战国策校注 (四部丛刊本)/卷第四

卷第三 战国策校注 卷第四
宋 鲍彪 校注 元 吴师道 重校 景江南图书馆藏元至正刊本
卷第五

战国䇿齐卷第四

        缙 云 鲍 彪  校注

        东 阳 吴 师道 重校

  齐东有菑川东莱琅邪高密胶东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乘清河以南勃海之高乐高城重

  合信阳西有济南平原

   威王田齐桓公子元年安王二十四年癸卯

濮上之事此东郡濮水之上实卫地赘子死章子走皆以名子之犹婴子文子

 章匡盼子谓齐王曰田盼也威王言使守高唐者并齐将不如易馀

 粮于宋易移与之宋王辟公正曰辟公说见宋䇿桓公未尝称王宋偃十一年称王当

 齐宣王二十五年此非威王时说梁氏不敢过宋伐齐齐固弱

 同犹是以馀粮收宋也齐国复强虽复责之宋可

 可责其偿不偿因以为辞攻之亦可盼子威王臣威自九年后未尝败挠

 此言二子死盖九年前也正曰盼子虽见称于威王宣王二年马陵之役盼为将十年楚败齐令齐

 逐田婴张丑说楚王云婴逐盼子必用则盼尤著于宣王之丗伐燕之役章子将兵亦宣王时且䇿

 有齐国复强之言决非威王时也

邯郸之难赵成侯二十一年围邯郸此二十五年赵求救于齐田侯召

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邹子名忌二十一年相明年封下邳

号成曰不如勿救叚干纶补曰史作朋后语作萌曰勿救则

我不利我我田侯曰何哉对曰𥙷二字𥙷曰史有对曰二字

魏氏兼邯郸其于齐何利哉田侯曰善乃起兵甲

补曰一本甲作曰是言将屯于其郊故后云乃起兵南攻军于邯郸之郊以军法陈

之于此正曰高注军屯也愚谓凡言军于某地者犹言师于某也成列则云陈于某叚干纶

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且犹夫救邯郸军

于其郊是赵不㧞而魏全也两国不战故故不如南攻

襄陵以敝魏襄陵属河东魏邑也攻之使魏困邯郸㧞而承魏之

承言⿰纟⿱𢆶匹 -- 继其后是赵破而魏弱也田侯曰善乃起兵南

攻襄陵七月邯郸㧞齐因承魏之敝大破之桂陵

诸注止言魏地齐记有云二十六年正曰正义云桂陵在曹州乘氏县东北又说见后

秦假道韩魏以攻齐齐威王使章子将而应之与秦

 交和而舎孙子两军相对曰交和楚记注军门曰和使者数相往来章

 子为变其徽章徽帜也以綘帛著于背章其别也𥙷曰此引说文又左传杨徽注若

 今救火衣又按王莽传殊徽帜注通谓旌旗属以杂秦军候者言齐之侦者

 子以齐入秦威王不应顷衍之正曰有顷之间也句奇下顷问

 间候者复言章子以齐兵降秦威王不应而此

 者三而犹有司请曰言章子之败者异人而同辞

 王何不废将而击之废谓罢之𥙷曰废一本作发是既降矣安用废为

 曰此不叛寡人明矣SKchar为而击之顷间言齐兵大

 胜秦兵大败于是秦王称元作拜西藩之臣按威王与

 秦献公孝公同时齐虽强而秦不弱此语未详而谢于齐左右曰何以知

 之曰章子之母启其母得罪其父其父杀之而埋

 马栈之下栈为棚以立马正曰高注栈床也补曰章子通国称不孝孟子以为父子责善

 而不相遇者恐因此事也后语马屎之中吾使衍者补曰姚云一本无章子

 将也勉之曰夫子之强全兵而还必更葬将军之

 母对曰臣非不能更葬先妾也臣之母启得罪臣

 之父臣之父未教而死未有教命𥙷曰后语未赦夫不得父之

 教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故不敢彪谓君父一也虽无父命而以

 君命更葬何损于义凡章子之孝皆过所谓过孝正曰此是章子言所以不更葬之故未见其终拒

 威王之命夫为人子而不欺死父岂为人臣欺生君哉

 彪谓周衰齐威不丗之主也列子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赐我其罪我又将以人之言故人君

 于其臣欲其自知之也威王之于章子有焉夫如是虽百市虎不揺也岂以三告而投杼乎哉

楚将伐齐鲁亲之齐王患之张丐曰齐人疑即张丑臣请

 令鲁中立于两国之间无所亲踈乃为齐见鲁君康公正曰无考

 君曰齐王惧乎曰非臣所知也臣来吊足下鲁君

 曰何吊乎曰君之谋过矣君不与胜者而与不胜

 者楚时未败而云然者盖楚有胜齐之势楚虽胜士卒多死鲁合齐以两国击之楚必败故言其

何故也鲁君曰子以齐楚为孰胜哉对曰鬼

不知也然则子何以吊寡人曰齐楚之权敌也

言其力适均不用有鲁与无鲁足下岂如全众而合二

国之后哉楚大胜齐其良士选卒林武见选者必殪

其馀兵足以待天下齐为胜其良士选卒亦殪

而君以鲁众合战胜后合合败者也胜者虽合之不必见德今以全众合败

者彼胜者既士卒多死可胜也败者因见德矣此其为德也亦大矣德败

其见恩德也亦甚大矣败者德之鲁君以为然乃退师

𥙷曰为齐之为去声

成侯邹忌为齐相𥙷曰高注成齐邑按史曰封以下邳号为成侯田忌为将

 不相说公孙闬齐人补曰闬史作阅谓邹忌曰公何不为王

 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君可以有功战不胜田

 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曲挠言师不直前而败邹忌以

 为然乃说王而使田忌伐魏田忌三战三胜邹忌

 以告公孙闬公孙闬乃使人操十金而往卜于市

 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天下畏其

 威声正曰其声畏惧天下欲为大事反齐而王亦吉否卜者出田忌之人

 𥙷曰公孙闬所使者因令人捕捕取为人卜者亦验其辞于

 王前田忌遂走齐记三十五年有彪谓齐威贤王也其知章子察阿即墨大夫明矣

 独于是失之然忌之走亦非威王谴之也正曰史以公孙闬为邹忌云云附战桂陵之前文小异操

 十金卜市以下在威王三十五年下云田忌闻之率其徒袭攻临淄求成侯不胜而奔宣王召复位

 遂有马陵之战按䇿言忌伐魏三战三胜忌战可见者桂陵马陵二役䇿并言之也后章记忌系太

 子申禽庞㳙孙子谓忌曰(⿱艹石)是则齐君可正成侯可走忌不听遂不入齐又记田忌亡齐之楚楚封

之江南则忌之出奔在战马陵后宣王之世明矣史载其奔在前故谓召复位忌既袭齐岂得再复

成侯犹在岂宜并列而马陵后忌无可书之事知其必有误也以威王之明成侯公孙闬之诈岂能

行其间其为宣王无疑也大事记谓桂陵马陵二事多混而书忌出奔在威王时亦仍史之旧耳

邹忌修八尺有馀而形䫉昳丽昳徒结切日侧也故有光艶意又疑

 作佚正曰高注昳读曰逸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

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

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

 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旦明

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补曰一本问之客曰一无客字吾与徐公

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

 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

 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私犹妾之美我者

 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于是入朝见

 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

 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

 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

 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

 之蔽甚矣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

 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

 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𥘉下群臣进谏门

 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进谏者有暇𨻶期年之后

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

谓战胜于朝廷坐朝廷之上四囯朝之不待兵也彪谓邹忌尝以诈走田忌则其人

 亦倾险士耳唯此言者万世之言也补曰大事记威烈王二十二年按外纪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

 云云事与此𩔗又新序齐有田巴先生贤王聘而问政巴攻制新衣拂节冠带顾谓其妾云云𢙢与

 邹忌事有讹舛

   宣王威王子元年显王二十七年巳卯𥙷曰名辟彊

南梁之难鲁囯蕃县有南梁水此二年魏伐赵赵与韩共击魏赵不利败于南梁正曰正义引

 括地志云故梁在汝州西南称南梁者别于大梁少梁高注韩邑大梁在北故曰南梁〇大事记此

 魏伐韩也谓伐赵者往岁桂陵之战与此混而误尔韩氏请救于齐田侯

 召大臣而谋曰早救之孰与晚救之便张丐对

 曰晚救之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田臣思

 曰𥙷曰索隐云䇿作田期思必别本也纪年谓之徐州子期即田忌也不可夫韩魏

 之兵未敝而我救之我代韩而受魏之兵顾反听

 命于韩也且夫魏有破韩之志韩见且亡必东愬

 于齐愬告我因阴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敝承継其后

 则国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阴告

 韩使者而遣之告者许之也韩自以有齐国五战五不

 胜东愬于齐齐因起兵击魏大破之马陵补曰虞喜云马

 陵在濮州鄄城东北六十里有涧深峻可以置伏庞㳙败即此徐广云在魏州元城县东南司马彪

 引杜预说亦然按齐使田忌将直达大梁庞㳙闻之去韩而归齐军已过而西则从汴州外黄退至

 濮州东北六十里是也岂合更渡河至元城哉魏破韩弱韩魏之君因田

 婴北面而朝田侯齐记有为两章一为桓公臣思一为宣王孙子彪谓臣思之䇿

 则幸中矣非仁义举也孟子谓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也况朝韩魏乎正曰今按桓公田臣思事

 自与邯郸之难及韩齐为与囯二章相乱非此章也说见后章

田忌为齐将此二年召复位正曰说见前系梁太子申禽庞㳙

 孙子膑也齐人武之孙为田忌军师谓田忌曰将军可以为大事

 平田忌曰奈何孙子曰将军无解兵而入齐使彼

罢敝于先罢疲同彼谓齐齐军已与魏战虽胜亦罢今使当前弱守于主

 卒也忌所自将使齐不疑也主地缺盖齐险隘补曰姚云曾本先皆作老愚恐上句多于字谓以罢

 敝老弱守险敌众而以精兵攻齐下云轻车锐骑者也主者循轶之途也

 同车迹也言其险狭不得方轨适相循耳鎋击摩车而相过鎋牵同车轴耑键也

 路浃车密故相击相摩使彼罢敝先弱守于主必一而当十

 得地利故十而当百百而当千然后背太山在太山博县西北

左济右天唐盖盼子所中所谓高唐属平原军重踵高宛重辎重也后志

高宛属乐安使轻车锐骑冲雍门始皇纪注在高陵正曰高注雍门齐西门

名按左传襄十八年有雍去声(⿱艹石)是则齐君可正正犹制治而成侯可

走不然则将军不得入于齐矣田忌不听果不入

彪谓膑非武流也武虽运奇用诡岂尝语人以是乎忌不听忌贤也补曰使田忌无间于齐孙

SKchar为而有是言必公孙闬成侯谗构之时也

田忌亡齐而之楚邹忌代之相𥙷曰前云邹忌为相田忌为将田忌走此

 云代之相恐有差误齐恐田忌欲以楚权复于齐复犹杜赫

 曰臣请为留楚为邹留田于楚𥙷曰一本为下有君字留下有之字谓楚王

 曰邹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之以楚权复于

齐也王不如封田忌于江南以示忌之不返齐也

 邹忌必补𥙷曰当有缺字以齐厚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

 封必德王(⿱艹石)复于齐必以齐事楚言此示不为邹忌游说

 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之于江南

邹忌事宣王仕人众荐于王使之仕宣王不说晏首贵而

 仕人寡王说之邹忌谓宣王曰忌闻以为有一子

 之孝不如有五子之孝今首之所进仕者以几何

 人宣王因以晏首壅塞之言其不荐逹人

楚威王战胜于俆州后志鲁之薛六囯时曰俆州事在楚威七年此十年补曰徐词

 余反正义云纪年梁惠王三十年下邳迁于薛改名俆州俆左氏作舒说文作䣄欲逐婴

 子于齐逐使齐逐之田婴时未封故曰婴子犹盼子婴子恐张丑斉人正曰

丑又见韩魏燕中山等䇿谓楚王曰王战胜于俆州也盼子不

 用也盼子有功于国百姓为之用婴子不善不与盼善

 而用申缚申缚者大臣弗补补曰姚云一本有史曰不附百姓

 弗为用故王胜之也今婴子逐盼子必用复整其

 士卒以与王遇必不便于王也楚王因弗逐楚记七年

 

权之难后志南郡编注闘缗以权叛又当阳注县东南有权城楚地也盖燕自北进齐自东进而

 战于楚境燕䇿为文公时正曰大事记燕齐交兵必非此地按记合燕䇿并载而取鲍三说文公末

 年云云并属中山云云燕齐合云云故于此条著说而斥其非者不著鲍氏取长弃短之意也

 齐燕战秦使魏冉之赵冉传言自王惠时任事然则此役文公末年也

 兵助燕击齐薛公婴时未封后人称之耳婴传言自威王时任职使魏处

 之赵谓李向赵人正曰大事记赵用事者也曰君助燕击齐齐必

急急必以地和于燕而身与赵战矣然则是君自

为燕束兵束犹敛燕齐和成敛兵不战为燕取地也取齐故为

君计者不如按兵勿出齐必缓赵之助燕不力故齐无危急之势

缓必复与燕战战而胜兵罢敝罢疲赵可取唐曲

并属中山囯言二囯战不暇北顾赵可以其间取中山也补曰高注唐今卢奴北卢县也曲逆

今蒲战而不胜命悬于赵悬系然则吾中立吾吾

而割穷齐与疲燕也割割齐地正曰割齐燕地两国之权悬于

君矣

苏秦为赵合从赵肃侯十七年此当十年说齐宣王曰齐南有太

 山东有琅邪徐州郡𥙷曰孟子注琅邪齐东南竟上邑西有清河冀州郡补

曰正义云今具州北有渤海幽州郡补曰正义云今沧州此所谓四塞

 之国也言四方皆有险固齐地方二千里𥙷曰史三千馀里带甲

 数十万粟如丘山齐车之良五家之兵管仲军令始于五家

 𮜿疾如锥矢锥锐也补曰吕氏春秋所贵锥矢者为其应声而至战如雷电

 其威大也解如风雨言疾即有军役未尝倍㤗山绝清

 河渉渤海也临淄之中属齐郡𥙷曰青州临淄县古营丘地城临淄故云见

 正义及水经注渤海后语北海今青州北海是也七万户臣𥨸度之下

 史不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而

 临淄之卒固巳二十一万矣临淄甚冨而实其民

 无不吹竽似笙三十六簧鼓瑟似琴二十五弦击筑以竹曲五弦之乐

 琴闘鸡走犬六博蹹鞠者刘向别录蹙鞠黄帝作盖因娱戏以练武士蹹

 即蹙也𥙷曰王逸云投六箸行六棋谓之六博蹹史作蹹说文徒盍反即蹹字临淄之途

 车毂元作正曰䡰者轚之讹说文轚车牵相击也周礼舟车轚互糓梁传轚者不得

 入释文音计又古的反此章史作毂击按秦䇿车毂击驰说苑齐人好毂击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书辨者毂击读亦

 击人肩摩连祍成帏帐属在旁者举袂成幕袂袖

 汗成雨家敦补曰史作殷而冨志高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夫以大王之

 贤与齐之强天下不能当今乃西面事秦窃为大

 王羞之且夫韩魏所以𥙷补曰史此有以字畏秦者以与秦

 接界也兵出而相当不至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

 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折犹败以秦敌强虽胜犹为失半也

 四境不守战而不胜以亡随其后是故元作补 曰姚本作

 故是史同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今秦

 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倍言二国在其后至卫元作𥙷曰

 云至闱一作过卫史作卫阳晋之道魏襄十六年秦㧞魏蒲坂阳晋张仪传劫取卫阳晋

 注皆不地盖卫地时属魏也正曰正义云卫曹濮等州阳晋在曹州乘氏县西北径亢父

 之险属东平𥙷曰亢音刚又苦浪反高注任城县南车不得方𮜿尔雅方舟得两

 舟则此亦两也𮜿车辙马不得并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过

 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惊皃正曰狼性怯走常还顾恐韩魏之

 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喝元作猲恫痛也言疑之甚集韵喝呵也

 𥙷曰高注猲喘息惧皃史作喝索隐云亦作猲并呼合反窃谓作恐掲亦通又注见赵䇿高跃

 𥙷曰史作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不能害齐亦明矣夫不料

 秦之不奈我何也而欲西面事秦是群臣之计过

 补曰一本此有也字今臣无事秦之名而有强国之实臣故

 元作正曰䇿固故通愿大王之少留计留意计之齐王曰寡

 人不敏此敏谓犹明明则疾于事补曰一本注晁本此下有云远守海穷道东境之囯也未

尝得闻馀教今主君补曰主君称苏秦恐衍主字史作足下以赵王之诏

 告之诏告敬奉社稷以从凡苏张从横之说本传皆有此在说燕赵韩魏

 

淳于髠齐人见滑稽传一日而见七人于宣王王曰子来寡

 人闻之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比谓肩相次也言士难得千里

 有一犹为并肩也百丗而一圣(⿱艹石)随踵而至也仐子一朝

 而见七士则士不亦众乎淳于髠曰不然夫鸟同

 翼者而聚居兽同足者而俱行补曰后语鸟同翼者聚飞兽同足者

 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泽二草山生而沮水也故求不可得孟子注菹泽

 生草者水名出汉中正曰沮泽但言渐湿之地如汉书所谓生于沮泽之中者不必因下文求地名

 以实则累丗不得一焉及之睾𮮐地缺疑为负盖此与梁父皆

 东地也补曰高注睾黍梁父皆山名愚按皋字或作睾梁父之阴梁父在泰山山北曰

 则郄车而载耳郄却同言多获车重 不前夫物名有畴耕治之田

 禾所聚也故为类正曰畴类也今髠贤者之畴也王求士于髠若

 挹水于河挹酌而取火于燧也夫燧鉴也髠将复见之

 岂特七士也𥙷曰两见字贤遍反

齐欲伐魏淳于髠谓元作𥙷曰此书为谓字通用齐王曰韩

 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逡魏同狡兔名海内之

 狡兔也集韵狡狯也疾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

 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兔俱罢各死其处

 田父见之无劳倦之苦而擅其功擅者无与争也今齐魏

久相持以顿其兵顿亦劳敝敝其众臣恐强秦大楚承

其后有田父之功齐王惧谢将休士谢辞去之言不用也𥙷曰

 此与苏代鹬蚌陈轸虎争人说异而同者也逡七伦反

齐欲伐魏魏使人谓淳于髠曰齐欲伐魏能解魏患

唯先生也敝邑有宝璧二𩀱文马二驷文毛色成文马四匹

请致之先生淳于髠曰诺入说齐王曰楚齐之

仇敌也魏齐之与国也魏䇿马陵之败魏请臣畜朝齐楚王怒伐齐则此所

 夫伐与国使仇敌制其馀敝言楚将因齐兵劳而伐之名丑

 而实危伐与国丑也而有楚伐之危为王弗取也齐王曰善乃

 不伐魏客谓齐王曰淳于髠言不伐魏者受魏之

 璧马也王以谓淳于髠曰闻先生受魏之璧马有

诸曰有之然则先生之为寡人计之何如淳于髠

曰伐魏之事不便魏虽刺髠于王何益伐魏不便魏所欲也

而髠止之故魏刺之虽刺髠而齐实不便非益也此设辞也正曰强注终不通说见下(⿱艹石)

不便魏虽封髠于王何损补曰姚云若诚下刘本无不字愚按上句当无

 不字义乃通恐有讹舛且夫王无伐与国之诽魏无见亡之

危百姓无被兵之患髠有璧马之宝于王何伤乎

元在魏䇿正曰为魏而说当从旧

齐宣王见补曰见贤遍反颜斶集韵音触引吕春秋齐有颜斶补曰春秋后语作王蠋

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并使之即已宣王不说左右曰王

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可乎斶

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趋就与使斶为

 慕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贵乎

 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王曰有说乎斶曰

 有昔者秦攻齐令有敢去柳下季垄五十步而樵

 采者鲁展禽字季食采柳下亦云居之垄其冢埒秦伐齐先径鲁故云死不赦令

 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镒由是观

 之先王之头曽不若死士之垄也宣王默然不说

 左右皆曰斶来斶来大王据千乘之地而建千石

 锺一石百二十斤万石簴钟鼓之桴天下之士皆为役处役为之使

 处在其位𥙷曰姚本天下之士仁义皆来役处恐仁义字当在之士上辩智并进莫

 不来语东西南北莫敢不来服元作服求服求𥙷曰求属下句

 万物无不备具而百姓无不亲附今夫士之高者

 乃称匹夫徒步而处农畒下则鄙野五鄼五为百鄙家郊皆外曰司野徒亦五所家

 处为比也五𥙷比曰为鄙二十五五百家家郷监门闾里遂人五闾在家为郷里邻在五邻野并为里闾里皆之闾遂有门谓之正曰里周二十礼大五家共有巷


 巷首有门士之贱也亦甚矣斶对曰不然斶闻古大禹

 之时诸侯万国何则德厚之道得贵士之力也

 贵士故德厚故舜起农畒出于野鄙而为天子及汤之

 时诸侯三千当今之丗南面称寡者乃二十四由

 此观之非得失之䇿与昔诸侯多由得䇿也今失䇿故诛灭而寡得䇿贵士

 稍稍诛灭灭亡无族之时欲为监门闾里安可

 得而有也哉是故易传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实

 而元作补曰恐当作而喜其为名者必以骄奢为行据

 补曰倨据通借慢骄奢则凶必从之是故无其实而喜其

 名者削削地也正曰削弱也无德而望其福者约约穷无功

 而受其禄者辱祸必握言祸辱随之不舍也故曰矜功不立

 言徒有矜大好功之志而不为故功不立虚愿不至不求不为而欲得之虚愿也物不自

 此皆幸乐其名而无其实德者也是以尧有九

 佐九官舜有七友雄陶方回续牙伯阳东不訾秦不虚灵甫见陶渊明四八臣正

 曰雄陶云云又见皇甫谧逸士传不訾或云不识不虚或云不空尸子无灵甫愚谓此𩔗皆不可深

 考或后人所妄造禹有五丞楚辞八师三后外有益稷皋陶垂汤有三辅

 啇书伊虺二相外有𧨏伯仲伯咎单岂此未详自古及今而能虚成名于

 天下者无有是以君王无羞亟问亟犹不愧下学

 学于臣下是故成其道德而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功名于后丗者尧舜禹

 汤周文王是也故曰无形元并作刑𥙷曰当作形下同古书字通形

 民之力家语作刑朱子谓当从家语者形刑之君也无形谓削约之未著者

 端者事之本也正曰无形无端皆指实德言夫上见其原下通

 其流至圣衍人人明学明学学之明者言上见下通圣明之事何不

 吉之有哉老子曰虽贵必以贱为本虽高必以下

 为基是以侯王称孤寡不榖是其贱之本与非夫

 犹言非邪𥙷曰疑非字当在欤字上而夫音扶属下句与下文岂非下人而尊贵士欤夫尧云云同

 一本作本欤无非字义明孤寡者人之困贱下位也而侯王以

 自谓岂非下人以身下人而尊贵士与夫尧传舜舜传

 禹周成王任周公旦而丗丗称曰明主是以明乎

 士之贵也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

 病耳𥙷曰自取病谓斶言士贵王贱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细

 人之行细人王自称正曰细人前所谓无实德不贵士者愿请受为弟子

 且颜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牛羊豕具为太牢出必乘

 车妻子衣服丽都皆美颜斶辞去曰夫玉生于山

 制则破焉制裁㫁之非弗宝贵矣然大璞不完士生乎

 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尊遂也遂犹然而形神不

 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晚言饥而食也其美比于食肉𥙷曰当敌也如

 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渍净贞正以自虞

 同乐制言者王也言谓命令尽忠直言者斶也言要道

 巳备矣愿得赐归安行反臣之邑屋则再拜衍而

 而辞去君子𥙷二曰斶知足矣归真𥙷反璞则终

 身不辱正曰曰者斶既辞而又自言也上言大璞不完以喻土之形神不全故曰归反璞云

 云文意甚明添字谬

先生王斗齐人补曰一本标文抠镜要作王升造门而欲见齐宣王宣

 王使谒者延入谒者掌宾赞受事延引也王斗曰斗趋见王为

 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

 曰先生徐之使待其至正曰使无趋至寡人请从就之宣王因

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守社

稷闻先生直言正谏不讳王斗对曰王闻之过

 斗生于乱丗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谏宣王忿然

作色不说有间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此桓公虽非田氏之先斗

 齐人也得称为先所好者五补𥙷曰一本摽文枢镜要有五字九合诸侯

 一匡天下天子授元作补曰当作授字通借士地人民之籍犹赐

 立为太伯二伯之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说曰寡人愚

 陋守齐国唯恐夫抎之抎失也春秋传抎子辱矣焉能有四焉

 王斗曰先君好马王亦好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

 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

 士而元作正曰姚云刘本无是字王不好士补曰先王好马以下说𫟍

 以为淳于彪之言小异宣王曰当今之丗无士寡人何好王

 斗曰丗无骐𬴊𫘧耳字书不说骐𬴊不载唯玉篇云马黒脊亦不言良马陆机

 䟽麒麟行中律吕则此马以麒麟比也𫘧耳八骏之一正曰玉篇单言𬴊尔此二字军言如诗及说

 文尔雅不一王之𥙷驷巳备矣丗无东都俊𥙷曰一本作逡前有

 卢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丗无毛嫱西施庄小䟽毛

 嫱越王嬖妾四施越女吴王SKchar王宫巳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

 无士王曰寡人忧国爱民固愿得士以治之王斗

 曰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縠也縠细繗也正曰増韵縠绉

 纱齐三服官轻绡注今纱下章曳绮縠又章帝省齐冰纨方空縠知齐产善也说文縠细䌸恐此注

 王曰何谓也王斗曰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

 辟便顺其所好辟避其所恶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

 齐非左右便辟无使也臣故曰不如爱尺縠也宣

 生谢曰寡人有罪国家于是举士五人任官齐国

 大治彪谓王斗之义无所取出门求见自卑甚矣而徒以趋见于咫尺之间以为高此孟子所

 谓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者也抑其陈谊迂而不功独所谓学縠者可知耳然不(⿱艹石)魏牟之言之

 悫而彪为序舎牟而取斗为牟之言出于斗也正曰王斗造门求见徒以趋见于咫尺之间为高鲍

论当矣其言王不好士不可谓不切也特桓公好拘马酒色之说亦管仲不害霸之意此其所以为

辩士之言而非君子之正尔学縠之言与魏牟合又何不若之有战国论说相类者甚多牟岂果出

于斗乎补曰宣王喜文学游说之士赐列第为上大夫者七十六人不治而议论稷下学士至数百

千人士非不盛也然邹衍淳于髠之徒类皆诙诞无实不治而议所养非所用国何赖焉故颜斶劝

以贵士王斗讥其不好士有以也然(⿱艹石)斗与斶者亦未知其何如也有一孟子而不能用安用彼数

百千人哉

齐人见田骈齐处曰闻先生高议补曰恐是义字设为不宦

设者虚假之辞而愿为役为骈给使田骈曰子何闻之对曰臣

闻之邻人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人之女

 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

 过毕矣毕犹已言过于嫁已矣今先生设为不宦訾养千锺

 訾资同所资所养也昭三年注四豆为区自四以登至于釡十则锺又㮚氏注四升为豆则锺凡六

 斛四斗也徒百人徒从车者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矣田子

 辞谢之

管燕齐人正曰无考新序作燕相得罪齐王谓其左右曰子孰而

 与我赴诸侯乎而辞左右默然莫对管燕连然流

 涕连与涟同泣下也曰悲夫士何其易得而难用也田需

 对曰士三食不得餍而君鹅鹜有馀食鹜舒

 宫糅罗纨下宫后宫下列糅杂纨素也曳绮縠绮文而士不得

 以为縁縁衣且财者君之所䡖死者士之所重君

 不肯以所䡖与士而责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

 而难用也补曰田需见魏䇿与公孙衍并相者岂即此人欤说苑宗卫相齐罢归召田饶

等问饶对亦与此合

  闵王宣王子元年显王四十六年戊戌正曰 此据史通鉴闵王元年当赧王二年视史下移

   十年大事记同

昭阳为楚伐魏覆军杀将得八城楚怀六年此元年正曰宣王二十年

 移兵而攻齐陈轸为齐王衍使字史言轸为秦使齐齐问之为齐见阳

 使见昭阳再拜贺战胜起而问楚之法覆军杀将

 其官爵何也昭阳曰官为上柱国爵为上执珪陈

 轸曰异贵于此者何也问此外复有贵者不曰唯令尹耳

 陈轸曰令尹贵矣主非置两令尹也臣𥨸为公

 譬可也楚有祠者祠春𥙊正曰高注祠𥙊赐其舍人始皇纪注主厩内小

 史或云侍从宾客者正曰颜师古曰舎人亲近左右之通后遂以为私属官号卮酒

 卮器舍人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馀

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引酒且饮

乃左手持卮右手画蛇曰吾能为之足未成一人

之蛇成夺其卮曰蛇固无足子安能为之足遂饮

其酒为蛇足者终亡其酒今君相楚而攻魏破军

杀将得八城不弱兵言恃其强欲攻齐齐畏公甚公以

是为名亦元作正曰因下足字衍而讹姚云一本去此字足矣官之

上非可重也战无不胜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

后归言身死后爵归于囯故史言爵夺犹为蛇足也昭阳以为然

解军而去楚记同彪谓此䇿虽其指为齐亦持胜之善正曰为楚为齐为公之为去声

秦攻赵赵令楼缓以五城求讲于秦而与之伐齐齐

王恐因使人以十城求讲于秦楼子恐因以上党

二十四县许秦王赵足凡赵皆赵人之齐谓齐王曰

王欲秦赵之解乎不如从合于赵赵必背秦背秦

则齐无患矣

齐将封田婴于薛定封在此三年正曰宣王二十年说见后补曰索隐云婴诸田之

别子非宣王弟也楚王怀闻之大怒将伐齐齐王有辍志

集韵辍止也公孙闬曰封之成与不非在齐也又将在

楚闬说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齐婴子曰愿

委之于子公孙闬为谓楚王曰鲁宋事楚而齐不

事者齐大而鲁宋小王独利鲁宋之小不𢙣齐太

何也夫齐之削地而封田婴是其所以弱也愿勿

 止楚王曰善因不止彪谓此说不可行也婴齐相也虽得薛不决裂于外犹齐

 地耳齐薛为一如穰侯应侯之于秦也何弱小乎其𥘉哉正曰史齐襄王立而孟尝君中立为诸侯

 王畏君与连和后卒诸子争立齐魏共灭之鲍谓分封不足以弱齐未睹末流之害也

靖郭君田婴谥正曰此据史文索隐云靖郭或封邑号汉齐王舅父驷钧封靖郭侯将城

薛客多以谏靖郭君谓谒者无为客通齐人有请

 者曰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所谓鼎镬之诛

郭君因见之客趋而进曰海大鱼因反走君曰客

 有于此言此言外应复有正曰高注于此止无走也客曰鄙臣不敢以

 死为戏君曰亡亡无同言无此也更言之对曰君不闻大

 鱼乎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集韵荡放也言自放肆

 则蝼蚁得意焉蝼蝼蛄一曰𧐜天蝼得意饫饱也今夫齐亦君之

水也君长齐雄长之长正曰见下奚以薛为夫齐虽隆薛之

城到于天犹之无益也正曰一本君长有齐姚氏奚以薛为夫齐句按新序

 作无齐虽隆云云是盖夫无音讹又因上夫齐字混君曰善乃辍城薛

靖郭君谓齐王曰五官之计曲礼司徒司空司马司士司冦典司五众计其

事之凡也正曰注家谓此殷制非䇿所指按记曽子问诸侯出命国家五官而后行注云五官五大

夫典事者高曰计簿书也不可不日听也而数览王曰说吾而

厌之言汝既说我则不得自厌故以委之正曰也字当在览下王曰说吾有缺误姚云一本作

王曰日说五官吾厌之通鉴云不可不日听而数览也王从之已而厌之悉以委婴婴由是得专齐

今与靖郭君以五官之计委之补曰姚云今一作令

靖郭君善齐貌辩齐人补曰姚云古今人表作昆辩师古引此按一本标云修文御览

 北堂书钞同吕览作剧貌辨元和姓纂崑弁齐貌辩之为人也多疵

 也谓过失补曰此人盖有奇节而不修细行者吕览作訾门人弗说士尉

 证靖郭君证諌靖郭君不听士尉辞而去孟尝君

 婴子文补曰孟子尝邑名在薛旁按诗居常与许即此尝也又𥨸以谏𥨸犹

 郭君大怒曰刬而类集韵刬翦也以翦草为喻而汝也类族类破吾家

 苟可慊齐貌辩者集韵慊惬也吾无辞为之言有可满貌辩之意

 虽家族破灭犹为之不辞也于是舎之上舎犹甲第正曰此本高注按田文传传

 舎幸舎代舎索隐云并当上中下三等之客所舎之名以此推之则代舎乃上舎也令长子

 御之集韵御侍也正曰为之御也旦暮进食数年宣元作威下同

 王薨闵元作宣下同宣王立婴之封薛在闵王𥘉下言之薛则此不得言宣王立

 也正曰说见下靖郭君之交大不善于闵宣王辞而之薛

 与齐貌辩俱留无几何齐貌辩辞而行请见闵宣

 王靖郭君曰王之不说婴甚公往必得死焉齐貌

 辩曰固不求生也请必行靖郭君不能止齐貌辩

 行至齐闵宣王闻之藏怒以待之齐貌辩见闵宣

 王曰子元作子日子曰补曰当作曰字靖郭君之所听爱夫

 听用其言齐貌辩曰爱则有之听则无有王之方为太

 子之时辩谓靖郭君曰太子相不仁过頥豕视

 豊頥过人豕多反视补曰吕氏春秋过頥豕视注頥涿不仁之人其说未详刘辰翁云过頥即俗所

 谓耳后见腮豕视即相法所谓下邪偷视(⿱艹石)是者信反始信后反不若废太

 子更立卫SKchar婴儿郊师补曰高注郊师卫SKchar子宣王庶弟靖郭君

 泣而曰不可吾不忍也(⿱艹石)听辩而为之必无今日

 之患也此为一至于薛昭阳请以数倍之地易薛

 辩又曰必听之靖郭君曰受薛于先王封婴于薛闵王也而

 曰受于先王盖宣王有指封之正曰史以田婴之封在湣王三年从通监则在宣王二十二年按婴

 自威王时任职用事而文之言曰君用事相齐至今三王矣三王者威宣闵也故大事记以婴卒文

 立附见于闵王元年此策曰受薛于先王先王之庙在薛则是威王之丗婴已受封史亦不合索隐

 引纪年梁惠后元十三年四月齐威王封田婴于薛十月齐城薛十四年薛子婴来朝十五年齐威

 王薨考之史梁惠王后元十三年在今封婴前一年不得为威王之丗亦皆不合惟梁惠前十三年

 则正当威王时疑此处有差互而婴之封薛则实威王之丗也虽恶于后王吾独

 谓先王何言无以告于先王且先王之庙在薛吾岂可以

 先王之庙与楚乎又不肯听辩此为二闵宣王太

 息长出气也动于颜色曰靖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

 寡人少殊不知此客肯为寡人来靖郭君乎齐貌

辩对曰敬诺靖郭君衣宣威王之衣冠舞其剑

 所赐𥙷曰姚云舞刘本作带闵宣王自迎靖郭君于郊望之而

泣靖郭君至因请相之靖郭君辞不得巳而受之

七日谢病强辞强犹不得三日而听王听其辞当是时

靖郭君可谓能自知人矣能自知人故人非之不

为沮集韵沮止也此齐貌辩之所以外生以生为外物无所爱也

乐患趣难者也彪谓知人之难贵于知其心齐人曰辩之为人多疵论其迹也靖郭

 君独深善之不可夺知其心也士为知巳者死此辩所以不求生欤正曰心迹之论未当说见章首

 条下𥙷曰趣即趋

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齐王曰古之王者之伐

 也欲以正天下而立功名以为后世也今齐楚燕

 赵韩梁六国之递甚也递言其更相伐不足以立功名适

 足以强秦而自弱也非山东之上计也能危山东

 者强秦也不忧强秦而递相罢弱罢疲而两归其

 国于秦两彼我也此臣之所以为山东之患天下为秦

 相割以割肉喻其相伐秦曽不出力补曰北山何先生标大事记云力一作刀

 天下为秦相烹秦曽不出薪喻秦无所事何秦之智

 而山东之愚邪愿大王之察也古之五帝三王五

 霸之伐也伐不道者今秦之伐天下不然必欲反

 之主必死辱死于民必死虏今韩梁之目未尝

 干战死者多也而齐民独不也非齐亲而韩梁䟽也齐

 远秦而韩梁近今齐将近矣今秦欲攻梁绛安邑

 绛属河东秦得绛安邑以东下河必表里河山𥙷而东

 攻齐举齐属之海举言得其地南面而孤楚韩梁三国在秦

 之南孤谓称孤以臣之正曰诸国势不得合故曰孤北向而孤燕赵齐无

 所出其计矣愿王熟虑之今三晋已合矣复为兄

 弟约而出锐师以戍梁绛安邑此万丗之计也齐

 非急以锐师合三晋必有后忧三晋合秦必不敢

 攻梁必南攻楚楚秦构难三晋怒齐不与已也必

 东攻齐此臣之所谓齐必有大忧不如急以兵合

 于三晋齐王敬诺果以兵合于三晋秦惠后七年韩赵魏燕齐

 共攻秦此六年正曰按大事记显王四十七年当秦惠后三年魏惠后十三年齐宣二十一年秦伐

 魏取曲沃平周解题轸说齐不知在何年以其说明切附见于此轸与张仪相恶去秦事楚而怀王

 合六囯伐秦距此四岁轸说或在此时未可知也愚尝按赵䇿谓赵王章韩䇿或谓韩王章燕䇿或

 献书燕王章皆劝三晋诸囯合从其论秦之情与从国亊势晓畅深切如虎即禽鱼比目引车同舟

 之譬说殊而义合如秦之欲伐韩梁东窥周室甚惟寐忘之如约山东皆以锐师戍韩梁如秦见三

 晋之坚必南伐楚其言皆合是必一时之事一人之言也考之此䇿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斉

 王其论山东之愚秦之智为秦相割而秦不出力为秦相烹而秦不出薪则亦三䇿之取譬也秦欲

 攻梁绛安邑今三晋已合约出锐师以戍梁三晋合秦必南攻楚则亦三䇿所言之事也况䇿无说

 楚魏之辞而说四囯者皆有戍梁之约攻楚之料于是𥨸信其并为陈轸之言无疑也楚怀王受张

 仪啇于之欺轸谏不听谏攻秦又不听其后怀王入秦屈平昭睢谏而轸无言意其必巳去楚矣今

 言楚王入秦正诱会武关之时而轸力为魏说侯是时固在魏也轸善楚者约从独遗楚又劝三

 晋之移祸于楚岂略不为楚计哉盖其知楚谋之不可为入秦之不可止而诸囯之摈秦非特为魏

 所以为楚所谓阳挤而阴助之者欤苏氏兄弟称说多浮辞数策非轸不能大事记既著轸说附于

 显王四十七年于韩䇿谓论秦最得其情因其言梁绛安邑附见于赧王二十九年魏献安邑之后

 皆不能的指其时今徴以楚王入秦一言当在赧王十六年盖秦取曲沃平周距五囯伐秦前四年

 慎靓王三年五囯合从实怀王为长苏秦之约而无与于轸也怀王入秦次年田文合韩魏伐秦犹

 能成一战之功未必不因轸之说也反复参合可决其为轸矣独燕䇿言秦伐韩而中山亡此事据

 史乃中山未亡四年之前且年表灭中山在主父死后而出家先一年大事记取丗家史迁所纪固

 不能无失赵武灵王十九年初胡服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二十五年连岁攻中山略地得城

 邑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二十七年传囯子何称主父欲略胡地袭咸

 阳遂诈入秦是后已不言攻中山矣惠文三年乃书㓕中山迁其王于肤施意者攘地之时中山巳

 定而未废其君后四年始迁其君如西周既㓕次年迁其君于𢠸狐之类通鉴纲目武灵二十五年

 书中山君奔斉而魏䇿云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政是年事则是其囯巳亡特其君未得后乃得之

 燕䇿所谓中山亡非舛也故愚并著说以俟知者考焉中山馀见燕䇿

韩齐为与国张仪以秦魏伐韩仪复相时补曰伐韩下有缺文必著韩之

请救以下文许韩使者知之齐王曰韩吾与国也秦伐之吾将

救之田臣思曰王之谋过矣不如听之子哙

子之国之燕百姓不戴诸侯弗与秦伐韩楚赵必

救之是天下补曰下字衍一本无大事记从之以燕赐我也我我

王曰善乃许韩使者而还补曰一本作遣是之韩自以得

交于齐遂与秦战楚赵果遽起兵而救韩齐因起

兵攻燕三十日而举燕国燕哙七年此十年𥙷曰此斉宣王所谓五旬而

 举之者大事记改三为五补曰按史田斉世家桓公五年秦魏攻韩韩求救于斉桓公召大臣而谋

驺忌曰不(⿱艹石)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韩且折而入于魏田臣思曰秦魏攻韩楚赵救之是天以燕与

斉也因袭燕取桑丘䇿即本章○斉威王二十六年魏围邯战赵求救于斉威王召大臣而谋驺忌

 曰不如勿救叚干朋曰不救则不义且不利云云不如南攻襄𨹧以弊魏邯郸抜而乘魏之敝王从

 其计败魏桂陵䇿邯郸之难章威王作田侯段干朋作纶馀略同○宣王二年魏伐赵赵当作韩说

 见前赵与韩亲共击魏赵不利战于南梁韩请救于齐宣王召大臣而谋驺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

 曰不如早救之孙子曰云云宣王曰善 起兵击之败之马陵䇿南梁之难韩请救于齐田侯召大臣而

 谋张丐曰不如早救田臣思曰云云馀皆略同○史凡三莭与策三章互有同异邯郸之难与威王

 条合南梁之难与宣王条合但史为张丐田臣思䇿为驺忌孙子唯桓公取桑丘与威王伐魏宣王

 伐燕相乱按威王二十一年邹忌始相上距桓公取桑丘之岁二十馀年忌岂得已为大臣史误以

 邯郸一章剿入之明矣田臣思即田忌宣王二年战马陵后出奔至二十九年之哙之𭛠凡二十七

 年不应复见使忌果在斉则王安得弃之而将章子䇿或误载其名也且桓公时秦魏攻韩楚赵救

 之齐不救因而袭燕宣王时秦魏伐韩楚赵救之齐不救因而举燕何其事之吻合如此是必可疑

 考之桓公时秦魏攻韩事无见年表魏韩赵伐斉至桑丘齐伐燕取桑丘意者斉取桑丘而韩魏赵

伐之韩且与赵魏攻斉则与求救于齐之文戾且田臣思之辞曰是天以燕与齐而仅为取桑丘乎

是史亦误以宣王伐燕章附之桓公也故大事记书韩魏赵伐田齐至桑丘而不书斉取桑丘于宣

 王伐燕则引䇿之文谓秦伐韩楚赵救韩即岸门之战而斉之取燕虽因之哙之乱亦由诸侯连兵

 不解无与竞者也故愚具列史䇿所载而著大事记之说俾览者得以考正焉正义云桑丘在易州

 遂城县东

张仪为秦连横仪传连横在郑䄂出仪后说说斉赵卒说燕归报而恵王死则此当

 秦十四年此十三年正曰湣王二年𥙷补曰此处当有说齐王曰天下强

 国无过齐者大臣父兄殷众富乐无过齐者然而

 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说而不顾万世之利从人

 说大王者必谓齐西有强赵南有韩魏负海之国

 也地广人众兵强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我何大

 王览其说而不察其至实夫从人朋党比周比周亲周

 相芘也与论语意异𥙷曰犹传言相与比周莫不以从为可臣闻之齐

 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鲁战胜斉史传不书

 时鲁故在有亡形耳正曰此取譬之说犹孟子言邹人与楚人战与下文不同虽有胜名

 而有亡之实是何故也齐大而鲁小今赵之与秦

 也犹齐之于鲁也秦赵战于河漳之上史不书说文浊漳史

 上党长子鹿谷山东入清漳清漳出沾山大黾谷入河南漳出南郡再战而再胜

 正曰误当以胜秦句下同秦战于畨吾之下不书苏秦传注常山有蒲吾

 战而再胜秦四战之后赵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存

 虽有胜秦之名而国破矣是何故也秦强而赵弱

 也今秦楚嫁子取妇为昆弟之国说怀王亦云然韩献

 宜阳魏效河外赵入朝黾池属弘农补曰令河南府黾池县水经注榖

 水出崤东马头山榖阳谷东北流历黾池川汉㬌帝因崤黾之地以目县黾弥尽弥兖二反

 河间以事秦据此则说当在齐前大王不事秦秦驱韩魏

 攻齐之南地悉赵渉河关悉悉起其兵河关属金城史作清河是也正曰

 河之关亦通指博关苏秦传注齐威六年晋伐齐至博陵东郡有博平以为博关今按泰

 山有博亦近齐也补曰后语注云今兖州博城县有古关是博关司马贞云存博州临菑即

 墨属胶东囯补曰今莱州即墨县非王之有也国一日𬒳攻虽欲

 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熟计之齐王曰齐僻

 陋隐居托于东海之上未尝闻社稷之长利今大

 客礼大行人掌大客之仪幸而教之请奉社稷以事秦献鱼

 盐之地三百于秦三百里也𥙷曰一本有里字○为秦之为去声

张仪事秦恵王恵王死武王立左右恶张仪曰仪事

先王不忠言未已齐让又至仪尝曰仪之所甚憎无大齐王则仪齐所

恶也而秦任之故齐以此责𥘿张仪补曰一本此下有闻之字谓武王曰仪有

愚计愿效之王王曰柰何曰为社稷计者东方有

大变言有然后王可以多割地割诸侯地今齐王甚憎

衍张张仪仪之所在必举兵伐之故仪愿乞不肖

身而之梁齐必举兵伐之齐梁之兵连于城下

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凾谷而

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周有先周宗社礼器诸侯所不备今必出以赂秦

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王曰善乃具革车三十

乘纳之梁齐果举兵伐之梁王大恐补曰后语作魏襄王

 仪曰王勿患请令罢齐兵乃使其舎人冯喜之楚

 藉使之齐齐楚之事已毕事使因谓齐王王甚憎

 张仪虽然厚矣王之托仪于秦王也齐王曰寡人

 甚憎张仪仪之所在必举兵伐之何以托仪也对

 曰是乃王之托仪也仪之出秦因与秦王约曰为

 王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地齐王甚

 憎仪仪之所在必举兵伐之故仪愿乞不肖之身

 而之梁齐必举兵伐梁梁齐之兵连于城下不能

 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

 周𥙊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是王业也秦王以为

 然与革车三十乘而纳仪于梁而果伐之是王内

自罢疲音劳师故而伐与国广邻敌以自临而信仪于

秦王也此臣之所谓托仪也王曰善乃止仪传有彪谓此

计之必售䇿之必行者也仪之所谟于时有妾妇之所羞市人之所不为者若誉南后以取金欺商

于以卖楚皆可鄙也惟此为文无害仪亦明年死矣宜其言之善欤𥙷曰大事记秦恵王死公孙衍

 欲穷张仪见秦䇿仪之逐其衍之力欤正曰鲍谓将死言善尔反复诡诈之术死犹未已何善之可

犀首以梁与齐战于承匡本宋地见陈留襄邑注补曰大事记襄陵故宋之承

匡襄牛之地朱襄公所筑故曰襄陵而不胜张仪谓梁王哀正曰襄不用

臣言以危国梁王因相仪魏九年此十四年正曰此四年仪以秦

 梁之齐合横亲补曰犹言从亲犀首欲败败其横事谓卫君

 曰时仪过卫衍非有怨于仪值所以为国者不同耳

君必觧衍说衍于仪使之释怨卫君为告仪仪许诺因

 与之参坐于卫君之前三人合坐犀首跪行为仪千秋

 之祝明日张子行犀首送之至于齐疆齐王闻之

 怒于仪曰衍也吾仇衍尝与齐战故而仪与之俱是必与

补曰一本与衍鬻吾国矣遂不听彪谓此一时岌平殆哉一言一动尽为机

 阱岂可与同群哉此在衍术中而不悟是以知仪之踈也故其智暗于秦其辨屈于轸而此谋败于

衍也补曰为义之为如字

楚王死怀太子在齐质楚二十九年使太子质于齐名横是为顷襄王按史楚三

 十年怀王入秦秦留之明年顷襄王立立三年怀王乃死与此駮苏子元作秦下并同𥘿死

 至是二十年矣此非代则厉也补曰字误下并同秦谓薛公曰君何不

 留楚太子以市其下东国楚䇿云与我东地盖楚囯之东其地近齐楚地

 高而此下薛公曰不可我留太子郢中立王然则是我

 抱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苏子秦曰不然郢中

 立王君因谓其新王曰与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

 子不然吾将与三国共立之齐尝与秦韩魏败楚三囯谓此重立

 则下东国必可得也苏子秦之事此著书者叙说可以请

 行可以令楚王并新亟入下东国可以益割于楚

 可以忠太子而使楚益入地可以为楚王走太子

 可以忠太子使之亟去可以恶苏子秦于薛公可

 以为苏子秦请封于楚可以使人说薛公以善苏

 子可以使苏子此三子字因旧自解于薛公苏子秦谓薛

 公曰臣闻谋泄者事无功计不决者名不成今君

 留楚𥙷太子者以市下东国也非亟得下东国者

 则楚之计变变则是君抱空质而负名于天下也

 负荷不义之名薛公曰善为之柰何对曰臣请为君之楚

 使亟入下东国之地楚得成得犹与也齐求地而楚与之为得成

 君无败矣薛公曰善因遣之故曰可以请行也

 字元作汪字此类亦著书者叙说𥙷曰叙说者分其文而属之故以此著例姚云曽此七字不作注

 谓楚王以为怀王则上言已死以为顷襄则顷襄即太子也以为新二王则顷襄外无他王

 曰齐欲奉太子而立之臣观薛公之留太子者

 以市下东国也今王不亟入下东国则太子且倍

 王之割倍多于前而使齐奉巳楚王曰谨受命因献下

 东国故曰可以使楚亟入地也谓薛公曰楚之势

 可多割也薛公曰柰何请告太子其故谓告苏子辞也告以

 楚献地之故使太子谒之君君薛公也使太子白以亦欲割地以忠太

 子使楚王闻之可以益入地故曰可以益割于楚

 谓太子曰齐奉太子而立之楚王请割地以留太

 子齐少其地太子何不倍楚之割地而资齐齐必

 奉太子太子曰善倍楚之割而延齐延长行也故有饶益意

 楚王闻之恐益割地而献之尚恐事不成故曰可

 以使楚益入地也谓楚王曰齐之所以多割地者

 挟太子也今已得地而求不止者以太子权王也

 权者轻重所在故臣能去太子使人去齐太子去齐无辞必不

 倍于王也王因驰强齐而为交驰亟齐辞齐之说

 必听王然则是王去仇而得齐交也楚王大说

 请以国因因苏子交齐故曰可以为楚王使太子亟去

 也谓太子曰夫剬楚者王也剬㫁齐也犹制补曰剬本多丸反史汉作

 制字正义论字例云以空名市者太子也齐未必信太子之

 言也而楚功见矣功谓入地楚交成太子必危矣太子

 其图之太子曰谨受命乃约车而暮去故曰可以

 使太子急去也苏子秦使人请薛公曰夫劝留太

 子者苏子秦也苏子秦非诚以为君也且以便楚

 也太子去楚之便也苏子秦恐君之知之故多割楚以㓕

 迹也没其使楚之迹今劝太子去𥙷补曰一本⿱目兆 -- 晁本有者又苏子

 秦也而君弗知也臣窃为君疑之薛公大怒于苏

 子秦故曰可以使人恶苏子秦于薛公也又使人

 谓楚王曰夫使薛公留太子者苏子秦也奉王而

 代立楚太子者代太子立为王又苏子秦也割地因约者

 因为之约齐𥙷曰一本固约又苏子秦也忠王而走太子者又

 苏子秦也今人恶苏子秦于薛公之以其为齐薄

 而为楚厚也愿王之知之楚王曰谨受命因封苏

 子秦为武贞君封以美名非邑正曰姚注楚邑故曰可以为苏子

 秦请封于楚也又使景鲤请薛公曰君之所以重

 于天下者以能得天下之士而有齐权也今苏子

 秦天下之辩士也丗与少有言如之者少君因补曰姚云刘作

 不善苏子秦则是围塞天下士而不利说途也

 夫不善君者且奉苏子秦而于君之事殆矣于犹

 今苏子秦善于楚王而君不蚤亲则是与楚为仇

 也此亦非薛公之恐楚王立未能自定安能难 斉哉故彪于楚䇿谓苏子以此䇿干薛公不见用世

 犹载其语也正曰谓不亲楚则与楚为仇以事理言尔于薛公不用世犹载其语亦臆度之辞

 君不如因而亲之贵而重之是君有楚也薛公因

 善苏子秦故曰可以为苏子秦说薛公以善苏子

 秦按此则怀王死楚立新王太子卒不得立而项襄非太子也史不谓然故其书东囯之事亦略

 𥙷曰史称怀王入秦而顷襄立䇿独以为怀王死而顷襄立前后屡见窃以事势言之楚人知怀王

 之必不归而秦要之以害地故立王以绝君而䘮君有君所以靖囯顷襄之立非怀王死后明矣史

 谓当时以诈赴之䇿犹仍之尔特所谓新王及太子不可暁然以逐节考之皆有事实又非饰说

 或者太子未返之时郢中立王邪姑缺所疑○为之为交为武为仇之为如字

齐王夫人死有七孺子者皆近言其亲幸薛公欲知王所

欲立乃献七珥瑱也所以克耳美其一明日视美珥所在

勧王立为夫人补曰与楚䇿谓昭鱼云云𩔗韩非子淮南子皆有

孟尝君将入秦传言秦昭王闻其贤求见之故将入止者千数而弗听

苏代元作秦今并従传补曰字误冝作代下同后语并作代欲止之孟尝

君曰人事者吾巳尽知之矣吾所未闻者独鬼

耳苏代秦曰臣之来也固不敢言人事也固且以

鬼事见君孟尝君见之谓孟尝君曰今臣来过于

淄上淄水出太山莱芜原有土偶人偶相人也比𡈽为之正曰索𨼆云偶𩔗于人也

与挑梗集韵梗略也荒也此盖枯木海外经东海中有山名度索有大桃树屈蟠三千里枝

 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由往来上有二神人曰神荼郁垒主治害鬼故使丗人刻桃画其首正岁置

 门上辟鬼正曰梗枝梗也赵䇿苏秦说李兊作土梗木梗谓木梗曰汝非木之根则木之枝是枝根

 皆可言梗此谓刻桃木为人也史及说𫟍作土偶人木偶人索𨼆谓以土偶比泾阳君木偶比孟尝

 君时秦昭王使泾阳君为质以求孟尝○高诱注荼一本作余相与语桃梗谓土

 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挺子以为人挺㧞也抜于土中正曰挺

 他鼎反有也艺文𩔗聚及晁本作埏至岁八月降雨下降大雨自上下也异于飘

 淄水至则汝残矣残败坏也土偶曰不然吾西岸之

 土也土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

 以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

 如何耳如往也不知其所在正曰如恐止是语助今秦四塞之国譬如

 虎口而君入之则臣不知君所出矣孟尝君乃止

 传有𥙷曰此时不行其入秦盖在后

孟尝君在薛史言文代立在薛时未相也补曰代立在薛归老亦在薛此不可知为何时

荆人攻之淳于髠为齐使于荆还反过薛孟尝君

 𥙷补曰姚云一本有君字令人体貌有礼容也而郊迎之谓淳于髠

 曰荆人攻薛夫子弗忧文无以复侍矣言且淳于

髠曰敬闻命至于齐毕报以使事悉报齐王王曰何见于

荆对曰荆甚固言其不通而薛亦不量其力王曰何谓

也对曰薛不量其力而为先王立清庙诗注𥙊有清徳之宫

正曰按本文有清明之德者之官荆固而攻之清庙必危故曰薛

 不量力而荆亦甚固齐王和其颜色曰嘻集韵痛也正曰

 徐云痛而呼之言也和其颜色听其言也痛而呼之伤宗庙也𥘉不相碍先君之庙在

焉疾兴兵救之颠蹶之请此著书者词也言善说者不劳而功颠倒蹶僵

 也言其请救之遽望拜之谒望而拜之言谒之恭虽得则薄矣言他人请

 谓虽有得不如髠之厚说者陈其势言其方方大略也人之急

 也言应之疾若自在隘窘之中隘险岂用强力哉

孟尝君奉夏侯章齐人正曰无考下同以四马百人之食言飨之厚

 遇之甚欢夏侯章每言不尝不毁之也或以告孟

 尝君孟尝君曰文有以事夏侯公矣勿言言事之厚彼不

 董之蘩菁以问夏侯公夏侯公曰孟尝君重

 非诸侯也而奉我四马百人之食我无分寸之功

 而得此然吾毁之以为之也君所以得为长者

 容之称高祖曰为其母不长者以吾毁之也补曰一本以吾毁之者也者字恐是长者

 字下脱衍在此吾以身为孟尝君岂得待元作𥙷曰姚云刘作岂 待言

 也哉是持者待之讹得者待之讹衍言也彪谓君子所以报知我者亦多术矣岂必毁之而后

 为为之哉此其说有似侯嬴而不及嬴非正议也

孟尝君䜩坐䜩合语也正曰䜩即燕谓三先生曰愿闻先生有

 以补文阙者也𥙷曰高集先生长老先巳以生者也一人曰訾天下

 之主訾不称意也言孟尝有不得意于诸侯有侵君者侵凌之也臣请以

 臣之血湔其衽湔溅同集韵水激也田瞀曰车轶之所能至

 轶辙请掩足下之短衍者𥙷曰疑当在至字下诵足下之

 长千乘之君万乘之相其欲有君也有言欲得之如使

 而弗及也若有使之如恐弗及元作胜臀元作𦜴字书无之亦可作股齐

 𦜴𥙷曰姚云恐作𥈼春秋传郑游或作𥈼曰臣愿以足下之府库

 财物收天下之士能为君决疑应卒与猝若魏文

侯之有田子方叚干木也二人文侯师友此臣之所为君

取矣求以此为孟尝所取正曰为孟尝取此人也

孟尝君舎人有与君之夫人相爱者夫人SKchar媵之过称非其配也与

下十妃同或以问孟尝君曰为君舎人而内与夫人相

爱者亦甚不义矣君其杀之君曰睹貌而相说

人之情也其错之错措同也勿言也居㫷年君召爱夫

人者而谓之曰子与文游久矣大官未可得小官

 公又弗欲卫君与文布衣交言交于未贵时请具车马

皮币皮羔狐之属宗伯孤执皮帛正曰羔乃生䞇狐皮无据礼注皮帛者束帛而表以虎豹皮

为饰宗伯之制恐难引以言此高注皮鹿皮币束帛愿君以此从卫君游舍

𥙷三游于卫甚重齐卫之交恶卫君甚欲约天

 下之兵以攻齐是人谓君曰孟尝君不知臣不肖

 以臣欺君欺者巳不肖而孟尝言其贤也且臣闻齐卫先君刑马

 压羊杀马㰱其血又压羊杀之以盟使谕者如此正曰高注压亦杀也盟曰齐卫

 后丗无相攻伐有相攻伐者令其命如此今君约

 天下之兵以攻齐是足下背先君盟约而欺孟尝

 君也愿君勿以齐为心君听臣则可不听臣若臣

 不肖也言或以此人为不肖补曰若疑者字讹辄以颈血湔足下衿

 交衽卫君乃止齐人闻之曰孟尝君可语言可与语正曰

 姚云语刘作谓宜至矣字句善为事矣转祸为功彪谓周㐮礼义消亡以(⿱艹石)

 孟尝者为能爱士爱则爱矣然非礼之爱也以(⿱艹石)舍人者为能强争强则强矣然亦非义之强也补

 曰事亦可丑而论著者以为美谈邪𡊮盎从史事类此

孟尝君有舎人而弗说欲逐之鲁连齐人仲连谓孟尝君

 曰猿狝猴错木言自置木上𥙷曰错木据水一句错舎置也据水则不

(⿱艹石)鱼鳖据犹处下衍处字补曰姚本无或上据字讹而脱在此作处水胜历险

乘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沫衍之𡚒三尺之剑

 一军不能当鲁记庄公与齐桓公会柯沬执已首劫桓公归鲁侵地使曹沬

释其三尺之剑而操铫鎒与农人居垅畒之中

 埒补曰铫七遥反与锹同鎒呼高反说文拔去田草也即薅则不(⿱艹石)农夫故物

舎其所长之其所短之犹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

 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

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言党友以

 此士见弃逐不屑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弃逐者必之他国自彼来而害我报其弃

 逐之岂非丗之立教首也哉言后人视丗为戒孟尝君曰

善乃弗逐彪谓仲连立言士也言必有中

孟尝君出行国按行之行兼相他国故正曰行当去声至楚献象床齿

 郢之登徒楚官也好色赋登徒子注以为姓非正曰屈平为左徒考烈王以左徒为

 令尹鲍见此故以登徒为官名未见所据然彼云大夫登徒子则非官名直使送之

 不欲行见孟尝君门人公孙戌曰𥙷曰戌音恤臣郢

 之登徒也直送象床象床之直千金伤此(⿱艹石)发漂

 漂飘同言其细(⿱艹石)丝发补曰姚云别本作标卖妻子不足偿之足下能

 使㒒无行先人有宝劔愿得献之公孙戍𥙷曰诺

 入见孟尝君曰君岂受楚𧰼床哉孟尝君曰然公

 孙戌曰臣愿君勿受孟尝君曰何哉公孙戌曰小

 国𥙷曰小国疑当作大国后语作五国盖首句作出行五国也所以皆𦤺相印

 于君者闻君于齐能振逹贫穷有存亡继绝之义

 小国英杰之士才出万人曰英千人曰杰皆以国事累君累犹诿诿

 之以事所以累之说君之义慕君之廉也今君到楚而受

 𧰼床所未至之国将何以待君臣戌愿君勿受孟

 尝君曰诺公孙戌趋而去未出至中闺特立之户上圜下方

 君召而返之曰子教文无受𧰼床甚善今何举足

 之高志之扬也公孙戌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宝剑

 一重言三喜外复有此孟尝君曰何谓也公孙戌曰门下百

 数莫敢入諌臣独入諌臣一喜諌而得听臣二喜

 諌而止君之过臣三喜输𧰼床输亦送也郢之登徒不

 欲行许戌以先人之宝剑孟尝君曰善受之乎公

孙戌曰未敢曰急受之因书门版曰有能扬文之

名止文之过𥝠得宝于外者疾入諌彪谓孟尝君于是能立徳

矣吾知欲止吾过而巳彼得宝于我庸何伤且谏者士之所难因得宝而摧折之后孰敢以过闻乎

齐人有冯煖史作驩并况𡊮反补曰煖即谖故谖或作喧者贫乏不能自

存使人属孟尝君属嘱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

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

𥬇而受之曰诺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草不精也

 具馔具○正曰草莱也陈平传恶草具注去肴肉云云居有顷倚柱弹其劔

𥙷曰以下文例之疑当有铗字歌曰长铗归来乎铗劔把也欲与俱去补曰庄子

 音义铗从棱向刃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

 下之客𥙷曰列士传孟尝君厨有三列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一本比门下之鱼

 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

 右皆𥬇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

 乘东之客于是乘其车掲其劔集韵掲举也担也过其友曰孟

 尝君客我符我以客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

 来乎无以为家𥙷曰吴氏韵𥙷家叶工乎反左右皆恶之以为

 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

 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煖不复歌

 后孟尝君出记记䟽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计会会总

 合也正曰会古外反周礼司会注大计也小宰要会注计最之簿书月计曰要岁计曰会能为

 文收责于薛者乎责债同集韵逋财也冯煖署曰能署书

 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剑归来者

 也孟尝君𥬇曰客果有能也言果则孟尝固意其能也负

 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是是谓国事正曰一本是作

 事盖因音而讹说闵王章则是作则事亦此𩔗愦于忧愦贵同愦乱也以忧思昏乱

 性㤖愚㤖当作儜集韵弱也沉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

 于煖自我启之𥙷曰沉没溺也下沉于义同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

 责于薛乎冯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劵契而

 行劵亦契契别书之以刀判其旁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

 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

 偿者悉来合劵劵遍合赴凡劵取者与者各收一责则合验之遍合矣乃

 来听命𥙷曰一本赴作起则起属下文谓作起而矫命也合读起句亦通矫命汲黯传注矫托

 也托言孟尝之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劵民称万岁祝孟尝也

 长驱到齐行不留也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

 而见之曰责毕收乎来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

 而反孟尝问也冯煖曰君云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

 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陈犹

 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

 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拊循犹摩

 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

 劵民称万岁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乃

 一本作不说曰诺先生休矣休息后期年齐王谓孟尝

 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补曰此遣其就国而为之辞犹

 汉丗所谓列侯亦无由教训其民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

 扶老携㓜迎君道中终元作正日补曰一本无此二字孟尝

 君顾谓冯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冯

 煖曰狡兔有三窟仅元作𥙷曰姚云今 作仅得免其死耳今

 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

 君予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于梁谓梁元作

 王昭正曰文奔魏在昭王时此固辞不往事必在前史作秦王曰齐放其大臣

 孟尝君此非当时所称追书云尔于诸侯诸侯先迎之者富而

 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为上将军补曰徙故相为

 上将军而虚相位以待孟尝也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

 尝君冯煖先驱诫孟尝君曰千金重币也百乘显

 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固辞不往也

 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本周官此齐大臣也赍黄金千

 斤文车二驷文彩绘也服劔一王所自佩者封书一补曰一本书下

 无一字则上当以封字句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𬒳于宗庙之

 祟沉于謟䛕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足为也愿君

 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綂万人乎集韵綂摄理也冯煖诫

 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𥙊器立宗庙于薛前自靖郭君时

 既立庙矣今又请立则所谓宗庙者非一王也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

 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纎

 介之祸者介独也独则不众故为微细之词一说喻草芥也正曰介芥通冯煖之

计也孟尝传有彪谓能者客之人孰不能客无能者孟尝于是为不可几也煖之市义贤矣而

为之营窟则亦声利之客耳嗟乎气俗之移人莫𮗜悟也以煖之贤而不能自擢扵众况不贤者乎

补曰史文稍异末无三窟之说为胜正曰冯公自言无能非真无能也孟尝盖已知之故闻其署则

 曰客果有能也魏子予粟冯公焚劵孟尝卒蒙其力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岂迂也哉○食以食

 之之食音嗣为君为文足为之为去声

孟尝君逐于齐而复反此三十年孟尝奔薛此言复反传言王召之因谢病老于

薛与此駮正曰二十年谭拾子迎之于境谓孟尝曰君得

无有所怨于齐士大夫孟尝君曰有君满意杀之

拾子借以杀之为惬乎孟尝君曰然谭拾子曰事有必至

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不知谭拾子曰事

之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贵则就之贫贱则

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者请以市谕市朝则

满夕则虚非朝爱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所求者存

故往趋之亡故去愿君勿怨孟尝君乃取所怨五百牒

牒札也书所怨人削去之不敢以为言冯驩传略同以此䇿及驩传考之盖

 反而后谢病也

苏子元作秦史作代是补曰字误自燕之齐此三十六年正曰二十六年

 于章华补曰姚及一本作华章南门史作东门注齐都赋小城北门不知是一门非

 也补曰括地志齐城东有闾门武鹿章华之门齐王曰嘻集韵有所多大之声正曰叹声

 子之来也秦使魏冉致帝致帝号于齐子以为何如对

 曰王之问臣也卒而与猝而患之所从往补曰一本作生

 者微患在后故言从往与从来异也今未著故言微今不听是恨秦也

违秦秦恨之听之是恨天下也不如听之以为元作

为犹善正曰卒成秦之事勿庸称也庸用以为天下秦称之

 天下听之王亦称之先后之事帝名为无伤也

 有先后无害于帝秦称之而天下不听王因勿称衍其

 于以收天下此大资也齐记三十六年有彪谓此䇿自为智则明为人谋则

忠苏张之巨擘也正曰受帝号以顺秦而不称以收天下无非诈谋耳补曰子以为之为如字

苏子元作补曰字误史作代谓齐王曰齐秦立为两帝王

以天下为尊秦乎且尊齐乎王曰尊秦释帝苏子

则天下爱齐乎且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两帝

 立亦问约伐赵孰与伐宋之利也对曰代宋利𥙷

 五字正曰姚云刘本有王曰不如伐宋六字对曰夫约然然其伐宋之约补曰史作

 夫约钧然言齐秦俱相约如此一本无然字愚恐约钧字讹无然字而以约与连下文读为是

 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齐释帝则天下爱

 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宋之利故臣愿王明释帝

 以就天下倍约傧秦倍背同傧摈同集韵弃也𥙷曰摈傧宾古通用䇿多有后

 仿勿使争重而王以其间举宋夫有宋则卫之阳

 城危汝南颕川皆有正曰非卫地史作阳地注濮阳之地有淮北淮水之北淮出平氏

 桐柏正曰淮岀南阳平氏县胎簪山禹自桐柏导之东会泗沂入海则楚之东国危

 有济西庄十八注济水之西则赵之河东危赵河之东非郡也有阴

 平陆阴属南阳正曰阴即陶说见赵䇿则梁门不启大梁之门故释帝

 而贰之以伐宋之事贰不与秦合也秦约伐赵而此伐宋则国重而

 名尊燕楚以刑服刑犹威也言畏威而服补曰姚本刑作形天下不敢

 不听此汤武之举也敬秦以为名非实敬之而后使天

 下憎之此所谓以卑易尊者也愿王之熟虑之也

齐记与上为一章今详上章犹欲听秦此章决欲傧之非一日之谈为二章可也

苏子元作补曰字误说见后姚云一本无此二字说齐闵王曰臣闻

用兵而喜先天下者忧为天下先约结而喜主怨者孤

 为约以结与国而伐人人必怨之又为之主众所不与也故孤夫后起者藉也

有所⿱㳄贝𫞐是也而远怨者时也得其时也人怨之则虽欲乘时不能也是以

圣人从事必藉于权𫞐者事之宜重之所在也上言后起者藉借此而已

务兴于时夫权藉者万物之率也率帅同犹长也而时势

者百事之长也故无权藉倍时势倍背而能事成

者寡矣今虽干将莫邪博物志干将阳龙文莫邪阴漫理此二剑吴王使干

 将作干将越人莫邪其妻亦善作剱非得人力则不能割刿矣刿利伤也

 坚箭利金不得弦机之利则不能远杀矣矢非不

 铦集韵利也而劔非不利也何则权藉不在焉何以知

 其然也昔者赵氏袭卫车舎主车不休传传驿遽也

 言其警急卫国城割平言城中割地求成平成也卫八门土而二门

 堕矣补曰堕许䂓反此亡国之形也卫君跣行告溯于魏

 溯愬魏王补曰魏武侯也时未称王此辩士之词犹下称孝公为秦王身被甲

 底劔底砥同砺也挑赵索战邯郸之中骛骛乱驰也河山之

 间乱卫得是藉也亦收馀甲而北面残刚平堕中

 牟之郭中牟属河南赵献侯自耿徙此赵记注详正曰此据地里志讃及索𨼆以为非正义

 云中牟赵邑在相州荡阴县西有牟山邑在山侧卫非强于赵也譬之卫

 矢而魏弦机也藉力魏而有河东之地赵敬侯四年筑刚平

 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败我刚平赵氏惧楚人救赵而伐魏战于

 州西州属河内出梁门军舎林中魏记注宛有林郷马饮于大

 河赵得是藉也亦袭魏之河北属河烧𣗥蒲元作沟下

 同敬候六年借兵楚取魏𣗥蒲不注宣二年注大𣗥在陈留襄邑南蒲南蒲蒲坂也谓此正曰正义

 云今赵州平𣗥县古𣗥蒲邑补曰史赵丗家作蒲队黄城八年抜魏黄城陈留外黄

 是正曰正义云括地志故黄城在魏州冠氏县南十里因黄沟为名按陈留外黄城非陏所别也大

 事记从上说当考故刚平之残也中牟之堕也黄城之队

 也𣗥蒲沟之烧也此皆非赵魏之欲也然二国劝

 行之者何也卫明于时权之藉也今丗之为国者

 不然矣兵弱而好敌强国罢而好众怨罢疲同音下同楽与

 众为事败而好鞠之鞠穷也言遂事兵弱而憎下人衍也

 𥙷曰姚云曽本无 此字地狭而好敌大事败而好长诈长益

 此六者而求霸则远矣臣闻善为国者顺民之意

 而料兵之能然后从于天下从谓后之故约不为人主

 怨伐不为人挫强不以兵为人挫强敌如此则兵不费权不

 轻地可广欲可成也昔者齐之与韩魏伐衍秦

 楚也正曰齐闵王十一年楚怀二十六年齐与韩魏为楚负其从亲而合秦遂共伐楚闵王十

 六年合韩魏以伐秦秦昭王九年也战非甚疾也分地又非多韩魏

 也言得地等耳然而天下独归咎于齐者何也以其为

 韩魏主怨也是楚怀二十六年此二十一年正曰此十一年且天下遍用

 兵矣齐燕战而赵氏兼中山秦楚战韩魏不休而

 宋越专用其兵此十国者皆以相敌为意而独

 举心于齐者何也约而好主怨伐而好挫强也且

 夫强大之祸常以王人为意也欲为人王夫弱小之殃

 常以谋人为利也补曰恃谋人以为利而致殃是以大国危小

 国灭也大国之计莫(⿱艹石)后起而重伐不义不义虽可伐亦

 不可轻正曰主于后起藉权不以伐不义为急也夫后起之藉与多而兵

 劲人与之多则是元作𥙷曰姚云刘本作是以众强敌元作𥙷

 敌适罢寡也兵必立补曰疑有缺字也事不塞天下之心

 则利必附矣大国行此则名号不攘而至攘犹取

 王不为而立矣小国之情莫如谨元作仅下同𥙷曰字讹

 疑谨下同静而寡信诸侯信犹恃也莒蔡是矣谨仅静则四邻不

 反寡信诸侯则天下不卖外不卖内不反则稸积

 元作㯽祸㯽祸𥙷曰改稸积亦当是积稸此书多稸字朽腐而不用币帛

 矫蠧矫揉箭箝也故有变意此言变其𥘉也蠧犹蚀正曰别本注矫一作矫去尧切火行也〇 姚 及 别

 本此下皆有而不服矣一句文义明白今添而不服矣小国道此道犹

 则不祠而福矣不贷而见足矣贷音贷从人求物也故曰祖

 仁者王立义者霸用兵穷者亡何以知其然也昔

 吴王夫差以强大为天下先衍强𥙷曰姚云曾本无 强字袭郢

 而栖越身从诸侯之君诸侯从之而卒身死国亡为天

 下戮者何也此夫差平居而谋王强大而喜先天

 下之祸也昔者莱莒好某东莱故莱子国补曰春言秋齐侯㓕莱传莱恃谋

 陈蔡好诈莒恃越而灭莒蔡皆恃远忽近而亡正曰䇿但言有恃

 恃晋而亡此皆内长诈外信诸侯之殃也由此观

 之则强弱大小之祸可见于前事矣语曰骐骥之

 衰也驽马先之孟贲之倦也女子胜之夫驽马女

 子筋力骨劲非贤于骐骥孟贲也何则后起之藉

 也今天下之相与也不并灭与犹恃也言与之相恃亦不皆亡在所处

 有能元作补曰字或误衍案兵而后起寄怨而诛不直

 寄言假乎于人不为主也微用兵而寄于义犹假也补曰寄怨而诛不直者使人

 诛之而已不主怨即所谓重伐不义也微用兵而寄于义者隐其用兵之真情而寄寓于义以为名

 则亡天下可跼足而须也跼不伸也明于诸侯之故

 察于地形之理者不约亲不相质而固质质不趋

 而疾众事而不反众事犹共事交割而不相憎交言彼此割地

 俱强而加以亲何则形同忧而兵趋利也补曰众事宜多

 反复交割地者宜相憎俱强者宜不相下今皆不然以其同忧趋利故也何以知其然

 也昔者燕齐战于桓之曲家语所谓桓山盖在齐鲁之间燕不胜

 十万之众尽胡人袭燕楼烦数县楼烦属雁门取其牛

 马此盖之会败时夫胡之与齐非素亲也而用兵又非约

 质而谋燕也然而甚于相趋者何也衍何何则形

 同忧而兵趋利也由此观之约于同形则利长后

 起则诸侯可趋役也可使趋我而为我役故明主察相相之明察

 诚欲以霸王衍也也为志则战攻非所先战者

 国之残也有害于囯而都县之费也𨼆元年注邑有宗庙之主曰都周制

 二千五百家为县正曰周礼四甸为县四县为都又五鄙为县又礼小曰邑大曰都残费巳

 先而能从诸侯者寡矣彼战者之为残也士闻战

 则输𥝠财而富军市士众所聚有市井焉输饮食而待死士

 令折辕而炊之辕辀杀牛而觞士觯实曰觞盖以饮之则是

 路君之道也路疑作露言囯中所有悉出于路又疑作路窘言财用窘于道路正曰正

 是道路之路中人祷祝囯中之人为行者祈君翳醸翳华盖也故有𨼆义言醸

 于中以待饮至通都小县置社戮不用命者正曰亦言祷祀之事有市之

 邑莫不正事而奉王事谓财赋警备之事则此虚中之计也

 夫战之明日尸死扶伤尸未殓也虽若有功也军出费

 中哭泣则伤主心矣死者破家而葬夷伤者空财

 而共药夷亦伤共供同完者内酺而华乐酺大饮也华犹奢故其

 费与死伤者钧与均故民之所费也十年之田而

 不偿也军之所出矛㦸折矛酋矛也兵车所建𥙷曰诗二矛注酋矛长二

 丈夷矛长二丈四尺戟注见前镮铉绝镮刀镮正曰铉姚本作弦伤弩破车罢

 马亡矢之太半甲兵之具宫之所𥝠出也宫如父子异宫

 之宫古者寓兵于农故𥝠家出之士大夫之所匿厮养士之所窃

 厮析薪养马者十年之田而不偿也天下有此再费者而

 能从诸侯者寡矣攻城之费百姓理䄡蔽檐衣蔽前者䄡

 蔽叠言也言士作苦衣易敝故亟治之举冲檐冲䧟阵车正作䡴补曰城上露屋为橹战

 阵高巢车亦为橹此与冲并言亦车也家杂緫全家并作身窟穴中谓地

 罢于刀金兵器而士困于土功将不释甲㫷数而

 能㧞城者数数为亟耳上倦于教士断于兵断音短截

 故三下城而能胜敌者寡矣故曰彼战攻者非

 所先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瑶攻范中行氏杀

 其君灭其国又西围晋阳吞并二国而忧一主

 此用兵之盛也然而智伯卒身死国亡为天下

 𥬇者何谓也兵先战攻而灭二子之𥙷患也患在灭二

 昔者中山悉起而迎燕赵南战于长子败赵氏

 北战于中山克燕军杀其将夫中山千乘之国也

 而攻万乘之国二再战比胜比相此用兵之上节

 也莭犹然而国遂亡君臣于齐者此二十九年书佐赵灭中山补

 说见前及燕䇿何也不啬于战攻之患也啬吝由此𮗚

 之则战攻之败可见于前事矣𥙷补曰事下或有缺字仐丗

 之所谓善用兵者终战此胜终谓穷兵而守不可㧞

 期于不拔天下称为善一国得而保之得所称为善者保恃之

 非国之利也臣闻战大胜者其士多死而兵益弱

 守而不可拔者其百姓罢而城郭露外无居人故暴露

 士死于外民残于内而城郭露于境则非王之乐

 也今夫鹄的的即鹄也所谓侯中补曰栖皮曰鹄非咎罪于人也

 姚云咎一作柩刘作善按吕春秋亦有柩罪于先王之语便弓引弩而射之便

 巧审弓得便巧乃发中者则善人善之𥙷曰一云刘作喜不中则愧少长

 贵贱则同心于贯之者何也恶其示人以难也

 难中人争欲贯之如恶之然人如的者人所恶也今穷战比胜而守必不

 㧞则是非徒示人以难也又且害人者也然则天

 下仇之必矣夫罢士露国而多与天下为仇则明

 君不居也素用强兵而弱之素犹常也言兵常用虽强必弱则察

 相不事不从事于此𥙷曰事下当有也字彼明君察相者则五兵

 不动五戎注刀剑矛㦸矢正曰此据淮南子注今按诸说不一周礼司右月令注弓矢殳矛戈

 㦸司兵车注戈殳㦸夷矛酋矛穀梁注矛㦸𨱆楯弓矢而诸侯从辞让而重

 赂至矣故明君之攻战也甲兵不出于军而敌国

 胜冲橹不施而边城降士民不知而王业至矣彼

 明君之从事也用财少旷曰远而利长者旷阔也日虽阔

 远其利不穷故曰兵后起则诸侯可趋役也臣之所闻

 攻战之道非师者师旅也言不用师虽有百万之军比之

 堂上言谋之于堂彼自败也补曰比当作北诸本皆作比不知何故此注亦作败释矣章本字

 虽有阖闾吴起之将阖闾将孙武也此以君臣互言之正曰将若阖闾之

 善用禽之戸内千丈之城㧞之尊爼之间爼肉在豆上

 百尺之冲折之衽席之上郑玄记注衽卧席也故锺鼓竽瑟

 之音不绝地可广而欲可成和乐倡优侏儒之𥬇

 倡优倡乐也侏儒短小人不乏诸侯可同日而致也故名配天

 地不为尊利制海内不为厚言其功徳之崇虽名利若此犹不足称也

 故夫善为王业者在劳天下而自逸乱天下而自

 安诸侯无成谋图我之谋不成则其国无宿忧也言无一夕之忧

 正曰𪧐留也犹𪧐诺何以知其然也𥙷补曰上文例冝有也字佚治在我

 劳乱在天下则王之道也锐兵来则拒之患至则

 趋之趋言往应之使诸侯无成谋则其国无宿忧矣何

 以知其然也元作补曰上文例当作也昔者魏王拥土

 千里带甲三十六万恃𥙷其强而㧞邯郸十八西

 围定阳属上又从十二诸侯朝天子以西谋秦秦

 王恐之此孝公也此史秦人故尊称之正曰说见前寝不安席食不甘

 味令于境内尽堞中堞城上女墙为战具竞元作

 即上文境字也堞中为战具境内为守备为守备为死士置将以待魏

 氏卫鞅谋于秦王曰夫魏氏其功大而令行于天

 下有十二诸侯而朝天子其与必众故以一秦而

 敌大魏恐不如王何不使臣见魏王则臣请必北

 魏矣秦王许诺卫鞅见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令

 行于天下矣今大王之所从十二诸侯非宋卫也

 则邹鲁陈蔡此固大王之所以鞭棰使也棰马

 足以王天下大王不(⿱艹石)北取燕东伐齐则赵必从

 矣西取秦南伐楚则韩必从矣大王有伐齐楚心

 而从天下之志使天下从则王业见矣大王不如先行

 王服王者服饰然后图齐楚魏王说于卫鞅之言也故

 身广公宫制丹衣柱以丹帛为柱衣正曰丹柱犹衣之也建九斿

 从七星之旟鸟隼为旟又绘星焉正曰按考工记并注龙旗九斿诸侯所建鸟旟七斿

 鸟隼为旟州里所建弧旌柱矢画柱矢此与曲礼合龙旗即青龙鸟隼即朱雀柱矢恐即招揺注所

 谓画七星者又礼百官载旟此言七星之旟而又以天子言战国不可以古制凖也此天子

 之位也而魏王处之于是齐楚怒诸侯奔齐齐人

 伐魏杀其太子覆其十万之军魏王大恐跣行

 亲地按兵于国而东次于齐过信为次往服齐也然后天下

 乃舎之当是时秦王垂拱而受西河之外垂衣拱手言无

 所事西䘮地于秦谓此欤而不以徳魏王故衍曰𥙷曰姚云一 本无卫鞅之

 始与秦王计也谋约不下席言于尊爼之间谋成

 于堂上而魏将巳禽于齐矣冲橹未施而西河之

 外已𥙷入于秦矣此臣之所谓比𥙷曰见上之堂上禽

 将戸内㧞城于尊爼之间折冲席上者也彪谓此䇿辗转

 皆中事机而不诡于圣虽锺竽倡乐非所以启人主者亦孟子色货之比闵王骄不能听以及鼓里

 之祸百丗之戒也正曰此䇿谈兵主于后起藉权不为人主怨其云案兵而后起寄怨而诛不直微

 用兵而寄于义最其术之深者是岂仁义之师正大之论乎虽其后极言战之害何救于失哉锺鼓

 倡乐之云视孟子与民同乐之意不类鲍之不察甚矣𥙷曰苏秦佯为得罪燕而亡走齐说湣王厚

 葬以明孝高宫室大苑囿以明得意欲敝齐而为燕苏代⿰纟⿱𢆶匹 -- 继之实祖秦之故智大事记云齐之伐宋

 也苏代实启之秦之救宋也苏代复止之代为燕反间骄其君劳其民而速其亡也其说燕曰齐王

 长主也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蓄积散西困秦三年民憔悴士罢弊又以馀兵举五千乘之劲宋而

 包十二诸侯此其君之欲得也其民力竭也云云此䇿之谋既中而劝燕伐齐也此䇿旧为苏秦实

 误前章代误为秦或遂以此为代则亦不然代之谋如彼岂能劝齐王后战哉一本无章首二字者

 是矣抑是言也当在㓕中山后取淮北灭宋侵三晋之前此士之明盖巳逆知闵王之败矣 䇿文

 甚佳首以用兵后起约结远怨二端为言而以权藉时势明之今虽干将以下止求霸则远矣言先

 天下之祸后藉之得也臣闻善为国以下止好挫强也言远怨之得主怨之祸也且夫以下至强弱

 大小之祸可见于前事矣为一节语曰以下至战攻之败可见前亊为一节今丗所谓善用兵以下

 至篇终为一节三节皆推言用兵不为天下先之意而不主怨之意在其中错综起应变化不穷只

 何以知其然也一语六用而不觉其复 刿姑卫反分扶问反鹄工毒反射食亦反为人为韩为死

 之为王天下之王去声

负郭之民负孤狐咺者补曰孤狐咺孤因狐字误衍大事记去之

 吕春秋贵直论狐援云云即谓此正议也古今人表作狐爰正议闵王斮之檀

 衢斮斩也檀衢盖齐市名百姓不附齐孙室子陈举公孙家子犹宗

 直言杀之东闾宗室离心司马穰苴田完之裔为景公将

 去此时远甚盖误其名正曰大事记引苏氏谓史称齐景公时晋伐阿鄄燕侵河上晏子荐穰苴斩

 监军庄贾因以成功春秋左氏无此事意穰苴尝为闵王却燕𣈆而战国杂记妄以为景公时

 政者也杀之大臣不亲以故燕举兵使昌国君

 魏乐羊之后将而击之齐使向子及下逹子史不书𥙷曰吕春秋作触子

 将而应之后起为应齐军破向子舆一乘亡逹子收馀

 卒复振与燕战求所以赏元作补曰吕春秋作赏者闵

 王不肯与军破走王奔莒此四十年正曰三十年淖齿数之

 曰夫千乘青州博昌之间属千方数百里雨血霑

 衣王知之乎王曰不知嬴博之间二县属太山补曰礼檀弓注今

 泰山地圻至泉王知之乎王曰不知人有当阙而

 哭者阙门求之则不得去之则闻其声王知之乎

 王曰不知𥙷曰三不知字春秋后语皆作知之通鉴从之淖齿曰天雨血

 霑衣者天以告也地坼至泉者地以告也人有当

 阙而哭者人以吿也天地人皆以吿矣而王不知

 戒焉何得无诛乎于是杀闵王于鼓里莒中里也太子

 名法章是为襄王乃解衣免服逃太史之家为漑园漑灌

 君王后太史后氏女后姓也以其姓后不可曰后后故曰君王后也正曰姚本

 作太史氏女无后字后䇿正云太史氏知其贵人善事之田单以即

 墨之城破亡馀卒破燕兵绐骑劫绐欺也劫燕将代乐毅者毅传

 言单设诈诳燕军遂以复齐襄五遽迎太子于莒立之以

为王时立五年矣迎而立之齐耳襄王即位立𥙷𥙷曰位下有缺字君王

后以为后生齐王建补曰雨音预为漑之为去声

王孙贾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

 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女暮出而不还则吾

倚闾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处女尚何

 归责其亲王不如我之亲女王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国

 杀衍正曰追书之辞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市人从

 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𥙷曰袒荡旱反今循习作徒案

 说女裼也露臂

   襄王闵王子元年慎靓王二十二年戊寅

燕攻齐取七十馀城唯莒即墨未下齐田单以即墨

 破燕杀骑劫初燕将史亦不名攻下聊城属东郡高纪注在平原正

 曰括地志云故聊城在博州聊城县西人或谗之补曰姚氏曰三国集无𥘉燕止谗之

 十一字则知此章首有误脱燕将惧诛遂保守聊城不敢归田

单攻之岁馀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连乃为𥙷

 书约之矢纒束书于矢上以射城中遗燕将曰吾闻之智

者不倍时而弃利倍背勇士不怯补曰史记作却死而灭

 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

 王之无臣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

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丗无称非智也故智者不再

 计勇士不怯死补曰一本云⿱目兆 -- 晁本无此二句而云此三者丗主不臣说士不载

 死生荣辱尊卑贵贱比其一时也此释上不再计故史云时不再

 愿公之详计而无与俗同也且楚攻南阳史云齐之

 南阳然则此荆州郡时属齐补曰索隐云南阳即齐淮北泗上之地也魏攻平陆𥙷

 平陆见前齐无南面之心楚魏在齐之南齐有燕难不急此二县故不南面与争补

 曰正义云齐无南面攻楚魏之心以为南阳平陆之害小不如聊城之利大以为亡南

 阳之害不若得济北之利故定计而坚守之今秦

 人下兵此时齐善秦故下兵救之魏不敢东面不攻齐也横秦之势

 合齐善秦为横则楚国之形危且弃南阳断右壤谓平陆㫁

 亦弃存济北计必为之今楚魏交退言其皆退燕救不

 至不救聊城齐无天下之规规犹谋也秦救之而楚魏退无谋齐者与聊

  城共据期年之敝据相持也即臣见公之不能得也

  齐必决之于聊城公无再计彼燕国大乱君臣

  过计过犹上下迷惑栗腹以十万之众五折于

  外万乘之国被围于赵壤削主困为天下戮按燕王喜

  四年赵孝成十五年廉颇围破燕杀栗腹在齐襄燕恵聊城事二十八年以为此时则自骑劫败死

  外不书他将及赵囯也正曰说见章末详之公闻之乎今燕王方寒心

  独立大臣不足恃国敝祸多民心无所归今公又

  以聊城之民𥙷曰一本以敞聊距全齐之兵距拒同捍也期年

  不解是墨翟之守也墨子曰公输般为云梯将以攻宋墨子闻之见般以带为

  城以牒为械般九设机变墨九距之般之械尽墨之守固有馀食人炊骨士无反

  北之心是孙膑吴起之兵也能已见于天下矣故

 为公计不如罢兵休士全车甲归报燕王燕王必

 喜士民见公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丗攘言推臂

 前也正曰汉书邹阳传攘𬒮颜云犹今人言将臂按攘臂字见孟子即此义功业可明

 矣上辅孤主以制群臣下养百姓以资说说之士

 资以借口正曰资给说矫国革俗于天下矫革言变其囯俗功名可

 立也意者亦捐󠄂燕弃丗捐󠄂亦东游于齐乎请裂地

 定封富比陶卫陶穣侯邑卫自梁襄王后称君正曰索隐引延笃云陶陶朱卫卫公

 子荆非也王劭云魏再封陶商君姓卫谓此云尔姚氏亦引丗丗称寡补曰一本称孤

 与齐久存此亦一计也二者显名厚实也愿公

 熟计而审处一也𥙷曰下无历数之辞疑一字讹或衍且吾闻效小

 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昔管仲

 射桓公中钩⿱𫂁么 -- 篡也遗公子紏遗忘而不能死怯也

 束缚桎梏桎足械梏手械辱身也此三行者郷里不通也

 丗主不臣也使管仲终穷抑抑按也人所按故为困幽囚而

 不出惭耻而不见穷年没寿不免为辱人贱行矣

 然管子并三行之过𥙷曰一本云并晁作弃据齐国之政一

 匡天下九合诸侯为五霸首名高天下光照邻国

 曹沬为鲁君将三战三北而䘮地千里使曹子之

 足不离陈计不顾后出必死而不生出计所出也则不

 免为败军禽将曹子以败军禽将非勇也功废名

 灭后丗无称非智也故去三北之耻退而与鲁君

 计也曹子以为遭正曰遭字句谓曹沫忍耻而与鲁君计以为遭遇也史无此句

 则尤齐桓公有天下朝诸侯此霸者之事欲兴霸则可责以义故沬与

 鲁君计言此正曰说见上𥙷曰有天下有字恐误史作朝天下会诸侯朝天下谓率天下朝王也

 曹子以一剑之任劫桓公于坛位之上颜色不变

 而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䘮一朝而反之天下震动

 惊骇威信吴楚传名后丗(⿱艹石)此二公者非不能行

 小节死小耻也以为杀身绝丗功名不立非智也

 故去忿恚之心恚恨而成终身之名除感忿之耻

 而立累丗之功故业与三王争流名与天壤相敝

 也言天壤敝此名乃敝公其图之燕将曰敬闻命矣因罢兵

 倒韣元作到读至读正曰未详或误字衍而去韣弓衣倒示无弓故解

 齐国之围救百姓之死仲连之说仲连传有彪按此书以齐

 闵为宣王苏代为苏秦事时不合如此者甚众得为后人传录之误至于此章引栗腹之事说聊城

 之将则非后人谬矣盖好事者闻约矢之说惜其书不存拟为之以𥙷亡而其人意气横溢肆笔而

 成不暇捡校细处太史公亦爱其千里而略其牝牡骊黄至于今二千岁莫有知其非者也又按燕

 昭二十八年书齐之不下者惟聊莒即墨聊即聊城也徐广注此栗腹事去长平十年而不论其在

 聊城事后苏氏古史亦因之䟽矣故备论之正曰鲁仲连说燕将下聊城史不著年其书引栗腹之

 败此亊在其后故通鉴大事记载于秦孝文元年燕王喜五年齐王建十五年自赧王三十一年

 燕率五囯伐齐闵王死襄王立三十六年燕昭王卒明年惠王立越武成王孝王而至王喜凡三十

 四年此盖二事误乱为一自燕攻齐止杀骑劫二十五字或他䇿脱简而𥘉燕将止谗之十一字亦

 他本所无也且单由即墨起七十馀城即复为齐不闻聊城尚为燕守以齐之事势岂有舎之三十

 馀年而不攻单之兵力三十馀年而不能下欤今曰攻之岁馀不下可见为此时燕将守聊城事也

 史称毅破齐不下者独莒即墨单纵反间亦言二城而燕丗家书聊莒即墨䇿亦有三城不下之言

 果一时事则聊城亦为齐守而非燕将为燕守者此误因聊城不下而引与莒即墨乱也考之单传

 自复齐之后无可书之事齐襄王十九年当赵孝成王元年赵割地求单为将次年遂相赵必不复

 返齐矣距聊城之役凡十六年军岂得复为齐将哉此因岁馀不下之言聊莒即墨之混而误指以

 为单也夫仲连之言正谓栗腹败燕国乱聊城孤守齐方并攻势将必㧞其言𥘉不渉湣襄昭惠之

 际所谓楚攻南阳魏攻平陆闵王时楚取淮北单复齐后盖巳复之不闻楚魏交攻之事二事必在

 后也燕将被谗惧诛连书亦无此意此因乐豰而讹也史又称燕将得书自杀单遂屠聊城尤非亊

 实齐前所杀燕将惟骑劫尔不闻其他此因骑劫而讹也连之大意在于罢兵息民而其料事之明

 劝以归燕降齐亦度其计之必可者排难解纷又素所蓄积也迫之于穷而致之于死岂其心哉夫

 其劝之正将以全聊城之民而忍坐视屠之哉燕将死聊城屠连何功美之称而齐欲爵之哉䇿所

 云解兵而去者当得其实而史不可信也故论此事者一考之仲连之书则史䇿之舛误杀混者皆

 可得而明矣鲍不此之察见其不通遂谓好事者闻约矢之说惜其书不存儗之以𥙷亡二千馀年

 莫有觉者何其谬哉史误因䇿通鉴大事记称田单误因史真文忠公反据鲍氏为断而谓鲁连之

 说不可为训皆失考也

燕攻齐齐破闵王奔莒淖齿杀闵王田单守即墨之

 城破燕兵复齐墟襄王为太子徴徴犹信也太子初易姓名为庸

 人疑之至是始有状可信也齐巳破燕田单之立疑人疑单也齐国

 之众皆以田单为自立也襄王立田单相之过菑

 水菑淄有老人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于沙中田

 单见其寒欲使后车分衣无可以分者单解裘而

 衣之襄王恶之曰田单之施将欲以取我国乎不

 早图之恐后之恐单先发左右顾无人岩下有贯珠者

 齐人补曰姚云别本岩字作声句绝无下字元和姓纂引䇿作贯珠人姓名襄王呼而

 问之曰女闻吾言乎对曰闻之王曰女以为何(⿱艹石)

 对曰王不如因以为已善王嘉单之善下令曰寡

 人忧民之饥也单收而食之寡人忧民之寒也单

 解裘而衣之寡人忧劳百姓而单亦忧之称寡人

 之意称犹单有是善而王嘉之善单之善亦王之

 善巳王曰善乃赐单牛酒嘉其行后数日贯珠者

 复见王曰王至朝日冝召田单而揖之于庭口劳

 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饥寒者收糓榖犹乃使人

 听于闾里闻丈夫之相衍补曰此因与字误衍在此姚本在曰

 与语曰田单之爱人嗟乃王之教泽也彪谓单之取疑

 所谓威震主者欤襄王亦不明甚矣使单有异志阖城阳而王孰敢不听岂俟今日哉贯珠者可谓

 君子人矣为是言也上足以掩王之非下足以救单之死一言而齐囯定君子哉补曰斯人者又能

 免其身不然王惧其以前言告单必杀之矣

貂勃常恶田单曰安平君小人也𥙷曰徐广云此海东安平正义

 云在青州临淄县东古纪囯之𨟎邑索𨼆云单初起安平故以为号安平君闻之故

为酒而召貂勃曰单何以得罪于先生故常见誉

 于朝不欲正言其毁貂勃曰跖之狗吠尧跖柳下季之弟盗跖正曰此庄

 生寓言恵跖时不相及蒯通之言出于此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

 其主也且今使公孙子贤而徐子不肖然而使公

 孙子与徐子𨷖徐子之狗犹元作𥙷曰由犹通一本作犹

 将攫公孙子之腓而噬之也攫持腓胫腨噬㗖也正曰噬啮也

 乃得去不肖者而为贤者狗岂特攫其腓而噬之

 耳哉安平君曰敬闻命明日任之于王白王使任用之

 有所幸臣九人之属欲伤安平君相与语于王曰

 燕之伐齐之时楚王使将军淖齿将万人而佐

 齐今国已定而社稷巳安矣何不使使者谢于楚

 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属曰貂勃可欲去单之助

 勃使楚楚王受而觞之数日不反九人之属相与

 语于王曰夫一人身而牵留万乘者岂不以据势

 也哉言勃据单势正曰言单据势且安平君之与王也君臣无

 礼补曰通鉴君臣无异而上下无别且其志欲为不善谓反

 内收百姓循抚其心振穷𥙷不足振举救也布德于民

 外怀戎翟天下之贤士怀翟与士阴结诸侯之雄俊豪

 英诸侯之人其志欲有为也为不愿王之察之异日而

 王曰召相单来田单免冠徒跣肉袒而进肉袒露肢体示

 欲受刑正曰𥘵即禓也去上衣曰禓退而请死罪五日而王曰子无

 罪于寡人子为子之臣礼吾为吾之王礼而巳矣

 貂勃从楚来王赐诸前补曰本王觞赐诸前愚恐赐乃觞之讹酒酣

 酣酒王曰召相田单而来貂勃避席稽首曰王恶

 得此亡国之言乎王上者孰与周文王王曰吾不

 (⿱艹石)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艹石)也下者孰与齐桓

 公王曰吾不(⿱艹石)补曰此下姚本有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若也十一字今増

 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艹石)也然则周文王得吕望

 以为太公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王得安平

 君而独曰单且自天地之辟民人之治补曰姚云曽本

 为人臣之功者谁有厚于安平君者哉而王曰

 单单恶得此亡国之言乎且王不能守乎王之社

 稷燕人兴师而袭齐墟王走而之城阳之山中

 兖州国莒其县也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惴惴忧惧也三里之

 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禽其司马主兵之官谓骑劫而反

 千里之齐安平君之功也当是时也阖城阳而王

 不通王而自王补曰春秋后语阖作舎城阳天下城阳与天下之人正曰城阳二字因

 上文莫之能止然而计之于道归之于义以为不

 可故为栈道木阁木阁阁道皆以通险而迎王与后于城阳

 山中元作中山中山补曰当作山中王乃得反子临百姓今国

 巳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单单𥙷正曰与前连举不同且婴儿

之计不为此王不亟杀此九子者以谢安平君不

然国危矣王乃杀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

夜邑万戸夜一作剧属淄川又东莱有掖有不夜疑夜字为掖不全或不夜省不补曰括

地志剧城在青州夀光县南三十里颜师古云斉地记古有日夜出见于东莱故莱子立此邑以不

夜为名○使者使楚之使去声

田单将为大攻狄狄北胡正曰史田儋狄人徐广注今乐安临淄县正义云淄州高𫟍

县西北狄故城往见鲁仲子仲子曰将军攻狄不能下

也田单曰臣以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亡馀卒破

万乘之燕复齐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车弗谢而

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也齐婴儿谣曰大冠(⿱艹石)

 箕箕𥳽修劔拄頥攻狄不能下垒枯丘垒军壁也言大不能

 降一垒小不能枯一丘言无人物补曰吴氏韵𥙷能叶年题反丘叶法其反庐陵刘氏读垒枯丘谓

 空守一丘为垒说苑攻狄而能下垒于梧丘斉景公田于梧地名也一本引北堂书钞同说𫟍无能

 字一本垒枯骨成丘通鉴从之各有不同似梧丘义长田单乃惧问鲁仲子

 曰先生谓单不能下狄请问其说鲁仲子曰将军

 之在即墨坐而织蒉蒉草立则杖插插锸同刺士器为士

 卒倡曰倡导可往矣宗庙亡矣亡日尚矣尚犹久也言见

 亡之兆其日已久归于何党矣党犹郷也言无所归𥙷曰姚氏云别本无可往矣宗

 庙亡矣今日尚矣归何党矣皆叶平声说𫟍宗庙亡矣魂魄䘮矣归何党矣当此之时

 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闻(⿱艹石)(⿱艹石)此也

 不挥泣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当今将军东

 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黄金横带而驰乎淄

 渑之间昭十二年注渑水出临淄入时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所

 以不胜者也田单曰单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乃

 厉气循城厉激昻也立于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枹击鼓扙

 狄人乃下𥙷曰马谡对诸葛亮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其言出于此○夜说𫟍

 作掖渑音渑枹音浮〇按史赵孝成王元年田单将攻燕㧞中阳又攻韩注又㧞之次年单为相孝

 成之元年齐襄之十九年也赵王新立秦攻赵求救于齐齐人使以长安君为质齐师乃出秦师退

 又䇿云赵王割济东三城城邑市五十七与齐求安平君为将攻燕亦是年事盖齐赵方睦也考之

 史单自复齐之后唯有伐狄之战大事记并书于一年而襄王十年赵燕周取齐昌囯高唐十三年

 蔺相如伐齐至平邑秦客卿𫁘曁楚仍岁攻刚寿以单之在齐而䘮地𬒳兵不闻其却战而克敌也

 而一为赵用遂以立功意者单以功高𬒳䜛齐襄虽为之杀譛者所以任单者不能展尽欤不然则

单之惧祸持怯而自晦也秦䇿云田单将齐之良横行于中十四年终身驰于封内考之杀骑劫之

岁至襄王十八年凡十四年次年而单为赵将是年襄王死单不复返齐明年遂为相然单之在赵

自二战之后不闻他功盖既试其端而亦终不忍背宗囯以为赵用也单之心亦可见矣

孟尝君为从文以襄王𥘉中立为诸侯楚顷襄二十三年天下合从此八年正曰文以襄王

 五年中立为诸侯其后遂卒襄王八年诸侯无合从事此闵王十六年文怨秦约韩魏伐秦事也当

秦昭九年鲍见䇿有薛地百里之文遂以为文中立为诸侯时误矣公孙弘谓孟

尝君曰君不如元作𥙷曰姚云刘本君何不使人先观秦

 王意者设疑之辞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

为秦奚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从

 以难之未晚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弘

敬诺以车十乘之秦昭王闻之而欲愧之以辞使

 公孙弘见昭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几何公孙弘

 对曰百里昭王笑而曰寡人地数千里犹元作由下同

 由补曰由犹通姚本犹下同未敢以有难也为人之难今孟尝君之

 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由可乎公孙弘对

 曰孟尝君好人人贤大王不好人昭王曰孟尝君

 之好人也奚如公孙弘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

 诸侯得志不惭为人主不得志不肯为人臣如此

 者三人而治补曰而字疑衍治当属下句或而字上有缺文可为管啇之

 师管仲啇鞅说义听行说有义或能听而行之能致其主霸王如

 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也辱其使者退而目刎

 刎㫁必以其血洿其衣如臣者十人昭王𥬇而谢

之曰客胡为(⿱艹石)此寡人直与客论耳寡人善孟尝

君欲客之必谕寡人之志也以已之志晓告孟尝公孙弘曰

敬诺公孙弘可谓不侵矣著书者美其不可侵辱昭王大国

也孟尝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可陵可谓足使

足犹能彪谓公孙所陈亦士之一槩尔自曹沬劫桓公辨说士莫不以借口彼盖未学礼也夹

谷之会孔子诏之士付之有司耳矣岂厓柴若丗之猘狗然哉帝曰晓人不当如是乎此说者之所

当知

鲁仲连谓孟尝君曰君好士未𥙷𥙷曰一本谓孟尝好士也一本

 谓孟尝君君曰好士也雍门子𥙷子字此士以所居为称正曰雍门下有缺文说𫟍有雍

 门子秋雍门子周今曰雍门子则亦无考雍门见前养椒亦养犹公养之养椒姓亦名雍门

 子之所养正曰未知果椒姓亦名不阳得子养此下脱所养人饮食衣裘兴

 之同皆得其死并未今君之家富于二公雍门阳得

 士未有为君尽游者也游犹友也言不尽于交游之道君曰文不

 得是二人故也椒亦使文得二人文岂独不得尽

 对曰君之厩马百乘无不被绣衣而食菽粟者岂

 有麒麟𫘧耳哉后宫十妃皆缟纻缟鲜色绘也纻檾属细者正曰

 书注缟白也食梁肉梁米名本草注青梁粟𩔗正曰梁米之善者有黄青白三种

 有毛廧西施哉色与马取于今之丗士何必待古

 哉𥙷曰君之厩马至此与王斗云云合正曰连上章有孟尝君序次亦不当在此故曰君

 之好士未也补曰孟尝君之门高者如冯驩魏子能免难市誉而已昔人讥其未尝得

 士特鸡鸣狗盗之雄丗以为名言今观鲁连曰君之好士未也则当时巳有是论矣仲连之言亦引

 以自谓而非区区于孟尝者鸡鸣狗盗之出其门冝仲连之不止也

   王建襄王子元年赧王五十一年丁酉

秦攻赵长平此五齐楚救之秦计曰齐楚救赵亲

则将退兵不亲则且遂攻之赵无以食请粟于

齐而齐不听苏子元作补曰字误史作周子谓齐王曰不

如听之以却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

而齐楚元作补曰史作楚通鉴从之之计过矣且赵之于

齐楚元作燕齐燕齐补曰史作齐楚隐蔽也赵居二囯西北秦攻二囯必先径赵

赵存则二国得以自𨼆而有蔽障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

 日亡赵则明日及齐楚矣且夫救赵之务务趣也事也

(⿱艹石)奉漏瓮沃燋釡喻救之急夫救赵高义也却秦兵

显名也义救亡赵威却强秦兵不务为此而务爱

 粟则为国计者过矣齐记有云周子谓最是也此最时三十馀年矣正曰索隐

 云周子盖齐之谋臣史失其名不必强为之说

或谓齐王曰周韩西有强秦东北有赵魏秦伐周韩

 之西赵魏不伐不从秦伐周韩周韩为割割地与赵魏正曰割地与秦

韩𨚫周害也言赵魏徒不伐而不救韩则韩兵必𨚫周有秦害及韩𨚫周

 害元作正曰害割字恐有误混之后𥙷赵魏亦不免与秦

 为患矣秦以其不应巳又无周韩之捍秦伐必及今齐应补补曰今齐下恐有缺字

秦伐赵魏则亦不果于赵魏之应秦而伐周韩

 近秦其应秦不得不果齐则远矣应秦必不果也今齐入于秦而伐赵魏

 今就令也入言应之果正曰令恐亦今字赵魏亡之后秦东靣而伐齐

 齐安得救𥙷补曰一夲有救字是下无于字非于天下乎此言赵魏近秦畏之

 不得不应齐不可以其应而伐之也正曰此士之䇿正谓秦伐周韩赵魏虽不应秦然周韩既割而

 赵魏亦不免况齐可以不应秦今应秦伐赵魏赵魏既亡而齐亦不免矣所以言此者欲齐之援赵

国子齐大曰秦破马服君之师围邯郸齐魏亦佐秦

伐邯郸齐取淄䑕魏取伊氏皆赵地缺公子无忌魏信陵君

为天下循便计循行顺也正曰行便冝之计言窃符夺兵事补曰齐魏佐秦伐因取

 二地今云公子无忌云云魏实救赵者不应先佐之伐恐当时无忌虽急于平原之请而魏王实畏

秦如立晋鄙壁邺未欲真欲救赵或先取其地也杀晋鄙率魏兵以救

邯郸之围魏安厘二十年使鄙将以救赵畏秦不敢进赵急平原君使责无忌无忌盗晋

 鄙兵符伐之将进兵秦军解去补曰按史年表魏丗家公子无忌传公子矫杀晋鄙破秦兵皆在安

 厘王二十年通鉴以矫杀𣈆鄙在前一年大事记以晋鄙留军壁邺在前一年谓以传修今按传亦

 止作一年事也当考使秦弗有而失天下是齐入于魏而救

 邯郸之功也齐与魏亲𥘉虽佐秦今魏救赵亦同救也安邑者魏之柱

 国也言其于国如室有柱晋阳者赵之柱国也鄢郢者楚之

 柱国也故三国衍补曰疑欲字即故字而衍故字故者旧也

 秦壤界壤土界境也言其地相接秦伐魏取安邑伐赵取晋阳

 伐楚取鄢郢矣覆元作补曰姚云刘偪曽一作覆愚按福乃偪之讹偪

 三国之军元作君兼二周之地举韩氏取其地

 且天下之半且犹今又劫赵魏䟽中国䟽言离其友

 卫之东野封割也东野犹东地正曰封彊之也兼魏之河内绝赵之

 东阳则赵魏亦危矣赵魏危则非齐之利也韩魏

 赵楚之志恐秦兼天下而臣其君故专兵一志以

 逆秦逆谓拒之三国之与秦壤界而患急齐不与秦壤

 界而患缓是以天下之势不得不事齐也故秦得

齐则权重于中国赵魏楚得齐则足以敌秦故秦

𥙷正曰叠举上文冝有楚赵魏得齐者重失齐者轻齐有此

 势不能以重于天下者何也其用者过也补曰三䇿大槩

 略同谓三晋诸国为齐之屏蔽相依为唇齿秦攻诸国而齐不救诸国灭亡势必及齐第三章谓三

 国与秦界而患急齐不与秦壤而患缓秦得齐则权重赵魏楚得齐则足以敌秦说尤明切初䇿攻

 长平时次䇿周韩未亡时三䇿则韩既亡后也始皇十八年㓕韩自秦人行远交近攻之术善齐而

 不加兵君王后谨事秦王建不修战备不助五国其堕秦计中久矣长平之战当王建五年灭韩当

 三十五年三十馀年间士之为齐谋者其智非不及此而卒不用冝其及于亡也

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惠文后孝威太后书未发补曰未发其封

 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邪恙忧民亦无恙耶王亦

 无恙耶使者不说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

 先问岁与民岂先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

 苟无岁何有民茍无民何有君故有问舎本而问

 末者耶乃进而问之曰齐有处士曰锺离子锺离属九

 江正曰路史云沂之承音惩有锺离城乃𣈆吴会处成十五年杜云淮南县今属濠州者非应劭云

 锺离子国在九江盖其后徒于此吴㓕之无恙耶是其为人也有粮者

 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是助

 王养其民者𥙷也何以至今不业也言不得在位成其职业

 叶阳子诸书叶阳皆不地范雎传注𮏩一作叶补曰正义云叶阳今许州叶县又见魏䇿

 无恙乎是其为人哀鳏寡恤孤独振困穷𥙷不足

 是𦔳王息其民者也息生何以至今不业也北宫

 之女婴儿子无恙耶彻其环瑱集韵撤去也通作彻至老不

 嫁以养父母是皆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情犹

 为至今不朝也命妇则朝此二士弗业一女不朝何以

 王齐国子万民乎于陵子仲于陵属济南皆以所居为号此自一人若

 孟子所穪路见七八十年矣𥙷曰路史于陵今淄之长山正曰此言于陵仲子之行与孟子所称者

 合恐即此人也赵惠文王与齐闵王同时恵文后用事实孝成之丗其在惠文时则仲子犹相及

 尚存乎是其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

 不索交诸侯此率民而出于无用者何为至今不

 杀乎彪谓威后贤矣其是非乃不诡于圣齐有此数士不能察至使邻国老女子愧之王建不

 足道也时君王后故无恙胡为亦无察乎正曰问王而不及后必非君王后王建时鲍因䇿言谓后

为贤智故曲说至此○王使之使如字瑱它典它甸二反

齐闵王之遇杀其子法章变姓名为莒太史家庸夫

 佣庸同均直也太史敫女敫音跃补曰徐广云一音皎奇法章之状貌

 以为非常人怜而常窃衣食之与𥝠焉莒中及齐

 亡臣臣之出亡者相聚求闵王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

于莒共立法章为襄王襄王立以太史氏女为王

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无媒而嫁者非吾种也污

 吾丗矣终身不睹君王后贤不以不睹之故失人

 子之礼也襄王卒子建立为齐王君王后事秦谨

 与诸侯信以故建立衍四字四十有馀年不受兵

此要其终而言之建立字可见建四十四年为秦虑补曰秦远交齐而善之故齐事秦谨不悟其计

 也与诸侯信此恐未然史称齐亦东边海上秦日夜攻三晋燕楚五国各自救以故四十馀年不受

 兵此实录也齐与诸侯信则安得不助五国乎秦昭王元作始皇按后卒于庄襄之元不逮

 始皇始皇补曰字误尝遣使者遗君王后玉连环两环相贯

 曰齐多智而解此环不君王后以示群臣群臣不

 知解君王后引锥椎破之谢秦使曰谨以解矣及

 君王后病且卒诫建曰群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请

 书之君王后曰善取笔牍受言牍书版也君王后曰老

 妇已忘矣详其指盖怒建之不心受托以病昏耳君王后死后后胜

 疑即后之族相齐多受秦间金玉使宾客入秦皆为变

 辞变故之辞盖使者还以恐动王也劝王朝秦不修攻战之备

 君王后贤智妇人也惜其不能正始乃其父正烈男子也义不能疚利不能回其斯人乎正曰䇿云

君王后贤不失人子之礼又秦王今解环以齐多智为言故鲍以贤赞之不能正始既不足言贤信

秦之谋不助诸侯又何智之有

齐王建入朝于秦雍门司马前曰所为立王者为社

稷耶为王立王耶王曰为社稷司马曰为社稷立

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齐王还车而反即墨大

夫闻元作 补曰姚云一本作 闻雍门司马諌而听之则以为

衍补曰姚云一作以为谋又疑可为谋木注字即入见齐王

曰齐地方数千里带甲数十元作百下同百万夫三晋

大夫皆不便秦而在阿鄄之间者百数王收而与

之十百补曰通鉴作数下同万之众使收三晋之故地即临

晋之关可以入矣临晋属左冯翊鄢郢大夫不欲为秦

而在城南下者百数王收而与之十百万之

师使收楚故地即武关可以入矣始皇纪注武关秦南关在折西

弘农如此则齐威可立秦国可亡矣舎南面之称

此亦秦人之辞时未有此正曰谓其弃王而为臣也乃西面而事秦为大

王不取也齐王不听秦使陈驰齐客之入秦者正曰上章谓齐宾客

入秦皆为变辞又陈为齐姓故云然不可考诱齐王内之约与五百里

之地盖伪许之齐王不听即墨大夫而听陈驰遂入秦

处之共松柏之间共属河内补曰卫州共城县饿而死先是齐

为之歌曰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邪客谓陈驰自𥘿称之曰客

彪谓建之听雍门似矣而不卒于即墨惟不明故也不明以亡囯有囯家者可不以正心诚意为先

乎正曰专指陈驰非自齐称之曰客尔史谓建听奸人宾客以亡秦䇿秦王资顿弱以游齐王入朝

 知客非一也○忽出正心诚意一语论虽正而不切上言不明而此曰以为先乌睹大学之序

    凡五十九章




战国䇿齐卷第四


    至正乙巳前蓝山书院山长刘镛重校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