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景宗/四年/四月

三月 四月 闰四月

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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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李翊汉呈辞受由。右承旨兪命凝坐直。左副承旨洪重禹坐直。右副承旨柳万重陈疏未承批。同副承旨蔡成胤。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夕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夕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睡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开气消痰汤,昨日连进,而天突上左边浮高,更无馀气,结喉坚硬处,益有消减之效,右边浮高馀气,更益消解,疼气与困恼,亦复益减,而寝睡水剌,亦有渐胜之势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终宵忧闷,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慈殿寝睡水剌,与昨一样,诸症候少减,汤药进御矣,轮回直宿。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上左边,自初浮高处,已尽消解,右边浮高,几尽消解,只有微疼之气,比昨有减,结喉上坚硬处,渐觉软缩,困恼之候,亦差胜。诸医等皆以为,开气消痰汤,既有显效,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煎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洪重禹启曰,行大司宪李真俭,执义李真淳呈辞,掌令李廷杰未肃拜,掌令柳𬘩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辞,持平金尚星呈辞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凝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监事意启曰,史阁曝晒,间一年举行,乃是定式。江华鼎足山、江陵五台山、奉化太白山,三处史阁曝晒,今年当次次第发送史官,曝晒,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司书黄晸,连日入直矣,以扫坟事,下直出去,兼司书宋真明奉命出去,说书韩师得呈辞入启,兼说书李喆辅呈辞受由,下番他无推移入直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承旨李万选外四寸弟永川郡守崔锡九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官员,以大提学意启曰,今春三朔月课,连有事故,不得出题。到今春节将尽,势难知委外方,自前如此之时,有变通之例。春三朔,则事势如此,来夏三朔为始出题,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朴弼夔,除拜多日,一向撕捱,无意应命,其在事体,殊涉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重禹,以守御厅言启曰,本厅别把阵,今春等赏中日,本厅射亭良中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顷以诸路灾荒尤甚守令,限麦秋勿为迁动事,陈启蒙允矣。春川府使赵儆,移拜忠清水使,节度之任,虽与他官有异,而灾邑勿迁,系是成命。春川,又是岭西灾荒最甚处,当赈易守,十分可虑。赵儆新除授水使之任,今姑递改,仍任春川府使,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中军李凤祥,摠戎使移拜之代,即当差出,而当品中,可合之人绝无,尚未差出矣。本营亚长,为任最紧,与他有别,而累朔假差,事体未安。在前如此之时,或以禁军别将,有移差之例,今此中军有阙之代,以禁军别将南泰征启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去三月朔,各厅堂下武臣等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未及举行,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凝,以成均馆官员,以知馆事意启曰,去三月初三日儒生课制,去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曾已启达蒙允矣。连因候班未撤,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官员等,去癸卯年秋冬等褒贬,因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矣,今始磨勘,东西冰库及司译院,去癸卯春夏等褒贬,并为等第以入,而所属中,宗庙署、社稷署、弘文馆、艺文馆、春秋馆、承文院、成均馆、校书馆、奉常寺、礼宾寺、东南关王庙、典牲署、司畜署、内医院、惠民署、观象监、司译院、掌乐院官员等,去癸卯年秋冬等褒贬,各其司领事、提调、堂上有故,不得一时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典医监、东西冰库所报,则典医监官员等,去辛丑、壬寅两年春夏秋冬等,及癸卯年春夏等褒贬,其时提调有故,多官或不仕移属,或身死,不得磨勘。东西冰库官员等,去壬寅年秋冬等褒贬,其时郞厅,俱以迁转,不得磨勘,自本曹,具由入启荡涤云。依近例,并勿论,何如?传曰,允。

○记事官尹志书启,臣承命驰往于京畿龙仁鱼肥谷议政府领议政崔奎瑞所住处,传宣圣谕则以为,臣于席稿之中,伏闻慈圣违豫之候,阅月弥留,远外忧虑,益不自胜,而八朔痼疾,一向危笃,不得为离身一步计,罪上添罪,日俟严诛,不意特遣近侍,传谕以药院递解曲折,臣诚感泣恩私,不知死所。第此敦召之旨,则臣之情实,前后累疏,毕暴无馀,而尚未蒙圣鉴俯烛,惶陨抑塞,措身无地。臣若缕命未绝,精神稍醒,则势当更以一疏,仰犯渎扰之诛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重禹,以刑曹言启曰,出身禁军徐昌云,因私奴忠男呈状,青鱼价钱一百五十两,中间偸食,故方定日督征,而不待本曹结末,径先越诉于京兆,侵斥法官,无所顾惮,其为情状,诚极痛恶,推核处置次,囚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凝启曰,即伏见忠清监司权益宽去癸卯秋冬等褒贬启本,则木川县监沈廷鹏,以虽无民怨,宜警滥率为目,既曰滥率,则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难免疏忽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副提学李明彦,伏以,臣于顷年,猥叨是职,侥冒之状,空疏之实,前后辞疏,毕暴无馀。圣明想亦记有,今不必更𫌨缕,自划之地,决难冒进,而昨日入肃,迫于复命,非为因仍盘礴之计。且臣与知春秋臣柳凤辉,有姻亲应避之嫌,揆以法例,在下当递。伏乞圣明,亟命攸司,照例许递,以存公法,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教京畿水军节度使兼三道统御使郑寿松书。王若曰,虽一路专制之任,尚称难人,而三道统御之权,尤宜择帅。畴堪膺命,予喜得卿。𰦀彼穴口之海防,实我畿右之天堑。舟舰交泊,地当水路之咽喉,堞垒相望,势成沁都之唇齿。有事则远控湖海,为政则兼理兵民。浪舶风帆,朝暮出没之警虽息,朽樯败楫,阴雨绸缪之备日疏。顾地望素峻于他藩,况简寄尤重于今日。惟卿,弯弧壮志,簪笔旧家,汉廷蔚推毂之誉,才堪将帅,班生展投笔之气,时会功名。试金椎于殿前,曾荷宁考之嘉奖,分竹符于塞外,痛洗武吏之贪风。自从授旌銊之班,伟然有干城之望。擢中甄之峻秩,时论咸归,典内厢之亲兵,群情悦服。属轸固圉之寄,果副听鼓之思。玆授卿以京畿水使云云。体予委畀之心,勉尔保障之责。封疆妥帖,戎备不讲于春秋,饥疠连仍,岛氓渐至于凋瘵。装舟缮甲,莫怀恬憘之图,抚士休兵,须拟缓急之用。凡诸宿瘼之通变,要在新政之便宜。於戏,荆门之锁钥得人,可纾中朝之叹,朔方之旌旗变彩,庶恢上将之谟。衣袽之戒不忘,讵忽备豫之策,鞭靴之馈式绝,宜专奉公之方。须念训饬之辞,毋替报效之志。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赵镇禧制进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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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李翊汉受由。右承旨兪命凝坐直。左副承旨洪重禹坐直。右副承旨柳万重未承批。同副承旨蔡成胤。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夕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夕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睡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开气消痰汤,昨日连进,而天突上结喉坚硬处,益有消软之效,右边浮高馀气,尽为消解,而微疼之气,困恼之候,益向减歇,寝睡水剌,亦复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向平常,慈殿症候,已言于医女,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差胜,一如昨日,天突穴微浮,比前无减,而结喉浮高,姑无益减之候,右边微疼处,比昨稍为移上,微似坚硬。诸医皆以为,开气消痰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药房曰,差备待令医官,退直本院。

○药房口传启曰,有差备待令医官退去本院之命。仍令本院别入直,别入直医官,则自今日依例退送,而其中议药同参金寿煃,则仍为留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重禹启曰,行大司宪李真俭呈辞入启,执义李真淳呈辞,掌令李廷杰未肃拜上疏,掌令柳𬘩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兪命凝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又启曰,都承旨李万选,方在药房轮直中,左承旨李翊汉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柳万重陈疏入启,连日不为仕进,同副承旨蔡成胤昨日病重出去。厅中只有臣命凝,左副承旨洪重禹,出纳之地,事甚苟简。右副承旨柳万重,所当牌招,而疏批未下,不敢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洪重禹,以右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病,参判李真儒进,参议尹行教病,右承旨兪命凝进。

○兵批,判书李肇进,参判朴熙晋病,参议吕必容病,参知沈珙进,右承旨兪命凝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参议尹行教,俱以病不来,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星州牧使、黄州牧使,今当差出,而两邑物众地大,素称难治,不可不择差。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兵批启曰,忠清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李重观为持平,金梦瑞为黄州牧使,申兼济为永川郡守,申圣夏为温阳郡守,金宇集为星州牧使,尹大英为沔川郡守,朴璘为新昌县监,金东俊为永同县监,李宗白为兼说书,典牲主簿权圣揆,活人别提姜命载相换,春川府使赵儆,仍任事承传,善溪君金奎敌忾佐理功臣,善山君金峤嫡长孙,依法典承袭封君,李献章、沈㙉、洪圣辅、李著、金命衡、徐命九、崔道文、金履万,并单付兼春秋,兼执义金始㷜减下,备边司荐望,尹行教为开城留守。

○兵批,洪万朝为知事,沈𱤬为佥知,郑载夏为佥知,申益钦为五卫将,李允一为忠翊将,池汝沆为忠壮将,李寿益为景德假卫将,李复休为忠清水使,许世雄吾村权管单付,金尚星为副司直,申思稷为司果。

○兪命凝,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兼说书李宗白,时无军职,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兵曹,金潝为禁军别将。

○兪命凝,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解医术士人李溟,日昨入来,后日入诊时,当为入侍,依前例付军职,冠带常仕,散料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即伏见忠清监司权益宽殿最启本,则木川县监沈廷鹏,以宜警滥率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政院,既以此请推道臣,则守令不可仍置,木川县监沈廷鹏,罢黜,何如?传曰,允。

○洪重禹,以户曹言启曰,各道年终钱谷御览会计,例于翌年二月二十五日,启请受出,晦日内,修正入启,而黄海道会案,过敕后,修正上送事,本道监司状请,平安道会案,则限内不为上送,故监司推考。御览会计,待其两道会案上来后,修正以入之意,入启退限矣。黄海道、平安道会案,今才来到,御览会计受出,依例修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守御厅言启曰,本厅京别破阵,今春等赏中日试才入格者,从分数多寡,自本厅,依例施赏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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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药房直。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庆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未承批。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老江佥使李晩明。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今日,乃是入诊日次,臣等率诸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宜当。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开气消痰汤,昨日毕进,而天突上结喉浮高处,益有消减之效,右边微疼微似坚硬处,还复消软,困恼之候,益向减歇,寝睡水剌,亦复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慈殿寝睡水剌,与昨一样,诸症候,小减后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几尽消减,结喉浮高,姑未显减,而上边坚硬微加,右边坚硬,还似柔软,微疼之气,还复移下,其他诸症候,差胜后一样。臣等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开气消痰汤,加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兪命凝曰,今下弓矢,老江佥使李晩明处,给送。

○洪重禹,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守令,多有未署经者,当此农节,夫马留京之弊,不可不念,而两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辞受由,或陈疏未承批,或被论,或未肃拜,或呈辞,无一行公之员,久未署经,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辞受由、陈疏未承批、被论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重禹,以司谏院献纳吴命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庆启曰,右副承旨柳万重,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重禹,以同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庆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简。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病,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左副承旨洪重禹进。

○兵批,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病,参议吕必容病,参知沈珙进,左副承旨洪重禹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病不来,参议未差,小臣独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龟城府使,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批,郑来周为坡州牧使,赵正礼为善山府使,柳万增为龟城府使,吴圣兪为木川县监,申昉为高山察访,李日跻为兵曹佐郞,金浩为礼曹佐郞,李行敏为典籍,柳凤辉为弘文提学,朴弼夔为校理,朴文秀为说书,吕必容、金始庆为承旨。

○兵批,李翊汉、蔡成胤、朴星东、李后潜为副护军,李明彦、金始㷜为副司直,韩师得为副司正,李溟为副司勇,李宗白为副司正。

○洪重禹,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朴弼夔,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校理朴弼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庆,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朴弼夔,既有只推之命,待明朝,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洪重禹,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宗簿寺启辞刑曹启目,凤山郡守张斗绍,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张斗绍,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金始庆,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初三日,业武金震汉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崔复文,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幼学李后尚等搢绅儒生一百二十人聨名呈单内,十二代祖开城留后士渭,即我庄烈王后外十一代祖也。坟山,在于龙仁地,守护禁伐,至于三百馀年之久,而未见有侵犯之患矣,自玉山府大嫔改卜真海之后,所谓山直辈,称以案山,不有界限,务为广占火巢之计,恣意放火,燃及墓庭,山下子孙,惊遑奔救,仅免罔极之患,而其为痛心,当复如何?若不一定境界,则日后之弊,有不可言,而此非本官所可擅断,玆敢相率来诉。自本曹摘奸后,严立界限,俾无山直辈如前凭借火巢,延烧士夫家坟山之弊云。王后先山,事体亦重,而山直辈之凭借火巢,果为侵犯,则不可一番摘奸后变通,发遣本曹郞厅,与地方官及大嫔房次知,眼同看审其形址,书启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吕必容,以忠清监司状启,泰安居边马贵等三名渰死事。传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始庆,以黄海监司状启,新产生石首鱼荐新及进上,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司谏尹会,持平李重观合启,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司谏尹会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即速摘发,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又所启,安山郡守崔宇泰,本以无识鄙悖之人,行己不美,见弃一乡人之唾骂,固已久矣。及授本职,专事贪饕,托以支敕,勒捧钱文于民结,以为赎妾之资,签丁之际,纵其妾娚,从中受赂,任意操纵,渔夫每户,以钱滥征,怨声载路。其他剥民肥己,侵渔鄙琐之事,难以毛举。阖境嗷嗷,如在水火,当此荐饥民困之日,如此贪虐不法之人,不可一日置之于字牧之任。请安山郡守崔宇泰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

○持平李重观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又所启,请亟寝罪人李时弼,仍前发配之命,更令鞫厅,依律正法。措辞见上又所启,乱臣贼子,无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三手之凶毒惨烈者哉?义人、哲人之妖恶邪慝,既入于梅花点之招,则其父彦度,本以阴谲凶悖之人,万无不知之理,而终逭肆市之戮,亦云幸矣。当初哲人之掩捕也,禁郞临门,讳之以下去其兄义人谪所,终不出给,翌日彦度囚禁之后,始令自现。其蔑弃王命,掩匿贼子之状,国人之至于今,切齿而痛心者也。义、哲两贼,虽径毙杖下,其绸缪谋逆之情节,狼藉于诸贼之招,与就服正刑之辈,罪无异同,则置其父于善地,其为失刑,莫此为甚。请密阳定配罪人洪彦度,绝岛安置。

○又所启,前监司兪命弘,为人庸𫘤,无所肖似,素乏才能,滥跻卿班,其贪鄙润屋,本来伎俩,曾为全罗监司也,不法肥己之事,不一而足。且有奸裨猾吏,居间怂恿,请托公行,贿赂多门,贻弊列邑,为害生民,传说狼藉,至今唾鄙,此所以台启之重发也。夫各道营谷之在于列邑者,乃所以补赈资而需公用者也。虽非元会付所管,莫非公物,则其不可暗地滥用也,决矣。及其遭弹见递之后,潜自减数于重记修正之际,行关变幻于列邑成册之中,厥数伙然,终无去处。郭姓褊裨,赵哥营吏,乃其终始主管者也。若令本道,各别严查,以其营上各邑誊关所录,凭考于本道留库实数,则其所奸状,自可绽露。请郭姓褊裨,赵哥营吏,自营门,为先严囚,究核实状后,前监司兪命弘贪鄙不法之状,依律正法。

○又所启,新除授掌令柳𬘩,时在黄海道黄州牧任所,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谕事,依启。

○同副承旨蔡成胤,伏以臣,强策衰朽之质,久叨夙夜之任,三朔供剧,百祟交闯,牢锁直庐,辍被无期。适当慈候违豫,昕夕承候之时,不敢言私,力疾奔遑,日昨候班罢归之际,猝得腰胁之痛,如刃乱刺,顷刻气窒。幸赖一院之扶护,铁砭艾熨,杂试救急之剂,移时少镇,仅甦一脉,而地非调将之所,病有污秽之虑,左右扶掖,不省舁出禁门,及还私次,痛势转剧,乍降乍升,发作无常,寒战头疼,外侵且乘,绕壁达宵,转动不得,刀圭罔验,人鬼莫分。臣病实状,禁中上下,无不目睹而惊怕。臣虽无似,岂敢托病欺天,曲思自便之图哉?且臣,蒙不胜任,又有溺职之罪,前席问备之罚,除非病故,自在应递之科,不日见解,臣亦自知,奚必于院僚不齐,凡事苟艰之日,并起陈章,徒事纷纭为哉?顾此重发之症,既乘于昏耄创残之馀,非如一时偶感之比。出纳之地,难容一日暂旷,源委之疾,不可时月责效,而疾痛呼父母,则人之常情。玆敢哀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怜臣病状之危苦,谅臣恳迫之无地,亟许镌改,一意治病,俾寻生路,千万幸甚。踏启字。

○甲辰四月初三日巳时,上御时敏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记事官林光弼,记事官曺命教,记事官尹尚白入侍。医官权圣征、方震夔、许坫、吴重卨、金必祐、李泰亨。光佐进伏曰,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光佐又曰,大妃殿症候,比向来大有差减,极为庆幸,而今尚有馀症,结喉右边坚硬处,犹未消解,忧虑未已。即今症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光佐又曰,中宫殿气候安宁乎?上曰,安宁矣。光佐又曰,王世弟气候,何如?上曰,平稳矣。光佐曰,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唯。光佐曰,入诊时,俯伏而已,则无入诊之本意,极知惶恐,而臣等与医官等,瞻望玉色,详察圣候宜当。上曰,依为之。权圣征诊曰,三部脉度沈数,而不至大段,右边寸关脉度颇数矣。方震夔曰,左右脉候沈数,右边寸关脉,加数矣。瞻望玉色,比前加胜矣。许坫曰,脉候左手三部,比向日稍数,右手寸关脉,比向日加数,瞻望玉色,则加胜矣。吴重卨曰,左右脉候沈数,而右边寸关脉,稍似加数矣。李泰亨曰,左右脉候皆数,而左边脉加数,前则沈数矣,今则洪而数矣。光佐起伏曰,小臣瞻望,则玉色敷腴,而比前稍瘦,水剌,比向来不减乎?上曰,无减矣。光佐曰,寝睡,何如?水剌,比数年前,甘与不甘,何如?上曰,一样矣。光佐曰,近来大便快下乎,滑乎?上曰,如常矣。李万选曰,忍冬茶,日进乎?上曰,日进矣。万选曰,牛黄每调进矣,近日则未闻入牛黄之教,未知牛黄调进乎?上曰,调服矣。肇曰,牛黄调服,则渴乎否乎?上曰,无之矣。光佐曰,有汗气乎,无之乎?上曰,无之矣。肇曰,近来久停汤丸,气候一样平安乎?上曰,平常矣。万选曰,气候,比前进御汤剂时,何如?臣与医官等,未能详知某药有效,前日伏闻医官言,则前进汤剂,多至数百馀贴,未知何药有效耶?有害者,抑何药耶?如此事,必分付医官,然后可以商议药料而定之矣。上曰,一样矣。万选曰,小臣,向时草草陈达,故更达矣。虽以闾阎病患言之,某药之有效有害与否详知,然后可以论症定药矣。光佐曰,臣等,于阁门外,与诸医详议矣。虽闾里之人言之,每服药饵,则便成药肠,脾胃易伤,少止后更服,则必有显效,顷日,以停药事仰达者,盖欲圣躬之暂为休息,以调脾胃也。计因感冒泄候停药后日字,则今至卄馀日,再次议药时,请停药后日字,则殆旬望间矣。今日则姑为退去,以待十许日调养脾胃后,与诸医等,议药禀定,何如?上曰,依为之。光佐曰,虽非入诊日次,数数召见医官,则医官等,可以详察圣候,以此下教,何如?上曰,依为之。肇曰,此后,数数召见医官,则可以详知圣候之如何矣。光佐曰,虽以私家凡人之病言之,必有病录,以为对症命药之地,前头寝睡水剌加减,玉体汗气之有无,大小便之如何,时时书下药院则,好矣。上曰,唯。光佐曰,小臣既入侍,敢达矣。骊州,素称畿内名都会,故相臣、宰臣及其他簪缨之族,连络以居矣。向来大风,连烧七十馀户,而并计挟家,殆百馀户,簪缨大家,并皆灰烬,荡为丘墟。其中兴平尉元梦麟侄妇,则母女一时烧死,士族妇女之烧死,极为惊惨。去年丹阳郡民家烧火时,朝家别为轸恤,常赈两厅耗谷,划给赈活矣。骊州则比丹阳尤为惊惨,上年本州入于尤甚邑,故常赈两厅耗谷,一半划给为赈资,一半尚馀存,而厥数不多。依丹阳例划给,使之计户分赈,而其中簪缨家,则令京赈厅,别加恤典,以厅谷加数题给,似合事宜。相臣宰臣家子侄孙,或烧死,或荡析赤立,无以为生,朝家视之,宜与凡民异,故敢达。上曰,依为之。肇曰,以本州耗谷,均给好矣。京赈厅谷,则不必划给矣。光佐曰,丹阳耗谷,则划给之数,二百七十馀石,而骊州一半耗谷,则仅百馀石矣。以此数何以分赈于百户,而又及于别恤典乎?万选曰,烧死家,例令其邑,各给皮谷数石矣。肇曰,烧火家口及耗谷多寡,详细查出后,更为禀处,宜矣。光佐曰,救恤之道,一时为急,若待往复累次,则何能救急?如此烦碎之事,亦何可再度禀处乎?两厅耗谷,为先使本州均赈,而簪缨家,则烧烬处,自本厅详问,参酌题给,似好矣。都提调以下少退,更为入侍后,光佐曰,俄者所陈,未及承闻发落,依小臣末稍所达施行乎?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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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坐直。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金始庆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未承批。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巳时午时,日晕,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开气消痰汤,昨日连进,而结喉上坚硬处,益有消软之效,右边微似坚硬,微有疼气处,亦复快减,困恼之候益减,而寝睡水剌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向平常,慈殿症候,少减后一样,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口传启曰,大妃殿医女入诊时,忠勋都事金后衍,同为入侍矣。症候今既差胜,自今间日入侍,而议药当次日,则虽非间日,使之入侍,何如?传曰,知道。

○药房又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已尽消减,结喉上浮高颇减,坚硬一样,右边微疼及困恼之候无加。诸医等皆以为,开气消痰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又以校理朴弼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吕必容启曰,同副承旨柳万重,辞疏虽未承批,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为仕进,其在院规,殊涉未安。右副承旨洪重禹,亦为病不仕进,出纳之地,不成貌样。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金始庆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李万选启曰,日昨筵中,因大臣陈达,凡传教颁布时,各司官员,亲来誊去,而慢不亲进者,入启罢职事,捧承传矣。今日以骊州烧死人等恤典,传教颁布次,户曹郞厅,发牌进来,则当该郞官,日晡不来,替送书吏,使之誊来,以致书吏之私誊于望门之外,朝家申饬,才过数日,该司之全不奉行,至于如此,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当该郞厅,依定式罢职,何如?传曰,允。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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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庆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未承批。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夜一更,流星出大角星上,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开气消痰汤,昨日连进,而结喉上坚硬处,益有消减之效,右边微坚微疼之候及困恼之气,亦复快减,寝睡、水剌,渐觉差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慈殿寝睡、水剌一样,诸症候,少减后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还似微浮,结喉上浮晕稍广,左边结喉傍,亦有微浮之气,右边疼气似减,困恼之候颇加。臣等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开气消痰汤,今姑停进,加味二陈汤,加便香附一钱,连进三贴宜当云。此药一贴,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南就明,以礼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吕必容启曰,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昨日违牌,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为仕进。当此多事之时,出纳甚为苟简,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始庆,以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朴弼夔,前后违牌,殆将十次,不念分义,过自引嫌,一向撕捱,终不应命,其在事体,至为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校理朴弼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李真洙,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病,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右承旨金始庆进。兵批,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进,参议未差,参知沈珙病,右承旨金始庆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病不来,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李真洙为修撰,尹惠教为兵曹参议,南寿彦为礼曹正郞,朴泰逵为汉城庶尹,李喜济为灵岩郡守,李敏好为安山郡守,金箕锡为户曹佐郞。

○兵批,承旨启曰,时无紧窠,且无送西,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过国忌后为之。

○又启曰,弘文馆草记,新除授修撰李真洙,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始庆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又启曰,即者正言朴师悌,自乡承召入京,而以上来时,身病乘轿之意,陈疏自首,原疏不敢捧入,即为退却矣。三司之官,冒禁乘轿者,直捧禁推,已有定式,而台谏则先递其职,然后方可以捧入禁推传旨。正言朴师悌递差传旨,为先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吕必容,以户曹言启曰,今三月二十七日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同为入侍时,大司宪李真俭所启,臣待罪西关时,以各司奴婢贡䌷,直上纳地部难便之意,有所状闻,自该曹防塞,未得施行矣。此为一道大段弊端,各邑奴婢之贫贱者,直纳地部之际,京司吏辈之从中受贿,其弊不赀。千里赍粮,举皆呼冤,若自巡营,严饬各邑,趁期上纳于监营,自监营一时上送于地部,则事势便好,亦无中间作弊之端,故自前自营门上送,而自十馀年前,使奴婢各自直纳于地部,未知其故。户曹判书赵泰亿,今方入侍下询后,自监营上送事,定式施行,以除西关之民一分之弊,何如?赵泰亿曰,真俭在西关时,果以此事状闻,备局覆启以为,直为上纳,虽有弊端,自列邑上纳监营,亦有牟利辈,从中防纳之弊,故有所防启矣。监司若申饬列邑,使无防纳之弊,而因革直上纳之规,则好矣。真俭曰,若有防纳而现发者,论罪各邑守令,岂有此弊哉?右议政李光佐曰,若然则令户曹禀处,何如?传曰允事,命下矣。远道奴婢之纳贡京司者,赍粮往来之费,既甚不赀,吏胥操弄之弊,亦所难堪。曾前该道监营,请罢直上纳之规,自监营收捧上送事,有所状请,而备局为虑牟利辈从中防纳之弊,防启不许矣。今者重臣,自西藩还归,采取民情,如是陈达,臣亦连年奉使西路,稔闻直上纳之为大段弊瘼,合有变通之道。牟利辈防纳之弊,道臣苟能严防,则可保无此患,上送䌷木,若不合于公用,还为退送,严责守令,似不必如直上纳之时。依前自该道监营,申饬列邑,善为收捧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始庆,以义禁府言启曰,今番鞫厅,大臣以下,并书启事,命下矣。前后参鞫大臣以下,并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御史可合人,更为抄启事,既已定夺,故今玆抄启,而咸镜、江原两道,则趁今发送事,既已陈达,其馀诸路,前头亦当有续送之举,故稍加广抄矣。前抄未发遣四人中,尹圣时众所共知衰病,赵镇禧曾以无故仰达,而闻其偏母,年已望八,独子无兄弟云。两人不得已拔去,旧抄二人,新抄八人,并十人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昨因黄海监司状启,荐新及进上石首鱼,因今年有闰月,节序差晩,不得封进,差使员白川郡守柳凤逸罢黜事,下吏曹矣。莫重荐新及进上,有此阙封,揆以事体,诚为可骇,而以至月之故,节序既已差晩,则非人力之所及,在前如此时,多有只推勿罢之命。本郡屡经大侵,荡残之馀,递易可虑,白川郡守柳凤逸,从重推考,特为仍任,何如?传曰,允。

○教三道统制使兼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尹五商书。王若曰,陆海之关防尽多,而统三道者最大,西南之阃寄俱重,而兼二使者尤尊。自古得人甚难,念朝廷素重是任如今舍卿莫可,而乃父曾莅玆营。韩公之筑三城,谅本意之有在,叔子之留片石,尚遗爱之未衰。近缘委寄之或非其人,以致节制之多失其道。师律之解弛,戎备之朽钝,殊乖绸缪之方,军额之减缩,物力之凋残,难为缓急之用。顾此保障之重地,若是疏虞,不有干城之雄材,畴可倚任?惟卿,箕裘旧业,弧矢初心。世笃忠贞,父子有晟愬之誉,人称谨畏,兄弟擅璨玮之名。内庭赐科,沐先朝之恩渥,别职行奖,耸少日之风仪。操身而耻躁竞之风,不事权贵,居官而励廉简之节,无染脂膏。所以望实之俱隆,故乃任用之益笃,屡典弊邑,连乘塞障,辄下汉廷之玺书,四膺雄镇,再掌禁厢,蔚为周家之屏翰。人言不谅,固已察其冤诬,庙荐交腾,今更试于盘错。玆授卿三道统制使云云,临洗兵之馆,戟门怀下马之时,佩都督之符,幢节摠传家之物。卿其式钦宠命,务恢良图。兵甲精严,忠武之轨躅宜审,边塞警急,平家之变诈可监。沿海舳舻之缮修,想切继先之志,列镇亭障之施设,应多念旧之怀。伊刑赏审慎之方,自有家法,若军民抚绥之策,何待予言?于戯,控扼重溟,永息鲸鲵之浪,惩毖百载,莫忘龙蛇之年。必殚固围之谋,以成建标之绩。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赵趾彬制进

○教守全罗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权詹书。王若曰,分奠千里之封疆,固任大而责钜,妙简一时之才彦,或外重而内轻。肆辍北斗之司喉,庸畀南维之按节。眷彼全罗之一域,实我国家之要区。其地则与丰沛同,树枌兴龙之所,其俗则与楚越等,饭稻羹鱼之乡。水陆船车之所委输,素称两湖间大都会,公私财粟之所需用,自是八路中最上腴。不幸饥荒之岁仍,驯致凋瘵之日甚。田案大抵欠缩,灾实相蒙,军额太半流亡,邻族并困。水潦啮而苍生或化为鱼鳖,桴鼓警而赤子或变为龙蛇。时无毕公,孰能任东釐之责?世有张咏,方可弭西顾之忧。虽平昔尚难其人,在今日尤重所选。惟卿,识度沈静,姿性端良。持论详明,有一团精华之内蕴,处事纎敏,无半点浮夸之外循。剀切古诤臣风猷,雍容真学士样子。盖其事先朝者馀数十载,凡所裨当世者非一二言。屡对胄筵,予固知经术之淹博,间佩郡绶,民则蒙惠化之敷宣。顷当改纪之初,首膺赐绯之命,遗簪堕履,复召湖西之散踪,缓带轻裘,俾抚汉南之重镇。久劳股肱之郡,茂著政声,进长耳目之司,思闻谠论。于前后之历践,则内外之俱宜。虞朝命龙,纵急任出纳之允,汉庭分虎,盖欲试牧御之才。玆授卿以全罗道观察使云云,暂辞迩班,往抚遐服。禀裁专断,式遵彝章,区划设施,无滞俗例。刑赏不可以喜怒为用,务要小心,听察不可以细刻为明,只存大体。旧操益励于苦蘖,新化伫洽于甘棠。宿瘼犹滋,利器可别于错节,良役方究,活着宜下于危碁。勉服词头之言,增重方面之寄。于戯,昔尝试封内之一邑,尚多专不威之叹,今乃畀甸外之十连,必有大可观之政。譬如福星之流照,汝其钦哉,稍俟仁风之普扬,吾且召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尹圣时制进

○今初五日未时,上御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右议政李光佐,户曹判书赵泰亿,兵曹判书李肇,刑曹判书金一镜,吏曹参判李真儒,左承旨吕必容,司谏尹会,持平李重观,副校理赵趾彬,记事官尹志,假注书赵鏛,记事官曺命教,记事官尹尚白。上西向坐,李光佐进伏曰,今日清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光佐曰,大妃殿症候,渐益差胜,深庸欣幸。今日则左边消灭处,浮气更发,昨午困恼微加,不胜忧闷,此时诸症候,更若何?上曰,一样。光佐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光佐曰,王世弟气候,何如?上曰,平稳。

○光佐所启,即今京外民生,日益困穷,殆至于不能支堪之域,人心日益淆漓,殆至于不可收拾之域,良民之困于邻族者,其倒悬固有所以,而其外凡士民,并皆如此者,厥故安在?不过京外官,皆不能精择,私意横流,百弊俱生,以致如此。若不及今早图,国家实无扶持之势,吏曹堂上,今方入侍矣。臣等在外,每相与勉励,然习俗陵夷之馀,每患因循,更加申饬,使之随阙极择,守令尤为十分慎择,俾无贪冗间杂之弊,期于有实效,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光佐所启,京里则刑曹、汉城府,外方则监司、守令,至诚为民,期于洗冤布泽而后已,则民生可以庶几,而大小官,皆患因循,虽其中尽职之人,每不能夙夜勤励,殚精竭力,此则惟在于圣朝饬励董率之如何耳。以京民言之,千百种苦恼,专在于京兆、刑曹郞官之多循请托,吏卒之居间作弊,堂上苟为严加约束,勤行劝惩之政,则岂如是乎?两府长官,虽方勤职,然如此而止,则未易大段振励。别赐申饬,使之痛革旧弊,必使都民,安保而后已,外方则民之苦乐死生,系于守令,而操纵守令之权,又为专在于监司,监司尽心董率,劝惩严截,而守令晓夕孜孜,期于保民,其所委曲方便,尽力所及,如其自己事之避患趋便,则民岂不能少苏乎?八道监司处,特降别谕,十分饬励,则厥后监司之动心举行,有实效与否,臣当自外详察,入奏矣。为先使政院,禀旨下谕,各别措辞饬励,宜矣。且向来贪风大振,而方伯未尝有一番摘发贪吏,启闻惩治之事,亦可见其不能尽职矣。此意,亦入措辞中,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真儒曰,近日贪风大行,臣曾忝吏曹参议时,以抄选清白吏,以为激浊扬清之地,而久不举行,此事速行,何如?李光佐曰,清白吏抄选,事体至重,左相在世时,尚以首相之不在,不敢抄入,小臣何敢独自抄选乎?外方监司之不能严黜陟,有可以揣知者,近日守令之贪饕,岂无其人,而未闻有一守令,因贪赃被罪者,此一款,为先另饬,何如?真儒曰,所谓贪吏,虽或有摘发者,行查之际,辄皆清脱,未见得实勘罪者矣。光佐曰,监司处别谕中,守令贪赃一事,廉问状闻事,添入,何如?上曰,依为之。

○李光佐所启,水原府使金启焕,向者宿病复发,连状乞递,臣亦欲入启许递,使之姑为挨过敕行矣,逢见于弘济站,则病势颇间歇。顾念本府累月旷官,粜政凡百,全付监色,必多弊端。且于其时,勤农之命新下,迟待递易,则将致失时,一番还官,整顿官务,举行劝农之政,然后更观病情,处之未晩,故以此备细论题矣,再呈三呈,必欲递解而后已,以臣初欲许递,执为引嫌之端云,许递与否,只在于病之加减,安有以此为嫌之理?若使之强疾准期,则或难矣。即今官务久旷,下去收拾,及时劝农,然后徐为去就,事理至当,此岂撕捱之事乎?行止必欲任意为之,乃是近日痼弊,事甚未便。水原府使金启焕推考,使之即为下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光佐所启,国家风励士民之道,教化为本,而亦多在于褒贤崇节,先朝亦以此为重矣。故名贤成均生员李梦奎,姿禀行谊,有殊异于凡伦者,仁宗大丧后,著诗自废,闲居颐养,其意趣所极,有人不能窥者。先正臣李珥著行状,备见称述,有曰,先正臣金正国,尤加敬重,每论当代学者,必称先生曰,气宇之宏大,天分之高bb?b,非人所及。又曰,常慕巢、许之洗耳,夷、齐之采薇,元亮之三迳,有旷世相感之意,即此数语,亦可想见其为人矣。且入于故相臣金堉所撰《海东名臣录》,以儒生立传,惟此人而已,士林至今追慕,为俎豆之享,而朝家尚未有一番褒赠之典,实为欠阙,敢此仰达。特命该曹,赠以清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光佐曰,此人则非寻常请褒之比,乃是著名之高贤,赠以宰列清职,子孙亦令录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光佐所启,向日台官,请吕渭良、金声发两人,更勿拟台望事,蒙允矣。新台受点,非人望则可请改正,铨官拟望,非人望则可请推,而至于使勿更拟之请,曾所未有。大抵台论,合于公议,则因遂为更不拟之,公议或称冤,则当更检议,铨曹堂郞,佥议通清,意见不合而论之,则可也,何可以一人之见,永断人前程,使之更勿拟望乎?且以两人者言之,金声发,则非臣素际,未能阅历,不敢质言,乃是古宰臣金守玄之从孙云,人地则固无不合。至于吕渭良,臣半年同事,详知之矣。实是西方之杰然人,其为兵曹郞厅,守法奉公,有过人者,臣以堂上,有所不及,常举似于人矣。既经都事、兵郞,而为人又如此。西方之人,不为通清则已,如此人,何可弃乎?此两人更勿拟之命,特命还寝,而日后更拟与否,使之一从公议为之,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光佐所启,江原监司李正臣,庚子八月,书进明陵志文,十月,书进翼陵表石,各降加资之命,而该曹一施一不施,似因两书启,一时并定,故误引一人毋得叠赏之例,有此区别,而明陵、翼陵,陵所不同,志文、表石,事件各异,彼此书启,又非一都监事,而入启月日,先后又别,则该曹之废阁成命,已无所据,而况两陵事体,冝无轻重,则区别彼此,尤涉未安。令该曹依前成命,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金一镜所启,臣昨以白川按核御史宋真明启本,语欠准的,卒无归宿,乃以令该曹,广求律文,禀旨科断为辞。该曹法典之外,更无可以加减轻重于其间者,而事系杀人疑狱,故敢请议大臣禀裁矣。大臣之议,以臣不为更请明核,而直请议大臣为非,至请问备之罚,臣固万万惶悚,而第念圣上特轸杀狱之重,极择出入于玉署、天曹之臣,奉命按核,则事体所关,直自该曹,请为更核,固已未安。且赵重老之被杖于兪阜基,因此致毙,不啻狼藉,而既在辜限之外,曾勘徒配之律,则自臣曹有难凭据勘正,此臣所以有议大臣之请也。大臣今方入侍,自上下询,参究情犯,有所科断,宜矣。李光佐曰,玆事若以为查核,则无未尽,只律文无衬合为疑,则请收议大臣,可矣。而秋曹启目,首尾专以查事未莹为言,如此则更查然后,方可论拟律,何可径先以律文,议大臣乎?大抵查事之欠详,诚如秋曹启目,以一事言之,兪阜基所自言之杖数,干证辈反为减数言之,其虚疏可知也。莫重狱事,既遣御史按查,终无归宿,事体不当,宋真明则推考。诸臣小退旋入更遣御史,月日与杖数,详查归一后,议处似好,下询于入侍诸臣,何如?赵泰亿曰,辜限后致毙,自初尸亲之言如此。或言尸亲怵于主倅之威,不能直招云,而今则主倅已递,似无顾藉,而今番查事如此,其在审慎狱情之道,更遣御史,宜矣。李肇曰,臣则未见狱案,未知情伪之果如何,而朝家既遣御史,未得实状,则似当更遣御史,行查矣。李真儒曰,今番按核,终未归一,其在慎狱之道,不可不更查矣。一镜曰,虽以查事观之,日字亦多差错,而辜限后,如果致毙,则兪阜基,何以生㤼,勒为捧招于各人乎?此则不无疑端矣。光佐曰,其子之被杖及致死日字,人理无不记之道,而其父之招曰,从致死日退计,似是三十日许云,其言可怪矣。此事名于京外,虽非刑狱,犹可核实,国体所在,别遣御史,而终未详核,则事体殊涉未安。诸臣之言如彼,宋真明推考,更遣御史,行查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上年自彼中,所蠲减岁币木十六同,分数计减于所受各契人,则在国家,所得果多,在市民失业不赀,而其中监考,尤有所难支者,故敢此仰达矣。每年岁币载运刷马元数一百二十五駄内,一駄则自惠厅给价载运,其馀一百二十四駄,户、兵曹分半载运,而本曹则自前例以岁币木四同,划给于监考等,以其馀利,担当载运,其后又自汉城府坊民条岁币五同,启请加给,本府应办官之役,亦令责应,盖其所受,前后合为九同矣。到今三同二十疋减除之后,只以五同零馀利,责之以两役,势固难堪,不可无参酌顾恤之道。今此岁币各种所减米三千一百馀石中,监考减币代,刷马之价,自惠厅除给雇立,俾除市民呼冤之弊,似为得宜。令宣惠厅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赵泰亿所启,大臣以崇贤尚节之意陈达,臣亦有所怀矣。端宗朝癸酉,领相皇甫仁,左相金宗瑞,吏曹判书赵克宽皆死之。三臣忠烈,与成三问等六臣,无异矣。克宽死之,其弟平安监司遂良亦赐死,遂良之子正言廷瑞亦窜,三臣之中,克宽家受祸最甚,国人莫不悲之。顷年,皇甫仁、金宗瑞子孙,并有收录之举,赵克宽无后,赵遂良独有子孙,而未蒙朝家记识,此宜与皇甫仁、金宗瑞子孙,一体收录,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金一镜所启,臣方待罪槐院提举,有所怀敢达矣。曾在先朝,主文臣金锡胄,陈白筵中,前昔表笺文字,多为中朝人所赏,有华国之称,亦尝以此为解纷释难之用,故国家于科试,最重四六,为文士者,亦多着工,以工致为期矣。近来则如节日表笺,知制教本不留意,至于谢恩、陈贺有曲折之文,亦不着意精制,以为提调亦可改删,专不致力,每有临急改制之事,事甚不当。伊时相臣有谓,前则为文士者,以大提学抹改为耻,而今之人,恬不知愧,于此亦可见世道。先大王下教曰,年少文官,不为着意于事大之文,极为寒心此后表笺,如不致力制进,则自槐院启请推考,以为警动之地,先朝申饬,若是严明。且三、四十年之间,科场表题,数出劝奖之道,可谓至矣。臣窃观近日知制教制进谢恩、陈贺有曲折之文,专不用力精制,主文之臣,临急窜改,事体极为未安。自今别样申饬,俾勿如前草率疏略之弊,何如?赵泰亿曰,先朝申饬,极其严明,而年少知制教,不知其意,或多公故,不为专意制进矣。大抵长三短四之文,例不用叠字,而今则不能善制,多有叠字,使臣临发查对之时,每每删改,极为未安,宜有别样,申饬之道矣。一镜曰,今此所陈各别申饬之语,出于举行条件,令中外皆知警饬之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金一镜所启,近来北使络绎,中外储蓄之倾匮,罔有纪极。第自译官金庆门、李枢等,周旋于常明之后,彼之于我,待之极厚,减贡还币,又罢揽头。厥后两次之敕,需求不甚横滥,今番来使谿壑之欲,殆难名状,而地部防塞,亦不敢生梗,似由于常明申饬之效。盖闻常明以我国人之后孙,曾在康熙之世,位固不卑,新皇帝自在潜邸时,颇有宠,今方官列侍卫,位在极品,向我国尽力云,诚为弱国之幸。第闻其族弟金振泌在义州者,殊眷眷,而其祖坟在义州,切愿修治排石云,振泌曾经二处权管之人也。顷者兵曹又差权管,此何足以生色于常明,而自前国家,若于彼有减贡一事,先来译官、军官,皆蒙加资之典,今何爱一资一镇,不以悦常明之心乎?臣意则金振泌特授折冲,除佥使,分付道臣,略给财谷,使振泌修其祖坟而排石,似好矣。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李光佐曰,国小力弱,无自强之策,一常明少有顾恤我国之事,则尚思报惠之道,此固哀痛处。至于来见使臣,曲致诚意,其周旋之迹,有不可诬者。金始焕、徐命均等,皆言之,渠既为国效诚,则岂无奖赏之道?其族党,特为轸恤,似无所妨,依刑判所达施行,无妨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肇所启,兵曹经费出处,只是骑步布,而近来外方上纳稽缓之弊,日以益甚。小臣,曾为守宰时见之,自兵曹排番下送,上番及纳布期限迫近,则该吏,无论逃亡杂頉,日夜星火督促,必期准捧,上送于番朔前月二十五日之前,骑、步兵纳布,规例即然也。近来则此例废阁,番布之随上番军同时上纳者,十仅一二,兵曹用度,排朔收布,逐月上下,当朔不得准捧,则用度辄阙乏,每朔上下,极为苟艰,仅仅支过,诚甚闷虑。诸道监司、兵使,句检各邑军布,受到付考还,亦是例行之事,而监、兵使,不能着意举行,自本曹,别为发关于监、兵使,使之催督上纳,非止一二,而了无其效。即今年前逋欠之外,新未收,亦甚夥然,不可无别样严饬之道,今若以筵中定夺之举行条件,更为申饬于诸道监司、兵使,则似不至如前视为循例事,一向稽废,敢此仰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肇所启,宣传官金浚之除荐差除,盖出于别为劝武之意,而浚,自处以儒生,又称其父遗戒,终不出肃,故自臣曹草记,请拿金吾,附过还职,已过多日,而尚无行公之意,朝家,初以浚既是武家子弟,为人亦有可取,必欲奖用,至于除荐差任,则不可不别为督出,渠虽托以父命,而此不过常时以某也不能堪操弓为言而已,则以此而违拒朝命,事甚不当。且设有父命,今则君命亦重,公私轻重有别,其在分义道理,岂容如是?今若以不出,因许递罢,则适足以中其愿,殊无当初劝武之意。金浚,更为拿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光佐曰,金浚,臣于待罪本兵也,有所陈达劝武矣。臣闻浚之弟备郞洸之言,其父生时,以洸则投笔,浚则业儒之意,常常为言云,而君命既重,到今何敢以父命为托乎?此是金应河同生应海子孙,家世本来武家,渠何敢以其父业儒之遗训为托,而终始违拒乎?兵判请拿,诚得事体,以此书出举条,使之必出,何如?赵趾彬曰,其父遗戒,未知果何如,而朝家欲劝武一人,而终不得,则宁有是理?臣待罪宪官时,取见金吾启目,亦闻渠言,以定配为限云,此而不得劝武,朝家纲纪,何以振肃乎?别为督出,宜矣。光佐曰,人不可一例督迫,以此所达,书出举条,何如?上曰,依为之。

○李真儒所启,臣曾以癸巳受教后书院叠设处,虽从祀大贤书院,尽为毁撤之意,陈达蒙允,而星州书院,因台启,既未撤毁,则今不可异同,请只收恩额,即蒙允可,又以癸巳受教以前叠设书院,则从祀大贤外,诸贤书院,并撤恩额事陈达。大臣,以先朝所赐之恩额,一时尽撤重难为言,而大臣之意,亦非以癸巳受教以后叠设之院,一倂因存为可也,而举条不能明白,该曹眩于举行,不可不更为定夺。癸巳以前叠设之院,大臣,既以不可尽收恩额为言,则今不敢更请,而癸巳受教以后叠设书院,虽从祀大贤书院,依前定夺,尽撤恩额,恐不可已,且从前院宇毁撤等事,虽有朝家分付,外方多不举行,臣之日昨所达宋奎濂等四人书院撤毁事,及宋时烈、许穆书院撤额事,分付各其道臣,刻期举行,举行形止,即为状闻,各其地方官,若或趁不奉行,随现罢职,院儒,限三年停举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真儒所启,先正臣尹拯道德学问,有非如臣末学所敢窥测,而先正俎豆之享,事体甚重,顷日星州书院,则冒禁叠设,故小臣至请撤毁,而至于洪州书院,丙申年间,上闻营建者也。院宇既已完役,祠版奉安有日,儒宗专享之院,与他有异,不待士林疏请,特赐恩额,有光于圣上尊贤之德,故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真儒所启,定州远窜罪人洪禹传,罪名甚重,宜不敢轻议,而闻其老母,年过八十,方在全州,全州,去定州千馀里,母子相离,消息久阻,不但情理惨然,系是曾经侍从之人,与他罪人有间。昔唐宪宗时,刘禹锡坐谪播州,裵度,以家有老母,而母子无俱往之理为言,特许改刺连州,今殿下,方以敦孝理为重,宜有矜怜,不必量移减等,若移配近南之地,俾得母子相依,则似不害于宽厚之政,惶恐敢达。上曰,依为之。

○吕必容所启,御史发送时,自内出给封书外,政院,亦有承传文书授送之规,而前后诸臣所达,极其浩繁,多有重叠之事,眩于奉行,且奏事人中,有罪死之类,以其职名,书塡封书,极为未安,不可不厘正。前头御史出去时,就前后受教中,祛其蔓辞,只书条目,启下后给送御史,仍为定式,何如?李光佐曰,御史给送封书,宜简而不宜繁,只以其要旨,抄出书给,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光佐所启,昨年不参会盟被罪中,金山远窜罪人尹泓,其先祖文烈公尹暹,殉节于壬辰,其祖忠贞公集,丙子三学士之一,其所后祖忠简公棨,亦殉节于丙子。尹集之被执而去也,仁祖大王,有予当存恤尔妻孥之命,孝宗大王,尝下教曰,一家三节,岂不贵乎?此真十世可宥者也。不参会盟人,年过七十者,并勿论,而尹泓,昨年六十九岁,一岁不及,故不得参于分拣中矣。窜配经年,今年满七十云,此人,自上特以尹暹、尹集、尹棨之孙,而年又满七十,许其宥释,则诚合于十世宥之义,亦不违于当初分拣之意,初无分拣之道则已,尹集之孙,何可不念乎?区区所怀,惶恐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持平李重观所启,臣于日昨,以兪命弘贪鄙不法之事,论启蒙允矣。追闻之,则当初兪命弘,因御史书启见递,而臣启辞中,误以台启为言,其论列罪状则一也。而既非台启,则臣之不察之失,著矣,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

○司谏尹会,持平李重观合启,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司谏尹会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即速摘发,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汉城参军兪广基,本以阴凶之徒,向来戕贤毒正之论,无不参涉,谄附贼集,滥厕仕籍,人之唾骂,固已久矣。乃于昨年会盟陈贺之班,前后举动陪从之列,辄皆巧避,一不进参,夸矜于自中,有若立节者然,怨国之言,公肆发口,无少畏忌。如此不逞之辈,不可置之于衣冠之列,请汉城参军兪广基,削去仕版。上曰,依启。

○持平李重观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亟寝罪人李时弼仍前发配之命,更令鞫厅,依律正法。措辞见上上曰,依启。

○又所启,请密阳定配罪人洪彦度,绝岛安置。措辞见上上曰,依启。

○又所启,前监司兪命弘,素乏才能,滥跻卿班,曾任岭藩,已多贪鄙之诮,及叨湖臬,不法肥己之事,不一而足,且有奸裨猾吏,居间怂恿,请托公行,贿赂多门,贻弊列邑,为害生民,及当临归之际,各样营谷之在于列邑者,潜自减数,重记修整之时,行关变幻于列邑成册之中,厥数伙然,终无去处。郭姓褊裨,赵哥营吏,首尾和应,终始主管,此两人,虽已论启蒙允,令本道,囚禁核实,而元犯兪命弘,终不可置之,请拿问定罪。上曰,依启。

○又所启,新溪县令李衡秀,本以麤鄙忘廉之人,全事谄附,滥通仕籍,历践工、户,丑言喧藉,人之唾骂,固已久矣,而昨年录勋时,使其弟行秀,为勋臣官教书写之任,苟参原录,赠其父赞成之秩,录勋推恩,既是国家之重典,则岂可以书写之贱任,有赠极品崇秩之理哉?廉耻一节,固不可责之于此等人,而冒当贱役,滥窃恩爵,其无耻鄙陋之态,有口皆唾,而及授本职,抛弃官务,全事贪虐,峡里残氓,怨讟朋兴,西来之人,无不传说,如此之人,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新溪县令李衡秀,削去仕版。上曰,依启。

○又所启,国家治乱之机,系于百司之勤慢,当职者不理其职,犯罪者不明其罪,则奸恶无所惩畏,而国势日趋于乱亡。年前捕厅罪人金万英,以私铸钱人安龟瑞之甥侄,既因台启,使左右捕厅,究问其同谋之迹,则朝令既严,事体不轻,是宜登时奉行,期于得情,而自初捕厅,慢于此事,数次例讯之后,一任其迁延,到今经年,乃以一纸草记,直请放送,其为肆然之习,诚甚骇然,请左右捕盗大将,从重推考。上曰,依启。

○又所启,安龟瑞盗铸钱于先甲岛时,为其时永宗佥使洪时九所发觉,发军讥捕之际,偶先漏泄,船载钱货,太半逃走,只捉铸钱匠卞义信、黄吉先两人,及生铜三千斤、铅铁二千斤、炭二百石,若干钱货,将欲驰报上司,则卞、黄辈,请见代将文显章,传言于佥使曰,吾辈此举,实遵数三大家分付,有非私用之比,汝虽论报,有害无益,倘缓玆事,仍为放释,则当以数千贯相报,且请于大家,升差阃任,谓余不信,姑为囚系,以待除旨之下云云。佥使闻而骇痛,即为枚报营,转送捕厅,其时捕盗大将郑履祥,亟欲依法重究,则逆集,惧其事发,遂乃不时请对,称以履祥老病,不任治盗,汲汲请递,以弘述代之,终不究竟其事,万英等,则移送秋曹,无缘放送,此辈之密受凶逆之指教,肆行阴奸之状,昭不可掩,而特以捕厅文书肯綮处,皆已毁去,故当时事折,人不得其详。年前台启,捉致龟瑞,则才入捕厅,立即自毙,终不得一问而止,盖龟瑞,自初居在万英家,铜钱等物,全付万英,日与宇宽、松等,绸缪谋议于万英处,即今龟瑞死后,次第当问者,万英也。谏院以此发启之后,万英至欲先事自杀,几不得生致,艰难捉囚,据此一款,亦可知有同谋之实,而捕厅慢不详核,终至放送,极为痛骇。请令左、右捕厅,更为捉致万英,逐日开坐,严加究问,期于输情。上曰,依启。

○光佐所启,小臣虽甚惶悚,而尝按治时弼,明知其狱情,首尾敢达。自上臂部有肿患,以粘米饭不善粘付之事,与诸医酬酢,此则出于为上躬效忠之意,何可猝发不道之言乎?时弼,素耳聋,与诸医问答之际,诸医虽对其言,渠则重听不闻,误认为不答,向诸医,以牛后饲草等语为答,而诸医所传,转辗如此。渠以年老之人,既受一次之刑,又将受讯,㤼于重刑,未及更讯,直为迟晩,而犹尚曰暧昧,臣以为,既曰暧昧,则何为迟晩乎?渠以向上岂发不道之言乎?但重刑,决难堪耐,不得已迟晩云,臣解缚更问,则渠以粘米饭不善粘付之故,有所责诘于他医,而不胜杖迟晩云。其所承款,终不分明,臣于其时,果请对陈达,故左相崔锡恒,亦尝箚陈其傅生之意矣。今又允从台启,臣既知时弼承服不实,而不曾毕暴所蕴,则亦非开心事上之道,敢将前后狱情,一一仰达。牛后饲草之说,如系向医官发说者,而终至一罪,则岂不冤甚乎?传云,罪疑惟轻,此则渠既承款,虽不敢以罪疑为言,而既有所怀,敢达,下询诸臣,何如?一镜曰,时弼事,台启蒙允后,大臣缕缕陈达,臣亦当陈所怀矣。时弼平日,若恪谨少心,则容有可恕,而时弼,常常出入于凶逆之家,饱闻逆家不道之言,有此云云。虽以供辞观之,上上监之说,极为悖慢,且又承服,何可傅之生议乎?光佐曰,医官辈之趋势出入,不是异事,恐难以其出入于凶逆之家,断定其必死矣。一镜曰,上上监之说,安敢向圣上发口乎?此言,足以抵死矣。上无发落,诸臣以次退出。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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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药房直。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庆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未承批。同副承旨柳万重。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文定王后忌辰斋戒。

○观象监,巳时午时,日晕,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进御,而天突穴结喉上及左边微浮之气,更有消减之效,右边疼气,其已快减,困恼之候,还为差减,寝睡、水剌,亦复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样平常。慈殿症候,少减后一样,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已言于医女矣。

○金始庆启曰,今日拜辞单子,通礼院官员,称病不为亲进,使下吏替呈,事甚骇然。单子则日势差晩,不得已捧入,下吏,囚禁科罪,而当该官员,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药房口传启曰,大妃殿水剌厌进,尚未有显胜之候,诸医等以为,榛子粥,颇有开胃之效云,自今日煮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又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稍减,结喉上坚硬稍软,左边微浮与疼气,差胜,右边疼气与坚硬,亦微减,困恼之候无加。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吕必容启曰,同副承旨柳万重,今日又不仕进,虽因陈疏未承批之故,而连日违牌,不为应命,其在体例,殊涉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同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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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金始庆坐直。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辞受由。右副承旨洪重禹未承批。同副承旨柳万重。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文定王后尹氏忌辰。

○观象监,自卯时至申时,日晕,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气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天突穴结喉上及左边微浮之气,益有消减之效,右边疼气与困恼之候,亦已快减,寝睡、水剌,渐益差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慈殿寝睡、水剌一样,诸症候,已言于医女,汤药进御矣。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及左右边微浮,比昨姑无显减,而左边疼气益减,结喉上坚硬,亦似软缩,困恼无加。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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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金始庆坐直。右副承旨洪重禹呈辞受由。同副承旨柳万重。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夜四更,乾方、坤方,有气如火光,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今日,乃是入诊日次,臣等率诸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宜当。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毕进,而天突穴结喉上,及左右边微浮之气,益有消减之效,右边疼气与困恼之候,亦复益减,而寝睡、水剌,渐至差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向平常,勿为入诊。慈殿症候,少减后一样,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益似消减,结喉上坚硬,亦似软缩,而左右边微浮馀气及右边微疼,与昨一样,困恼之候无加。臣等与诸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依前方加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即者左承旨吕必容,遭服制出去,都承旨李万选,方在药院,左副承旨兪命凝,呈辞受由,右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俱以陈疏未承批,不为仕进,厅中,只有臣始庆一人,出纳之际,不成貌样。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万选,以右副承旨洪重禹,同副承旨柳万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庆启曰,近日院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简,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柳凤辉,参判李真儒,俱以病不来,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柳凤辉,参判李真儒,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李真淳,掌令李廷杰,呈辞,掌令柳𬘩,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辞,持平李重观,上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牌不进,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右承旨金始庆进。

○兵批,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病,参议沈珙病,参知尹惠教进,右承旨金始庆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牌招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李翊汉为承旨,李世最为大司宪,李献章为正言,李世瑾为刑曹参议,吴光运为礼曹佐郞,宋泰基为司艺,郑寿崑为军资判官,闵廷模为汉城参军,金弘权为新溪县令,金庆豪为大兴郡守,金东荩为熊川县监,赵趾彬白川按核御史单付,庆基殿参奉林象岳,献陵参奉曺夏锺,相换。

○兵批,李真俭为副护军,兪命凝为副司直。

○以全罗监司状启,扶安县西面居格军姜奉益等二十六名渰死事,传于金始庆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李真洙,时在京畿果川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校理朴弼夔,终始撕捱,无意应命,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远窜罪人尹泓放送事,承传启下矣。金山郡远窜罪人尹泓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黄海道白川郡按核御史宋真明启本刑曹粘目,前郡守尹得仁,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尹得仁,前以他罪,定配于全罗道益山郡配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筵臣仰禀,定州牧远窜罪人洪禹传,有老母,移配近南之地,俾得母子相依事,命下矣。定州牧远窜罪人洪禹传,移配全罗道泰仁县,而依前罪目,发遣府书吏,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解医术士人朴泰初,日昨入来,今后入诊时,当为入侍,依前例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散料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江华试才赏格,当依判下举行,米布题给之类,亦当依例磨炼以入,而其中直赴玄时亨,六两一矢百五十二步,二矢百五十六步,三矢百四十四步,而无赏格付标之事,其下朴重茂、崔成俊、崔亿载等,六两三矢,俱百三十馀步,而皆以边将除授,逐名付标矣。玄时亨之步数,过于朴重茂等,而独漏于赏格中,何以为之?敢此仰禀。传曰,元单子入之。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大妃殿违豫之候,阅月弥留,至有药院并直,朝廷问安之举,大小臣僚,莫不忧遑,而宗臣中,或不无一不进参候班者,揆以分义,极涉未安,不可无论责之道。除老病、初授职外,行齐平守㰒,行壸山副守桱,行益善守汉,行全阳守朴,行益昌守湘,洛春正培,夏陵守樀,夏原守杞,一新守人烨,清善副守煊,骊平副守燧,全兴副守埝,齐丰令檡,齐昌令㯙,完昌令柲,并命罢职,以警日后,何如?传曰,允。

○李万选启曰,前庆尚左水使李载恒,密符还纳时,内藏密符封相考,则封面所书李载恒之恒字,误书以兴字,莫重密符书封之误书,事极疏漏。伊时当该注书,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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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药房直。左承旨吕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金始庆坐直。右副承旨洪重禹呈辞受由。同副承旨柳万重陈疏未承批。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假注书李重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申时,四方昏蒙,若下尘。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夜雨阴湿,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天突穴微浮,已尽消解,结喉上坚硬,益复消软,左右边微浮微疼之气,与困恼之候,亦复快减,寝睡、水剌,渐至差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平常。慈殿诸症候,已言于医女,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天突穴微浮,已尽消解,结喉上坚硬,益似软缩,左右边微浮,亦似益减,右边按之,微有馀疼,困恼之候差减。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柳𬘩在外,执义李真淳呈辞,掌令李廷杰呈辞入启,持平李普昱未承批,持平李重观上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持平李重观启曰,臣于日昨新溪县令李衡秀事,论启蒙允矣。即伏见谏臣疏语,则或曰,衡秀之明敏才能,侪流之所推,或曰,书写参勋,有何可贱可苟之事云,臣看来不胜瞿然,继之以讶惑也。今臣所论,非止为今日之事而已,此人行己,本来鄙悖,曾为京兆郞时,以临讼受赂之罪,重被台弹矣。其后,谄附权凶,图嘱陞六,其反复绸缪之态,人皆讥骂,则谏臣所谓侪流所推者,果指此等事耶?至于书写之任,教命文之错以为官教者,不过临草误书者也。元非大段事,则臣不必呶呶争辨,而若引庚申事而救之,则有不然者,其时国舅、戚臣,俱参元勋,教命书写,必求于当世之名流,以为永久珍藏之计,固其宜矣。其他告急诇变之流,率皆参勋,而亦有倩写于士夫知名之人者乎?今此录勋时,功臣亲自提名,行秀求写其文则已矣,而其兄,为其郞厅,使其弟年少业科之人,苟充其任,以为他日媒爵之计,其为鄙陋之态,有不忍正视,则谏臣所谓有何可贱可苟之言者,臣实未晓也。伊日诣台时,与谏臣,同坐一厅,谏臣,求见臣之袖中笏记曰,衡秀与我,切紧连姻,同闬居生,情谊甚厚,当初求差此任之时,我亦知其不可而挽止,则渠云已为入启,无可奈何云云,今虽不必寝启,宜减其律云尔矣。今此疏语,与其时酬酢,大相迳庭,此可谓公诵之言耶?臣论一荫官,重被谏臣之斥,莫非臣不能见重于侪流之致也,何可一刻因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

○金始庆启曰,持平李重观,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翊汉,以礼曹言启曰,曾因行大司成李真儒所启,癸巳受教以后,建祠请额叠设者,一切毁撤事定夺,又因副司果李真洙所启,非儒宗及立慬死节者,则虽已赐额,一切还收事定夺,而俱未及举行矣。今四月初五日引见时,又因吏曹参判李真儒所启,癸巳受教以后叠设书院,虽从祀大贤,依前定夺,尽撤恩额事,改定夺,固当从后施行,依此举行之意,分付诸道,而窃伏念前日李真洙所启儒宗死节外赐额,一切还收事,则自古儒宗一人及死节人外,以学业名德,专享俎豆者,指不胜屈。限以儒宗、死节,其外则并撤恩额,前例所无。且名德考论,至为重难,则其何以质言高下,有所槪限乎?如或有的知其滥享者,则指名核奏,或撤恩额,或毁祠院,如宰臣所达,未为不可,而立定界限,并撤已赐之恩额,事涉难行,勿为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以礼曹言启曰,即伏见全罗监司黄尔章启本,则年八十以上,岁馔题给时,顺川居前守门将兪尚弼,年八十,当给米五斗,盐三斗,而各减一斗,有违定式,当该监司,难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责,而兪尚弼处,米、盐各一斗加给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以礼曹言启曰,今四月初五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因吏曹参判李真儒所启,先正臣尹拯洪阳书院,既已完役,祠版奉安有日,不待士林疏请,特赐恩额事,命下矣。教书及额号,令艺文馆撰出,何如?传曰,允。

○金始庆启曰,白川按核御史赵趾彬,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注书尹志病,代以李重震为假注书。

○李翊汉启曰,假注书李重震,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始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全罗监司权詹上疏,伏以臣之父母坟山,在忠清道舒川地,身縻职事,不得省扫者,今已三载,岁换以来,雨露之感,有难自抑。顷忝喉院,敢上长单,获蒙恩暇,值有敕报,未敢远出,叨冒藩寄,近将辞陛,而顾臣先垄,距官路百数十里之地,不以此时历省,则到彼之后,将旷岁废扫。况臣曾受朝恩,荣赠已及父母,尚不得如礼虔告,贲荣泉涂,人子情理,尤不胜缺然。辄敢冒万死,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特垂监谅,即许历路省扫,俾伸私情,不胜至幸,臣无任屏营震越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历省焉。

○修撰李真洙上疏,伏以无似如臣,猥叨不敢当之选,遂忝不敢当之职,意外除书,来到于郊寓僻陋之地,臣仰怵恩光,俯谅私分,惊感之馀,愧恧冞增,诚莫知其措躬之所也。噫,玉署之职,何等地分,何等责任,苟非才学足以备人主之顾问,言论足以为士友之推重者,上不可以苟且滥授,而下不可以轻易冒当也,决矣。念臣庸才钝根,晩幸登第,科程末艺,已不犹人,才学二字,初无可论,至于言论,不惟不足以见重于士友,出身之初,便已被人疑怪,受人噂沓,无复馀地。盖言出论思之长,而指意非常,论断甚严,私心之惊骇惶怖,姑置勿论,以妄言之故,被斥于论思之地,至于如此,则其不合于论思之任,即此可知。既无才学之可论,又蔑言论之可观,则不知何取于臣,而乃使之参是选,而居是职乎?不但微臣私分,决无冒当之义,其在圣朝官方,亦贻滥授之失,臣虽欲徒感恩分,趋走承命,其如羞当世,而辱朝廷,何哉?且臣被论之初,猥上自列之章,仰请诛谴,以俟处分,此与寻常辞职,事例有异,批旨未下之前,无非臣惶恐待勘之日。向者讲官郞职,举皆因此次第递免,况玆新授,视前二职,地望尤别,今何可以时月之稍久,职名之屡改,而便自晏然,冒没就列也哉?揆以才分,参以情势,俱无一分趋承之理,玆敢披沥悃恳,疾声仰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察臣不称之状,谅臣难安之情,亟递新授之职名,仍命刊去于选中,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初九日巳时,上御时敏堂。按核御史赵趾彬请对入侍时,左副承旨金时庆,假注书赵鏛,记事官曺命教,记事官尹尚白。趾彬所启,小臣猥膺按核之命,数日内,当为辞朝,而有一二禀定事,敢此请对矣。日昨筵中,左承旨吕必容,以兪阜基狱事,有所陈达,而乃以按狱之际,用刑取服,终非法意云云,右议政李光佐则曰,虽不用刑,自当有善处之道。今番更遣御史之时,以此申饬,则为好云。凡按狱之道,虽平问之下,或有取服之事,而如有违端,则讯问穷核,乃是不易之定规,朝家之假此权于御史者,亦所以重狱体也,而今者承宣、大臣之相继筵白者如此,此有大段妨碍于按核之端,臣若不更为禀定,则下去之后,必不无难处之患,故敢此仰达,用刑一节,依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趾彬又曰,前按核御史宋真明状本,臣取去后,方可凭核,而其状本中,有胪列尹得仁罪状者,自刑曹移送金吾,已有请拿之举,而得仁在乡,未及就囚,其事结末,有难等待。故臣以原状本必当取去之意,送言于金吾,则金吾持难,终不许给,此狱肯紧[綮],都在于兪阜基,则得仁特其枝叶耳。此狱查实,事体甚重,得仁盘问,元不时急。得仁虽拿来,姑为仍囚,以待臣之往来,原状本则臣仍为取去,以为凭核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趾彬又曰,今此狱事,前后按查,非不严截,而近来海西人心甚恶,况此狱辞证,俱是官属,凡诸取招等事,或不无先泄虚疏之患。小臣下去后,可以审察形便而处之,而或有难便之端,则各人等,移囚邻近邑,以为取便按查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趾彬又曰,按核御史,例有军官,或有二人带去,或有三人带去之事,而带去之时,则辄皆给马。前承旨李廷济,故承旨郑栻之为御史也,所带军官所骑骑卜马并给之。向来洪致中之按核星州也,其军官亦给马云,而李廷济、郑栻所带军官给马之马文,该曹明有可考者,而洪致中所带军官给马之马文,兵曹无可据者,故前御史宋真明下去时,不得考例,其军官不为给马云。李廷济、郑栻之行,既有给马之例,则此为可照之例,而兵曹诿之以中废,不欲给马。今玆军官之带去,亦系王事,则不为给马,殊涉未安,依前例给马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左承旨金始庆所启,全罗监司权詹,除拜已久,欲为辞朝,而父母坟山,未得省扫,故以此上疏矣。以疏批之未下,不得辞朝。本道夫马,自前监司除拜时上来,已至四朔,迟滞之弊不赀,朝家不可无轸念之道。上似有发落,而诸臣皆不得闻。始庆又曰,小臣听莹,上教不得分明听得,故敢此更达耳。上曰,当依为之。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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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金始庆坐直。右副承旨柳万重呈辞受由。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宿尹志。假注书李重震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结喉上坚硬,比昨益复软缩,左边微浮,已尽消解,右边微浮微疼益减,困恼之候,差减后一样。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结喉上坚硬,益复消解,左边微浮馀痕及右边微浮微疼之气,亦复快减,困恼之候益减,寝睡、水剌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慈殿诸症候,已言于医女,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吏批,有政,行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右承旨李翊汉进。

○吏批启曰,京畿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台谏及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限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真望为承旨,以赵翼命为献纳,以李景说为掌令,以李世德为应教,以徐命均为京畿监司,以李日跻为京畿都事,以南近明为果川县监,以李基命为直讲,韩宗揆为掌乐主簿。

○兵批,有政,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病,参议沈珙进,参知尹惠教受由在外,右承旨李翊汉进。以柳弼垣、李廷杰为副护军,洪重禹、吴命新为副司直,李重震为副司正。

○金始庆,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南就明,以礼曹参判,本曹坐起事,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艰。新除授同副承旨李真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新除授高山察访申昉呈状内,素患风痹之症,经年缠痼之中,亲病苦剧,委身床席,转侧须人,其在情理,实难离违,斯速入启处置云。亲病既如此,则不可强令赴任,高山察访申昉,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金始庆启曰,今日宾厅引见时,两司当为入侍,而宪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陈疏未承批、引避退待人员外,执义李真淳,即为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启曰,明日文臣殿讲时,命官当为进去,而领议政崔奎瑞在外,右议政李光佐,方在药院轮直中,午前则每有承候议药之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议药后进去。

○金始庆,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武经七书》讲书日次,而文臣殿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文殊山城辛丑条还上米分给一千二百石内,六百石,因朝令停捧,六百石应捧,而又就其中,三百石收捧,三百石未捧。辛丑虽曰灾荒,折半之中,又为折半未捧,极涉无据。曾因江华留守状启,当该别将,使之知名启闻,各别论罪事覆启,允下矣。现告状启,今始上来,其时别将朴弼虎云,令攸司囚禁,从重论罪,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文臣殿讲时,考见各司举案,则副司果申致云、柳俨,副司正韩师得,权知承文院副正字洪晟、金汴光、郑道殷、权𦈜、申致谨、洪景辅、李挺膺,俱以在外悬頉,身有职名,任意下乡,莫重殿讲,不为进参,似当别样警责,而本曹请推之外,他无责罚之道,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柳万重上疏,伏以臣百无肖似,忝叨喉舌,素乏经练,触事生疏,只以新被恩私,不敢遽谋解免,黾勉迟回,拖引时月,徒欲筋力自效,以图一分酬报,而果然才识不逮,衅尤叠出,一误再误,左错右错。向者台言之被斥,大臣之请推也,臣不敢以只及当该为幸,略构一疏,仰请勘处,而僚席不谅,疏阻未彻。适值慈圣违豫,庭候急设,天牌且临,臣不暇自顾私义,冒没赴召,因仍供职,一心愧瞿,如坐鍼毡。只俟慈候复常,起居辙仪,计欲引罪自解,而日昨筵中,大臣以礼、刑两曹堂上之不即请推,又请当该承旨从重推考。夫一院周旋,镇日齐坐,凡系机务,靡不同议,则事或非掌,犹不可独诿该房。又况秋曹事,职是应掌,尤何以其日之适为申出为解,而移罪代序乎?且伏闻请罪之语,以近来政院解弛,无能举职,凡干公事,全不照检为辞,辞意深重,不比寻常云。臣窃伏念,近日喉司,臣独久冒,此等咎责,臣实首当,臣又安敢以罚止问备自恕,而晏然仍据于职次乎?且臣夙夜供剧,已过两朔,素患痰疾,挟劳倍苦。数日以来,又伤寒感,咳喘益急,睡食全废,闷伏私次,昏倒不省,昕夕阙候,亦已多日,情礼久觖,罪戾尤积,惶陨之极,跼蹙靡容,而顾此症情,实无旬日内复起陈力之望。不得不疾声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亟许镌削官名,以惩溺职,且令专意调治,得寻生路,公私幸甚,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修撰任珖上疏,伏以臣,猥以无似,过蒙洪造,误玷经帷之列,蔑效论思之责,徒以区区衷私,冒干恩泽,极知烦猥,无所逃罪。疾痛之呼,不暇缓声,乌鸟之情,急于反哺,乃敢吁天而求哀,惟圣明少垂察焉。臣顷遭愍凶,痛缠含索,经制奄终,兆慕靡逮,每诵古人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之语,未尝不怛然兴哀,澘焉出涕也。尚幸有偏母在堂,相依为命,而臣家本寒窭,拙于谋生,子职多阙,未能服勤而致养,滫瀡不给,讵云啜菽而尽欢?甁罄罍耻之有叹,仰事俯育之无资,重以十口饥寒,上贻亲忧,此臣所以抚心自悼者也。且臣母屡经产育,素多疾病,自罹穷毒之后,创深毁过,羸缀澌顿,长在床褥,凛凛难保,臣诚不孝无状,药饵滋补,不能以时,惭䩄痛迫,至欲无生。噫,春辉未报,夕照如飞,令伯陈情,bb实b获臣心,毛生奉檄,庶慰慈颜。倘臣不于此时,以图一日之养,则恐或为没身之恨,难追之悔也。臣之情事,良亦可悲。仰惟圣上,方侍东朝,孝理之化,风动一世,其在体下之仁,亦或有悯然于此矣。矧今新录才完,群彦济济,如臣𫍲学,不必叨尘讲幄,久阏贤路,投诚计私,实惟其时。玆冒万死,仰首哀鸣,伏乞圣慈,俯推锡类之恩,特命选部,授黜一小县,俾遂人子便养之至愿,则天地生成之泽,岂臣殒结所可报也?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甲辰四月初十日午时,上御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右议政李光佐,兵曹判书李肇,刑曹判书金一镜,汉城判尹沈寿贤,吏曹参判李真儒,左副承旨金始庆,执义李真淳,司谏尹会,校理朴弼夔,假注书李重震,事变假注书赵鏛,记事官曺命教、尹尚白入侍。李光佐进伏曰,日候温凉不调,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大妃殿诸症候,近来日渐差减,极为伏幸,而臣等在外,未得详知,即今症候,一向差复乎?上曰,一向差胜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王世弟气候,亦何如?上曰,平稳矣。李肇进伏曰,入诊日次不远,而近来丸剂停止许久,圣候如前一样乎?上曰,然矣。李光佐更伏曰,丸药停止,几至一朔。即今水剌、寝睡,一样无减乎?上曰,一样矣。臣等与诸医,日夜反复商确,而未有的见,圣候虚实,未易详知。前头入诊后,更议当进之药,禀达矣。上曰,唯。

○李光佐所启,即今京外民生之困穷,实为哀痛,前后筵席,屡次仰达矣。其中海边之民,尤为惨怛,盖自三南,至两西海边,间间有捉鱼之所,渔船商船聚集,则本官既征税,监营又征税,统水防营又征税,诸宫家、各衙门,又以折受征税,一船税鱼,至近数十同,或十馀同。此已无据之甚,而其船载得馀鱼而归,则凡所留泊之处,皆为征税。诸宫家、各衙门,闻见海路要害,渔船商船不得不过之处,入启折受,扼其要路,各为征税,处处要路,当费几何?且折受一渔所,则不但其地鱼税而已,过去船只,又皆凭借征税。此犹不足,监营、统水营之属,发送军官,或称真苏鱼监官,或称无烙印摘奸,此等名目,不可胜计。遍行海边,毋论要路与否,载鱼多少,遇辄征钱,轻舠小网,无一得脱,推髓刓骨,无所不至。以渔所言之,青鱼如是,石鱼如是,真杂鱼又如是。以过税言之,岭南如是,湖南如是,湖西、两西又如是,京所又如是。穷民舍渔采,无以为生,欲为之则剥割又至此,真所谓求生不得,求死又不得者也,安有如此惨怛之事乎?此弊不革,则沿海数千里生民,决无支活之势,不可不痛加改革。今后严立科条,一处捉渔所收税之数,通各宫房、衙门、营门、本邑,所收比前直为半减,而各处要路收税,则勿论某衙门,本船案付衙门,一番收税,给官成贴之帖文后,虽行千里,更不得征税。盐盆渔箭,亦只为案付处及本邑收税事,定为金石之法,官吏或犯之,则毋论大小官并罢职,如或有叠征之处,则船人即告地方官,捉囚差人,报巡使刑推定配,船人入告,而地方官不为举行者,随现罢黜事,一并永为定式事,十分申饬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肇曰,渔、商船之收税,自前非无定式,而年久之后,无施行之事,今不必更为定式,由前定式,别样申饬,然后可以行矣。上无发落。李光佐曰,此事不然矣。前日非无定式,而每因各道御史,或监司所陈,续续定式,故所定参差不一,终无举行之实矣。必须如今番所达,南北海边,一例定式,严立科条,然后方可施行。捉渔处收税,则比旧直为减半,凡船只一年之税,则案付一处征捧,给帖文,更不得叠征,若有叠征者,告于地方官重治,而地方官若不为依法重治,则来告于备边司,摘发论罪等项,条件简约,可以通行,依此定式颁布,更勿挠改,何如?上曰,依为之。

○李光佐所启,即今京江,议政府、忠勋府、耆老所等诸上司,各送差人,称以本司折受处,征税时漏脱之船,凡船只之不持本司渔所所给之帖文者,则一倂收税,而勿论南北来船,初不过本司折受之渔所者,并皆征出。青鱼节、石鱼节、杂鱼节,各三两,一年通征九两,并计诸上司所纳,厥数几何?事极无理。今后则称以帖文,不特京江收税之规,永永革罢,或有奸巧吏卒暗自收税者,许船人进告本司,别样重治事,亦为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光佐所启,观上年岭南右道御史别单,耆老所称以海筏收税,河东、昆阳、南海等数邑前洋,渔船、过船、渔箭、斜水、盐盆税等项,尽为箕敛,一年所收,至于数千两云,而取见本所文书,则一年官纳,不过五十两矣。金世渊称名人,陈告创设,而本所初不入启,擅自送差征税,而官文伪称定夺下吏,则令攸司收禁重治。金世渊陈告之后,累年为别将,流毒海民,即今以别将,在南海云,令本道捉囚,刑推定配。上年别将郑寿能,作弊罔极云,亦令该曹捉来,刑推定配,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光佐所启,湖南真苏bb鱼b税,统营无烙印摘奸税,并为无据。真苏鱼税,则臣在湖南时,欲罢而未及,巡抚使权尚游请罢,厥后还入于折受云,而未能详知。真苏鱼税,无烙印税,并令划即革罢事,分付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光佐所启,彼中以颁庆事送敕,则但送陈贺使,而无谢恩之举矣,己丑以后,颁庆敕连为谢恩,今不可异同。且自彼中,今番六起方物蠲减,移准于年贡,此一款,亦不可无谢恩。两度谢恩表文,令该院撰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光佐所启,无论山林川泽,此等收税有弊处,查出革罢,则诸宫家、各衙门,更即折受,曾不移时,其弊如旧。今后则此等以民弊革罢之处,备边司置簿一件,凡折受文书,呈政院,则并送备边司署经,如内需司折受,则亦令先送备局署经,相考置簿成册,知其不干于前日革罢处,亦无民弊,然后以无頉出署以送后,方许折受。或有违令折受处,则当该主管堂上论罪事,定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兵判李肇曰,戊辰以后折受处革罢事,累次定夺矣。新折受防塞之后,诸宫有称以买得折受者,既云买得,则防塞似难,而买得之中,亦有弊端。自今以后,买得折受,亦详察处之,为可矣。上曰,依为之。李光佐曰,李肇之言,似未能明知折受曲折也。买得则为买得,折受则为折受,宁有买得折受之名乎?朝家既禁折受,则各处续续折受,极为不当。今后一依朝令禁断宜当,而其中或以换给,曾有受教,不得已折受处,则文书先送备边司,署经为好,故才有所仰达矣。先送不便,则勿论诸宫家、各衙门,折受文书启下后,自政院直送备局署经,如俄者所达有頉,则自备局防启,无頉则出署以送后,方为施行事,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李肇所启,夜禁既有捕盗厅、巡厅,又令三军门,别为巡逻,尤所以严其禁也。近来人不畏法,肆然夜行,无以禁戢,军门使牌将军卒巡夜,犯人或持公文书,或知有公故实状则放送,不然则不敢私自放送,事例即然。各司每自庇其所属,日者禁营巡逻,捉去政院使令,政院发牌,推捉牌将而不送,则至于入启,收禁其牌将,臣于其时,欲为陈达其曲折,而政院又请推,小臣嫌于与之相较,姑置之矣。巡逻既使严禁夜行,而或有此等事,牌将等辄有所顾惮,不敢严禁,大将亦无以申饬,事甚可虑。此后则凡以巡逻夜禁事,诸上司发牌,推捉牌将及逻卒,一切禁断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右议政李光佐曰,李肇所达,殊欠别白矣。以为诸上司,皆勿许推捉牌将云,议政府、备边司,何可并入其中乎?各营军校,诸上司、法司,皆必为进来公事后推捉,而政府筹司,则摠百司,故直为推捉,例也。巡逻牌将,若有分付,或推治之事,则何可不为捉来乎?政府筹司,则勿入于定式中,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肇所启,京畿各驿,连值凶荒,且数年鞫狱,人马奔走,凋残莫甚,不可无顾恤之道。上年以京畿监司之所请,自赈厅出给若干米太,而青坡、芦原两驿,未入其中,两驿人马之服役,比他驿尤为苦重。即今无以支保,宜有一体赒给之事,臣窃欲陈请,而赈厅、户、兵曹,皆方在匮乏之中,无以推移。臣取考前例,自禁营有米谷分给之事,即令禁营,保米馀储,或可除出若干,赡救其急,抄出两驿所属尤甚之类,参量白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沈寿贤所启,都民困于坊役,不能支堪,故顷因台启,有坊役变通之事,本府今方举行,而从前变通,非止一再,旋即寝却,不能久行者,每缘各军门及各衙门冒属之类,厌避坊役,讦诉于各其衙门,捉致当部下吏,重加刑杖,禁其出役,故勿问应頉与冒属,该部莫敢谁何,此弊不祛,则坊役万无变通遵行之事。今与各衙门,文移往复,相议变通之后,如或有不可不頉役者,则自其衙门,移文汉城府,而自本府详考其頉役的实,然后捧甘于当部,以为頉下之地,而他衙门,则不得直为推治五部下吏事,永为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沈寿贤所启,朝家事体,虽是紧急公事,外方则知会各道监司,使之分付于该邑,而京各司,则凡有推捉之事,举皆直为分付于当部,少或迟延,则捉治部隶,笞杖狼藉,呵责当部,困辱备至,而部官俱以位卑之人,㤼于威令,惟事承顺,虽是法外之事,莫不汲汲奉行,不暇顾恤民怨,故都民之不能保存,实由于此。今后则京各司,亦有不得已推捉之事,必须移文汉城府,则自本府捧甘于当部,使之捉送,而若无本府甘结,则虽上司分付,当部则毋得任自举行之意,亦为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真儒所启,臣方待罪金吾,首堂上不得登筵,故敢达。顷日台启中,以兪命弘全罗监司时赃污事,郭姓褊裨及监营营吏,令本道捉来究核事蒙允,而追后又以兪命弘拿核事,陈启蒙允矣。以褊裨证主将,以下吏证官长,事体俱未安。且郭姓褊裨虽微贱,方为佥使云,全罗监营似难拿致。兪命弘既已拿问,则褊裨下吏,不必一时究问于京外,郭姓褊裨及营吏推问事,姑为还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李真儒所启,顷日朝参时,李真洙陈达,备论书院之弊,圣上即阼后,赐额书院中,儒宗及死节立慬人外,其馀书院,并撤恩额事蒙允,自正月至四月,尚不举行成命,已极未安。昨见礼曹草记,则多费辞说,请勿举行,若令该曹禀处,则该曹覆奏防启,容或可也,礼曹堂上,苟有意见,则登对时禀达,亦无不可,而此则筵臣陈达,成命既下,有司之臣,所当举行而已,而乃以一张草记,任自防启,事体未安,礼曹堂上推考,依前成命,儒宗、死节立慬外,即阼以后赐额书院,一倂撤额,似为得宜,惶恐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朴弼夔所启,顷于次对时,重臣以常明之祖坟修治,族党收录陈达,至询大臣而允下矣。臣窃以为,大有所不然者,我国力弱,虽不能自振,今于常明之顾助事,犹以为幸,为此举措,则非但有损于国体,亦必大骇于听闻。若以其功为可褒赏,则自庙堂分付该曹,择其族党之可用者,差以一边将,使自修其祖坟,固无不可,而至以此烦禀,恐未知其可也。且我国凡事,本来不密,或登朝纸,事有传说,则亦不无日后难言之虑。臣谓伊日筵奏已出举条者,亟令爻周宜矣。上曰,依为之。李光佐曰,此事儒臣之言,是矣。小臣所见,本自如此,上年宰臣有欲以此事陈达,而臣以为,此不当烦达于筵席。金振泌,系是前衔,自该曹收用无妨云,故因臣言,不为陈达矣。其时兵曹,适因无窠阙,以前权管,更差权管,无收用之实,前后使臣回来,皆以此事,缕缕为言。刑曹判书金一镜,欲为陈达,臣亦以为无妨矣。事理则诚如儒臣之言,举行条件,令政院姑为收藏,兵曹判书李肇,既已面承传教,佥使移差不难,至于加资,一时并行太表著,姑为俟后,谷物则只为题给振泌之归,亦似无妨。既已只举题给之意,知委本道,自当举行,如是处之,何如?金一镜曰,臣忝居史局之任,考见实录,则虽事关彼中者,亦多载录,而且昔年北道,有牛马自彼边越江而来者,送给于厚春胡,则厚春胡一受一不受,谓其不受者,必自宁固塔[宁古塔]来,故大臣陈达筵席,别定将校,送于宁固塔[宁古塔],谓还失牛,略探事情而来。以此观之,关系彼人之事,亦岂可不为陈白乎?儒臣以臣日昨所达为非,人之所见,本自不同,未知其主意之如何,而我国力弱,或于彼有减币之事,则先来军官、译官,亦皆加资。今此常明之效力,不啻较重于此等些少而已,则振泌之一镇一资,有何足惜?况其修墓,不过令本道略给财谷于振泌,使自为之,则何损于国体乎?臣意则实未知如是为言,而举条若出于朝纸,则不可不然,自当载于日记,又何必收入乎?光佐曰,兵曹判书既已面承传教,直为施行,未见其不可,加资则一时倂行,终为表表俟后,宜当,关西事,亦已从略分付,所捧承传,今虽收入,不妨矣。上曰,依为之。

○李真淳所启,金姓宫人,出付鞫厅事,前后筵奏,屡蒙允许,而毕竟处分,都归寝阁,谏臣论启,今已经年,而一向留难,尚未准请,至于三司之阁争,宾厅之会启,率皆披沥肝血,无复馀蕴,而天听邈然,终靳一兪之音。臣愚死罪,殿下亦尝廓挥乾断,诛讨凶逆,而独于此幺麽一逆婢,迟回靳固,迄无处断,何哉?若诿以核出之难,则贼节之招,既云掌膳,又称姓金,其所指的,不啻明白,药院日记中,吐出黄水日字,与贼招符合不差,则其人不难摸捉矣,其事又已彰著矣。搜出正法,只在殿下一举措之间,而淹然[延]岁月,尚不快断者,诚未晓圣意之所在也。噫,初既合谋于幽暗之迳,闯机于微忽之际,潜行鸩毒,几危圣躬,则至今事端敢露之后,自知天讨之难逭,益怀危惧,其为死中求生,投间肆毒之计,必无所不至,比如握蛇怀蝎,侥幸其不咥,岂不危哉,岂不惧哉?一日二日,不即加诛,则臣恐无限祸根,潜滋暗长于肘腋隐密之地,而宗社安危之机,间不容发,臣子讨复之义,无时可伸矣。况其穷凶之情节,贯盈之罪恶,不待钩问而可知。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上曰,勿烦。

○李真淳所启,前后党逆之类,举施屏裔之典者,盖出于严惩讨杜乱萌之意,其不可轻议也,明矣。向当疏决时,有许多罪人量移宥释之举,固已乖于惩恶讨罪之义,而其中罪人尹廷舟,附托凶贼,阴结僧徒,情迹叵测,台启峻发,此等罪恶,窜配犹轻,而曾未几何?遽有量移之命,虽因圣心之悯旱,有此疏释之典,而如许罪关鞫狱,事系党逆之类,决不可混同量移,以弛bb?b防之道,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上曰,勿烦。

○李真淳所启,新除授大司宪李世最,时在京畿监营任所,掌令李景说,时在黄海道海州任所,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

○尹会所启,臣于前县令李衡秀,既知其冤,略有所陈,及见宪臣避辞,不胜瞿然之地。宪臣,拈出臣疏中明敏才能,侪流所推等语,反加讥嘲,而复摘衡秀之前事,持之不已,此则有一言可破者矣。衡秀,曾于壬辰,为京兆郞,果遭台弹,而临讼受赂之说,其时三堂上及一宰臣,疏辩其诬,而或称明敏,或称勤干,臣所谓明敏见推者,盖据此等事,至于出六,则以参下准仕后,见递之故,援例陞六,而其时奸凶当朝,即请还收,九朔连启,十载不调,其见嫉凶党,推此可知,而反谓之谄附反复,不亦冤乎?若其录勋事,官教与教文,事件各异,官教书写,是吏曹书吏之所任,教命文,则自前抄选朝士、儒生中能书者而书之,则初不详审于奏御文字,而今乃称以误书,或者必欲归之于贱役而然耶?庚申元勋,国舅戚臣之外,如李立身、南斗北、朴斌告急诇变者之教文书写,亦莫非朝官及知名儒生,则今此单勋之教文,何独贱污而不可以书之乎?元勋,虽有贵贱之别,王言,本无轻重之殊,既自朝家,锡以勋号,仍令词臣,代撰教文,则今此代写,终未见其可贱可苟也。宪臣,所谓功臣,亲自指名求写则已矣云者,尤可异矣。勋臣求之,则贱亦为贵,朝家命之,则贵反为贱者,恐亦无此理矣。且为亲追荣,人之所愿,教文代写,本非贱役,而差出其任,又在堂上,则此何足为弟之鄙,而其兄之累乎?所谓媒爵之说,又无所据,益可见求其说而不得也。臣与衡秀,果有连家之分,知其平生,故顷于台厅,得见启草,明言其冤,以略改措语之意,及之而已。至于同闬居生,当初求差时挽止等语,初不发于臣口,而宪臣,今以酬酢迳庭为辞,臣实未晓也。凡事,可辨则辨之,不可辨则不辨,唯在其事之是非,何可嫌其相亲,而不为之公诵也哉?虽然,臣泛论微事,重被反斥,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昨缘日暮,今始来避,所失尤大,请命斥递臣职。上曰,勿辞。左副承旨金始庆启曰,司谏尹会,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

○李真淳所启,避辞见上引嫌而退。伊日台厅,既与酬酢,到今疏救,在我何损?请持平李重观出仕。上曰,依启。瑞山郡守李世晃,谏院既已署经,宪府则除署经,催促发送事,榻前定夺。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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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服制。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金始庆坐直。右副承旨柳万重呈辞受由。同副承旨李真望。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时雨霈然,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毕进,而结喉上坚硬,益复消解,右边微浮微疼之气,亦复快减,困恼之候益减,而寝睡、水剌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平常。慈殿诸症候,已言于医女,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诸症候,差胜后与昨一样,姑无加减。臣等,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加味二陈汤元方中,玄参加三分,加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大妃殿,连有汗候,诸医皆以为,浮小麦,作茶进御,似好云,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承旨吕必容同姓五寸侄幼学显周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汉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又传于李翊汉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李翊汉启曰,史官三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二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史官二员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备,宣传官一员,武兼宣传官一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未交龟,执义李真淳,呈辞,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辞,持平李重观,避嫌,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朴弼夔,以御营厅郞厅,今日坐起时,昼仕出去,而军布多数上来,连日捧上时,除草记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应教李世德,时在庆尚道清道郡任所,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传于李翊汉曰,居首成均馆典籍宋重弘,成均博士李馨玉,各半熟马一匹赐给。

○以忠清监司状启,公山县居私婢永禄等三名烧死事,传于吕必容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始庆,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一日,御营军金世元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凤粲,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重观启曰,臣即伏见谏臣避辞,则满纸张皇,莫非为李衡秀伸救之言,而遣辞措语,窘遁自露。臣不必呶呶争辨,而衡秀筮仕之初,图嘱移职,及授兆郞,决讼受赂之事,国人唾骂,台弹随发,衡秀敢生夤缘白脱之计,故因他事,愿为就理费辞,发明其时本府首堂,即向来权凶,而衡秀之所谄附者也发论台官,适以问郞,参其坐,首堂,要见台官,游辞强救之云矣。今此谏臣之或曰公诵,或曰称冤者,臣未知果指此等人言而发耶?教命文之制写,自前勋臣,必求知名之人者,盖为永久珍藏之计,则勋臣之求其人而书之者,固其宜矣,而今此录勋时,行秀,其果坐其家,不自请,而勋臣,力求其书耶?堂上,勒差其任耶?不待勋臣之求,而衡秀使其弟年少之人,不避羞耻,曲迳图差,则其不为他日媒爵之计云者,其果成说乎?人之嗤点者,此也,臣之胪列者,亦此也。谏臣,若以书写之任为不苟,则当初诣台时,何以略改措语为嘱耶?果无酬酢之语,则谏臣与衡秀,连姻同闬,情好之事,臣何以知之?与衡秀问答时,既已入启,无可奈何等说,臣何以闻之耶?自臣论启蒙允之后,人皆快之,而独谏臣,不以为嫌,挺身出力,或疏或避,舋舋不止,则以此谏臣之言,果以为公论耶?台厅酬酢之言,登诸避辞之末,臣亦知其有欠笃厚之风,而窃慨其谏臣前后之言,若出二人,故略及之矣。今乃云初不发口,无乃谏臣年耄善忘而然耶?谏臣,虽急于救人,丁宁酬酢之言,全然讳之于筵席之奏,谏臣之为衡秀则厚矣。而自不觉其归于自欺之地,为谏臣,臣窃不取也。虽然,因一些事,再被台斥,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金始庆启曰,持平李重观,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4月1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万选药房直。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金始庆。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真望式暇。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赵鏛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夜二更,月入太微东垣内,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风候乖常,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结喉上坚硬,益复消解,右边微浮微疼之气,亦复快减,困恼之候益减,而寝睡、水剌渐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慈殿症候,差减后一样,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结喉上坚硬,比昨消软,右边浮气,只有馀痕,深按然后微疼,困恼之候,亦微有之,大抵诸症候,渐觉差胜。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为之。

○金始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南就明,以礼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司谏尹会,持平李重观,引避退待,今已经宿,尚未处置,事甚未安。两司俱无行公之员,只有执义李真淳,即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李真洙,自乡才已入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二日,仰役奴顺才称名人,自耀金门入来,折冲黄明一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并令攸司,囚禁治罪,曜金门守门将崔重灏,敦化门守门将金凤粲,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俱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执义李真淳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

○又所启,司谏尹会,持平李重观,并引嫌而退。避辞并见上台厅酬酢,互相抵牾,揆以事体,俱涉未安。请司谏尹会,持平李重观,并递差。答曰,不允。处置事,依启。

4月1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金始庆。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药房直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晕,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丸剂停进既久,而今日,乃是入诊日次,臣等,不可不率诸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议定进药当否矣。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结喉上浮气,益复消减,而右边微浮馀痕,亦已尽解,寝睡、水剌,渐益差胜乎?即使医女趁早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不胜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慈殿寝睡、水剌,与昨一样,诸症候,比昨差减,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前进丸剂,今姑仍停,柴平汤,加大黄酒蒸一钱,枳实麸炒七分,连进五贴,以为清热治湿之地,宜当云,此药五贴,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结喉上坚硬,已尽消解,横纹近处,略有浮气,左边浮气馀痕,比昨益减,诸症候渐益差胜,臣等不胜喜幸之至。诸医等皆以为,汤剂不可遽停,加味二陈汤,姑为连进,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执义李真淳呈辞,持平李普昱未承批,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新除授副修撰赵镇禧,即为牌招,使之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翊汉启曰,即者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以修撰李真洙之疏语,引以为嫌,陈章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京畿监司徐命均,牌招不进,推考传旨,方为捧入,而各陵春奉审,今已过时,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有頉,代徐命彬为之。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李真望进。

○兵批,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病,参议沈珙进,参知尹惠教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吏批,李仁复为承旨,尹淳为司谏,金时炯为持平,李明彦为刑曹参判,朴乃贞为户曹参议,赵尚庆为兵曹佐郞,尹汇贞为典籍,李秉泰为广兴主簿,吴命峻为内赡提调,朴弼健为海州判官,李锡禄为清道郡守,赵荣世为高山察访,赵镇禧为副修撰,金潍为弼善,江原监司李正臣,今加嘉义,翼陵表石阴记书写官加资事,承传。

○兵批,尹会为副护军,柳万重、李重观为副司直。

○吕必容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李仁复,时在庆尚道丰基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济州牧使状启,本州居衙前文荣伯等四十三名烧死事。传曰,极为惊惨。烧死人等,令本道各别恤典举行。

○李真望,以备边司言启曰,永宗镇,实为江都门户,关防至要之地,故庚申,自万户陞佥使,庚午陞防御使,其前戊午年间,本岛所在牧场马,移放他岛,专为垦田设屯计,而京中士大夫,四、五十家,公然分占,各设大庄,尺土粒粟,不入公家,三百年流来放牧之马,变通移放,只为私家设庄之地,安有如此无理之事乎?丁酉年,始自本司,发遣郞厅摘奸后,田土一倂属公,而图出立案者,收合爻周,买得者,虽与立案有异,满十年,则耕获所得,足偿本价而有馀,亦为属公事,入启定夺,更令防御使打量收税,而因循推托,终不举行,至于七年之久,尤涉无谓,故上年别为发关查问,一一改打量,量定税额,癸卯条为始收税事,分付矣。打量成册,今始上来,故捧上藏置本司,今后永属本镇,为屯田,而税谷则补用于军需,年年实数,成册报本司事,定式施行,私家立案文书,一依丁酉定夺,一倂爻周,买得未满十年者,厥后又过八年,所出充偿,既已满足,丁酉令后买得者,尤不当以买得施行,一倂属公,而七年间掩置成命之防御使,不可无责罚之道,并查出罢职,何如?传曰,允。

○内资寺提调南就明启曰,本寺,以逐日供上衙门,残弊难支,前者大臣筵奏,提调启请,每归废格,则今不当复事烦复,而事势有万万不得已者,盖本寺应进供上,及三殿诞日与四节日物膳,酒各二十甁之外,自庚子为始,王大妃殿香酝及日下酒,依戊辰以前例,逐日封进,而曾前则既有奴婢,设立酒库,备置器皿等物,择立酒母,给料酿酒,故少无苟艰之弊矣。到今三十年中废之馀,有同创设,器皿散失,既无酿酒之所,婢子散亡,又无掌酒之人,每当供上之际,私买村酿,雇人借器,以苟且䌤缝为事,既是莫重御供香酝,而不成貌样,至于如此,事体道理,诚可寒心。即今之道,惟当从便区划,凡干器具,一齐准备,酒母料布,逐朔计给,然后方可以自本寺公酿以进,而其势无路。且宗庙荐新西真瓜及各殿逐日供上沈菜等物,虽令资用于若干位田,而所谓位田,举皆陈废,无以责应,故莫重供上,几至阙封之境,此等变通之道,有不容少缓矣。庚子年,既得折受,旋即革罢,前提调臣李正臣,启请复旧,蒙允之后,一遵成命,分送差人,使之与该邑监色,眼同打量,则或称庚子无主处,尽入新量而无馀,或称待秋举行事论报,而终不施行,故差人辈,不得打量虚还,而只长水一邑,依庚子打量,三结成册修送矣,亦因宪臣启罢,终未免寝格,若因此而竟不得变通,则各样供上,必将生事,本寺形势,诚甚闷迫。为今之策,只有今番籍没田民划给之道,尔重、尚𫘂、时耉籍没田畓,特命该曹,即速划给本寺,以为收税补用之地,供上时使唤奴婢,各十口出给事,亦为依前成命,分付施行,何如?答曰,依启。

○李真望,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三日,私奴甲先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罗众星,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吕必容,以宣惠厅言启曰,本厅郞厅朴弼健,今日政,移拜海州判官矣。本厅,以米布句管衙门,郞厅必须久任,然后可以责其成效,而朴弼建除授本任,未满十朔,且有综核事务之效,今姑仍任,以为责成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真望启曰,今日监军望单子中,都摠府都事郑德鸣姓字,误以德字书之,单子启下后,始为觉察,事极未安。原单子,改付标以入,而兵曹当该堂上、郞厅推考,该吏,自本院推治,臣亦初未详察,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勿推,勿待罪。

○京畿监司徐命均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徐命均,伏以无似如臣,猥膺京畿按察之任,臣闻命感激,惝恍罔措。夫方面之职,孰非重任,而况王畿千里,委寄既重,饥荒荐岁,民生困悴,重之以客使络属,徭役繁兴。苟非才猷练达,通晓情伪者,实无以酬接得当,效其承流宣化之责。顾臣庸𫘤疏缓,百不犹人,反复思量,万无承当之望,徊徨闷蹙,莫知所出。且伏闻各陵春奉审,有故尚未举行,农节已迫,有难迟延,不容旷日泯伏,玆敢暴情实。伏乞圣明,察臣难堪之实状,递臣匪分之职,以幸公私,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

○今四月十三日辰时,上御时敏堂。药房入诊入侍,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记事官尹志,记事官曺命教,记事官尹尚白。上北向坐,李光佐进伏曰,风雨连日,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光佐曰,大妃殿症候,近来日渐差胜,不胜欣幸,而结喉上浮气,尚未尽解,即今加减,更若何?上曰,一样。光佐曰,中宫殿气候安宁乎?上曰,无事。光佐曰,王世弟、嫔宫气候,亦何如?上曰,平稳。光佐曰,医官及儒医等,并令诊察,而小臣等,与诸医,瞻望玉色,何如?上曰,唯。医官权圣征诊脉曰,脉候,左寸关暂数,而关脉,比寸脉尤数,尺脉亦数,右寸关,似数矣。方震夔诊脉曰,左右脉候沈数,而两寸关似数,玉色平和矣。许坫诊脉曰,脉候,比前日一样,而左寸关,似数矣。郑趾显诊脉曰,脉候左三部沈数,右三部暂似阔数,而重按则似实矣。金汉龄诊脉曰,脉候,左右沈实,而左寸关,似阔数矣。郑尔柱诊脉曰,脉候,左右三部俱沈,而右寸关,尤沈矣。朴泰初诊脉曰,左、右脉候,一向沈数矣。李公胤诊脉曰,脉候,与前无异,而瞻望玉色,视昔暂似消瘦矣。任瑞凤诊脉曰,脉候沈实,玉色消瘦,少似差胜于前日矣。光佐曰,小臣亦仰瞻玉色,视前似胜,而尚有消瘦之气,水剌果有味乎?上曰,一样。光佐曰,大便滑乎?上曰,如常。光佐曰,常时水剌,或差晩进御,则有虚惫之候乎?上曰,不然矣。光佐曰,诸医已皆诊察,退而出外,与诸御医及儒医,烂熟商议,而儒医之新从下土来者,今日始为诊脉,恐似未详,御药不可率易议定,今日讲定之道,或似未尽,则已停之药,今姑仍停,亦似不妨,臣等退出,反复商确启达矣。肇曰,寝膳之节,皆以平常为教,近来夜短,寝睡达夜安稳乎?上曰,然矣。光佐曰,寝睡多寡,若何?上曰,多矣。肇曰,近来停药已久,比前日进药时,腹中平不平,果何如?上曰,无不平事矣。万选曰,停药后,圣候凡百,视药物进御时,若何?上无发落。

○光佐所启,检阅尹尚白,乃单荐也。前头当为新荐,而上番曺命教,以前日见败之荐与知,故引以为嫌,今番新荐时,禀达削职矣。此虽出于事势之不获已,而每因荐事削职,实非应行之事矣。在前修史未了,则不许出六,而若以荐事嫌碍,则亦有变通出六之规,曺命教,依前例出六,俾为新荐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又所启,今番殿讲应参文官十人,以在外悬頉,其中或有实职,或带军衔,而不为受由,擅自下乡,事极未安矣。曾前试官牌招时,不受由下乡者,直捧禁推事定式,而常时带职下乡者,曾无禁推定式之事,今此殿讲不参十人,今姑罢职警责,自今堂下官之不待受由,带职下乡者,并捧禁推传旨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万选所启,京畿监司徐命均,陈疏未承批,尚不出肃,各陵春奉审,一日为急,政院所当请牌,而疏批未下,不敢循例请牌,何以为之乎?上曰,牌招。诸臣,以次退出。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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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金始庆坐直。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恭惠王后忌辰斋戒。

○观象监,夜五更,土星犯建星。启。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问安。答曰,知道。勿为问安。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勿为直宿。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昨日剂入柴平汤,其已进御,而寝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毕进,而颔下横纹微浮之气,益复消解,右边微浮馀痕,亦已快消,寝睡、水剌,比昨益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此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汤药进御,寝睡、水剌,一样平常。慈殿寝睡、水剌,与昨一样,诸症候差胜,汤药进御矣。勿为直宿。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颔下横纹微浮之气,比昨益复软缩,只有馀痕,右边微浮,已尽消解,而按之不能如常。臣等与诸医等,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依前加入,加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即为煎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大妃殿症候,渐益差胜,忠勋都事金后衍,自今勿为间日入侍,只议药当次日,使之入侍。长水察访金汉龄,使之退去官次,何如?传曰,依为之。

○金始庆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执义李真淳,呈辞受由,持平李普昱,陈疏未承批,持平金始炯,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既有只推之命,并即更为牌招,使之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始庆启曰,事变假注书徐命彬,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注书林光弼病,代徐命珩为之。

○假注书徐命珩在外,代权一衡为之。

○以济州牧使状启,正朝方物及二月令荐新青橘进上,未免后时,惶恐待罪事,传于李真望曰,勿待罪事,回谕。

○以黄海监司状启,今朔干秀鱼卵、去鳞石首鱼、卵醢进上,限内不得封进待罪事,传于李真望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真望,以礼曹言启曰,今番王大妃殿未宁之候,弥留数朔,中外忧遑,曷有其极?幸赖皇天祖宗之默祐,已臻平复,此实宗社莫大之庆,臣民忭祝之心,有难胜言,告庙、颁教、陈贺等事,不容少缓,而在前莫重告礼,则并行于社稷、永宁殿,今亦依此,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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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金始庆。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注书林光弼尹志。假注书权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一更至五更,月晕两珥。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汤剂昨日连进,而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证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颔下横纹微浮馀痕,其已尽消,寝睡诸节,比昨益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伏闻世弟宫入诊医官之言,前日剂进古庵心肾丸,几尽进服,臣等,今日率诸医入诊,详察气候后,继进当否,当为议定。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汤药进御。慈殿症候,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率诸御医,进诣东宫,详察王世弟气候,退出后,与诸医商议,则以为,即今脉度诸节,大抵与前日一样,古庵心肾丸,去加入,一依本方,加进一剂云。此药更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启曰,大妃殿症候,渐益差安,诸医等皆以为,夏枯草茶,今姑停进,宜当云。自今日不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又口传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诸症候,渐益差胜,颔下横纹微浮馀症,比昨益微。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今姑连进,宜当云,此药,昨日以三贴议定,一贴则已为进御矣。二贴剂入,浮小麦茶二贴,亦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执义李真淳,呈辞受由,持平李普昱,陈疏未承批,持平金始炯,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始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假注书权一衡,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金始庆启曰,大臣、备局堂上,来诣宾厅矣。引见时,两司当为入参,而俱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呈辞受由、陈疏未承批、被论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汉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李翊汉启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既有只推之命矣。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累日,事体极为未安,并更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献纳赵翼命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翊汉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翊汉,以礼曹言启曰,王大妃殿平复,告庙、颁教、陈贺事,允下矣。告庙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今四月二十二日为吉云,依前例,遣大臣,宗庙、永宁殿、社稷,同日晓头,先行告祭后,巳时颁教,王世弟率百官,于大殿、王大妃殿,进笺陈贺,中宫殿一体陈贺事,知委举行,何如?传曰,允。

○午时,上御时敏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右议政李光佐,户曹判书赵泰亿,兵曹判书李肇,刑曹判书金一镜,汉城判尹沈寿贤,右承旨李翊汉,持平金始炯,假注书权一衡,事变假注书徐命彬,记事官曺命教、尹尚白,同为入侍。

○右议政李光佐进伏达曰,日候和畅,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又达曰,大妃殿气候,几臻平复,庆幸之忱,何可尽达?未知此时,气候何如?上曰,一样。又达曰,中宫殿气候,一向安宁乎?上曰,然。又达曰,王世弟、嫔宫气候,何如?上曰,平稳矣。又达曰,王大妃殿气候,几臻平复,轮直既罢,该曹亦为称庆定夺,率土臣民区区庆幸之情,何可尽达?进宴事,上年,自上屡度恳请于大妃殿,终不允从,不但在圣上诚孝缺然之甚,臣民抑郁之情,亦何可尽达乎?此乃三年毕后,列朝必行之举,而经年未行,实为未安,今则未宁之候平复,大庆将颁,此时尤不可无进宴志喜之道。慈圣虽或更有持难之教,列圣攸行,今不可阙,殿下情理,不可不少伸,八域臣民之颙望,亦不可不少慰。反复陈达,期于得请而下教,趁此日候凉暖适中之时,设行,何如?上曰,当依为之。赵泰亿进伏达曰,自上前后陈请,非一非再,而大妃殿,特以谦抑之德,俭约之意,每不准许,此不过深轸八域之饥荒,过虑经费之不足,而在殿下孝奉之道,不可以此递停,不以天下俭其亲,昔贤所云。况今慈候平复,庆莫大焉,则尤宜力请设行,以副上下之望。金一镜进伏达曰,三年阕制后,进宴一事,乃是祖宗朝已行之规,而况今慈候获臻平复,日气方且和畅,宜趁此时,自上更为开陈,期于准请,则庶可以抒圣上诚孝之心,而慰臣民抑郁之情,故今日别无大段禀定之端,而全为陈达此事,臣等,随大臣入侍矣。李肇进伏达曰,顷者大臣陈达,请得慈教下教,而厥后更无下教之事,今则慈圣患候,几臻平复,上下庆幸,莫大于此,宜趁此时,陈请设宴,在圣上诚孝,断不可已,而在下臣僚之望,亦如此,故敢此来达矣。光佐曰,近来经用匮乏,慈殿、圣意,或以此为念,则一依丁巳年先大王下教,内外浮费,一切省减,则自可办行,且此岂惜费而难之之事乎?有司之臣,自当方便举行,此意亦为委曲陈达,期于得请,幸甚。上曰,当依为之。泰亿曰,大妃殿下,自初以谦抑之意,虽靳允许之音,而列圣朝应行之事,尚未举行,已极悯郁,而今则患候平复,尤不可少缓也。一镜曰,虽以闾阎家士大夫奉亲者言之,若有亲患,幸得平复,则会亲族设酒肴,以叙欣悦之心,况殿下,方以一国养,岂可虑财用之匮乏,废此应行之情礼也哉?伏愿以此䀚达,期于准请焉。肇曰,国家财力,虽云乏渴,一番进宴,浮费不甚大段,有司之臣,自当量宜行之,以此为虑,似涉过当矣。泰亿曰,小臣方掌国财赋,而古有不以天下俭其亲之语,殿下以千乘之尊,岂可以经费为虑,而遽停祖宗朝应行之规哉?丁巳年,将行进宴也。先大王,有内外浮费,一切减省之教,使之从略设行,今亦遵先朝此教,略去浮费,岂有难行之虑乎?慈殿虽或如前不许,今番则殿下必须委曲陈禀,期于准请,则不但有光于圣孝,亦可慰四方颙望之心矣。

○光佐曰,议药一款,再昨陈达,退出后,与诸御医、儒医,反复商议,则以为,圣候,与一时痛痒之症有异,故药路甚难云,方切忧悯矣。至于柴平汤,则幸而诸议俱一,今姑连进,似好矣。上曰,依为之。肇曰,药之进御与否,未能详知,汤药进御后,明白下教,何如?光佐曰,若下进御之教,则幸矣。上曰,当依为之。

○光佐曰,小臣,既已入侍,有所禀定事,敢达。公债利息,自有定限,近年以十分之一定式,虽以旧法言之,子不逾母,乃是金石之限,而外方各营列邑设厅设库料理之处,则转辗加捧,无复限节,至于比本色,加捧二三倍,或十倍者有之,事极无据。分付诸路,凡公债,详考初给之数,所捧已满利息限定者,划即停捧,俾绝科外推剥之弊,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达曰,军布未收,未有甚于此时,而实非民间未捧,色吏既捧之后,中间偸食,以未捧样称頉,许多逋欠,经用匮竭之弊,专坐于此,不可不随现痛惩,以一砺百矣。昨者闻永宗佥使朴廷宾之言,军布未收猥多,故习操时,拈出未收小名,亲问不纳之由于各其当身,则多出纳官尺文及色吏手记以纳,厥后逐朔详察,则距镇不远处饶居水军有阙布者,招来问之,则备纳已久,亦纳踏印尺文云。官吏捧上后偸食,伪称未捧之弊,明白败露如此,而号令不行于列邑,末由惩治云。军布既已捧上,官吏书给手笔受记,官员成给踏印尺文之后,肆然以未捧样论报,事之骇痛,莫此为甚。令当该防御使,刻期捕来,当该监色,严查依律处置后,具由启闻,守令亦为现告论罪,因以此事,颁布诸路,所谓军布未收,令兵、水使及守令,按其不纳小名,廉察于各其本身,以已纳为未捧者,摘发启闻,依律处置,少惩奸习,何如?上曰,依为之。肇曰,军布未收中,骑步兵未收甚多,骑步布,则虽凶荒之岁,元无灾减之事,盖分番上纳,两朔之间,一次来纳,上纳皆有期限,不可迟缓,而逋欠委积,无以收拾。向者小臣,定夺筵中,庚子以后,虽为旧未捧,所谓未收者,皆不在于民间,色吏、头目等牌等,从中掩置,决不可置之停捧中,并查出督捧,其中有若干邑来纳,果是中间掩置者。即今政当农时,守令等,或以停捧为言,而此则既是定夺之事,今若置之,则将终为积逋,本曹用度,亦甚可虑,不可不仍为严查督捧矣。光佐曰,此事不可矣。孔子论治国大道,只二三条,使民以时,居其一,治国,当以不夺农时,为第一急务,自今年计之,则辛丑是四年,庚子是五年,当此剧农,征督四五年旧逋,民何以堪之?姑为限秋成,自今月至九月缓督,十月即征捧为宜。且令兵曹,别为详察,未收邑色吏偸食者,某条查出,此则不计农时,各别督捧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肇曰,兵曹军布未收,皆不过色吏辈中间花消之致,外方守令,不为详查现发,每以民间凶荒,势难征出等例语为頉,今若停捧以待秋成,则从前定夺核出之意,皆解矣。骑步兵番布,则虽五、六月,当为督捧,大臣虽如是陈达,既为行关查出,尚未究竟,姑勿收其令,何如?待秋成之言一出,则适中奸民之愿,此为可虑,故敢达。上曰,依为之。李翊汉曰,散在民间者,姑为置之,色吏偸食者,一一核出捧上则好矣。各邑,若泛称散在民间,则令本道严查处之,岂有不行之理乎?光佐曰,为国之道,自有大体,木同虽加纳,此不足为扶持国家之道,而当此四五月方农之时,刻征四五年旧逋,则此岂国家仁民务农,轸念邦本之道乎?承旨李翊汉之言,极精矣。散在民间者,九月秋成后捧上,吏辈偸食者,为先明查督捧,事理当然矣。朝家委任兵曹,则如许查出征励等事,有司之臣,岂不能为之乎?上曰,依为之。

○光佐曰,顷日,以南海等处,海筏收税无据事,陈达之时,堂上任埅,在罪籍,不得论罚之意,仰达矣。厥后更闻之,则乃是任弘望,而臣误认为任埅,莫重奏御文字,有此错误,不胜惶恐。任弘望亦已卒逝,今无可论,令政院,此一款改付标删去,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达曰,京江收税,古所未有,而近来各处收税,不无其弊,耆老所等三所外,诸各司收税,一倂禁断,似好矣。泰亿曰,工曹,全以船税,小成模样,似不可混入于禁断之中矣。光佐曰,出问古规,酌定施行,为宜矣。

○又达曰,顷因司宰监提调金一镜所启,本监,宪府月令请罢事,承旨权詹,请令本监就议庙堂商确,定夺矣。司宰监月令之宜罢七司外,随罢请复之不当,诚如重臣所达,更勿许,还为请复,何如?上曰,依为之。

○泰亿曰,弘文馆月课,堂下文官,一年四次制之,而向来大提学,连有事故,自癸巳秋等至辛丑冬等所制,未即科次,月课诸作,皆在本馆积成卷轴,今已年久,所制之人,或陞职,或身死,或罪废,自前过限未科次之文,例有荡涤之事,今亦依前例,一倂荡涤,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达曰,国家之培养人材非一,而日昨文臣殿讲,亦出于朝家劝课之意,其他朔书、朔射、月课等事,皆所以奖成杂进之道也。在昔世宗大王,引见玉堂诸臣,下教曰,尔等,年少有将来,可使之读书修业,遂创设读书堂,以为储养文士之所,而列圣朝每重此选,至先朝,亦再次抄启矣。近来大提学,连有事故,此事废阁久矣。今日人才绝乏,如臣无文蔑学者,待罪馆阁,固已可愧,而前头可用之人,不可不预为培养。古语云,漑其根而食其实,培养一节,是固紧要之务,若不预养,则文章学识之士,何处猝然得来?列圣朝所选,未必专取地望,虽工、刑曹郞官,学录、学谕之类,亦被抄选,此盖出于博选无遗之意,而今虽不能如是广选,亦自不乏其人,依古例与吏、礼曹堂上,相议抄启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

○肇曰,即今王世弟,日开书筵,讲学勤笃,而翊卫司官员,亦令入参讲席,故小臣于拟差之际,各别择人,而其中卫率闵允昌,除拜之后,不即上来,陈白筵中,别为催促,则一谢恩命,旋即还乡,司御朴枢,前后除拜,终不应命,当初择差之意,果安在哉?今此两人,虽以入侍讲筵为不安,而此即朝家别为定式之事,本职不过荫官例调用,一向辞逊,诚为太过。闵允昌、朴枢,催促上来,察任宜矣。尹东源,则顷以洗马行公,受由下乡,移拜侍直,而除拜过限后上来,以既已过限,在例当递,引嫌不出,臣前以抄选人,虽除拜过限,不可许递之意,陈达筵中,今亦不可以过限许递,侍直尹东源,亦为分付察任,何如?光佐曰,若以别为选用为言,反为其难安之端矣。除拜过限者递职,虽是国家常规,而若自国家变通,虽过限,命勿许递,则渠安敢不为应命乎?以此分付,似好矣。上曰,依为之。

○光佐曰,咸镜、江原两道御史发送之意,顷已陈达蒙允矣。未知那间果命出送,而各邑检田、签丁、捧粜、决讼等事,皆在秋冬,从近发送,可以详细廉问,又潦热在前,趁此时发送似好,敢达矣。上曰,当依为之。

○肇曰,捉虎皮张,留置兵曹,补用军需事,顷已陈达蒙允。其后更思之,新定式前捉虎人虚实,有难详知,故不为加资,只给米布事,大臣已为定夺矣。前则移送户曹,给价取用矣,今则户曹无以继给其价,不为加资论赏,又不给价取用皮张,似不无称冤之端,还为出给,则前头还纳之弊,虽为可虑,即今实无善处之道,米布论赏人所纳皮张,一并还给其捉虎本人,何如?上曰,依为之。肇曰,此后捉虎人,将连有之矣,其皮张,亦难区处,随其来纳尺量后,即为还付其来纳人,何如?光佐曰,今后若以加资施赏,则所捧皮张,不必还给,而若以给价为难,必欲还给,则亦须方便,防其再纳,然后方可行也。与兵曹,更为从长区处,禀达后施行,何如?上曰,唯。

○翊汉曰,顷日引见时,因兵曹判书李肇所启,巡逻牌将,诸上司不得出牌推捉事定夺,而大臣,只陈政府、备局事体,当为推捉定式,政院则不为举论于其中,故臣敢此䀚禀矣。政院,即为摠察百司,舍人以下,亦皆发牌,则凡有可问之事,彼幺麽一牌将,岂有不敢招来之理乎?与政府、备局,一体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达曰,玉堂诸臣,因修撰李真洙疏语,陈疏径出,连此违牌,累日阙直,事体极为未安矣。真洙疏中所云,似不过泛论之事,则新旧玉堂,以此强为引嫌,殊甚过当,才又出牌,观其去就,若复一向撕捱,则别样申饬,更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

○又达曰,刑曹判书金一镜,顷间,以生亲推荣事,陈疏入启,久未承批矣。四、五日前,又为呈疏,观其措语,则以今番南汉往来时,历省父母坟为辞,而疏中,更提推荣一款。当初陈疏,既是重臣为亲之事,则在圣上体下之道,似当速下批旨,而至于未及下批之前,敢复提说,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

○持平金始炯,以所怀达曰,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近来名器太轻,官序无渐,大小除拜,成一骤陞之弊,毋论文、武荫,混淆莫甚。通籍未十年,衣绯相半,出六不数月,升品居多,此是向来凶党辈浊辞[浊乱]之一大谬格,而改纪以后,殊无易辙之意。武臣之直兵使,台官之直亚长,荫路之直郡守,犹袭前套,恬不为怪,而且向日槐院三十馀人变通之举,虽出疏滞之意,便启躁进之习,数年前登科之人,无不一时横出,大有乖于祖宗朝积仕核实之政,事虽既往,弊关将来,请令庙堂、铨曹各别惕念,此后则毋得躐次越格,以重官方。上曰,勿烦。

○又达曰,第宅逾制,实为我国之积弊,昔年筵中,先大王,至举宋臣李沆事,缕缕下教,凡今立朝士大夫,孰不服膺于饬励之圣训,而第末俗好侈,戒心渐弛,土木穷巧,闾巷同然,当此岁饥财竭之日,殊非惜费崇俭之意,请令该曹申明旧禁,毋得逾制。上曰,依启。

○又达曰,北评事之极择堂下名流,使之赴任后,必准瓜限,不得擅便往来者,自是祖宗朝旧制,而近年以来,厌避特甚,既开径还之路,又为数递之官,有事则不时差遣,无事则终年作窠,当初设置本意,不但为佐鞱靲掌书记而已。盖欲弹压守宰,采访民瘼,而一任名官之自便,大失北人之喁望,此莫非朝纲不严之致,请令庙堂一依旧例,更为定式施行。上曰,依启。

○又达曰,佐幕之任,例兼外台,不可不择差,而黄海都事金命衡,既乏践历,且无声称,除目之下,物情为骇,请黄海都事金命衡改差。上曰,依启。

○又达曰,郭山郡守尹以莘,年既衰老,为人昏谬,官务民事,不能修举,分粜之际,吏缘为奸,支敕之时,民多呼怨,如此之人,不可仍置于字牧之任,请郭山郡守尹以莘罢职。上曰,依启。

○又达曰,新除授司谏院司谏尹淳,时在京畿长端[京畿长湍]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

○光佐曰,小臣不才不肖,待罪相职,凡事不能厌服人心,恒切惶悚矣。俄者宪臣,以承文参下三十馀人,一时出六事,有所非斥,承文参下之积滞,未有甚于近日,虽出数十人,尚馀数十人,后榜分馆,则厥数将益多矣。事势如此,不得不变通,而小臣,以辛丑以上陞出陈达,僚相,又以壬寅并出继禀,升出之数,诚为过多,今此台言,诚是矣。至于台官之直亚长,武臣之直兵使,荫官之直郡守,自非时望卓异者,不可轻施,而近日官方无渐,此等事,容易为之,今此台言,亦宜惕念,而至于使庙堂勿为超躐之说,失言大矣。如臣等辈忝窃,故庙堂体轻耳。国家得人任之,使为荐望,则事体之重,顾何如哉?勿论罢散与否,资级高下,皆得拟望,至以五品,直拟堂上,而元不启请者,乃是恒规,所荐,若非其人,则就其人论之,可也。何可禁庙堂,使勿起擢于荐望乎?此言殊甚失着矣。

○始炯达曰,臣以近日官方之无渐,仕路之骤陞,有所论启,而仍及槐院三十馀人,一时陞六之过多,请令庙堂、铨曹惕念者,盖出于虑后弊之意,元非专为庙堂而发,而今者大臣,未悉臣启本意,而大臣既以此为嫌,则臣何敢晏然仍冒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承旨李翊汉曰,持平金始炯,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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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左[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金始庆。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假注书权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庆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有两珥。辰时巳时,日晕。酉时,日有两珥。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汤剂,昨日连进,而寝膳之节,一样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颔下横纹微浮馀痕,已尽消解,寝睡、水剌,比昨益胜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为仰禀。答曰,知道。无事。汤药进御,寝睡、水剌,一样平常,慈殿症候,差胜后一样,汤药进御矣。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执义李真淳,呈辞受由,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辞,金始炯,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因弘文馆草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牌招事,允下矣。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持平金始炯,引避退待,今当处置,而宪府无行公之员,则处置应归谏院,谏院亦无行公之员,只有献纳赵翼命,时未肃拜,即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赵翼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翊汉,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王大妃殿平复告庙、陈贺举行事,既已启下矣。自前陈贺时,例有方物物膳封进之规,今亦依前例,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方物物膳,一依冬至物目数,当为封进,而陈贺之日,势所未及,亦依前例,随其措备,封进之意,分付诸道及开城府,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二日,王大妃殿平复颁教、陈贺节目,当为磨炼矣。自上以仁政殿亲临磨炼乎?敢禀。传曰,权停例。

○以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等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翊汉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翊汉启曰,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既有只推之命矣。玉堂上下番俱空,今已四日,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汉曰,持平李普昱、金始炯,明朝并为牌招。

○李翊汉启曰,昨日持平金始炯引嫌后,臣启以再启烦渎退待之意,仍承知道之教矣。举条书入之际,些款漏而不书,事甚未安,改书以入,而不可无警责之道,当该注书推考,臣亦难免不察之失,惶恐待罪。答曰,依启。勿待罪。

○李真望启曰,监、兵、水使递来后,密符亲纳,自是规例,而即者前全罗左水使朴世挺,归到城外,称以病重,使其褊裨,替纳密符,事极骇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4月1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假注书权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瑞山郡守李世晃,鸿山县监尹彬。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还御于昌德宫后,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汤剂连进,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毕进,而颔下横纹微浮馀痕,已尽消解,寝睡、水剌渐复常节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汤药连进。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与昨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诸症候,一向差胜,颔下横纹微浮馀痕,比昨益减。臣等,与诸御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汤剂不可遽停,加味二陈汤,依前加入,加进三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浮小麦茶,亦为连次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执义李真淳,呈辞受由,持平李普昱,未承批呈辞,持平金始炯,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持平金始炯引避退待,今已多日,尚未处置,献纳赵翼命,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汉曰,守令中,相避书入。

○以献纳赵翼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翊汉,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提调李肇,以日昨台启中一转语,过为引嫌,至于呈疏,而喉司退却矣。今日不为仕进,大妃殿气候,尚未快复常节,则身带保护之任,何可以微事为嫌,至不仕进,使莫重议药,不得备员乎?事体极为未安。提调李肇推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汉曰,今日申时,还御于昌德宫大造殿,政院知悉。

○备边司启曰,顷因京畿监司李世最状启,永宗镇分籍,还属仁川之请,仁川案付水军几名,永宗镇民户几许,为先查问后,禀处事,覆启,允下矣。永宗佥使朴廷宾牒呈内,本镇民户七百九十三户,公私贱并男丁一千七百二十七口,军额及吏卒、牧子、杂色,并一千九百七十名,一人兼三役者有之云。仁川府使李成坤牒呈,自本道誊报内,永宗属水军一百四十七名,今年逃故杂頉,当为岁抄代定者甚多,而姑未精查,不能的知云。大抵本镇,阙防至要之地,设为防御,分籍制置,意实非偶,今既遵行教十年,何可遽议变改乎?永宗民丁,仅充本镇军额,无复馀裕,则仁川水军之役,亦难移送。前日状请辞意置之,自今年以后,仁川民人新移永宗者,随即刷来,俾无投托之弊,而曾前移去者则勿问,以绝纷纭宜当,军兵阙额,岁前充定,乃是恒法。近来怠慢过限,亦须春前修启,而仁川水军,则四月报状,乃曰逃故杂頉,尚未的知云,设令欲移于永宗,亦须核其存否,方可割送,则安有冬春尽过,尚不查逃故杂頉之理乎?事甚无据,该邑守令,姑先从重推考,监色,令本道捉来,重治惩后,何如?传曰,允。

○李真望,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林廷光,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所当依定夺直赴殿试,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倂还收,并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以平安监司状启,成川居幼学金硕泰等六名烧死事,传于吕必容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李真望,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金潍,除拜累日,连呈辞疏,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弼善金潍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还御昌德宫后,弘化门,依前还闭,敦化门,除标信开闭,建阳门,入直禁卫军十名除出,铜龙门把守,禁断杂人,壬寅年还御昌德宫后,不为撤罢,今亦依前把守,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因大臣所启,耆老所所属河东、昆阳、南海等邑渔箭、盐盆收税别将郑寿能,令该曹捉来,刑推定配事,命下,故寿能去处,查问于本所,则回移内,寿能方在金山地云。令本道刑推定配后,启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吕必容,以户曹言启曰,故永嘉府院君权栗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忠清道青山县数外官屯田畓并一结八十负三束,报恩县数外官屯畓一结九负,自本家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顷日录勋都监移文内,东城君睦虎龙处,籍没田民,优加赏格事,大臣曾已陈达蒙允,而奴婢,既自掌隶院划给,田畓一体加给云。今番籍没田畓中十结,依定夺参酌加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去癸卯秋冬等,与司圃署、长兴库去癸卯春夏等褒贬,依定夺并为题目磨勘,而忠清全罗两道都事,兼海运判官及京畿左道水运判官,则不入于备局别单中,故不为题目,只书等第以入,军资监、内赡寺、平市署去癸卯春夏秋冬等,内资寺、司䆃寺春夏等,五部秋冬等褒贬,都提调、提调、汉城府堂上有故,不得磨勘,军资监、内赡寺、内资寺、司䆃寺、长兴库、平市署去壬寅春夏秋冬等褒贬,官员既多迁转,提调亦或递易,有难考绩,依例荡涤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弘文馆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箚子,伏以持平金始炯,以臣以近日官方之无渐,仕路之骤陞,有所论启,而仍及槐院三十馀人,一时陞六之过多,请令庙堂、铨曹惕念者,盖出于虑后弊之意,元非专为庙堂而发,而今者大臣,未悉臣启本意,过自引嫌。此虽非臣论启之本意,而大臣既以此引嫌,则臣何敢晏然仍冒于职次乎?引嫌而退,论启本意,欲存格例,大臣引咎,何必为嫌?请持平金始炯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教京畿监司徐命均书。王若曰,分釐一方,盖虞朝十二牧之尤重,摠治三辅,即禹甸五百里之最要。玆辍吏部之旧班,庸敷棠舍之新化。惟卿,贤相令子,妙龄魁元。雅操冲襟,绝无少辈浮薄之态,温辞厚貌,自有大家醇勤之风。翰苑深严,名高记言之笔,瀛馆清切,望重横经之毡。臧否不形于口头,尚慕郭有道渊乎之智,荣名或逼于身上,遂发萧果卿喟然之叹。所以谏省沥血之章,大被凶徒侧目之忌。擢拟南臬,实欲夺秉笔之权,径参东铨,盖将赞改弦之化。何进涂之方辟,忽高翅之乍垂。回翔小郡之间,久屈登仙之步,超跻贰卿之列,爰用题祏之劳。世或过为之毁誉,卿乃一任其荣辱。才返去年金台之命,曾不惮于飮冰,俾纂先朝石室之书,伫有待于画日。属当藩维之择任,正急按察之分忧。内史素称难治,安得遣汲长孺去,开封若要无事,今宜选范希文来。眷玆神畿,寔是重镇。密迩陵寝,春秋奉审之行,迫近京师,水陆都会之所。田畴多瘠,元无积粟之藏,水旱频仍,莫办纳秸之赋。重以北使之接武,靡见下户之息肩。村间之鸡狗不宁,难给供亿之费,泽中之鸿雁未集,讵缓劳来之方。予固知内外轻重之殊,岂烦卿出,民则思流化承宣之泽,实惟汝谐。暂回卿月之辉,仍作福星之照。玆授卿以京畿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开城府留守江华府留守,卿其祗服宠典,益殚弘猷。惟勤谨和缓四字之符,奚待加勉,若惟明黜陟三考之政,宜所申严。秋获无收,须体视如伤之念,春畴有事,体愆补不足之期。愁痛莫慰于黎元,于何着手,侵征并及于白骨,尤可留心。自馀禀裁,厥有条例。于戯,湖外之熊轓未就,想多惜冦公之情,畿内之麟符更分,实出试萧传之意。无废寡人委寄之命,用奠封疆,不坠先公谦挹之声,永报邦国。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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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假注书权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有两珥。

○大殿、大妃殿、中宫殿、世弟宫、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昨日还御后,圣体若何?柴平汤毕进,寝睡、水剌,一向平常乎?今日乃是入诊日次,臣等,不可不率诸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后,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颔下横纹微浮馀痕,今已尽消,寝睡、水剌,快复常节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样平常,汤药进御。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前进柴平汤,去加入大黄枳实,更加贝母姜制一钱,加进五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呈辞,执义李真淳,呈辞受由,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真望,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八日,幼学李锡老称名人,自通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重宝,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备边司启辞刑曹启目,文殊山城前别将朴弼虎,移本府处置事,允下。朴弼虎,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李坰加刑事,命下矣。今日坐,欲为加刑,则坰气息奄奄,有危缀之状,使月令医员看审,则以为脉度甚微,痰盛喘急,方在危剧之中云。此际若复加刑,则必有径毙之虑,今姑停刑,更观病势而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分院燔造之役,因柴木之艰难,不得已移设于牛川江边,以为贸柴燔用之地,而连因荒岁,本院所纳匠诸布,多数灾减,以致财力匮竭,而无他推移之道。去上年春,逆宦世相之金浦伏在田畓,入启折受,以为补用之地矣。今因台启,凡逆家田畓,自地部,一依民田例征税,故本院所属金浦田畓,亦入于征税之中,而本院,系是御供衙门,事体与他司自别,曾所折受之处,元无纳税于地部之规者,盖所以尊事体重燔役也。独于此田畓,岂宜区别,有所异同乎?昨年税谷,本院既已收用,则今不宜叠征于民间,以致呼冤之弊,依前免税之意,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伏见户曹去癸卯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广兴仓奉事金炯名下,只书奉职无怠,不书等第,事甚疏漏。不可无惊[警]责之道,户曹判书赵泰亿,参议朴乃贞,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今四月十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记事官尹志,记事官曺命教,记事官尹尚白。上东向坐。李光佐进伏曰,昨日劳动移御,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光佐曰,大妃殿气候,渐向平复,不胜庆幸,而尚有些少馀症,即今加减若何?上曰,差胜矣。光佐曰,中宫殿气候还御后,何如?上曰,无事。光佐曰,王世弟、嫔宫气候,何如?上曰,无事。光佐曰,使医官诊察,何如?医官权圣征诊脉曰,左边三部沈数,而右边脉候沈中带数矣。光佐曰,小臣等,虽甚惶恐,与诸医瞻望天颜,诊察,何如?肇曰,医官诊察时,必使瞻望玉色似宜,今后入诊时瞻望事,下教,何如?上无发落。方震夔诊脉曰,左右脉候,暂似沈数,右寸关有力。瞻望玉色则和平矣。许坫诊脉曰,脉候,比向日尤沈,而往来脉度,不至带数矣。白兴铨诊脉曰,左边脉候,寸关似沈洪带数,右边脉候,洪且阔矣。玄悌纲诊脉曰,脉候,左三部微似带数矣。许信诊脉曰,脉候,左右三部俱沈数,而寸关则有力矣。朴泰初诊脉曰,脉候,左右俱沈数,而右边脉,沈中带数矣。李溟诊脉曰,左右脉候,一向沈数矣。光佐曰,汤剂进御后,气候未知若何?上曰,一样。光佐曰,汤剂进御后,腹中平常乎?或不平乎?上曰,无是事矣。肇曰,此药进御后,有何效害乎?上曰,姑无显效矣。光佐曰,近来便道秘滑,何如?上曰,暂似滑矣。光佐曰,小便频数,近来何如?上曰,不至频数矣。肇曰,茶飮进御频歇,亦何如?上曰,与前一样矣。万选曰,凡服药之道,无其效,则反有害,若无害,则不无其效,其所效害,明白下教,然后儒医辈,可以议定药路,明白下教伏望。上曰,姑无效害之可言者矣。光佐曰,汤剂只进五贴,何可以此责效乎?近来日候向热,水剌及寝睡诸节,比寒节,加减若何?上曰,一样。光佐曰,汤剂,当退与诸医反复议定,启禀矣。

○光佐曰,大妃殿症候,今已复常,实是率土臣民莫大之庆。颁庆诸节,仪曹禀行,而至于宴礼,慈殿力辞,尚未设行,圣上诚孝,无以少展,臣民抑郁,无以少解。某条陈禀,趁未热前,设行,何如?肇曰,臣亦前已仰达,而慈殿过加谦约,尚未过行。况今慈候平复,邦庆非常,此时设宴,尤不容少缓。经费虽曰匮竭,进宴不可不行,以此意陈请伏望。上无发落。

○光佐曰,故左相崔锡恒,有贞忠大节,不避夷险。如此荩臣,何可更见乎?不幸年未笃老,遽尔奄忽,国家失柱石,今日将入地,殄瘁之恸,何可胜达?小臣无才无德,辅相之任,固难堪承,而况今独当机务,事多丛脞。新卜贤德,一日为急,而大臣卒逝后,不得新卜于葬前,古例则然,尚未仰请矣。明日乃其返魂云,从近枚卜,任用贤德恐好,敢达。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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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肃拜。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假注书权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汤剂连进,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连进,而颔下横纹微浮馀痕,已尽消解,寝睡、水剌,快复常节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平常,汤药进御。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汤药进御,勿为逐日问安。

○李万选启曰,近日厅中,位颇不齐,出纳之际,事多苟简。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兵批,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病,参议沈珙进,参知尹惠教,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李仁复为左副承旨,李世瑾为右副承旨,金始㷜为执义,具命奎为正言,沈周观为黄海都事,沈维贤为海州判官,辛最彦为金化县监,朴东枢为郭山郡守,申喜集为典狱奉事,内赡直长吴彦胄,掌苑直长李山老,相换,以尹光益为司书,赵尚庆单付兼春秋,李真淳、李承源单付副护军,金始庆单付副司直,李献章、尹容、曺命教、朴弼健、黄晸单付副司果,徐命彬、权一衡单付副司正。

○以右副承旨李世瑾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翊汉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真望,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成弼明,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所当依定夺直赴殿试,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倂还收,并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九日,前佥使金元一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凤粲,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李世最呈辞,执义未差,掌令李景说、柳𬘩,在外,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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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肃拜。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假注书权一衡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李光佐,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汤剂连进,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症候,夜间复若何?加味二陈汤,昨日毕进,而颔下横纹微浮馀痕,今已尽消,寝睡、水剌,快复常节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昨日有勿为逐日问安之命,而臣等忧虑未已,又将议药,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样平常,汤药进御。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即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诸症候,比前益胜,颔下横纹微浮馀痕,几尽消解,只按之,微不能如常。臣等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苦口汤剂,今不必连进,姑为停止,更观数日,宜当云。加味二陈汤,自今日姑为停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别无禀定之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执义金始㷜,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吕必容启曰,右副承旨李世瑾,昨日违牌不进,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不为仕进,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世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吕必容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真望启曰,守令、都事未署经,至于十馀人之多,而两司多官,或呈告未肃拜,或在外,或奉命在外,或呈辞受由,以致久未署经,监察茶时,亦至累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奉命在外、呈辞受由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赵翼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翊汉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李翊汉曰,玉山大嫔宫修理时监役官洪致厚、金翊龙,并六品迁转,算员以下员役、工匠等,令该曹米布分等磨炼题给。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正言具命奎,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李翊汉,以弘文馆言启曰,三司以逆婢查出正法事,将欲镇日请对,当此大论方张之日,本馆不可不备员。修撰李真洙,副修撰赵镇禧,俱为陈疏入启,而赵镇禧,亲病闻已差间,李真洙情势,亦无难安,虽未承批,并即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再明日,王世弟率百官陈贺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昨日政新除授司书尹光益,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二十二日,陈贺颁教事,命下矣。大提学赵泰亿,待开门牌招,教文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执义金始㷜启曰,臣于病伏中,忽叨柏府新命,恩牌之下,不得不趋谢天陛,而已试蔑效之地,决非如臣庸陋所可复冒。且臣同生弟始炯,方带持平。在法有应避之嫌,尤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翊汉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修撰李真洙,副修撰赵镇禧牌招事,及侍讲院草记,司书尹光益牌招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未时,上御熙政堂。三司请对入侍时,大司宪李世最,正言具命奎,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同副承旨李真望,假注书权一衡,记注官权宏,记事官尹尚白,同为入侍。大司宪李世最,正言具命奎进伏达曰,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语见上上曰,勿烦。

○世最又达曰,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尹廷舟量移之命事。措语见上上曰,不允。

○又达曰,请令庙堂、铨曹各别惕念,此后则毋得躐次越格,以重官方事。措辞见上上曰,依启。

○又达曰,执义金始㷜,以臣于病伏中,忽叨柏府新命,恩牌之下,不得不趋谢天陛,而已试蔑效之地,决非如臣庸陋所可复冒。且臣同生弟始炯,方带持平,在法有应避之嫌,尤何可一刻仍居于台次乎?引嫌而退。相避之法bb在b下当递,请执义金始㷜出仕。上曰,依启。

○命奎达曰,金姓宫人之行药御膳,谋害上躬,实千古所无之恶逆,为殿下臣子者,不可与此贼,共戴一天,查出正法,决不宜晷刻少缓也。一日稽诛,则有一日之忧,二日稽诛,则有二日之忧,言念及此,心骨俱寒。如使国家无治逆之典,臣民忘讨复之义则已,不然,宁可使此贼,假息覆载,尚逭天讨哉?此今日请对之以准请为期,不得请,则不敢退者也。噫,黄水吐出,明是行药之验,而节贼之招,既与日记相符,其暗藏售凶,必在于掌膳之列,况屡允前后台启,则此贼尚存,益可验矣。按簿考日,必无难核之虑,设令难于拘得,其在严惩讨防患害之道,决不可以难查而置之。况既知其查出之不难,则宁容其一日潜伏于肘掖之间,以贻宗社无穷之忧哉?请加圣念,毋复留难,金姓宫人行药者,即速摘发,出付攸司,快正王法。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事。上曰,勿烦。措语见上

○又达曰,请还收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曰,臣等,为金姓宫人正法事,请对矣。凡启辞,或一日而止,二日而止,至于此启不允,则无可止之日。上下相持,徒伤事体,彝伦斁绝,刑政乖舛,其为忧叹,何如哉?盖逆婢情节,彰著无馀,孰不欲食肉寝皮,小泄神人之忿,而天听邈然。职在三事者,此事若不准请,则更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乎?自古帝王,虽欲私贷有罪,而群情所迫,不得已按治之。况此行药宫婢,何等罪名,而尚此不从,宗社之忧,无时可已,臣等,必欲得允从之音,敢此来达。世最曰,金姓宫人事,宜即允从,而尚阙兪音,故更为请对,期于准请矣。此事,若曰罪名未著,则诸贼之招,药院之记,若合符不差,若曰核实之难,则前后台启,始即允从,其人之尚在宫禁,据此可知,而到今不允,圣意所在,诚未可晓。其为抑郁闷塞,何如哉?今日则切欲准请,惶恐敢达。朴弼夔进伏达曰,三手逆谋,狼藉尽露,诸贼次第伏法,而行药根本,尚未核出,王章久稽,神人共愤。今此幺麽一逆婢,有何顾惜,而前后台启,始允旋寝,实未知圣意之所在也。此贼一日假息,诚有一日之忧,而一日二日,已至经年,肘腋之间,祸根未祛,宗社之忧,不可胜言,今日臣子之竭诚力争者,必欲为君父讨乱逆,以除心腹之患,伏愿殿下,亟允台启,出付鞫厅正法。任珖曰,逆婢正法事,诸臣之争执已久矣。今日请对,亦不下允从之音,臣等不胜抑郁之至。夫三手凶谋,何莫非前古所无之变,而惟此行药一节,最为㦧毒。逆谋虽幸不售,而其穷凶情节,昭著于贼节之招,行药日子,亦符于药院之记,至今追思,心寒骨冷,而抑殿下何忧[爱]乎一逆婢,尚使假息于覆载之间耶?宗社之虑,臣民之忧,有不可言,今日必以回天为期,伏愿殿下,更勿留难,快赐允从焉。世最曰,以闾巷匹夫言之,妖婢或于家间,有行药之举,而为其家长者,若不穷治,则其子弟之心,必痛迫无涯矣。君臣,犹父子,而凡于逆婢之正法,尚此靳兪,臣等之抑郁闷塞,当如何哉?此事,或有事迹疑晦之端,罪名未彰之事,则靳兪无怪,而凡其罪状逆节,无一可隐,而尚置之宫掖之间,此由于臣等之诚意浅薄,未能格天之致,而其贻累圣德,亦不细也。伏愿快赐允从。命奎曰,虽闾巷微贱之人,若闻三司请对之举,则必冀其准请而退。况臣等添[忝]在三司之列,岂使谋害圣躬之逆婢,半时留之于天地之间哉?凡有罪,而国人皆曰可杀,则虽以人君之威,不得扰[饶]贷。今此逆婢,前后两司,无不论启,则台臣之议可知,大臣、二品,会议陈请,则庙堂之议可见,至于舆儓下贱之类,实无可达之路,不得昻请,而苟有人心者,孰不欲杀此贼而后已哉?此非臣等一二人之私议也。伏愿俯采一国共公之论,亟赐允从焉。臣等,欲闻兪音而退。上曰,勿烦。弼夔曰,即今外逆,皆已诛殛,而内贼尚此偃息,万一有死中求生之计,则将无所不至,其逼急于圣躬,为如何哉?此贼,未即查出,快正王法,则宗社之危,间不容发,神人之愤,亦无以泄。殿下于一逆婢,有何顾惜,而终始持难,至于此也?三司诸臣,缕缕陈请,实出于苦心,殿下若不允从,则臣等虽镇日力争,必期于准请矣。承旨李真望曰,今日三司之启,皆已备陈,更无馀蕴,而当初穷凶逆谋,实千古所无之变,而此皆外谋,至于逼切圣躬,惟行药一事,此而不正,向者诸凶之伏诛,更何益哉?自上不知凶谋之若是㦧毒,而每以查出之难为教。虽未知有何曲折,而设有难查之端,若明示其委折,则可使群情释然,而不此之为,每以例批答之,舆情若是其愤菀,王章若是其乖舛。必也快从诸臣之请,然后可无日后无穷之虑矣。世最曰,承旨之言,切实矣。凡干逆谋,何莫非凶惨,而至于行药之谋,其危急之状,间不容发,迫在呼吸。如此之类,尚置之宫掖之间,臣子之心,何尝少弛也?珖曰,即今肘腋之间,祸胎潜藏,前头之祸,不知及于何境,其为切急,未有甚于此。请勿留难,快赐允从。世最曰,凡干逆谋,或自外而起,或自内而起,自外而起者,端緖之易露,钩治之不难,而至于自内而起者,潜藏于幽隐暗昧之地,闯发于不知不觉之中,其谋易售而其祸尤㦧。其为切急,不啻外贼之比,而臣等诚意浅蒲,言辞拙讷,尚未能感回天听,钩出逆婢,此固臣等之罪,而此而置之,其祸无穷,惟愿快赐允从。弼夔曰,此而不从,臣子争执之论,何时可已?请闻允从之音而退。

○真望曰,近来疏批之不下者,至于三十馀张之多,而其中或有其身已故者,或有其职已递者,或有处分已下者。如此之疏,虽直为还下,亦无所妨,而至于三司言事之疏,及诸臣辞职之章,则不可不下批矣。上曰,当依为之。

○又达曰,臣于年前,待罪海藩时,为补赈资,壬寅条别收米状请后,一年定价作钱,取其赢馀补赈后,未及上纳之际,敕行猝至,各邑支待及求请,顿无出处,就其中除出若干,一边状请,一边贷用,留其馀数,以为及秋贸米上纳之地矣。臣既递归,新监司宋成明,又当累敕,亦无供亿之资,仍复取用,而当初各邑,则固已准教毕捧矣。及今详定米无馀剩,无以及时充数,尚未来纳于户曹,故其时守令解由,户曹并不许成出。此虽是公用,守令若或私自移用,则当责之守令,而此则监营尽数收捧,用于敕需。今若臣与宋成明,以此论罪则可也,反为守令之解由拘碍,事甚不当,宜有变通之道。且其时禁、御两营保米,因庙堂分付,贷用于敕需,今则因本道状闻,将自赈厅充给。此则其为各邑之准捧,而归于公用者,业已为朝家之所洞烛者,而此亦为守令解由之拘碍,亦甚□□,并令户曹勿为拘碍,似宜矣。臣与备堂诸臣相议,则皆以为,启禀定夺,宜当云,故敢禀。传曰,依为之。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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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肃拜。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安山郡守李敏好。

○李真望启曰,□□君金奎,谢恩单字入启之后,□以身病猝重,不为入来,事甚骇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世最,献纳赵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修撰任珖,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又启曰,即者掌令柳𬘩,自黄州任所承召上来,而以身病乘轿之意,陈疏自首,原疏不敢捧入,即为退却矣。三司之官,冒禁乘轿者,直捧禁推传旨,已有定式,而台谏则先递其职然后,方可捧入禁推传旨。掌令柳𬘩递差传旨,为先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修撰李真洙,副修撰赵镇禧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执义金始㷜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王大妃殿平复,大殿、王大妃殿陈贺诸道笺文,开坼看品,则开城府留守柳重茂所封大殿、王大妃殿笺文中,旋获平复之获字,俱以护字书塡,不可无警责之道,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晋州牧使朴泰三,㓒原兼任宋来翼,咸安郡守赵虎臣,昌原府使宋来翼,镇海县监吉尚义等拿问事,传旨启下矣。朴泰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宋来翼,时在忠清道怀德地本家,赵虎臣,时在庆尚道大丘地,吉尚义,时在善山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教中外大小臣僚耆老军民闲良人等书。王若曰,慈候久愆,忧共切于上下,天和遄复,庆实关于宗祊。载考彝章,亟行诞告。言念寡躬之不穀,繄惟圣母之是依。一国之养至隆,虽奉供之无缺,三年之丧甫毕,尚毁瘠之未苏。故当晨昏定省之时,每勉寒暑节宣之道。属有旡妄之疾,久稽乃瘳之休。悲哀思虑之所由伤,积成虚瘁,飮膳寝兴之失其适,遂至淹绵。忘沈痾之在身,不遑宁处,念毒药之苦口,敢懈先尝?方数旬抱煎迫之忧,乃一日得痊安之喜。惟诚孝浅薄,讵能有格于神,赖祖宗降监,自致无疆之福。坤元博厚,袭母气而悠长,日候清和,对天时而康茂。瞻东朝而展贺,万品胥忻,挹北斗而祈龄,百灵齐护。聿荐禋于太庙,仍布綍于多方。育物资生,既阴功之广被,涤瑕荡垢,宜解泽之旁流。自本月二十二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反[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魇魅蛊毒,关系国家纲常,赃污强窃盗外,杂犯死罪以下徒流、付处、安置、充军,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于戯,教爱因亲,庶彰敦孝之化,推恩覃远,须念同仁之心。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大提学赵泰亿制进

○辰时,上御熙政堂。三司请对入侍时,大司宪李世最,正言具命奎,献纳赵翼命,校理朴弼夔,修撰任珖,同副承旨李真望,假注书权一衡,编修官安瑞羽,记事官尹尚白,同为入侍。大司宪李世最,献纳赵翼命,正言具命奎进伏达曰,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李世最达曰,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赵翼命、具命奎达曰,金姓宫人之行药御膳,谋害上躬,实千古所无之恶逆,为殿下臣子者,不可与此贼,共载[戴]一天,查出正法,决不宜晷刻少缓也。一日稽诛,则有一日之忧,二日稽诛,则有二日之忧,言念及此,心骨俱寒。如使国家,无治逆之典,臣民忘讨复之义则已,不然,宁可使此贼,假息覆载,尚逭天讨哉?此今日请对之以准请为期,不得请则不敢退者也。噫,黄水吐出,明是行药之验,而节贼之招,既与日记相符,其暗地售凶,不出于掌膳之列,则按簿考日,自有可核之路,藉曰有难钩得于许多宫婢之中,既知其姓氏,又知其职掌,则此与无迹而可寻,无形而可觅者,岂不有异乎?实无疑难之虑,且有凭查之端,而一任其潜伏于肘腋之间,以贻宗社无穷之忧,天下宁有是耶?请加圣念,毋复留难,金姓宫人行药者,即速摘发,出付攸司,快正王法。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事。措语见上上曰,勿烦。

○又达曰,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事。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世最曰,臣等,昨日请对,准请为期,而终靳兪音,今又请对,而又不允从,臣等不胜抑郁之至。以三手逆谋言之,则白望之剑,极是凶惨,其时得剑之后,见之者无不心惊而骨青。然而白剑未试,婢药已试,虽赖宗社之灵,得有今日,而若言其缓急,则岂啻白剑而已哉?在外诸贼,次第诛讨,而独此妖婢,尚今假息,臣等虽无状,粗知立朝事君之义,岂可使谋害君父之贼,置之宫掖之间,而不思查出之道乎?臣等之连事渎扰,极知惶悚,而此而置之,国不为国,惟愿快赐允从。翼命曰,无状小臣,自北关还朝之后,区区情势,有所难安,陈疏之后,尚未承批,当此大论之方张,不敢引嫌,敢此入对矣。小臣于鞫厅,连以问郞入参,故详知此事始终矣。伊时初对再对,惟望查出,而一日忽有勿烦之教,故臣等不胜抑郁,以今日勿烦,明日请对,将至于大臣庭请之意,陈达,始得兪音矣。其后又不查出,至今惟下勿烦之教,此莫非群下不诚实之罪,而即今大论重发,决不可中止,今日必须允从然后,国体不至亏损矣。命奎曰,今日又不允此启,抑郁何达?此事岂可一二日而止者哉?有国有臣,欲扶彝伦,则此启无可止之日,如是渎扰,极知惶悚,而渎扰之罪小,讨逆之义大,臣等有不容但已也。小臣,以问郞,亲问节贼之招,行药情节,狼藉毕露,若使此婢假息,则宗社之忧无穷矣,只望快赐允从焉。朴弼夔曰,乱逆,何代无之,而其㦧毒之甚,未有如此行药者,小臣亦以问郞,详知狱情矣。此婢匿形于肘腋,行药于御膳,其祸之急,为如何哉?此婢不诛,则日后之忧,将无穷矣。殿下,何爱乎一婢,如是靳固耶?此逆莫讨,则臣等,亦何颜面,更厕于三司之列哉?任珖曰,臣等连日请对,缕缕陈达,而终不赐允兪,不胜抑郁。向来凶徒,缔结宫禁,谋害圣躬,为殿下臣子者,虽梦寐,亦且惊愕矣。所谓金姓者,手自行药,而尚此容息于肘腋,此贼不诛,则日后无穷之忧,有不可言,故臣等相率来吁,冀闻兪音。翼命曰,如臣无状,经年含默,未效讨贼之义,固无足言,而向来三司伏阁,终未回天,中外群情,不胜抑郁。即今大论重发,岂可只此而止哉?凡干启辞,初虽有勿烦之教,终下允从之音者多矣,此事,终不可不从也。向来颐、集诸贼,失刑极矣。虽未能快施典章,而犹不使容息于覆载,则况此行药逆婢,岂可一向容贷乎?臣子虽苦口力争,而君上终不允从,则刑政不免乖舛。且为国之道,虽微细之事,自上必有明白处分然后,国可为国,此皆君上之不可不念处也,伏愿亟下兪音。上曰,勿烦。命奎曰,凡讨逆之请,惟在群下之诚意,诚意不足,则必无蒙允之理矣。顷日四凶,终能诛讨,而今于此事,尚未蒙允,是殿下,必以臣等诚意为不足也。前日四凶按法之请,有明日入侍之教,而终赐允从。又以鞫厅言之,则经年不治之馀,有必鞫乃已之教,而终至穷核,可见殿下之于讨逆,亦未尝不严,而独于此事,则前日宾厅之启,只下毋庸渎扰之教,尚此稽诛。如此明白之逆,岂可终始置而不诛乎?世最曰,前后诸臣,苦口力争,凡几年哉?臣等岂不知渎扰之为罪,而为君父讨逆之义,有不容暂缓,此而不为,岂可谓尽臣子之道乎?惟望快赐允从。弼夔曰,诸臣,至诚陈白,请闻下教。李真望曰,三司之臣,若是陈达,而终无处分,未知有何事而然耶?群情之抑郁,益甚矣。上曰,勿烦。翼命曰,顷年,初下勿烦之教,而诸臣齐声力陈,即蒙允从矣。今日草草数臣,岂望得请,而此乃国家大事,不可但已。凡听言之道,惟在其事之可从与否耳。事固可从,则即可从之。如是渎扰,极知惶悚,而必欲闻兪音而退。命奎曰,虽未从之,必示未从之由然后,群情可释,如是逐日强聒,夫岂乐为哉?请闻兪音而退。真望曰,诸臣,若是陈达,而一不开释,尤增抑郁。臣等必欲闻发落而退,殿下何如是默然哉?翼命曰,承旨以开释陈达,而此非开释之事,臣于鞫案,详知此事矣。如此大处分,惟在殿下一发落之间,惟望快赐兪音。世最曰,日势已晩,一向渎扰,极知惶悚,欲闻兪音而退。翼命曰,顷年,二品以上,为请四凶按法入侍时,自朝至昏,始承兪音。今日则日未晩而径退,诚所未忍,惟望得闻兪音而退。珖曰,以此事,上下相持,已至三年,而一向靳兪,不胜抑郁,若使此婢,终始掩匿,不施诛讨之典,则讨逆之义,果安在哉?惟望即日出付。上曰,勿烦。

○弼夔曰,慈候久愆,举切焦忧,圣孝所感,旋获康复,宗社之庆,臣民之幸,为如何哉?今番陈贺,该曹以权停例,才已启下,而圣上虽在静摄之中,如此莫大之庆,亲临受贺,似合情礼,惶恐敢达。上曰,权停例为之。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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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坐直。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未肃拜。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自卯时至午时,日晕。启。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李光佐,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汤剂连日进御,而寝睡、水剌一向平常乎?大妃殿调摄之候,昨今复若何?汤剂停进后,颔下微浮馀痕,今已快解,寝睡、水剌,益复常节乎?臣等忧虑未已,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如常,汤药进御。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矣。

○吕必容启曰,右副承旨李世瑾,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世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万选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李真望曰,颁赦百官加为之。

○李真望启曰,颁赦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禀。传曰,死罪以下并宥。

○李翊汉启曰,今日颁赦,死罪宥之事,命下矣。取考前例,则赦令中,每有杂犯死罪以下并宥之教。今亦依此,赦令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吕必容启曰,颁赦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未承受推考传旨一百三十五张,爻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汉启曰,颁赦百官加为之事,命下矣。大提学赵泰亿,即为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颁赦,死罪宥之事,命下矣。禁府当为即日开坐,疏释罪囚,而判义禁柳凤辉,因情势难安,陈疏未承批。本院不敢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吕必容启曰,判义禁柳凤辉,违牌不进,推考传旨,方为捧入,而奉行赦令,一时为急,疏批亦下,尤无可嫌,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李真望进。

○兵批,判书李肇药房进,参判朴熙晋进,参议沈珙病,参知尹惠教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进。

○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陈疏未承批,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相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砺山君枋,百官加亲授事,命下,而本资,乃是显禄,今无可加之资,敢启。传曰,知道。

○李万选启曰,砺山君枋资级,该曹以显禄启达,而御览官案中,以兴禄悬录何也?问启事,命下矣。取考宗亲府官案,则果以显禄悬录,而本院日记中,亦有壬寅六月,以孝宁殿入番宗室有加资之命矣。御览官案中兴禄,在辛丑九月,则壬寅所加之为显禄,自可见之,而该曹之以显禄启达者,果是矣。莫重御览官案,所当随即修正,而壬寅加资之后,不为付标,致此错误,事甚未安。其时当该郞官推考警责,今下官案,仍令该曹,改修正以入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吏批,朴师悌为正言,朴长润为掌令,郑思孝为刑曹参议,赵尚庆、朴胤东、南泰庆,并为兵曹正郞,具爀为汉城判官,姜必龟为礼曹佐郞,赵汉纬为禁府都事,柳弼垣为副应教,尹尚白待教单付,京畿都事李日跻,黄海都事沈周观,并兼春秋单付。百官加下批,砺城君楫,今加显禄,百官加亲授事承传。

○兵批,李圣臣副司果单付。

○传于李万选曰,砺山君枋资级,该曹以显禄启达,而御览官案中,以兴禄悬录,何也?问启。

○李翊汉,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李真洙,副修撰赵镇禧,昨者违牌,既有只推之命,今日疏批又下,并即牌招,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在前颁赦时,例有别岁抄之事。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书入。

○李万选,以吏曹言启曰,别岁抄书入事,命下矣。褒贬居中居下之类,并书入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李真望,以义禁府言启曰,兴阳前监牧官闵鲁重,监牧官朴万荣,舒川前郡守宋必恒,泰仁前县监崔守庆,高山前县监权炅等拿问事,传旨启下矣。闵鲁重、朴万荣、崔守庆等,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宋必恒,前以同罪,定配于全罗道顺天府配所,权炅,前以他罪,定配于庆尚道醴泉郡配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故永嘉府院君权栗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全罗道泰仁县数外官屯田畓并二结十四负五束,自本家,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李万选,以备边司言启曰,才因同副承旨李真望所启,海西守令解由,并令户曹,勿为拘碍事,允下矣。其所谓贷用未还报一款,固有可论,而此则姑置勿论,解由之法,至重,设令有勿拘之端,陈其所怀,请令庙堂或该曹禀处,可也。承宣之臣,何可直以令户曹,勿拘为请乎?举措率尔,有关后弊,同副承旨李真望,从重推考,海西守令解由勿拘一款,姑令还寝,何如?传曰,允。

○李真望,以备边司言启曰,开城留守尹行教,除拜已久,尚不出肃。今则辞疏批旨既下,不可一任其迁就,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忠清监司权益宽,同知金重器,大司谏黄尔章,开城留守尹行教,礼曹判书金演等上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右副承旨李世瑾,副校理李真伋,副修撰赵锡命,副修撰赵镇禧,持平李重观,校理姜必庆,副校理赵翼命,执义尹圣时,司书李匡德,持平具命奎,修撰李真洙,文学李真洙等上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吏曹判书柳凤辉上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台言侵斥,何足为嫌?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左尹金重器,训炼都正李凤祥,联名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辞,从速察职。

○行大司宪朴泰恒,刑曹参判权以镇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兼司书宋真明,掌令李以济,掌令慎后三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权益宽,伏以臣才踈识蔑,不合方面,不惟臣之自量已熟,素知臣者,亦未尝以此相期,适缘谬举,滥叨匪据,早晩颠沛,臣固自料,受命以来,夙夜忧惧,妄以守法奉公,尊体统、严黜陟为心,颎颎一念,靡敢自懈。即接邸报,则臣巡到时,启罢水使之故,已罢之阃臣,投状而诋辱,执法之台官,发启而问备,臣诚骇怖震悚,莫知置身之所也。官司[官师]相规,自是清朝美事,台阁之议,虽出于未谙掌故,而不害为勤攻之归,至于洪时九者,敢于罢状才上,罪名未勘之日,其所以投状备局,极意凌踏者,实是世道之一大变也。噫嘻,如使今日朝廷,少有一分纪纲,为下官而受节制者,安敢乃尔?祗缘臣罢软不职,上而辱朝廷,下而羞当世,此皆臣之罪也,臣窃闻万历辛卯年间,我宣祖大王,特念监兵使体统,不可相敌,令道臣别兼巡察之任,以之纠摘阃帅,仍使受其节制,此圣祖所以重方面之寄,而严统摄之意也。自是以后,故相臣尹承勋,为咸镜监司,以南兵使吴应台,老病疲劣,罢黜,锦溪君朴东亮,为平安监司,以兵使成允文,善事剥割,罢黜,至于杞平君兪伯曾,为庆尚监司,罢黜兵使柳承緖,故相臣元斗杓,为全罗监司,罢黜兵使李稷。若此类甚多,难以悉举,此皆先辈名臣所已行者。今其所谓不得直为状罢者,或有近例,而臣未之闻耶?有乖事面之斥,臣实未晓也。至若门路相争,固是节目间事,外面观之,虽若无甚关重,而当其旗纛临营,钲鼓出号之际,将令见格,军礼不行,在乱时,则固当以军法从事,在平世,则启罢之外,无他道理矣。令不施礼不行,而顾将伈伈低首,无一辞退归者,实非臣愚虑之所到也。龙虎门之称,虽若有意而设,巡察使,以专征讨之方伯,都一道水陆大将之任,开坐于殿牌之前,则兵水使有压尊之嫌,不敢由虎门出入,公礼军礼,则入自辕门,私礼则路自中阶,此外阃事体之晓然易知者也。若使兵水使,开坐于殿大厅,则营将以下,又将由辕门出入,其帘陛等级,岂非井然不可紊者耶?兵水使,不可与土兵将校,同入辕门云者,尤不成说。兵水使,若进现于巡营,则必由东挟门出入。巡营东挟门者,营将、营裨及审药、检律等出入之所也。当其压尊之际,尚不惮与审检同门,则由辕门出入,独何损于节度之威尊也?体统所关,事理甚明,而身居阃任者,敢欲与道臣相抗,使识者见之,实非细故也。况其状牒之语,罔非变幻事实,妆撰辞说,直归之于移怒索瘢,乘愤构罪之科,噫嘻痛矣。臣虽不肖无腆,岂忍与此辈,棘口呶呶,有若对质者然哉?虽遭其无限詈辱,臣不忍为此也。第于封启请罪之后,追闻泰安、韩山等邑,亦有宜松许斫之题,而缘臣查问之关,两邑题送,一倂还收云。臣意以为,既以安兴事,状请其罪,则不必随事追究,置而不问矣。臣于还营之后,泰安校儒辈,联呈于臣营曰,乡校修改之役,得水营斫松之题,而因营关还寝,势将中辍,乞令水使,依前许斫云。臣于是,益验前闻之不差,而时九之容易许题,到底皆然耳。校宫修葺,虽重于僧舍添造,不报庙堂,不承朝令,而擅自许斫,岂阃臣之所可为者乎?臣之既请其罪,又罢其职者,盖出于为国家申禁令,为朝廷尊体统,而其反詈乱嚷之言,张皇胪列,大肆凌藉,不少顾忌,臣之一身困辱,有不暇论,直恐戎垣节制之权,日以凌替,藩镇倔强之习,日以滋长,驯至于阶乱而召祸也。今臣所遭,实是荐绅之羞耻,圣世之变怪,虽在丞尉之列,固不当淟涊仍冒,况任节制之权,居方隅之重,将何以临莅于兵民之上,抗颜于守宰之间也哉?伏乞将臣职本,即行镌削,下臣司败,明正典刑,以为人臣任方面者乖事面辱朝廷之戒焉。臣无任云云。

○金重器,伏以臣,以伪批传播人赵泰吕移送秋曹事,台章峻发,至请问备,而乃以规避之状,极为寒心为言。臣于是,惶悚震怖,不敢更有烦渎,而既有区区所蕴,不得不复此陈白焉。夫国家之设官分职,各有所司,捕厅之设,只为治盗,故苟犯于盗窃者,则勿论轻重,皆归捕厅,而其他诸罪,有王府焉,有司寇焉,各以其法而治之,其不可随事变改也,明矣。今此伪批传播,罪犯至重,事体自别,宜付攸司,按法究核,可也,何可直归之于治盗之地耶?若于法司讯鞫之际,复有援引订左之可以讥捕者,则是乃捕厅事也,其敢辞乎?臣之愚意,本自如此,窃以为移送该曹,庶免侵官之讥,越俎之嫌,亦所以重其罪而严其事也。不然,顾何惮于乡邑一老吏,而乃生规避之计哉?今臣所守者法制也,所惜者事体也,而台阁之言,有若臣计较利害,巧为避事者然,臣虽无状,亦不忍为此态也。至于咀咒罪人赵女婢仆,令捕厅推治之命,臣尤以为未安也。盖纲常与咀咒之狱,皆自秋曹主之,故前后或有积年未决者,或有情犯绝痛者,而未尝归之于捕厅,何独于此狱,乃有移送之举耶?此不但法例之斑驳而已,其有关于后弊,亦大矣。况此埋凶之变,既曰关系于伦常,则毋论虚实,当自法司穷核,是岂捕厅之所可参涉者耶?曾前虽有一二可引之事,而是不过一时苟简之举,岂可援以为例,每每遵行倻?大凡捕厅所治者,皆是狞悍强盗也。若非严刑,则势难输情,故其所谓乱杖,实非寻常法杖之比,虽顽汉健夫,一番施刑,诬招者居多。此固不得不然之势,而或不无真伪难辨之患。今若只为其刑杖之严酷,辄归之于捕厅,则臣恐一事二事,转成规例,他日大小疑狱,皆将一委于捕厅,而刑政滥觞之弊,玉石俱焚之患,将无所不至矣。此岂非朝家之所当深念处也?虽因台启,已有成命,而迷滞之见,终难奉行,不避烦猥,略陈徾悃于推缄未勘之前,臣罪尤大,伏愿圣明,更命移送于秋曹,与泰吕之狱,以为一体推核之地,此后则如此之事,勿令移送捕厅,使国体无损,刑政得中,不胜幸甚。仍伏念臣衰耗已极,虽冗散之职,无望堪承,忽此梦寐之外,猥当训局新命,蚊负之惧,一倍熏心,而又因捕厅事,重违台评,罪戾弥增,无所容措。日昨因太庙举动,不免冒出,而奇疾缠身,死亡不远,治军治盗之政,日就踈迂,专无统緖,若不得划即解免,则其贻害于公私,有不可胜言者。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危迫之情,亟免训局之任,以重军国之体,仍递治盗之职,俾遂自划之愿,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黄尔章,伏以臣,伏奉去月二十八日教旨,以臣为司谏院大司谏者。伏念臣,自受藩任以来,衰疾日痼,尸素是惧,恳辞者五,而辄靳兪音,私情闷蹙矣,意外新命遽下。此际夫谏院之长,其地望如何,责任如何?苟非言议风采,为世所推许者,莫宜居之,而毕境谬恩,至及于万万无似之身,臣诚凛然忧惧,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以残年晩进,庸陋无用,而数岁之间,宠擢至此,其欲殚竭心力,酬答万一者,岂不及于雀蛇之报恩,狗马之爱主,而第其病与年深,衰惫日甚,殆无一分馀地,此莫非涯分已极,鬼事将迫而然,只合归伏私次,以毕馀生,虽闲局散官,尚难趋走而承当,况此言议之职,其不可一日冒据也决矣。方当时艰溢目,朝议横溃,此时此任,尤难其人。若臣者,精神消亡,气力低垂,形似枯木,心如死灰,其何以出一言论一事,以体我圣上乐闻之至意也哉?人器不称,自知审矣。缩伏累日,恭俟物议,而驳正之论,迄未有闻,玆敢悉暴情实,仰烦宸严之下,伏乞将臣新授职名,亟许递免,俾不至于辱公器而羞清朝,则公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尹行教,伏以臣,于前冬,再叨天官佐贰之除,冒上辞章,恩批隆异,惊惶感激,竭蹶趋命,疾病缠身,作一僵尸,虚縻恩除,莫遂赴谢之诚,再疏有禁,未暴祈免之忱,蹙伏悚栗,恭俟𫓧銊之诛,此际忽伏闻慈圣,有违豫之候,至于药院直宿,朝绅起居,臣窃伏田庐,不胜惊灼,忍死舁疾,寸寸前进,为参候班,拜命才数日矣,故都宠擢之命,出于千万梦想之外。臣闻命震惊,罔知置身之所也。居留为任,职责不轻,从前简授,必以才望茂著,未尝轻畀人人,则如臣之踈野老迈者,其何能以膺是选,而当是职哉?臣之立朝,今已三十年馀,长短本末,业已通朝之所共知,才无寸长,身婴痼疾,虽以家先馀荫,践历逾分,而只是旅进旅退,莫效涓埃之报,寻常恧蹙,恒切辜负之惧,今又以久次陞秩,服之不称,臣犹自知苟然充数,人谓斯何?不问才具器识之如何,只以登朝久近,为进用之序者,实非命德之本意,谅为近日之谬例,不但有识忧之,臣实病之。病之于人者,忽及于臣身,臣何敢自顾不愧,而为晏然冒当之计哉?抑臣之私义,又有所不自安者,曾在丙子之乱,臣之祖母,殉节于江都,臣父一生含恤而殁身,今臣所叨之地,适当北客来往之路,言念亡父之平日,臣实无以为心。况且既赴之后,若有客行声息,廷臣既有回避之规,臣不可以冒没蹲坐矣。苍黄迸归之际,臣之颠顿狼狈,姑舍勿论,使命络绎之时,添之以迎送频烦之弊,此又朝家之所当轸念处也。臣之才分,既无可堪,私义又且如此,弊端亦复不些,难冒之势,非止一二,此臣所以必欲力辞而不敢当者也。噫,臣之所被前后恩数,实非糜身粉骨,所能酬其万一,且于先朝,每以君亲短长之节,猥陈情私,辄蒙矜许。到今忠报之义,只在于陈力就列,尽臣力分所及,以死后已为心,而年已衰矣,疾已痼矣。耳目昏聩,神思凋落,无复生人之事,闲漫职事,尚不堪随人进退,亚卿峻秩,尤何敢褎然若固有乎哉?噫,官秩渐崇,而称塞愈难,君恩罔极,而图报无路,有臣如此,将安用之?为臣如此,其罪如何?伏地战灼,惟有泣涕俟殛而已。伏乞圣慈,特垂谅察,察臣非饰让之辞,怜臣有难强之情,亟命收还臣新授资级,仍命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金演,伏以臣年至病痼,无望陈力,宗伯重任,尤非所堪,而向因天牌,一日三降,严畏分义,不得不黾勉祗肃,近又添得非时泄泻,气息奄奄,若将难保,寻单见阻,一味缩伏矣。此际得伏见举行条件,以书院事草记,有问备之命。臣诚惶陨,靡所容措。盖考论前贤,至为重大,非臣蒙陋所敢容议,况其学业名德,专享俎豆,为后世所尊仰,或有过于死节之人者,实难一槪质断,欲于前席,仰陈所怀,而垂死残喘,实无自力登对之望,且以院事,草记论列,亦或有例,故臣果有所启禀矣。今者筵臣,至以事体未安为言,臣之眊昏踈率之失,于此益著矣。矧今撤额一款,成命再降,该曹固当即速举行,而臣之老病实状,通朝所知,顾何能收召精神,区别界限,以奉承明旨,务归至当也哉?此固臣难冒之大端,而若其病情,日就危域,昼夜登溷,殆过六七度,飮啖全废,晕瞀兼作,旬月之内,实无复起为人之望,玆敢悉暴情病,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递改臣本兼诸任,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李世瑾,伏以臣之向日所遭,实非寻常僇辱之比,其言之是非虚实,惟当一付公议,固不欲呶呶较挈,以犯无辨之戒,而若其更不容厕迹周行则决矣。从今杜门谢世,永作圣代之闲氓,是臣所自矢于心者,意外恩除,联翩于一旬之间,臣非木石,宁不知感,而廉隅大防,不可放倒,不得不再犯违慢,恭俟金木,只推之命,荐出格外,臣之狼狈,到此极矣。伤弓之鸟,悸懔犹切,触藩之羊,进退俱难。虽欲徒恃宠灵,冒没趋承,臣犹自愧,人将谓何?宁被慢蹇之诛,终不敢进身一步,瞻望象魏,只自伤悼。臣情势之外,有万分难强之病,实通朝之所共知,而愍怜者,丑陋形症,虽不敢条陈以浼清听,半生奇疾,数年以来,积为水土所添伤,全身不遂,须人转侧,鬼事日迫。设令臣无情势之可言者,顾此病状,已断复起之望,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地之决不可冒出,怜臣病势之实不能运动,亟赐镌罢,仍加诛罚,以严公法,以靖私义,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李真伋,伏以臣于昨年谏省乞免之章,猥陈科名之不可苟复,荣涂之不可冒进,以冀日月之明,俯烛情悃,不料恩批例下,视以簪绅之饰让,铨部收检,犹拟法从之清班,臣每惭区区之志,不能见孚于上下,归伏乡庐,守分飮啄,庶几屏迹世路,没齿丘壑,甘为圣世之一弃物矣。不意瀛馆清选,又及于千万不近似之身,授臣以弘文馆副校理。恩旨俨辱,驲召远降,臣擎览华诰,五情迷爽,诚不知圣朝用人,若是其苟然也。夫我国取人,全以科目,在士夫为拔迹之初阶,在朝廷为甄才之大柄,于是而有一毫可议之端,则上焉而贻累于则哲,下焉而放倒于廉隅,可不惧哉?今臣科事之不可追复,已悉于前疏,伏想圣明,犹或记有,臣不必每每烦聒,而以如许之科名,冒如许之荣选,扬掦幸进,恬不知耻,则自顾䩄颜,固不暇言,而其于一世之嗤点何哉?若使臣所遭,如同榜数人横罹凶党之构挤而已,则到今圣上,覰破情伪,痛伸幽冤之日,固当感激洪造,捐躯图报,岂敢为偃蹇屏退,甘自陷于辜恩之诛哉?只以先朝前后下教,明白有据,在臣私义,初无可冤,而及今仙寝既远之后,终不敢自处以无故之科名,以为媒进之计也。今日朝廷之进用臣者,特以科名之已复,节次推排,官衔愈显,而以臣观之,臣之科名,终是未了之案。虽以当初大臣重臣筵奏言之,独不得为臣备讼冤状者,亦可见,事关先朝特命,难于为辞也。臣之决意自画,实在于此。以圣上遵先之义,体下之仁,亦何必强加拂拭,夺其所守哉?抑臣平日,窃有私痛于中者,立掦荣亲,人子至愿,而不幸一科,反荣为辱,台章构诬,亦及先臣,至今追思,痛恨弸中。方臣科名见削之初,有所讲议于家庭者,永拟终身自废,不复婴情于宦达矣。不孝无状,荐罹险衅,孤露馀喘,万念都尽,今若徒恋一时之荣禄,反违宿昔之所戒,则不但臣心之反省自愧,死归他日,亦何以见先臣于地下乎?前后恩除之下,宁犯逋慢之诛,不敢为趋承之计者,盖以臣第一难冒之端,专在于先朝处分之甚严,故怵惕之心,夙宵未宁,迷滞之见,终始难改,臣之身世,可谓穷且厄矣。至于才具之不称于职名,门户之太过于盛满,无非臣自知之甚明,私心之所戒,而今姑不暇论也。伏乞圣明,俯谅危恳,亟命镌削臣职,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于通籍之列,俾得毕命于田野,以卒天地生成之泽,臣无任云云。

○赵锡命,伏以臣罪大恶积,祸罚偏酷,苍梧馀泪,旋罹巨创,顽喘苟延,礼制奄阕,生意已涸于人世,一念都熄于宦涂,不自意记臣于穷毒之馀,还臣以馆职之旧,驲召远降乡庐,恩数有逾常分,臣诚感惕,不敢一向偃伏,才于数昨,扶舁入城,而顾玆所叨之职,在臣廉义,抑有万分难冒之势。臣实丙申削录中人也。向来凶逆辈,乐为淫朋,欺天行臆之状,已誊于诸臣章牍之间,臣不必叠烦于紸纩之下,而第全录改削,实是国朝以来所未有之事也。今岂可以渠辈之犯逆就戮,有所自恕,而幸一时之甄复,掦掦复进,以之没自己之廉愧,受一世之嗤点也哉?顾臣凡庸之品,本不合于清近之班,而首尾十数年来,名姓累烦于笔削,荣落一任其与夺,一身罢困,固不足言,而贻羞荐绅,实非细端,思量从前,不觉其惭愧欲死也。今虽冗散之官,既递还仍,理难冒进,况此瀛阁之选,地望自别,尤何敢䩄然举颜,复入省中于十年见削之后乎?抑臣有万万哀苦之情,臣父臣大寿,昔在先朝,横罹文网,远谪荒裔,幸赖先大王终始曲保之恩,既令放释,旋给职牒,是则覆盆之冤,庶几见照于容光之下,而惟彼修郤之徒,下石之友,相继蜂起,一力挤排,流落江湖,终不得复近清光,今幸泰运重回,善类汇进,满堂同乐,品物皆春,而独臣父,天不假数年之寿,终未免赍恨入地,臣思之至此,自不觉其五内崩裂,痛冤无穷,自今至死之年,莫非臣含哀茹恨之日,宁有一分意思,或及于功名驰骤之场也哉?念臣离违殿陛,岁月滋久,葵倾一念,每切夙夜,岂不欲一觐日月之耿光,以伸犬马之微诚,而所遭既是罕有,情迹又难苟冒,重以年纪衰晩,疾病缠绵,湿痰胶固,咳咯不绝,每当寒节,辄复增剧,以此癃痼之状,尤无供世之望,而顾今新进材彦,布列英躔,仰裨圣化,献替无阙,如臣已试蔑效之陈人,固无足比数,况玆情病之难强,如右所陈,其何可虚縻职名,厚辱官方,上以贻虚授之辱,下以取忘廉之讥哉?伏愿圣明,察臣由中之恳,递臣分外之职,以重名器,以安私分,不胜大幸,臣无任云云。

○赵镇禧,伏以臣幸窃科目,猥践台省,匪才叨冒,已逾涯分,而逐队随行,无所短长,其学识之空踈,言议之谫劣,槪可见矣。登瀛之选,此岂如臣庸陋者梦想拟议之地,而不意臣名,亦忝其中,误恩仍加,召牌踵临,臣闻命惝恍,莫所[知]所以自措也。夫是任也,论思讲幄,号为儒臣,成就君德,责在经筵,则此何等地分也?此何等职责也?历观今古,最重斯选,苟非文学才望为一世所推许者,莫宜居之。臣于数者,无一而可,况今俊髦盈庭之日,何取于臣,而首簛秕糠,先收菅蒯,适足为臣侥冒之荣乎?臣若内怀贪恋之计,外托竭蹶之义,唐突趋承于金华一步地,则揣量才分,不但有愧于中心,玷辱名器,岂不贻讥于物情哉?且伏闻在直两僚,因僚疏不安,陈章径出,则此又臣难冒之一端也。抑臣区区廉义之外,实有私情之万万切迫者。臣稚年失怙,终鲜兄弟,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而臣母今年七十有五,素抱痼疾,气力如缕,自十数日前,猝患气火之症,寒热互发,粥飮全却,沈淹床褥,转动须人,药饵扶持,全靠臣身,离侧供仕,断无其路。假令臣虽有一分承当之望,顾此情理,实难强抑。初违严命,虽出于万不获已,而反荷格外之恩,益增惶懔之忱。日昨荐召之下,不敢一向偃傲,走伏阙外,投章陈吁,仰冀圣慈之矜察,而适值清斋之时,喉司不谅,乃与等闲辞疏,一例退却,又于请牌之际,全不区别,混加督迫,致令臣煎迫之情,阏不上彻,而逋慢之辜,日深一日,臣之狼狈,姑未暇论,岂不有伤于圣朝敦孝之化?衷情抑塞,既无趋承之路,罪戾层积,未闻勘处之命,进退俱穷,罔知所以为计。玆敢随牌祗诣,更申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曲加悯怜,亟赐镌削,俾贱分少安,至情获伸,而仍治臣前后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心,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李重观,伏以臣本以无似,滥叨风宪,固知才分之万不堪承,而黾勉出肃,只为一谢恩命,粗伸分义而已,臣才分庸陋,言议巽耎,不足以塞圣朝寄耳目之任,则臣之兢惶愧忸,已不可言,而其于人人之嗤笑何哉?且臣性本虚脆,素善疾病,昨秋原隰之役,受伤不细,中焦痞滞之症,乘时发作,三冬三春,贴委床席,仍作癃废之人矣。连日茶坐,忍病来往,重触风寒,一倍添加,呼吸屈伸,不得任意,淡水糜粥,亦不顺下。以此病状,决无旬月间供职之望,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察臣之情,怜臣之病,亟许镌递臣职,以便调治,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既有所怀,敢此附陈,惟圣明澄省焉。臣窃惟勤政之要,在于延访臣僚,修心之本,贵乎讨论经史,听言之道,系乎明别是非。此三者,不但为古昔圣王之所先务,亦惟我列圣之勉勉不已,永为家法者也。窃覸殿下,临御四载,开筵不过数次,而近日则并与持公事入对而废阁之,经幄之任,作一冗官,近密之臣,无路接见,君德无进就之望,下情有壅阏之叹,此固今日臣僚之所抑郁,而至如章奏之积滞,尤为可悯。勿论论事与辞职,一倂留中,久不赐答,应行之事,因此而丛脞,当出之人,职是而撕捱,前后诸臣,间有以此陈戒者,而并与其疏而靳批,若此而国事何做,治道何成耶?伏愿殿下,克念于玆,频开讲筵,数赐召对,以为讲学修心之本,喉司之臣,依前入侍,章奏之批,趁即赐兪,以为勤政出治之要,则岂不休哉?臣于日昨登对时,伏闻大臣,以白川郡杀狱事,有按核御史更遣之请,臣意则窃以为不然也。查启得失,虽未知果如何,而朝家既遣近臣,亲加按问,尸亲亦已纳供,昭载文案,则今虽更遣,似无别样钩问之端。若以尸亲之供,谓有隐情,则势将加刑,刑而变其辞,则元犯者必有言矣。若不加刑而平问,前后查无异同,一查二查,终不免不信御史之归,岂不有损于朝家事体耶?臣于伊时,欲以此仰陈所怀,而前席仓卒,泯默退出,今始略陈于辞疏之末,惟圣明裁处焉。臣无任云云。

○姜必庆,伏以臣于馆职,既已自画,不但臣心所自矢,通朝之共知,踪迹臲卼,情势危蹙,前后违命,不知其几,席稿待勘,惶陨祗今,龙湾往役,义不敢辞避,日昨复命之后,略构短疏,继寻长单,仰陈血恳,祈蒙谴罢,而见阻喉司,终未得彻,震惕徊徨,益不知置身之所也。今因馆直之不备,天牌荐降,分义是惧,随诣阙外,而顾臣所遭,既非寻常,则以此滓秽之踪,万无玷污于清班之理,玆敢陈章径归,臣罪尤大。乞削臣职,仍勘臣罪,以励群工,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既不以馆职自处,则朝政是非,国事得失,固当三缄其口,而第念所带之任,即是论思之地,目击时事,心切慨惋,玆将一二浅见,付陈于乞免之章,惟圣明,试垂察焉。修撰臣权斗经,老于经学,为岭南之望,苟非关系宗社之事,则必不轻易发言,以为起风作浪之地矣。嘻嘻,尚忍言哉?白望之剑出,而按狱之臣,至为之涕泣,则此固秉彝之天所感发,而夫岂待于劝勉为哉?行药贼婢,尚今假息于肘腋之间,毒手祸胎,实无间于挟匕之贼,则未查之前,白望之剑,常在于近密之地也。涕泣感发之天,宁有异同于彼此哉?一日不讨此贼,则不得尽一日臣子之职,二日不讨此贼,则不得尽二日臣子之职,今日庭吁而未蒙允许,则明日庭吁,明日庭吁而未蒙允许,则又明日庭吁,以至一月二月,勿拘时日久近,惟以准请为期者,讨贼之义,固当如是,而岂非社稷之卫欤?今乃不然,初因台臣之启,始有宾厅之会,而二次陈启,一番登对,俱未免草草,而大论终至径停,则将何以厌服人心而有辞来世耶?权斗经不胜忧危之忱,披沥肝血,千里封章,一篇头颅,戴得讨复二字,虑其惩讨之不严,忧其宗社之将危,则有何一毫敲憾之意,而台臣,遽以此勒加诬诋?然则严于惩恶之义者,皆以敲憾见斥,而缓于讨逆之典者,反以忠义见褒耶?呜呼,《春秋》治逆之法,尤严于党与,而向来议谳之际,出于逆招者,谓之党与,而多从宽典,考诸《春秋》之法,何其盭也?大臣则曰可生,台臣则曰可杀,大臣则请酌处,台臣则请还收,呑舟之漏网者,因台启而服法,亦何限?稍存首从之分,以施轻重之法者,岂今日三手逆党之谓乎?至于逆婢,则矧非䝱从之类,而又非端緖之可疑者乎?果能受人徽言,更率百僚,垂泣苦争,罪人斯得,则人皆拭目具瞻,莫不伟此举也。惜乎,寥寥至今,𫍙𫍙拒人,只上引咎之章,未见采施之道。宋臣朱憙氏所谓,略无变改之效,欲以柔道不战,而屈天下忠义之兵者,正为今日道也。臣窃忧叹。臣无任云云。

○赵翼命,伏以臣待罪戎幕,逖违京辇,丝毫莫效,筋力都尽,莅任未几,遽尔内迁,数朔之内,除旨联翩,驲召远降,荣生绝徼。臣闻命感泣,不敢少淹,即于岁前,自行营离发,触犯风雪,受伤甚重,素患奇疾,在途越添,浃旬沈笃,差解无期,忍死扶舁,仅仅前进,才已来伏私次,而三千里憾顿之馀,旧恙新症,一倍危苦,隔岁还朝,稽肃恩命,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臣伏闻向来,三司诸臣,以金姓宫人不即查出事,重被宪臣之非斥,举皆引避辞递。臣于此,尤不胜惭恧惶悚之至。第念自有此事以来,三司有对,臣辄随参,一日筵中,始下勿烦之教。臣诚忧惶惊惑,即以为殿下臣子者,一闻此教,义不敢退卧其家,三司即当伏阁,大臣亦将继争之意,缕缕陈达,威颜咫尺,亲承允兪之音,钦仰翕受之圣度,庶望查出之有路,不料一日二日,奄至经年,罪人无斯得之期,三司有循默之罪。臣常对侪僚,辄以上负圣君,下欺吾心,切切然自责臣身,若无所容。及夫台言之峻发也,臣适外补,幸逭邮罚,其何敢独为晏然于事过之后,不自首其欺负之罪乎?日昨连因本馆草记,天牌继降,情病俱苦,未克趋承,罪积逋慢,恭俟谴罚,不意圣度天大,辄下只推之命,臣诚惶陨感激,置身无所。即于三牌之下,不敢一向坐违,谨此祗诣于禁扄之外,而顾臣情地,万无冒进荣次之望,不得不拜章径退,仰请严诛。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名,以安私分,以谢公议,不胜幸甚。臣于引咎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第以前任职掌内数件事,先请失职之罪,兼陈严邦禁重考课之意,惟圣明财察焉。顾玆北关,僻处一隅,京师隔绝,巡营辽远,命令不及,声息罕通,朝家之轸念,视他道自别,其所以辍从班而佐戎幕者,盖欲参赞军事,弹压边面也。且于顷年,因开市,大段犯禁事,大臣陈达,特令评事检饬开市,意实有在。近来朝纲解弛,人不畏法,开市之后,不韪之言,流闻京师者,间或有之。如臣无似,适叨是任,行到镜城本营,得闻空营中,有十许头牛只喂养者,详问委折,则盖兵使李遂良,入行营时,出给军需布三百馀疋,使其留镇将朴姓人,贸得绝大牛十许头,将买胡马于会宁府开市云。一日留镇将朴姓人,来见臣言,清差今方出来,将为兵使买鬛事,早晩入去会宁府云云。臣据法责之曰,此言,决不宜使闻于执法之官,更勿出口答之,而臣仍念事现后,绳之以法,终不如先事堤防之为愈,臣于趁开市入北之路,特发别关于会宁地方官及差使员处,以开市时奸民犯禁之弊,专由于管辖之人,不能澡饬其身,先自犯禁,故无以严防奸细之意,另为申饬,又于状题,严明分付,及至开市时,兵使例送军校,讥察禁物。臣亦使耳目诇探,则兵使果使其孽弟佥知称号人与前所谓朴姓人及行营将校南斗命,带差人六名,入去开市处,以所喂养十许只牛,假借行本营武士姓名,贸得白骟㺚马二匹,半青骢骟㺚马一匹,而二匹则纳于兵使,一匹则朴姓人,欺其主将,以渠价买得样自取之。臣闻来,不胜骇然,见地方官李思晟,据理责之曰,今番开市事,人皆称善,以为申翊夏后一人,此则诚为幸甚,而但不能行一切之法,违我当初别关之意,何也?思晟,不敢掩讳,以为果不无此弊,而为管下者,亦且无可奈何云,而至于自饬其身,则诚有可取,以本府专管市事之故,流来邑规,有匹鬛贸纳之事,而思晟,峻辞退却,此亦可尚,若其拘于事势,不能随即禁断,臣亦不得辞其责,何可专咎于思晟也?比来边帅,纵不能一遵法度,未有若是其狼藉,固已可骇,而尤可痛者,幕僚虽卑,系是法官,而同在一营,视若无人,逐日调马于营门大道上众目所睹之地,盘旋轮回,有若太仆之调马者然,噫,遂良,身为主管之人,罔念邦禁之严,纵恣无忌,一至于斯,长此不已,则边上日后之弊,有不可胜言。顾此三匹马,出自公物,宜令道臣,没入兵营,打价斥卖,以为修补军器之地焉。边将殿最,有国之重事,褒贬时兵使开坐,则虞候、评事,一齐进参,屏去左右,只留童妓,捧砚磨墨,使评事执笔书之者,例也。昨冬褒贬时,臣闻有启本封进之奇,不待其请,上谒入见,则启书营吏及褊裨妓生辈,满前,一边踏印于启本,而坐语移时,终不及玆事。臣心甚怪讶,问于兵使曰,等第,何以为之也?答以吾闻评事,或未及下来,或有病故,则例以他人替行云,吾之衙中,自有能文私人,不须相烦云。臣答以下官新到,边将能否,虽无所知,事系职掌,不得不来云尔,则遂良答以时未及入思,顾他而言。其褊裨,又从傍而请曰,虞候,例亦同参,请来否乎云尔,则答以不必请来。臣不得已退出私次,未久,下吏来传,已为封裹启本。此盖遂良,自慊无文,欲与私人,为密地藏拙计,殊不识殿最事体至重且大,又昧职掌,自有其人,作此无前之骇举。其他可恶可怪之事,姑舍勿论,如许贪猾不法,冒犯邦禁,痴呆无识,坏损事体之人,不宜一日畀以北门重任。臣愚谓北兵使李遂良,先削其官爵,依律重勘,以杜边上犯禁之路,且严殿最考绩之法,恐合事宜。臣无任云云。

○尹圣时,伏以霜台亚席,地分尤重,固非如臣庸陋巽软所可堪承,况臣曾忝铨郞,新通纳言,台章峻发,至请推勘。缩伏恭俟,惶駥靡定,而弹文朝辍,言地夕践,自速人评,何反论人?此尤臣难冒之大端也。夫以两臣之地望门阀,词华才识,固非臣一人之所独知,乃是同朝之所共诩,则华贯极选,何所不可?李显章久处经幄,屡荷顾问,赵锡命亦尝侍殿下于东宫,频登讲筵,则其人之长短本末,圣鉴亦必俯悉,臣何足多辨,而若于名流中第其人物,则必将指不多屈。且臣曾见前次居铨者,每当新通,辄举显章名,尚不许其陞品者,盖以此也,则公议所在,亦可想已。锡命则以曾在草土,故虽未及提论于前,而逮臣入铨之后,诸议皆以为他日举代,当以锡命为先,则人望所属,又可见也。自念臣,猥以无似,冒叨匪据,本乖时样,且乏鉴识,则其于甄别之际,注措之间,岂能使星锤不差镏,则皆当以尽其职责哉?若以此为罪,臣亦不敢自保,而至如两人之通拟,则公议既如是,人望又如是,及至被论,人无知不知,莫不为两人嗟惜,则物情之不平,在此不在彼也。臣虽欲自引而无辨,亦不可得也。矧玆堂下通清,郞官言之诸堂,则不过可否而已。凡有咎责,独臣宜当,而不少区别,并与铨堂而论之,臣心不安,更添一倍。今臣所遭,较铨堂尤重,台简虽停,臣踪转臲,即因春坊草记,天牌下降,分义是惧,走伏禁扄之外,而终不可以已离铨职,晏然冒出,重自陷于贪荣丧耻之科,郊驾迎敕,只隔数日,而亦不敢趋参于两宫陪侍之列,玆复陈章径退,臣罪益无所逃。伏乞圣慈,俯谅危恳,亟递臣本兼诸任,仍治臣误选慢命之罪,以快人心,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

○李匡德,伏以臣伏闻备局,因本院之请推训局事,费辞草记,至请反推院僚。臣于是,窃不胜瞿然惊惑之至。盖于顷日迎敕时,臣与诸僚,陪东宫出西郊,到内作门,诸僚在前,臣则稍后若干武矣。忽然喧扰,人卒坌杂,有若科场士子乱拥入门之时,前拥傍扼,帽欹袍皱,全不成官员貌样,仅待稍通而入,其不颠蹶踏躏者幸也。顾念臣身虽疲驽,职是法从,咫尺陪卫,何等尊严,而亏威仪损体貌,乃至于此,此尚可默默置之乎?遂通议诸僚,草记请罪矣,不意大臣,乃反以伊日壅隔受困之由,归之跟随阑入之弊于院僚,责其不检下于该营,奖其能执法,不审,大臣何从而闻知也?岂尝究问于彼此所属,的得其实状耶?无乃以庙堂申饬,元戎约束,军门则决无不严之理,而院僚,本皆无识不奉法之流,不问可知其滥带数外之跟随耶?若然则臣虽喙长三尺,不敢自辨,第以事理言之,跟随虽多,皆随官员者,官员且不得入,况在后之跟随乎?况如辇前佩剑之翊卫司,亦不免抵触几仆,此亦讲院跟随之致耶?此辈素知大臣平日务执跟随之法,则以谓君子可欺以其方,遂为加数之说以中之。噫,若使朝廷之上,体貌少存,初岂有以离筵近密之臣,而见阻于作门之悍卒,亦岂有以堂堂庙堂之尊,而幺麽弁鹖之徒,乃敢为容易瞒谰之计哉?臣所慨惋,不特为此事而已。若其数外跟随滥带云者,臣虽无状,实无是事。向日大庙展谒时,兼说书朴文秀,倡为完议,各一官,只一傔。七官员之随后者,摠不过其数,顾见崇秩大吏,纷然拥四五傔从而行者,节次比计,颇自以为不愧矣。向日大臣,忽以傔从之滥多,捉囚院吏,此固大臣亲见者,犹且易误而难的如此,况得之传闻,而必以为可信者,臣窃未晓也。迎敕时尤尝申申持戒,终日相饬,未尝不在于一傔之约,而毕竟又以此事,纷纭不已,天下事例如此,复何足论?臣前既遭辱于营校,后复被推于备局,数日之间,困啧畓臻,惭恧悚惕,实无颜面复入禁门,昨日召牌俨临,亦未祗赴,恩推之命,又出格外,惶陨感激,不知攸措。再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趋诣禁扄之外,而顾念顷日见困于作门者,臣也,其后主议于草记者,臣也。究厥事端,专由臣身,而至使无故之同僚,举怀不安,苍黄逃出,直庐一空,讲筵不备,臣罪于此,尤万万难赎矣。玆敢悉暴事状,冀蒙显谴,伏乞特垂圣察,亟命攸司,先治臣亏辱朝仪之罪,以警迩列,复治臣掩乱师律之罪,以谢庙堂,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具命奎,伏以臣本踈卤愚妄,不能度世量力,昨年一疏,厚招众怒,中间外补,匪罪伊荣,心灰世路,杜门屏迹者,殆将半年矣。千万梦寐之外,柏府新命,遽下于此际,闻命惊惶,罔知所以置身也。惟当感激恩造,竭蹶趋承,而第臣情势,有万万不可出之理,玆敢略陈危恳,以冀圣明之矜察焉。夫台谏之职,奚为而设哉?以为有怀必达,随事争论欤?抑将牵合时议,含默苟容欤?古人之居是任者,或数月之内,百入其疏,而人不以为渎,或面折人主,廷斥宰辅,而人不以为罪者,岂不以言路是重,而戆朴可尚也哉?臣之所论,盖欲为国体为世道,而事关廊庙,语涉触忤,臣身颠沛,固已自料,其言之得失是非,自有公议,只当任之而已,何庸尚口而角胜也?臣性本滞固,不识时宜,径情直行,孤立寡助,其不见容,固已决矣。祗宜闭户敛迹,免罪远谤之不暇,尚可以周旋于曾所偾败之地,以负自靖之义也?且向日谏臣请罪之章,诸臣筵席之斥,亦岂无可辨者,臣不欲呶呶,焉用多谭?伏乞圣明,谅臣情恳,察臣危悃,亟许递改,以安私分,仍命选曹,勿复检拟于清涂,以谢公议焉。臣于辞疏之末,不宜赘陈,而第念讨复之义,即臣子之大经也。虽在庶僚,惟当沐浴以请,况臣所带,既是宪职,则岂可诿以情势之不安,默然而终无一言乎?逆婢行药情节,既已毕露,则殿下何所持难,而尚閟兪音于伏阁力争之日也?已著之逆节,固不可胜诛,而方来之隐忧,有不忍言者。彼见大论之方张,终无以幸逭,自知势迫,内怀疑惧,乘殿下迟疑之间,为自己图脱之计,则在袖之蜂虿,固易于致螫,以殿下之明圣,何不念及于此耶?夫祸生于犹豫,变起于所忽。从古人君,于凶逆之将发,当断不断,反致其害者,盖多有之。言念及此,宁不心骨俱寒也哉?噫,肘腋之下,祸机潜伏,为人臣子者,其可一刻容忍于此乎?今日廷臣之沬血飮泣,齐声叫阁者,实是天理之所不容已,殿下亦安得以遏之哉?伏乞特从三司之请,亟命查讨,夬正王法焉。臣无任云云。

○李真洙,伏以臣顷在江外,略将一疏,猥进难进之状,冀幸圣明俯悉,即收误恩,伏承批旨,乃以从速察职为教,及还私次,又蒙天牌之下辱。分义是惧,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禁门之外,而顾臣难冒之势,实如前疏所陈。夫祈免馆职,自谓空疏,虽近例谈,而其在臣身,尽是实语,臣之自知,若是明甚,苟然冒进,终非所敢。且向日所遭,既难举颜于荣次,而彼此章疏,尚皆留中,作一未了之案,时日虽移,惶悚冞深,亦何可晏然就列,自同无故之人哉?此臣所以徊徨跼蹐,终不敢承命者也。抑臣窃又有慨然于心者。夫国家之置玉署,盖将以朝夕引接,左右顾问,讨论经传,讲劘义理,以辅导圣学,成就君德也。惟其责任之如是也,故其所选择,必得其人而能者,得以展其所有,而不负其职,不能者不敢以眩其所无,而冒居其位,此其事,顾不重且严欤?惟我殿下,即阼四载,未尝一御经筵,间日召对,亦又次第停废,臣未敢知其因何事故,而所谓讨论讲劘之事,不复见于今日,则名谓玉署,实则冗司,问其所事,不过曰入直省记而已。能者无自以效其职,不能者亦不至于不可堪,则国家所以置其官而选其人者,徒为具文而止,卒乃以如臣不肖,猥参于群彦之列,使之峩弁其间,臣未知圣上所以责之于臣者,果如何也?若曰,其才诚无足取,而入直省记之事,犹可为之云尔,则是畀之以玉署之官,而责之以冗司之任也。臣虽无似,亦岂甘于备员充数,而掦掦冒进也哉?若曰,其才或可以堪承,将责之以讨论讲劘之任云尔,则固非如臣妄庸所可侥冒,而藉曰有毫分可堪之势,如使经筵召对,依前旷废,则虽欲勉竭鲁钝,仰补万一,有不可得。如是则虽使臣逐日省记,终年入直,亦难免为尸职之归,臣虽至愚,岂敢居其位而废其事,以自取瘝旷之罪哉?臣之以此为难进之端者,虽甚妄猥,而诚亦出于惓惓忧慨之忱,伏乞殿下,深惟国家所以置其官、选其人之意,日开经筵,数赐召对,以求其讨论讲劘之实,以责其辅导成就之功,使能者得以效其职,而如臣不肖,早赐斥退,以重经席,以严官方,则不但区区私分,得以自安,其在圣上典学之道,亦不无少助矣。臣无任云云。

○李真洙,伏以臣日昨直中,得见前副提学李师尚之疏,以臣向日朝参时所奏之言,藏名显斥,指意非常。臣惊愕骇怖,苍黄迸出,而循省累日,诚莫晓其致此之由也。盖臣伊日筵奏,虽出于毕摅愚衷,仰对盛意之意,而出位进言,诚有狂率之失,以此执以为咎,则臣亦当笑而受之,而今乃过生疑怪于邦宪堤防之际,直加臆逆于语意脉络之外,有若臣轻议宥释于公议截然之地者然,臣于是,窃不胜其瞿然骇然之至。今夫三手凶谋,实千古所罕闻之逆变,则人情之所共愤,天讨之所必加,不待较论于癸亥之群凶,而其所以绳治之道,宜严而不宜忽者,不特儒臣独知之,臣亦知之。除非病风丧性者,孰敢欲抆拭荡涤于外影缝客之类,而其所谓区区过虑云者,似是都不见臣筵奏说话,而全不识臣缕缕陈达之本意,噫,惟彼年高秩峻之臣,宁或有讆言害人之心哉?此必有过听而过传之者,诖误之至此也,臣于是,窃为之慨然也。臣不必呶呶辨明,以争其有无长短,今若以当时口对之语,一一更暴于紸纩之下,而亦使儒臣,晓然于臣之语脉归着,则臣之本意,不待辨而自明矣。辄敢不避烦絮,猥此附陈焉。臣之言曰,治国之道,一张一弛,各有其宜,刑杀之馀,必济之以宽仁,譬如天道霜雪之馀,必继之以阳春也。逆狱诛杀,无异于征伐,征伐之馀,必有休养生息之道。今诸贼皆已殱灭,鞫狱今将收杀,则与国休息,此其时也。况天时方属于献春[岁]发春之初,人事亦当有除旧生新之政。伏愿殿下,务推宽仁之意,以为休息之道。且以前后遭弹之人言之,狱竟事定之后,则亦宜稍示宽大之意。盖此曹,或出入凶党之家,或与凶党连姻,以此至于被劾矣。夫逆节未发之前,何以知其为逆而绝之?且在仕路,泛然往来,不足为罪,至于武弁,出入时宰之门,乃其常也。或见其踪迹之疑似,或因其同辈之相毁,乃曰亲昵某贼,踪迹诡秘,一笔句断,便归之于罔测之科,此岂有私恶而然哉?今日士大夫,不幸经历国家无前之变故,忿嫉惩创之心,无所不至故也。然犯逆则乃是极恶大罪,不犯则乃是无故平人,若以无故平人,疑之以极恶大罪,混称以勒驱之,则岂非冤痛之甚者乎?年来名入弹章,罪涉黯黮,不能自白者,固不少矣。其馀未及被弹者,亦皆内怀疑惧,重足而立,当官无久长之意,不能展尽其才力,间或有图免弹驳,专以遍馈朝士为事者,人心未奠,风习大坏,诚非细虑也。臣以为姓名,不出鞫招,罪状未有执捉者,则虽曾被重弹者,分付两铨,一并勿拘,如前收用,亦令出入台阁之臣,毋得以难明之事,轻易论断,以存朝廷忠厚之意云云,其下一段,即向日朝纸所出外方儒生事也。其所谓缕缕陈达者,不过如此,执此按核,而详其语脉归着,则其果有一言半辞,仿佛于儒臣之所言者乎?盖臣之本意,窃以为王者出治之道,一体天道,虽于严霜烈日之中,必须带些阳和之气然后,方可以杀物生物,以适乎舒惨之宜,况当天讨甫讫,岁律载新之日,尤宜克推宽仁之意,以为休养之道。且念国家治逆,如治大肿,方其肆毒成脓之时,破决根核,刮削脆恶,犹恐不猛,及其毒气既去,疮口已合,则惟当投之以平剂,进之以厚味,以尽夫保护完养之道,若又利鍼以乱刺之,毒药以峻攻之,则其害或几于杀人,可不慎哉?方今国势,正如大肿新差,毒气虽去,而真元犹未复,政使专意休养,务为安静,犹惧其难复隆平之气象,窃观近日朝著,静深涵蓄之意少,而操扰峻急之风成,更始之政,未有以慰安人心,爬栉之举,不免于侵及疑似,臣恐若此不已,终非国家之美事,私忧过虑,不胜惓惓,不揆狂僭,敢竭所怀,先言霜雪阳春之说,以谕体天行政之义,次及弹驳罚削之弊,以为镇安中外之道。臣之本意,不过如斯。以此陈闻于首春延访之日,何至为大罪也?臣则自谓为国家深计,而彼则曰,其将置国家于何地,甚矣,人见之不相侔也。若夫外影缝客之类,乃是三手之支党,鞫厅之紧囚,减等贷死,犹是宽典,荡涤抆拭,尤何可论,而乃谓臣欲荡涤此辈,抆拭此辈,何其言之全没巴鼻也?至于日后计三字,是何言也?是何言也?夫以顾瞻计较之私,参错于言议抑掦之间,实是士夫之羞耻,臣虽极无腆,不忍作此等色态,今乃以一言之不合意,便欲驱之于不韪之地,专事䝱持,无少顾藉,噫,向来十数年间苦心长虑之诸臣,积为此题目所困殢,臣未尝不代为之颦呻,曾不料今日此言,乃反加之于臣身也。如使臣平日言行,少见孚于同朝之间,则人之言为,宜不至此,臣于是,俯仰惭叹,若无所容,而其在儒臣,亦恐非老成之口气也。噫,四凶之罪,虽穷天地亘万世,岂有可伸之日,而天讨之行,曾未几何,乃以伸雪二字,先自举拟于章奏之间,儒臣,于是乎失言矣。彼虽欲以此为御人之欛柄,而臣窃恐峻堤防严邦宪之道,不当若是,以启凶孽之心也。臣窃惑焉。勿论其言之当否,臣之所被,系是人臣之大罪,其疏未下批之前,无非臣惶恐待勘之日,宜不敢出而自明,以益僭越之罪,而顾臣被论之日,仓卒径出,未及疏陈厥由,若又因循泯默,淹时逾月,进不得即递职名,退不得速被罪罚,苦情莫暴,虚衔久縻,则亦非臣私义之所敢出也。玆敢干冒𫓧越,猥陈情实,以冀圣明之鉴处,伏乞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为人臣妄言者之戒,仍勘臣擅离禁直之辜,以安私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柳凤辉,伏以臣久蹲匪据,自速台评,尤悔惭恧,若无所容。惟其自靖之道,只在于速解职名,径寻长单,万不获已,而见阻喉司,一味闷缩,实不知所以为计也。顾臣偏蒙圣上生死肉骨之恩,未忍便诀于明时,不免迟回于京辇,而适当耆旧凋零,位著虚旷,随窠而收录,不置有拟,则恩默[点]毋靳,以致臣从前所履,即今见带之本兼职名,何莫非崇重之位,华膴之仕耳。涯分已溢,臣岂全昧,而滥吹窃据,即臣本色。痼疾当废,臣非不知,而匍匐伛偻,任人嗤点,自谓有感激图报之意,而在心之事,难于自暴,不专为贪荣恋禄之计,而执迹而论,易以相混,知臣者为臣愍然,不知臣者,谓臣何求?臣亦中夜以思,未尝不抚躬而自悼也。今台启所谓,或出或不出,有除辄拜,无端固辞等语,诋斥之言,虽其事实,有不然者,费辞自明,臣实耻之,而捏合前后,较量轻重,责以义理,呵以痛骇者,其意至深,其言罔极,以此勘罪,死有馀辜,若其候班政厅,同在殿庭,而担行扶拜,有不敢辄行于朝廷大会者,此非出于厌此乐彼,而自外骤闻,致疑斑驳者,亦无足怪,臣固不欲求恕于人,而亦何敢尤人之不相谅也哉?况今陈启之官,因此获谴,被论之人,晏然自在,此尤臣不敢自安于私义者也。噫,臣之所以立朝事君者,唯以严畏为主,糜粉为期,至其一身区区之廉义,则几乎放倒无馀,而亦不暇恤,今又欲强其万万不可强之疾病,虽谓之决性命饕富贵,臣固无辞以自解矣。夫以秩在崇品,官忝列卿之人,经筵之任,枢要之务,无不兼带,而既不得一近耿光于筵席之间,又未能随诸臣之后,于凡干公会,而祗肃除命,不成貌样,舁入禁门,有骇观瞻,每回循省,犹觉有䩄于面,况于公议重发之馀,尤何可淟涊盘礴,不思所以息黥补劓之图乎?今因开政,严召下降,分义虽严,廉耻亦大,终不免自陷于逋慢之科,臣之负犯,到此而尤无所逃。玆不得不披沥肝血,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矜察,将臣本兼职名,尽行镌削,仍许臣退伏省愆,以谢台议,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

○金重器、李凤祥等,伏以臣等,以私铸罪人安龟瑞甥侄金万英草记放送事,重被台劾,至有问备之命,臣等聚首惶懔,诚不知置身之所也。夫狱情原委,已悉于向日草记中,今不敢更为𫌨缕,仰烦睿听,而盖此狱,始于故知事臣郑履祥为捕将时,而毕竟究核,移送秋曹者,乃在于故韩城君臣李基夏为捕将时,故取考其前后推案,则万英罪状,终有所难明者,且其铜铁出给时所捧手记,现纳于丁酉年捕厅推核时,而尚在于秋曹,故取来见之,则万英,既非物主,又不同事之状,似是实情,而三坐严讯,抵死自明,臣等迷滞之见,窃以为罪人情犯,既无必杀之端,一向加杖,终至径毙,则有非仰体圣上好生之德,故敢以草记请放矣。追闻物议,则以不请该曹勘律,为非,此则臣等偶未深思之致也。夫龟瑞私铸一款,即国人之所共愤,若使万英,苟有可疑之迹,则臣等独何心肠,故为缓治,自速罪戾,而今者台臣,全不相谅,乃以慢于此事,数次例讯为言,有若容护罪人,徒事迁就者然,实非臣等意虑之所敢到也。虽然臣等,按一罪囚,不善究核,致有台言之重发,责之以当职者,不理其职,有罪者,不明其罪,结之以肆然之习,诚甚骇然,胪列罪状,极严且峻,有非寻常规警之比,则臣等惟当缩伏俟罪之不暇,更何颜面,仍冒于职次,复当按核之命哉?成命之下,终不敢晏然奉行,而请谴之章,每被喉司之退却,待勘之踪,不敢自同于平人。明日陈贺,实是莫大之庆,而席稿私次,末由进参,揆以分义,罪合万死。伏乞天地父母,亟命先削臣等之职,仍治臣等之罪,以肃朝纲,以警具僚,不胜万幸。臣等无任云云。

○朴泰恒,伏以臣忝叨本职,今过月馀,而年深病痼,神识昏昧,未尝进一言,以补衮职之阙遗,未尝献一策,以赞时政之得失,自视蔑如,愧惧徒积,冀幸恩递,退塡丘壑,是微臣之至愿也。又自去月以来,眩气重发,症情非细,闭户涔涔,殆不省事,连寻长单,见阻喉司,一味悚蹙,罔知所出,即者以僚台处置,天牌降临。其在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观其避辞,盖因儒臣疏中,论赵女狱事之当问于庆尚监司臣金东弼,而有曰执法之地,尚此寥寥,故引以为嫌者也。臣亦执法中一人,则其所当避,与僚台无异,何敢可否于其间乎?宜即诣台自列,而贱疾方剧,宛转床席,欲起还仆,无计致身,敢此疾声呼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所叨职名,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权以镇,伏以臣衅累滓秽,玷辱朝班,人所共指,臣亦自愧,圣度天大,特霈含垢之仁,荐蒙收录之恩,仍资西阃,乃充副价,义虽往役,资寔滥竽,惟恐感泣,罔知攸措。卿月之班,固非如臣罪累猥屑者,所可冒躐,而秋曹亚席,尤是贱分之外,惶陨闷蹙,进退皆罪,不敢偃然乡庐,谨以来伏郊外,而顾分畏义,亦不敢自进,徊徨郊畿,情势穷蹙,不得不号呼于天地父母之bb前b,伏乞圣慈,亟命还收资秩,递改职名,以安私分,以重官方,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

○宋真明,伏以臣情私所迫,急于省觐,乃于奉命临发之际,辄陈竣事径往之由,遂得以归见病母,扶护有日,恩荣所被,感戴冞切,第臣请罪之章,汔未有处分,复命之节,亦不免稽迟,臣诚惶陨懔怵,若负大何。且臣伏见秋曹启目,及庙堂筵奏,皆以白川查狱事,有所论列,而或谓之不甚明敞,或谓之卒无归宿,至有问备之请,臣于是,又不胜恧蹙愧悚之至。窃念臣之钝踈无能,都昧事例,寻寻[常]职责,亦不犹人,而谬膺别遣之命,遽当难明之案。杀狱事重,难容泛忽,臣于受任之后,夙夜靡宁,尽诚勘究,而年久事宿,疑晦多端,其不能准的明白,赫若前日事者,固事理之所必然,岂但臣智虑有所不逮而然也?今于非议之来,唯当默然退伏,不必呶呶自辨,而第秋曹启目中,所以执为疑端者,凡有三条件,一则杖数多寡不明也,一则受杖日子未详也,一则干证诸供变幻不一也。盖所谓杖数,则自朝始杖,至午而止者,既载于文案中,而诸人之招,又有不可胜计之语,则顾何必强求其定准于三十、四十之间乎?所谓受杖日子,则尸亲赵俊英,自初以为只记其子之受杖而陨命者,其间为三十馀日,而不能的记其日时。臣尝以此,反复盘诘,或胁之以重刑,或喩之以事理,而卒无所告,尸亲之所不能记,而其可责记于干证之人乎?所谓诸供之变幻不一,自是狱情之常,而毕竟则皆已归一于尸亲之所言,其初供之吞吐迳庭,又何必追论乎?至于尹得仁之烧火议送胁捧侤音等事,最为此狱之大段可疑者,不但秋曹疑之,臣亦疑之,故屡次诘问于其时首吏,而终未得实,则遂乃陈列于查启之末者,意非偶然,玉府谳奏之后,自当有转辗盘究之道,此岂为初查未尽之端,而乃如是胪列耶?大凡攸司覆禀之规,就其查状中,或有当问而不问,可核而不核者,则明陈狱体,请其更查,固无不可,而此则不然,其首尾论列,罔非臣所尝盘问之緖馀,颇不新奇,又况责臣以循例捧招,求臣以别样究核,夫元告所供之外,按事者,又何从而别条成案耶?此则臣固不欲为之,纵或为之,必无以服人心,今秋曹所云,臣未知其何说也。虽然,臣忝经法从,当一查事,才识疏谙,不能副委寄之意,诚意浅薄,终末免不信之归,致烦使命之再举,卒见查狱之更起,臣何颜面,晏然蹲据于清朝从班之末,以益人之嗤点乎?玆不得不露章自列,悉暴情实,伏乞圣明,俯赐鉴烛,亟命勘削臣职名,以谢物议,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

○李以济,伏以臣以草野之踪,朴陋之质,滥蒙洪造,新忝台端,而智虑短浅,辞语拙讷,当务之紧缓,时政之得失,不能开陈其梗槪,以补我圣上治化之万一,居常愧惧,若陨渊谷,而惟其强策驽钝,奔走先后,以少效涓埃之报者,是臣畴昔之所自期,而宿患左踝之疾,适发于连日感冒之馀,赤晕遍满,肿毒转肆,杂试鍼药,痛势愈剧,蛙[跬]步之间,不能自致,日昨严召之下,坐犯违慢之科,而圣度天大,罚止问备,惶陨感栗,措身无地。仍伏念贱疾,源委既痼,时月之间,差歇难卜,而所带之职,责务甚重,逆婢查出,诚不可斯须阙启,守宰署经,有不容时日延拖,则当此才彦林立之日,圣明亦安用此沈痾一贱臣,使霜台、柏府,久作养病坊耶?疾痛之极,敢控哀吁,伏乞圣慈,亟赐镌递,使公务无滞,私分粗安,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适有愚贱之见,敢此附陈,惟圣明垂察焉。近来朝纲不严,堤防渐弛,一种不逞之徒,杂错于朝端,而谗诬之言,日登于公车,排轧之习,相续于前后,至于副修撰权斗经之疏而极矣。二字下语之谬悖,谏臣已言之,而其他所论,张皇阖辟,外托讨复,内怀敲憾,遣辞阴险,指意叵测,末乃以名拔岁抄,或谓之凶逆馀毒,或谓之尚袭前例,噫,言之无严,乃至于是耶?凡此罪犯,既系收坐,且关名义,则固不当轻易举论,况此名拔岁抄,亦既禀定,则乃敢归之于袭凶逆谗构之科者,其用意挤陷,已极骇惋,而校理姜必庆,掇拾斗经之馀论,极意崇奖,诋斥谏臣,死党之习,固已可骇,而又敢藉重于庭吁之不设,以售其胁持廷臣之计,满纸胪列,无非妆撰,至于缓讨逆,屈天下忠义之兵等语,白地抑勒,公然挤陷,略无顾忌,惟意所欲,渠若有一分严畏朝廷之心,一任跳踉,乃至此耶?噫,当辛丑祸急之日,存亡呼吸,举国波荡,幸有数三大臣重臣,奋忠效义,转危为安,毕竟七臣忘身殉国之疏出,而圣断廓然,群凶屏黜,逆节渐露,诸贼伏法,宗社再安,神人胥悦,而此辈,袖手恝然,曾无一言半辞,同声讨罪,且其自中位居宰列者,伈伈低头于唯诺之时,卒幸独漏于流窜之中,而朝家之涤荡旧愆,实出宽大之典,次第收录,又是在渠之幸,而犹不知止,百般觊觎,乘机踯躅,必欲钻入,换面迭出,首尾和应,捏合虚无,构成罪案,在廷之臣,皆被其毒锋,不料清朝论思之地,有此回谲不正之人。况渠以己巳停吁之徒,安知讨逆之当严,廷吁之可设,而今乃抗颜吐气,张目大谈,曾不知傍人之嗤笑,其亦可羞也已。臣愚以为,此等不靖之辈,宜加斥罢,以示惩砺之意焉。抑臣于此,有区区过虑者存焉。夫四凶之于先朝,岂不是宠遇之大臣,而逆节既露,王法难掩,则圣上之不少容贷者,实循一国公共之严议,而今此逆婢情节,其危机祸胎,视诸贼不啻倍蓰,使我殿下,亟允群下之请,出付有司之臣,使一国臣民,晓然知肘腋之间,祸机消灭,则虽有斗经、必庆百千辈,亦安能抵隙闯发,而敢肆其敲撼尝试之计哉?伏愿殿下,亟挥乾断,夬允群情,出付攸司,明正典刑焉。臣愚衷所激,言不知裁,猥越之诛,诚无所逃,伏惟圣明,恕其狂僭而采择焉。臣无任云云。

○慎后三,伏以臣幸忝科目,猥玷仕路,而性本迂愚,才乏短长,故自经郞署,退伏乡庐,绝无荣进之意矣。柏府新除,遽及梦寐之外,自天恩纶,远降莾苍之中,臣诚何人,获此异数?其在不俟驾之义,固当竭蹶趋谢,不容少迟,而素有水土之伤,乍触风寒,辄至添剧,以此病状,决难抽动,而承命之后,不敢偃卧,扶舁登途,行抵全义地,猝遇风雪,重添寒疾,实无前进之势,逋慢之罪,已极惶闷,而且念风宪之任,尤为名器之重,则如臣分微望贱,岂敢承当?臣虽至愚,决不敢冒据。玆将巽牍,敢达宸严,伏乞圣慈,俯察微悃,亟赐递改臣职,俾安愚分,幸甚。臣无任云云。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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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呈辞。同副承旨李真望。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徐命彬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夜一更,流星出轸星上,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金星犯东井星,火星犯舆鬼星,启。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柴平汤,昨日毕进,而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今日,即入诊日次,臣等率诸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后,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大妃殿调摄之候,夜间复若何?颔下微浮馀痕,已尽消解,寝睡、水剌,亦复常节乎?汤剂停进,已过数日,即使医女入诊,诊察症候后,可以议定进药当否矣。臣等忧虑未已,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平常。慈殿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所进柴平汤,依前加入,加进五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伏闻医女入诊后来传之言,大妃殿症候,颔下微浮馀痕,犹未尽消解。诸医皆以为前进加味二陈汤,依前加入,加进五贴宜当云。此药亦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执义金始㷜呈辞,掌令李景说在外,掌令朴长润未肃拜,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万选启曰,右承旨李翊汉,今日病不仕进,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真望,以义禁府言启曰,颁赦事,命下矣。本府时囚罪人及未及拿来,门黜在谪未蒙放身死罪人等,当为分秩书启,而判义禁臣柳凤辉牌招不进。自前次官,例不得举行,待判义禁出仕后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柳凤辉,昨日再违召牌,赦令既下,尚未举行,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启曰,判义禁柳凤辉,今日又为违牌,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情势虽甚难安,莫重赦令,尚未举行,事体分义,俱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三日,禁卫军韩斗明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益弼,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二所监军宣传官李桂年,受点之后,称有物议,偃然在家,无意受牌,故自本曹,累次催促,终不入来。所谓物议,未知其如何,而如是之际,日势已暮,不得已原单子中付标以入,而莫重监军,终始称托之状,极涉可骇,拿问定罪,何如?传曰,允。

○李真望启曰,今四月二十二日,私奴京男称名人,自矅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罗众星,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以王大妃殿愆候平复之庆,既已告庙陈贺,颁教八方矣。设科取人,自是次第应行之事,故取考誊录,则曾在仁庙朝辛未年,以慈候平复,设行六百别试,孝庙朝庚寅年,以慈候平复,设行庭试,癸巳年,又以慈候平复,设行六百别试,显庙朝壬寅年,以慈候平复,设行庭试,其馀合庆设科者三次。此则不必举论,今此庆科,当以别试磨炼举行,而诸议皆以为连值凶荒之馀,别试设行,事势难便,依庚寅、壬寅两年例,设行庭试,实合事宜云,故就议于大臣,则大臣之意亦如此。以庭试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翊汉,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别抄武士、别武士、别破阵、京标下军春等试才射炮及用剑各技艺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朴师悌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即速摘发,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

○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

○又所启,绫州牧使金宗衍,癖于曲糵,且多疾病,到任逾年,全废坐衙,邑民休戚,漫不加意,政治得失,初无可论。哀此峡民,独有无倅之叹,请绫州牧使金宗衍罢职。

○又所启,侍直赵泰万,言论诡怪,举措披猖,观其所为,似若托狂自高,而要之,平生,实多可骇之举。近来桂坊诸僚,使之入参讲席,其责比前尤重,则不可以如此之人,厕诸其间,请侍直赵泰万递差。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

○刑曹判书金一镜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卿其依疏辞往省焉。

○开城留守尹行教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辞往省焉。

○兼司书宋真明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尔其依疏辞往省焉。

○公山闲良尹弼殷疏。原疏见下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庙堂禀处。

○忠清道进士吴复明等,临陂幼学高用楫等,全罗道进士郑凤征等,交河幼学安镇等,前县监尹东夏等疏。原疏并见下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

○金一镜,伏以臣职事所縻,夙夜磨暇,父母曁生父母丘墓,俱在畿内近京百有馀里之地,省扫久旷,于今四岁。况臣祖父母、曾祖父母之茔,同在一山。念臣辛丑擢亚卿,癸卯陞正卿,国恩罔极,荣贲先垅,焚黄乞暇,在法亦宜。且以公干言之,臣带南汉守御之任,爰及三载,雉堞兵械,一未巡审,瘝阙之忧,固自不细。向于榻前陈白,欲趁北客之回,旋告南城之行,不意慈候违豫,庭班连设,臣子情礼,不敢乍离京辇。今幸天和渐臻,圣孝孚格,东朝温凊之节,日就康复,臣将以今月念后,出往南汉,自此为转向臣先山之计。盖在是任者,始以巡审而出,终获省扫而还,第臣丘墓,寄在臣所管之邑,臣敢援以近例,辄复仰请焉。噫,臣于前冬之末,猥暴崩迫私恳,窃有所祈叩于宸听,祗缘臣诚孝浅薄,辞语拙涩,不能上格慈覆之天,尚靳一字之批。今当焚黄省墓之日,曾祖父母以下诸茔,皆当有恩侈荣辉之盛礼,而独念臣本生父母之坟,蒿草既宿,雨露且濡,人子孺慕之悲,怵惕之盛,不觉潸潸沾襟。傥殿下,哀怜而矜恤,考诸古事,参以近例,令该曹就臣前疏,趁速裁禀,不惟臣衔镂骨髓,欲报无地,抑亦九原遗骸,尚思结草。臣无任云云。

○尹行教,伏以无状臣愚,猥蒙重寄,冒上辞本,未蒙镌改,召牌下降,黾勉拜命,迟滞有弊,今将西出矣。臣之赴朝属耳,不容复陈省扫之请,而臣以孤露馀生,瞻依坟垅,攀松抚柏,以寓朝夕永慕之怀。一赴西都,便隔半千里远,居留任重,又无归扫之规,此职未卸之前,一盂饭奠,亦将不得躬亲,言念及此,怵然警疚,君恩虽荣,私怀难裁,且宠命新擢,臣父臣母之墓,亦宜有荣告之节,一番来往,不过费了旬馀日子。抱此哀恳,不以一诉,是为自阻于天地父母之前,玆敢冒死自达,伏乞圣慈,特垂怜察,暂赐恩暇,俾于未辞陛之前,往省父母坟,以伸至情,臣之大愿。猥越之罪,死且有馀,伏地煎灼,不知所措。臣无任云云。

○宋真明,伏以臣以贞简公李穆赐谥事,今方辞陛,发向松都,而念臣笃老偏母,往在臣兄黄海监营任所,臣常系官于朝,睽阻多时,两地相忆,日夕郁结。今松都之距海营,一宿可到,若于竣事回时,迤往省候,则不过差迟七八日间耳。况闻臣母,近益尫惫,床褥沈顿,病怀易弱,思见甚切。顾于宿舂之地,未获暂觐而归,则臣心恨缺,固不可言,而病母情思,无以少慰。玆将血恳,疾声仰吁于慈覆之天,顾以微末小臣,奉命未复,径往宁亲,徒循私情之急,未察公法之重,虽窃妄恃敦孝之圣治,而揆分猥越,曷胜惶悚?伏乞圣明,俯赐谅烛,特许恩暇,仍治臣任情直行之罪,以伸至情,以严国法,不胜公私并幸。臣无任云云。

○吴复明等,伏以崇儒重道,国家之先务,尊贤尚德,士林之同情。窃惟赠领议政文贞公臣姜柏年,气质清明,操履端洁,孝友姻睦之行,得诸天赋,性命穷格之学,不由师资。观乎治己,则苦节清修,不移平生之守,言其教人,则至诚奖掖,多有作成之效,文章德望,实为朝家之所礼遇,多士之所矜式。自在仁庙朝,久侍经幄,启沃弘多,历事孝、显两朝,益著忠亮,际遇出常,逮至先朝,以耆旧宿德,礼待优隆,靡间终始,议政之赠,既出特恩,而清白之选,亦循公议。在国家崇报之典,固已无歉,而顾士林尊奉之诚,犹有馀憾,则有不得不冒死陈闻者。惟此清州之地,即其藏修之所,旧迹尚存,遗风未沫,一路章甫,举切山仰之怀,创建俎豆之祠,积有年所,而尚未蒙恩额之颁,岂非朝家之欠典,而多士之所缺望乎?臣等玆敢相率裹足,齐声仰吁于九阍之下,伏愿圣明,下臣等此疏于该曹,特加宣额之典,以慰士林之喁望,千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

○高用楫等,伏以士有至行,没而冞光,则必有矜式之所,邑有遗爱,久而愈思,则必举报祀之典。有一于此,国足以尸祝于其地,而况以至行之士,有遗爱于邑者乎?昔我仁庙朝赠吏曹参判赵涑,出宰于临陂县,即臣等之所居之地也。噫,涑之至德淳行,清名苦节,臣等虽未及亲炙于当时,而其深仁厚泽,遗风馀韵,薰然而浃人肌,皎然而照人目。父之所诏,祖之所训,咸曰,我侯之行,百代师表,侯我[我侯]之德,没世难忘。此臣等所以服膺于平昔,而欲举报祀之典,以为矜式之所者也。本县有故副提学臣金絿,故判书臣金集并享之祠。絿以己卯名贤,谪居于是土,集亦以近代儒贤,作宰于本邑,臣等愿以涑,并列于其祠,玆敢相率而上闻焉。噫,涑之节行道学,此固国人之所诵慕,何待臣等之一二谈,请略陈其槪,伏惟圣明,少垂察焉。涑之父曰守伦,尝游于先正臣成浑之门,得重内轻外之学矣,涑幼学于其父,趣向之正,操守之笃,盖有渊源之所自矣。昔在光海之世,守伦罹诬告狱,被淫刑以卒,涑时年十八,愤时昏浊,痛父非命,未尝对人言笑,不欲自比其身于平人,夏不就凉,冬不居温,苦心疾怀者,十年如一日。癸亥反正时,与靖社诸臣,协赞谋猷,翊戴真主,诛锄奸凶,以伸其志,而事成之日,即走归乡里,若初无所与者,朝廷亦嘉其志,而不强以勋录焉。孝庙奋发英猷,收拾才俊,知涑之贤,擢置侍从之列,连除进善掌令之职,而竟不就,间或膺外除之命,历典数邑,清操益著,尝曰,吾于癸亥,得一例俸足矣,过此非吾分也。盖其素志,固有所在,而不专为辞荣就卑,遗外荣利而已。臣等窃按故判书朴世堂挽涑之诗曰,为国为家立大伦,于今于古更无人,辞齐有迹公尤智,鞕楚何心彼未仁。此指涑之协赞义举,力辞勋名而言也。洒父之冤,则同于伍员,而彼有未仁之讥,功成不居,则同于子房,而此无可寻之迹,详味其旨,盖谓涑之处义,高于古人一等也。其末句,又曰,新封四尺维杨墓,去葬名高宇宙身,此非深服之辞乎?先正臣尹宣举,即涑之知己友也。其祭文曰,公,贤父之子,所以幼成于家庭者,盖不失法门遗矩,平生所约于本源者,不出乎规矩绳墨之外,所奋于事业者,无憾于人伦天理之极,卓卓乎不可及也。故应教臣朴泰辅,亦尝称诵涑曰,其为学也,反躬守约,专用心于内,诚信恻怛,绝无浮骄矜饰之意,至其伟英之气,超迈之识,往往发于当义之勇,见事之敏,而辄又敛焉含晦,惟恐名誉之或至。又曰,远而想其风,伟然而不可亵,近而接其容,温然而无甚异,退而论其德,谦而尊阉[暗]而章,味之有馀味,咏之有馀音。观此数臣之言,则涑之平生行己本末,足可以想见于千载之下,而古所谓廉顽立懦之风,亦不外是矣。虽使世之后也,地之远也,尚可以闻风而兴起,况臣等桑梓之地,即涑之桐乡也。其蒲鞕之化,冰蘗之政,蔼然于五载莅职之际,士林景其行,小民怀其德,至于今诵慕之不衰,乌可无俎豆藏修之地,上以举报祀之典,下以得依归之地也哉?况又因前贤腏食之地,举今日并享之典,则又不待费力劳民,而事自办矣。伏愿圣明,察臣等千里叫阍之忱,特许赵涑之并列于金絿、金集所享之祠,亟令本土守臣,用举合祀之盛仪,以副一乡多士之愿,千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

○郑凤征等,伏以,书院之设,厥惟旧矣。国家之表奖贤德在是,士子之尊奉儒先以此,其不轻而重也,较然矣。虽其一善一节之士,造次经过之地,犹且揭虔而尸祝之,罔敢或忽,矧乎硕德名儒,允为永世之宗师,卜筑栖息,尚有居止之遗迹,则尤岂无立祠妥灵之举,以孤远迩多士之望耶?臣等伏念,先正臣文敬公尹宣举,即先正臣文简公成浑之外孙,而先正臣文敬公金集之门人也。身当丙子兵燹之日,独秉尊周攘夷之义,而逮夫丧乱甫平,冠裳已倒,则乃与其兄赠判书臣尹文举,其友文忠公臣兪棨惠好同归,隐居于臣等所在锦山郡麻霞山下,临溪筑室,扁以山泉,晦迹养闲,殆近十年,埙箎丽泽,昕夕讲劘,而于时尹宣举子先正臣拯,亦随以在此,早袭家庭之诗礼,兼资贤师之提诲,后来成德,盖源于此,而当时之基址宛然,一邑之故老传诵,至今闻者,莫不以山泉一会,为儒门稀有之美事,猗欤盛矣哉。旧墟遗躅,没世之馀徽未泯,后学群蒙,旷代之追仰倍切,故臣等相与积久经营,艰辛鸠聚,已建数间屋祠,欲以四贤臣,并享于一室,一以寓江汉秋阳之思,一以为藏修观感之地,谋诸搢绅卿士,则搢绅卿士,既共乐闻而劝成之,约于中外章甫,则中外章甫,亦皆耸听而赞助焉,诚以尹文举、兪棨高风大节,名迹茂著,尹宣举、拯耆德邃学,造诣超卓,播在一国之公诵,厥有俎豆之旧享,而于玆多年侨寓之地,益宜尊尚表章而然也。盖玆四贤之德美风节,既如是彪炳,朝野之钦服景慕,又如彼佥同,则岂容臣等之私自崇奉,而不为之陈章请命也耶?玆敢裹足千里,不避猥越之嫌,齐声仰吁于紸纩之下,伏乞圣明,俯察臣等肝膈之苦诚,特循举世公共之佥议,快宣恩额,以贲斯文幸甚。且臣等于《家礼源流》序跋事,未尝不慨然愤叹,以为详知此书之本末,无如锦山及本道之人也。忍欲一辨天门,以破群言之枉惑,今当建院上闻之日,安敢不举实以陈乎?尹宣举,于乱后壬子年间,讲学于山泉斋时,与兪棨,遍考礼书本末,作为《家礼源流》,而联床共讨,对案互写,自首篇至于终篇,自大文至于注疏,两笔相间,不杂他手,其终始讲确,专精用工,彼此无间,此盖臣等一郡亲炙之士所尝目击而传说者也。实迹昭著于寓乡,册本尚在于故家,其所共编之状,若是其灼然,虽有善诬者,有难得以为言,兪相基之谓其祖独编,岂非万万可痛者乎?其后两家各藏一本,而宣举则就其初本修润,凡四易稿而成之,今作礼家之完书。其书曲折,不过如斯,而彼权尚夏、郑澔之徒,独何心膈,乃于序跋之文,肆其悖诬之辞,一则曰苏、张手段,一则曰付托匪人,诋辱先正臣尹拯,归之于掠美归己之域,噫,尚夏,元非学问之士,澔则本来奸毒之人,其言善恶,不足喜怒,若其弁诸卷首,至尘睿览,则其为变怪,罔有纪极,其时多士之疏及近臣之奏,毕陈无馀,今不复架叠,而先大王特下备忘,至以不作可也为教,极加严斥,命火其文,则当初先大王,洞察明辨之圣德,从可知也,而不幸既火之书,复藏于秘府,士林之抑郁伤痛,为如何哉?今我主上殿下,以圣继圣,凡所以礼儒贤、斥邪诬之道,莫不仰体先朝之本意,率皆次第而举行,则今于此一事,尚不明降处分,乃使洞陈事实,诬毁先贤之文,至今弁卷,岂非圣明之欠典乎?此臣等所以不避烦猥,相率而齐吁者也。伏愿圣上,出付册子于有司,命取其序跋文字,即行畀火,使既没之儒贤,永雪谗诬之冤焉。臣等无任云云。

○安镇等,伏以自古名臣之大贤,必享万代之崇祀,而若夫家传正学,父子并为儒宗者,虽有他别享之院,亦必配是子于是父腏食之地,此固事理之所必然,而邦典之所不可已者。如先正臣成浑之配食于其父先正臣守琛之书院,先正臣金集之并享于其父先正臣长生之书院,此皆两世一祠,光前贲后,实为旷世稀觏之美事,斯文莫大之盛举,亦可见先朝所以表明儒道,兴作士气,特优于父子传承之地,而有卓越前辟之美也。臣等窃伏念先正臣文成公尹拯,以先正臣文敬公宣举之子,近承家庭之训,远绍李珥、成浑之统,实有继往开来之功,则其学问之醇正,道德之全备,以臣等蒙瞀之识,有不能形容其万一,而若乃天德王道,自屋漏达于家邦,和顺内积,辉光外彻,至仁纯诚,和风惠日,一睹其仪貌,可知其大成之贤,则夫所谓三代人品,百世宗师者,真可谓不易之论也。第念宣举俎豆之祠,在于臣等所居之乡,而配食之仪,阙而不举,此非圣代之欠典,而士林之所共嗟惜者乎?况又宣举衣冠之藏,亦在臣乡,故拯居忧之日,三年庐墓,因为淹留楸下者,首尾八载有馀,所以环河之士,无不亲炙而悦服,如晋城人于程服子矣。及其身与道俱殉之后,秋阳江汉之思,愈久而弥切,非不欲趁时封章,以请并享之典,而不幸顷者,党人构祸,百端媒孽,终使先正父子,抱冤于泉壤,而甚至于必欲毁罢宣举之祠院,春秋绝官供之享,庙貌撤恩颁之额,臣等吞哀飮恨,不忍见其梁梠者,历累年如一日矣。何幸今者,天道必复,至冤昭雪,院仪如故,礼遇若初,臣等钦诵鼓舞,如死获生,始知正学兴劝之兆,寔有待于今日也。然则拯之妥侑一院,同享父子,如成浑、金集两贤故事者,即其次第事也。臣等玆敢相率前来,仰吁于九阍之下,而伏闻日昨,宰臣陈达于筵中,虽有书院叠设之禁,此则不过从享于已建之书院,其不可以叠设例一串混看也,明矣。伏乞圣明,特令有司,议定并享之典,使先正臣尹拯,同侑其父先正臣宣举书院,则岂惟臣等瞻依薰感之有所,实系圣朝尊道崇儒之大关。臣等无任云云。

○尹东夏等,伏以臣等,谨按法典有曰,京教官所教儒生中及第三人,或生进十人及外方训导所教儒生中及第二人,或生进五人以上,并许启闻加阶,其他私教官教训童蒙多有成就者,亦许录用,朝家所以持爵赏之柄,而作激劝之资,重教导之任,而责风动之效者,吁亦至矣。第近来教官训导等官,废而不复,人才成就之责,专归于私教,是以私教中科第鳞叠,则因其门徒之疏陈,辄施加资之恩典者,前后相续。虽以臣等耳目所睹记言之,向在己丑,交河县监尹植,以其师折冲李世胄门徒中,及第三人,进士五人,奉常寺佥正李行道,以其师前县监郑斗平门徒中,及第三人,生进六人,幼学白而章,以其师前正郞赵弘璧门徒中,及第三人,俱上章冀恩,其时掌铨之臣,枚举陈达于筵中,以为李世胄等三人,年或八十,或七十,已经显职,则无他赏典之可施,如此之人,随其年限,以授寿职,则似为得宜云云。自上特命加资,此则奖劝之意,兼行于优老之典,孰不钦仰而感叹哉?臣等之师,荣川居生员朴思谨也。教导后进,成就者甚多,文学之士,彬彬辈出,虽以臣等之不肖,亦得以窃其糟粕,而忝点科第。臣东夏,乙酉式年科及第,臣朴命世,以壬午殿讲,直赴同年别试,臣朴思一,以丙寅泮制壮元,直赴丁卯式年殿试,臣朴世廉,丁卯式年进士,臣李光国,乙未式年文科及第,臣朴祥震,癸卯式年文科及第,又其子沃沟县监崇古,乙酉式年文科及第,前察访臣敏古,辛卯式年生员,乙未式年文科及第,摠而计之,则及第为七,生进为二。父子之间,不可以循例门徒称,臣崇古、臣敏古,姑舍,而论他人之得蒙奖掖,而挂名科榜者,及第尚至五人之多,进士亦有一人,京辇之下,人才府库之地,一师门之五六人占科,且云稀觏,伏况遐远之乡,得此多数之科第,岂易哉?臣等闻,人生于三,事之如一。臣等徒窃科名,不足比数,而惟是区区为师之心,无所不至。臣等之师,今年七十有二,诚恐一朝溘然,不得蒙例有之恩赏,则千古至恨,无地可泄。玆敢相率封章于九阍之下,极知僭越之罪,实无所逃,而若其所陈之事,非出格外。伏愿天地父母,特加矜怜,下臣等此疏于该曹,使之依己丑已行之例,而施行焉。臣等无任云云。

○雍正二年甲辰四月二十三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记事官林光弼,编修官安瑞羽,记事官尹尚白,医官方震夔、许坫、白兴铨、玄悌纲、许信,儒医,任瑞凤、李溟。

○肇进伏曰,日气尚未和暖,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肇曰,大妃殿停药已数日,昨日医女,亦未入诊,即今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肇曰,王世弟昨日劳动之后,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肇曰,令医官诊察,何如?上曰,依为之。震夔曰,脉候少沈而数矣。坫曰,脉候沈,而右手三部颇数矣。兴铨曰,左右脉候,洪而带缓,甚为和平矣。悌纲曰,脉候左三部沈,而右三部沈中带数矣。信曰,左右脉度,沈而带数,右边寸关脉,似洪大矣。瑞凤曰,脉候和缓,度数适中,而右寸脉似高矣。溟曰,左右脉候沈稳,与前一样矣。肇曰,近日腹中,有渴气乎?或有热候乎?上曰,无之矣。肇曰,药房批辞,以汤剂连进为教,连为进御乎?上曰,进御矣。万选曰,进药已十贴,有效与否,分明下教,是臣所望。上曰,无之矣。肇曰,寝膳之节,四五日内一样乎?上曰,一样矣。肇曰,进药后腹中安稳乎?上曰,唯。肇曰,都提调李光佐,强疾供仕,今则症势愈剧,不得入来矣。万选曰,今世既无名医,而症候亦未能详知,汤剂进御,前后甚多,某药有效与否,分明下教然后,可以议定继进之药,惶恐更达矣。肇曰,南极丹进御时,以有效下教,今亦有效乎?上曰,无之矣。万选曰,臣僚章疏,连为下批,臣实钦仰,而其中日子已久,迁职者或有之。除言事疏外,已迁他职者,疏本无批答,还给似好矣。上无发落。诸臣,以次退出。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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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受由呈辞。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仕直尹志。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翊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真望,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命下矣。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朴师悌,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事变假注书徐命彬病,代以郑道殷为假注书。

○李翊汉启曰,兵曹参议沈珙,扫坟呈辞单子中,不书年月,还出给事,命下矣。奏御文字,不谨致察,沈珙推考,臣亦不能觉察,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勿推,勿待罪。

○右议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病生下焦,瘇烂痛苦,殆不可当见差太庙享官,而不但登降将事之难,丑陋之疾,不敢入庙内,终不免临时变通,惶悚之极,只俟大何。宜即陈箚请谴,而昨日是大庭陈贺,今日又是慈殿议药及圣躬入诊议药日次,此时不敢引入,忍死作力,仅参贺班,投宿阙下,以为晓入诊候之计矣。行步拜跪,磨戛撼触之馀,病处大段添伤,症状十分苦剧,达夜狂叫,寸步不能运,今日问安及入诊,并不得入参,臣罪至此,万殒何赎?伏乞圣慈,天地父母,曲赐谅察,亟命递臣之职,治臣之罪,俾得少安于私心,仍俾专意调息,免于颠踣,不胜至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疾病,如是弥留,虑念曷已?须体至意,安心勿辞,从容论道,用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右副承旨洪重禹疏曰,伏以臣顷与诸僚,聨章请罪,不意圣度天大,批旨温谆,含恩畏义,不得不冒出,而实无因仍蹲据之势,适值僚员不齐,连日持被,宿患诸症,一倍添苦。又于脱直之路,冒雨添湿,肢节如束,寒热交作,还家颓卧,气息奄奄,昨今召牌荐降,而病势有加而无减,残骸欲起而还仆,坐犯逋慢,期被严诛,只推之恩,辄出格外,病里惶悚,如添一病。顾此所患,源委既痼,触伤非细,旬月之内,决难差复,而夙夜之地,不容暂旷,玆敢冒死哀吁。伏乞圣明,俯赐矜察,亟许递改,仍治臣积傲之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万幸。且臣有区区所怀,窃欲仰陈,而会缘情势之难安,未暇他及,今始附列焉。伏闻日昨筵中,筵臣以书院之弊,有所陈达,其言亦多有见,而末乃提及先正臣许穆书院叠设事,至曰,新颁恩额,事极滥猥,自夫论议岐贰,各有宗仰,则固难望其一辞尊慕,而遣辞之际,太无顾籍,许穆以先朝礼遇之臣,名德俱完,士论已定,虽异议之人,未尝遽加轻侮,而今忽如是者何哉?况其院额既颁,斯文有光,到今还撤,殊非尚贤崇儒之意,伏愿还寝撤额之命,以幸儒宫,臣无任战灼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右承旨权以镇疏曰,伏以臣伏蒙恩暇,归省丘墓,来到未二日,承宣新命,追及于乡庐,惶陨感激,罔知攸措。臣五月趁国祥,以刑曹参议,入京供仕,八月以礼曹参议,奉命修德安陵,才复命,即寻归路,旅宦殆四五朔,道途亦二千馀里,素患湿痰之病,转剧于客次行役之馀,头腹眩痛,四肢萎厥,负席涔涔,不能自振,旬月之间,决无自力趋命之势,逋慢之罪,合伏诛何,瞻望云天,祗有涕泪。近来国家多事,出纳之地,不可一日阙一人,伏乞圣明,亟命递改,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退伏草野,方且言病乞递,则理不敢有所论列,而近臣奉命归白四方异闻者,所以开聪明广忠益,而亦事体然也。臣忝辱侍从,疾病沈痼,无以得近天陛,有所陈白,而区区之忠,无以自达,敢于辞免之章,有以附陈,臣罪万死。臣自关北,历关东达畿甸,自京师归湖西,田野无非饥荒,小民已多狼狈,加以盗贼满山,劫掠或在白昼,臣所历见,不过千有馀里,闻八方亦多如此,土崩之忧,寔在朝夕,正君臣上下奉漏沃焦之是急,不宜悠悠泛泛,玩愒而度日也。臣过关北,则百姓以臣为近臣奉使者,十百为群,塡拥马首,束秸握穗,号旱诉荒,乞宽其赋税,臣闻关北田税上纳者,至些,馀皆捧留本邑,则纾缩当在守令,而或者畏简书,不得有所宽假推移耶?自朝廷,亦当有命令,使之不为尽取,以待来年之丰也。关东之民,困于逐朔进上,所供者皆零锁[零琐]不紧,不足为有无,而百姓以此流散,以其为享上之物,不敢有变通者,岂古人请罢御供蚶蛤之义也?殿下若知此碎锁[碎琐]飮食之病吾民,则虽八珍之美,必将投箸而不进,特殿下深居九重,不深知之耳。至于岭东鲢鱼之荐,既先荐其关北所供,则后来者多不用之物,而百姓,敛钱以买而封进,有以此卖鼎号泣者,亦当议其变通,或宽其月限,以除穷民一分之弊也。三南之饥荒,近古所无,朝家之许给全灾九分灾,乃所以恤民,而大川之灌漑者,固有所收,此特百分之一耳。满野荒芜,全无可获,而灾目既少,灾处则多,低仰之间,分别甚难,去取之际,吏缘为奸,而小民之贫者,奸胥又不肯减给,以充其所盗,富民之实数,则灾处势不能遍减,实处反入吏手,富者纳赂而免索,贫民出税于荒田,惠泽下壅,怨谤上流,固今日州县之极弊,而将救此弊,亦非一朝一夕出一令改一法之所能救药[弊],明政刑而立纪纲,使守令畏国,吏胥畏官,方可祛此弊,而纪纲亦非一政一令之所可立,黜陟服人,政刑当理,积以岁月,方可见效,而生民困穷,今在目前,其势固不能俟其如此,亟命有司,加给水田七八分灾及旱田灾,以为收慰民心之计,以答天谴。臣见关东之岭西,大抵皆田,而饥荒亦甚,不给田灾,民不蒙一分之惠矣。天下之患,皆生于不恕,上下相防,互忧见欺,故情不孚而怨生焉。勿忧见欺于官吏,但忧惠泽之不究小民,勿患入之不丰,而但患出之不节,则今日国计,虽甚哀痛,上自上躬所御宫禁所进及国家日用,稍可节损者,及贡物之给都民者,随岁丰俭,以时低仰,量其岁之所入而为之出,则不患其不能支吾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未有若今日之凶逆,经营布置,逾二十年,凶谋惨计,蚓盘蛇结,无术不施,无人不缔,圣躬之得有今日,固天地宗社默佑之德,而先王止慈之仁,烛幽之明,冠冕百王,历万古而独盛也。诗曰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父母之于子,孰不劬劳?而先王之盛德至仁,岂特劬劳而已。欲报之德,昊天罔极云者,真歇后语也。帝王之孝,与众庶不同,只国祚灵长,宗庙血食,乃为孝耳。方今邦本日瘁,国势日危,殿下惕然反顾,丙枕何以为安,当今之遑遑汲汲,只在于怀保小民,奠安国势,而此不能徒致,必先致力于心术之微,念虑之际,日夜之中,常操持此心,勿令有天飞渊垫之病,湛然虚明,则此所谓中,而天下之大本也。念虑之发,常欲其和适,勿令有暴急迟缓之失者,亦天下之达道,而物至则思,事成则思,思之又思,勿少放过,倦事则思其倦事之为病,厌人则思其厌人之为病,古人所谓欲治其病之心,便是治其病之药。伏乞圣明,试以此用力,而经筵召对,所以亲接士大夫,而维持此心之一事也,虽曰文具,亦不可不行也。台启从违之间,可见圣意之所在,而亦足以办事,此正天道不言,而品物咸亨者。然春风发荣,夏雨茁物,亦有殷殷其雷,轰轰其霆,则群黎下民,咸知仁泽,妇人孺子,亦知可畏,天犹如此,况于人乎?凡于政令刑狱之间,宜涣发玉音,明赐判析,法所不容者,不必靳惜,情有可恕者,亦宜明晓,使臣民诵德音,而仰明教,举知刑赏一出于君上然后,君势可尊,人心可服。殿下所修者,心身言语之间,而驯致其效,可使四方风动,国势尊[奠]安,此固古人之陈谈,而未必非今日之急务也。臣虽忝侍从,愚陋最甚,于世事,茫然不通晓,虽尝从仕朝列四三岁,终是乡曲间窭人耳。于朝政国体,亦未知如何,而目见乡里之间,民生日困,百户之村,今不满十家,而狼狈流离,犹未已也。盗贼肆行,劫掠无时,而莫之能禁也。天又亢旱,自昨年而今岁,夏既甚矣,到秋犹然,明年之来牟,又无其望,而怀保之策,茫无津涯,纪纲日坏,风俗日败,又不知国将税驾于何地。言念国事,中夜流涕,愚无知识,不知所以为计,而犹欲九重之明,照此逃亡屋耳,其情亦戚矣。伏乞圣明,试垂察焉,臣无任瞻天望日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吏曹参判金一镜疏曰,伏以逆者,天下之极恶,而人类之穷凶也。若其行凶肆恶,不一其谋,夜半怀刃,有若鲁之锺巫,食中置毒,有若汉之冀、显,乘丧矫制,有若秦之斯、高,谋划阴秘,情节凶惨,苟有一分人心者,莫不欲戮残魄斩朽骨于千载之下矣。虽然,斯、高未有冀、显之恶,冀、显亦未有锺巫之犯,通万古之逆,溯以计之,则未有若今日逆党之穷凶极恶也。呜呼,贼臣颐命、昌集之徒,心怀异图,手握国柄,酝酿祸机,三十馀祀,子姓姻党,鬻权卖势,妖人剑客,出没门墙,红袖黄门,结为心腹,动静密伺于内间,威福擅弄于中外,凶谋逆节,随事辄露,台章之所以论列者,亦皆有征,矧今变书上闻,逆竖就鞫,其所以聚会排布,约誓成于血党,贿赂行于密地,夤缘蹊径,潜图不轨者,苟非颐命、昌集子侄若孙,率皆姻亲门客,凶言贼谋,狼藉文案,伏想圣明,业已照烛无馀矣。噫,殿下博观前牒,人臣之罪有如是者,而厥或免身首异处者乎?呜呼,向日之事,尚忍言哉?阴嗾贼复,先试射日之谋,显投凶章,终售滔天之恶,举国臣民,沐浴请讨,合司之论,今至五阅月矣。顷日筵中,臣略以三手馀谋,流而为四凶,有所仰达者,斯诚彻上彻下之言也。凡我为殿下臣子者,孰不切齿腐心,思欲食肉寝皮也?今日国家无法则已,若果有法,颐命、昌集,安敢戴其头而一日假息于天地之间也?日昨,两司之臣,竭诚陈吁于前席,必以亟正王法为请者,夫岂台阁上峻截之论而已也?抑复缙绅通共之议,士林齐愤之言,万口一辞。虽至闾巷匹夫匹妇,皆曰可斩,实举国亿兆之舆论也。然,其颐命、昌集之请勘,微有异同,必欲拿致辇下而后行法者,有所不然,夫掌中之书,推戴之说,独系于颐命也。故拟律似有差等,而昨年聨箚,逆节并著,今日鞫狱,子支俱逮,牵连缔合,一二二一,颐命、昌集,同为首恶,前后罪状,必诛罔赦,其为逆则均,特以狱情之浅深轻重,分别其间,上下其律,诚可谓失之大体,况众证既成,厥罪孔彰,初既无更问之端,又何有可核之情?急遣金吾郞,敬奉传旨,行到所遇之地,即令莅斩两贼,揆诸法理,允为得当。目今国家,殆同草创,人心尚多忧惧,安知逆望之外,复有剧贼,潜伏肘掖,逆魁至京,凶焰倏炽,不测阴谋,靡有所届也哉?臣恐大臣台臣,虑忽于斯,争其些小曲折,而实不悟宗社之一日可忧者,惟在两贼之一日不诛也。噫,台启允下之后,二大臣,乃以按问穷核,迟晩取招为请,以外面观之,凶逆之不及输情,直施正刑,似违于法意。此诚有不然者,必诛之罪,可斩之恶,臣既列数于前,是则国人之公诵,事情之著见者,不待自服而可知。若以渠辈平日所忝之位言之,名曰大臣,拷掠之刑,法例有拘,平问之下,输情决难,未知大臣,思及乎此哉?臣恐大臣,不曾审量,而有所轻发也。至于在药院不必知之语,亦恐驷不及也。噫,元恶大憝,指挥呼吸,千里应于顷刻,万人趋于眉睫,禁中一步地,岂可为不知之证也?臣随大臣,累日参鞫,慈祥恺悌,常有不忍人之心,筵奏一着,亦出于君子平恕之道,而第念为君父危虞之虑,有不得不深,治乱贼凶猾之道,亦不得不严。伏乞圣上,亟降明旨,遄行天讨,无所挠惑焉。臣既职忝王府,忧深社稷,为殿下陈之,惟殿下,少垂察焉,臣无任陨越惶怖之至,谨昧死以闻。

○庆尚道进士李德标、安重恒、河瑞龙,生员孙景杰、李麟至、孙硕宽、权鼎老、李秀时、丁道大、高师圣、李时雨,幼学洪圣益、南鼎夏、李时至、李宗仁、金百龄、权凤至、权凤举、高师健、金重国、金奎龄、金梦龄、权宇标、权重标、孙翼龙、李震英、李宏至、徐愈泰、郑之铉、都万恒、卢启东、郑泰世、赵世琏、闵师圣、郑斗世、朴光世、金涑、卢启夏、金宇望、金希寿、黄圣耉、金宇梁、黄元耉、黄益耉、宋建基、郑嶪、田永昌、田德昌、田有成、李汝埴、李汝均、高命说、金汉星、宋荣基、宋相基、宋裕基、宋汉基、宋缵基、金南粹、金南纪、金在兼、金漙采、田载万、田时潝、黄泰耉、黄震耉、金在鼎、田以成、田夏成、崔斗枢、金汝铎、金南鼎、朴圣锡、朴重郁、朴圣时、朴重胤、高重华、崔愈、吉尚玄、文圣郁,生员郑震瑞,幼学崔懋、崔宪、朴震奎、文圣伯、李大年、金溟寿、朴重来、文圣翊、金周爕、崔㦂、崔慱、金龙寿、朴重孝、崔寿颐、崔宪、崔慜、金麟寿、吉埰、郑益瑞、金鼎台、金龟寿、李焘、崔慇、吉垕、金鼎和、朴重经、崔慹、申德濬、申德河、李敏孝、李煦、金极寿、吉壕、朴震杰、文圣集、崔恕、李温、朴震休、黄硕耉、李命大、孙希曾、金世𨱑、金𬭼、朴弘德、吉基、申德瀜、朴震晟、崔𢡮、崔怘、郑复瑞、李大郁、李斗精、安处明、洪命九、李梯、李谐、赵硕徽、李再吉、赵英得、安震和、郑亨来、赵时瑸、柳馣、赵泽、赵札、赵硕命、安培、安是止、赵榏、李挺基、李仁宅、李庆培、姜世福、赵杓、李泰然、赵景桓、李命培、成永禄、李克培、李裕锡、赵景枓、赵𪲱、李楫、李粹然、李永培、赵景楗、赵宗垕、安处谦、李益培、赵景松、赵景采、李元培、黄道翼、李寿恒、安壆、安增、赵集、金万锡、赵泰成、李圣培、李倚望、安命征、李寿豪、洪命海、赵椱、李裕庆、李寿贤、赵硕彰、河世麟、成晩、郑希周、许范、金世甲、郑再周、郑继周、郑应周、南国明、姜载晩、韩采锡、韩相琦、李德明、韩伯琦、李学明、韩伯愈、郑延祯、韩伯休、李文明、金重器、李世根、李台老、曺善征、李台相、许恽、郑麒瑞、李世弼、李世基、李世范、曺世征、李世膺、许铨、许钰、李天禄、李天根、郑再恒、姜载东、姜泰齐、郑林起、李弼兴、金圣始、郑再益、柳琳、李汉英、曺翼震、郑赞周、李德新、郭翼之、文应弼、文应井、文应台、郑宗周、黄绣华、李德蕃、郑世采、李应辰、成载汉、李德润、裵胤吉、李汉白、郑弘老、李德恒、李德一、李大一、成鹏龄、河采龙、李东白、李德懋、成夏集、李汉祯、成载𪟝、文以荣、文以龙、成处善、成载宽、李垕、姜瑞、姜天佑、李满肇、柳潭、柳渊、姜昌遇、林世胄、河洪、河汉经、郑昌履、河汉周、姜澂、姜瀷、郭荣之、河大仑、郭泰之、曺桂、姜始甲、姜始熙、郑相惠、郭基大、姜始齐、姜始兴、金处三、金柱干、姜载渭、金柱兑、李德培、李俶、郑一雄、朴弼成、朴弼明、成晩点、郑采周、河润硕、河润宽、河润达、郑德瑞、河润身、河润洙、河润采、河润时、姜汝璜、姜太运、河润垕、河润潝、河润益、姜台彬、河应瑞、河应晋、河应期、河应仑、河应休、郑圣瑞、河润朝、河润远、河应大、尹起平、河应龟、张大安、朴弘迪、河应禹、河应观、河应世、孙仁后、申、柳复起、河应崑、河龙锡、河图锡、河命龙、河见龙、河翼龙、河棹、崔大垕、崔载垕、崔仑垕、崔以垕、朴弘义、郑经周、李光复、河润章、郑来昌、河润熙、河润明、河应汉、河润一、姜始雄、李昌世、河世龟、河世龙、裵胤昌、河世图、河世溥、河世文、赵昌运、河必清、河益清、河胤清、崔载天、河德徽、河大源、朴东秀、孙有曾、崔柱厦、崔柱泰、河德昌、崔柱元、河大晋、河大观、柳完基、金寿甲、李昌道、成处义、金周甲、金震甲、孙在龙、郑世鹏、郑光周、郑世龟、李佖、李佶、孙有贤、姜始孟、孙有胄、孙有正、梁德普、孙见龙、梁德祖、梁大征、金元甲、李鼎吉、成晩熻、赵元宾、成处大、崔兴奎、李彦庆、崔致中、郑道泰、郑道恒、河钢、郑道复、曺继殷、李汉新、柳文瑞、李崇、柳文起、柳凤林、曺善徽、李征、金弘甲、金重甲、成夏锡、成虎锡、孙继龙、成晩𪹯、成晩熤、安命升、河喜清、郑震雄、梁汉奎、权以华、权以恒、郑奎瑞、孙有龙、崔柱邦、姜载昌、柳羲明、郑大邦、孙庆龙、孙必雄、河𣚃、河世浄、孙万有、郑龙甲、文以烨、文以宽、文以大、文以复、河润夏、韩箕锡、赵希程、赵希闵、南益圭、南国薰、赵希晢、南国相、郑栻、郑相采、郑相天、文命迪、周南仲、金庆址、李葵、金珏、李华、金昌夏、李世蕃、姜趾殷、朴明轼、金以鸣、周命贤、姜世殷、金致鸣、金钑、刘昌国、金奎、朴泰迪、金昌祐、刘应玄、朴玄文、文宇甲、朴光文、周南格、李楷、周凤祥、姜文遇、金休鸣、朴兼文、刘荩国、金昌祚、金宇鸣、李楚叟、文翼瑞、郑寿仁、郑德仁、柳聃寿、文时裕、李聃叟、郑洪猷、李庆始、姜孝殷、朴致文、李关叟、姜挺殷、李达叟、朴宗文、李重元、李挺华、姜晩殷、李重烨、朴而文、朴明羲、朴始文、姜奉殷、文时纬、姜命老、姜德殷、曹汉佐、曹锡佐、曹鼎佐、曺衡佐、曹匡佐、曺景佐、文舜瑞、文时大、文时学、金八垠、金昌祐、周崈、郑洪载、文命益、徐泰望、徐兴望、徐昌利、周命荃、周赟甲、文世龟、文世龙、申潝、李万祯、薛万泰、薛万最、薛万华、成以亨、李重甲、李重焕、李世彬、裵一彬、裵挺世、裵绩、裵赟世、徐元泰、徐元显、裵胤世、文井瑞、文任垕、文宇赫、文宇征、李泰临、李泰谦、李泰震、李宗大、李昌大、李始大、李命大、李成大、李义大、李挺大、文世彬、朴升远、柳彭寿、郑道明、申以钦、申以允、郑道宗、徐封利、李杭、申淀、朴瑞雨、朴奎章、朴庆文、郑天禧、姜绍殷、朴显文、姜肇殷、郑天祺、朴岐文、朴彭文、权儹、权希寿、李允祥、朴而章、权伦、安重恒、李允幸、权重世、朴东初、权希震、李兴、李文苾、朴东赫、朴道经、郑是华、朴瑞麟、韩箕宪、朴凤朝、金尔万、朴处俭、安重泰、权墉、朴重俭、辛益道、朴崇俭、辛以道、金命锡、辛恒道、权键、权彭老、申㷞、权驲老、李樀、李五兼、权鼎老、安命喆、李学兼、李堉、李益兼、金成胤、太应井、太应星、金声远、李齐恒、申景瑞、孙有龙、李齐膺、朴希龙、张大纪、宋翼龙、张大奎、李华国、李之龙、李经国、李光国、宋翼鹏、朴恒道、朴喜泰、金仁万、金珽、林处大、金济万、李齐翼、权希侃、许墀、权景辙、李允中、潘涵、郑周贤、金用键、张大杰、张宗锡、金昌世、金尔甲、张宗闵、权凤瑞、权凤时、权重铉、权凤周、张昌杰、宋昶、权重朝、金景温、金景渐、权𧄽、金光天、李孝天、南以明、南国祯、赵泰阳、金瑞骏、金瑞麒、金瑞万、权运恒、柳杨铉、柳泰铉、权逵、金是镒、郑大年、李昕、朴弼豪、朴弼裕、朴镡、权处重、金硕钦、金瑞河、郑泰东、郑宜采、郑宜相、郑宜集、李孝发、柳圣师、柳泳、李景元、李景翼、金瑞国、金命耉、金瑞集、金起宙、金棐、权键、金瑞华、权运鼎、权忭、权德运、朴大昌、琴尚调、郑光先、李孝元、玉振凤、玉振龙、权世裕、南峃、金鼎瑞、郑泰徽、权密、朴圣根、李𡺞、柳达和、李益馦、李元和、金镕、权大兴、权东说、权应三、李台佐、李台石、李台衡、金可商、郑宜㦿、郑宜揵、权翯、权斗镇、金季濂、李天焕、禹汝天、李拱辰、李元纲、权德章、权台震、朴弼教、朴弼基、安就三、安宅骏、安复骏、安声骏、权启说、郑奎年、郑宜枋、金瑞驲、金泳、金鍜、金光润、金秉、金命老、朴挺汉、朴昌汉、禹鼎汉、禹鼎铉、郑宜榏、李克馦、柳光濂、柳泰齐、柳台齐、金柱河、金世铗、南英秀、金再钦、金汝楫、金用河、金相东、金福河、柳夏畴、柳鼎和、权世涵、朴弼规、李东亮、李东键、禹汝谐、郑泰国、金镡、金遂泰、金楫河、金受河、金达行、赵宗瑞、金岱重、柳锡昌、李东馨、琴庆云、李昌义、李光义、李献焕、李得培、权正时、权正臣、权葱、裵斗光、黄载文、金宓河、金厚重、金胤重、金汝柱、洪载大、柳光泗、具元昌、权景钦、禹缵畴、姜圣基、吴梦参、闵斗杓、李彦基、闵彦天、裵命三、李彦奎、吴梦珪、姜垕基、禹文征、裵命瑞、李元相、姜重望、禹贤征、姜益望、裵晋休、姜周望、吴梦翼、姜再望、郑文粲、吴必炜、李时元、闵善道、吴梦斗、吴梦星、李汉翼、李挺玧、裵尚褧、吴必泰、吴必仁、禹以畴、禹洪畴、吴必谦、禹任畴、李彦垕、朴思一、梁梦说、陈圣一、李达章、陈应谦、陈𪣡、兪命夔、陈𪣶、杨凤来、陈塾、金履元、陈壆、金履安、申重兑、陈陞、兪命龙、陈垕、金履规、张琥、金履端、李莕、李楳、陈圭、金琦、权载矩、金履贞、金瑎、金昌铉、金琏、金璘、丁南燠、张是浃、李蕙、郑锡昌、李基华、金万㝡、李基采、金挺泗、李基夏、李命麟、郑世亨、李命遇、郑世弘、金琦、权重恒、权𪫻、金重采、权恜、权重星、金重器、申礥、申补天、李亿、李廷秀、申乐天、权希复、李文蓍、李震翊、金世䤴、权希准、李敏培、李文华、李仪、权希达、权希远、李儁、权𪣡、李弘緖、李秀天、郑云桂、许玧、边有达、权䡯、金重镒、金世鈨、朴东暹、朴希濂、金嶻、朴景宪、朴成泰、南至、金昌大、李泰齐、权琓、孙昌胤、权𡒨、丁志一、孙孟专、李圣锡、丁志远、权愌、林龙泽、朴世键、权重称、权希运、金益显、金云望、朴东宪、朴东彦、申必天、赵袿、赵喜堂、赵希曾、朴敬五、赵镗、赵是大、吴学山、赵寿台、吴学闵、赵信圭、南五明、宋履贞、郑锡三、赵喜采、赵亨道、琴鸣夏、吴学泰、赵喜谦、赵希孟、南泰明、郑碤、赵汉璧、赵寿奎、吴学川、孙景复、朱应夏、赵袆、赵钢、尹昌殷、赵弘道、权万大、李东谦、赵铗、赵希程、赵完璧、赵复圭、吴学临、吴学涵、郑钖五、赵和璧、赵伯圭、赵瑾、赵瑢、吴泰昌、金始镗、金东运、赵喜泰、赵锡佐、朴惇五、郑磤、赵舜圭、吴致大、吴学仲、孙景绰、吴受大、吴学智、赵喜望、赵喜济、赵寿锡、赵锡胤、郑锡洪、赵瑞圭、朴成五、朱用夏、赵稚圭、赵恒道、琴重夏、赵希濂、具聃寿、具象三、赵是振、赵凝道、南始爕、赵锡辅、吴始大、吴载大、赵执圭、权昌远、赵锡仪、权昌运、郑国贤、许乘、许采、许衷、许秀、安学参、柳述、许至、曺复鳞、柳遇、安禹昌、曺尔楗、许徽、全以行、曺甲龄、李遇夏、许垕、许堥、全命彬、安寿昌、许薰、孙三锡、权庆世、安汉宗、朴师道、孙硕宽、朴思泰、李宜恒、权庆命、李之复、李宜龙、孙任大、李宜协、李宜济、李休运、孙必承、朴修敏、孙致大、李之迪、权庆后、曺夏玮、李之鼎、李宜明、李载胤、李之运、孙必荣、孙昌大、李会运、蒋善𦅣、曺夏璛、孙硕范、孙万来、朴龙翰、曺夏珏、朴增绚、孙圣尹、李宜恬、曺夏琏、李宜性、李之恒、孙寿民、朴增晔、安命恒、安汝仁、朴增䌹、李之遂、安命钦、柳德林、李昌膺、孙喜大、李宜皖、都启兴、李溟运、孙基大、孙寿贤、李焘、李厚培、柳龟瑞、李硕观、崔达观、安宗贤、权得宜、李德初、李阳初、李庆初、权锡中、权锡规、黄应千、黄至清、金遇义、金晋三、金世锡、郑元观、李重煜、李彭年、李舜年、金光锡、崔庆来、崔达时、李夔、崔以复、李宪轼、李荚、崔达经、李国贤、权汉龙、孙曾杰、权渤、权发、金翼龙、金瑞龙、孙是著、孙瞻杰、孙是㰒、孙命千、李承中、李称中、李任中、李颐中、李正中、李矩中、李舜中、孙圣杰、李恢中、李懋中、吴命夔、李宪周、李宪朝、李宪天、李宪辂、李基祯、李基胄、李基稷、尹弘道、李基瑞、严以寅、严以温、严以和、朴之钦、朴之鋿、金夏成、郭东佑、郭龟朝、金夏镇、金继宪、严继光、严以宽、裵尚祐、严孝光、金万辉、金万浻、金万雄、金万玉、金孝昌、金孝传、金孝一、郭镇朝、金万成、裵尚祉、裵尚祯、裵尚禄、裵尚礼、金夏珩、金圣天、成溥、成烨寅、朴泰迪、朴世称、朴世采、金万秋、罗学道、郑时英、金夏九、宋斗心、朴就夏、朴云硕、郑之俶、金世环、李星老、吴三杰、朴亨汉、李东馥、朴桂秀、朴尚信、金声辉、朴烨、宋洙、李东馨、朴由汉、朴信夏、朴敏圣、朴敏求、金就镕、朴受绘、金世麟、金世珏、金声弼、李烂、朴宗汉、朴敏载、朴敏贤、朴敏道、朴东汉、李东烱、李鹤龄、赵㞳、李松龄、闵儞、赵岍、徐汉儁、闵侙、申德征、赵瑞、金夏明、申邦重、金益炼、赵嵄、李万举、许浻、李元圭、文最明、尹莘鸣、宋寿征、洪世亨、郑熙佐、郑鹤龄、李万夏、尹大鸣、李元荣、李元时、郑熙文、宋麟征、朴寿仑、林凤贺、尹世鸣、尹殷鸣、李景翰、朴涵、郑熙武、宋耉征、李垕一、林凤止、林凤世、宋龙征、郑世亨、许潝、郑熙尚、宋光心、郑鹏龄、李垕甲、林道棋、宋商征、尹宗周、曺炫、郑橚、李垕光、郑祥、尹宗宇、宋儒征、李垕宗、林世基、尹宗道、许濂、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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诬以巫蛊难明之事者,其来已久,汉之贼臣江充,与黄门苏文等,谋废皇后太子,阴教胡巫,造成木人之变。辛巳之狱,实出于谋危殿下,则亦岂无江充、苏文于其间耶?诸贼之将欲谋害我殿下,而先祸于先嫔者,灼若观火,则今日朝廷,非不知此,而反乃忽殿下之至痛,置先嫔之至冤,而每以事关先朝,为操切殿下之欛柄,臣等固已痛心。而继伏闻湖儒为尹拯父子陈疏,则政院即为捧入,至于为先嫔伸冤之儒疏,辄皆防启,唯恐上闻。噫,拯之事,虽或有可言者,其视先嫔之至冤何如?而为其私党,则不有先朝之禁令,而急急登彻,事系先嫔则诿以先朝之处分,而自下防启,使不得一彻于殿下之听,若使时辈,少有尊畏君父之心,何敢乃尔?今夫人见人之有冤,则莫不哀怜而悲之,见人之为其人讼冤,则莫不嘉尚而义之者,此人之情也。而今日为殿下之臣子者,恝视君父之冤,而恶言交至,沮遏为君父讼冤之章,而无所顾忌,视殿下所生之亲,反不如视其所谓师尹拯者,臣等窃痛焉。此辈于曩日,动以无君无母,指斥凶逆之辈,而到今反蹈其辙,同归于无母无君,臣等以为,诸贼虽已伏法,而又有一种凶孽,潜伏于朝廷,惟殿下,毋忽焉。噫,为先嫔雪冤,此诚天经地义之所不可废也,人情天理之所不可遏也,而前后儒疏,一不许捧,圣意所在,臣等实不敢知也。臣等于此,姑舍不言,而奸凶辈谋害殿下之心,固已彰著于昔年贼敞之疏矣。夫敞之疏,无非凶悖不道之言,则此必有唆嗾同逆之人,而其凶疏之出,亦必有其处,今若严鞫贼敞,钩问党与,则凶谋逆节,自当彰露无馀,又何待三手之变而后,始得其凶逆情节也哉?凡有血气者,莫不欲寝皮食肉,而顷日台启之只请编配者,亦何意也?惟其贼敞之肆为不道之言者辛狱,故恐其讯问之际,或为伸雪之阶,终不肯下手于贼敞,而最晩论启,不过编配而止。噫,今日朝廷,自谓稍异于奸凶,而其慢侮殿下,操弄君父,诋诬我先嫔,斁绝我彝伦,则殆有甚于向日之凶党矣。噫,台谏,殿下之耳目,大臣,殿下之股肱,政院,殿下之喉舌,而顾其纵恣无忌惮如此,噫,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臣等,又有所慨然者,逆党之所推戴者颐贼,凶谋之所酝酿者春泽,而逆睹其叛状于十七年之前者,非李潜乎?潜疏所谓左右前后,莫不向刃于东宫者,至于三手之谋而验焉,则其先见之明,死国之忠,可谓无让于古人矣。若使其言得行,而颐、泽两贼,早伏刑章,岂有今日之逆节哉?其所树立,如彼卓卓,而独与时辈,臭味不同,故褒奖之典,迄今未行,此公议之所以郁抑者也。臣等窃谓追奖李潜,少慰九原之忠魂,拿鞫贼敞,钩得凶逆之同党者,亦今日之不可缓者也。伏愿殿下,亟罪喉司之臣,严惩游辞瞒启之习,然后夬伸先嫔之冤,昭告先王之灵,使堂堂礼义之邦,不至于斁伦无母之域,不胜幸甚。臣等彷徨阙外,抱章号泣,而咫尺天陛,终未得彻,昨于驻辇之下,敢陈沥血之忱,而臣等诚意浅薄,终未登彻,今又来伏阙下,臣等尤不胜惶恐陨越之至,谨昧死以闻。

○京畿、忠清、全罗、江原、黄海五道儒生,幼学郑夏复、具道三、卢圣揆、成以泰、沈显朝、李锡五、李寿元、南宫锾、李时苾、沈冕朝、成以鼎、金胤、徐必稊、兪德俊、任守喆、韩道宪、崔尚义、金涑、李震灿、兪垕、金治、朴万休、徐最修、禹德三、梁熙震、兪德亨、权德诲、李樶、李锡泰、金玹、兪德明、赵章𤦷、权俨、崔尚仁、李寅杰、郑夏升、赵师善、兪德润、薛应周、李锡畴、全弼禹、南宫鋑、金命说、韩善箕、李锡范、金璎、李震华、金益声、金济东、吴世胤、兪塾、崔百昌、金璘、李世鸣、金泳、朴万秀、朴熙道、李震明、吴世伯、李锡录、辛道复、李寅煌、洪德济、赵光周、朴万章、尹锡老、赵亨复、李春菶、成以观、全弼晋、崔濂、李弘元、辛道涵、徐昊德、尹宗朝、韩亨箕、金瑗、金弘辅、金鼎三、朴弼殷、郭寿鼎、柳必春、李世塾、尹宗著、梁显堂、黄震说、李淡、成葆、李世垕、李命聃、李鸿、李辕纪、郑枢、都正万、朴泰素、权寯、梁显基、成芨、李宏、卢廷佐、郭寿道、成以谦、都寿万、安逵、朴必素、金斗鸣、李寿章、安德龟、都时万、崔凤祯、韩彭锡、权持、李寿集、崔进衡、朴林、都处万、李寿星、金鼎重、李寿笺、金元镒、金万泽、南日三、金必丽、李星五、朴镇益、朴栻、韩倜、姜凤休、崔瀚、安宅仁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见所谓乡儒尹伣等疏本,则敢为儒名墨行之宋时烈而右袒焉,思所以图脱其贬薄先正臣文简公成浑之罪,而求辞不得,则强引时烈之所创,谓非时烈之所创,而多归之于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又思所以图脱其诬浑之罪,而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无计掩覆,则急于死党,反为敌国,敢以时烈诬浑之目,又从而肆然加之,世间宁有是耶?犹恶其淫辞邪说,自时烈创出,而勒归之于长生,噫,浑之受诬,已不可言,而长生,于冥冥九地之中,公然代时烈而负诬浑之罪,终莫之辩焉,则亦岂非闷郁之大者乎?呜呼,浑,百世不惑之大贤也。时烈,一时欺世之小人也。凡我吾道中人,孰不自父祖,尊慕浑也?不幸一种无识之徒,为时烈所笼络,而习闻其说,骎骎焉今至于右时烈而构诬浑,岂意门墙之内,有此倒戈之变耶?世道至此,不觉流涕痛哭也。噫,渠辈犹以不能极口凌踏于浑为大恨,而公肆诬辱于浑之贤子赠判书臣文濬,以为移怒污蔑之计,且为为尹宣举父子报复之说而疑惑之,不有是非,姑舍曲直,乃曰,不有先大王之遗训,以此而为威喝一世而钳制之,恐动天听而眩乱之计,是何与章、蔡辈所谓绍述之说,前后酷似耶?噫,《孟子》曰,杨、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臣等恐时烈之道不息,浑之道不著,仁义充塞而莫之救也。呜呼,伣疏之出,今至五朔,尚无处分,则为今日士子者,岂可以拘于圣批之未下,而一向泯默,终不为殿下一明之乎?噫,时烈之所以挟憾诬毁于浑父子者,既陈于金弘锡之疏,而先正臣尹宣举、拯父子之向来诬枉,已经于圣明之鉴别,而明赐昭雪,则臣何必更事于一一条列乎?试就伣等之诐淫作说,构捏诬贤处而辨之,伏愿圣明,明垂察焉。其所谓时烈之于两贤,接统传学,有若朱子之于两程者,不觉心寒,而继之以齿冷也。夫当初时烈之言,必称先正臣文成公李珥及浑者,非所以尊珥、浑也,乃所以假学问之名,为自家拔身之计,则今伣辈,虽极无识,何敢肆然比之于朱、程之间,欲以一手,掩国人之目而蔽日月之明也哉?噫,时烈之于浑,其所褒扬赞美之语者,终变为阴毁巧诬之舌于挟憾之后,则前日尊慕之言,非诚而伪者,明若观火也。推此则珥之所以不受其诬者,适其子孙无撄拂其意者,而幸而免焉,恶在其尊慕先贤之意耶?若以外面之假饰,谓之接统传学,则是安石亦可为周公之嫡传欤?人言之无识,何若是也?噫,其所以强引两程之赞,欲为弥缝其抑扬于两贤处者,何其遁耶?夫瑞日和气,固圣人气像,而规矩准绳,亦岂非圣人之规模乎?此之谓自有间隔,则独不见从心所欲不逾矩之矩字,而亦不闻夏禹之大圣,要不出于右规矩左准绳之外者乎,若然则恶在其自有间隔,而足证时烈之操纵于先贤也哉?彼碌碌无识辈,为之辞者,言之耻也。噫,凡蒙昩后生,不识先辈之道德,轻加评论者,虽极狂僭,苟使之只坐谬错之见,而断断无挟杂之意,则谓之妄人而不加深罪者,或不害于宽大之道,而彼时烈之前尊后诬者,全出于逞憾之心,则恶得免于君子之诛哉?噫,其所谓癸亥三月丁巳日朝讲时说话,元非翰注之载录,又非他人之讹传,即时烈之自己伪造,誊诸书牍之别纸,而载录于集中者也。今此辈莫之怪而祖述之,引以为证曰,日月干支及入侍人官衔姓名,斑斑可考。噫,邪说之惑世诬民如是,夫当时之史官日记,尚留政院,殿下傥使之一考,则其巧贬先贤,贼害斯文之罪,固不暇论,而伪造史笔,坏乱国法者,其律又当如何耶?其用意之巧慝,造计之凶悖,既至于此,则论其罪案,岂特为斯文贼而已哉?夫柳舜翼之请珥从祀者,是光海朝事,而其所单请,果如弘锡之所论也。彼乃泛称曰,舜翼行状,亦载单请事实,强以为证于时烈所称朝讲时说者,可谓巧矣,而其于年代之相左也,何哉?噫,其所以艰难妆撰于尹弘敏之问答,不恤长生之公然陷于贬浑之科,而图脱时烈造言之罪者,亦极无状。夫时烈伪造之状,易知难掩者,有二,辛未、乙亥,不可以倒置甲子者,一也。长生之子弟门人及朋侪间,无一人闻而传之者,二也。今乃以无稽之疏语,崎岖说去曰,长生问答,可知其在于首请之时也,未知此亦时烈之所创而如丁巳日朝讲说耶?抑此辈创之,而袭朝讲之说耶?巧则巧矣,而其谁欺,欺天乎?噫,其所以勒书和议二字于奏本一事,祖时烈而诬之者,万万凶悖阴邪,噫噫[嘻]痛哉?千载之下,秦桧在前,何忍以此目,肆然加之于从祀之大贤,而若是其无忌惮耶?夫主和之目,昔在甲午,庆安令瑶,作俑而欺天者也。虽以党人之巧诬,犹耻同声,而及夫时烈祖述然后,李玄龄继之,则此三人,异世同心者也。奈何时烈独逭惩恶之法哉?此弘锡之所以请罪者也。若时烈之书牍章奏,即必曰吾师尝云尔者,只为自脱之计,而都无根柢,则其所以诬长生,莫大于是,苟使长生,有疑于心,而不质于浑在世之时,徒为议后之言,密与传授,则是阴险人也,恶得为长生也?此士林之所以明其不然者也。今此辈,又何心肠,不论有无,白地抑勒,藏头说出,一则曰长生所云云之说,二则曰师弟间亲闻之说,构捏长生,挤而纳之于诬浑之科,必欲与时烈辈,同归一套,使其一生尊慕之心事,蒙此暗昧之名于身没之后,而不得自明耶?臣窃痛之,抑未知此辈父兄中,无一人辨玄龄之构诬者乎?苟或辨之,则今何独为吾道中一蝥贼之地,前贤后贤,一举并诬,而亦不能自觉其背驰于父兄之志哉?非徒可恶,其亦可哀也。且于语意惨刻处,则都不提说,末乃以何害于成浑之道德一转语,草草䌤缝,阳示分疏之意,欲逃诬毁之罪者,非但情态之妖恶,既以和议之目,显加构捏,而其无限惨刻之毁,自尔包藏于彼所谓师弟间亲闻之说一句中,则虽外假仪秦之辩,褒以孔、孟之德,果可成说而瞒众人之目哉?臣窃痛之。噫,时烈,内畜私憾,创诬浑之说,而曰我尊慕,则此昌黎所谓儒名墨行者也。在所进之乎?在所挥之乎?外惧公议,恶攻浑之名,而言益刻深,则此枚乘所谓畏影却走者也。其可掩之乎,其可斥之乎?愿圣上察之,噫,此辈之诬浑已极,而又并与其子文濬而诬辱之曰,见弃士流,得罪公议,吁亦惨矣。夫文濬,浑之门子之贤者也。其学问造诣,非末学𫍲见所可窥测,而当时之名贤巨公,莫不以安贫乐道,岁寒高节,相与推服于诗文之间,而宜享院宇之定论,昭著于《东儒师友录》,简拔儒贤之盛典,首蒙于癸亥反正初,则其见重士友,厌服公议者,顾何如也?人之为言至斯,则他尚何说哉?噫,夫松江录之失实,时烈,犹且笔之于书,《尤沙集》之说,此辈亦莫能为之掩,而且故光城府院君金万基之见识,足以知是书之失实,而亦异于郑莅之所可诱胁,则此所以不载于长生原集中也。今反凭籍而诬贤者,可胜痛哉?噫,故参判郑弘溟之书果有之,而其所宿疑之全消于日后者,不在多言,可以立证于两家之世好无替,重之以婚姻,则一时失实之语,何累于文濬之德哉?噫,文濬与故海平府院君文贞公尹根寿之书,其所以处谤之道,自辨之辞,委曲明白,平实雍容,真可谓君子之有德有言,而以酒色二字,谓之訾谪,故相臣文清公郑澈,则不亦过乎?而况以其曺次石相知之故,执以为附仁弘之形迹,则是直不疑不免为偸金之归,而莫须有三字,犹可服人心欤?噫,其所谓文濬于尹根寿,为故人之子,则岂有动于浮谤之理者?诚不满一哂。昔曾母投杼,则而况于故人之子乎?且文则好矣之说,曾无他人之流传,而独时烈言之,则彼工于做言者之说,人谁信之乎?噫,宣举丁未之书,盖因时烈之攻而答之也,非所以谓文濬,真有致谤之过失也,则与弘锡等所谓一时浮谤,出于无妄者,元无相左之事也。今反为证者,诚不满一哂。夫文濬与长生相勉之事,未能的知其时说话之果何如也,而先辈传以为,君子之交,和而不同,则今反藉重于朋侪间一时之切磋,以为构诬之欛柄者,于长生本意何如耶?臣等窃为慨然也。若夫时烈之于行录之文,弘溟之书评,论其错误而有曰,吾则以为无据云者,虽不知其亶出于坦荡之心事,不杂夫抑扬底手段,而发为斟酌之言,要示平恕之意,则外面看过,犹可谓或有一端未泯底公心,间时闯发,而今此辈,务为角胜,强费遁辞,曰必有阙字,欲使其好恶与人相近之几希者,尽归之于梏亡之境,则此所谓益其过者也,尤可哀也已。噫,其所谓《弘溟文集》之质正于金集,当在于初刊时者,与前所称长生问答,可知其在于首诸者,一串贯来也。如此无稽之言,何足多辩?且夫可碎其板之说,话头乖激,决非君子平心中出来,则其所做出之状,昭然可知也。如有难之者曰,尔何能知其必然也云尔,则臣将应之曰,吾于伪造史笔处知之矣。噫,其所谓文濬之丧,弘溟至其丧,而终不入哭者,即时烈所以以无稽之言,诱胁郑莅,离间两家者也。若宣举之书,则本非述自家之见也。时烈忽然唱声于他人无心之中,而宣举适未亲见于文濬初丧之时,则其所见欺,有若子产之于校人也,亦何足为证?臣等请以事理论之,安有既治其丧,又挽其葬,而终不入哭之理乎?若果如是,则是无定见之人也,其言顾何足为轻重耶?此辈之待弘溟,亦云太薄矣。噫,其所以置挽语于有无之地,而屈曲说去者,何其待人之薄耶?凡于无中做出,若丁巳日朝讲说者,世岂有二哉?此古所谓,以佛眼视之者也,令人大惭。且夫鲤庭教训,无过于二南,孔门传授,不出于四勿,而其挽语,以弱龄诗礼自家传为起头,则赞扬何以逾此,而反以元无推奖样看得,则无识极矣,何必呶呶,至于以直报怨四字,既不能以孔子之训,归之于非至公无私之地,则何以谓引喩乖谬,不成义理耶?言无着落如是,则龌龊难与言也。噫,其所谓宣举之书,亦云石室语者,尤非宣举之有闻于故相臣文正公金尚宪也。时烈设淫辞而攻之,而宣举辩之也。今乃以宣举之所闻于时烈者,反谓之既闻于尚宪,强引为证,一何误耶?噫,其所以假托抑勒者,可谓嫡传时烈之衣钵矣。噫,其所以以文濬后孙之不辨时烈丁未书者,执言为口实,以证时烈之非所做出者,诚有所不然,此书乃文濬碣文构成时往复者也。凡今古世间,或不无讹传误听,如取孤女挝妇翁之说者,而彼即改其谬见,证碣文而归之正,则无心者,安能知其讹说,本自有意于构诬而创出,安能预料其并录讹本,以为日后之再诬而辨之哉?噫,臣等又于时烈及此辈听言处,窃有怪焉。凡在人言,虽事关其家庭,理可必信者,其或有异于己,则必背驰而非斥之,虽迹涉于诞妄,理无足信者。苟使有碍于人,则必乐闻而藉重之,是何偏僻不公,回互不正耶?夫金榘即长生之子也。痛先集之失真,发为《尤沙集》之说,则当时怒加诬父之目,今又以亲子目睹之言,为不足证,而若夫所谓榘之所传蔡振后攻浑之言,则时烈如得奇货,作为文字,收录集录集中。且郑莅,弘溟之子也,述其先志曰,先人未尝蓄怨于沧浪,沧浪即文濬号也。又曰,交道少无所替云尔,则时烈于人亲子之言,非徒不信,又为眩乱之语,以为离间之计,而此辈又祖述之。若夫《弘溟文集》之追刊也,莅曰,此岂大监劝刻而然耶云尔,则时烈乃喜之,誊诸书尺,此辈又引以为证,则此其情态,可以为小人欤?可以为君子欤?愿圣上,详察其影。噫,此辈于文濬,极意构捏,勒成罪案,亦不过过于孝,则此孔子所谓,观过斯知仁矣者也。是故,虽以时烈之险诐,亦犹曰,设使沧浪公于曩时,有毫发未尽者,何害于为君子为贤人也?既推之谓君子贤人,而益肆诬辱于挟撼之后,则此可以为何如人耶?伏愿圣上,更加察焉。噫,其所以庇护金昌协,苟且掩覆者,诚不满一笑也。盖自尧曰篇作后,凡所以历叙圣贤处,有异于散出单举之文,其法严矣。彼昌协乃敢历叙东方儒宗,而四贤漏一,则其僭妄悖谬之罪,无地可逃也。彼为之辞者,亦已矣,今何必错引《近思录》而证之耶?其所谓历叙颜、曾、孟,至于子思则不举者,与本文中所载圣人之学,若非子思、孟子,则几乎息者,大相迳庭。彼或耳剽于他人之抉摘,而曾未窥见,徒尔仰舌狂叫,致此相左耶?其蠢无识之状,不觉傍观之代惭也。噫,既漏于道统之序,则其行语间,或有称美者,顾何赎其与夺之罪哉?至于语意阴险处,则其所以全没实状,不为提说者,有若知罪,而何惮于夷之之怃然,而反为传法于时烈泽非之辞,强为巧饰而欺蔽耶?其邪说之惑世诬民,害至bb于b此哉?噫,且使鱼有凤,真有为师免罪之诚,则直陈其师之见道不明,而习闻时烈之言,历叙儒贤之际,致此踈误之失,更以相隐之心,弥缝于语意阴险处曰,虽于下语之间,不察轻重,率尔妄发,而其本意,未尝敢轻侮也。逊乱[辞]乞怜,以祈其宽贷于万一,则或不失为弟子之道也。渠何敢强为遁辞,欲以欺天?亦何敢兼护时烈,力斥公议也?其心术之受病于邪说者,甚可哀也,而其所为之辞者,在彼不在此,则向师之诚,太不诚实,亦可笑也。其所谓彼之言者,实非为浑,乃藉重于浑,以为快宣举、拯私雠之计者,诚可笑也。夫月望则君子凶,阳长则小人斥者,此古今之常理也。宣举、拯父子,则被诬于群凶浊乱之时,而伸雪于圣明改纪之后,时烈则见推于群凶浊乱之时,而摈斥于圣明改纪之后,则此实君子小人易辨处,而彼犹以报复之说,为眩乱之计者,其果成说乎?自古君子,若以报复为嫌,不治小人,则惠卿之安置,足为元祐诸贤之耻,而雷州之为章惇谪所者,实不免于此形迹耶?诚可笑也。噫,凡于一动一静,每每藉重于先朝,以为胁制君父之计者,即向日逆党之馀套也。今此辈袭之,恐动之、威喝之,渠之无识,已不可言,而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安敢乃尔?臣窃痛之。夫大圣人所作为,何常之有?惟在举措之得宜而已。昔工驩并进于尧朝,而舜流放之,少无损于大尧则哲之明。先正臣文正公赵光祖,被诬于中庙朝,而我宣庙伸雪之益有光于宣庙继述之孝,而天下咸服,国人大悦,颂二圣之德,犹至今不衰。伏愿圣上,勿贰勿疑,惟道是循。呜呼,先正臣文敬公金集,即长生之子,宣举之师也。其学问道德,为一代士林之所宗仰,而无敢异辞者。今伣辈忽然祛先正之称,而又不书官爵,则此其故何哉?是或无心中妄发耶?其或有意于贬薄,而袭时烈贬浑之口业,则其为罪也,又当如何耶?噫,国是大定,处分明正,黜时烈于道峯之滥享,则实有得于辟异端重祀典之道,而此辈敢以复享之言,尝试殿下之浅深,其亦无严甚矣。昔在有宋之时,黜安石于从祀之列,而其徒不敢复请,而今乃若是,则世道之下,又甚于有宋而然耶?时烈之害,有甚于安石而然耶?臣窃痛之。窃观先儒之论以为,安石酿成靖康之祸。今此逆魁逆党,无一人不出于附合其馀论之徒,则谓时烈酿成辛丑之祸者,亦非过中之论也,而虽或恕之太过,论之末减,不以三手之谋,责之以时烈之酿成,而古语曰,观人以党,然则其源之不洁,其表之不直,不待明知而后可以觑得,亦不可以瞒愚夫愚妇之目,则岂敢以复享之说,发口于天日之下哉?且时烈己巳之疏,深嫉赠判书臣文忠公朴泰辅之直言,而辱之曰,凡系节义之事,无不恶闻而欲害之,曾未几何,泰辅之节,如彼其卓卓,又恶善类之非己而斥之曰,世道至此,将见荀彧之徒,布满中外,到今观之,则其所谓荀彧之徒,出于排斥时烈之人乎?出于阿附时烈之徒乎?其所以构人陷人之言,个个相左于已然之后者如是,则其可以邪说目之耶?其可以学问目之耶?噫,巧诈饰非,疑似乱真者,此终古之通患也。是所以虽以子贡之颖悟,犹不能早觉少正卯之雄奸,则当初之堕于术中者,或不深怪,而到今手脚尽露,则向日见欺之徒,惟当若浼之不暇,而尚此纷纷附合,曲护营救者,岂不哀哉?岂不痛哉?噫,昔孟子以匹夫之雄辩,尚能拒杨、墨之徒,卫孔子之道,使邪说不得作。伏惟我殿下,以孔、孟之圣,处尧、舜之位,凡所以卫斯道熄邪说之权,是在殿下。今此伣疏之发,迨将半年,尚靳痛斥严惩之典者,抑独何哉?此朴蕃、罗廷一、郑万源之辈,所以相继投疏,以为尝试之计者也,臣等窃为殿下惜之。夫蕃者,发怒于黜时烈道院之享,假托为珥辨诬,而掇拾向年沈凤威祸士林之馀论,抉摘宣举尚论珥、浑之言,截断字句,变换文意,公肆丑辱,至谓追罪黜享,以为快时烈私雠之计,世间岂有是哉?呜呼,古之小人,构捏疑似,今之小人,白地妆撰,其所诬陷之状,殿下既已洞烛,特赐伸理。今又银台之禀启,宪府之论启,发其奸状,则惟我殿下堲谗之德,命退其疏,仍治其罪,其在辨宣举之被诬,可谓至矣,臣等又何必叠床?若廷一之疏,则其大意,与凶伣之疏,如从一本中印出,而疏既未彻,罪又勘律,朝家处分,实有得于惩恶卫道之义,而第喉司台阁之启,其所以声罪者,不免疏略。且于本事上,全不劈破,则其在辞辟之道,容有不可已者。臣等请撮其关系重大处而略辨之。彼即曰,长生在时,寻常言此,则时烈录其语。噫噫[嘻]痛哉,未知其所谓此者,即时烈所贬浑之言耶?所诬浑之言耶?世间安有贬浑诬浑之长生耶?言之无伦,令人䩄面。又曰,宣举熟闻,故于长生,敢怀憾怼,绽露于文字者多矣。噫噫[嘻]惨矣。未知其所谓绽露于文字者何耶,若果有之,则何不的指谓某句某语,而虚声泛称曰,多矣云尔耶?空中造言如是,则人之无识,难与言也。此辈又以弘锡不举浑推服珥之言为执言,显示讥贬之意者,其设心非但切痛,其作言诚极可笑,若辨珥而不举推珥之言,则可谓阙矣,辨浑而不举推珥之言者,何[可]谓阙也?夫浑所谓欲事之如师,非吾友等说,实是执谦推人之盛德也。岂可以此,谓浑不及珥也?若以自谦之辞,以为讥贬之口实,则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又曰,圣则吾不能。亦可执此,而谓孔子学而知之,而又未及圣人地位耶?其所谓弘锡既不能以浑之言,谓非浑之言,则何敢以长生之言,谓非长生之言耶云者,何其无识耶?夫有曰有,无曰无者,自是士子之道也。浑之言昭载于本集及年谱,则谓之有者宜矣。若时烈假托长生之言,则独时烈言之,而未或有左契,则谓之无者宜矣,何必欲使人人,徒随时烈之口气,指无谓有耶?噫,以时烈所创之言,勒归之于长生,而都是白地,则公然狂叫曰,尝闻长生后孙之言,则宣举于长生遗稿上,周旋请删处颇多云,此可见时烈所录之言,出于其师,噫噫[嘻]痛哉,此何言哉?未知其所谓闻于长生后孙者,其闻于春泽耶?闻于龙泽耶?此辈之传授,可谓真正无疑耶?其无伦无识如是。夫苟使长生之孙,急于护党,反以时烈所创之言,归之长生,而嫌其无根,发此无稽之言,诿之于宣举之请删,而不恤长生之无端陷于诬先辈之科,则可谓不肖孙也。噫,其所谓欲以诬贤,罪时烈者,意实在于长生云者,不觉发一大笑也。夫痛斥时烈,明言其假托之罪,必欲脱长生于贬浑诬浑之科者,可谓诬长生乎?曲护时烈,妆撰孟浪之言,不恤陷长生于贬浑诬浑之科者,可谓诬长生乎?噫噫[嘻]痛哉。人之无识,言之耻也。噫,其所以欲实时烈贬浑之言,敢于珥、浑道德上,分作二层,容易高下者,万万悖谬,噫噫[嘻]痛哉,此何世变?此何人心?噫,吾东之两贤,即有宋之两程也。自古议论,未或低昻于两程,则忽地唱声,任加轻重于两贤者,岂非病风丧性之甚者乎?远则蔡京排斥元祐诸贤,而推尊龟山,近则党人排斥两贤道德,而推尊先正臣文纯公李滉,今则此辈,又欲分贰两贤之道德,世间安有如许义理耶?噫,此辈此习,惟时烈启之,则无伦无识极矣,其罪可胜诛哉?噫,尤有甚于此者,彼乃欲实时烈诬浑之目,敢为之说曰,浑行状碑文中,皆以和为言,噫噫[嘻]痛哉,是何言耶?若故相臣文忠公、李廷龟及尚宪所记之和字,乃所以说其横逆之厄,明其所遭之冤也,而时烈所言之和字,乃所以加之巧构之辞,挤之忘雠之科,则同一和字,而指意之相去,不啻若千万里也。今乃抉摘一和字,比而同之,何其诬耶?彼之为时烈地,可谓曲矣,而独不念文意之不可变换耶?是可忍为,则何不曰弘锡疏中,亦有和字云耶?此而不足,又为衍出金集一毫不萌之心曰,安知其无疑意于其间?噫噫[嘻],渠亦人面而出于人世间,则何能作此等语于白日之下哉?噫,顾此诬浑之目,瑶以是传之时烈,时烈以是传之玄龄,则彼辈何不于瑶与玄龄掩护之,而独于时烈掩护之耶?掩护之不足,公然归之长生,是又不足,又欲勒使廷龟、尚宪、集之尊信浑者,无端并归之于疑浑之地,噫噫[嘻]痛哉。彼无伦无识之言,固无损于浑之道德,而夫伪造史笔之一时烈,弃之何惜,作此千不近万不似之言,强为容护,而不念上累于许多诸名贤耶?噫,见欺于时烈假托之言,不之察而和同者,已极无识,况其增衍时烈所未创之言耶?臣窃痛之。若夫故相臣文贞公申钦,故参赞臣文肃公郑晔,固一代之贤也,于浑,若子贡、子路之于孔子也。当其献议之时,差有异同于言议之间者,适其所见,有所未逮而然也,则与时烈设淫辞而攻之者,有何一毫相近,彼乃引而证之耶?噫,时烈如是诬浑,而假托师说,欲为自脱之计,则弘锡摘发其奸状曰,苟使长生,有疑于心,则何不质疑,而徒为议后之言耶?彼即理穷辞屈曰,以尊仰之故,虽有所疑,含糊不辨,至于议后与否,则都不提起,而且时烈既极诬浑,而强引文敏公黄慎之质疑,阳为分疏之言,则弘锡痛斥其奸状曰,不从慎后来诚服处说来,只引当初质疑之问,以为口实者,果非疵毁耶?彼乃问东答西曰,时烈引此以明长生本无疵谤之心,则慎之末稍,改见与否,非所可论。噫,既曰,长生,以尊仰之故,含糊不辨,则又何以许多说话,隐然归之于长生曰,时烈引此,以明长生之心云耶?其所为言,前矛后盾,都不成说,可以人而其全然无识也,尚如此耶?噫,时烈既诬浑以主和,又假托长生之言而称之曰若是,栗谷必无是事,欲为分贰浑、珥之计,则弘锡既明其言之假托,又极论珥、浑必不异同之意,则彼即盛气诟辱,一则曰无严,二则曰丑说,于其大槪中书之曰诬珥,噫噫[嘻]甚矣,是何言耶?弘锡之言曰,珥即血诚忧国之臣,制宜用中之君子也。当此危急之秋,安能壮谈于渡辽之论,自为清议,颉抗[颉颃]天将,耻与之合,而不恤国亡乎?况其平日,相许浑以意思同,故议论亦同者乎?臣等决知其无是理也。此其言果无严耶?果丑说耶?果诬珥耶?愿圣上察之。其所抑勒,固不暇论,而今其言曰,长生此言,出于真切商量,仍论之曰,盖其时,珥若永厥寿,则必能使倭不东。又曰,乘便制胜,必有其道。仍结之曰,长生所谓必无是事者,盖指此而言。噫,此与时烈之言,一何相左耶?时烈之言曰,其时时烈问,栗谷在当时则当如何?先师沈吟良久曰,别无奇谋,惟祈恳于天将,乞勿撤归而已。噫,此辈事事言言,莫不祖述时烈,独于此一段,若是相反何耶?抑不识此辈见识,高于时烈,而能解时烈所未解之言而然耶?抑其巧诈,甚于时烈,而能饰时烈所未饰之辞而然耶?臣窃痛之。噫,先儒之言曰,元丰以前,小人易知,元丰以后,小人难知,盖元丰前小人攻程子,元丰后小人阳尊程子,以之欺世,故乃有易知难知之论也。今此辈则其所贬浑、诬浑,无所不至,而犹且曰,我尊慕浑也云尔,则其奸情慝态,比之于元丰前后小人,实兼有之也。苟患难知,则盍于易知处求之哉?呜呼,其他诐遁之辞,若此类者,不可毛举,而若万源之言,则盖与伣、廷一疏,一串贯来,都是虚声狂叫,全不成说,其为疏也,不过无伦悖说之一张纸也。喉院禀启,略论大槪,而臣等既于伣疏上,逐条辩论,明其诬罔,又于廷一疏中肯綮处,论其诬罔,则此所谓举一可知其三者也。伏愿殿下,更取向来弘锡等讼辨之章及伣诐淫之说,并与臣等之疏,详加参证,而欲知时烈之不正,则须于伪造史笔处究之,欲知伣辈之无识,则又于祖述时烈处究之,则其是非邪正,岂能逃于鉴空衡平之下哉?苟使臣等之所陈,或有一言无稽,则治臣以妄言之罪,如其明白,则惟彼诬贤之罪,亦不可不明正而严惩,以彰我殿下尊道辟邪之盛德也。呜呼,臣等之前后辩论,首尾万言,而要其归,则不过曰,时烈造无根之说,作为贬贤诬贤之欛柄,以售其逞憾之心而已也。其所为言,都无根柢,则凭考亦无地,而至于史官日记,则有无真伪,考见甚易,关系九重,其所谓癸亥三月丁巳日朝讲时,特进官柳舜翼,侍读官李敏求,单请李珥从祀,承旨闵圣征,检讨官兪伯曾,同辞启请云者,果非实录,而私自伪造,则非但他说之假托,不攻自破也。抑其贬贤诬贤之目,于渠特为薄物细故耳。伏愿殿下,亟命政院,即考日记,核其有无,仍令庙堂,议勘其律,布告中外,以彰其伪造史笔之罪,又治伣、万源党邪诬贤之罪,使邪说不得作,国家幸甚,斯文幸甚。臣等又伏见吏曹回启,则极知其时烈挟憾诬贤之罪,无所逃于追罚之典,而惟以许施于儒生之请为嫌,则在殿下耳目之官者,固当论启之不暇,而尚今寂寂,伣辈又复偃息于牗下,恶在其惩恶之道哉?臣等窃为慨然。臣等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京畿、忠清、全罗、庆尚、黄海五道儒生,幼学尹伣、辛大垕、金光瑞、李珩、韩翊震、李命鼎、郭成坤、卞亨夏、崔一鲁、吴东爀、郭守熀、成尔溟、金一运、申命周、李寿崇、闵镇载、韩配垈、郑履相、韩配渊、尹益龄、许瀷、成台龄、崔敏恕、兪汉明、朴正义、李秀恒、李思迪、宋相弘、韩师彦、李汉逸、申大一、尹兴周、卞熙夏、洪泰远、李应龙、崔裀、韩以甲、金万重、尹得重、成奎龄、宋必𪺅、李仁果、韩叙箕、权履衡、金万坪、权启衡、李德辉、宋镇五、李义果、成德征、金以增、李命夏、金万坖、权采衡、韩圣震、宋镇七、韩世朝、曺夏俭、李宗海、李德升、吴觉、尹𫍯、宋时显、成一征、崔东稷、朴禧庆、李松晩、李后晟、李矱、安君奭、李荚、安凤奭、李苾,进士卞宗夏,幼学金柱国、金震哲、金泰润、宋载厚、朴圣庆、安师奭、朴夏庆、安裕奭、朴添庆、金兴燮、李朴、权焜、安景奭、金公燮、安相奭、金鼎、安宅奭、崔准世、安行健、金震楷、安鼎奭、宋相秀、安留奭、安命奭、朴成大、安赞奭、金文燮、安瑞奭、朴振文、安采奭、金云燮、宋必暹、李长馨、李后克、李泰馨、金老成、金道成、梁汝柏、梁汝橹、李远馨、朴骏乘、李圣时、李圣白、金镔、金铉、金泰温、李仲硕、郑垕基、金载益、郑秀桢、赵师晦、尹益东、郑齐斗、李万枝、金载熙、李齐泌、宋元哲、尹敬休、赵师周、金有万、朴致章、金就镕、朴致叙、金宗万、朴致登、金就谦、朴守大、金就达、朴致迪、辛大逸、朴致焕、辛大远、宋必烨、朴致大、辛大受、朴致云、韩百兴、朴守增、金震㭎、朴致弘、辛大济、闵泰洙、辛大器、宋载昌、辛大吕、卞东仁、蔡之涵、辛大润、卞东佑、蔡之混、卞寅夏、蔡之濂、卞庆夏、蔡有宪、卞熙緖、宋载道、卞成夏、赵后宗、卞至凤、尹升来、李寅植、赵文玉、李朝海、申永昇、卞昌夏、申尚范、卞兴夏、申尚籕、金祉万、申尚简、金就𨱑、宋光哲、金鼎基、申尚箓、郑佐龙、蔡以中、赵后凤、朴弼天、卞至益、宋载恒、洪一建、韩翊凤、朴致恒、卞至复,进士金宝,幼学蔡征休、韩翊万、申命垕、李维济、金埈、申命胤、金益煊、李维渐、张柱韩、李维沆、金墐、闵洙昌、申尚箖、李震鼎、金命楷、张文爀、申尚策、李维泽、宋必炳、崔恒锡、许镡、郑日章、郭来复、郑龟章、郑麟章、金必昌、朴圭锡、宋必烜、洪泰望、宋廷彬、朴致升、朴致咸、朴致渐、金夏锡、金梦锡、禹圭锡、金枢万、金支万、柳挺垕、张瑞枢、张彦经、张善庆、辛大有、辛大沃、辛济殷、金采、金宾、张瑞杓、成尔湜、赵重台、成尔渐、金弘集、朴汉舒、宋必集、南廷泰、李友膺、徐必成、朴汉良、朴成材、朴守素、南道载、金赟望、安处亨、朴守谨、李天相、朴守默、南廷麟、宋道彬、朴守认、南廷杰、朴斗祥、南极寿、李世济、姜垕尚、李祥征、赵一运、朴正经、赵一匡、赵一宁、朴珽、赵一夔、朴东元、朴东柱、金寿春、朴正己、徐德中、朴弼亮、李梦协、郑昌佐、朴泰耆、郑周贤、李端休、郑齐贤、李濂、延俊三、闵镇坤、延最长、边梦、金寿聃、郭尚烈、闵镇运、宋汉儒、许钦、郭载大、许鏄、郭载泰、许鏼、韩寅朝、崔益年、韩济钦、尹九龄、崔益福、崔益祯、尹九翼、崔益禄、尹九范、崔益来、尹九采、崔益采、兪彦燮、兪彦述、崔道观、李鸣协、郑东复、金命益、金命德、李泰来、裵世援、宋鼎哲、赵纬硕、朴一耆、朴世麟、金庆泰、郑重泰、赵绅硕、宋濬哲、裵星爀、赵匡周、金柱国、赵彰周、裵星址、朴世鹏、宋尧辅、郑重时、裵星昌、裵星列、郑重赉、宋来周、赵翊周、裵星烨、金兴国、赵一周、朴弼周、裵显唐、宋圣铎、赵胤周、金寿铉、裵星发、赵相兼、朴世虎、金相国、宋必兼、裵星五、赵运周、金庆恒、朴祥运、南道弘、李天建、南廷凤、朴圣运、朴庆运、南尚温、朴明运、宋必昌、安应泰、朴沆、朴见龙、南尚薰、朴河运、朴海、朴鹏祥、南义肯、朴弘运、朴守采、李再春、朴驲良、徐达汉、朴守三、李天垕、宋姬弼、朴瑞运、李杰、朴湸、朴㴻、朴守恭、朴演、南礼肯、南极明、朴垕纪、朴会运、宋梦弼、李兪稷、裵擎唐、朴弼圣、裵锡唐、南尚九、高日征、权浃、陆来泰、金璜、全德柄、全顼、孙世翊、李柱天、朴就规、朴震相、朴泰胄、宋大征、朴万春、高尚裕、朴弘规、吉尚复、赵师文、高尚殷、郭镇东、全德履、金泰珣、朴万裕、成后孟、成胄夏、全德林、琴凤郊、韩圣奎、吴命锡、吉尚鼎、赵阳郁、金泰珩、全在仁、宋泰征、宋师周、成后参、全在明、任重三、高尚一、高尚德、高尚吕、金泰琏、高尚濂、李见龙、崔寅、申瀚、赵渭辅、李汉柱、崔邃、金镇鼎、李兼济、崔德章、南桂、金镇谦、尹泰登、宋颐新、李种仁、金千龄、李种义、尹元龙、徐德垕、尹志信、徐重垕、宋来朝、南尚文、宋光朝、金就砺、李相璟、朴世仁、崔东佐、金就刚、崔亿、崔秀华、李汉宗、吴润河、郑启垕、吴东胄、吴东垕、吴舜基、李周耘、吴润德、吴命基、吴世翁、柳寅斗、吴圣铎、朴玚、朴琇、洪锡、洪得一、林世蕃、成大龄、李后纲、李元采、宋必隆、韩昌朝、韩泰朝、柳万枝、林德垕、南有寿、苏汉标、高一举、苏会章、柳震焕、陈后瓘、金有益、李德培、李以俭、苏昌烨、陈宗汉、宋之杰、宋程、郑邦祐、李以让、权锡泰、南天柱、李东硕、朴汉明、陈归汉、朴致淳、金润夏、郑泰升、权必泰、吴命垕、南天汉、金震夏、苏硕升、金尚璘、李东焕、金兑瑞、金梦瑞、宋之健、陈后锡、郑泰复、苏硕晋、柳万长、陈起汉、金尚瑜、李世维、柳万亨、金日瑞、李原荣、金应吕、南溟汉、李东元、陈日章、宋道炫、郑胤泰、苏硕临、苏硕荩、金德裕、陈麒瑞、金大征、金五日、任震雄、徐德昇、洪畴叙、金万址、洪寿范、李靖东、任邦式、金万陆、李宬、柳一明、李秀东、金万程、柳一奎、李彭纪、金万匡、韩德重、金万𪣶、洪晩大、金有衡、洪命范、金圣材、金邦瑞、金圣夔、金恒瑞、金尚钰、金圣夏、金尚镇、金圣辉、金锡禄、金尚镜、金龟瑞、金孟增、崔三锡、金锡福、李震硕、金锡祐、李昌硕、金汝谐、金汝键、李汉章、宋晋哲、郑来重、宋必燤、郭镇万、吴垕周、宋尧臣、郭世绥、全基沃、郭守焕、郭守炜、李敏章、梁厦重、宋后成、郭守焌、金益采、安德昭、金应华、庾致百、李世章、庾锺德、赵荣邦、宋来大、赵荣廷、郑文济、南始肯、李宅镇、安德林、任重庆、金德昌、宋元铎、周胤文、琴以咸、吕兴周、郑济经、金寿亿、宋渭弼、吴道河、郭重垕、尹谌、李圣奎、宋廷龙、李秉和、李德寿、李载夏、许楷、郑行协、郑郁周、许侃、许炖、宋兴周、曺沃、崔泰亨、李必著、赵㽘、崔一泰、崔敏才、李庆赫、尹澂、兪德三、郑臣龙、李鼎夏、李坰、闵相禹、曺夏耉、曺夏耆、李友尚、金凤鸣、成尔混、兪煜基、李景淳、赵重铉、申光殷、李景洙、成尔泼、权佐衡、金镒辉、成孟征、闵翼圣、成尔淳、金敏积、李奎瑞、金大辉、金弘镇、李相禹、金弘鼎、成允征、韩以庚、成龟征、任后周、申镇久、权就衡、朴行源、申镇远、尹燧、吴再周、成鹏征、金弘济、李希正、成尔汉、申光夏、吴东一、金弘逵、尹凤鸣、成尔浩、吴再祐、成尔鸿、金弘国、吴东奭、金弘道、吴圣锡、柳寅锡、成尔河、金弘远、吴再恒、金弘烨、尹挺殷、金弘福、成尔源、李瑨、吴泰基、成尔涉、李德一、金弘义、李瑺、李最一、金弘绩、李百源、李璾、申光鲁、金弘砺、成尔澯、吴思永、李𮟱、成尔涵、兪彦经、成尔沆、成尔濂、任弘休、金弘镜、李邲、金弘铨、申再运、吴泌、任裕、成厦柱、任锡彻、尹光周、成翊柱、赵重稷、成宅柱、兪彦纬、金行徤、尹宅周、蔡时鉴、任恪、尹重周、任謇、安梦暄、尹煜、蔡时锡、金行敬、洪鏄、蔡时钦、朴东维、宋镇基、蔡时镇、宋镇纲、柳恒岳、韩相朝、蔡时键、申镇世、宋运吉、申镇纪、申镇周、蔡遵、宋霦、蔡征休、申镇岱、蔡命弼、张后浚、郑重宇、朴兴古、蔡遇、李晋榘、申镇九、蔡命协、郑来昌、朴羲古、申镇元、蔡命显、郑重泰、朴崇古、郑来阳、朴万宙、蔡晩成、金之望、郑志献、蔡润成、郑志圣、金文望、蔡成千、郑志洸、朴世炯、郑羲瑞、朴敏古、蔡命蓍、郑舜瑞、张汉杰、朴准古、郑溟瑞、金楚望、张翊汉、郑濬瑞、朴玄翼、林万秀、金国采、朴世炳、张益三、金九采、朴周翼、郑德䘗、张日三、金庆初、郑汉瑞、金庆裕、金最望、朴昌万、朴东秀、洪载元、许澍、李衡章、柳梦翼、卢处大、柳梦斗、朴再英、柳梦奎、李东明、卢必大、柳万根、朴焌、李重馣、朴炖、尹泰斗、洪范叙、尹泰升、李烨、成慹、尹命龟、成懋、洪万溶、金弘济、朴穗、金梦垕、韩重朝等疏曰,伏以臣等,伏闻近日一种阴邪怪鬼之辈,乘时跳踉,不有先大王之遗训,不恤百世之公议,诬辱先正臣宋时烈,罔有纪极,至请道院之撤享,而在殿下股肱耳目之列者,又从而欺眩天听,曲循其请,致使庆元腰膂断折之变,复见于圣世,臣等不胜骇愤痛迫,裹足千里,以为碎首九阍之计,及至京辇,复闻金弘锡为名者,又投进一疏,托以为先正臣成浑辨诬,而构捏宋时烈,无所不至,敢请追加罪谴,此其意实出于为尹宣举父子报复之地,噫嘻,今日人心,虽曰险巇巧慝,岂意变怪之层生,至此之极也?如范甲、铎、弘锡辈,阿附时论,敢肆凶悖于公议斁塞之日,固其常态,亦何足道也?而臣等之痛伤忧嘅,不能自已者,以我殿下之明圣,犹不免摇惑于谗言,不惟不罪,而又从之,先朝所黜斥之宣举、拯,则跻之日月之上,礼意冞隆,三朝所尊师之先正,则坠诸渊谷之下,而凌踏不已,此于先正之道德,顾亦何损?而其于谤伤孝庙先王之明何?玷累圣上继述之孝何?此臣等所以敢冒𫓧钺之诛,抗辞力争者也。然而范甲、铎等,构诬先正之说,已经郭镇纬之逐一辨破,今不必叠床,而弘锡之疏,虽不足与呶呶分疏,而殿下既不退斥,而至有禀处之命,则安可以其言之不满一哂,而不为略加辨斥乎?臣等取观其疏,则其所以诬饰变幻,以为宋时烈罪案者,首尾累千万言,而撮其大槪,则只是两事,一则曰,贬侮成浑也。一则曰,构辱成文濬也。臣等请先辨宋时烈之元无贬侮成浑之事,而后及文濬事可乎?夫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俱以我东之大贤,并为百世之师表,而士林之所共尊仰,况宋时烈之于两贤,接其统而传其学,有若朱子之于两程,则夫岂有轻加轩轾之意哉?第同是大贤,而气像规模,亦不能无毫发差殊,则后学之形容称道,不得不随所见而据其实焉。今以渠辈所证两程画像赞而言之,其瑞日元气之语,直是圣人气像,比诸绳直准平等语,自有间隔,其可以此而致疑于尊慕之不同也耶?夫从祀时单举并举等说,不过是师友问答之间,传诵其所闻,而今乃构诬不已,必欲归之于歇视轻贬之科,乃以妆撰破绽等说,肆然勒加,噫嘻,此何人也?渠辈之称以妆撰者,一则柳舜翼疏也,一则尹弘敏事也。仁庙癸亥三月丁巳日朝讲,特进官柳舜翼,侍读官李敏求,单请李珥从祀,而承旨闵圣征,检讨官兪伯曾,同辞启请,其月日干支及入侍人官衔姓名,班班可考,而且柳舜翼行状,亦载单请事实,则焉可诬也?尹弘敏乙亥之疏有曰,臣等,曾于殿下即祚之初,叫阁陈章,首请两贤从祀云云。其与先正臣金长生问答说话,可知其在于首请之时也。仁庙即祚之初,乃是癸亥,而金长生之没,在于辛未,则当初问答,其可诿之于辛未后四年之乙亥耶?如此易知之事,犹谓之妆撰,则他尚何说哉?至于和议云云,宋时烈己巳疏,既已明辨,今不必一二烦复,而后儒之于前贤,虽极尊慕,亦不无一事之致疑者,从古何限,则金长生云云之语,固何害于成浑之道德,而渠辈急于诬毁宋时烈,至以师弟间亲闻之语,而并欲归之于白地做出,岂不痛哉?噫,弘锡,藉重成浑,而构毁宋时烈,无少忌惮,反其实状而变幻之,因其疑似而增衍之,饰诈弄巧,惟意所欲,以成宋时烈之罪案者,已极可痛,而至以成文濬之得罪于公议,见弃于士类者,犹谓之被诬,而敢进申辨之言,其亦无严甚矣。夫文濬,以法门子弟,若能保守先规,无忝所生,则人之推尚称美,必倍于他人,而惟其见识儱侗,不免为祸福所动,谄附于奸贼仁弘,而咎斥其先友文清公郑澈,以为图脱先谤之计,如金长生所撰《松江行录》,故参判郑弘溟所与李命俊书,具载其事,而文濬所与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书,亦不能自明,而多惭谢之语,松江,即澈之号,弘溟,即澈之子也。《松江行录》云,成文濬,欲离贰其父之交道,移书尔瞻曰,亡父有何所利,与郑某同事乎?又因曺次石及陜川郡守金虎秀之行,再通于仁弘,以明牛溪与松江不亲之状,金虎秀谓余曰,今则俫庵于牛溪,解惑不深,治其过恶云,郑某者,澈也。曺次石,征士植之子,而仁弘之门生也。余者,金长生自谓也。俫庵,仁弘之号也。郑弘溟与李命俊书曰,至于世家子弟,怵于利害,便生分贰之心,指摘訾謷,无所顾忌,惟知不触时忤,而不知其悖谬于二父之志,一种议论,从而簧鼓,目之为公议,反资桀跖之嗃矢,人心至此,岂胜痛惋?世家子弟,指文濬也,二父,指成浑与郑澈也,一种议论,指仁弘之党也。文濬与尹根寿书曰,赵生来访,为小生道阁下之说以为,小生方与申应榘,合谋上章,欲挤松江于极地,以为图脱先谤之计。又曰,阁下之说以为,牛溪既不以此事绝交,今何以辄有此疏云。其下注云,申疏曰,郑某于甲申年间,有酒色之失,臣言于成某曰,郑丈晩节,放倒至此,先生之交道,岂得如前日乎?成某,以故旧无大故不绝答之。其后,申君,去故旧无大故不绝七字,代以酒色非大故五字。又其追书曰,小生于辛丑年间,曾有谬错昏妄事,事虽已往,而今日阁下之以为罪者,无乃并带得此意思耶?当初岭疏之来,无一人出气力论救,少白先人之心者,小生诚不胜悲愤,欲上讼冤之章,初起草时有曰,臣父之于某,有同闬之旧,所取之行,以此为罪,则臣父亦不敢辞云云。先人之于松江,可谓极其亲切,而其所取者,非但片善寸长而已,今乃谓有同闬之旧所取之行,若以为同里闬少相善而已,而有未深取之者也。此两句,诚大错也。又曰,先人门生,有欲为先人讼冤者,草疏笔削之际,小生亦得参观,其中一款,有道义之交,亲厚之交等语,而以道义之交,属之栗谷,亲厚之交,属之松江,又有言,不必如此开说了者,从而改之。又曰,曺次石,从宦至京,首访小生于寓舍,叙世契之厚,因相与亲熟,数相往来,岭疏之至,曹生即来致唁,因与道先人与崔公交际及先人其时申救曲折,语及松江札中事,曹生,请观之,出而示之,又结之曰,此三事者,一则出于惶恐,一则见事不敏而已,宁有毫发他心?然一闻人言,未尝不谢服,而论者,乃追咎不已曰,何以初起草时,有此语乎?何悟而改之不早也?甚者至曰,成某之出此书,非无心也。乃所以挤人而自脱之计也云云,申应榘,成浑之门人也。郑某,澈也。成某,浑也。岭疏,指文景虎,构诬成浑之疏也。崔公,指永庆也。盖崔永庆之狱,郑澈为委官,与成浑往复商议,多有伸救之事,而东人不知实状,反以为成与澈构杀之,大加疑怒,及李山海挤陷澈,则文濬,心怀忧惧,乃为分贰脱免之计,訾谪郑澈,阿附凶党,士论皆恶之,或载于记事之文,或形于书尺之间,而为百世之公案,则虽有孝子慈孙,宜可以无辞辨白,而弘锡,乃敢恣意矫饰,而谓金长生之所录,是宋时烈之所自增益,郑弘溟之书,谓之在于宿疑未消之前,尹根寿之诮责,谓之动于浮谤,此真《孟子》所谓遁辞知其所穷者欤?夫《松江行录》,是金长生所自著者,而其草本手笔,当在于金长生子孙家,则虽欲诬之以宋时烈之所增益,其可成说,而虽以文濬与尹根寿书观之,既有故旧无大故不绝,酒色非大故等语,及同里闬少相善而已,而有未深取之语,则行录所谓,欲离贰其父之交道云者,果非失实也。又有曺次石,首访寓舍,因与亲熟,数相往来之语,则行录所谓,因曺次石,再通仁弘者,显有形迹,如是而犹可诿之于宋时烈之增衍行录耶?金长生与文濬,生并一世,当时事迹,无不备知,则为文濬分疏者,必以金长生之所录,归之宋时烈之妆撰,然后可以白脱文濬,故做出《尤沙集》之说,以证行录之不可尽信,而其言乃出于见弃嫡党,附托尹家之金榘,则此何足为公证耶?《弘溟文集》重刊时,尹宣举,以渠之丁未抵宋时烈书中历论松状事而曰,老先生之于亡舅,实有切责之事,又曰,离间父交,欲谒陕郑之谤,增加于辛丑以后云云。老先生,指金长生也。亡舅,指文濬也。陕郑之称,以仁弘居在陜川故也。据此则文濬谒郑之事,金长生切责之实,宣举亦不敢自讳,而弘锡乃敢矫饰于时移事往之后,以为眩乱一时之计,而其于《宣举文集》之自为明证何哉?《弘溟文集》重刊时,宣举移书于弘溟之侄子故进善郑瀁,费辞笼络,使其删去而后已,宣举此书,尚在瀁家,以此而谓弘溟之宿疑全消者,不亦左乎?况弘溟原集中,其书宛然载录,而印本尚在,则安在其宿疑之全消耶?文濬于尹根寿,为故人之子,而情契之亲厚,虽以文濬书观之可知,则岂有动于浮谤随众攻斥之理乎?根寿读文濬自明书而曰,文则好文则好,于其自明之辞,不以为然,故其言如此。且观文濬书,虽费辞自明,其挤人自脱之迹,终不能自掩,则一时人之非斥,安可目之为浮谤乎?宋时烈与郑澔书云,大抵潜窝书,未必保其无一字一句不差,然其大槪,则与先师所记,大略相似,吾则以为无据也。潜窝,李命俊之号也。先师所记,即金长生所撰《松江行录》也。臣等窃观宋时烈此书,其意盖曰,潜窝书下语间,虽或不无些少过重处,而然其大槪,则是实录与《松江行录》相似云尔。观其未必保其无五字及中间一然字,则语意极其明白,而其下吾则以为无据一句,与上文语意迳庭,不成文理,必有阙字,故本集吾则下,注以脱字,人之粗解文字者,孰不知其然?而弘锡乃曰,渠亦知其无据,而引而证之,以为陷人之口实,其所抑勒为说,大抵类此,何足多辨?《弘溟文集》之删去潜窝书者,既未免堕于宣举术中,则其子孙之追后复刊,事理当然。宋时烈,虽劝郑莅入刻,固无所害,而其实则不然,故莅之答宋时烈书曰,此岂大监劝刻而然耶?世人之疑,可谓不知之甚也云云,而弘锡,必勒谓之宋时烈劝刻者何也?郑瀁之以《弘溟文集》,质正于金集,当在于初刊之时,初刊之本,分明载入潜窝书,则金集可碎此板之语,在于重刊删去之后,可知矣。至于文濬之丧,弘溟,至其丧次而终不入哭者,宋时烈以为,此非但国人之所共知,成尹诸人之所共诵而望之者也。弘锡此疏,专出于成尹辈之所嗾,则弘溟此事,必无不知之理,而急于构诬宋时烈,直归之虚言,其亦痛矣。然则宣举抵宋时烈书中,亦何以载此事耶?其书有沧浪之丧终不一哭之语,而其下又注云,逐日护丧,至成服而终不入哭几筵,沧浪者,文濬之自号也。以此观之,则弘溟之于文濬,终不释憾之状,可知矣。且其所谓文濬挽诗,不在《弘溟文集》中,岂真有而偶不收入耶?抑本无而后人现化出来耶?假使有之,全无推奖嗟惜之语,两家契好,亦不略及,则岂足为交义不衰之证耶?且如文濬书中,以直报怨一句,其引喩乖谬,不成义理,岂以成浑精透之识,而发此语也。此宋时烈所以深加剖析,明其不出于成浑之口,其意实出于尊信成浑,而弘锡反构辱宋时烈如此,诚可哀而不足怒也。且先正臣金尚宪所传武人之说,非但时烈之亲闻如此,宣举抵时烈书,亦云石室语宣举者,亦引武人,而又曰人言岂必尽信?石室,指尚宪所居地名,而又曰以下一段,宣举文饰之辞也。宣举既闻于尚宪,而著见于书尺者如此,则果可诿之于宋时烈之做出耶?丁未春,宣举兄弟,以文濬碣文事,往复商证时,时烈答书于宣举兄弟曰,沙溪、清阴二先生之责公,非但伸冤时一事而已。谓于弘、瞻之间,不甚严截,故责之规之云云,沙溪,长生号,清阴,尚宪号,公,指文濬也。弘、瞻,谓仁弘、尔瞻也。弘、瞻云云,苟非实状,而自时烈做出,则是诬文濬之甚者也。宣举兄弟,岂可复以文濬碣文,证正于时烈,而时烈所抵宣举书,文濬子孙,必无不见之理,其时无为先辨诬之举者,何哉?噫,文濬事,不但当时之唇舌喧藉,先辈之记籍具在,则此岂后人所可掩讳者,而彼乃敢谓先辈长者之及知玆事者,今无在世者,则虽如此抑勒说去,谁复有立证者哉?遂乃狂叫乱嚷,变幻实状,谓时烈假托长生之言,诋辱文濬,而至加诬师之目,噫嘻痛矣,人言之罔极,胡至此极?夫诬师之名,当之者自有其人,则弘锡辈,宜若讳此二字,不敢发诸口,而犹敢肆然,其亦不思之甚者也。弘锡,又以故判书臣金昌协,列叙三贤道德,而不及成浑,谓之操纵,又以赞颂李珥实行之言,而谓存贬于成浑,至加背祖侮贤之目,噫,是何言也?臣等取考《昌协文集》,则其杂识中,列叙三贤处,虽不举成浑,而其与罗良佐书,则必称静、退、牛、栗,又曰,其贤等耳。弘锡,不见此而乃为此说耶?至于栗谷行处,何尝不及牛溪等语,只明李珥,知无不践,足目俱到之实而已。有何挨逼于成浑者,亦何尝有悖于其祖尚宪,尊仰成浑之意,而肆口丑辱若是耶?《近思录观圣贤》篇中,历叙颜、曾、孟,至于子思则不举焉,而未闻以朱子为贬子思者,宰我、子贡推尊孔子曰,贤于尧、舜,虽以夫子之圣,岂复有加于尧、舜者哉?然而未闻以赐予为贬尧、舜者,则今以昌协之言,归之诬贤之科者,岂非可笑之甚者乎?且昌协学问造诣,非后生末学所可窥测,况以弘锡无赖之辈,有何意见,而乃敢僭为评品之言耶?徒见其妄也。噫,今日斯文之阳九极矣,宋时烈纯粹正大之学问,磊落光明之德业,实继珥、浑、长生所传之统,则其所以訾毁时烈者,亦所以訾毁珥、浑、长生也。今弘锡,称为尊慕成浑之道德,而诬诋时烈,若是丑悖,则安在其尊慕成浑者哉?然彼之所以挟其愤怼之私,肆为构诬之言者,实非为成浑也。特以宣举、拯,曾以语逼圣祖,诬陷师门之罪,见黜于先朝,故及今是非反易气势鸱张之日,乃反籍重于成浑,敢请追罪于时烈,以为快宣举、拯私雠之计,臣实痛之,然此辈之阴相揣摩,显肆凶悖者,实殿下启之使然,臣等,请冒死敢言之。此辈之怀怒蓄憾,必欲甘心于时烈者,固已久矣,而特以先大王勿挠之教,昭揭日星,有非殿下所可忍改者,故犹不敢直请宋时烈之罪,昱,先陈宣举、拯还享复官之请,以为探试之计,其计既遂,则范甲继陈道峯黜享之请,以报其毁院之怨,弘锡,又为此追罪之论,欲泄其削官之愤,圣上,若于昱疏之上,严加退斥,则必无范甲之继起矣。若于范甲之疏,不赐兪允之音,则必无弘锡之踵至矣,狐蜮之徒,换面迭出,交攻不已,以至此极者,盖由于窥测殿下之浅深,而肆然无惮,至谓先朝之处分不足遵,遗教不足守,而邪说滔天,正道沈晦,臣等窃不胜痛惋,不避刀钜之戮,敢陈沥血之章。非但为斯文也,实亦为先王也,为殿下也。伏愿殿下,亟遵先朝之旨,快示日月之更,特降道院复享之命,还寝追夺禀处之教,仍正范甲、铎、弘锡等罔上诬贤之罪,以光继先之孝,以尽尊贤之道,则斯文幸甚,国家幸甚。臣等治疏诣阙,而喉司之臣,百般阻搪,不为捧入,噫嘻痛矣。臣等此疏,非但为先正辨诬而已,实亦为先朝讨无礼,则渠何敢擅自沮遏,若是其无严耶?臣等尤有所万万绝痛者,渠辈挟私逞毒之言,既有先朝勿捧之教,而肆然捧入,臣等扶正斥邪之论,实为先朝惩讨之义,而辄事沮抑,此辈敢谓仙游已远,无所顾忌而然欤?噫,渠亦先朝之臣子,独不念赫赫在天之灵,有不可诬,而忍为此不忍为之事,其罪可胜诛哉?仍伏见日昨求言之旨,不啻恳恻,则其在出纳之地者,固当推广圣心,使草野朴直之言,日彻于黈纩之下,而乃敢反为挟私遮拦,惟恐言路之或开,圣上博采之诚,终归虚地,忠言谠论,无自而入,不料圣明在上,而乃有司马门三日之事也。臣等之伏阁,已至多日,引义明责,若是严切,而略不动听,此辈之所以为此者,非由他故,其心以为此疏一上,则弘锡等诬罔之状,渠辈护党之态,莫逃于圣鉴之下,故有此力沮之举,此岂惟人言之不恤也,直是圣旨不足畏惮之意也。其罪可胜诛哉?伏愿圣明,亟降严旨,先治此辈忘先王欺圣聪之罪,仍于臣等之疏,快赐处分,使斯文不丧,正论得伸,不胜幸甚,臣等无任瞻天祝圣激切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生员李箕重、孟淑周,幼学李海老,生员金乐曾,进士金致万,生员兪迪基,进士权莹,幼学李显纯、林熀、徐命骥、尹心宰、李龟老、崔普命,进士兪最基,幼学黄尚中、郑恒祚,进士朴垽,幼学沉重周,进士兪直基,幼学李景朱,生员金乐祚,幼学沈廷最、崔麟瑞、李奎明、金述鲁、李秉彦、洪启祥、朴恒大、赵悫、兪彦恒、洪启宇、权焜、郑华基、权复性、李希龄、李奎采、安德骥,进士沈廷纪、赵锡重,幼学沈景淳、郑弘祚、尹凤锡、李游文、李宅辅、韩宅朝、郑震旭、郑震复、尹晖、郑永祚、赵宗垕、尹普、沈廷绅、李光世,进士洪启重,幼学李思礼、李彦世、沈廷观、郑彦勋、李镇嵩、沈廷仪、李普万、李颐龄、尹之彦、洪启彦、白师讷、韩学增、徐命华、李天普、具晋勋、韩宅增、尹烒、韩福增、白师渊、兪彦伋、徐命臣、兪彦儒、尹汲,进士郭镇纬,幼学李世准、兪扩基、任德元、郑德祚、兪贺基,进士尹心雄,幼学郑履祚、金元谦、金利谦、李浚、成道源、洪重源、李性渊、申晙、金甲鲁,生员安允中,进士徐命圣、郑彦燮,幼学李翊周,生员郑彦焕,幼学金烒、尹明蓍、金焴、赵世镇、孟淑一、柳应燮,进士兪彦镒,幼学李翼鹏、吴寿奕等疏曰,伏以臣等,窃伏念我殿下,以仁孝恭俭之德,九五新升,亿兆咸戴,先王所以付殿下,殿下所以承先王者,其责任何如哉?殿下所居之位,即先王之位也。先王所秉之义,即殿下之义也。今殿下,践其位行其政,怵然有若不负荷之惧,僾然有如见羹墙之慕,是宜一日二日,惟先王是念,一事二事,惟先王是遵,在廷之大小臣工,其所以导勉于殿下者,亦不出此,今若有违先王之志,悖先王之义,而以告于殿下者,则是皆非先王之臣也,非殿下之臣也。臣等,得伏闻日者筵中,金一镜,乃以殿下私亲,立祠建号等事陈达,大臣诸臣,相继力请,至有大臣收议宰臣会议之举。噫,一镜辈,岂不知先王当日之处分,有不可挠改。而辄以为追报私亲,即天理人情之所不可已,大小和附,泯然一辞,无一分严畏之心者,是何道理?呜呼,历代帝王,或有致隆于私亲者,而率不免千古之讥疵,彼皆有鞠育之恩则一也,而亦无难处之事。如今日者,尚不得徇情而过隆,矧今已有先王之处分乎?先王执此之义,既严且固,数十年来,罔或少挠,此不但明一世之义,亦所以为后日之虑,以先王慈覆之德,深念殿下之情事,故断义之中,亦参以情,立祠于私屋,修护其墓阡,其所处之者,初无未尽,则岂有姑放致隆之馀地,以待后人耶?今乃警卫才远,慨廓未终,而遽欲加隆于先王处分之外者,此岂遵先之道乎?殿下于私亲,固有诞育之恩,而然其继体之重,继志之责,尤不可比倂于此,则私亲之欲报者,恩情之私也。先王之所秉者,义理之公也。恩不可掩乎义,私不得伸乎公者,诚为不易之道,而殿下亦已的见之矣。殿下所以虽有追报之心,而泯默至今,不曾提起者,其意可见,此诚高百王之心也。籍使殿下,徇一时之恩情,思所以崇报,亦当委曲从容,开陈义理,俾无悖于先旨者,即臣子之责,而今则不然,殿下所未提说者,而自下先之,妄忖圣意,乘机并进,众口唯诺,打成一片,彼虽欲纵臾求媚,以售取容之计,独不念先王赫然之灵,降鉴于玆耶?送往事居,据义守经之事,固不足责之此辈,则其辞意之剀切,义理之明正,纵不能如原任大臣之议,筵奏献议之际,亦无一个半个微及先志,以为两下说者,此其意不难知也,吁亦痛哉。彼独非身事先朝之人乎?是何忘先王,一至此欤?自朝家而建祠,命有司而供祀之说,既未敢发于先朝,则此义何敢变于今日乎?纵殿下有乐闻彼说之心,必也反顾而思之,以为彼言之中予意者,不过以私恩而挠我,非出于继述之孝也,坚持勿变焉。彼既忘先王而无惮,安得导圣明以孝思哉?呜呼,今日之事,虽或有过,苟无悖于先朝之义,而亦不害于追报之道,则臣等,岂必苦口力言,以遏殿下之情耶?此可见臣等之言非出于私也。臣等非不知此等语言,勿论是非,既系殿下之私亲,则非殿下之所欲闻,而事关先朝,体段甚重,故不得不冒死言之,惟圣明,善思而审处,无贻后世之刺议,是臣等之望也。臣等疏既成,而得伏见崔锡恒之箚,其所论列,多不成说,而一镜、配夏辈,亦皆次第投疏,其原疏虽未得见,而辞意亦有槪闻者,其凶言悖说,前后一套,而辄皆以绝去天伦,绝伦灭理,绝其所生等说,必欲为陷人之欛柄。噫,今日之持正议者,只有数三臣而已。其所上疏议,已经睿览,有不可诬矣。其言皆以为就其旧祠,丰其祭享,使伸私情,继先王之道,两全而不悖,曷尝有绝去天伦,绝其所生,如彼辈之所言者哉?且其河广章下注先儒之言,即彼辈之每引为说者,而闺门之内,不以义胜恩一款,尤所引重之左契,既以为闺门之内,可伸私恩,则其所谓闺门之内,与自内之内,有何异同?而自内为可,则外亦何伤?祭需之供,内外何间之说,又何为而发耶?如此而责人之不成说者,是果成说乎?况河广一章,专言其不可返国之义,而朱子之训,朱氏之说,已详矣。此何可为渠辈之所取证,而单行句语,自甘于悖经之罪,诚亦可笑之甚矣。至于所引晋明帝、荀氏事,亦有可言者。噫,一部《纲目》,无人不览,是书所载,只是封建安君一条,而不过目中之记事而已。岂有特书褒称之意?而又其被谴元帝第宅供奉等事,皆不载其中,未知渠从何得见,而告君之辞,乃敢以谨按《纲目》起语,又结之以朱子特书,欲为籍重先贤之计,自不觉其诬罔之归者,诚极痛矣。设令其所援引,尽如其言,三古以来,哲辟何限,而上下累千百代,无可引例,独引此季世庸君之事,而勉之吾君耶?若其《璿源录》云云,当时掌事者,虽以仍旧为诿,而其不能厘正之责,亦不免公议之非斥,今乃欲借此为口实,至曰仰禀先朝,而下一必字,隐然有上诬先王之意,噫嘻,渠虽无状,忍为此言,以欺我圣明也耶?彼辈之说,皆不能根据义理,只肆诟辱,则俱不足多辨,而至于一镜阴戾凶佻,曾禽兽之不若,臣等,何忍与渠上下较诘以污口为哉?臣等固知一言发口,凶锋随至,而忠愤所激,不能自已。伏乞圣明,快正彼辈之罪,无为过隆之举,以继先王之志,以副一国之望,不胜幸甚,臣等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忠清道幼学李梦寅、权采经、沈得佑、安垕基、李熙老、赵滢、金景贤、吴晃、李必馥,生员罗星禄,幼学金弘载、赵泰周、李骏相、吴继明、申滫、申凤济、申必混、金九抟、李基贞、朴征曦、李玄根、李道元、赵泰淑、李后昉、卞东平、金九成、李骏锡、金守刚、申德渊、朴寿喜、申必渻,进士李彦溥、柳云树,幼学金章夏、朴昌喜、金万谦、申澺、罗重夏、申观济、成九章、李行坤、申瀗、李惟一、尹尔和、金振声、赵箕世、李锡洪、朴良润、金厚载、申济、朴瑞喜、李智溥、南瀷、朴万溶、李恒溥、李秀坤、赵文彬、金九范、申必淐、李衡根、申灒、柳弘儒、李馧瑞、崔宗运、罗熽、申㲿、赵挺箕、吴悳明、李舜才、卞弼夏、朴载喜、申应河、李渊溥,进士李囿春、吴复明,幼学赵镛、沈景洙、尹尔征、郑寿垕、吴瑞年、金光载、李广溥、朴光喜、申澈、闵翊圣、安重熙、权赞经、金敏载、罗重佑、李舜章、申沆、杨需、金壁、李春囿、安重烈、金耋、李春华、李配松、金堡、金墪、李宇昌、李宇七、李义根、金宅相、李宇龙、李硕根、李熙复、李寅根、李熙观、李熙胤、洪一海、金宅仁、金师颜、李师弼、金鸣世、李寅征、李泰济、杨齐天、金德齐、金必庆、朴龙彩、申龟河、李震佐、朴享复、申湕、李垕栽、申必湸、柳汝斗、申𩆀、李儒佐、吴震垕、申霂、蔡一㝡、申𮦩、申泷、申庆河、赵星彬、赵学彬、金九叙、赵国彬、李锡五、李锡箕、卢夏龙、卢夏玉、黄𫭢、李锡泰、柳星经、申泼、李仁宅、柳云植、李锡初、申宗海、郑世休、卞配夏、李之寅、李仁复、李仁果、朴必升、朴必恒、柳普泽、朴明喜、朴良喜、卞朝夏、李橒、李端溥、吴胤泰、李懋、李榅、许、许璧、李檽、李再春、许淑、金景稷、金之岱、郭天相、闵謜、申沏、南泌、闵宗圣、郑履信、郑祖东、柳星柄、柳星枢、李震弼,进士卢始河,幼学尹柏、郑仁闻、李昌瑞、李道存、李仁濡、李仁浻、郑必闻、尹弼殷,进士金翊龙,幼学尹弼彦、申、李德根、李煜、李焃、吴坦、吴昙、申万河、申九河、赵键、朴载润、朴成润、赵颐世、赵奎世、赵龟世、李始蕃、李积春、权世胤、李宇榟、李德润、李寿章、南尚烨、郑汉相、金兴载、闵彦圣、申光河、金振章、朴始喜、金鼎台、李根、吴远明、郑义征、金懋庆、李桧、南澈、元尚建、元尚吉、蔡庆昌、元塾、蔡庆硕、安受恒、柳瑞五、申弼周、李世甲、权𢢜、权忱、权悦、沈以观、池世达、安玑、安玭、安受泰、安彦恒、安彦泰、安彦鼎、安受谦、李圣宪、康信甲、权蒇、李万燮、权颀、权颖、李恒白、李亨白、崔世鹏、崔世凤、权夔、金成集、李重熙、李重廉、卢夏锡、朴寿峻、金命复、赵应奎、金圣辅、金圣耉、李天柱、赵甲龄、沈世汉、金光道、金可相、金师相、金安相、金衡相、金履相、金梦相、朴增,进士蔡奭济、蔡昌济,幼学李堦、沈得弼、沈得辅、金身润、金鼎润、金昌润、李爕、李烨、安载健、丁达慎、李齐枢、蔡庆受、蔡庆彦、蔡德九、郑惟泰、李泰允、李泰休、崔光祚、崔亨祚、朴凤章、李重耘、李时采、李斗爀、李东说、慎昌尹、沈时谦、吴世周、崔膺祚、李春郁、李春万、李春遇、李春烨、李春垕、李春元、朴龟章、李相尧、李相圣、李东柱、蔡殷济、蔡光济、康遇亨、李玧、洪九叙、李征、赵鹤龄、沈樯、沈廷益、金来复、李泰东、赵柏、金溟、金灚、沉重、吴㶅、金尔铎、兪彦运、兪彦博、金可绩、韩弘寿、郑涑、安复运、金可亨、李道夏、李华锡、安重臣、安鹤龄、李道殷、李权、尹颀、禹允俭、禹允平、任琦、金天瑞、李圣佐、李志正、李沺、李㲿、赵弘范、赵滠、李齐松、李齐梅、李东亮、吴德恒、吴德章、金始润、金继润、沈时泽、赵檀、金至刚、沈松、李复、崔昌硕、崔鸣国、崔克明,生员张巨源,幼学权有经、李喜春、杨就道、延命龟、延重谨、延命裕、金取元、延重讷、蔡一定、延德升、金汉润、洪游汉、洪俌、洪倜、洪游龟、李机、李膺泰、权恪、赵挺愚、金万堂、权述经、权贲经、金弘济、权斗经、权一经、权恒经、申恒济、李宇宽、李锡禧、金应绩、许晩、许昞、张万纲、吴纪明、郑文光、闵希谦、辛炼、慎喜寿、韩仁泽、金获,生员柳光天,幼学柳光奎、柳荚、柳谊、金泰鼎、金硕载、金英载、金恒载、金贞载、金华载、金命东、金载东、金采东、金启东、金济东、李再华、李喜辅、李喜济、金一祚、崔凤祚、金重声、金重九、金重明、金重泰、金重庆、金庆龙、金庆裕、金天机、黄永厚、韩泰来、韩泰兴、韩泰然、金泰庆、潘泰荣、金寘、李垕、任台三、许璹、李皞寅、朴世耆、朴泰熙、朴圣熙、朴泰斗、宋廷荩、朴性渊、成纠、成纲、郑熙周,进士郑熙采,幼学郑熙文、成尔文、吴斗夏、郑时治、郑时沃、郑时济、郑时浃、郑时渤、郑国柱、郑天柱、吕泰运、郑时浣、李㝡,进士吴斗重,生员吴斗锡,幼学尹景稷、尹景卨、尹景说、李培、河必清、黄鍟、申、申益清、李致凤、李至凤、李舜凤、李鸣凤、李硕果、李龟文、李龟龄、李彦圭、李彦齐、李龟章、李龟锡、李寿谦、李寿昌、金有庆、金致庆、金圣彩,生员南世纲,进士金南挺,幼学金南采、金汉昌、金汉辅、金汉凤,生员柳橚、郑翔,幼学金海征、郑翈、郑诩、郑䎗、郑䎘、郑翮、郑翺、郑𦐄、权善征、权晩征、金兑润、郑𤩽、沈国蕃、沈国华、沈国老、李宽蕃、李益蕃、李㝡蕃、郑亮、李楚平、李齐岳、柳谨、柳调、金锡命、金锡三、金锡祚、金以沃、任诲、任详、柳梡、池日谦、洪彦佐、卢夏祚、金礼征、孙景祖、李夏昌、李益华、李可寅、孙继祖、宋道升、宋儒真、宋儒鸿、康岩,进士全载万、全继善,幼学李兴仁、李光道、全就善、李集、金夏圭、南鹏举、成泽、成禹征、李道谦、南德光、李台一、吴瑞鳞、吴瑞翼、河必济、吴瑞趾、权彦征、李垓、吴瑞云、吴瑞奎、权献征、李堉、吴元基、吴世基、吴祥凤、河必溟、吴德周、吴遂大、河必混、宋儒述、南混、宋儒默、孙瑜、睦世九、睦恕九、河万长、李元白、柳演、河万达、申潝、河万容、朴命钦、朴恕钦,生员李世观,幼学金可人、崔宗遇、姜德济、河必海、蔡玄祚、李齐标等疏曰,臣等窃伏以,春秋之法,有罪必讨,而罪莫大于慢君父而斁彝伦,有一于此,其罪当讨,况兼此二者乎?迺今因封已闭,虞卒奄过,当此我殿下遑遑靡逮之日,臣等义不敢有所烦渎,而目击今日之事,不胜愤慨之忱,千里裹足,三日沐浴,略贡刍荛之说,窃附春秋讨罪之义,伏愿圣明,留神澄省焉。呜呼,君臣分义之严,母子伦常之重,经天纬地,亘古亘今,此而一坏,人不为人,国不为国矣。岂料我殿下新服厥命之初,彼志述者,遽发不忍言不忍闻之说,谩君父斁彝伦,至于此极也?殿下光承先王之统,尊处千乘之位,忍令一小竖,扬臂僇辱我殿下诞育之私亲,无复馀地,而犹不能出一言下一令,小惩其凶恣之罪,则所谓伦常也分义也,至此而殄灭无馀矣。自古帝王家变故如殿下所遭者,虽或有之,而未闻诿以获罪于先朝,而便绝其天性之亲,亦未闻为其臣子者,对君父而辱其所生,勒令弃绝,如志述之为者也。噫,辱及泉壤,凡人尚不忍为,况臣子之于君父乎?彼其心必曰,此先王之罪人也。今亦不可不待之以罪人云尔,则是以罪人之子,视殿下也。天下宁有是哉?伏想殿下于严庐哀疚之中,像想此贼之造意,则圣情痛迫,傥复如何?臣等第念志述之所以必欲以臣子所可讳之言,书之于不刊之文者,此岂有私怨于殿下之私亲而然哉?亦岂志述所创为哉?迹其萌孽,所由来渐矣,臣等请推本溯源而论之。噫嘻痛哉。此辈于殿下,有何怨毒?而粤自我殿下定册储位之后,一种不逞之徒,常怀不悦之心,而洪惟我先大王,以止慈之念,严加堤防,保护之道,至深且切,己巳下政院之批,有元子名号已定,君臣分义大定之后,以早定国本,显示不满之意,人心世道,可以推知。又于甲戌,特下备忘,至有强臣凶孽,动摇国本者,及为师命、致祥伸冤者,论以逆律之教,故妖孽不得逞其凶,而售其奸矣,及辛巳之变,始乃群起而崔跃[雀跃],如敞、奎瑞、祯翊辈,换面迭出,交投凶疏,逼尊之言,伤恩之说,何所不至?而又于丁酉代理之命,特下于圣候沈淹之日,则国有长君,此实国家之庆,宗社之福,而昌集之力抵告庙之议,果何意也?国人之指目,在所难诬,而到于今日,则立殿下之朝,待殿下之道,揆以事体分义,所当自别于前,而此辈祸心,犹夫前日,以至于志述而极矣。今此志述悖逆之举,虽志述之亲父亲兄,亦必声罪致讨,大义灭亲然后,可以自立于天壤,有辞于后世,而彼其身居首揆者,不思讨罪,挺身入对,游辞救解,略无忌惮,渠若有一分严畏殿下,顾籍殿下之心,则安敢乃尔?噫,以甲戌之备忘观之,则恶逆如师命,罪固难赦,尚赖其弟之致位崇高,权倾人主,卒至于蠲名罪籍而后已,殿下之私亲,以殿下为子,而反不如师命之有一弟耶?臣等,窃痛此辈之待殿下,何其薄也?首陈堂箚,营救志述者,此非辛巳年服制献议大臣浣之孙乎?其祖则曰,子无绝母之义,而其孙则力救无母之贼,如恐不及,此可见人心之陷溺,尤有甚于辛巳也。噫,人情之可怒,莫甚于辱亲,而为今日臣子者,往往以迫切之辞,加之于殿下,而殿下置之度外,一任其放肆,则此辈之窥殿下浅深,斁殿下彝伦者,果孰使然也?顷年镇商之疏,敢于迁墓之日,欲沮望哭之礼,使殿下不得展人子之一恸,此诚人情天理外万万绝痛之言,而殿下即祚以来,不惟不加微谴,朝除夕迁,恩点络绎,有若崇奖直节者然,虽以闾巷之贱,莫不致惑于殿下之施措,则今日来志述之诟辱者,未必非殿下启之也。殿下虽用宽假之典,以安反侧之心,而惟其威行一世,手握朝权者,主张而用事焉,指挥而驱使之,则无耻无伦如韩世良、郑亨益、尹阳来者,靡然从之,甘与志述,同归一套,何至此哉?今者请斩志述之论,勿论贤愚贵贱,万口同辞,八方章甫,云起影从,人情所同,不可壅遏,而一自昌集救解之后,护逆之徒,益无所惮,至以贼敞之从弟,遽发迎击承宣之论,渠以阖门俟戮之人,肆然突出,狂喷乱嚷,尽逐异己于喉院之中,操切圣聪于批下之前,其情状之切痛,举措之穷凶,尽是恶亦有种也。自是以来,居于喉舌者,以力拒儒疏,为壅弊之妙方,臣等未知千百多士明伦请讨之疏,有何勿捧之教,而政院之退却,一何擅恣之甚也,惟彼尹阳来,则以贼臣师命馀党之子,惟肆党恶之习,指挥禁卒,威喝卫吏,使冠儒冠服儒服者,不敢近于九阍之下,两道儒生,彷徨街路,直欲排闼叫天,而不可得也。骑曹之禁绝言路,今始创见,而司马门不入之事,不幸近之,以今日人心世道,观今日此辈举措,则臣等以为,此皆昌集无将之所致然也。噫,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之为甚哉?目今在廷之臣所知者,惟一昌集不知,今日复有殿下,则殿下朝廷,非所谓昌集之朝廷乎?然则忍对殿下,辱及私亲,殿下必曰志述,而臣等则以为,此昌集使之也。胁制君父,营救志述,殿下必曰台臣,而臣等则以为,此昌集使之也。操切圣躬,禁绝言路,殿下必曰骑省喉院,而臣等则以为,亦昌集使之也。殿下岂忍使如此大臣,置之具瞻之位,而俾一国之人,入于无君无母之域哉?呜呼,昌集不罪,殿下君臣之分义,终亦灭而已矣。志述不诛,殿下母子之伦纪,终亦灭而已矣。殿下谁惮不为,而直为此懔懔也?臣等忠愤所激,言不知裁,上冒雷霆之严威,下触权凶之忌讳,固知众楚争咻,刑戮必加,而为主死忠,死亦何恨,则岂可以畏深言之诛,而不尽其愚衷也哉?伏愿殿下,先正昌集之罪,以严君臣之分义,亟斩志述之头,以明母子之伦纪,骑省喉院,亦为一体按法,则国家幸甚,宗社幸甚。臣等,治疏入城,已逾累月,骑曹防塞,一切严峻,来呈疏槪,终不捧入,不得已慕朱云借剑之忠,效古人排闼之义,而所谓尹阳来,威喝卫吏,迫胁臣等,以致蹴裂疏本,碎破疏函,此何举措?此何爻象?而反称臣等,殴打禁卒,举措绝悖等语,构捏声罪,诬罔草记,拘系累日,无望上陈,痛迫之极,不觉焚疏只俟斧钺之诛矣。不意天日孔昭,有冤必烛,遂令伏斧之臣等,遽承捧入之纶音,臣等于此,不胜感激之至,更写一通,敢此仰达。伏愿圣明,察臣等忧爱之忱,而恕其狂僭焉。臣等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京畿幼学权瑞凤、庆𪰙、李世发、庆晩、李敬学、金鼎九、黄鼎元、金弼龄、李义衡、李应龄、金重运、李世寅、李世让、奇圣郁、朴天悌、崔镇崇、李元甲、苏受恒、崔镇一、崔镇衡、李世勋、李夏甲、郑运周、李世光、柳圣和、许瑾、黄泰元、黄履元、郑运凤、崔镇九、苏希文、柳世春、柳世奕、柳世振、柳世荣、金玧、金璹、朴镇周、郑最明、郑宇明、郑昊明、赵世聃、李光观、韩寿仁、李万甲、李相甲、金世琯、李、李世廉、洪夏平、洪夏成、李义甲、李弘甲、李麟甲、李寅燮、李世德、李世𤐶、李世恢、李世杰、崔灏、李世珍、李垕、李世春、崔镇恒、权瑞龙、李明爕、柳世发、柳世茂、李龙征、沈国铨、李之挺、李而挺、孙庆祖、成锡昌、成锡复、成寿泰、李蓍鼎、郭峑、沈国宾、金必熙、沈昌格、郭征、朴琨、郭崟、李国衡、李奎采、李蓍亨、金必𪹿、郭嶂、兪彦博、尹汇权、兪彦嵩、朴瑗、郭徽、金𤨬、洪濬、李朴、李春衡、李硕衡、李贞衡、金珪、李智衡、李休挺、郭嵩、李弘挺、李𫮃、李万杞、李万檍、成寿泰、李万相、尹师圣、郑震明、鱼史述、赵重奎、柳泰辉、兪彦徽、姜檝、兪彦弼、尹鼎元、郭处垕、柳华震、柳忻、陈华虞、李世苾、陈凤彩、权俶、柳恪、权瑞麟、尹瑞周、洪游喆、柳㻼、姜翼龙、姜翼凤、洪、兪汉宗、兪汉佐、尹圣任、郭处仁、张镛、李明开、尹圣举、黄䥬、崔宁、尹圣与、尹圣赉、尹圣徽、李孝元、李道元、李庆遇、李世琓、崔宖、李世柱等疏曰,伏以天祐圣躬,乱逆骈戮,神人之愤少泄,宗社之危再奠,而试看今日,权纲日弛,主位日卑,未见有改纪清明之休,此其故何哉?自古王者,刑人杀人,必以其罪罪之,不如是,则虽日杀百人,无以戢奸情而尊国威矣。今玆鞫狱,首尾六七月之间,罪人之伏法者,非不多矣,而只缘巨魁之失刑,大纲一坏,群目皆紊,宁不痛哉?目今朝绅,本与逆党同根,故姻娅之援,亲党之好,错杂布列,虽因变书之上闻,狱情之自露,有不能掩覆其全体,而凡于按治勘断之际,一从末减,如臣等疏远之踪,虽不敢以道路传闻,一一仰尘于天听,而请以最所昭著者,为殿下陈之,夫密托商译,购来毒药者,颐贼也。缔连凶阉,烂行银货者,集贼也。其通谋不轨,打成一片之状,不但名入推戴,陈兵扈卫而已,则此两贼,虽斩作万段,犹不足以谢天地也。而毕境勘律,止于赐死,使凶孽馀党,以此籍口,举皆曰,果是逆贼,则何故赐死云。噫,国无三尺则已,果有之,则岂有赐死之逆贼乎?及至健贼之伏诛也,两贼失刑之罪,愈益彰著,而当初箚请后命之相臣,尚无泥首请谴之举,何哉?大抵四凶逆谋,阴则为推戴扈卫,阳则为箚请节目,本非别件事也。泰采,既是聨箚之贼,则颐贼之名入推戴,集贼之陈兵扈卫,是岂泰采之所不知也哉?既曰四凶,而强分首从,只请按律,已乖执法之论,而此亦外畏公议,非其实情,故前席允兪之日,区别健、采,以致一从而一否,使此贼至今偃息于牖下,而告庙之举,径先涓日,则台启之终归文具,泰采之快免常刑,固已判然矣,天下宁有是哉?为今日救正之道,颐、集两贼,依王敦跽斩之事,亟行追戮之典,采贼与健贼,一体施刑然后,可以行告庙之礼矣。呜呼,护逆之习,狼藉于朝著之上,故凶贼之党,踯躅于远迩之间,士祸冤狱之说,滔滔皆称,无伦不道之言,往往肆倡,而国不加罪,官不设禁,职此而民志汨乱,国脉潜伤,斯非细故也。宜自朝廷,罪状凶党,布告八方,其中改图者,听其自新,不悛者,严其惩讨,校院查明,守宰奉行,则未必非区别淑慝惩劝善恶之大助也。伏愿殿下,申敕有司,亟命行之。呜呼,向者许璧、吴斗锡、李德培、李三龄及今日李德标辈,章交公车,作一闹端,臣等窃尝痛恨于斯,非谓其言之非也,所恨者,适足以激朝廷阻搪之习,而贻殿下圣德之累也。夫此事,乃殿下自己事,固是腔子里天理人情之油然而不可遏者也,是岂他人之所可劝沮哉?况殿下,于辛巳之岁,已是汉昭辨奸之年矣,以殿下英睿之资,何幽不烛?何事不察?伊时狱案之成,专出于春泽所奸淫女之招,此殿下之所已知也。谋害东宫之说,继发于顺命之口,此殿下之所已闻也。雀鼠骨之埋地者,必不经月犹存之状,殿下之所已揣也。李潜、林溥等之疏,殿下之所已览也。何待璧等之费辞伸辨,始乃觉悟,而猥自烦聒,冒触时讳,彼恶闻此事者,全以壅蔽沮遏为事,或称凶㦧,或称倾轧,使不得一陈于殿下之前,其视伦常不易之论,有若不忍闻之语,臣等未知凶㦧者何说,倾轧者何事,其灭伦悖理,莫甚于此,而殿下于此,唯其言而莫之违,反下勿捧之教,虽寻常言事之疏,犹不可施以𫍙𫍙之色,矧彼所言者,不过为殿下私亲也,为一国伦纪也。前后为此言者,或疏未上彻,身已编配,或阅月守阙,抱章泣退,四方瞻聆,莫不惊惑,咸以为明伦之论,为世大禁,不可复言于君父之前,私相窃议,致憾于天地之大,向使璧等,隐忍不言,恭俟圣上处分,则朝臣之乖激,必不若此,四方之解体,何至于斯乎?此实璧等之罪,而臣等所以痛恨者也。殿下,但当一以天理人情之发于中者,默运而行之而已。非草野贱臣所敢与议,而第念殿下,光承宝位,今已三载,而未尝一言及于私亲,昨年哀痛之教,亦未免寝阁之归,眷彼妥灵之所,寄在私第,墓祭之礼,付诸宫属,及今亮暗已阕,缛仪咸举,至于圣庙酌献之礼又行,而事之尤有急于此者,则一向欠阙,殿下于丙枕无寐之夜,一念及此,则必有所惕然而感,怛然而悲者矣。臣等谓宜即日下教,驾幸私墓,仍行墓所展省之礼,以伸霜露之慕,则圣孝有光,舆情胥悦矣。仍窃伏念,对其子而辱其亲,于敌以下所不忍相加,而为殿下之臣,辱殿下之亲者,直是无君不道之贼,其罪可胜诛哉?殿下忍辱数年,仅能诛一志述,窜一启迪,而以臣等观之,今日可诛可窜者,非但志述、启迪而已。臣等请历数之,夫任敞之疏,虽以其改构呈院者言之,诟辱先嫔,不遗馀力,则此乃志述之宗祖,而尚逭肆市之典,沈埛等之凭借空馆,右袒志述,赵征辈之继倡凶疏,和应志述者,宜与志述同罪,而尚无按法之请,命均,以营救志述之人,与志述同一肠肚,而荣宠自如,致中,首参启迪凶启,其设心造意,何等凶悖,而独免栫棘之典,珙之箚,寅明之疏,又是启迪之緖论,而邮罚不加,前后喉司之从中阻搪,退却诸疏者,无非启迪之馀套也。台启之请配许璧,亦岂非向日凶党擈杀疏儒之手段,而殿下,辄以姑息之计,一不禁抑,虽诛一志述,而志述之论,方行于朝著之上,虽窜一启迪,而启迪之徒,尚据于搢绅之间,如是而权纲安得不弛,主位安得不卑乎?殿下之私亲,以殿下为子,而当殿下享有千乘之日,既未蒙一毫尊崇之典,反受无限之侮辱,久抱泉壤之至冤,殿下思之及此,能不衋然,殿下于此无伦之辈,终无惩励之道,则此后悖慢之习,将不胜其沓至,而伦常之重,分义之严,扫地无馀矣。伏愿殿下,痛念诞育之恩,廓挥乾刚之断,亟取上所陈十馀人者,分其轻重,或窜或殛,以正无君不道之罪,且慰先嫔地下之灵,不胜幸甚,臣等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忠清道公山幼学禹龟瑞疏曰,伏以臣,圭窦寒踪,跧伏草野,愚鲁灭劣,虽无知识,惟有忧国之忱,常怀进言之诚,而身微迹疏,将言嗫嚅者雅矣,乃于春王正月,圣上,首下劝农之教,痛伤鳏寡,以草木而为喩,虑民颠连,除挠害而劝课,忧国中之空虚,蓄积是念,轸今日之急务,懒惰是饬,三代上治道,无加于此,一言之兴邦,亶在乎是。噫嘻,一篇华诰,八路耸感,何幸臣生际休明,复睹盛世,含哺击壤之歌,凿井耕田之谣,将不自期而自至矣。顾以臣窥天之管见,不敢望其赞扬丝毫,有所补于大圣人之所作为,而愚衷所激,不避斧钺,敢以狂瞽之说,仰渎宸严之下焉。夫农者,天下之大本,而万民之重务也。然而治农有要,古者耕田之法,不过使民不得多耕而已。盖多耕则力分,不足以尽地利,而多耕之弊,由于移秧,一夫耕种,多过百馀斗,其何以厚其粪田,伙其耘耔?而无田土孱氓,为其有力者所兼并,寸土难得,其势必至于流散。且天之造化,一年之内,固有旱涝之参差,而五六月之间,大霈霶沱,亦非必然之理也。惟彼农夫,初不付种,束手望天,稍或愆期,则辄怨天之不能雨顺风调,此岂由于天也?诚由于人事之未尽而然也。比岁以来,水旱之灾,尤不适中,而臣有所证验者,早春和时,干播水种,不失其节,则虽有旱灾,西成有望,而移秧则不然,天若不雨,晩时失节,终至于全不挂镰,频年失稔,良由于此,而民情,贪多务得,只祈侥幸,知其害而不能自止,岂不痛惜乎?自今为始,严禁移秧,则不但不虑旱魃之患而已,亦有使民均田之利也。付种则虽是大农,不过四五十斗而止,今使落种百斗之家,止于四五十斗,则粪田必专,地力必殚,而一人之所耕,分为数人之业矣。诚然则匹夫匹妇,咸得其所,务本者众,事末者寡,井田之意,自寓于其中,而劝农之圣教,亦不虚负也。况移秧禁法,至严且重,民不遵行,致此弊瘼,更加申饬,以顺天意,以均民业,而虽然奉承君命,体行宣化者,惟在于监司守令,苟非其人,民受其怨矣。朝廷则必择其人,以悦民心,守令则必择境内有风力者,定为劝农之官,各掌该面,其有无牛而废农者,则使有牛者相借,其有无种而废农者,则使有种者相资,俾彼穷民,亦无失时之叹,其有能救之势,而不从令者,则告官治罪,守令,亦时时巡检,察其贫富,随事周恤,摘其勤惰,随现赏罚,孜孜用心,必先于鳏寡孤独,而无夺其时,则我圣上劝农保民之心,庶几无违,而民生之苦乐,专系于田政,田政之均平,又在于量田。庚子改量之后,虽有加得之剩结,尽是山火田挟起也。此异于平地元田,今年耕种,明年废弃,代年耕食,乃是常事,而皆属于元田,执卜过多,徭役倍增,故民不得耕,举皆荒废,无田土穷残之民,流散相继,怨讟盈路,此岂非挠民之害乎?幸勿复用庚量,以遂民业,以安民心,实是今日之急务也。且夫兵者,天下之重器,而惟我国兵政之虚旷,军夫之称冤,莫此时若也。闲丁捧疤之时,头发未燥之类,十常七八,四五父子充军者,什居数三,常时呼冤之痛,万口如一,临阵出战之卒,百不过半,是岂由于人丁之乏少而然也?承[昇]平百年,生齿繁息,足可以壮丁充额,而但缘富豪之民,辄皆图避,羸孱之氓,尽入于七般之役,生才数月,名编军案。襁[襁]褓纳布,老死不免,甚至于白骨征布,累十年不止,假令其人生存,必已老除,而邻之邻族之族,停捧无期,死者含怨,生者飮泣,感伤和气,岂有甚于此也?言念及此,宁不恻怆,虽然,其故实有所召,一自朝家卖爵之后,凡民之稍能食粟者,辄纳价免役。嗟乎,当乙丙大杀之年,此固出于不获已之权道,而自非如此之时,则亦即寝停,无使名器,若是滥觞,百姓若是逃役,而谬规成习,因循至今,京外官司,若遇一事,则辄请空帖,抄择富民,勒授捧价,今至于家家同知,户户佥知,游民此多,军额安得以不损乎?至于官军、官校生,随其邑品,各有额数,而积粟多金之徒,行赂投入,壮丁闲游之辈,不可胜纪,以言乎帐籍,则今式年,载录常汉,而后式年,冒称幼学者,不知其数,以言乎军案,今年之无故应役,而岁抄时逃故病頉者,亦无其限,富实强壮,摠漏于闲游,羸孱儿弱,咸萃于行伍,识者之心,固已寒矣。诚能痛断鬻爵之路,搜括官军、官校生冒录幼学闲游之流,并充于军役,十五岁以下与四口馀丁之属,尽为蠲减,而白骨征布,及物故未出者,与一身两役之类,并自官家代定,以实军政,以慰舆情,而民依于国,国依于民,故帝王之制治也,未尝使吾民,自行而自止。是以,中国之为僧者,纳价受度帖然后,始得削发披缁,而我国则无其法规,故为僧退俗,自在掌握,齐民之逃赋役者,辄归云林,凡人之不得志者,亦投沙门,以致良民失于异端,征布及于既骨,甚非得计,而况我国之礼乐文物,宪章法度,皆尚中华,而僧风独舛,岂非欠典?从今以后,凡为僧者,纳钱百缗于备局,受度帖上山,而如有违令者,绳以重律,则人情难于纳钱,威于法禁,异端之流,自然渐息,闲丁必多,军额自广,制民之道,岂不美哉?臣又闻蓄积之空虚,未有如今日,故铸钱之议,亦出于不得已,而虽然行钱以来,为害民间,不一其端,且计铸钱物力,则所费者多,所得者少,恐不足以利国家,而徒贻民患也。臣有一计,虽不铸钱,可以岁得累万缗之钱,而永为国家之利者,夫三南列邑一百七十馀州,邑各有场,场各有税,统计一年之捧,不下数万之金,而归于守令奸吏之手,甚无谓也。况征税皆有攸属,而独此关市之税,不属于地部,岂不惜哉?且岁得数万缗,则未过十年,当为数十万缗,而其利又将无穷矣。是所谓月计不足,岁计有馀,其与一时铸钱之利,不可同年而语其多少也。且使不税则已,如其有税,则咸属度支,乃是堂堂之理也。特令户曹,一依三南盐税船之规,句管收捧,以资需用,勿为铸钱,诚是公私之幸也。臣不胜犬马之诚,全昧越俎之嫌,敢陈一得之愚。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察纳焉,臣无任惶恐战栗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忠清道连山幼学金泰源、金镇中、金镇坊、金世渊、金世泳、金大源、金复源、金有源、金世源等疏曰,伏以臣,伏见向者乡儒尹伣、罗廷一、郑万源等,称以为故文正公臣宋时烈辨诬,相继投疏,凡于遣辞之际,率多诬及臣先祖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文敬公金集者,臣等不胜惊骇痛迫之至,相率叫阍,挥泣陈辨,伏愿圣明,少垂察焉。盖《时烈文集》中,多有评论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简公成浑道学言议处,而抑扬高下,显有彼此,且有侵斥浑之门子赠判书臣文濬事,而其言根出处,尽归于臣之二祖,以实其言,故顷于夏初,畿儒金弘锡,为浑父子,抗章论辨,以明其凿空为言,贬诬先贤之实,则臣祖受诬之状,不辨而自白,故臣等无事于辩明,而泯默退坐矣。及至伣等之疏出,而臣二祖之受诬,又复罔极,则其在后孙之道,亦乌得终无一言,恬然而已耶?噫,时烈之所引臣二祖之语以为证援者,臣家庭之间,既无半辞之流传,二祖遗稿中,又无一字之仿佛者。而伣等,辄复掇拾而实之曰,长生之与尹弘敏问答,可知其在于首请时也。又发明弘锡所谓诬浑之目而实之曰,长生所云云之说,又曰,长生寻常言此,故时烈录之。又曰,尹宣举熟闻,故于长生,敢怀憾对[怼]。又曰,弘锡,以时烈为诋浑者,不过曰于珥、浑,不无差殊观若是班乎?诚有间矣数句语,而此言,出于长生父子,明的无疑。又曰,至于倭变时事,则长生不免致疑。又曰,集撰浑墓表,至于甲午事,只有宣庙执顾咨事为咎,馀皆略之,安知其无疑意于其间?至于文濬事,则又必曰,长生之书于文清公郑澈行录者,极其严截,又曰。故参判郑弘溟所与李命俊书,俱载其事,仍论之曰,郑瀁之以《弘溟文集》,质正于金集,在于初刊载录之时,则金集所谓可碎其板之说,在于重刊删去之后,可知矣。其所为言,言言事事,尽归之臣祖两代,则时烈,不过为传说人也。若然,则弘锡所谓贬诬先贤之目,不归时烈,而自归臣二祖也。彼所以籍重者,乃所以诬之也,岂不冤哉?夫质言之道,苟无明证的据,而只有曰是乃某人说云尔,则虽泛然之言,言之者不免为抑勒之归,听之者亦无顺受之理,而况人目之以贬诬先贤者,我无一言之干涉,而徒为后人口气之所胁持,将不脱于此题目,则为其后孙者,能不痛心哉?甚至曰,尝闻长生后孙传道之言,则宣举于长生遗稿文字上,周旋请删处颇多云,以此推之,则亦可见时烈所录之言,出于其师者,真正无疑云。人之为言,胡至斯极?噫嘻痛哉。目今后孙,无一人出气力辨是非者,则彼乃乘其残灭,公肆抑勒,乃至于斯,是可忍欤?苟使长生,当士林疏请珥、浑从祀之日,与人问答之间,一抑一扬,曰可曰否,果如人言,而集之以诚有间矣之语,显示不满于浑者,又果如人言,长生之致疑浑论奏事,而目之谓主和者,亦果真的,则何不于二祖在时,传播于世,而乃于没后,只有一人之传说也?又何不载录于家藏文字中,而独出于后人文集中耶?其所谓闻于长生后孙,则尹宣举于长生遗稿中请删云者,又何其无据耶?《长生文集》,刊出于丁卯,先正臣尹宣举,没于己酉,则其间至十九年之久矣。十九年前已没之人,何能请删于十九年后始刊之文集乎?以此为言,全不成说,安有后孙,作此无稽之言,传于他人之耳乎?若夫差殊观之言,有些苗脉,而大失本意,请略辨之,臣按时烈所自编《长生语录》,则有曰,吾于栗谷,心悦诚服,自以为不可尚已,而于牛溪,不无差殊观矣,其后往来熟习,观其气像,听其言论然后,知栗谷之以道义交,良有以也。栗谷,珥号也。牛溪,浑号也。推此观之,则虽于往来未熟之时,不无差殊观之意,而及其薰炙既熟之后,则一视尊仰,若是无间,而彼乃截断上下,抉摘语类中差殊观三字,以为口实,而全没臣祖之本意,抑又何心,其所谓集撰浑墓表,至于甲午事略之,安知其无疑意于其间云者,一何谬哉?夫臆度不言中意思,任自注释者,虽父子师生之间,亦云妄戾,今廷一,未知何状人,而猝然衍出言外之意,肆然说去,必欲使一生尊信浑之集,无端作致疑之人于身没之后耶?诚有间矣,有疑意等语,诚如彼所云,则浑墓表中,臣祖何有以唯文成真知先生人也。人虽自绝,于先生道德何损?出处行止,可质神明而无疑等语,赞扬之至此也。据此一节,其为造言,宁不悖哉?其所谓宣举于长生,敢怀憾怼者,可谓巧且惨矣。噫,长生,即集之父也。宣举,即集之门人,而其亲爱相信,终始如一者,举世之所共知也。故礼书之疑,则门人知礼者,不为不多,而不于他而必就诸宣举,相与讲磨而纂定焉,而讲礼之实迹,俱载臣祖文稿中。且续疑礼一帙,即臣祖与门人问答论难之书也。臣祖在时,未及编次矣,至其临终,属之宣举,使之考证编次,各当其条,一如长生之礼书,使集,述意成篇者然,其所以取信于宣举,属托于宣举之意,为如何哉?苟使宣举,果憾怼长生,如彼所论,而集之所以容接于门下,相期托后之若此,则顾臣祖,当作何如人也?夫匿怨友人,孔圣之所耻也。憾怼不平者,其可谓不怨乎?怨其父而师其子,匿其怨而友其人,俱是人情所不到处,则造此无稽之言,巧寓阴斥之意,至于称道文敬处,掇去其谥爵,只书姓名,显示贬薄,是臣所以触处痛迫,宁欲毋生者也。且其凭借于郑澈行录,而为口实,以作文濬罪案者,大失本色,夫长生于澈受诬事,常怀痛恨之心,而文濬,适于此时,忽有浮谤,传说转讹,则以长生相爱之意,一倍慨惜,不无随闻随记之事,而文敬所撰郑澈行状,有曰,先君子习公终始,常摭平日见闻,未及脱稿,窃不自揣,乃敢承先志撮家乘踵成云尔,而其文,未尝有或逼于文濬,而终不出文元所录本草,则意必有以也。呜呼,接文元之统,传文元之学者,宜莫如文敬,继文元之志,述文元之事者,亦莫如文敬,而其所为文如此,则臣祖,不以浮谤病文濬者,盖可知也。又按故进善臣郑瀁所与宣举书,有曰,叔父文集中所与潜窝书,慎斋先生,亦云删去,故今不载录。瀁所称叔父,弘溟也。潜窝,命俊号,慎斋,臣祖文敬号也。据此则可知《弘溟文集》中删去寄命俊书者,实文敬意也,而与不出郑澈行录者,同一事也。然则,其所谓可碎其板之说,元无根柢者,不待辨说,自然觑破,而今之攻文濬者,作为欛柄,则岂非悖谬于臣祖之意耶?夫碎板之言,即辞气忿厉者之口业也。以臣祖平生推之,则气像雍容,言语安详,虽家庭之内,造次之间,未尝有一言半辞,或近于俚俗,岂可对人子,猝为此忿激之言耶?噫,虽在寻常间,先辈道德高下,尚不轻论,况浑之大贤,于臣祖,义兼师生,业承开继,泰山北斗之仰,终始毋替,则议论安敢到乎?且于凡人之外面疵谤,亦不轻信,况文濬之于臣祖,义有同门,许以道交,出处去就,终始相确,则彼所谓攻斥云者,宁有是乎?文敬,学于家庭,而臣祖父进士臣万城,侍先祖积有三十年所,祖先言议,古今事实,无不预知者,而臣于祖父,侍侧又三十bb年b矣。亦尝得闻于馀论,至于此等事,梦寐间未或传闻,则彼辈,何能得闻于子孙所不闻之言,若此之多耶?其亦异矣。呜呼,彼所谓臣二祖亦尝云尔者,以事迹寻之而无其迹,以事理究之而亦无其理,以此以彼,反复考证,终无其实,此臣所以上章一辩,要脱二祖于诬贤之科者也。伏愿天地父母,特赐洞察,快辩伣、廷一、万源等之诬,勿疑臣祖,或有所云云也。臣等无任泣血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幼学洪禹著、李德济、尹万东、具圣希、柳鼎明,生员韩配斗,进士朴周新、李观镇,幼学兪彦泰、赵馨、李龟老、李匡彦,生员韩学增,幼学朴春新、金致福、闵震河、黄宗烈、李恒重、兪彦恒、柳懋、柳慭、韩宅朝、李天普、尹相履、韩喆謩、具晩逊、郑道东、崔兴柱、尹光周、尹大寿、任命世、徐命厚、闵颐修、赵敏、郑震爀、郑震旭、李荆玉、尹东渐、尹东哲、李润玉、李成玉、洪采辅、徐命臣、金澳、申鈗、李珌、李熙揆、李万叶、赵世镇,进士李春茂,幼学郑万栽、李熙世、洪启亿、李𪹓、闵相一、李熙敬、李大济、尹得鼎、郑觉天、辛垕宁、李廷梁、曺夏锡、崔普仁、崔庆锡、沈寿鼎、崔义锡、申圣和、沈寿泰、金𪸠、金烻、具万祺、李璛、李思礼、徐命老、成挺天、柳时徽、朴弼钦、辛就三、李㙫、柳应燮、朴臣钦、辛乐三、李㙉、郑昌东、郑震华,进士金焴,幼学李时泰等疏曰,伏以天之将丧斯文也,则必有鬼怪蜮毒怀私逞憾者,乘机闯发,以中伤君子,以排遏正道,故在宋崇宁,则有蔡京目程氏为奸党,在庆元,则有沈继祖指朱子为伪学,在我朝则有□□□而屠戮之祸,惨及于先正臣金宏弼、郑汝昌、赵光祖□□□。而污辱之言,肆加于先正臣李珥、成浑及□□□之馀术,终使先正臣宋时烈,酷被□□□,夫今日所□□祸,愈往愈烈,宋时烈之祠享黜焉,□□□然则世道人心无复可言,噫嘻痛矣。千古实□之手段,一何相符也。迺者,又有致云者,凭借台阁之名,敢售毒正之计,乃以千万不近之说,捏合傅会,诬辱先正臣权尚夏,而请夺先朝所宠之爵名,论其遣辞之诬悖,造意之凶毒,殆有甚于向所称群奸之所为,岂不痛哉?窃惟权尚夏,道学精粹,德行纯正,承先贤之正脉,为斯道之宗主,粤自先朝,礼遇备至,眷系隆笃,及至召对行殿,际会昭融,亲自握手,欲载后车,则君臣相得,可谓千载一值,而我殿下,亦尝笼之以殊礼,待之以元老,苟非先正之邃学正论,有契于圣衷,则两朝之恩遇,岂至于此哉?今致云,虽以其媢嫉之私,甘心构害,而独不念追伤先朝则哲之明,仰累圣上好贤之德耶?然,此岂幺麽一致云之所办哉?盖尚夏,以时烈之嫡传,当己巳创残之馀,任一世斯文之责,则此辈之必欲窥伺罅隙,含沙逞毒,固其本情,而尚夏之平日行己事君,粹然一出于正,则欲求瑕颣而模捉不得,其为启也,只以丑诋为快,而无一指的,始则泛以权尚夏、李喜朝、郑澔并举为说,其所张皇,只以丑辱师门,搀及他人,而末乃以恶逆肆行宗社几危结之,语无伦脊,意无归宿,则渠亦自知其不成说话,不得不妆撰改启,添入数句,亦不过演出前意,语益危怕,无异于上变之章,人言之罔极,胡至于斯?苟欲做成恶言,陷害正人,如致云之为,则尧、舜可名为桀、跖,皋、夔可唤为共、兜,伯夷可诬以贪,史鱼可訾以曲,凡诸凶邪之目,丑秽之名,有舌可道,有笔可书,则何难乎勒加于人哉?似此虚假绝悖之说,诚不足怒也,亦不足辨也。然臣等,目见斯文之变怪,不能终默,略陈致云诬罔之状,惟圣明垂察焉。其启所谓依倚巨猾云者,必如贼冕之附自点,宗华之依坚贼,然后方可以此等语指目也。未知致云所指者谁耶,尚夏,自少师事大贤,传授正学,则致云之以此丑诬,必欲并中其毒于渊源之所自,言之无伦,胡至此极?虽以甲寅、己巳毒正戕贤之辈,犹不敢加以如许恶名,则致云,虽极凶悖,安敢乃尔?然,此则实殿下启之也。向者昱、甲辈,不有先王之遗训,敢肆鑴、穆之馀论,至请掇去院享,而殿下不加斥退,一任其所为,以致斯文坠地,世道陆沈,则今者致云之凭妖作怪,无所不至,亦何足怪也?又其言曰,喜朝之邪憸,澔之憯毒,凶德参会,夫李喜朝之妙年志学,亲炙贤师,见识之精透,德行之纯备,蔚然为儒林之宗匠,郑澔之经术博雅,忠清刚介,尊贤之诚,嫉恶之肠,亦士类之所倚重,则尚夏之于二臣,亦尝以道义相磨,声气相求,诚可谓君子之朋也,而今致云,敢以邪憸憯毒,目之于二臣,复以凶德参会等说,丑辱狼藉,渠真以为如此诬悖之说,果可以眩是非而欺百世也耶?至其所谓,谓国可雠,谓君可叛,谓父子可绝云者,直是大逆不道天地间所不容之罪恶,而致云,乃敢以此等凶悖之说,勒加于先正,无所顾忌,未知致云所指者何事,而乃如是质言耶?从古小人,戕害士类,莫不巧撰诬饰,而犹为疑似之题目,以售其奸,岂有如今日致云之构虚捏无,唯意所欲哉?若此不已,则臣恐告密罗织之祸,其将复起于圣世也。至于丁酉事,不过掇拾洪万遇之馀论,以为胁持之资斧,此则已有尚夏自辨之疏矣。其疏曰,臣居穷僻,最后始伏闻圣上遽有筵中未安之教,而旋下东宫听政之命,日月之更,不待逾时,宗社之休,朝野同庆,则臣何敢以草莽疏贱之踪,追提既往之事,有所论列于处分已定之后乎?至于告庙收议之举,有异于前,乃以大臣收议为名,则臣之所叨,千万不似,承命无路,日夕惶恐,乞免之章,犹以僭渎为惧,则又何遽以大臣自居,而有所献议乎云云。以此观之,则先正自处之义,明白的当,各有所据,虽欲诬之以危言,其果成说乎?抑臣等,尤有切痛者,致云,即贼冕之曾孙,而以逆坚狎客之宗华为祖,以夺嫡乱伦之𬨎为父,则渠何敢自比人类,论人是非?而乃以凶逆不道伦斁彝败等语,肆然发口,不以为嫌,反欲横加于先正,渠虽无状,亦岂忍不顾所生之地,而簧鼓妖舌,不少留难耶?况其雠国叛君绝父子七字,正所以形容渠三世罪恶,夫阴通郑虏,构祸本国,真所谓雠国也。附丽贼坚,同参密谋,真所谓叛君也。仇视至亲,谋夺其嫡,真所谓绝父子也。凡此挨逼渠家之语,虽自他人说道,宜其泚颡不忍闻,而渠反自言之,诚不可以人理责之者也。且其仇嫉善类,必欲加之以恶名者,实出于为其先报复之意。盖冕,以贼点之血党,见斥于先正臣宋浚吉,则遂乃包藏祸心,阴为假手外国,除去山人之计,及至自点狱起,奸谋情节,毕露于鉽招,而冕,卒径毙于庭讯,宗华,以凶逆之种,摈弃于清议,则谄附凶积,图复其父之官秩,遂乃谛结逆竖,密助凶图,终至败露,几伏常刑,则彼其子孙,怨怒善类,思欲一逞其毒,固非一日矣。致云之必欲甘心于先正者,正所谓非郑之仇,乃子西也。呜呼,斯文丧矣,吾道厄矣。憸人肆志,邪说横流,浊澜骇波,狂喷汨荡,鳅鳝狐狸,竸起呼舞,则今致云,以痴𫘤小儿,跳踉其间,自幸其掩覆瘢痕,腾跃清涂,乃为此乘机丑正,取媚时议之计者,固非异事,而岂谓圣明在上,乃反挠惑其说,遂使两朝礼遇之贤,受罪于泉壤,宵人阴邪之计,肆行于白日,而莫之察耶?此臣所以为殿下嘅惜而痛泣者也。今史臣书之,野史记之曰,某也,先王之所礼遇,殿下之所尊慕,而一朝,殿下听谗言而削其爵云云,则后之谈者,其将以殿下为何如主,今日为何如时也?臣等为是之惧,不避机阱之在前,惟冀天聪之或回,沥尽肝血,仰叫九阍。伏乞殿下,亟寝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命,明正致云诬贤之罪,以光圣德,以寿国脉,不胜幸甚。臣等,昨以此疏,来诣阙下,先呈疏槪,则喉司诸臣,以护党之心,百般阻搪,竟日争执,无意捧入。噫,臣等之所辨诬者,即两朝礼遇之先正,则实非寻常章疏之比,而莫之一彻,彼喉司之臣,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安敢任自沮遏,若是甚耶?此辈处殿下出纳之地,只循好同恶异之私,终使邪说肆行,言路杜绝,此岂明四目达四聪之本意哉?噫,此辈非不知命官授职之意,而唯其蔽于私意,宁负殿下,不忍负致云,若此不已,则窃恐党与成于下,主势孤于上,虽有忧国愿忠之言,殿下亦无由知之,岂不大可惧哉?伏愿殿下,先治此辈党私蔽上之罪,仍命捧入臣等之疏,俾言路开下情通,国家幸甚,斯文幸甚,臣等无任怀忠抑郁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忠清道幼学洪㒆、申㵯、安载龙、赵台明、赵台光、郑复胤、李征久、李彦秀、金汉云、李天阶、郑锡胤、赵台㬇、李春挺、赵台升、李天庭、洪震益、朴致祥、朴致宏、朴致俭、朴致卿、尹衡佐、尹圣大、兪彦明、李天耉、李天吉、李天徽、洪㙔、金执、尹圣集、柳俶、李烨、权载经、金儆、金休、权致道、尹凤瑞、尹斯圣、赵重鼎、赵重吕、赵重璧、赵亨彬、赵昌彬、赵龙彬、尹道天、尹道通、尹桢震、尹桢商、洪翊夏、申泰祯、李时兴、李时遇、成儋、成㒤、成偮、李大来、李凤章、权世征、申保永、申受永、申重永、沈经汉、李龙夏、朴泰俭、朴弼齐、朴谦济、尹道春、李万恒、全道载、李模、李东辉、蔡一宗、全湛、申时润、申光格、申光橏、申滃、姜一璜、姜锡泰、姜玳、洪仪、洪倎、洪儞、洪僯、洪倜、金重震、金重鸣、李寿庆、洪𠋻、洪偞、金锡海、金复海、李翼虎、洪继全、洪孝全、金重泰、蔡膺祺、金重声、李万馨、洪泰源、洪震源、洪橒、李万相、姜宇相、姜宇爀、姜圣齐、姜德齐、姜得齐、黄杜、黄晳、韩宗侙、兪彦昌、兪彦亨、李天培、金宜昌、金熙周、金熙硕、郑浃、郑渊、李益和、朴圣瑞、罗重光、罗重瑞、罗重朝、罗重保、罗熀、李震元、李翊、崔昌彦、崔重彦、朴希颜、朴希说、朴希卨、李光运、罗晩致、赵相程、赵命昌、张后良、林必英、慎得重、申锡泰、成尔文、高万辉、宋云龙、宋见龙、金汉楫、李必龄、宋光緖、宋光纬、宋光鲁、宋光朝、李齐贤、许济、罗晩瑞、罗晩揆、许泌、徐就德、崔锡亨、姜楡、金胤庆、李万期、尹𫖳、尹圣章、赵颐善、韩杓、赵万章、姜必亨、赵万兴、沈德元、沈复元、梁凤辉、姜师赫、金必炼、金宙、姜元崇、姜元祯、姜俶、赵荣瑞、赵荣达、安瑞蓂、兪彦弼、兪彦岳、金光岳、权斗征、具周、具治、李悳胄、李惠胄、权就经、李沔、兪山重、兪斗重、兪彦望、韩奎相、韩泰相、李之昇、沈修元,进士韩宗喆、尹桢国、李大受、李圣规、金震刚、李棁、朴希尹、李瑞胄、李相正、吴瑞辉、郑熙采、蔡锡济,生员尹道东、金重吕、金学海、金重刚、姜宇昌、李继兴、宋震龙、兪彦成、兪颐重等疏曰,伏以臣民无禄,仙驭宾天,环东土数千里深山穷谷幼妇幼夫,莫不奔走悲号,如丧考妣,而礼制有限,因封告讫,遑遑靡逮,率普惟均。仰惟我圣上攀号叫叩之痛,当复如何?瞻望重霄,不觉呜咽。臣等,以草野微踪,蒙先大王培养之恩,际今日维新之会,则其报先王忠殿下之志,岂以疏逖有间哉?目今新化之初,贼臣志述,唱起绝母之议于贤关,伦彝斁绝,义理晦塞,将至于国不为国人不为人之境,则明伦扶义,乃臣等之责也。沐浴请讨,其可缓乎?玆敢叫率同志之士,仰干严庐之下,惟圣明澄省焉。臣等谨按,《诗》之蓼莪篇曰,父兮母兮,生我劬劳,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又按,卫风河广章范氏注曰,天下岂有无母之人哉?有千乘之国,而不得养其母,则人之不幸也。生则致其养,死则尽其礼而已。丰城朱氏小注曰,母之与子,初无绝道也,为襄公者,当尽其孝养,不失其爱亲之仁,盖宋襄之母,为桓公所出,而先儒处变之论,若是明的,则其正义理重彝伦之意,于此可见,而彼志述者,阴怀无将悖理之心,凭据志文,鼓煽凶论,而馆学斋生,虽其臭味之相同者,亦不无一端义理之心,举皆分散,疏事不成,然后用意空馆,书陈所怀,满纸胪列,无非凶言悖说,而若其明施典章,使宫闱肃而舆愤泄,有若殿下真有可讳之亲,臣子有当讳之义者然等语,噫噫[嘻],此何忍为殿下道耶?凡人之常情,虽于敌以下,不敢对其子而直斥其父母事者,盖以亲其亲之心,不忍提说,重伤孝子哀痛之私情也。况于君父之至严至尊者乎?今志述,乃于至尊至严之地,必欲暴扬其不忍闻之事,永垂于万世幽宫之志,无一分顾籍之意,谓其心有殿下乎?臣谓无殿下也。且其言曰,殿下不敢复有私亲,此等义理,志述于何看得?今有赤子于此,人或曰,尔无所生之亲,必怫然而怒,恻然而伤,彼有何知?此固天得之性自然之理也。今志述乃敢曰,殿下无私亲,其视殿下何如也?臣等,尤万万切痛也。其无君悖理之罪,上通于天,而尚能容息于覆载之间,犹谓国有典刑乎?赵最寿一疏,差强人意,而终不免罪重律轻之讥,则固不可快远迩之心,泄神人之愤,而言未见用,竟至斥罢,窃惜乎殿下处分失之太宽,使奸凶无所惩畏,而重贻圣明之累也。呜呼,古语曰,同恶相济,同类相救,今此绝母之论,岂志述之造次创出者哉?任敞、祯翊之悖疏凶言,实权舆于此,而即其同恶同类者也。如使此辈,早伏无将之刑,则虽恶如志述,凶如志述,不道如志述者,渠安敢继发此论于今日乎?由其惩讨不严,防闲不峻,或内地偏配,旋即放还,或翺翔宰班,金紫焕赫,则宜乎志述之肆然无忌惮,提起不忍闻不忍道之事,喋喋于殿下之前,而谓莫敢谁何也。凡今日为人臣为人子者,孰不耻与此贼共戴天,而思欲食其肉寝其皮哉?况又臣等不幸,与此贼比郡而居,同道之羞,实有倍于他人,故今于声罪志述之际,不得不并举而请讨焉。噫,母子,天显之亲,而志述欲绝之,彝伦,扶世之道,而志述欲斁之,彼志述者,非但殿下之罪人,实亦天下万世为人母子者之罪人也。此不独臣等之言,闾巷愚夫三尺孩提之童,稍有爱其母之心者,莫不曰,必斩志述之头,悬之稿街然后,天下之为人母子者乃定,而宗社得以安,不然则彝伦斁而宗社危,人心泮涣,无所底定,殿下于此,虽欲施宽假之典,其于彝伦何?其于宗社何?伏愿殿下,夬挥乾断,俯循一国之公议,先将贼臣志述,快正无君无母之刑,敞、祯翊等,亦令一体按法,以为镇人心安宗社之地,千万幸甚,臣等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前正郞崔鍌疏曰,伏以天地间不可一日暂泯者伦常也。伦常有五,父子、君臣居其二,阙一于此,则人之类灭矣。迺者,乱贼漏网,无君之徒增气,主势凌夷,绝母之论肆行,所谓君臣之伦、母子之伦,扫地无馀矣。如是而其国有不亡者乎?臣以前衔散迹,伏在草野,凡于朝廷举措,非可预议,而至于伦常所关,则不以越俎为嫌,敢摅忧愤之衷,冒干𫓧钺之诛,惟圣明,不以人废言,少垂察焉。呜呼,殿下自在春邸,备经变故,孤危之势,不一其端,而独赖先大王止慈之仁,终始保护,得有今日,追思悸懔,不觉骨寒,彼强臣凶孽之狺狺旁伺,百计动摇者,前后相望,而若其直书凶言,投进逆疏,至于任敞而极矣。惟其滔天之恶,吠日之凶,专出于其党之所指授,故极力掩护,视若微眚,其间二十馀年,一任偃息于覆载之内,凡有血气者,莫不欲食肉而寝皮。幸今乾断赫然,主威少振,妖贼志述之首,已悬稿街,而如敞罪浮志述者,尚无惩讨之举,臣窃慨然。伏愿圣明,亟命攸司,快施逆律,彰施罪恶,以雪神人之愤焉。志述绝母之论,实是人伦之变怪,臣不欲污口,而渠之所怀书进时,斋儒之同参者,及如赵征、金橰之同声和应,相继投疏者,尚无次第窜殛之举,故不逞之徒,少无惩畏之心,换面迭出,交章角胜,亨益之敢引先朝,胁持殿下,已是无君不道,万万绝悖,而弼正之才被勘削,名在罪籍者,肆然自处以无故之人,相率投疏,尤极无严。若此不已,则臣恐此等凶言,无日不进,坏殿下之朝廷,败殿下之国事,终必底于危亡之域矣。伏愿殿下,亟将斋儒之党志述而同参者,及征、橰、亨益、弼正辈,一倂置辟,以绝方来之祸,以扶伦常之重焉。仍伏念改纪之初,当以伸理冤枉为急务,顷日纶音,有以见殿下之盛意,凡在瞻聆,孰不感祝?故参判臣姜世龟,清名直节,矜式士林,辛巳一疏,羽翼春宫,在其时观之,则其言固多过激,此先大王所以薄施窜罚,而及至今日,凶党百计谋危之迹,首尾尽露,则世龟先事之言,实有蓍龟之明,而一段苦心,掩抑不章,九地忠魂,湮没不称,识者之嗟悼,宁有其极?伏愿圣明,下臣此疏于该曹,赠秩以褒之,立庙以祠之,以旌忠直,用树风声焉。当今之事,可言者多,而顾此疏远之踪,猥越是惧,事之大者,则不敢忘论,姑以草草数语,仰效献芹之忱,虽其文辞芜拙,不足以槪圣心。傥殿下,不弃刍荛之言,俯赐裁择,则其于瘅恶彰善之道,未必无补,臣虽退塡丘壑,亦无所憾,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通训大夫行司谏院正言成德润疏曰,伏以臣,伏见乡儒尹伣、郑万源等疏本,则诬辱臣先祖臣文简公浑、赠判书臣文濬,罔有纪极,白地造言,百计妆撰,阴毁巧构,既极惨刻,显斥凌踏,尤无顾籍,阴毒之言,丑悖之辱,耳不忍闻,口不忍道。事关儒林,多士抗章,则臣不敢叠陈私辨,而若其穷天极地之冤,叩心腐肠之痛,跬步难忘,宁欲毋生,当此处分未下之日,掦掦荣涂,而可为欤?且臣于言责之任,实有所难冒者,窃念臣前忝宪职也。僚台发弹劾,臣含默结之曰,末乃以草草数语,苟为塞责图递之计,其后引避之辞曰,承牌呈告,致令大论,无端阙启,有若以臣为遇事规避者然。噫,尸素之责,臣亦自知,而是何疑人于不当疑之地,若此之甚耶?臣愧汗沾背,犹至今未干也。伏惟臣质本庸钝,全无知识,生长乡曲,且乏见闻,而滥跻台阁之时,出身才一月馀,从宦未数十日,平生之见识,既如彼空踈,世路之经历,又如彼日践[浅],环顾自量,万无承当之望,而辞疏见阻,严召屡降,则分义是惧,黾勉冒出,而蒙昧新进,不识某事之为可论,而无所建白,苟然充位,迨将一念,则不职之责,固所难免,及夫三司之请对也。意以为既已同入,则沐浴之义,自在于不言之中,而自念以湔劣恇怯之性,当君父初见之日,严畏咫尺,或致言语之错倒,则不敬莫大,反不如不言之为愈。而且入对诸臣,声罪请讨,毕陈无馀,则此臣之所以自度生踈,不为叠床者,而随人之讥,亦所难逃,臣当服罪之不暇,更何敢容喙?至若众发之前启,则取览故纸,有非难知,而此实一国共公之论,意见攸同,仍为连启,获蒙数事之允从,逮至厥后之承牌,僚台时以城上所,亦为诣阙,而方历入于王堂矣。臣闻台吏之言,则城上所,既已诣阙,则他员,元无替代连启之规,而纳牌直退,自是台例云,此臣所以旋退者也。当日阙启,终缘城上所之避嫌,则他人避嫌,非臣所可逆料,而彼乃退坐玉堂,曾无一言之相通,末乃以阙启之事,归咎于臣,隐然驱人于谋避之科,吁可异矣。噫,如使前启,于臣所见,或有不同,则立异可也,停启亦可也,何忍艰难巧避,作此碌碌可怜可羞之态乎?臣欲洗耳而不可得也。乞免请觐,自是人子之至情,而亦入于论启之中,则是实未晓也。疏末所陈献芹,固已痴矣,人所云草草零碎者无怪,而只自增愧而已。臣之自知甚明,人之所论至斯,而至请递差,盖出于同席间笃厚之意,则追思人言,反求臣身,论罚虽轻,惭恧尤倍。况臣于前冬今秋之间,连遭祖父祖母之丧,毁戚于敛葬之际,哀疚成疾,退伏乡庐之中,识见未长,朝政得失,人物长短,谩不知为何如,而耳闻目见,不出田野间事,则水旱愆期,霜雹为灾,百谷失稔,万民愁叹者,是臣闷然于心,而又无拯救之策,可备采纳,则顾臣一身,昨年今年,便是此等人而已也。岂可以时移事往之故,抗颜复叨于言议之地,自损廉隅之节,重坠台阁之风,以取人无限唾骂哉?非但臣自划已审,在朝家试乃已之道,不可更畀臣以言官决矣。不意日昨谏职除命,适在于臣因事入城之时,而以监试事,天牌随至,诣阙陈章,见阻喉司,设场隔宵,势难变通,而且念监试,义同往役,则不得不冒没出肃,仍赴试院,而心之不安,实为大矣。及今试事已毕,则不敢自同平人,循例复命,直退私次,拜章自列,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圣明,察臣先诬未雪,义难独荣,所遭非常,理难复冒,斥罢臣新授之职,俾安私心,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御侮将军行义兴卫副司果金重熙疏曰,伏以臣于前冬,获忝谏职,尝论尹宪柱赃污之罪,得蒙允从,朝家以北评事李明谊,差定按核御史,使之行查矣。今见其查状,则事多相左,语欠核实,臣窃不胜讶惑也。盖其查事,只誊各官守令之文报,营下任使辈口招,而守令,率是宪柱旧日管下,则安得不曲为之地?营下任使辈,莫非宪柱同心牟利者,则亦岂有直招之理哉?按核使之不能钩得其奸状,势所必至,臣请就宪柱原初供辞及查状中可疑处,略为辨明,惟圣明,裁处焉。夫首髢事,查状所论,与宪柱自明之供,如印一纸,而查状中以为,各邑所纳,合二十五丹九柄,而以其剩出加束五柄,合作二十六丹四柄,而封进云,假令户曹无停捧之关,而尽捧六十六丹,则其所剩出,将不知为几柄,况二十五丹之剩,又何知止于五柄而已耶?臣闻镜城、会宁两邑,各定四十柄,而其大小长短,一依营门见样而收合,则四十柄之重,一人之力,不能担负云,此则有目睹而传之者矣。若使营门所定,初不过滥,则其时守令,何故收敛许多谷物于民间,而自速怨谤也哉?其凭借滥捧之状,此亦可见,而查状中过滥之弊,非营门所知云者,臣实未晓也。且臣更为详问,则髢价,元非三十疋也。乃三十三疋云,而臣启中,未能的知,只以三十疋为言,故宪柱,亦以三十疋纳供,盖幸其疋数之稍减也。三十疋则虽云征给于髢发已纳之邑,而其馀每柄三疋之剩,则其果用于何处耶?营库木换布事,宪柱既不能隐讳,则其百同与五十同,臣不必强论,而宪柱之供,则只谓之贷出,记付木五十同,分送北关各邑,换捧五升布百同云,而查状中,则以五升六升四升三色布收捧云,各官所报中,又以所纳五升布,或犯于六升为言。若无营门点退之举,则都会官,何如是滥捧,而五升,既犯于六升,则其所谓六升者,亦安知不犯于七八升耶?于此,益验臣所闻之不虚矣,查状中,以本木,元不腐伤为言,此则有可以明辨者,臣闻其时,北关各邑,以其木一疋,欲换三十五尺布二疋,则民无愿之者,不得已收敛谷物于民间,以给添价而换纳,至于其时兵使及明川府使,则虑贻民弊,累次论报,而终至还送云,北关木价,本来甚贵,一疋代二疋布,固是例直,若使本木,果不腐伤,则民间,何不愿买?守令亦何必收敛添价?兵使及明川府使,又何至累争还送耶?给价京商,换贸麤短木事,渠既极口发明,查状亦曰无是事,而第反库摘奸时,按核使既不亲见,则其无麤短木,又何以的知耶?至于送布关西事,以宪柱所供及查状见之,固已绽露无馀,而宪柱曰,台启错认此事,查状曰,此事有所误传,臣尤未解也。夫金兑雄之駄载累同布,出往关西者,其谁使之?国翰之受出钱布,载往关西者,亦谁使之耶?司宰监白大口防纳,其欲利于兑雄,而清供杂物防纳,亦欲利于国翰耶?此等许多转贩之利,其数钜万,而虚张名目,乃谓之皆有去处,其果成说乎?夫清差防纳之弊,亦已毕露于查状,而渠之供辞中,求说不得,乃敢以自有前例为言,已极可骇,至于防纳价谷物,皆以本色取用,而元无一疋布换贸之说,尤极痛惋也。臣详闻北人之言,则镜城以南各邑所在防纳价谷,欲留待价高,从便转换之际,宪柱将有递归之举,乃使营下将校辈,佩传令骑驿马,分往列邑,使其本邑监色辈,刻期发卖,而少不如意,则称以巡营裨将,欧打监色,无所不至,各邑,举皆搔扰,竭力区处,而许多谷物,犹不能尽为收拾,及其递归时,分给馀数于营下心腹人,以为施惠之资云,而其中以本谷输纳之邑,则如吉州监色辈之尽卖家产,添价备纳者,亦或有之,其所勒卖之状,昭然可见。而宪柱,乃敢以关文之有无,欲掩发卖之迹,其可得乎?臣于查状中,尤有所骇惑者,既曰,自营门或定差人发卖捧价,又曰,营差人或私自发卖捧价以去,则其发卖之状,果为的实,而北关,既非用钱之地,则其价之为布,亦可知矣。此乃查事之肯綮,而反以营门,无可考关文为言而置之者,何哉?臣启中,初无发关二字,则惟当核其贸布与否而已。关文有无,何可论也?且考查状,则户曹换木去来间所费之数,木布合八同七疋,钱三百十五两,而其中木四同三十九疋,则既曰,自京下来时用下,而又是口招,则其归属处,不难知矣。且宪柱之供,以记付木五十同,送北关各邑,换纳五升布一百同,论移地部换来百同木云,而查状中以为,鲽鱼价木一同二十疋,防纳价木三十疋,换五升布,充上于户曹木换来时军需库贷出五升布之代云。又以为北关换来四升布二同,以五升悬录,而充上于户曹木换来时军需库贷出五升布之代云,宪柱,若以北关换来布百同,直换户曹木,则军需布之贷用,已是怪事,而且四升布,以五升悬录,而充上于五升布之代者,亦何故耶?于此,益可见贪吏弄幻之术,则按核之时,宜有审察之道,而只为列书其巧饰眩乱之数爻,而辄谓之皆有可据文书,未知其文书之果如何,而此等处,恐不免为疏漏之叹矣。备局下送衣资木事,查状以为,一一照验,少无差错,而独关西木二十同,或用于例下,或去处无可据文书,而大抵无一添补于赏格之资云,果如是,则臣之当初所闻,无乃以此认彼耶?棺板事,明、镜两邑之报及各人之招,虽曰元无斫出之事云,而其积置于元山商人家之状,既有目睹而传之者,则又焉可诬也?宪柱前任忠清监司时,浮出神道碑石五介,或卖于宫家,或赂于向日权凶家之事,人皆言之,岂独于北关产板之地,不用此手段哉?煮盐事,吉州牧查报中,因营门分定,使八百民户,取柴四千束,三朔煮盐,输纳营门云,而他邑之如吉州者,必不止一二,则胁令饥民,斫木煮盐之罪,宪柱其可免乎?招集工匠,打造器皿事,查状中以为,各邑起送工匠之数,刻手、银匠、木手、鞍子匠、冶匠、豆锡匠、皮匠,合十九名,而刻手,则刊刻经书册板,其馀诸工,则合手造成驾轿一双后,即为还送云,臣未知银匠、鞍子匠、皮匠,亦入于造轿之役耶?营下工匠,不为不多,则招集远邑工匠,只造一轿而还送之说,臣未信也。臣又闻会宁客舍庭中,有累百年老槐矣。宪柱巡历时,斫取载去云,一槐木何处无之,而必斫官庭长养之木,运去于千里之外耶?其打造器皿之状,于此可知矣。至于卧床、𨱎安盘、沐浴筒等事,当初传之者,既甚可信,而盖宪柱,本以至贫之人,猝为钜富之家,加以性好奢靡,家间器用杂物,个个侈滥,绝无闾阎士夫家貌样,故世人无不指目,臣亦寻常鄙之,及闻此言,尤不胜惊骇,果有所论列矣。今见渠之供辞及查状,皆以无是事为言,臣亦不欲索论,而第木根刻龙,作一倚床之事,果非虚言,则卧床与倚床大小,虽曰不同,其奇巧僭猥之制,元无彼此之殊,则查状中,直谓之孟浪者何哉?城机库事,本库留钱,既是流来之物,则数多钱货,消融于一举手之间,乃以各邑谷物,苟充弥缝,其散出公物,典贩染指之迹,明若观火,而查状中,只辨皮谷与实谷之不同者何耶?此外四五条,则查状胪列,俱极狼藉,以此勘罪,亦难免于赃律,而大抵宪柱平生伎俩,惟在于兴利一事,及按北路也,假托赈资之料办,益肆惂婪之素性,位在道伯,身作贩夫,昼夜思度,惟利是求,苟或有利,则纎毫不遗,近自营库,远至列邑,各样公货,惟意转换,关牒聨翩于道路,转输络绎于京乡,大小郡邑,疲于接应,不胜其苦,干事之徒,又从而凭公逞私,横行远近,恣意渔夺,毕境[竟]所殖之利,殆将万计,而尽归私橐,惟其如是,故营下各库及列邑所储,一经宪柱之后,率皆钱变为谷,木变为布,布又变而为谷,谷又变而为钱,无一物本色之仍存者,乃复妆撰文簿,苟且弥缝,以为遮人耳目之计,事之愤惋,孰大于此?此臣所以再次论启,以请重究者也。凡台阁论人,多出风闻,故或有爽失之患,而臣之所论宪柱之罪,多至十有五条。今见查状,则虽或有浅深之不同,数爻之差异,而大抵皆有事实,鲜或脱空,则其罪犯之难掩,据此可知矣。顾彼奉命按赃,事体甚重,岂不欲明查严核,以正厥罪,而第此事之难核,盖有四焉。何者?守令之不为据实查报,任掌辈之抵死牢讳,冀免同罪之状,既如上项所陈,若一二次循例推问而止,则决无钩出之路,此其难核者一也。宪柱递归之时,适当改纪之初,自念负犯之多,预生畏㤼之心,乃以城津、端川两处城役所用次鸠聚之财,尽散于营下诸人,以树私恩,俾灭他日之口,此其难核者二也。宪柱,既生畏㤼之心,故前后入己之物,必欲掩迹,各样文书,随意变幻,而乃以粮饷库之木,充于军需库之布,城机库之钱,换于雇马库之谷,彼此换色,前后异簿,千百其变,莫晓头緖,其他托以公用,巧作名目者,又不可胜记,若反复详审,则莫能逃遁,而苍卒看过,则实难摸捉,此其难核者三也。官事查核,极严且重,必使本家私人,莫敢参涉然后,可得其奸,而宪柱之子庆一,乃于御史未到之前,满駄财贿,先自下往,招集营属,烂熳谋议,广行赂物,以杜众口,文书之破绽处,密谋杜撰,使无罅隙,事实之昭著者,饰辞纳供,必至欺诬,此其难核者四也。既有此四者之弊,则御史虽极刚明,亦必无可奈何,虽然,以其查状中已核得者见之,至如布木二十馀同之终无文书,去处不明,黄毛三百馀条之假托进上,归之私用,稿精麻纸之勒定列邑,鲽鱼帖价之横敛渔父,勒卖防纳之举,至令邑吏破产,非时煮盐之弊,致使饥民失业,过限后胁夺卖婢,而供辞中,诈不以实等事,明白难掩,则其贪饕渔夺之状,不法欺君之罪,律以烹阿,犹有馀辜,岂不万万痛惋哉?臣以当初发启之人,目见查事之错误,宜即露章自列,而一自夏间远役之后,重患毒痁,四朔沈淹,与死为邻,不暇他事,今始俟病少间,敢此陈暴。伏乞圣明,下臣此疏于该府,使之更为禀处,毋令赃污之罪,终至幸免之归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前副司勇蔡之洪疏曰,伏以臣之所叨讲职,万无承当之势,冒死乞免,冀蒙允许矣。顷伏承道臣传谕批旨,以将父入城,辅护东宫为教,此盖圣慈愍念贱臣之情势,有不可远离从仕,故有此非常之教也。大圣人体下之仁,至矣尽矣,臣与老父,相对感泣,虽欲趋走承命,其势末由,臣父老病沈淹,常在床褥,一有劳动,危症辄出,虽寻常房户之间,尚不能自运。况臣所居,距京城数三百里而远,以此箸力,岂有行役之望乎?且臣谨按,王制曰,八十者,一子不从政,九十者,其家不从政。臣父今年恰已逾八望九,而臣以独身,无他兄弟,假使臣方在辇谷[辇毂]之下,揆以法例,固不当从仕,今若扶舁远道,贪荣冒进,则不但有骇于瞻聆,其得罪于礼经大矣,此臣所以宁被逋慢之诛,而不敢为趋造之计也。至于东宫辅护,责任至重,虽如臣百辈,何足有无于其间哉?惟在圣上,深究其保养之道,而教之以正而已。矧惟我殿下之于春邸,亲虽兄弟,义同父子,情爱之笃为如何,付托之重亦如何,其于辅护之道,宜无所不用其极,方当两宫和协,人无间言,而不幸罔极之变,忽起于宫掖之内,交构作俑,无所不至,是何圣明之世,有此妖孽之作也?臣诚痛哭流涕,莫知所以仰喩于殿下也。呜呼,孝宗大王血属,先大王骨肉,只有殿下与东宫,而今玆储嗣之建,实遵先大王遗旨,且承慈圣之谚教,则为今日臣子者,孰敢有异议于其间哉?凡我东含生之类,莫不延颈鼓舞,欲为春宫死者,而惟彼凶宦逆婢之徒,乘时窃发,宗社几危,傥非乾断夬挥,罪人斯得,则东宫之得保今日,有未可知者,思之至此,不觉心寒而骨懔也。臣僻处穷闾,罕与人接,凡于时政,漠然无闻,未知目今,则凶孽酝酿之患,其已尽除乎?缔结交通之状,其已尽露乎?东宫危惧之心,其已尽舒乎?慈圣忧虑之念,其已尽解乎?于斯数者,一有未尽,则先王在天之灵,必有所降监而矜闵者矣,以殿下孝友之诚,其可不惕然而加省乎哉?今之言者或曰,按狱已毕,更无可忧,臣之区区过虑,或恐罔测之祸,伏在于冥冥之中,潜滋暗长,一朝闯发,则其势将不可复制矣,玆岂非大可畏者乎?伏愿圣明,勿以已事而忽之,深轸宗社之计,益恢日月之明,必使宫禁肃清,邦本永固,则国家幸甚,生民幸甚,臣治疏将上之际,仄闻宰臣,以乡曲阘冗之类,不可使备宫僚之意,有所陈达,此正今日之第一急务也。臣亦以寒乡冷迹,阘冗尤甚,何敢一日虚带职名,以辱清朝乎?惟愿圣明,亟许镌免,仍命攸司,治臣罪戾,以伸公义,以安私分焉。臣无任瞻天望圣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资宪大夫知敦宁府事洪致中疏曰,伏以臣,性本迃愚,不合时样,迹且畸孤,积困讥诮,早晩颠沛,自料盖久,毕竟人言罔极,罪名狼藉,信如其言,诛殛亦轻,而圣度天大,薄施黜削之罚,曾未几何,又下收叙之命,隆私厚渥,河海莫量,臣虽糜粉,何能上报其万一?屏伏穷山,疾病濒死,自分永为明时之弃物,不敢复有当世之念,迺于千万意想之外,幸蒙朝廷之记识,拔之坑坎之中,置诸簪绅之列,除书远降,蓬荜动色,自惟滓秽贱臣,何以得此于君父?臣诚惶骇震越,经累日而靡定,在臣分义,唯当感激承命,不宜复以情势为言,而第念前后台章之所胪列,非止一端,集千古宵小之目,断其平生,言之污口,观者代羞,此实史牒之所未见,缙绅之一变怪,臣之不肖无状,受两朝剪拂之恩,出入近密,殆二十年,其本末长短,宜莫逃于天鉴之下,上恃日月之照临,下付一世之公议,臣不必与之多辨,而至于辛丑事,则其言之㦧毒,又不啻倍加矣,至今思之,心骨俱惊。盖臣于其时,待罪松都,拨路稽传,闻报最晩,立马封启,星夜疾驱,才诣都下,而庭班遽已辍矣,此则一府僚属之所共目睹,焉可诬也?虽其事势,实出于无奈何,而终不及随诸臣后,一参呼吁之班,则此臣所以日夜惭恨,宁欲无生者也。又况伊时委折,朝绅之中,亦多有见闻而知者,若平心论事,宜在相谅,而今乃勒谓之袖手旁观,忘君负国,一笔句断,略无疑难,噫嘻,不亦甚乎?人之为言,胡至此极?此外危险之说,诋辱之言,迭发于疏章,殆不胜其纷纭,烦猥是惧,虽不得一一尽辨,受人𬺈龁,亦已多矣。苟使臣平日树立,有以孚信于同朝,则设有怒臣者,诋诬百端,其拟人之不伦,必不至此,反省惭悼,若无所容,臣又何暇于尤人?但念臣虽甚无似,亦尝忝在卿大夫之列,而僇辱凌蹴,无复一分顾籍,其伤公朝之体貌,贻士夫之羞耻,实非细故,白首垂死之年,顾以何心,偪侧周行,更备圣朝之任使乎?噫,离违禁闼,倏已四载,一近耿光,少伸犬马之诚,岂非臣至愿?而罪衅之馀,情实未暴,积毁之中,忧悸在心,顾此踪迹,岂有复入修门之望?纵荷圣德宽仁,不弃簪履旧物,物情之不平,时议之增激,必当复如前日,虽欲唐突冒进,亦不可得矣。台阁执法之地,宜有驳正之论,而侧听逾旬,迄未有闻,一味泯默,亦有所不敢,悉暴危苦之情,仰渎盖高之听。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情势之不容复厕于朝端,亟削臣新授职名,仍令刊臣姓名于朝籍,勿复检举,使得省愆田庐,以毕馀生,不胜大幸。臣无任瞻天望圣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辅国崇禄大夫领敦宁府事咸原府院君鱼有龟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见馆学及两道儒疏批旨,有令庙堂、该曹禀处之命,臣于此,窃不胜区区忧慨之至。噫,殿下今日之所当勉者,莫大于继志述事,而况今三年甫阕,圣慕弥切,尤当深追遗旨,不愆不忘,岂宜遽然变改,以损光前之孝乎?呜呼,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之道德学问,实为百代之宗师。惟我先大王,敬慕而尊尚者,终始靡替,而洞察尹宣举、尹拯诬圣祖背师门之罪,明加剖破,处分极严,由是而国是大定,正论益张,既又亲书华阳院额,遣近侍特揭,其尊德卫道之方,靡不用极,此所以盛德休烈,纯粹光明,为后世法者也。肆于丁酉年我殿下代理之初,先王,特降批教曰,近日事,处分正而是非明,可以不惑于百世也。事关斯文,顾不重欤?故特言之,予志汝遵,莫之或挠,其传授之旨,丁宁深切,而犹虑夫久远之后,是非或变,又于御制中,别为书示曰,父师轻重之说,曾有下教矣,一自拟书墓文详览之后,予深究义理,是非大定,可以有辞于后世矣,为子孙者,须遵此意,坚持勿挠可也,猗欤圣训,昭揭日星,可以永垂无穷,而伏况殿下,朝夕服膺,所以感叹而遵奉者,当何如哉?是以大小臣僚中外士庶,咸曰,玆事是非,先王之所勉教如此,圣上之所祗承如此,必不至于容易挠夺,变幻黑白,而今于诸儒之疏,忽有禀处之教,夫禀处者,事在可否之间,而付之有司,商量献议者也。至若玆事,则圣考谟训,至明至严,更何容议于其间乎?该曹庙堂之臣,如能追先王之遗教,导殿下以继述之道,则宜莫敢颠倒已定之是非,而党论所痼,或有眩乱之弊,则其为坏世道而累圣德者大矣,臣安得不为先事之虑,而无一言匡救乎?於戏,先大王扶正斥邪之诚,迥出千古,凡我臣民,莫不钦仰永慕,没世而不忘矣,不意屳驭倏远,祥制才讫,而堤防一坏,章疏迭投,其视琬琰不刊之文,丁宁诏后之旨,不啻若弁髦,于昭陟降之灵,宁不痛惋于斯耶?念及于此,不觉心裂,顾臣情迹,虽不敢干预时事,而若其事关圣德者,则亦不宜终默,玆敢越分忘僭,冒陈浅见。伏乞圣明,更加深思,亟收令庙堂、该曹禀处之命,一遵先志,罔或挠改,以扶斯文,以光圣孝,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嘉义大夫礼曹参判兼同知经筵义禁府事弘文馆提学同知春秋馆事世弟右副宾客金一镜疏曰,伏以臣于禁堂,诚有所不可因仍蹲冒者,而前值圣上悯旱疏决之日,后当贼敞决案取招之坐,区区私义之不安,亦有所未敢顾者,黾勉赴衙,情实闷蹙。今日臣与僚堂,齐会金吾,议谳公牒,商确照检,则罪人金时发,拆见急关,拘系邮卒之状,渠之家奴,个个直招,而渠则半吐半吞,尚在抵赖之境,前日榻前,长僚之直请照律,差欠详悉,臣始于时发讯问之时,既不在诸堂之列,又于文案,未及考核,不曾有违覆于其间,第臣迷谬钝滞,莫重死囚勘处之际,乃有此蒙不觉察之失,臣何敢以言非已出,独诿长席,晏然仍冒于按狱之地哉?伏乞圣明,亟许先递臣金吾之兼带焉,抑臣有愚浅之见,不敢自外于殿下之前也。噫,左议政崔奎瑞,夙负朝野之重望,退居丘园,至于数十年馀,会当改纪之初,特降爰立之命,搢绅章甫,一辞相贺,咸谓贤相之进退去就,唯系朝政之治乱安危,日夕之所颙俟者,只在乎我圣上致敬尽礼,必致乃已,与共天职,弘济艰难矣。忽闻昨日筵中,僚相,遽请勉副其所辞,臣诚愚昧,诚不敢知有何不得已者为之拘,而上自朝廷卿士,下逮闾巷妇孺,莫不咨嗟觖望,噫嘻,今日何等时耶?两朔亢旱,点雨不下,亲屈玉趾,再蹑祭坛,而灵应漠然,上天之怒,宜警之深也。荐岁饥荒,府库荡竭,哀我赤子,颠连道路,而莫之拯济,下民之怨,亦孔之酷矣,重以朝廷之纲维颓紊,腹心溃乱,但恤身谋,不为国忧。臣愚窃谓,厚德宿望如左揆之人,急先召致于岩廊,左右咨询,坐□□□救时之第一务,莫过乎此也。伏愿殿下,澄省焉。臣无任惶惧战栗□□□之至,谨昧死以闻。

○资宪大夫刑曹判书兼同知经筵春秋馆事世弟右副宾客金一镜疏曰,伏以欲报罔极,人子之至情,推其所生,国家之盛典。今臣滥蒙洪造,官跻卿月,第臣出后仲父之故,所生父母,尚无一资半级之追加荣赠,泉涂寂寞,楸槚凄怆,瞻彼昊天,中心隐痛。臣于向日,乃以参鞫微劳,正卿之赠,已在所后之亲,及今秩陞八座,回赠本生之亲,揆诸故实,参以近事,明有援据,便成令甲,臣遂不避僭猥,敢此冒控。念昔唐宋名臣,为本生父母,上章乞恩,皆蒙圣泽,当时荣之,后世称之,惟我本朝,政理敦孝,允迈千古,奚特唐宋而止哉?故领议政臣申琓,海昌尉臣吴泰周,前判书臣权𢜫,今左议政臣崔锡恒,辄复疏陈情愿,一例依施,正类臣今日之仰吁者,前事斑斑,皆可按覆。伏乞圣明,俯察血恳,特令该曹考例禀处焉。臣无任瞻天望圣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嘉义大夫行弘文馆副提学知制教兼经筵参赞官同知春秋馆事李师尚疏曰,伏以臣之两目,外障已剧,医膜日盛蔽尽,两瞳视物之不分明,依微若隔筛者然,重以眼睛跳动,痛难堪忍。目今三司诸臣,相率叫阁而,臣忝在经幄,迄未能进身阁外,合辞陈请,罪负山积,合被诛谴,而第伏见批旨,连以勿烦为教,尚靳兪音,不惟群下惶惑,莫测天心,而将以滋四方之疑惑,招千古之讥议,其为关系,顾不大欤?噫,椒酒饼餤之变,前史固有之矣。至于缔结宫婢,密谋行药,虽以莽、卓、懿、温辈滔天凶逆,亦未能创行者也。幸赖宗社神灵默佑阴隲,黄水之吐出,固万万惊心,而犹不至大生患害也。姓金之说,既出于逆招,则所当登时出付鞫厅,严核得情,明正典刑,而台章经岁,天听愈邈,今日伏阁之请,实出于万不获已,而未闻谅察之教,转示吝闭之意,邈迫抑郁之情,有不容尽达,而深可忧而大可惧者,到此而益甚矣。何者?金姓宫婢,既非多人,则红袖之中,必有自相指目者,十手十目,终难掩讳,若欲区别查出,则易于视掌,不此之为,乃反使渠,知人之疑已,而淹延时日,不即正罪,则其为计谋,必益深密,虽在至敬至严之地,幽暗之间,不虞之变,其将何以防遏乎?此诸臣之所以刳沥肝血,苦口力争而不能自止者也。昔宋臣范镇,以知谏院论建储之事,而疏凡十九上,待命百馀日,须发皆白,其精忠苦节,□□亦不能夺,今者三司之苦心血恳,亦何异于范镇之心事哉?伏愿圣明,更□□勿以强聒为烦苦,体古人宫府一体之义,即许出付宫婢于鞫厅,以正王法,以答群心,不幸万幸,合启之发,虽出于两贼伏法之后,而为国家严惩讨之义,实在其中,圣明,犹至今持疑者,无乃以其后时而然耶?昨年臣之待罪谏省也,臣与朴弼梦,入对前席,请斩两贼,天颜温粹,酬酢如响,处斩传旨才下,而大臣急急陈请,致有反汗之命,若于其时,早正王法,则岂有撕捱之至此,而事体之颠倒耶?自是之后,凶逆馀党,益肆凶言,以为颐、集逆节,若果明白,则何但赐药而止乎?公肆称冤,归怨国家,街谈巷议,盖不胜其纷纭,此皆由于两贼不即正法之致也。噫,国家三尺之典,一有挠屈,而末流之害,至以凶逆为无罪,谓国家为无法,岂不万万痛心耶?伏愿圣明,早允合启之请,以快神人之愤焉。申銋之表里白望,投进凶疏,沮败鞫事,扶护逆党,宜在鞫问之科,而臣于其时,只请减死栫棘者,以其老昏无识故也。而议者犹以末减为歉然,今者到配属耳,旋请出陆,有若蒙恩承召者然,事之骇惋,宁有此比,若使望贼,伸冤则已,不然则岂可使申銋,迁移陆地,渐议其疏释耶?此台阁之所以弥年争执者也。殿下有何顾惜于党逆之一老物,而转环之美,至今寥寥耶?臣窃慨然也。亦愿即赐允兪,以快舆愤焉,臣之眼病,已涉三朔,而一味肿痛,鍼药无效,所叨实录筹司,为任最重,数月之内,一未仕进,瘝旷之罪,尤无以自解。伏愿圣明,俯察臣病状之难强,本兼诸任,一倂递改,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通政大夫司谏院大司谏知制教金东弼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忝长薇垣,丝毫无补,愧惧徒积,重以素患痰病,添剧于两朔,夙夜之役,负席叫苦,无计起动,旬月之间,决无束带赴朝之望,玆敢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递臣之职,而治臣之罪,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目见时事之日非,不胜忧愤之忱,略陈荛说,以冀睿察焉。呜呼,今日国势,可谓岌岌乎殆哉?上而皇天警告,灾异荐臻,中而府藏空虚,国力殚竭,下而饥荒沓至,生民困急,其危亡之形,迫在朝夕,以至纪纲颓弛而体统亏坏,论议乖张而国事泮涣,环顾内外,无一可恃,而粤自改纪之后,朝著肃清,善类汇进,此正治乱安危之一大机会也。是宜一意精白,交修勉励,诛讨凶逆,以严沐浴之义,收合士流,以臻寅协之美,专以活国救民,为今日第一义,而上以致朝廷和平之福,下以拯生灵殿屎之急,则庶可以救得一分。而窃观近日之事,实多于邑而流涕者,朝廷之上,头緖未定,搢绅之间,抟击先行,置国事于相忘之域,寻戈戟于同室之内,今日斥逐一人,明日抨弹一人,位著殆空,庶事瓦解,其势必将不尽则不已,此何举措?此何爻象?噫,国家所以共天职而做国事者,唯有赖于若而士流中人,则其不可因一微事少失,而容易击去也明矣。吏曹判书李光佐,自在先朝,夙负重望,进退所在,卜时污隆,况其赤心体国,守法奉公,国人之所共知,值艰虞溢目之会,受国家机务之重,设有施措间一时差失,何遽至于斥逐后已?而一笔句断,抑勒成案,至谓之舆疾讨贼,非所望于重臣,此已非平心论事之体。况其所以责人者,专在鞫狱之迁就,则乃反自惹闹端,并逐按狱大臣,使鞫事无可了之日者,抑独何心哉?若其疏中,将祭于虚祠等说,又复追提不见用之空言,公肆告讦于事过之后,此岂职在台阁者所可为哉?噫,国有重事,朝绅之各陈己见,固无害于可否相济,则重臣所论名号一款,不过出于一时所见之适然,岂有不足于爱君之诚乎?诚如台臣之言,则凡系君上思报私亲之节,勿论其事之得失,唯以逢迎承顺为务然后,方可为爱君之诚,此即妇寺之忠,非君子事君之义也,岂不悖哉?日昨,工曹判书赵泰亿之疏,以宰臣金一镜抵书加诬之事,引以为自处文衡之端,臣诚不意清朝宰执之列,乃有此使人大惭之事也。夫文衡之职,专掌辞命,而作一国多士之标准,苟非文章才学,自初储望,为一世所信服者,则莫与斯选,而一镜,猝然首荐于人望之外,物情之讶惑,固已久矣。渠虽自号能文傲睨词垣,而凡干著述,疮疣百出,即以向来代撰王言之文,见之,凶逆辈穷凶情节,初不极意写出,荒杂纰缪,不成词理,又插入剩语,引用乖谬,众口哗然,指为狂怪,其全无识解,不娴辞令,推此可知,国朝三百年来,讵有如许文衡之荐哉?至如自做无根之说,排轧先己之人,必使前后文衡,举怀不安,而䩄然而莫知愧,虽谓之不识人间有羞耻事可也。重臣之初不辨理,盖出于惜事体不足辨之意,而不能牢守前见,终至登章,使如许可骇之事,传播于一世之听闻,臣窃为重臣惜之也。噫,一镜之昨年一疏,实有再奠宗社之功,圣上待之以不世之恩,擢置天官之亚席,朝廷位遇,非复前日之一镜矣。若使一镜,能勉休戚之义,益励谨敕之志,协同士流,乃心王室,则朝著庶有和泰之休,而渠之令誉忠庸,垂之简册而有光矣,孰敢以非议加之者哉?惟其麤悖成性,济之以好胜,挟功自大,行之以喜事,主张论议,排摈士流,少咈其意,辄肆喷薄,诟骂朝绅,有同仆隶,而人或议己,则隐语诋诬,以为设机拑制之计,气焰所驱,人莫敢谁何,苟充其意欲所到,虽主文盟而参勋籍,亦不餍也。至于守御之任,何等重寄,而不思澡饬,益肆贪黩,兴作多端,用钱如水,莫重军需,枵然一空,可谓纵恣无忌惮之甚也,然此在一镜,犹是薄物细故耳。若不少加裁抑,以成其鸱张之势,则必至于东撞西突,乖乱朝廷而后已,岂不大可虑哉?其在保全终始之道,正宜特加谴罢,示以规警,俾开其易虑图新之路焉。掌令朴征宾,痴𫘤轻佻,无一可取,顷在西幕,成给私通于管下之邑,致有假御史之变,其时大臣,陈论筵席,至谓之不成人,到今十年之后,毛羽之未成,犹夫前日,佐幕之职,尚且偾败,台宪之拟,实涉猥杂。故前佐郞尹淳,显言枳塞于通清之论,则渠又奔走名官,力图弥缝,此则举世之所共知也。而入台之初,挟其旧憾,手自狙击,集千古宵小之目,打成罪案,而构虚捏无,恣意所欲,若其听言观眸,吉士妖人等说,即淳父故持平世喜论劾李师命之启语,而今乃忽地翻誊以为丑辱淳身之计,其心所在,不忍正视,而圣上,不加究察,遽赐允从,臣窃恐日月之明,必有所遗照也。盖淳之才学雅望,实为少辈中翘楚,唯其孤立寡朋,不解趋势附丽之态,故如征宾辈耆利而无耻者,承望风旨,狺然吠噬,果肆其毒螫,若此不已,则名流之在朝者几何,而不遂空哉?其在明是非辨淑慝之道,不可一任其坏弄,臣谓亟罢征宾,以治其修隙陷人之罪,仍命铨部,改正其台宪之选焉。呜呼,昨冬之事,尚忍言哉?国家存亡,在于呼吸,中外人情,如沸如焚,当其备忘再下之日,十行天札,求助于在外之大臣,至以切望卿抛弃前事,快涤时态,幡然入城,以安将亡之国为教,仍有遣史官偕来之命,恻怛之旨,蔼然辞表。凡为我殿下臣子者,其将感泣奉承之不暇,而伊时承旨韩重熙,诿以台启之方张,敢陈缴还之启,费力沮遏,曾不少难。又于翌日,以昨日备忘,传授右相事,荐下圣教,而一启再启,终始阻搪,使吾君哀痛之教,格而不行,若非大臣之承命入对,竭诚回天,则宗社之保有今日,有未可知矣。其承受凶逆之指使,寝格君命于危急之日者,论其情状,万万痛惋,而启迪临刑之招,又复诿罪于该房,则重熙负犯,宜即勘处,而台阁之上,尚此寂然,如兪崇之循例禀启于备忘收还之后者,视此事轻重何如?而乃反勘之以极边之律,臣恐其不免于察小遗大之归也。春坊参下,虽有朝除暮迁之规,而未及下批,旋即出六,有违政格。况一都政,两人之同时升迁,近所未见,至于最后末拟之人,名称未著,拣选居先,物情之未允,固无足怪,臣谓申饬选曹,以为日后之戒也。噫,今臣所言,虽甚草草,盖出于无隐之怀,非不知一言脱口,颠沛立至,而愚忠所激,不避忌讳,以效一日之责,傥圣明,不以人废言,特赐省览而采择焉,则国事幸甚。臣无任屏营祈祝之至,谨昩死以闻。

○通政大夫户曹参议知制教金东弼疏曰,伏以臣,曾忝言官,略效瞽说,批旨未下,抨弹随至,负罪明时,屏伏田里,杜门省愆,已逾年岁,回思众怒下石之日,尚觉馀悸在心矣。不自意甄复之命,忽及于归省先垄之际,而隶院、地部,除旨聨翩,仰惟天地至仁,无物不遂,如臣蝼蚁之微,亦荷庇覆,涤荡瑕垢,复齿簪绅,未知臣之无状,何以获此于圣明之下哉?以惶以感,涕泪横迸,仍念臣之向来一疏,实循举世之公诵,职叨言地,事在目前,不自量其人微力弱,妄有触犯于当路之气焰,则其所狼狈,皆臣自取,尚谁尤哉?臣得见宰臣对辨之章,满纸胪列,虽出不平,若臣所论数件事,无他辞自解,而独于文衡一款,疑怒最深,罟阱下手,为计大深等语,旨意危怕,又自引其曾论李祯翊时事,直驱臣于摘抉倾陷之科。噫,宰臣之蜚书诬人,自冒纳履之嫌者,已是荐绅间羞耻,又况其应制文字,彼亦曰,自视多骇,曰苍茫不记,则是亦自知其妄发矣。夫以人则名在三馆之荐,而自作嗾郑之说,以文则代撰播告之言,而不知裁择其辞,可见其人之麤粗荒杂,全无识解,其于词垣主盟,决非可论,则臣疏本意,正为此耳。当之者唯当愧讼之不暇,而今乃因其做错,自生疑憾,论斥之外,太费分疏,此正所谓人疑其好货,而自明以穿窬者也。虽其为宰臣救解者,其斥之为妄发,则未尝不与臣同,而独于扶抑之际,攻臣太偏,纷纭代怒,辞说多端,毕境[竟]司直勘臣之论出,而亦不能明言本事是非,反以讨逆二字,喝出题外,作为操切臣身之资,至谓之瞻顾凶逆之馀威,击去讨逆之人,甚矣其㦧也。臣虽至愚,亦具人性,岂独不知沐浴之义,而无端击去讨逆之人哉?噫,诛讨凶逆,宰臣不无其功,而纠劾官邪,台阁自有公议,今以宰臣讨逆之故,而并与其他事得失而不敢指议,则今日在廷之臣,无非讨逆之人,虽有可论可劾之事,居台阁者,其将噤口而莫之论乎?如臣后入台地,誊传故纸者,虽不敢自诩以讨逆,而胡乃冒之以阴䕶凶逆之目于万万不衬之别事哉?窃观近来一种风习,不以讨逆一事,看作天地之大经,臣子之常分,而辄以能讨逆不能讨逆,作一制人底钳衔,随其爱恶左右而掦抑之,使人主听之,真若人有不一于讨逆之论者,似此圈套,要非清朝之所宜有者,彼宰臣反詈之言,已自铺张,功能甲胄其身,而以臣纠责之言,辄归之于为世充、建德报仇,则毋怪乎台臣之同飮一泉而同唱一曲也。噫,如臣孤植,涉世昧方,一言发口,诋辱备加,至令还给台疏之请,忽发于法筵之上,斥补可否之论,起闹于政席之间,转辗乖激,致骇听闻,究厥所由,皆臣之罪,唯当敛迹朝端,守分丘壑,以尽自靖之义而已,尚何论于职名之去就乎?至如朴征宾之疏,不知自悛,益肆丑辱,臣疏所论,俱有明据,则渠虽饰辞自明,而难掩其艰苟之态,臣虽自待旡腆,何可与此人,呶呶较挈其长短,以增羞耻乎?抑臣有惭惶不安于中者,臣虽无似,职是谏长,凡有论列,宜赐可否,而疏入经年,尚靳一字之批,徒使所论之人,绾武符而带文衔,扬扬自在于被劾之地,三百年待言官之道,缘臣而坏尽无馀,其见轻君父,贻羞台阁,莫大于此,臣实无颜面之可施,而矧又征宾,即被参于臣者也。当初黜补,既因臣言,公论所在,亦略可见,而奈之何时议之处臣者,辄与征宾,互视立对,征宾斥则臣亦外补,征宾召则臣亦随检,有若臣之据实纠劾,乃与征宾之白地陷人,同条而共贯者然,桔橰操纵,长与此人作配,其为臣身之困辱,无异挞市,而朝廷之待臣,其亦太薄矣。臣于恩命之下,急于陈免,昨始来伏私次,露章仰吁于黈纩之听。伏乞天地父母,俯谅臣危迫之恳,亟许镌递臣所叨之职,仍命永削臣名于仕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京畿杨州幼学赵宗世疏曰,伏以臣,恭惟我殿下嗣服以来,四载于玆,年年旱干,辄当六七月之交,岁辄告凶,民皆颠壑。而至于今年,则自春徂夏,点雨不下,东作既误,西成望断,今玆之旱,亦孔之惨矣,失今不雨,民将尽刘。噫,以尽刘之民,当方否之运,殿下以为何等景色也。既降求言之旨,辞意恳恻,又行亲祷之礼,忧勤备至,殿下悯旱之意,可谓切矣。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欲精白一心,以应圣旨,而然其所谓某事可以答天谴,某事可以悦民意。臣愚窃以为不然,臣请独以一大件事,冒万死涕泣而直陈之。《诗》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凡孝子之于父母,虽考终其天年,犹有罔极靡逮之痛,而况抱穷天之痛,赍极地之恨,愈久而愈未伸,则为其子者,何忍暇寝与食,而一刻弛于怀哉?呜呼,辛巳之变,尚忍言哉?殿下方其时,春秋已长,智虑亦周,构捏成狱之状,业已目睹而心腐之,不待臣言而已详矣,其时在廷之臣,亦有讼之者,厥后言者,非一非再,殿下亦皆洞烛而无馀蕴矣。举国生灵之有秉彝之天者,皆以为辛狱之冤,必伸于殿下即位之初,而侧听累月,因循未遑,又以为必伸于三年之后,而延颈至今,含糊不决,臣民之期待我殿下,责望我殿下者,至此而郁结不得伸矣。人情既如此,则求诸神道,岂远于人情?想惟殿下私亲之抱恨于泉下,飮泣于泉下,而数十年想望于殿下者,亦郁结而不得伸矣,人情既如此郁结,神道亦如此郁结,则彼冥冥在上之天,以鬼神为之体用,以人事为之视听者,亦安得不又从而郁结而不解,震怒而不和,示警于我殿下乎?设使殿下私亲,真个有过,在殿下之道,固无绝母之义,况其时□□,百计酝酿,其后馀孽,一意妆撰,使殿下天只之灵,抱冤于九地之下,殿下所尝目见而心痛之矣。至于岭儒李德标之疏,畿儒权□□之疏发,而殿下亦已亲览,而知舆情之所在矣,今者,昭雪而追报之,在殿下,立庙而享祀之,在殿下,殿下何惮不为,而直为此泄泄也?殿下即祚之后,不待群下之言,所当汲汲举行然后,殿下食可下咽也,殿下寝可安枕也。孝理之政,可推于一国,而专听误殿下之言,含意而不能泄,发言而未及施,坐享千乘之乐,而使我哀哀劬劳之魂,抱冤于冥冥之中,丹书未伸,罪籍尚存,彝伦于是乎斁矣,义理于是乎塞矣,举国民情,于是乎大郁矣。人情既如此,则彼一理之天,郁塞而不解,以至雨泽之靳,稼穑之痒,其亦必至之理也。臣请以一言,敢证其必然,噫,天地,大父母也,父母,小父母也,其中为人君者,亦亿兆之一父母也,是三者,其理相孚,其气相感。今殿下于其亲也,既如是未尽,以殿下为父母者之心,莫不仰首叫天,求伸其抑郁之情,则彼冥冥大父母,俯鉴而震怒焉。凡所以警告之者,靡所不至,此实皇天仁爱我殿下,欲使悔悟之一大机也,不然,横渠西铭,何以申生、曾参之事亲者,以证仁人之事天也?大凡事之是非,有蒙然难辨者,有晓然易知者,若以难辨者,为殿下强劝而强明之,则殿下不信之固也,廷臣力沮之宜也。此则虽愚夫愚妇,晓然易知,右今天下,安有无父母之人哉?今人,莫不以天显之常理,推之以殿下为人情天理之外,夫外天理而求合于天心,欲求雨晹之若者,岂不难哉?噫暿,殿下本意,岂欲如是,而求出于人情天理之外哉?是皆诸臣误之也。今以此事,问于相臣,而相臣不从,则是相臣误殿下也。问于重臣,而重臣不从,则是重臣误殿下也。问于台臣,而台臣不从,则是台臣误殿下也。何不断自宸衷,而独行之无疑也?今日廷臣之意,臣已知之矣,师门之讼,旧臣之冤,伸之如恐不及,辨之如恐或后,而独于殿下之私亲,语及其事,则喉司阻搪之,台阁论劾之,大臣沮戏之,是待殿下私亲,不如其师与其党,而视殿下不如其身也。呜呼,岂不痛哉?今殿下,虽亲祷于社坛、农坛,靡神不举,而天意漠然,欲雨还止,窃譬之,人子不幸遭父母之怒,而不改其见怒之实,欲以假辞虚享,欲解其父母之怒,则为父母者,其信而解之乎?臣愚以为,桑林之祷,虽日日举行,皆虚文耳。决不足以感天心解民愠和神祇。伏愿殿下,断自宸衷,快伸先嫔之至冤,使一国臣民,晓然知殿下之至情至痛然后,因命即日驾幸私庙,操文以告之,追行省墓之礼,以伸霜露之慕,则泉壤之怨,可以快释,而天神地祇之愠,亦可以融解,一国臣民,亦皆垂涕改观之,如是而不雨,则臣请伏妄言之罪。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前府使鱼有凤,前郡守李玮,前县监金时佐、李秉鼎,前别提李显允,前副率李夏坤,直长尹得龟,幼学李命华、任弘纪、赵尚纯、崔普命、金梦龙、崔院、安相圣、金时敏、元一揆、李德一、李宜得、李秉迪、元海翼、金爟、金时慎、徐文若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见京畿幼学金弘锡等疏本,托以为先正臣文简公成浑辨诬,诬辱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罔有纪极,而末又搀及臣师故判书臣金昌协,捃摭遗集中数条箚录,勒归之于诋毁成浑,而恣意丑诋,益复狼藉,至于并请追夺其官爵,殿下不少加察,遽下该曹禀处之命,臣等不胜惊骇痛迫之至。噫,时烈之以此事被人诋诬,其来已久,而其所百般妆撰,极口诟骂,未有如弘锡辈之甚者,此诚斯文之变怪,士林之所共愤,而今臣等之沥血陈吁,尤急于为师辨诬,请逐一剖破,以明其捏造欺罔之状,惟圣明垂察焉。呜呼,吾道既东,群儒继出,有若五贤,倡明于前,及夫文成公臣李珥、文简公臣成浑,并世而生,的承渊源,德业言行,粹然为百世师表。凡我东土之士,孰不仰之如山斗,敬之如神明也哉?然而人之气禀,各自不齐,虽大贤君子,成德则同,而其气像规模,有不可以一槪言者,此后之君子,不能无尚论于前贤者也。臣师居闲读书,随得箚记,间或论及诸贤,反复参互,以求其德性资禀工夫事业之如何,凡于称道表揭之际,比方较絜之间,其精思妙旨,有非臣等末学所敢窥测,而若其尊慕前贤之心,本无彼此,夫岂有轻加轩轻之意哉?今弘锡辈,仇视善类,急于毒正,抉摘其语,构诬至此,噫嘻,岂不痛哉?渠以为,臣师赞美文正公臣赵光祖、文纯公臣李滉及李珥三贤,而成浑则不数之,以示操纵之意,噫,前古圣贤,孰非可慕?而拈出赞扬,或详或否者,亦时有之,如孟子论治乱,独称三圣,而汤、文、伊、吕不及焉,朱子序《庸学》,只推两程,而周、张二子不与焉,臣师于本朝儒贤,特举其三,何以异此,汤、文、伊、吕,初非见贬于《孟子》,而周、张二子,不为被侮于朱子,则谓其轻诋凌侮于成浑者,其果成说乎?且臣师所论,于三贤中,有并举者,亦有单举者,如曰,退溪善言学,栗谷善言理者,并举李滉、李珥论之,而未尝及赵光祖也。如曰,退溪论学文字,非但吾东所未有,中国亦不多见者,单举李滉论之,而又未及李珥也。而未闻有以此而谓之操纵,亦未闻因此而为辨诬,今弘锡辈之为成浑讼辨者,其果出于尊贤之实心乎?良可笑也。渠又以臣师之发明李珥力行,谓其微意,实在于成浑,夫李珥所谓吾所不及者,实出推许之意,而或恐后人,因此疑珥行处,真有所不足,故特言其律身制行,无愧成浑而已。则浑之操履敦确,未尝不自如,而况又以持敬二字,明其本源工夫,尤更亲切,谓之推服则可,而有何一毫存贬之意乎?至于君子治家,自有成法,两贤规范,夫岂或殊,而若其力量所到,未必皆同。故说得如此,岂谓成浑闺门,不足为法,而无以为治国根本,如渠所云耶?臣师议论,本自平心说出,明白无可疑,而乃反谓之隐微话头,带得无限意思,至以阴险暗昧等可骇之说,出诸口而笔之书,上彻清聪,致人讶惑,是急于胁持臣师,而不觉其自归于挨逼先贤,其亦异矣,至于背祖之说,尤有不足辨者。文正公臣金尚宪所作墓文,称道甚盛,叙其言行践履学问道德,可谓备矣。而今以臣师之说,一一较勘,则其果有一毫语意相反者乎?若使臣师,泚笔题其墓,则于其庄重安和气像,精严缜密工夫,岂不能形容发挥如前人所述耶?不考其实,而惟肆丑悖,人之无伦,何若是也?抑臣师,尝赞美浑之父文贞公臣成守琛德性践行而曰,此其一传而为牛溪者欤?观此一语,则臣师之推重成浑者,顾何如也?而又尝与人书曰,静、退、牛、栗,其贤等耳,臣师之于四贤,一体敬仰,于此可见,而渠辈不察焉,纷纭创为异说如此,其亦可哀而不足责也。噫,两贤道德,人孰不慕仰?而若其接承两贤之统,而扶植吾道者,莫如时烈也。阐明两贤之学,而羽翼斯文者,又莫如臣师昌协,则其所诚心悦服,一意尊信者,固无间然,而不幸世道坏裂,诐淫肆行,此辈视时烈,有若血雠,言言而讦之,事事而挤之,至以诬毁成浑,为构胁时烈之欛柄,又以臣师平昔尊慕时烈之故,今乃移锋而攻之,捏合万不近似之说,直驱之于侮贤之科,其所用意,不亦巧且㦧乎?噫,臣师,半世恬退,守志丘园,学问高明,名德纯粹,无一毫可议,而况其心事和易,言议公平,虽寻常先辈长老,未尝咨口雌黄,轻加疵斥,而今于没世之后,忽被此辈之譛构,至谓之诋毁大贤,有此追罪之请,臣等益不胜其悲惋而痛心也。今夫臣师文集,行于世,斑斑可考,殿下,试取其书,一经睿览,则可知其一言半辞,了无指斥成浑,加以不逊之语也。然则,弘锡辈白地诬捏,陷害君子之罪,亦何逃于天鉴之下乎?伏乞圣上,亟降明旨,严辨痛斥,而该曹禀处之命,即倂收还,使谗说不行,斯文复光,千万幸甚。臣等无任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通训大夫行司谏院献纳权益宽疏曰,伏以臣,庸碌无似,最居人下,滥蒙推迁,猥叨飏历,丝毫莫裨,愧惧徒积,乃者,薇省除命,又及于已试蔑效之身,继因武场监试,天牌俨临,怵畏分义,遂敢祗承,而经旬试院,触冒风冷,宿患痰癖之症,挟感重发,复命退归之后,仍即僵卧床箦,顿无起色,旬月之内,万无供职之势,见今当递之状,不特区区私义之难安而已。伏乞天地父母,特垂哀怜,即允所辞,俾得就闲调息,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日,窃有所区区愿忠之忱,并此附陈,以备察纳焉。粤自我圣明临御以来,专尚穆穆之仪,差欠侃侃之容,前席接见,畴咨罕闻,群工奏对,酬答绝少,此已有异于唐虞盛际都兪吁咈之美矣,间因近臣之失仪,或下拿递之命,虽即反汗,不加深责,当其严教之下也。震剥摧折,不啻若疾雷震霆之猝暴非常,臣愚死罪,窃以为,圣质天纵,而粗暴之病,有未克祛,圣学日懋,而涵养之工,有未克臻,未免随处而发现也。夫喜怒之发与未发,而道之体用具焉,当其未发之时,虚明静一,不曾倚着一边,及其应物而动也。循性则合于道,违道则失其和,此由一敬字为之枢杻,而有循性反道之异耳。殿下,试就喜怒未发时,静而察之,则向之触物而发者,其和与不和,自可立见,既悟昨非,且勿贰过,则中和位育之功,斯不远矣,臣伏闻,向日筵中,非常之严教,至及于体国之大臣,而喉司、玉署,一时迸出,虽因右揆之陈请,旋即收还,而大臣因此去朝,朝象泮涣,景色不佳,臣未知此何举措也。噫,我殿下幼遭变故,中罹危疑,虽缘皇天默佑之力,先王止慈之仁,得至有今日,而疾疢之祟,自有源委,伊日圣教中一时之火,有此过举者,孰不为之感涕也哉?虽然,圣帝明王之遭罹忧患,自古何限?而辄皆动忍增益,圣德弥光,考诸史牒,斑斑可见。况心属于火,火燥而易动,动则飞飏摇荡,靡所止届,此喜怒之所以不能中节,而害政害事之由此矣。苟能用力于此,操而存之,静而养之,使本然之理,虚明洞澈,客邪退听,天君泰然,则一言一动,率皆沕合于道,顾安有喜怒之失中,辞气之过当也哉?昔宋臣李畋,苦痁,张咏曰,子于病中,得移心法否?人能病中移其心,如对君父,静久自瘥,此虽匹夫治心之法,足可为人君柯则之方。殿下,苟于燕安蠖濩之际,屋漏幽暗之中,常提醒此心,若对越上帝,以心中之水,制妄动之火,则疢疾夬祛,而天和自复矣。大臣者,人君之所与共天位理天职者也。廉陛不尊之譬,贾谊著说,敬大臣不眩之旨,前圣垂训,以其尊近乎君,故大臣不尊,则国势从而不尊,任重乎国,故信任不专,则小臣得以间之也。古帝王所以礼貌之倚任之者,即所以尊国体重国事也。夫岂私其一身,故为荣耀而已也哉?向者严教之降,顿无尊礼之意,显示谴责之威,有若微官庶僚之严加罪斥者然,殿下何遽而为此举也?匹庶之心有火祟者,火动而为过举,则害及于其妻孥仆从而止耳。帝王过举,则惊动臣邻,播传四方,太史书之,后世讥之,非细故也。伏愿殿下,深自悔悟,益加澄省,至诚优礼,期于召还,恒以尊廉陛敬大臣之义,操而勿失,得不背于前圣昔贤之旨,则诚国家之福也。抑臣有区区私义,不可冒居于台次者,向臣九人请窜之启,实采国人之所共指目而疑骇者,为国家防患折奸之深计,而何幸天鉴孔昭,鬼蜮罔逃,咫尺前席,面承兪音,臣窃幸夫奸党散落,隐忧稍除,国势朝象,自归于奠帖之域矣。厥后四罪量移之请,即允于延英之奏,二窜全释之命,又降于录囚之日,依前编配者,只是若而人耳。堤防尽坏,罪籍涣释,如臣忧国之苦心血忱,尽归弁髦,臣窃为之慨惋也。噫,此辈见渠魁就殱,依归无所,计出无所,昏夜聚会,其为谋之浅深,臣固未知,而其在为国虑患之道,所当屏诸遐裔,不与之同中国,而祗缘臣之言议不足有无,次第宥释,不少疑难,臣更以何颜,扬扬复玷于台次乎?况九人既窜之后,美墙洞路中男子乘轿之行,有识士夫,有目见而传之者,此等盛传之言,臣岂独闻,而他人未得闻知也耶?顾今设鞫两年,收杀无期,外影核出,已矣息望,知情漏纲,无人固争,而至使两囚,老于桎桔之中,殿下之廷,终无按治之臣矣,臣未知稽诸前史,亦有此否,国势不尊,凶党益肆,人心世道,日就陷溺,国纲民彛,渐至斁败,顾瞻中外,茫无津涯,而日来青台之奏,辄报妖彗之警,此必何样祸祟,伏在冥冥,发见之机,间不容发,而人莫之察也。政宜君臣上下,戮力同心,恐惧修省,裁成辅相,内而懋仁恩之政,外而峻惩讨之防,使善类扬眉,凶徒革面然后,庶可以仰答天谴,潜寿国脉,而一何泄泄沓沓,顿无警动振刷之举也。臣窃为之于悒也。臣于近日台议,亦有所未晓者,贼敞通天之罪,已著于渠之凶疏,不待案问,已明其为逆矣。身犯恶逆,而返拒结案者,古未之有焉,而贼臣嗣基,因台启而直断,凶人志述,奉特教而正刑,盖以情形已著,无所事乎更问也。况结案着名,非使之承款也。只为承君命就刑之意也。君有命使之就死,而渠敢抗拒君命,不即就刑,则本罪之外,又添抗拒君命之罪,抗拒君命之贼,又何可一息容贷也耶?以臣浅见,敞之直断,未见其有违于法意,而伊时宰臣,亦有陈疏,以申不当直刑之意者,当其未刑之时,直断与取招之间,各陈其意见者,要不出于为君父讨乱逆之义,而今于时移事过之后,忽反追罪狱官,至斥以任檀坏毁者,不免为求罪之归耳。况两朝宿将,忠荩素著,久为圣上之所倚重,而当辛丑腊月之役,非此人,谁复佩将符镇中军者,虽凶逆,不幸近出,不当以区区处义之当否,遽议其罢斥,而僚台之言及此,窃恐凶逆馀党,有酌酒而相贺者矣,臣实惜之也。四凶之罪,虽有浅深之殊,均是逆也。泰采,既以逆赐死,诸子晏然自在,已乖惩恶之典,而况其子观彬,投合济谦,世所共知,泰采之陷逆,盖亦观彬启之也。渠反致怼于宣仁门扶社之举,仇视至亲,遂敢自绝,其心所在,诚有不可测者,且诈托狂疾,举止谲怪,舆情疑惧,久而未已,臣意以为,泰采三子,宜减死分配于绝岛,以严王法焉。臣于治疏将上之际,以讲院草记,召牌俨辱,谨此趋诣于九阍之外,而以此情病,实无强颜供仕之望,不免投章径退。伏乞裭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警具僚焉。今臣所陈,虽甚陈腐,亶出于爱君忧国之至悃,若蒙特赐察纳,国事幸甚。臣无任瞻望兢惕拜稽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朝散大夫司谏院正言李匡世疏曰,伏以臣之出肃恩命,非谓一分可堪,只是怵迫分义,诚不获已也。言责重任,非可侥冒,仍因盘礴,实无是理,仍念臣,不才无称,最在人下,迷钝之质,半生乡居,凡于朝政之得失,人物之臧否,全然昧昧,无所分晓,晩年侥第意望,不过干尺寸之禄,以养老病之父母而已。至于荣涂进取,初非臣意虑之所敢萌也。向来春坊之除,极是分外,而辞避不得,黾勉随行,至今追思,尚有馀愧,今忽使之趿台端论是非,任人主耳目之责,此岂臣微分之所可堪承,而亦岂清朝难慎之道哉?在公则无一事裨补之益,在私则有万分偾败之惧,不得不复此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赐谅察,亟许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方乞免,不宜赘及他说,而既有所怀,略附辞疏之末,惟圣明垂察焉。人君听治,贵在求言,既求言矣,固宜急急采施,求言而不采施,与不求言奚异?顷当圣上悯旱之日,求言之旨,一札十行,格天之雨,四方千里,臣邻孰不悦服于诚感之至,民生孰不鼓舞于仁覆之下哉?然而其时诸臣应旨之疏,不翅累数百言,国计民忧,实多可采,虽使臣殚心竭虑,进今日矫弊之策,亦不出此等圈套矣。殿下既皆嘉纳,而仍有禀处之命,则当局诸臣,固当一意承奉,划即回禀,以幸国事之万一,而因循玩愒,恬不举行,将使盈匦之章,不免为束阁之故纸,殿下拯救之泽,不及于下,生民颙若之望,举将归虚,是诚群下之过也,而亦岂非殿下警省处乎?传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又曰,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行,窃瞯殿下听纳虽弘,而或少奋励之志,渊默太过,而有欠吁咈之美,非无求治之心,而颓纲不振,非无保民之意,而惠政不究,至于诸疏中君德上言,不曾着意体认,用力担当,致令在廷诸臣,亦皆姑息苟且,牵补架漏,悠悠泛泛,不事其事,古人所谓,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者,不幸近之,以此言之,或者殿下之好之者不以诚,而教之者不以身故耶?伏愿殿下,从今以后,毋循前套,奋发圣意,责励群工,亟就诸臣章疏中所陈,使之悉心商确,从长采施,毋令当初求言之盛意,有其文而无其实焉。况今年旱涝,俱系非常,焚灼之馀,暴雨成霖,田畓之幸免浦落者,始有丰熟之望,而秧种既晩,被霜太早。又自八月以后,点雨不下,田畓各谷,太半枯损,所见愁惨,凶歉已判,荐饥之馀,今又如此,前头民事,实非细忧。臣伏见向日版曹启下公事,以晩移秧专不挂镰处,给灾为请,而至于分灾,则无所举论,此其意有在,而臣愚则以为,税入之减,虽不可不虑,而民怨之来,亦不可不恤也。试以三南言之,移秧处,居十之八九,而六月得雨,八月被霜,锄后之旱,又复如彼,则虽或不至于全不挂镰,而其不得库库成实,据此可知,数卜之畓,虽收升谷,阻饥之民,犹不忍全弃,而自官征税,一如常年,则所收之谷,不足以充其数,此不几于白地之征乎?有司之臣,非不知此,分灾则难于轻许,初不举论于事目中,及至穷民之怨讟滋甚,道臣之状请频繁然后,始乃不得已许之,节目才下,而踏验已过,虚实相蒙,既难辨核,奸吏弄巧,为弊又多,无实不均,莫此为甚,昨年之事,可推而验也。犹之与人,而出纳之吝,圣人恶之,与其不得不许于民怨之后,而未免不均之患,岂若初不靳许,俾咸知朝廷之德意,而又无相蒙之弊哉?宜及此时,亟命该曹,颁降节目,定给分灾,使无后时之叹,亦令庙堂预讲救荒之策,以为一分固本之图焉。臣于金姓宫人查出事,窃有未解圣意者,行药凶谋,端緖毕露,贼招与《政院日记》,日子相符,则是行药者,明有其人,既有其人,则诚不忍一刻留置禁中,此前后大臣三司所以求对力陈,必欲得请而乃已者也。殿下始则乍允,而终靳查出,末又牢拒,而不赐兪音,因循泄泄,以至于今,群情骇惑,国人忧愤,诚非细故也。伏未知殿下,何惜乎一凶婢,而尚不肯搜付有司,夬正王法,以解群下之忧惑也耶?今幸天祐宗祊,奸孽伏法,而肘掖之间,祸根犹在,前头之虑,有未艾也。乞留圣意,夬赐处分焉,悫与星枢,何等罪名,而按鞫之中辍,殆将周岁,向来頉禀之启,已是前所未有之事,今番酌处之举,又出累次还收之馀,不但处分颠倒,国体亏伤而已。两囚所坐,与榗𫘂诸贼,无所异同,则径先酌处,固无是理,而停废鞫治,假息经年,王法之乖舛极矣,人情之愤菀积矣。伏愿殿下,亟允台启,还寝成命,责谕大臣,斯速按鞫,毋使逆竖,久逭惩讨之典焉,死囚结案,法意有在,虽其情迹毕露,凶悖难掩,而必令自署文案,始乃夬正刑法者,诚以明其自服,垂示后世也。虽或有顽忍狞凶,决命拒逆者,亦不过限死鞫治而已。夫当诛而不得诛,岂无失刑之叹哉?然而亦不敢径先正刑者,诚以失刑之叹,止于一时,搀法之弊,及于无穷也。从前亦尝有自上特命正刑者,而其时为狱官者,不能力争,苟且奉承,已不能无讥,况无自上之教,而有自下之请者,其失为如何哉?迺者,赋敞之伏诛也。判义禁沈檀,因其结案之拒逆,乃以不待取招,急速正刑之意,或疏或对,缕缕陈请,终至径戮而后已,噫,敞罪固可诛也。王法其可挠乎?三尺昭垂,历世遵承,则决不当因敞悍恶,任檀坏毁,以隳作法之意,以启无穷之弊,臣愚谓,宜罢沈檀之职,以为为狱官而不能守法者戒,申明旧制,更著令甲,使有司之臣,虽或有自上特命,不得径先奉行焉。训炼大将尹就商,以逆悫之至亲,平生心迹,虽曰,迥异,悫若吐款,则就商,即其连坐之人也。揆以人情,宜有惊怖惋伤,跼蹐不安之意,而顾乃身任重权,自同他人,扬扬街路,略无所嫌,人之指点,固已久矣,在昔晋臣王导,以逆敦之从弟,当敦之桀逆也。席稿泥首,阖门俟戮,及因周𫖮之言,乃承晋帝之面谕然后,始敢仗义而灭亲,当时导、敦忠逆之别,人必知之,而导乃如此者,良以怵分畏义,有不敢自贳故也。今就商,自视忠勤,比王导何如?而其所处义,一切相反,臣窃为之慨骇也。其在励风俗振国纲之道,终不可置之而不论,宜罢其职,使之自靖焉。臣职名不称,乞解是急,尚安敢以言官自处?而惟是给灾一事,最系紧急,目击心忧,不得不略此陈闻,仍及平日之所尝慨然者数事,而言甚拙讷,无足可取,傥殿下,好察而有所采择,则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副修撰宋真明疏曰,伏以殿下疮核之患,破脓属耳。药院之并直未辍,群下之焦遑冞极,而乃者忽伏闻,圣上亲举玉趾,再临苑台,招入新旧别军职,至有试艺论赏之举,臣于此,窃不胜其一喜而一忧焉。夫刀圭方设,而警跸连移,竟夕临观,不自知疲,则仰惟吾王,庶无疾矣。凡在瞻聆,孰不为喜?第医家治肿,最谨外风,圣人慎疾,切戒少愈。况后苑地势,本自爽垲,初秋天气,正尔疏凉,劳动触冒,不瑕有伤,区区之忧,又不自已,臣恐圣上此举,终有乖于节宣之道,而臣之所喜者浅,所忧者深,大凡人主一身,万姓攸系,一动一静,未敢自轻,此古昔圣王,以游豫为度者也。夫时平讲武,固是有国之当务,而矧玆葱台,即我宁庙铁杖木马励愤图事之地,傥殿下,时于三接之馀,万机之暇,躬临而阅视之,赐与而激劝之,固不害为安不忘危,继志述事之义,而第伏念别军职抄定,本非一日为急之事,则委之司马,可奉行也。徐待平复,亦不妨也。乃于静摄之中,必亲临视,一之不足,乃至于再,此在先王毋淫于观之戒,果何如也?今臣所忧,不但在于调疾之失其方也。昔宋臣刘温叟,为御史中丞,过明德门西关时,宋太祖与黄门数人登楼,温叟知之,令传呼依常而过,翌日请对,言人主非时登楼,下必希望恩赏,臣所以呵导而过,欲示众以陛下非时不登楼也。宋主称善久之,顾念今日斯举,乃在未宁之时,则其为臣民之忧,不特温叟所谓非时登楼而已。顾以圣上之明,岂独让美于宋主从善之德耶?且臣伏闻,额外三人阑入,至有伏地干恩之骇举,禁阍之不严,纪纲之未肃,宁不寒心?虽因骑曹草记,业已出付攸司,而以此观之,温叟之以希望恩赏为虑者,亦非过也。且臣之所妄忧者,殿下于此等事,欲有所为,则虽大臣,以保护之诚,极力仰挽,而听之犹邈,元首股肱,一体相须之义,岂若是哉?唐宗之每问韩休知否,宋祖之以杜衍不可告止者,皆出于敬惮辅弼之意,则此岂非今日殿下之所当法者耶?伏愿圣上,永念付托之重,益专摄养之节,勿以事小而玩之,勿以疾间而忽之,一切游观之乐,驰射之娱,足以损神而害事者,勿使为圣志之所骛焉。抑臣之忧,又有大焉。仰惟圣上即祚四载,法筵开讲,一例废阁,只日召对之规,近亦以玉候之未宁,停辍久矣。至于无时之闲幸,不急之细娱,不惮强疾而为之,臣窃惑焉。今殿下若于神气少胜,起居稍适之时,不必出御正殿,亦不必过存礼貌,虽于卧内床席之间,引入数三经幄之臣,使之抽读经史,从容答问,以及于时事之得失,民生之疾苦,与夫古今治乱安危之迹,靡不讨论商确,则虽臣等碌碌,固无足以当上意者,而其所以涤疏烦襟,舒发滞思者,未必不愈于命彼十数人靺韦跗注者,角力斗技,嗔目语难,以快一时之耳目也。古人有言曰,事快偏伤气,喜极却损神,又曰,读书玩理,心气自平,若论治病之妙诀,恐无过于此者耳。此诚微少,虽未必为大德之一累,而臣既忝直近密,职司补察,玆将惓惓忧爱之诚,敢效随事陈闻之义。惟圣上,留神而澄省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户曹参议权重经疏曰,伏以臣之祖父母三葬,各在浅土,臣日夜腐心,积数十年经营,今始卜地,合窆而归,才数日矣。哀疚奔走之馀,素患痰火,挟寒而发,昏倒床席,昼夜叫痛,都不省人事,乃于此际,地部新命,忽及于积月罪废之中,臣诚惊遑震惕,不知所措。分义至严,臣虽病势如此,宜即扶掖肃命,而顾臣有区区痛迫之私,有不可只恃宠命,冒昧趋承者,玆敢不避烦猥,略陈委折于天日之下,臣罪尤万万矣。噫,臣之不肖无状,因一北臬之误恩,惨被台臣赵趾彬之疏诋启诟,罔有纪极,臣实霣心痛骨,求死不得,而既缚其身,又箝其口,伸暴无路,痛结至今,不意玆者,职名及身,臣何可以日月之稍久,而默无一言,自同平人乎?盖趾彬之意,初不在于摭实平论,祗欲排击臣蹴踏臣,以快其心,而缘臣一身,上及臣祖以己巳事,喷血说来,专肆口气,都无伦脊,而其中有不得不一二陈暴者,所谓其所箚请臣节扫地者,臣未知指何箚而云也。己巳壸位之既倾也。自上下询节目于大臣,臣祖移[称]病不对,别上一箚,刳心血陈,昨年臣疏中书进者也。趾彬之言,似指此箚,臣未知趾彬,果能谛考其时事实,而为此言耶?抑初不考检,专欲抑勒而为丑辱计耶?若于变出之初,百僚庭争,处分未定,而臣祖遽上此箚,则趾彬之言,容或然矣,罔极之举,已至无可奈何之境,目前事势,实无一分馀地。故臣祖于是,冒万死敢陈处变之道,窃自附于古大臣体国之诚,其缱绻恻怛之意,溢于辞表,读之者莫不赏其苦衷。而甲戌秋,故相臣尹趾完,请宥臣祖之疏,专以此箚为说,一时公议,断可见矣,趾彬所谓臣节扫地者,何所据而发也?噫,臣祖之平生本末,圣明之所洞烛,一世之所共知,而只以有孙如臣,不肖无状,不善行己,不善媚世,当群疑之涂而不知避,婴众怒之锋而不知退,既自无限狼狈,又以延累泉台,前后诬蔑之言,无所不至,至令一时公议所许之箚,反谓之臣节扫地,不亦万万痛心者乎?且臣之昨年一疏,或谓之谬悖,或谓之谬妄,至以彝伦斁败,分义灭绝为案,臣窃骇惑之至,臣之此疏,只为伸暴臣祖之本情,而臣祖之恳恳衷赤,在此一箚,若一经睿览,则覆盆之下,天日可烛,曲穴之中,容光必照,故忘其僭猥,敢于疏中,书进箚本,今以此谓之彝伦斁败,分义灭绝,是岂常情之所可料者哉?臣不知时论之转辗至此,徒恃恩私,率尔呈身,跋前踬后,遭此颠沛,若使臣初既敛迹荣涂,远遁嵌窦,邈然与世不相关,则虽百趾彬,其何以辱臣。亦何以辱臣之祖?此莫非臣之沧浪也。今虽噬哜[脐],已无及矣。伏乞圣慈,亟命有司,削臣之职,仍刊臣名于仕籍,永不检举,俾臣没齿丘壑,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血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刑曹判书赵泰亿疏曰,伏以臣于《璿谱》撰跋事,义难冒当,屡陈私恳,毕境迫于严命,黾勉制进,而毒痁三朔,全抛鈆椠,神思荒落,文辞拙涩,不足以揄扬洪休,赞美盛事,徒速依样之诮,芳[方]切血指之愧,不意昨者,乃有赐马之命,一时文字之应制,本非可纪之劳,明王懋赏之恩典,有乖嚬笑之爱,臣心悚恧,姑舍勿言,国家宠章,未免屑越。伏乞圣慈,俯加谅察,亟命还收赏典,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㦝之至,谨昧死以闻。

○及第朴弼正,兵曹佐郞李台征,全罗都事赵命臣,成均馆典籍李齐恒,权知承文院副正字许锡、李根,奉常寺主簿张世文,前察访郑思大等疏曰,伏以臣等,始伏闻顷日筵臣,陈请建号立祠事,而至有会议朝堂之举,臣等不胜惊惑,而继以慨惋也。噫,我圣上即祚以来,追报诞育之恩,宜无所不至,而迄无一言半辞之及于此事者,岂有他哉?诚以事系先朝,有不可轻议故也。顷年咸一海之书进所怀时,我先王痛斥之教,昭揭日星,向者赵重遇尝试之疏出也。我殿下特降备忘而远窜,继因台启而讯问,其赫然明断,坚持不挠之圣意,孰不钦仰而感叹也哉?今日在廷者,罔非先王之臣,而专昧先朝处分之严,俱是殿下之臣,而欲累圣上遵先之孝,此虽出于邀宠固位之计,而不觉其自归于忘先王负殿下之科,千百载之下,必有当𫓧钺之诛者矣。噫嘻,如一镜辈之悖义趋利,固不足责,惜乎其同日入侍之大臣,受国家厚恩,但知其和附,而不思所以匡救,回瞻明陵,能无衋然之心乎?日昨,首相所议折衷之言,虽未知其意之所在,至若原任大臣之所献议者,无非忠爱的确之论,则宜殿下想已默会于渊衷,而考例禀处之教,实是臣等之所未晓也。臣等人微言轻,固知不槪于圣心,而区区忧爱之忱,则不后于人矣,玆敢不避出位之嫌,相率呼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恕其狂僭而特加三思,亟寝询问之命,则上可以尽圣上继述之道,下可以副一国臣民之望,而永有辞于天下后世矣。臣等之所祈祝于殿下者,惟此而已。臣等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校理李承源疏曰,伏以臣于馆职,万不近似之状,前后辞疏,既已悉陈,违牌坐罢,亦非一二,而特以名在从案,姑未见削之故,馆直不备,铨拟乏人,则循例检举,辄受恩点,微末小臣,一向违逋,万分惶蹙,逃遁不得,黾勉冒出,而仍窃自念,庸陋之质,众所共知,清显之官,人所指点,日久之后,丑拙自露,不待若心祈免,而必有公议之见斥矣。今者,臣之持被一朔,庸碌不职之罪,果已毕露无馀矣。臣闻君德成就,惟在经筵,而法讲之废阙,今既累年,召对之停撤,亦且经月,所谓侍读检讨,便作冗员剩官。孔子曰,学不讲,是吾忧也,夫以生知之圣,犹以学不讲为忧,则今圣学虽已高明,而亦岂无不讲之忧乎?劝导之责,端在儒臣,而如臣懵学蔑识,未能至诚开导,仰勉缉熙之功,问其官则侍读,而无一字之进讲,问其任则论思,而无一言之献替,徒以馆僚请牌,日趋政院,呈纳草记而已。自有玉堂以来,安有如此儒臣乎?此实臣不职之罪也。臣闻言动辞气,乃德之符,而日昨圣上之亲临虑囚也。筵席甫设,推案方读,而猝然玉色不豫,天怒遽震,重臣诸臣,或黜或罢,摧折太过,谴罚太严,苍黄迸出,筵仪不成,一堂都兪之地,安有如此景象乎?幸而大臣,因事纳约,以致雷威旋霁,即有召入之命,此诚大圣人不谏亦式改过不吝之盛德,而第念近来臣邻晋接之地,圣怒之震叠,不啻累次,侍从之臣,前后陈戒者,非不㦝至,虽于其时,旋即反汗,而曾未几何,复有此举,不远之复,孰不钦仰?而频复之厉,亦甚可忧。臣未知以殿下圣质之温粹,以殿下志气之清明,缘何而有此粗暴之病耶?七情之中,唯怒难制,百事之害,惟怒最甚,或起于细微之事,或发于仓卒之间,其涌如山,其疾如雷,苟一任其难制,而不思所以克治矫揉之方,则其发于心害于政者,将无所不至,不但一时辞气之失于和平而已。岂不大可惧哉?且殿下之威怒,果出于十分至当,而无一毫过中之举耶?臣僚苟有难赦之罪过,而殿下之怒,怒于当怒则必须明言罪状而严斥之,不少饶贷之可也,如其不然,而致察于行动步履之间,抉摘细过,重加威怒,则决非大圣人包容之量矣。大抵过中之怒,必致其后也悔,故殿下之怒,乍发乍止,殆同汉印之削刻。臣恐殿下至严之威,反䙝于频数,而群下警戒之心,或弛于习见,驯致君纲不尊,国势不振,日趋衰乱之境,而莫可救也。臣猥忝近密,叨陪前席,目见过中之举,心怀忧闷之忱,而辞辩拙讷,进不能献一言,文词短涩,退不能构一箚,含意耿耿,迄此默默,有臣如此,将焉用哉?此又臣不职之罪也。臣既空疏灭裂,加以衰耗癃病,本不合于经幄论思之任,而今又不职之罪,若是层积,则又安敢一向仍冒于匪据之地乎?顾今三司之列,才彦林立,嘉猷日陈。伏乞亟黜庸陋不职之臣,仍命选部,永勿检拟于馆职,而日召儒臣,讲论经传,留心于典学之功,加意于本源之地,则向前粗暴之病,自然云卷席撤,而君臣上下,并受和平之福,此臣区区所大愿也。惟圣明,留神省纳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昌恩正权,原丰都正㷗,一新守人烨等疏曰,伏以臣等,窃伏见祖宗朝御笔,几尽刊行,而太宗大王御墨,独未刊布,臣等未尝不慨恨于此矣。幸于今者,获此旧功臣宋居信处所赐亲制手书之教文,宸章昭回,宝墨宛然,建文年号,紫泥犹安,聚首摩挲,古迹如昨,敬玩之馀,怆感交集,屈指三百年于今,累经兵燹,而尚幸保有,岂非天地之所藏,神明之所护耶?今当命艺阁,刊印列圣御笔之日,曾所未刊之太宗亲笔,适归臣等,亦岂非造化之所助耶?玆敢模刊校雠,并其原书与印本,擎进于宸严之下,傥与已刊之御笔,一体广颁,则岂但臣等之感幸?实为圣朝之美事,臣等忘其僭猥,谨以拜献,而第此旧本漫漶,字样或缺,敬取本文中重出之字,谨模以补于所缺之字,其非重出之字,则仍其缺落之划,而模刊以进。伏愿圣明,并赐鉴察焉。臣等无任瞻天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户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李真俭,汉城府左尹兼同知义禁府事南就明,汉城府右尹兼同知义禁府事朴熙晋等疏曰,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忝叨金吾之任,触处生疣,寻常愧惧,而日昨谏臣之避,宪府之启,次第而发,语意颇紧,臣等不职之责,于是益著矣。林焘事委折,已悉于长席之疏,今不必更为叠床之语,而臣等,既已相议奏谳,则拟律乖当之失,理难独免,至于尹宪柱事,既经御史之核查,滞囚两载,结末无期,而已承令次官谳奏之命,则虽有谏臣追提之疏,别无更查之请,且与在台职时言事,稍有间焉,诸议皆以为,本府议谳,不必拘此云,故臣等果与诸僚,商确论定,以其罪状之表著者,勘断议入矣。今者台避又如此,臣等俱以狱官,奏谳失宜,自速台章,其不可苟然仍冒也决矣。伏乞圣明,俯赐照察,亟递臣等所带金吾兼任,以谢台议,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等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忠清道观察使尹惠教疏曰,伏以臣,奉职无状,自速台章,圣度天大,罚止谴罢,曾未数日,恩叙旋降,地部之旧践才复,薇垣之新命继下,盘带自如,荣宠弥隆,缩伏俟谴之馀,惊惶感愧,罔知所措。仍窃伏念臣迷钝之姿,癃痼之疾,谬当藩任,触事生疣,寻常期会之间,尚积瘝旷之辜,矧此谏争之长,何等地望,何等责任,非但臣自审其匪据,朝中公议,亦必知万不近似,而特以先荫之承籍,资级之偶近,循例备拟,至蒙天点,臣之反顾惭恧,固不暇言,而其在清朝重台阁之道,亦不宜若是苟然。伏乞亟赐递改,以安私分,以重名器焉。且臣于向日台言,有不得不一二陈暴者,臣在初冬旬间,巡历左道,行到报恩山中,得见扶馀县监李万根所报,乃黄尚质伪批事也。臣虽愚颛,岂不知其事涉妖恶,宜即状闻,而但其报辞,初言誊本出于尚浻,继又改报以为,非尚浻,乃尚质也。或浻或质,既未的知,且只言誊本,而不曰做出,则虽以缓急言之,殊异于变书,不辨虚实,径先驰启,恐涉率尔,必欲讥捕犯人,一番取供,据实登闻。故发关各邑,使之搜捕,如此之际,自费日子,还营之后,始闻其已往京中,秘移秋曹,陈其委折,仍以此状论启,初虽出于慎重之意,终未免为稽滞之归,则台臣之责之以晩后,诚所甘心,而但其所谓全不惊动者,实是万万情外。臣立朝受恩,今已十稔,忝叨重寄,责任非细,而向国之诚,疾恶之肠,反出于一妙年新进之下,此臣所以羞愧自讼,不敢复为抗颜周行之计者也。今年秋冬等褒贬,有使臣磨勘之令,此固已成近例,则臣不宜辞避,而情势之难安如此,成命之下,未即举行,冞增死罪,不得不控实仰吁。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察,下臣司败,以治臣慢命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吏曹判书李光佐疏曰,伏以臣于沈病中,伏闻昨日常参,定夺追报私亲一款,而大抵如副提学李明彦疏中所陈云,臣于此,窃有区区愿忠之诚,何敢不仰输衷曲,以冀殿下之昭察乎?夫殿下追报生我罔极之恩,固天伦之至,夫孰有间然者哉?然节目之间,必须十分的当,方可以合天理而垂后世,臣之浅见窃以为,建崇祠致美享,增饰墓道,多置守户,以尽殿下之至诚,而至于爵号,不复举论,方合于天理之极致,何者,前王之事,后王或改之者,古来何限,而若夫私亲,诚有私厚之嫌,不如因而勿改之为至当也。夫圣人之于事亲,致隆之道,靡不用极,而分限之外,则尺寸不逾,夫然后,方可谓至敬深爱,而终能为大孝,以殿下圣学之高明,岂不洞烛于斯理乎?臣虽不肖,以古人所谓引君当道者为心,方是真正爱君,如或曰,此则吾君所难能,有怀衔结,不复尽言,则夫岂忠殿下之职分哉?今臣一片丹心,只愿殿下举措,一听于理,以光千古之管策而已。伏乞圣上,鉴此微诚,特垂察纳,断自宸衷,适可而止,馀外纷纭之言,一皆勿纳,使万代之钦仰盛德,出寻常万万,不胜至祷,仍伏念臣之病情,本因累次添感,积渐而重发,幸得恩暇,累日调治,而症状,一向沈绵,中焦痞塞,烦促转甚,潮热夜斥,达曙不寐,虚汗翻浆,气息如缕,少触寒气,辄复声澌肢痛,一倍昏昏,量此奄缀之状,猝难望其苏差。鞫坐之缘臣废阙,洽满旬日,一心惶陨,求死不得,窃念鞫狱,事体何等严重,以一金吾官之病,停鞫许久者,宁有如许道理?玆敢冒死申吁。并祈圣慈,少赐谅察,亟命先递臣金吾兼任,移授无故之人,俾鞫事无停辍之患,仍命重勘臣瘝废职务之罪,以励他人,公私万幸。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议政府左参赞兼判义禁府事姜鋧疏曰,伏以臣,年迫八十,病缠膏肓,自量精力,决难供世,而适值推鞫方张,不敢言病,忍死趋参,晨夜奔忙,已阅月矣。所患聋症,触冷转剧,两耳俱塞,听性全失,王府听狱之任,决非所堪,顷日筵席,面陈实病难强之状,祈蒙恩递,而微诚未格,温谕反降,臣迫隘惶闷,逃遁无所,不得不鞭策病躯,黾勉行公,而蚤晩颠沛,固已自料矣,时囚罪人林焘之负犯非细,御史之书启,亦且紧重,有司之臣,岂不欲穷核按治,以严赃法?而第其所供中棺板田土等事,再招之下,一向发明,情状虽恶,既因僚议之参差,不得行查,则未查之前,亦难径先请刑,虽以其所自服者观之,擅卖官谷,料理兴办,鱼盐木花,任自私用,亦非轻罪,以此照勘,恐或无害于慎狱之道,臣与诸僚,反复商确,佥议归一之后,谨依法文,计赃议谳,施以极边杖配之典矣。伏见台启,语意严截,臣不胜惭惶战栗之怀,顾念身为法官者,于其素不知贪污一边将,岂有故为傅生之意?而只缘法文未闲[娴],见识且滞,拟律失当,重被弹章,问备薄罚,亦云太宽,自讼之外,更有何言?决不可一刻仍冒,以增罪盭。伏乞圣慈,俯垂矜察,将臣所带金吾之任,亟赐镌罢,以谢台议,以严国法,千万幸甚,臣无任惶陨俟罪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校理李显章疏曰,伏以臣之病难供职之状,已悉于前疏,伏想圣明,业已洞烛,而久未承批,一向虚带,方切闵蹙之中,自数日前,添得寒疾,头䐉如碎,浑身如束,昼宵叫苦,寝食俱废,加以流注痰核,凝滞于左边,足部浮高,而不能穿袜,履地则牵痛难堪,如厕之际,未免须人,不意玆者,遽有移除之命。而因本馆草记,天牌荐降,惊惶震惕,罔知攸措,其在分义,宜不敢坐违,而顾臣病状,实无一分起动之望,严召之下,竟未祗赴,亲临受贺之时,亦未进参,违命阙礼,罪合万陨,而圣度天大,罚止问备,惶陨感激,不知所出,玆敢疾声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至恳,亟许镌递,以寻生路,仍治臣罪,以严邦宪,臣于病伏中,神识昏昧,数行辞章,厪厪构成,则乞免之外,有难暇及于他说,而区区爱君之诚,有不能自已者,敢将所怀,辄此附陈,唯圣明,澄省焉。臣伏闻日昨筵席,雷威遽震,重臣诸臣,多被谴罚,苍黄迸出,景色愁沮,幸因大臣之纳约,旋降召入之温音,日月之更,孰不钦仰?而第昨今年来,臣僚引接之际,威怒之震叠,非止一再,臣窃为殿下惜此举措也。堂庑狭隘之地,设有周旋之不善,其势固然,容有可恕,则何可疑之以倨傲,施之以重谴,有若大罪而不少宽假耶?人主之一言一动,关系非细,不但播之于一世,抑将传之于来后,岂不大可惧哉?向日大臣之所遭,尤为非常,旋即开释,而至以一时之火为教,然则殿下今日之举,亦由于火升而然耶?抑粗暴之病,未能矫揉而然耶?圣人以为学问则可以变化气质,是以前后侍从之陈戒者,莫不以讲学二字,为顶门之一鍼,而臣亦于秋初,猥陈一疏,敢以留心于圣人之学,着力于本源之地,仰勉,及承批旨,以疏辞固好可不采纳为教,意谓殿下自此,晋接筵臣,讨论经传,存养于喜怒未发之时,省察于喜怒已发之际,敬义夹持,动静交养,以至乎言语辞令之间,必审必慎,无或失中矣。乃于今日,复有此过举,此莫非臣之言辞拙讷,诚意浅薄,有未足以感格天心而然也。先儒之言曰,君德成就,责bb在b经筵,如臣不才,久忝匪据,论思启沃,曾无涓埃之效,不匡之刑,固无所逃,而难冒之势,到此冞增,圣明亟赐退黜,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于馆职,日近鸿儒,益勉典学之工,操存此心,克祛粗暴之病,使君臣上下,并享和泰之福,则岂不万幸?仍伏念新录诸人,无非才彦,而只以堂录之未行,尚阻銮坡之翱翔,不得使嘉猷,日陈于前,可胜惜哉?况今馆职苟简,轮直无人,下番之见空,殆近一旬,事体之未安,为如何哉?伏愿殿下,亟命该曹,差出本馆提学,仍敕庙堂,以为斯速完录之地,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副修撰李显章疏曰,伏以臣,涉旬持被之馀,猝得暑泄,头疼腹痛,一时交剧,废食涔涔,作一僵尸,实有污秽清禁之虑,切欲投章还次,以寻生路,而政当玉候违豫,镇日问候之时,冒进病状,极涉惶悚,十分趦趄矣。顾替直无人,调治为急,终至于渎扰宸聪,擅离禁直,臣罪至此,固已万万,而及其归家之后,病情弥苦,完转床席,连日起居之班,一未进参,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揆以义分,合被讥何,固不敢晏然在职,而昨仍夜户之不闭,以致触风而感伤,头痛如碎,泄病复作,顾此症形非细,旬望之内,断无差苏之望,经筵重任,既非养病之坊,则决不当旷日虚带,故玆敢疾声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至恳,亟许镌递,仍治臣阙礼之罪,以警具僚,以便将理,不胜大愿,臣于丐免之章,不宜复赘他说,而既有区区忧慨之忱,不敢自隐,辄此略陈,唯圣明澄省焉。噫,方今百度解弛,众务丛脞,纲纪不张,恬憘成风,有不可以一二事,指摘论列,而举一国骎骎然日趋于衰乱之域,其势诚岌岌乎殆哉?中夜兴念,宁寐无讹,若究其今日受病之源,则亦岂无可言者耶?窃瞯殿下,以大有为之姿,方当一初之政,诚宜振发精明,锐意求治,而惟其沈潜有馀,刚克不足,凡于政令施措之间,一袭例套,臣僚奏议之际,每靳发落,未见有大警动大振作之举,百隶以之而怠惰,万事以之而废隳,朝令靡有所统领,国体于是乎不尊,叔季衰飒之气象,不幸而近之,如此而国不危亡者,臣未之闻也。诚愿殿下,一朝确然有立,摠揽权纲,一号一令之奋发,有若雷励而风飞,一举一事之干旋,无异阳舒而阴惨,朝廷之上,施措之间,如有当事延拖,玩愒度日,甚至于废务而害政者,则另加申敕,严示警切,以振一世委靡之痼习,激臣工于颓波之中,措国势于泰山之安,岂非今日无疆之休福耶?试就近来,事系切急,一向迁就者而言之,实录事体,不轻而重,伏况先大王,临御最久,记事浩多,洪猷盛烈,不可不趁即纂修,以为成书,而删节之工,三岁而甫讫,纂修之役,既始而旋停,今年过半,一任担阁,其于国体,果何如耶?若此不已,则臣恐玆事,虽过卄年,断无就緖之期矣。言念及此,宁不慨然?臣意则以为,本厅堂上中,以文任之时任及曾经者,使之专管此事,不烦以他职掌,责其收效,则不出四五年,可以讫工矣。然摠裁官行公然后,凡事可以举行,而左相在外,造朝无期,此则实未知其何以为计也。伏愿殿下,特念实录事体之紧重,另饬庙堂,俾得以速就讫工焉。且臣于金姓宫人之尚不查出事,尤有所万万抑郁者,安得不更此烦渎乎?噫,厨房内人之说,一出于逆竖之招,鞫厅委官以下,即日登对,力请查出,则事当亟允所请,以正王法,而不赐允可,延过累日,大臣三司,迭相筵奏之后,始乃蒙允,而卒无处分。故臣于前冬,因雷变,陈箚论请,而批旨讫玆未下,即今两司,逐日连启,三司亦为请对,而犹且一切靳兪,臣诚迷惑,莫晓圣意之所在也。凡系谋弑,祸机何莫非危怖,情节何莫非凶惨,而岂有如红袖之潜形于肘腋之间,怀毒于隐微之中者乎?论其罪则脔肉寝皮,未足以赎其恶,虑其祸则养虎遗患,未足以喩其危也。其罪如彼,其忧如此,而犹且漏网,使之偃息于覆载之间,岂非今日臣子之罪耶?顾臣前后或箚或疏而不知止者,亶出于一段苦心,殿下于此,宁不惕然开悟,快赐处分,使王章得伸,与情少泄耶?噫,鞫狱事体,何等重大,何等严急,而旷岁持久,尚未收杀,此实前牒所未闻,臣实忧叹,若使株连滋繁,狱情难究,则虽至年久,无或为异,今日鞫事,逆节毕露,已至勘断出梢之境,而只缘鞫坐之日事迁就,有若等闲坐衙之有故頉禀者然,而朝廷,恬不知怪,臣每见頉禀措辞,诚不觉闷塞,伏想睿念,亦甚支离矣。大臣之始被人言也,不欲按狱,虽不无所执,而曰可曰否,自是常事,何可每为引嫌,终不担当乎?矧今事势,与前有异,首揆不幸丧逝,左相无意承命,右揆以独贤之大臣,引避不当,其将何以处之耶?初既引嫌,到今若无别样处分,则似难容易担当,傥殿下,特加敦迫,俾即了当,则以大臣体国之诚,岂可终始违拂,不思变动乎?此事关系非细,决不当若是其放过,而鞫坐頉禀,便作例规,殿下视之寻常,任其迁淹,终无一言之申明警饬,臣实泄泄也。伏愿殿下,廓然深思,发挥乾断,罪系干犯大逆,在法罔贷者,则亟循臣僚之力请,夬示明断,出付鞫狱焉。至于莫重鞫坐之旷时挻拖,先朝实录之汗青无期,揆以国体,尤极寒心者,不得不枚举而敷陈,殿下,宜于此,并加惕念而俯察,速令收杀而成就,毋如前日之一向废阁焉。臣治疏将上之际,即伏闻今日药房入诊时,提调臣李台佐,以禀请受鍼事,遽下严旨,至有罢职之命,而旋仍承宣之陈白,即为反汗云,臣于此,不胜惊惑,因以仰殿下转圜之量也。第任保护之责者,陈禀下鍼,固其职也,自量圣候之轻重,如有所难施者,则温谕姑停,何所不可?而猝加威怒,以至谴罢,抑何故耶?噫,先儒曰,七情之中,惟怒为甚,易发而难制,第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其亦思过半矣。惟我殿下,前后延接臣僚,累下严旨者,实有易发难制之病,不暇点检于事理之是非矣,苟使平常无事之时,涵养之功有素,务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则忿懥粗暴之病,随处触发,其何以至此乎?顷日儒臣之夜对,今者重臣之陈禀也。连承意外之严教,举止轻遽,辞令颠倒,此岂大圣人喜怒发而中节底气像耶?臣以不才蔑学,忝居经幄,日月许久,而论思启沃,曾不足以开陈圣学,矫揉气质,以效一分辅导之功,使我殿下,每有此非常之过举,此则臣之罪也。伏愿殿下,自今益加留心于圣人之学,着力于本源之地,存养于喜怒未发之时,省察于喜怒已发之际,而敬义夹持,动静交养,以至乎言语辞令之间,必审必慎,唯恐失中,务使举措得当,瞻聆无惑,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应教尹淳疏曰,伏以臣于春间,蒙恩解职,得以退屏江干,转归乡里,安命农圃,永为圣世之丘民计矣。不意玆者,又以臣为侍讲院兼文学,除书驲召,猥辱下土,如臣衅累,尚在收检,岂尝梦寐及此?臣诚五情駴霣,喘汗靡定,未及入文字控免,此际又有应教陞授之命,震薄惭懔,转益无地,臣于馆职,矢心自划,前此已罄诉衷臆,虽微即今情地之万万危臲,断不可挠易初心,前进一步。况此东壁高华,本系选中之选,以臣𫍲蒙浅蔑,重以立朝无状,毁败身名者,尤何敢一日污蔑于是涂,臣之辞受一节,固不足多言,即铨选之混拟,圣简之谬及,有骇四方之听,非细故耳。臣宜泯伏以俟,恭受驳论,而滥衔误恩,晷刻淹带,为罪益大,玆敢刳沥肝血,望阙哀吁,仰冀圣鉴之临照焉。噫,人臣之遭羞辱,容有以时月之积久,而渐就甄用者,诚以一时横逆,理难终废耳。若臣所被人言,实千古所无,虽分施于十百人,而诛殛有馀,又况近日言臣者,召自外邑,更理初说,而书契以来,文字语句之凡为凶奸设者,无不极意纂聚,阴危惨刻,视初不翅倍之,毋论其言之着不着于臣身,其熸锋厉镞,必糜碎臣而后已,臣若徒幸抆拂,自忽戒畏,虽监门管库之微,名以仕进,岂不诚无耻之鄙夫也哉?若其数段可辨者,臣之前疏,已以已废之人,无事于辨为义,在今尤何可费颊舌求伸哉?若以终受黯暗,自阻于日月之明,为非事君以实之道,臣岂无可言者,但念言臣者,未必其能有心目而好恶人,苟其恨臣欲逞者,酝酿生出于嘘炎鼓澜之中,则彼假视借听,又奚足与辨哉?抑臣有私语而窃叹者,臣性拙气短,眊睡度世,其于规利害较得失于人,诚欲为而未能耳。重以三数年来,痼疾摧铄,形存心死,危喘缕息,朝夕难谋,夫焉有一分馀念,及于身外哉?特以观场一笑,卒为来矢之的,至以闪弄手势,捭阖机关,作为不逞魁渠,疑臣嫉臣而䌸束倾陷,太费心力,是则臣不足有无而人且过有之,臣不足轻重而人且过重之,甚矣其不知臣,而在臣亦足为光华也耶?然苟使臣诚信持养,有素孚于人,虽专昧于臣者,岂以此加之?虽深恨于臣者,岂以此构之?《诗》云我友敬矣,谗言其兴,此臣所以反身自讼,无面可施者也。傥圣明,哀愍加惠,许臣引义自靖,以没其身,则遂物之泽,死且知感。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崩迫之恳,所授实兼诸衔,亟行镌罢,仍命汰名仕籍,勿复齿数于衣冠之末,俾人心快豫,朝象清晏,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跼蹐号呼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

○庆尚道晋州幼学姜凤仪疏曰,伏以臣本布衣,穷居草野,自分为圣世之一闲民,而不求闻达于当世,然区区愿忠之诚,根于秉彝之天,而得于家庭之训,则自谓不后于人矣。矧当圣上,闵旱求言之日,岂敢泯默,以负我殿下至诚求助之盛意也哉?臣得伏见备忘记,则圣上忧灾敬天之诚,引古警今之意,譪然于十行丝纶之间,辞旨恳恻,有足以感臣邻、泣鬼神、格天地矣。至若圣旨中,君之于臣,犹子之于父,则安可无可言之教,臣奉读未了,不觉感涕之沾襟。噫,为殿下臣子者,孰不欲为殿下一言?而雷霆之下,物无不摧,自殿下临御之后,不无尽陈忠言者,而或扑杀之于威柄下移之时,或窜逐之于权纲摠揽之日,前之赵重禹、李梦寅,后之许璧等是已。甚至喉司,自下阻搪,复踵前日从中壅蔽之习,或免此患而登彻者,毋论其言之当否,辄皆留中,听若不闻,臣不敢知圣意之所在,然杜忠言之路,病国脉之道,虽以圣明,躬自为之,况暇论今日喉司,复蹈已覆之乱辙也哉?噫,其言无益,其祸亦惨,故缙绅章甫,虽以言为戒,囚舌而袖手,独使至尊忧社稷,臣既有爱君如父之心,则岂畏雷霆之戒[威],而不陈忠益之愚乎?噫,今日天灾,必有所召,万口一谈,国人皆知,臣敢以耳语街巷者,渎冒𫓧钺,为殿下一诵之。噫嘻,辛巳巫蛊之狱,尚忍言哉,尚忍言哉?自圣上诞生之后,奸凶之徒,阴欲谋危我殿下者,不止百计,而终不可得焉,则敢以不忍诬之事,加诸不敢诬之地,使我殿下诞育之亲,竟被惨祸而后已,至今思之,孰不扼腕而气断,切齿而腐心也?然奸凶辈,前后谋危我殿下,逼辱我殿下,皆是集千古乱逆之所已行者而试之者,非止一二,初则酿祸于辛巳,再则独对于丁酉,三则请代[对]于辛丑,毕竟三手之变,绽露于壬寅而无馀也。呜呼痛哉,三手之变,不作于作之日,兆朕于辛巳之狱,一如讨逆后颁教中所云云,而行路之人,亦知其所由,然则奚待壬寅而后,始可知也,然则先嫔当日之祸,亶由于以殿下为子故也。恭惟殿下于先嫔,为天属之亲,则在圣上追报之道,宜先乎痛雪先嫔之至冤,而今日君臣,乃反区区于建祠丰享之末节,此非但不能慰先嫔之冤,抑恐非以至诚追报之道也。何者?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所厚者薄,而所薄者厚,未之有也。以今日殿下事观之,至冤未雪,虚礼是先,岂非本末倒置,厚薄失宜者乎?夫齐妇抱冤,致三年之旱,燕臣含痛,飞五月之霜。噫,彼匹妇匹夫之含冤,犹然召灾,而况先嫔抱穷天极地之冤者,不翅若齐妇燕臣,而尚未伸白于世,则数十年来风雹之惨,水旱之灾,安得不式月斯生,无岁无之乎?凡国家盛典,莫伸冤若也,是以匹庶之抱冤于圣世者,辄皆伸雪。况先嫔,有子如殿下,抱冤如先嫔,而反不如匹庶耶?窃想以殿下莫逮之孝思,追惟先嫔当日之冤,能不痛裂于圣衷乎?自殿下即祚以来,凡昔日抱枉之臣,勿论其存没,皆许伸理之请,则今日臣邻,独于先嫔之冤,置诸相忘之域,而一言曾不及于伸雪二字,殿下亦未尝以至诚俯询诸臣,亟举伸冤之典,殿下虽享南面之乐,反求而省之,则其忍安于心乎?呜呼,母子伦常,同得于秉彝之天者,贵贱无间,则于其亲,靡不用极,亦出于良知良能之孝,而不以人之劝沮而有所增损也。然则以殿下孺慕之孝,胡至今不思所以雪先嫔之冤,慰先嫔之灵乎。窃闻朝臣,于先嫔建祠之日,肆然投疏,欲绝殿下母子之伦,其在天理人情,已极反常,而又于圣上悯旱疏囚之日,敢请为凶党母子之会,委曲量移,惟意所欲,噫,彼朝臣,亦有母之人,抑何心肠,厚于薄而薄于厚,若是其无忌惮也。然此等反理之论,恐未必不由于圣上劝惩之失其道也,若殿下,意在于伸雪先嫔之冤,而不欲自圣上先发,必待群下请伸之日而伸之,臣恐殿下之至痛,终无可伸之日也。噫,君臣之不相孚如此,犹曰父子如也,臣未之知也。呜呼,今玆之旱,亦孔之酷矣,虽以圣上虔诚之祷,未蒙感应之泽,此岂殿下对越之诚,未能孚格天心而然哉?直恐先嫔幽郁之冤,使之致此也。由是观之,殿下祈天之道,宜莫如亟伸先嫔之冤然后,天心可格,而殿下不曾留意于斯,窃恐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北社东坛之祷,徒劳圣躬而止也。臣于圣上求言之日,必以伸雪二字,为第一应旨者,妄料以为,今日弭灾回祥,反旱致霈之道,不在彼而在此也。臣不避出位之诛,敢为伸雪之请,渎冒宸严之下。伏愿圣明,俯察臣心之无他,特允伸雪之请,丕慰先嫔冤郁之魂焉,夫然后人伦可明,人伦明然后,人情可悦,人情悦然后,天心可格,天心格然后,天和可致,天和致然后,天灾可弭,天灾弭然后,霈泽可霔,霈泽霔然后,黎元可保,黎元保然后,宗社可安,此岂非向臣所谓当日之急务也?若殿下,不以疏逖之言而忽之,则恐未必无补于国家弭灾致祥转危为安之一道也。且臣于今日,窃有所慨然者,夫治逆,何等重大,而设鞫二年,收杀无期,按狱大臣,至以情势难安,迷滞之见,与前无异等语,强引不当引之嫌,一日二日,已过月馀,而尚不按鞫,其视春秋讨逆之义,岂容如是?况行药宫人,谋弑君父,义不忍一时共戴天,而一任台谏草草请讨而已。不思所以设庭吁伸王章,以慰神人之愤,尚令凶逆,偃息于禁掖之中,如是而能免赵盾之罪乎?臣窃痛之,臣愚衷所激,言不知裁,一则猥越,二则惶悚,然先嫔之冤,若因臣言而快雪,则臣知今日言之于前,明日伏诛于后,实所甘心,谨昧死以闻,臣无任瞻天屏营祈恳之至。

○弘文馆校理吴命新,副校理尹游,修撰吕善长等疏曰,伏以臣等,因一逆婢查出事,与两司诸臣,相率伏阁,三日八启,辞穷意竭,而天听邈然,兪音终閟,上下相持,听闻俱惑。噫,逆婢何等幺麽,伏阁何等重举,而言其忧则潜伏肘腋,终有无穷之虑,语其罪则关系恶逆,实有必讨之义。故臣等合辞齐吁,期回圣意,而殿下终靳一言之明教,每下二字之例批,不但𫍙𫍙之色,拒人千里,则此固臣等诚意浅薄,不能格天之罪,而使殿下,轻视三司,一向牢拒,以益圣德之累者,亦莫非臣等之罪也。更何颜面,仍据论思之地乎?传曰,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臣等之不可一刻苟冒于职次也决矣,玆不得不陈章径出。伏乞圣明,亟削臣等之职,仍治臣等之罪,以为为人臣不能讨逆者之戒,不胜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侍讲院辅德李真淳疏曰,伏以日昨宪臣,以三司之不为伏阁,大加论斥,辞意甚严,昨年以来,久处台阁,无逾于臣,若论其失,臣实为首,而顾以台职既递,独逭问备,惭悚缩伏,若无所容,不意此际,以春坊新命,召牌下降,而理难遽进,未免违逋,恩靳例罢,益增惶陨,辞疏未彻,长单亦阻,当此书筵日开之日,虚带职名,徒事撕捱,是岂分义之所敢安?而顾此踪地,终无冒进之势,玆敢复申前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明,特命镌削臣职,以谢台议,以安微分,不胜幸甚,且臣有区区所怀,敢此赘陈焉。臣于向日立台时,以湖中伪批做出者摘发正法事,论启蒙允矣,今者次次推核,至于黄夏臣,更无推去之处,但诿于书吏名不知者,屡次诘问,未有现告,鞫狱事体,至为严重,自明之言,亦难取信,则刑讯得情,法例则然,而第念天下事,有未可知者,设或夏臣所云持来者,真有其人,则多般设捕,容有斯得之路,向年阙门挂书之贼,漆夜作变,无人见面,有同捕风捉影,而终能讥捕。况伪批持传之人,居住姓名,虽不知之,容貌行止,亦或可记,则安知其终无必得之路耶?如或夏臣,受杖轻[径]毙之后,其人乃得,则对质无人,穷核末由,非但或歉于慎刑,亦且有妨于发奸,此事虽重,与逆变事机之时刻危急者有间,臣意则姑许宽限讥捕,终无现捉,决知虚罔然后,依法刑讯,亦为不晩。伏愿圣明,下臣此疏于鞫厅,俾即禀处,一以存审慎之义,一以为详核之道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京畿幼学金行进、李命开、许涤、李汉柱、李益世、权瑞凤、元镇周、权瑞福、元锡周、权瑞麟、元万周、韩纮、权重衡、韩緖、权重朝、郑来昌、李埰、郑东昌、李世元、金重禧、郑奎昌、辛圣彦、崔日暹、郑汉昌、朴龟宗、李昌一、崔汉章、朴龟彬、孔有成、申樀、许㴋、李必宽、李龟焕、金铉、李东荣、李圣老、金镜、权重一、李禧复、金就刚、金勔鼎、李梗、郑震昌、李奎瑞、李桦、睦昌协、金铎、睦光协、李鼎祥、李廷郁、权重世、李益龄、金铃、李景元、李柱世、李万龄、郑彦直、李格、李昌龄、权彩、李义衡、李朴等疏曰,伏以臣民无禄,奄遭天崩之痛,日月荏苒,因山之礼已毕,幽隧一闭,仙驭莫攀,仰惟我殿下终天孝思,曷有其极?孔子曰,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我先大王临御四十馀年,廓挥乾断,摠揽权纲,威福在上,国势自尊。今殿下继而述之者,宜莫先于此。伏愿圣明,念玆在玆,臣等伏在草野,晩而后始伏见贼臣志述所进所怀,臣等看来,毛骨俱竦,实不欲与此贼,并生于孝理之世,封章请斩,将欲叫阁之际,伏闻道路之传,日者谏臣,已上惩讨之疏,并请营护者之罪云,臣等窃喜,夫当伦理晦盲之日,能有此公议之间发也。虽然,谏臣之疏,下语不严,议律不厌人心,则臣等不可泯默中撤,玆敢悉陈于黈纩之下,伏惟圣明,垂察焉。呜呼,《春秋》,子无绝母之道,子无仇母之义,殿下私亲,非殿下所生之母乎?《诗》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又曰,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欲报之德,是天罔极,父母之于子,其劬劳顾复之恩,若是其至焉,是则自天子至庶人一也。焉有子为帝王,则割断所生之恩,而莫之恤乎?我殿下嗣位之后,则道理事体,与前自别,为今臣子者,若知母子天伦之重,君臣分义之严,则岂无一分顾籍之心,而今志述乃敢曰,殿下之不敢复有私亲,义理至明,似此义理,出何传记,臣等窃痛之。在昔宋桓公夫人,生襄公而出,归于卫,襄公即位,夫人思之,乃作河广之诗,先儒曰,天下岂有无母之人?为襄公者,当生则致其孝,没则尽其礼而已。又曰,母之与子,初无绝道,岁时问安之使,交错于道路,而一草一木之美,必先以奉乎亲,则子之心,可以无愧,而母之心,亦可以少慰矣。夫襄公之母,既见出于其父,而先儒之论,若是其推广天理,曲尽人情者,岂不以母子之道,终不可绝生育之恩,在所必报乎?今若推此义而言之,殿下所以追报私亲,臣子所以仰体圣情者,宜若有其道,而今志述乃敢曰,殿下无可讳之亲,臣子无当讳之义。噫嘻,亦甚矣,其将使殿下,待私视以罪人,绝所生之大恩,而为殿下臣子者,亦皆恶言相加,无所讳避然后,快于其心欤?母子之间,人所难言,虽于敌以下,亦不敢显言直斥,以伤孝子之心,而志述乃敢曰,明施典章而舆愤泄,有若幸殿下罔极之变,快国家不幸之事者然,噫嘻,渠若有一分人心一分严畏之意,则其何敢胁君绝母,不少顾籍,若是之肆然耶?其斁败伦纪,慢蔑君父,可谓无馀地矣。此贼终逭王章,偃息于覆载之间,则臣等恐环东土数千里,将未免沦胥入于夷狄禽兽之域,而莫之救也。伏愿殿下,先将贼臣志述,付之有司,亟正邦刑,使彝伦无坏,舆愤少泄,不胜万幸。臣等无任瞻天望云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兼世弟侍讲院司书尹圣时疏曰,伏以臣,曾忝馆职,屡违严召,极知逋慢之罪,无所可逃,而诚以自划之地,不敢复玷而然也。寻单获递,私分才安,不意今者,又以春坊兼任,召牌下降,严畏分义,走伏阙下,而第臣于校理李承源之疏,有不敢自安者,向者前持平赵趾彬之避辞,盖出于正名义严惩讨之意,则前执义洪廷弼之置之落科,大是意外,实为世道之忧,故臣于前疏,略陈规责之请,臣之本意,诚以为玆事本源,关系甚重,台阁言议,虽于句语之间,或有些少过处,而大意严正,则当处置者,不敢以私意,有所轻递也。今之言者,若责臣以趾彬之避,不害于过激,而汝何以或不无过为语云尔,则臣固受而无辞,而今承源则不然,拈出字句,强为注释,以为辞意紧歇,无甚悬殊,舍其本旨,必欲比而同之者,固已不韪,而又以在我则为公议,在他人则为偏系等说,自存形迹,用为眩乱之计,末乃以玆事无甚关系,看作大是非云者,隐然有弁髦名义之意,簸之舂之,惟意所欲,臣身受困,固不足恤,而窃恐朝家之大防,从此坏损无馀矣。虽然,无论其语意之如何,职在三司,反请裁警,则臣何敢自谓无失,晏然承命哉?且臣于顷日宪府请推三司之启,亦有所难安者,臣之忝叨谏职,前后非一,而诚意浅薄,未能伏蒲力争,感回天听,尚使逆婢,偃息覆载之间,神人之愤,至今未泄,此固臣之罪也。况在伊时,又居馆职,则不可以不为行公,强为自解难冒之势,又加一倍,咫尺天陛,不敢出肃,玆敢陈疏径退,罪上添罪,万殒难赎。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递免,仍治臣违傲之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副应教权益宽疏曰,伏以臣于馆职,矢心自划,前后除命之下,辄皆力辞,未曾践玉署一步,此实圣明之所俯烛,朝绅之所洞悉,政曹之拟臣馆职,迄可休矣。祗缘节次推迁,有此东壁除命,噫,东壁,是何等地望也。一馆亚席,儒者极选,而以寻常自划之踪,就高华益进之地,则臣之去就,尤无所据,人之嗤点,其将如何?此则不待臣一二陈列,人皆目之以当递之官,必辞之职。伏愿殿下,察臣之心,匪出饰让,怜臣之言,亶出至恳,亟许罢斥臣所带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万幸。且臣,不徒于馆职,有必辞之端,三司言议之地,率皆有不当复厕之义,何敢自阻于君父之前,不一陈暴也哉?君臣犹父子也。臣之事君,犹子之事父,而就养之节,犯隐之间,犹有所差异者,是以,有言责者,不得言责则去,盖无所逃于天地之间者,君臣之分也。不得其职,则不敢事君者,君臣之义也。有言责而不得言责,则是失职之大者,失其职而将何以立于其君之朝乎?顾念臣,以疏贱之迹,屡玷近密之职,虽情有所至危,义有所不便,不敢进身瀛洲之馆,挟册文石之陛,而区区愿忠之心,耿耿方寸之中。昨年一疏,刳沥肝血,窃附讨复之义,而许久还下,终靳数字之批,前月短章,略暴危恳,少效匡拂之忱,而多日恭俟,尚寂一言之答,如以臣言,谓不可用,则斥其言而黜其官可也,苟或不以人而废其言,则亦宜开示圣意,少赐答应,今则不然,一日二日,经年阅月,置诸可否之间,顿无进退之命,臣诚忧郁抑塞,莫省攸处也。圣人,或取于荛言,洪锺,发响于寸莛,此古今之通义,恒物之大情也。若或圣而自圣,无意虚受,一向渊凝,不思改图,则臣恐上下情志,自致阻阂,而有志之士,益复解体,嘉谟嘉猷,无以至于前也。此实臣不能先格之罪也。向臣之忝居谏职也。喉司托以新法,用意低昻,才脱朝冠,遽就圆扉,使国朝重台阁之体,至臣身而隳坏无馀,有辱朝象,大关后弊,思之至今,愧愳无地,此亦臣之罪也。向者谏疏,追罪狱官之请,击去宿将之议,都无意义,大拂公议,故臣疏略言其不然,而引避之辞单,提臣身极口诋刺,嗣后宪臣之疏,愤其言议之不售,为移兵先击之势,臣固衰疲恇㤼,不敢婴其锋锐,只自泯伏寻单,卸解见带之职耳。噫,名家标致,妙龄台省,政乘当言之会,岂无可言之事?而末梢数语,不过为灰墪插木,而臣之一言,从而矶之,反詈之来,臣固自取,此亦臣之罪也。噫,臣之言议,上不槪于圣心,下不合于同朝,虽欲旅进旅退,不免左颠右踬,何可不思敛退,掦掦于三司法从之列乎?况臣伏见昨日宪启,有三司诸臣从重问备之请,而圣批即允之。臣于此,窃不胜瞿然悚汗之至,向臣之居台也。盖尝发贼婢正法之启,而诚浅辞拙,未蒙允从,今若责之以廷请伏阁之不能,则臣虽喙三尺,将何以自解乎?令议既发,诸台俱避,今不可以乍离台地,有所自恕也。此尤臣难冒之一大关也。噫,臣之逐段陈列,无非难安之势,必辞之义,而若夫眷眷忧爱之忱,何可以力辞其职,而少选或弛也哉?噫,国家之设置三司,岂偶然也?成就君德,责在经筵,纠劾谏诤,职在台阁,其顾问启沃,开达耳目,顾不重欤?臣窃瞯殿下临御以来,未尝一开法筵,向者间日召对之规,虽近于一曝十寒,犹幸有接见讲读之益,而今则并与此而废阁之,臣未知此何故也。不耻下问,圣王盛节,学之不讲,夫子所忧,以殿下天纵之质,何不思圣而益圣之道,益加终始典于学之工耶?两司诸启,经年积月,多不允从,诸条所论,虽有大小轻重之别,而皆不越乎惩讨纠劾之论也。如臣愚下,间厕台地,虽不能至诚争执,而圣君听言之道,亦何可以不允勿烦等字,为镇日泛应之资耶?况三司疏章,事关争论,则多不赐批,一切留中,此固为息争镇闹之道,而王者出治,不宜姑息,必须明辨曲直,夬示好恶,使是非不混,贤邪有别,何必务为容忍,一归之于囫囵混殽之域乎?臣实慨然也。如臣不学无似,遍历三司,既无丝毫裨补,而殿下之设置三司,无所取资,便同冗剩之官,政宜澄汰如臣无似者,招聚诸彦,列置三司,以备顾问争论之职,而殿下亦宜深自刻责,痛革前事,日御经筵,亲近贤士,以之而有日将时敏之效,以之有从谏如流之美,则臣虽退死丘壑,亦将歌咏圣泽,没齿无憾也。今以馆职一空,召牌再降,而臣之情地,如右所陈,昨既坐违,未蒙例勘,今此随诣阙外,投疏径归,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为人臣违傲者之戒焉。臣无任惶怖震越瞻望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副提学李真儒疏曰,伏以臣,学蔑识浅,无所肖似,而过蒙剪拂之恩,猥忝经幄之长,辅导君德,即其职责,而尸居阅月,未有袜线之补,居常愧惧,若无所容。顷当请对之日,敢以七情之中,惟怒难制等语,反复仰勉于宸旒,窃自附于引君当道之义,虽其言辞拙讷,诚意浅薄,未能孚感上心,而区区寸忱之仰望于殿下者,庶几愚妄之言,默契于渊衷,凡于喜怒之节,益加猛省,无复有不中节之举矣。仄闻昨日入诊时,因医官药院提调之仰请受针,天怒遽发,至有提调特罢之命,纵赖殿下转圜之量,即赐反汗,而臣之为圣上忧爱之沈,不敢以天怒之已霁,有所自已也。噫,风雨霜露,无非教者,当怒而怒,自是王者砺世御下之大柄,而若或不当怒而怒,则适足贻累于君德而已。不幸近日,玉体疖患,转至成脓,过限而不即下鍼,诚有医官之罪,而到今傍核新脓,试鍼当否,惟当博询诸医,十分审处,则仰请受鍼,不过护圣躬也,忧圣疾也。可怒者何事?可罪者何故?而乃为此意外之过举耶?先圣垂训,所慎在疾,殿下若惮于受鍼,先以威怒,加之于保护之地,而使不敢开口仰请,当鍼而不得鍼,则不几于讳疾而忌医乎?殿下以渺[眇]然之身,临乎亿兆之上,祖宗之所付托,臣民之所仰望者,何如?而殿下自轻于慎疾之道,又失于喜怒之际,古人所谓一举而两失者,不幸近之矣。况重臣事体,与庶僚自别,设有当罪之事,从容处之以礼,何所不可?而乃于咫尺前席,无端特罢,示群下以不广,当四方拭目新化之日,有骇于听闻,非细故也。日月之更,人方仰之,既往之事,虽不可追,而臣之为吾君忧爱之忱,窃愿用此为戒,当怒当喜,一循义理,无使粗暴之气,复萌于心,而稍俟圣体之康复,且趁新凉之乍动,日开经筵,讨论圣经,留心于存养省察之方,用力于中和位育之功,使政令举措之间,毋或有过不及之差焉耳。臣之疾病方苦,连呈辞疏,而未即上彻,委顿床席,缩伏有日矣,忽闻圣上非常之举,愚忠耿耿,终夜不寐,略具短疏,言不知裁。惟圣明,恕其狂而察其忠焉。臣无任瞻天仰圣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司谏柳弼垣,司宪府持平申致云等疏曰,伏以臣等,伏见昨日备忘记,有罪人李时弼减死定配之命,窃不胜惊惑之至。夫时弼,敢于禁中稠坐之地,发此向国凶悖之言,医官五人,掩耳避出于参听之时,同辞立证于淑问之下,时弼罪状,狼藉难掩,万万痛恶。金吾既请设鞫,鞫厅又请刑推,一次受刑之后,渠亦无辞自服,则决案取招,乃其次第事耳,凡罪人,初不设鞫则固无论已,虽或设鞫,亦或有不为请刑者,而既已设鞫受刑承款之罪人,轻议酌处,实前古所未有之事也。大臣之请对陈达,不过勘律后略陈所见而已。初非直请贷死,则特命减死,实出群情之外,今于结案取招之后,不即正法,生出狱门,则国家三尺,将自此而坏尽无馀,岂不寒心哉?虽以昨年逆狱时事观之,凶言悖说,罔有纪极,如时弼幺麽之辈,亦狃慢上之习,略无顾畏之意,此而若不严加惩讨,则终必至于国不国臣不臣而后已。臣等以为,时弼减死之命,即为还收,依前结案,亟正王法焉。臣等所当即为论启,而适值斋戒,不得诣台,且以鞫狱,今方参坐,略贡短疏,以备裁察焉。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吏曹参议李真望疏曰,伏以臣之湔劣昏愚,本不合于佐铨之任,而迫于严命,冒昧承当,惶懔交中,如坐鍼毡,迺于昨政,献纳之窠,以权益宽循例首拟,至受天点,而益宽,即都承旨金一镜之内弟,法应相避,而初不觉察,因人提警,始乃追悟,臣不胜惶愧之至。臣一入政席,做错如此,其昏谬愦愦,不可一日仍处铨地之状,此已著矣。玆敢露章自列,乞蒙亟削臣职,以治臣罪,权益宽新授之职,仍令即速变通焉,且臣伏见囚人凤山前郡守李震华供辞,以杖毙人李万英事,援举臣之状题,以暴其不自擅杀之状,臣于此,又不胜瞿然之至。此事,臣于请择新守之启,既已略举,而今其爰辞,诚非诬罔,则台言之论震华者,臣实当之,臣安得不一陈其事实乎?盖凤之乡战,其来久矣,新旧倾夺,互为仇敌,因此得罪受刑者相续,故万英等数十人,结契殖钱,多至累千,辄复满载入京,日办酒食,广缔人客,多造讪谤,饫其听闻,使之自入于台官之耳。前后本守之情外被驳者,多由于此,而今玆万英,既见捉手简,反自牢讳,臣乃另饬严杖,要以因玆痛治,破散奸党,万英再受讯,遂以病毙,则其弟秀英,作闹乡厅,欧打姜沃之后,直走都下,不但臣与震华,已知其必有以也。道内之人,皆谓凤守弹章,不日而发,今果然矣,民俗世道,乃至于此,岂不寒心哉?臣所以前日伏闻,必欲以可弹压难动摇者新差者此也。事之委折,固如是,则此实出于臣所指挥,而独使震华受罪,臣安得晏然而已乎?臣既有昏谬之失,又有此难安之端,则其不可冒居职次者尤决矣。伏乞圣慈,特加谅察,亟赐处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副校理尹圣时疏曰,伏以臣于馆职,前后除拜,亦已累矣,而不克冒出者,诚以内疚臣心,外惭人言,自划已定,通朝亦知,故恩召频降,分义亦重,而甘伏慢命之罪,非臣故为偃蹇而然也。天牌又下,不敢坐违,谨此趋诣于禁扃之外,而胶守之见,终未改图,更陈沥血之章。伏愿圣明,俯赐谅察,亟许递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语,而伏闻昨日启覆时,有重臣、承宣、吏议、宗臣,皆重被谴何,而旋即反汗,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臣窃忧叹,为圣主惜此举措也。噫,人君之发言处事,何得容易,史官记之,舆人诵之,后世传之,可不慎欤?昔汉明,自起撞郞,隋文,殿庭捶人,殿下历观前史,以此等事为何如耶?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也。夫位至崇班,官居近密,则固与凡官庶僚有异,而况堂庑不广,多官入侍,趋跄之际,步武相挨,起伏之时,肘膝相接,则诸臣之不善周旋,固其势也。殿下之疑其倨傲,亦或然矣,而第此岂有慢君父之心而然哉?殿下若面加规责,使之自警,则不害为戒饬之道,而今乃暴示摧折,大加声色,轻则罢职,重则削黜,曾奴隶之不若,殊非礼接臣邻之意也。数年以来,筵臣之被严旨而俄又还收者,亦已累次,则此固有乖于不贰过之圣德,而往者大臣,遭非常之严教,苍黄出城,殿下又尝追悔,以为一时大升之致,则既往之事,今不可驷及,而臣未知今日殿下此举,亦由于火热而然耶?其或粗暴处未能克去而然耶?何其前既悟之,后又蹈之,略不惩创之至此耶?臣曾于前疏,以涵养加勉之意,有所陈戒,而尚未承批,固知拙讷之辞,浅薄之诚,未足有槪于圣心,而区区愿忠之悃,不能自已,更此申告。伏愿圣明,常存摄养之方,益加勉励之志,株断旧习,芽茁新工,无使此心复萌焉。且台阁论事,宁激毋偸,处置立落,惟当一听于公议,持平赵趾彬之避辞,或不无过处,而大抵以扶名义为重,则臣未见其可递也。执义洪廷弼,无故违牌,不为处置,始近规避,昨于筵启,卒置落科,终涉偏系,物情俱以为骇,臣以为,此等言议,宜有所裁抑而规责也。臣虽不敢以馆职自处,而凡有所怀,又不敢自隐,惟圣明之财择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修撰吕善长疏曰,伏以臣于政府草记,请罢副校理宋真明事,窃有所未安者,夫玉署之官,名曰儒臣,朝家视遇,与凡僚有别,顾其人则如臣无似,亦获忝叨,而语其任则出入经幄,职亲地密,设有过差,其所见待,不宜太薄。今真明所坐轻重,臣固未知,诚果有失,则岂无他从便示警之道?而直以一张草记请罢,有若该司庶官者然,事未前闻,且关后弊,终不免为用罚较重之归,臣谓宋真明罢职之命,宜即还收,以存优待儒臣之体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修撰李显章疏曰,伏以臣,掌试湖西,兼差检田之任,三朔撼顿之馀,宿疾越添,艰以竣事,担舁复命,而病情难强,实无一分供职之望,寻单祈免,幸蒙恩递,庶得以任便调息,少须臾无死,方切颂祝之际,馆职新命,又降于闭户涔涔之中,惊惶震惕,罔知攸措,其在义分,所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顾臣所患,非如一时偶感之比,三载南瘴,所损非细,痰结肢体,牵痛无常,乍触风寒,一倍添剧,昨今两年,再当原隰之役,而每值寒节,其所受伤,槪可想矣,而素有脾胃之病,添以膈痰呕逆之气,因嗽辄发,虽在私室,不能成音读书,则以此病势,其何以出入于讲筵乎?讨论经旨,既非可论于如臣卤莽者流,而口读之学,亦无以自效,职忝经幄,将焉用哉?玆敢疾声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至恳,亟许镌递,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于馆职,使职事毋旷,贱疾得甦,不胜大愿。臣于乞免之章,不宜更赘他说,而事系民隐,不得不附陈,唯圣明垂察焉。噫,良役为今日痼弊,民生之困瘁,职由于此,朝家之轸念,亦在于此,臣尝以玆事,或陈疏或筵奏者非一,而庙堂之上,久无设施之举,民情之抑郁,已不可言,而臣于是,实不胜慨然之忱矣,何幸大臣,以设局厘正之意,建白蒙允,至有堂郞之差出,臣在外时闻此,殆至于喜而不寐,而一路军民,莫不欣欣有喜色,咸曰,吾属自此可苏矣,日俟朝令之颁下,有若渴者之思飮,今或延拖而久无变通之道,则不但国体有损,不如初无是举之为愈也。民心之落寞为如何哉?伏愿殿下,另加申饬,俾即举行,有如救焚拯溺之为焉,仍伏念京外情债之恣行,实为我国之通患,前后言之者何限,而终无其效,事之寒心,莫甚于此,而最所慨惋者,军保之逃老故者,虽得闲丁,只以情债之难备,不敢生意于代丁,一年二年,转至于累年,终不得頉下,以致白骨之征布,邻族之横侵,岂不痛哉?见今国纲解弛,人心多诈,有非间间申饬所可禁断矣。臣意则以为,各邑岁抄文书磨勘时,勿以色吏送呈,而使座首,亲呈于兵使,以为相对付标之地,兵营则使褊裨,亲呈于骑郞,而该吏使不得干预,则操纵索赂之弊,庶可以防遏,而军保代定,亦必不难,宜令该曹定式施行,而以亲自照检,勿付该吏之意,发关严敕于诸道兵使,似合事宜矣。且各宫免税,亦一外方之巨瘼也。盖宫差收税之时,无不滥捧,取其剩馀,以为润橐之资,故民不支堪,呼冤无穷,各邑为虑此弊,或有周旋而变通者,自其官收纳于该宫,则点退作梗之患,反有甚于宫差滥征之弊,不得不还罢自官收纳之规云。臣意则以为,自本邑,依数准捧,潻载于税船,输纳于地部后,自地部,直为出给于该宫,则事甚便好矣。今年穑事之凶歉,三南同然,而湖西尤甚,湖西之中,左道尤甚,水灾孔惨,陵谷变迁,实有惊心而骇目者,馀存禾谷,又从而失稔,方当秋成之时,已有流散之民,其在怀保之道,宜有优异之典,而伏闻道臣,以蠲布减租之意驰启,则庙堂覆奏中,尤甚邑各样身布,只许减四分之一,而之次之邑,则勿论云,臣窃以为不然也。夫尤甚,之次之间,不甚相远,而分等之政,本来最难,宜于尤甚者,或入于之次,宜于之次者,或入于尤甚,而今者轸恤之典,独及于尤甚之次之邑,全不举论,实非朝家一视惠鲜之意,臣意则以为,尤甚邑减三分之一,之次邑则减四分之一,而至于还上,则勿论尤甚之次,当年条外,并许停捧,恐合于遇灾恤民之道。伏愿圣明,亟令庙堂,更加商确禀处,俾有实惠,而上项数件事,亦令庙堂趁速讲究后,分付各该曹,使之举行,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宪府持平李普昱疏曰,伏以臣,昨伏见正言李圣臣请罢工曹判书朴泰恒之启,窃有所忧慨者,略此敷陈,惟圣明,澄省焉。当初前副提学李师尚之疏,诚有过误之失,居台阁者,就事而论,夫谁曰不可,而尹容之启,专出激恼,举其平生,一笔句断,不少斟量,此公议之所以为非者也。噫,凶孽既退,善类汇进,大小臣僚,庶几精白一心,同寅协恭,俾补新化之万一,而奈之何一室之内,戈戟互寻,平地之上,风波焱起,人心睽乖,朝论横溃,臣恐推车无象,舆瓢必裂,驯以至于危亡之域也。夫师尚之长短本末,吏曹判书柳凤辉,亦尝深知其人,的论于疏中,而若其言议之峻正,树立之卓异,求诸朝绅,罕有其比,泰采加律,申銋岛配,微师尚之疏论筵请,其孰能正国法而诛乱逆哉?唯此最著数事,足可见为君讨逆之苦心,则宪长疏本,亶出公心,第其遣辞之际,虽有过激之论,岂一毫近似于党比之目?而迺者谏臣,复袭容之过议,丑诋师尚,更加一层,并与宪长而益肆侮辱,至请谴罢者,抑独何意?噫,泰恒,当辛丑天位将倾之日,挺身作头于缙绅之疏,其危言直节,能惊服一世,及乎改纪之后,公平持论,务为静默,自有宪启,益切老臣之忧国,为此镇静之论,而其疏中一启二启,无非备流中人极意吹觅云者,盖慨容之所论,专事深刻,非比官师相规者故耳。八十老翁,更何所求,而甘自陷于护党误国之科哉?今谏臣,不谅本意,反加恶言,斥之以一言丧邦,结之以祸人家国,慢侮老成,殆无馀地,不料清朝台阁,有此推照之习,臣谓亟递其职,以镇浮议焉,臣适有胸腹之疾,实无趋朝之望,而天牌之下,不敢坐违,谨才承命,病状无减,不得诣台,退伏私次,玆于论事之章,并陈解免之请。伏乞圣慈,亟命递改臣职,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司谏李济疏曰,伏以臣,宿患痰火之症,积有年所,形骸虽存,精识都丧,望断驱策,分甘屏弃,而铨曹辄加检举,圣明累辱天点,清贯华衔,未尝祛身,此在贱分,实为至荣,臣虽冥顽,犹非木石,则岂无忱诚感激思报,而顾臣犬马之齿,已迫七旬,志气摧低,筋力渐顿,跧伏穷巷,寂无见闻,凡于朝政得失时议可否,茫然若瞎者之玄黄,则臣虽欲策励疲钝,殚竭心力,以少效职责,其可得乎?况今宿疾之外,添得胸痛,顽痰升降,剧歇无常,落席㱡㱡,隔死如纸,盖臣年衰气弱,为病所制,而种种诸症,有非药石所可得力也。新奉除旨,已过旬望,而一谢恩命,亦无其望,疏单见却,呼吁路绝,夙夜悚懔,若陨渊谷,玆敢不避斧诛,冒控血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特垂矜怜,亟许镌递,以延残喘,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且臣于近日事,窃有所忧慨者,敢此赘陈,以冀渊鉴之澄省焉,日昨李师尚之疏斥廊庙及数三诸臣者,语多捃摭,意欠和平,有若洗索而吹觅者然。至于赵狱虚实,当问于庆尚监司金东弼云者,尤不成说,既违于治狱之法例,且骇于朝家之事体,则其言之谬妄,奚至于此也?居台阁者,以此为咎,略加责罚,则夫谁曰不可,而若乃举其平生,断之为一鄙夫,而至加削夺之典,则实非平心论人之道也。盖师尚,虽非谨饬拘检动遵绳墨之士,天性坦率,行不苟且,一生所事,不出于缃素笔砚之外,此则侪友之所共知而推许者也。今因一疏之妄上,猝然以无限丑污底题目,断其平生,岂不过重哉?噫,论人之道,贵在平恕,虽一言之斥,只字之贬,必须十分停当,十分衬贴然后,方可以厌人心而服一世也。苟或不然,以言动之差,而辄疑其本心,因文字之过,而不信其素行,则世岂有完人,而人孰免疵谤哉?今师尚之疏,其所胪列而诋斥者,或抉摘细故,以为厚疵,或追提往事,以为口实,其言太苛,其意太深,倾陷构诬之诮,可谓沧浪自取,而至于宪臣之论劾师尚,则比诸师尚之疏,又不翅一倍,论其所失,彼此一套,以臣贱见,持平尹容,亦不可无责,略施谴罢,以戒日后,不容但已也。抑臣于此,别有深忧,目今祸乱甫平,艰虞尚殷,国势之岌嶪,人心之涣散,实有朝夕土崩之虑,虽大小臣僚,和同协恭,一心辅政,犹惧其不克匡济。况同朝之间,情志渐阻,论事之际,疑怒先加,浑忘推车之义,自作阋墙之斗,此何举措?此何景象也?倘于此时,君上所以左右扶抑者,或有所偏,则转辗矶激,止泊无期,而朝著日益不靖矣,岂不可惧哉?伏愿圣明,并加省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宪府大司宪朴泰恒疏曰,伏以臣,笃老之年,重以痼疾,神精已消,世念都灰,而误蒙恩数,叨居风宪之长,夙夜懔惕,忧责在身,近因风寒,宿恙增剧,头晕目眩,欲起还仆,日昨违召,盖不获已,猥上辞本,迄未承批,私心兢惶,若陨渊谷,方在闵蹙俟谴之中,得伏见持平臣尹容请削前副提学李师尚之启,遣辞措意,极其非常,丑诋构捏,罔有纪极,臣看来,不觉太息,为世道忧不细也。夫师尚之立朝言行,自有本末,其疏谠之节,忠正之论,最为向来凶党之忌嫉,排摈挤陷,未尝一日安于朝廷,而风霜震薄之馀,百折而不少挠,及至改纪之初,毅然奋身于瞻顾依阿之中,自许以忘身殉国,当望贼闯机,銋疏合势之日,首折奸萌,投之海岛,卒使凶谋逆节,自相败露,元恶大憝,咸伏常刑,国论由是而大定,天讨以之而益严,王章克举,舆愤快雪,当斯之时,微师尚,国其殆矣。盖其志节慷慨,言议峻整,实为今日清流之所倚重,而文学词华,特其馀事,则玉署论思之长,舍此而谁也?乃于今者,年少一新进,猝然以恶言相加,被之以不韪之目,其许多构成之案,无非杜撰中出来,而其所谓湖𫔶未赴,邸吏先困等语,尤极无据,盖师尚之尹庆州也。始授湖藩,继迁松留,旋以大谏,承召上京,未满一月,三迁其职,则元无邸吏之下去,安有妖妾之求索乎?即此一事,可知其诬诋,至于蒭豢悦口,名登荐剡云者,似指吏材例荐而言,元非大段,言之猥屑,未满一笑,赃物督付,未如何所闻而发也。果挟赃污之物,则其所督付,痴呆贼夫,尚且不为,而谓师尚为之耶?所谓贪鄙二字,其将以此等事而实之耶?可见其辞之穷且遁矣。噫,向使师尚,胶心利欲,枉己鄙屈,以俯仰于当时,则其平地功名,夫岂后于人哉?惟其忠谠之性,到老而不衰,敢言之风,遇事则辄发,群咻众猜之中,勇往而不顾,则侪流之为师尚忧者,固已久矣,不意挤排之论,复起于今日朝廷,而举其平生,一笔句断,少无顾惜爱护之意,臣实未料人心世道之至于斯也。师尚之污蔑颠沛,姑舍勿论,微臣区区忧慨于心者,朝著草创,王诛甫讫,而捐躯讨贼之人,首受锋镝,适足以挫善类之气,增凶逆之焰,此何等景象?此何等言议也?且师尚于此,亦有所失,于徐命均,复提前说太甚也,于金东弼,先问狱事过误也。此不过为侪友间规警之事,今乃凑合为说,以烦天听,亦何意也?殿下之不少留难,即允其启者,殊非所以奖忠贞之臣,而待经幄之道也。臣愚以为,宜寝削夺之命,以副士类之望焉,且臣窃观宪臣之所为,则一启二启,无非侪流中人,而率皆极意吹觅,都无指的,有非就事论事之比,而至于铨郞一款,尤不出于平心之论,士夫用意,本不当如是,长此不已,臣恐朝无完人,闹端日起。伏愿圣明,特罢其职,以镇不靖之习焉,臣之病情,既无供职之望,而当此朝论横溃之日,以臣衰朽之人,决无以镇定浮议,而徒增其尸素之罪。伏乞圣慈,亟赐镌免,俾职事无旷,私分粗安,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礼曹判书沈檀疏曰,伏以年至而退,人臣之常礼,国朝之故事也。今臣之年加于古人求退之年者,九岁也。臣之当退者一也。才短识蔑,壮不犹人,况此衰耗,神精消亡,触事愦愦,未效涓埃,臣之当退者二也。自少善病,源委甚长,而桑楡之景,症情益苦,陈力就列,断无其路,臣之当退者三也。顾以百无能之资,有此三宜退之义,而尚不能决退者,只以昨年,恶逆满狱,国家多事,非臣子请退之时,故扶策病躯,黾勉趋承,而因仍盘礡,非臣本意,加以畸危之踪,动辄成疣,前后人言,凌籍备至,虽蒙圣度天大,特赐温批,而臣之蹲冒之羞,转加一层,当退之势,不止三宜也。顷暴肝血之恳,敢陈休退之愿,而喉司不谅,一味退却,臣既忝居重臣之后,而引年之章,又与循例辞疏有异,则许久相持,终不捧入者,其于事面何如?而臣之见轻于人,亦可见矣,适当动驾之日,身在赞礼之任,不敢息偃,力疾复出,而因值杂科试取,期日已迫,一边请退,一边应命,虽自知处义之斑驳,而职名未递之前,无以辞往役之义,故不顾情病,连日赴坐,而触冒风寒之馀,症状越添,担曳还家,人鬼莫分,以年量病,理固当然,而恩衔在身,将不得安意而就尽,臣虽鲁莽无似,然获尝历事三朝,亦为圣代旧物耳。其在天地父母体下之仁,岂不思所以愍怜残骸,使免颠踣,以全终始之恩乎?玆敢疾声哀吁,更申前恳。伏乞圣明,念臣老病之状,察臣危苦之辞,尽递本兼之职,仍许休致之请,使得优游丘壑,歌咏圣化,以卒生成之泽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大司谏李廷济疏曰,伏以国家设置经幄之官,盖所以匡君德而裨圣学,其不可一日旷职也明矣,近来玉堂之臣,无一人行公,瀛馆寥寥,作一空署,视事废禀定之规,言议无通论之处,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前日行公之人,辄皆引入,而其所以为嫌者,不过宪臣请推之启,一遭陈疏,数次违牌,亦无足怪,而至以此为大段难进之端,连违严召,无意供职,殊涉无当,宜加蕫责,使之勿复撕捱,斯速就列也。台阁论事,自有格例,位经三事之人,毋论生死,必待合启论罪,自古而然,持平申致云之请削权尚夏官爵也。独自论启,大违格式,其启既已蒙允,今无可论,而今宜申明旧例,以存台体也。臣无任屏营祈请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副修撰李显章疏曰,伏以臣半月儤直之馀,素患痰病,挟感添剧,飮啖全却,证情非细,急于调治,不得已陈章径出,惶陨悚蹙,当如何哉?见今朝参盛举,百僚咸造,况职在三司之列者,不可不进参,而又自昨日,喉痛猝重,水浆不能呑下,以此病势,实无束带趋朝之望,偃伏私次,一倍兢惶,且伏念太庙展谒,只隔一日,而自力陪从,其势末由,臣罪至此,尤万万矣。玆敢冒死仰渎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至恳,亟许镌递,仍治臣阙礼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大愿。臣于乞免之章,不宜更赘他说,而事系本馆,不得不略陈焉。修撰宋真明,向日所遭,虽曰难安,除拜谏职,既已陈疏自列,仍参请对,则到今移除馆职之后,不当复引前嫌,而况于僚员不备,下番见空之时,召牌连降,则必将黾勉承命,而新除才数日,即捧辞单,有若真有应递之义者然,其在勉出之道,恐不当如是也。若因玆而连事撕捱,则当此馆僚苟简之日,尤无备员成样之路。伏愿殿下,下其疏批,特赐开释,以为安意供职之地,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宪府掌令宋宅相疏曰,伏以臣,百无一能,最居人下,而早年通籍,屡玷从班,徒荷两朝剪拂之恩,未效一分裨补之益,盖缘臣之赋性愚迷,不能与世俯仰,冥行墒埴,触处生疣,无故而取人睢盰者甚多,从前惨被弹劾,非止一再,身既游于舁彀,念已断于世路者,已至累年,回瞻天门,如隔弱水,犬马之怀,不禁耿耿,有时挥涕泪而已。一自改纪之后,簪履之收,遍及废蛰,而如臣谫劣者,已难望其甄复,反遭其无限丑诋,身名之僇辱,更无馀地,臣自此杜门蛰伏,谢绝人事,自分为圣世之弃物矣,乃于秋间,获蒙天恩,忽承国子之除命,而顾臣情地,万无祗肃之势,一味缩伏,无望行公,顷以试官拟望,天牌下降,而亦无趋承之路,不得已坐违严召,恭俟谴何,而罚止例勘,俄而有叙命,今此新除,又出于万万梦想之外,惊惶感激,靡所措躬,以臣之庸陋,何以得此恩数于圣明之下哉?以首九顿,感涕自零,臣虽欲一谢天陛,仰瞻耿光,而顾玆前后所遭之僇辱,虽挽江河之水,难以洗濯,臣将何面,复厕于朝行之间哉?自念臣本孤弱,与世寡俦,无事而得谤,无故而见嫉,今若徒恃天恩,冒没行公,则不知前头之狼狈,又至何境,为臣之计,莫若卸解职名,守分敛迹而已。且臣五六年来,惨遭逆理之戚者,至于六七,猿肠已断,心神销铄,疾病侵乘,宁日恒少,筋力无异于笃老之人,长时呻楚,懔懔以度,情势既如彼臲卼,疾病又如是沈顿,决无出肃恩命抗颜行公之望。伏乞圣明,谅臣情病,递臣职名,仍饬铨曹,永勿检举,以安私分,以快人心,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侍讲院司书金尚星疏曰,伏以眇末一小臣,不意早决幸科,自泮宫而骑省,骑省而又春坊,恩除络绎,殆无暇时,天地陶甄之泽,似若独偏者然,臣诚惝恍愕眙,不知置躬之所也。噫,铜龙侍讲,是何等职耶?挟册登筵,专任辅导之责,苟非通经术有行谊者,莫宜居之,夫以堂堂圣朝,何限老成宿儒,而却将痴𫘤未读书一年少,苟然愧铨笔而辱圣简,在臣则固荣矣,其于名器何,职责何哉?使臣而年富力强,足以与数于讲读之列,则此等清华之职,惟恐不来逼人,臣岂敢逡巡退缩如不屑者,而顾念臣幼无所学,长无所闻,区区寻摘之工,不过习举子业而已。虽夤缘幸会,猥通朝籍,而至于持身之方,事君之道,全未有得于古人糟粕,有何文学可以出入讲筵,有何见识可以开发睿听,而徒知趋承之为恭,晏然若可堪者,上以贻累清朝,下以见羞同列耶?且臣六岁失慈,自儿时善病,兼以受赋虚薄,气血未充,其尫羸脆弱,有若不胜衣者,臣父居常悯念,保抱如婴孩,虽风寒暑雨,或恐一毫致伤,惟疾之忧,不病犹然,今何以未成之人,登不幸之科,而幸其策名,早出仕涂,触处冥墒,以至于偾身误事,则尤岂不为家庭之至忧哉?然此犹言其私耳。臣之蒙学蔑识,无足仰备于任使,菲才眇福,不堪叨冒于恩数者,乃如许,其去就之无关,不翅如江湖间只雁,则与其一出脚而无补于国,贻忧于亲,毋宁力辞明命,谨守本分,差待童习稍祛人事稍长,趋造于明廷末班,尚亦未晩,其所自量,既已烂熟无馀,殿下亦何必强人不能而驱迫之,使臣颠踬而后乃已耶?向来郞署之命,既未出肃,今日宫僚之除,又此撕捱,出身之初,迹涉偃蹇,臣虽稚昧,岂不知分义之亏阙?而仰惟天地至仁,无物不遂,如臣肖翘之微,宜在覆育之中,玆敢略暴情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慈,曲赐矜谅,亟许递改,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使公器毋玷,私分少安,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承政院同副承旨李宜晩疏曰,伏以臣于昨日在直也。校理尹㝚,来呈一疏,而送言于臣曰,吾之前疏,虽未承批,既已移职,则又陈疏章,未为不可,须即捧入可也云,故臣以观此疏语,则不过一事互相争论而已。今虽移职,既未承批,姑待诸臣章奏早晩批下,而从容对辨,似合事理之意,答之而还送其疏矣。朝者尹㝚,以臣昨日之不即捧入,大加愠怒,盛气斥骂,一则曰,不识事体,莫此为甚,阻搪之习,转成壅蔽,将有累于新化,一则曰,间日入侍,禀裁公事,责任之重,比前尤大,必得明事理识事体者,处是任然后,方可开广圣聪,裨补弘化,结之以不宜苟然充位如今日之为也。臣于此,不觉惭愧,继以一笑也。臣本鲁莽,年且衰耗,固不合于出纳之任,况当间日入侍,禀裁公事,其所责任,不轻而重,如臣昏识,决难堪承之状,不待㝚言,臣固自知,而适值僚员不备,一院皆空之日,既无推移之人,且无逃避之路,黾勉入侍,丑拙百出,臣诚悚恧,不知所措,㝚疏所谓不宜苟然充位者,在臣为着题语,臣不欲呶呶自解,以伤事体,而臣之答㝚之言,姑俟初疏之批下,从容对疏,似合事理云者,只是私相往复,务归至当,而实非退却不捧之意,则臣之所处者,自谓不失于忠厚之义,而乃反加之以不识事体,阻搪壅蔽之目,此非臣意虑之所到,而亦非臣私心之所服者也。噫,㝚被斥于他人,而移怒于臣身,有若插木于软地,固已令人代哂,而怒其却疏,侵斥喉司者,殆同无识乡生之必欲呈疏,专事诟辱之弊习,臣窃为之慨惜也。虽然臣既被其劾论,则不敢一刻冒据于职次,故迸出禁门,陈章请谴,而同僚引嫌,趁不捧入,乃于此际,天牌辱临,严畏分义,非不欲竭蹶趋承,而顾此被弹之踪,决不可抗颜复进,玆不得不坐犯违傲之科,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明,俯谅臣情势之万分难安,亟递臣所叨之职名,仍勘臣阻搪壅蔽违慢君命之罪,以谢人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献纳宋真明疏曰,伏以臣于十月末间,草记见罢,幸值赦令,得蒙收叙,仍而有学官史厅两兼任之命,而惶悚泯伏,久乃祗肃,不意馆职除旨,忽复踵辱于海西省亲之日,驲召之荣,有光下土,臣诚惝恍惊惑,莫省所措,夫以微末小官,见宠相府,顾其辜犯宜如何,重而曾未数月,遽还旧践,是岂臣始望之攸及哉?恩命之下,不敢久淹,促装登途,来抵近畿,而第臣情地,有不容不一暴者,向日伏见政府之所以勘论臣身者,事实有大异焉。盖臣于伊时,为别冬至使行,乍出西郊,路上连逢朝衣诸官之罢归者,意以为查对之坐,撤已久矣。及至慕华馆,直由夹门以入,未数步,忽闻有呵辟之声,遂驻马问之,始知其大臣尚在,则旋即下马,徒步而至阶前,问使臣所在,仍由馆后路而入坐依幕,当初之骑而入门,虽出于不知而误犯,末后所处,亦庶几无甚失体矣。大臣坐处,既邃而远,屏帐重重,而下辈之杂沓幻实,固无足怪,则臣何用呶呶辨明于事过之后耶?噫,公厅开坐之地,白衣骋马,由前门直造堦下者,非狂则妄也。大臣何遽谓臣为此哉?窃念臣之庸下,百无一长,而立朝以来,所尝勉慕而可行者,独尊朝体守国法耳。不但臣之自期如此,大凡朝廷之所以模样,国家所以维持,专赖于体统与法式,此而一隳,必底于莫后收拾之境,臣尝为是之忧,苟见有损体而废法者,则辄慨然斥之。今乃不幸,臣之所坐,正在于此,臣诚更无颜面,可以对人,而抑臣之所大瞿然者,三司之官,非如百职庶僚之仰摠于政府,而如臣疲劣,亦得忝叨,致令草记汰罢之举,创见于今日,究厥所由,莫非臣罪。今臣虽欲抗颜复出,冒没仍据,其于贻从班之羞耻,惹一世之嗤点何哉?且臣于顷日宪启中,三司请推之事,亦有所难安者。噫,金姓宫人之变在肘腋,义急沐浴,实是举国含生之所以同忧而共愤者,则况臣忝在三司,岂敢泛忽于请讨之论?而曾在谏职,传启榻前,亦尝屡进所怀,诚浅辞拙,未蒙开允,厥后僚友之间,每有合辞伏阁之议,而因循荏苒,迄未及成,今于非斥之来,祗当愧服之不暇,顾以言议间事,被劾至深,而晏然复进于论思之列,亦非廉义之所敢出者,然此在臣犹为第二件事耳。臣之向前所遭,实系古今所无,其在朝廷事体,亦宜显黜臣身,以正其疲软之罪,岂可待臣陈吁,始许镌免,有若薄物细故之一经辨暴,可复行公者哉?臣之情势如是臲卼,既无更玷玉署之理,且臣行路撼顿,病状亦苦,又无进身京辇之望,方治辞本,将入县道,此际忽有谏省移除之命,顾臣难进之义,三司一般,玆将已写之疏,仰暴情实。伏乞圣明,俯垂照察,特许镌削臣新授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于三司之列,以谢公议,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瞻天望圣陨越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正言柳俨疏曰,伏以臣本脆弱善病,羸瘠特甚,中经丧威,受伤一倍,客火用事,顽痰成块,胸腹之间,有物如拳,时或上冲,必致昏塞,居常自危,抱朝夕不保之虑,劳动辄剧,有顷刻难支之忧,凡人之知臣者,亦莫不为之代懔,自分为废疾之人,而无复有供剧之望,祗缘恩命难孤,违傲不敢,黾勉出肃,粗伸分义而已。非有因仍蹲冒之意矣,数日诣台,触冷非细,旧症新恙,乘时俱发,委顿床席,几至于人鬼未分之域,寻单请告,诚非获已,见阻喉司,仰彻无路,连日阙启,亦甚未安,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加矜怜,亟许镌免,俾得专意调治,以寻生路,不胜大幸。且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区区忧时之念,亦不能以病而自已,略附一二贱见,以自效于以疏代启之义,惟圣明之裁处焉。臣窃伏瞯殿下宽仁有馀,而刚德或欠,临下之际,惟尚恭默,莅事之间,亦鲜别白,经帷久闭,而学问无进益之望,章牍多滞,而庶务有丛脞之患,前后进规之言,亦非不多,而迄无警省自励之意,以是喜事之人,或窥其浅深,怨时之辈,欲闯其间隙,而殿下犹未能自知,一味因循,泄泄度日,呜呼,此岂细忧也哉?今者副修撰权斗经之疏,其上款陈戒之语,有不可尽弃者,而至于或忧其下二字云云,言之悖妄,胡至此极,所谓或之一字,而渠之设辞耶?抑或果有其人耶?夫指斥乘舆之言,自古何限,而直以此等无严之语,肆然书之,无少顾忌者,今于斗经之疏,始见之矣,渠既备论荫官内医之罪,而犹不觉其自陷于与此辈同律之科,人之颠错乖谬,乃至是耶?且其疏主意,专在于伺衅觇隙,交乱上下之计,而夫讨逆之义,人孰不知?特以金姓逆婢之尚未斯得,执为口实,欲驱一时廷臣于一向含默不讨凶逆之科。噫嘻,此辈为君讨逆之诚,若是其拳拳,则何不于鞫厅议启之日,台启始发之初,同声合力,以效沐浴之义,乃反偃然自在,置之相忘,亦或有身居三司,终不一参于筵对阁伏之日者,驳罢之论,不先及于此等恝视之辈,今乃突出,狺狺于三司伏阁大臣会启之后,一篇精神,凑泊于歊撼朝廷之地,十目之下,情态难掩,遐乡耄废之人,尚何所求,而甘作伥鬼于一种不逞之论也?臣窃痛惋也。至于论勘勋一事,尤极不韪,夫勘定勋劳,何等大事,果有发踪指示众所共知之人,则何惮而不为勘定,当之者亦何敢为规避之计哉?若其指无为有,艰辛求索,徒致国体之损伤,重贻旁观之讥笑,臣恐人心之不厌,在此而不在彼也。且斗经,若知其人,则何不明言显告,而徒欲模糊为说,眩惑人心,以重误国事也?臣谓宜削其职,以惩日后不靖之端焉。臣于昨年睦虎龙、李重焕之狱,疑惑滋甚,久而不已,若使重焕,周旋指导,一皆如虎龙之言,则诚有功焉。抑或不然,则虎龙诬罔之言,重焕绸缪之迹,不可不明加按核,而数次推问,一不质对,遽因赦令,蒙然放送,似此狱体,前所未闻。臣谓伊时当该堂上,宜加警责,虎龙、重焕,更令拿核焉,且近来吏不守法,人无惩畏,罪谪之人,不得擅离其地者,法意有在,而偏配之流,私自出入,全无忌惮,臣取见伪批传播人赵泰吕原辞,而益不胜骇痛之至,缘坐被谪,何等重律,而金时吉兄弟潜相往来之状,极为放肆,万顷之于金堤,金堤之于临陂,虽曰邻比,地方有别,防限至严,则渠辈安敢任自离配,有若平民之自任行止者,而为其地主者,亦何可不加禁饬,以致罪人之擅往他邑乎?今若不论,后弊难防,臣谓当该两邑守令,亟罢其职,以示警责,仍令各邑,严加禁防焉。近日大小恬憘之习,实为一时之痼弊,种种病痛,皆从此出,筹司,即百责之所归,内而治民之政,外而理边之务,咸萃于斯,而今之筹司,架漏牵补,因循度日,诸堂之病故纷纭,本司之开坐甚罕,至于五日次对之规,又且阅月逾时,几乎废阁而不行,诸路状奏,一任淹滞,或使边阃请操之状,题下于毕巡还到之后,如是而欲免庶事之废隳,其可得乎?前后朝家,非不申饬,而终无饬励之意,臣实为之慨然,至若实录厅事,尤极寒心。惟我先大王临御四十馀年之间,时政之记,卷秩浩穰,纂辑之际,工夫汗漫,虽使刻期课督,逐日修润,犹不可以三五四年期之,矧今厅号徒设,一味放废,堂郞开坐,未能镇日,开坐之时,亦不过书一进字而归,此所谓头白可期,汗青无日者也。窃尝闻列朝实录纂修之时,自上,每加申敕,仕日单启下之时,辄察其进字多少,用工勤慢,或下备忘,别加警责,或送掖隶,时赐赏赉,不但为明赏罚示劝惩之地,乃所以重其事督其工者,故任其责者,亦皆殚竭心力,不敢自懈,今则殿下未或敕励,一任其自便,顾何怪乎因循迁就,终未底于指日讫工也哉?臣谓为今之计,莫如自上,先行勤励之政,仍下警敕之音,使大小臣工,各尽其职,无复有旧日恬憘之习,则百度惟贞,庶事咸举,至如实录之重,亦可期其速了也。臣虽病未诣台,目前可论之事,不宜终始泯默,草草数语,仰祈明主之处分,傥圣上,不以人废言,则幸甚。臣无任激切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正言尹恕教疏曰,伏以臣,朴愚驽蹇,文质无底,时政得失,都不通晓,言责重任,自知难堪,除授之初,即宜控免,而格例是拘,疏单俱阂,继而大论方张,伏阁有日,在臣子沐浴之义,有不可以无似辞者,遂乃冒昧出仕,随参于三司齐吁之末,而诚意浅薄,兪音终閟,使穷凶极恶之逆婢,尚今假息于肘腋至近之地,不职之实,于是乎著矣,惭悚之极,若负大何,引避请出,已失所图,而格外只推之命,又下于违牌俟罪之馀,惶陨闷蹙,益不知所以容措也。玆不得不冒死仰渎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明,亟命镌臣职名,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臣于逆婢事,既不得其言,又方露章自列,宜不敢更申其说,而第于三司合启之日,窃有所欲言而未及者,且念犯上谋逆之贼,人得以讨之,亦安可自阻而泯默而已乎?噫,行药御膳,谋害君父,是何等大逆也?此贼不讨,则圣躬不安,圣躬不安,则宗社不安,为今日臣子者,目见圣躬难言之忧,宗社无穷之虑,而徒以渎扰为惧,承顺为恭,终不能得请而正法,则是乃负圣躬也。是乃负宗社也。满廷臣僚,举将不免于不忠之诛矣,此所以三司、庙堂之阅岁争执,交章论列,至于伏阁,至于请对,而不知止者也。夫天下之恶,莫甚于乱逆,乱逆者,固舆情之所共愤,而尤人君之所深恶也。虽前史所载,百世之下,览者莫不痛嫉,思欲斩之万端,今此逆婢,亲于殿下之身,敢肆凶毒,而殿下固拒群情,一向掩置,有若爱惜者然,抑独何哉?殿下于前后筵奏,盖尝屡赐允许,而旋以本无为教,终无出付之举,或从或否,处分靡定,若果本无也,则初何以允许,既已允许也,则又何以本无为教也。至于近日宪臣,以三司诸臣之不能伏阁力争,启请推考,而殿下即允之,及后三司、宾厅之相继伏阁,相继请对也。则乃反例批泛答,天听邈然,夫即允请推之启,所以罪诸臣之不能力争,力争而又不从焉,此举国臣民之所以甚惑者也。或者此贼,自先朝以来,供奉已久,故以殿下所爱亦爱之孝,有所不忍而如是迟回耶?果尔则有大不然者,彼颐、集诸贼,岂不是先朝旧物,而所尝体貌之者乎?而按法行诛,不少假借者,诚以其罪,即神人之所共愤,而覆载之所不容也。且如淑媛赵贼,以仁庙后宫,最承恩宠,产育二王子一翁主,其处地尊贵,夫岂幺麽一宫婢比也?然其罪盈恶积,逆节已著,故孝庙于嗣位三祀之后,即按其罪,夬正典刑,盖其不忠于孝庙者,乃所以不忠于仁庙,而仁庙在天之灵,亦所愤痛故也。先王宠姬,犹加显戮,容贷不得,顾何有于行凶一逆婢,而殿下终始持难,乃至于此也。况其罪关宗社,而有非殿下之所得私宥者乎?臣愚死罪,窃以为过矣。曩日宾厅之启,圣批所谓无疑似云者,未知何说也。无乃以掌膳宫人,元无金姓者而云然耶?抑以形迹之无可疑者耶?夫宫人行药之说,本出于节贼之招,而严刑之下,宜不无言语之错出者,渠虽以金姓纳供,而或李或朴或郑或赵,皆未可知也。但其招辞中日子,与药院所记,一一相符,则其人之真有,其言之非诬,明白无疑,而此贼之讨与不讨,即宗社安危之所系也。终不可以难查而置之,臣意则以为,不必问其姓金与否,只查伊日掌膳宫人,出付鞫厅,穷核严讯,则必自相指告,而斯得不难矣。若欲以形迹而辨之,则诚有所未易者,自古乱臣贼子之潜图不轨者,其为计至秘,其为谋至密,岂肯使露于形迹之间,而致人觉得耶?故曰,大奸似忠,伏愿殿下,勿以其无疑似,而少忽其防患之道,快从群下之请,考其日子,按其番次,尽为出付有司,使得明查正法,以幸宗社,以伸舆愤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宪府持平李春跻疏曰,伏以臣之顷忝谏职也。所论两事,虽甚寂寥,亦自附于采公诵规官方之义,而惟其人微望轻,言不见重,因此细事,讥斥纷然,终至自劾而见递,方欲论人,乃反遭斥,此实台阁之羞,臣方齰舌知悔,自分不复与于言议之末矣,柏府新命,忽下此际,臣诚惊惶惭悚,罔知攸措。今于事过之后,不宜复寻前说,以长藤葛,而第其时纳言引避之辞,宪臣处置之语,有不容不一辩者。噫,姜必庆之人望名论,臣则曰物情未允,而救之者则曰,公议佥允,其所云佥允者,盖指当初完圈之谓也。信如其言,虽有幸参之人,居台阁者,其将诿以完圈,而不敢疵议耶?若夫直拜校理之有违政格,不但宪长为言,朝绅之间,物议哗然,而今谏臣,意在自是,费力分疏,反以为完圈二年,亦无他议,始除馆职之后,发此改定之论,何其言之抑勒至此也?必庆之冒忝堂录,虽在昨年,而臣之入台,适在其始除馆职之后,则虽欲论之于完圈之初,其可得乎?且臣所论,不过斥其资望,未尝指议其门阀,则晋山世阀之说,尤极可笑,苟如谏臣之言,则系出晋山者,其将不问其人之如何,辄通清涂,而人莫敢言耶?此等政格,非臣攸闻,而宪臣处置,亦袭其意,欲置落科,则求说不得,但曰遽请改正,宜见非斥,似此台议,令人代羞,亦何足多辨也?噫,用舍偏系,臣固病之,若于许多人中,拣取一二,则虽非投合时好,如必庆者,人地文学,亦岂无较胜者,而今独于必庆,为之剪拂焉救解焉,欲以此为异趣人不区别之证,如是而后,方可以服人心耶?诸臣之扶抑,若是其偏,故彼必庆者,倚以为仰,妄益气豪,弹墨未干,不思自处,反詈之疏,汲汲径投,胄筵之除,扬扬即出,此岂迂拙抹𢫬者之样,而乃敢厌然掩其平日行己之迹,反以里闬出入,本不频数,朋友往还,亦甚稀阔等语,自夸而自诩,臣但恐其所谓里闬朋友,亦或有窃笑者矣。噫,臣虽无似,官以谏为名,当初论劾,至请改正,而铨曹之还拟旧践,不少留难,其为必庆地则至矣,不亦轻台阁之甚乎?此莫非如臣疲劣,忝居台地,言议不足有无之致,反躬惭恧,尚谁尤哉?至于南泰征事,停论之台臣,亦尝曰,不惬于物议,而遽尔即停,不曾消详于发论之人,何也?此亦臣见轻之一端,至若此人递后,难得其代云者,恐非台阁之所可知也。宰相曰可,谏官曰否,自是清朝之美事,谏官之责,只当论其人器之惬与不惬而已。何必以其代之难与不难替,为之虑也。臣不谅时势,妄论草草数事,言不见用,反致无限唇舌,到今追思,尚有馀耻,其何可贪荣恋宠,更厕于风宪重地,行呼唱于道路,以益人之嗤点也哉?区区情势之外,且有兼台亲嫌,宜即诣台自列,而臣本禀气虚薄,居常善病,前月中屡当考试之役,处冷之馀,重感寒疾,许久弥留,委顿涔涔,而日昨西郊动驾之时,不敢偃息在家,担曳进伏于路左,粗伸迎送之礼,触冒风寒,诸症越添,僵卧床席,殆不省事,只此病形,亦无以自力祗肃,虚带职名,益复闷蹙,辄敢忍死露章,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赐谅察,特许镌递臣职名,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弘文馆副提学李师尚疏曰,伏以臣,年衰病痼,心力凋耗,虚纡经幄之任,蔑效尘露之报,顷者一再登筵,备陈逆婢正法之请,披沥肝胆,罄竭底蕴,而终是言辞短拙,诚意浅薄,不足以感天心而回天听,退出之后,危忱耿耿,焦虑百端,中夜不寐,愤闷欲死,而素患眼病,日渐增剧,翳膜贯睛,全不视物,百方医治,迄无分效,自分终作废疾之人,无由更请清闲之暇,复伸沐浴之请,而论思之地,疏章迭上,皆以肘腋之间,祸胎未祛,为深忧极虑,而臣病未造朝,日寻长单,尚使难言之祸机,潜藏于宫掖,而不能及时殄灭,臣实瞿然惭恧,无以自解。伏愿圣明,亟命镌臣职秩,使贱分得以粗安,不胜幸甚。抑臣于近日事,略有一二浅见,玆敢附陈于疏末,祈幸澄省焉。赵女贞任巫蛊情节,极其妖恶,埋凶于舅家,实是伦纪之大变,果如台启所云,则穷核正法,断不可已。盖巫蛊端緖,初发于庆尚监司金东弼之家,而赵婢一人,既已杖毙于金家私自推问之时,其间委折虚实,东弼必自详知,先问于东弼然后,次第究核于赵婢之在囚者,则证左分明,自可取服,狱体法理,不可舍此而他求者,而执法之地,尚此寥寥,臣窃慨然。臣伏闻日昨朝参时,有以大寒阳春宜用宽大之典等语,缕缕陈达者云,臣未知语意脉络之何所归着,而窃有所区区过虑焉。在昔仁庙反正之初,凶党馀孽,虽或有幸免刑章者,率皆痼弊,不齿人类,殆至今百有馀年,虽孝子慈孙,不能掩其丑,盖以公议截然,不敢轻议其宥释。况此三手凶逆,不啻万万于癸亥之群凶,而外影缝客之得保首领者,亦云幸矣,乃欲荡涤抆拭于天讨才讫之后,其为日后计则得矣,其将置国家于何地耶?臣恐若此不已,则堤防渐疏,邦宪不严,伸雪四凶之论,必将继此而起,岂不寒心耶?,默观近日讨逆之意渐缓,而循私之习渐痼,砥励名节之类日退,而放倒廉隅之辈日进,伸救贼述,重遭台劾,而拔置清显,有若崇奖者然,媚悦权要,积有疵谤,而荐授雄藩,略无持疑之意,朝章之紊乱,国势之陵夷,已不可言,且以向来事言之,庙议乖舛,颠倒将望,既出常格之外,筵奏猥杂,北人宣荐,至烦黈纩之听,朝廷由是而不尊,公议职此而拂郁,廊庙弥纶之地,乃有此等举措,其何以服人心而重国体乎?臣中心慨𪫻[惋],怀不能已,敢此略贡愚忱焉。仍窃伏念,臣阿堵之病,发于暮境,气血已尽耗败,鍼药亦难责效,日夜合眼面壁,更无复见天日之望,而所带馆职之外,筹司、史局兼任,何等紧重,而逾时越月,一未仕进,实缘病势之弥久,非出于怠忽自便之计,而顷者谏臣疏中,亦以筹司、史局之一向瘝旷为言。臣于是,尤增惭悚,若论日久旷废之罪,则臣实居先。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病情之难强,本兼诸任,一并镌改,俾臣得以保其调摄,以卒生成之泽,公私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献纳沈埈疏曰,伏以臣于昨日,入侍筵席矣,自上天怒遽震,至有一二臣苍黄迸出之举,此诚殿下之过举,而亦非大圣人包容之大度也。入侍诸臣,相顾错愕,景色愁沮,实非平日所望于殿下者,何幸风雷之改斯速,日月之更皆仰,大易之不远复,成汤之改过不吝,何以加此?入侍诸臣,聚首相庆,皆以为,圣上之于臣邻,虽或有一时过重之严教,毕境和气譪然,不失乎待臣以礼之道。凡在听闻,孰不钦仰?而第伏闻宋儒程颐之言曰,治怒为难,惟克己可以治心,旨哉言乎?此实治心之蓍针也。盖人情之动,是为七情,七情之炽,其情凿矣,此先儒之所以特拈出怒之一字,以为凡百君子治心之药石者,岂不以怒者,气感于物,而迅如奔霆,涌如山岳,有不能猛制也?此实君子之所当精察而力治者,则况乎人君,酬应万机,接待百僚之际,尤不当放倒也明矣,苟不于学问上做去,则终无以自反乎无过之地矣,前后诸臣章牍上,以圣学加勉之意,眷眷陈戒者多矣。而今以圣上一时过举见之,圣上之其不能存心于陈戒之言,用力于涵养之工者,有可以推知矣。伏愿殿下,益加学问之念,痛下克己之工,无一时之或怠,毋一念之或忽,真积力久,勉勉不已,则气质之查滓消尽,天理之活水澄澈,凡于酬应万机,接待百僚之际,自无喜怒之发见于辞气之间,自底于无过差之域矣,此岂非宗社臣民之福哉?且臣于执义洪廷弼之处置宪臣,窃有所慨然者,权重经之讼辩其祖,固不足怪,而以其祖半日辍吁,得罪于先朝者,追提未彻之箚,欲为掩罪之资者,诚如宪臣所论,而廷弼之置之落科,有拂公议,臣于传启之后,宜有责罚之请,而仓卒之间,不免于疏率之归,臣之溺职之罪,实无所逃。伏乞圣慈,递臣之职,以为人臣不言者之戒,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艺文馆检阅曺命教疏曰,伏以臣,与闻荐议,罪均偾误,而积犯违逋,罚止恩罢,洪私所被,微分粗安,不意日昨筵中大臣陈奏,谓臣不参荐事,不当引嫌,又以即令新荐为请,恩叙旋下,旧职复玷。臣于是,惶愧闷蹙,继之以讶惑也。若臣之不可复当史局,既已略及于前疏,此实圣明之所洞烛,通朝之所共知也。顾何事于缕缕,而今于成命之下,又不得不罄陈,臣尤死罪。夫史局规例,比他司为重,而新荐,又史局之最重者也。每当新荐,虽适解职名,而未及去馆之前,则辄先简问,自古则然,向于新荐时,右僚果简问于臣曰,某日将以某也某也议荐,臣遂书谨悉二字而后始开荐坐,盖臣与右僚一人,有应避之嫌,故特未同参荐坐而已。至于可否,则未尝不烂熳,诚使臣意见不合,稍示崕异,则不得开坐完荐,然则史局之待之也。不以不在其位而有间也如此,其所自视也。亦不以不在其位为解而可否也如此,此可谓不参于荐事,而其所引以为嫌者,果当乎否乎,大臣之今为是言,实非臣浅虑之所能及也。且馆中故事,有斑斑可考者,前参判臣李㙫,曾在史局也。以亲嫌而见递与臣同,不参荐坐而只与闻可否与臣同,败荐之后,朝家之督令新荐,亦与臣同,而㙫一疏再疏,终不应命。其时先大王,特下备忘曰,史局一空,违牌坐罢,实由于新荐,今虽收叙,既不得出而了当荐事,其势然也。今若依近例,以曾经翰林中无故人,启下别兼春秋,速完新荐,则史局无久旷之患,新荐有完了之期,其令春秋馆禀处。噫,先朝此教,非专为荐事之速了,诚以廉耻遇臣,不欲夺其所守也。此足为永世不刊之典,而况㙫,既力辞于前,臣乃冒当于后,则馆规之隳废,由臣而首,而公议之嗤点,何以自解?臣虽迷顽,岂不知君命之不可屡违,史局之不可久旷?而今若放倒廉隅,徒以承命为恭,则不但一身之进退无所据矣,其羞当世而损国体,亦非细故也。此臣所以宁被重何,而终不敢冒没承当者也。昨随天牌,猥陈血恳,见阻喉司,泯默而退,例罢亦靳,恩召荐下,严畏分义,谨此趋诣于九扄之外,而情势如右,末由祗承,又不免露章径退,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乞圣慈,仰念先朝体下之教,府察史局已行之规,下臣此疏,令春秋馆,划即变通,仍治臣积逋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司谏院司谏尹会疏曰,伏以臣本湔劣,滥蒙洪造,猥忝台列,丝毫无补,寻常愧惧,若陨渊谷,而惟其忧时愿忠之诚,不后于人,略有所怀,敢此烦陈,以祈圣明之澄省焉。噫,岁饥民困,八路同病,公藏私畜,一倂如洗,言念民事,实为哀痛,至如畿内及两西,数年之内,累经敕行,尾闾之费,悉责民间,人不乐生,怨日益深,仁民之政,固宜优恤。臣谓申敕庙堂,别为变通,岁入常税中,略加权减,以慰小民之望焉,生民休戚,系于守令,审察臧否,莫如廉问,顷日筵中大臣,请遣绣衣于东北,而畿甸两西,则以从后发送之意,禀定蒙允,此虽出于轸念三道之疲于支敕,而臣意则不然。列邑守宰,未必皆善,如非其人,民受其毒,岂可以敕行络绎,事不成緖,不思按廉之道乎?况其治绩能否,易著于需敕之区划,生民苦乐,可验于出役之烦宽,宜趁此时,详加采访,随其勤慢,明施黜陟,则不但为惩劝之方,亦可以采民情而省民瘼,臣谓一体发遣,以示朝家轸恤之意焉。台阁言事,贵在审慎,而近来论人,全不商量,剩作平地之风波,争寻一室之戈戟,互加疵摘,伤败世道,已极慨惋,而至若李端章之论吏曹判书柳凤辉事,则尤为骇悖,凤辉尽瘁报国之诚,端章逞憾倾轧之计,儒臣章牍,大臣筵奏,悉陈无馀,不必架叠,而请削之疏,久靳兪音,敦勉之典,尚今无闻,其为抑郁,当复如何?臣愿速降明旨,快示好恶焉。且于宪臣论劾前县令李衡秀事,亦有所慨然者,衡秀之明敏才能,侪流所推,则滥通忘廉之目,决是题外,若其录勋时事,则台臣,似未详其实状矣。李行秀[李衡秀]所写,即是教命文,而勒谓之勋臣官教,有若替执贱役,图赠崇秩者然,盖正勋教文,知制教制进,朝士儒生中,以善写者书之,自是古例,虽以庚申年言之,如申曅、朴泰维、禹弘成、韩永熙诸人,皆当是任,则行秀[衡秀]之书此参勋,有何可贱可苟之事耶?代写王言,体例自别,而谓之贱役,参录推恩,国典应行,而谓之滥窃,以此为罪,不亦异乎?荫官虽曰微末,所遭极其冤枉,玆敢略附于疏末,惟圣明俯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

○昌山君相疏曰,伏以臣,见差太庙秋享献官,伏见兔鹿醢封进之器,不但缸口类皆破缺,或是瓦器,或是磁器,而俱是闾家日用之旧器,甚为不精,事之未安,莫此为甚,不任惊骇。推问于该寺下人,则以为,进排官司,不施报禀,私自备待,以致如此云,设如其言,何敢以破垢之物,进用于莫重祭享耶?此则进排下人慢忽之致,而第念用瓦器则纯用瓦器,用磁器则纯用磁器,每于祭享时,排进纯色新器,诚为得当。宜令该寺,考例变通,俾无不洁之弊焉,此系变通,故方此治疏将上之际。即伏闻老母旧患添剧,五内煎迫,急于归护,不得进参于今日起居之班,不胜惶恐。乞治臣罪,以警具僚,仍命许递臣所带摠管之任,俾得专意救护,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传曰,此等疏辞,已过之事,还出给。

○今四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三司请对入侍,同副承旨李真望,记事官尹志,编修官安瑞羽,记事官尹尚白,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朴师悌,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上西向坐,诸臣入伏讫。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正言具命奎、朴师悌合启,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正言具命奎、朴师悌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逆婢查出之请,实出于为君父讨复之义,则职在三司者,设有些少嫌碍之端,惟当一切舍置,勇往直前,齐声合吁,准请乃已。而校理吕善长,修撰李真洙,乃以前冬伏阁时避辞中,不得其言则去等语,执为不可更进之端,前后发简,一不坼见,终始引嫌,无意进参,夫当初守阁,终不得请,辞穷意竭,求说不得,借引古语,以为引咎之端而已。则此与经文本意,本自不同,而到今大论更发之日,胶守无义之见,终无出当之意,不可无规警之道,请校理吕善长,修撰李真洙,并命递差。上曰,依启。

○命奎曰,臣等以逆婢查出事,求对申请,而又以勿烦为教,今此逆婢罪状,有何一毫可疑,而一向靳兪至此乎?苟有一分难明之端,亦宜明教曲折,而不曾开示,只下勿烦之教,臣等实不胜忧叹之至。臣子讨复之义,不可一刻缓忽,君臣之义,贵在诚意相孚,当此之时,不忍与此贼俱生,夬赐允从,千万伏望。上曰,勿烦。世最曰,臣等请对,至于再次,而尚靳兪音,非不知镇日求对,期回天听,而烦渎是惧,今始更请矣。玆事之宜即允从,谏臣业已备陈,不须更烦,今番则夬赐允从,何如?长润曰,行药宫人必讨之义,已尽于台启及诸臣所达,而此逆,潜伏于肘腋之间,尚逭天讨,不但神人之愤莫泄,实为宗社莫大之忧,而殿下每以难查为教,此贼行药情节,已露于盛节之招,黄水吐出,昭载于药院日记,有何难查之虑乎?昔在仁庙朝,有宫掖间巫蛊之变,筵臣请查出疑似之人,此岂非今日可法者乎?虽以近事言之,颐、集逆节彰著之后,因三司请讨,夬正王法,况此一逆婢,宁容一日缓讨乎?此贼一日不讨,贻一日之忧,二日不讨,贻二日之忧,而殿下每以难查为教,臣恐此贼,自知其罪,终难幸逭,必将益肆凶毒,尤不可不亟赐允从矣。师悌曰,逆婢罪状,三司诸臣,相继陈白,无容更达,而殿下若以难查为教,则臣等当以查出之道仰达,明白下教伏望。命奎曰,宪臣,以将来之忧为言,而臣则以为既往之罪,不容半刻假息矣。弼夔曰,错毒御膳,谋害上躬之贼,何可一日戴头而生乎?珖曰,臣子为君父虑患堤防之道,靡不用极,且殿下,上奉宗社与东朝,何可自轻乎?今日不能查出正刑,而他日或有难言之忧,则在廷臣子,虽湛宗灭身,无以自赎其罪,此所以不避烦渎,期于准请者也。明白下教伏望。镇禧曰,臣以此事,陈达筵席,亦累矣,此贼不讨,圣躬不安,圣躬不安,宗社不安,宗社不安,臣子之分蔑如,将何以有辞于天下后世耶?殿下必赐允从然后,臣等方可退出,明白下教伏望。师悌曰,凡事积久争执,终未得请,则或有寝止之道,而玆事未准请之前,决不可寝止,必为允从,何如?镇禧曰,虽以前史言之,逆贼安可晷刻容息乎?幺麽一逆婢,三年争执,终不正刑,则不但臣等之罪,无以自解,亦岂不贻累于殿下乎?殿下亦尝正法四凶,则况此一逆婢,何难行讨乎?其难从之由,明白下教,则臣等可以毕暴所怀,而每以勿烦为教,不胜抑郁,明赐下教伏望。世最曰,以私家言之,朝臣家婢仆中,有谋害其主者,而不能查治,则自上俯闻,其将以其家为无忧耶?臣等,此贼未讨之前,何以自安于心乎?镇禧曰,此贼敢试鸩毒于御膳,情节业已败露,渠亦自知其难保,必倍肆毒,圣上何不深思宗社,而如是留难耶?今日必为夬从,以解臣子郁抑之心,千万伏望。上曰,勿烦。弼夔曰,臣等诚意浅薄,终未回天,此则臣等之罪也。镇日烦渎,虽甚惶恐,而臣子讨复之义,不容少缓,敢此缕缕仰白,必为允从,何如?镇禧曰,殿下曾于宾厅之启,以元无疑似者为教,而臣等亦未尝信之矣。既曰,掌膳。又曰,金姓,则此岂不明白乎?若使无是人,则前岂再允台启耶?今日则明白下教伏望。命奎曰,黄水吐出,明载药院日记,盛节招中,以用毒药后吐出黄水为言,此岂虚疏之言耶?师悌曰,一逆婢之出付攸司,若是留难,臣等不胜闷迫矣。长润曰,殿下每以查出未易为教,而臣则以为不然也。不但姓金之人,其日掌膳之宫婢,一倂出付攸司,则可以查出矣。珖曰,宪臣所达是矣,掌膳宫人,毋论某姓,一倂出给,则可以严核正法矣。师悌曰,臣等既请讨逆婢,则何可以渎扰为惧,而遽尔退归耶?但以准请为期矣。世最曰,缕缕陈达,一向靳兪,不胜抑郁,只望夬允三司之请矣。

○真望曰,今日所下疏批,有分三等之教,而其中言事陈戒疏,宜有别为赐批之道,至于洪万朝休致疏,申致云辨诬疏,似不当入于此中,或还为内入乎,何以为之?敢达。上曰,依为之。

○镇禧所启,申致云,顷在宪职,请削权尚夏,其党洪禹著等,欲为逞憾,追提致云先代事,公肆丑诋,罔有纪极,此事已经先朝伸雪,今无可言,则此辈之构诬,不足挂齿,而居台阁者,因论事而辱及其先,则不但当之者痛冤,若此不已,谁复有不计利害,为国进言者乎?承旨今以其辩疏事,有所陈白,自上,明赐批旨,恐合于待台阁之道,故敢达。上曰,依为之。

○真望曰,慈圣愆度复常,此乃莫大之庆,进宴不可不及时设行,曾有自内陈请之教矣,未知已得请否,必从速禀定后,方可举行矣。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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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李世瑾呈辞。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江陵府使权世恒。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柴平汤,连为进御,而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大妃殿调摄之候,亦复何如?加味二陈汤,连为进御,而颔下微浮馀痕,已尽消解,寝睡、水剌,亦已复常乎?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宜当,臣等忧虑未已,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平常,汤药进御,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汤药进御矣,勿为问安,只于议药时入来。

○李翊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翊汉曰,今番慈殿未宁时,药房都提调以下,并书启。

○李真望启曰,事变假注书郑道殷,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掌令朴长润,正言具命奎、朴师悌合启,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掌令朴长润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正言具命奎、朴师悌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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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式暇。右承旨李翊汉坐直。左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自辰时至申时,日晕。启。

○李真望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翊汉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副应教柳弼垣,献纳赵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以统制使状启,巨济居鲍作金淡未等渰死事。传于李真望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李翊汉,以录勋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具爀,今月二十二日政,除授汉城府判官矣,即今仪轨修正之役方张,以都监单郞厅,词讼剧地,难以兼任,他闲官换差事,分付该曹,何如?传曰,允。

○李直望,以义禁府言启曰,顷接月令医员方世弘手本内,时囚罪人崔守庆所患风症,渐加危剧,半身不收,言语不通,精神昏迷,不省人事云,故使之各别救疗矣。今又再上手本,以为病势一向危重,方在奄奄中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五日,良人裵言得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益弼,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七番中部右司属江原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四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六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闰四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等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右部右司忠清左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闰四月初一日,与中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四番别马队五十六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闰四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三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六月、七月两朔应立右部后司属江原道五哨军兵,五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六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司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六月、七月当海西六番、七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答同副承旨李真望疏曰,省疏具悉。疏辞,令该曹禀处。原疏见下

○答司谏尹淳疏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原疏见下

○李真望,伏以臣之迃踈钝劣,无所肖似,量才揣分,本非供世之具,而应举觅官,犹不知止者,只为老母在堂,欲求升斗之禄,以救朝晡之急,清涂华贯,初非意想之所及,而遭遇两朝,误恩稠荐,前后历歇,罔非逾分,寻常愧恧,荣反为惧,在臣今日,惟当效古人辞尊辞内之义,庶为自靖之道。且念臣母今年八十有三岁矣,少而多疾,老益羸败,重以惨戚相仍,悲忧侵铄,床席危喘,懔懔朝夕,顾臣家世贫寒,又拙于谋生,饥无以为食,寒无以为衣,疾病无以为医药,反使耄聩之老,自为经纪,施及百口,子职亏阙,情理莫伸,臣每一念至,胸肚抑塞,涕泪暗滋,臣于十数年来,蒙被厚恩,饶邑名藩,导舆就养,亦且屡矣,而率皆久不过周岁,近或止匝月,扶将朅来,徒贻长路撼顿之劳,左右甘毳,曾无数年安享之乐,况今崦嵫之暮景,益驶,乌鸟之私情,益急,诚以此时,得借便近一邑,辞荣就卑,粗安本分,割俸捐廪,以备瀡滫[滫瀡],则笃老之日获免寒饿,人子之心庶无大憾。目今圣化方隆,孝理尤敦,近臣之为私干恩者,虽其亲老不至如臣,家贫不至如臣,有愿必遂,无微不遍,若臣九袠之母,恒饥之家,未必不先囿于覆焘之仁,辄忘僭猥,略披肝血。伏乞圣慈,悯臣谅臣,曲垂恩眷,使臣母子,生有祝华之愿,没有结草之报,千万至祷,臣无任云云。

○尹淳,伏以皇穹保隲,圣孝孚感,大妃殿下违豫之节,遄复康安,既告庆于太寝,飏贺于大庭,八域含生,驩呼忻祝之情,当如何哉?仍窃伏念君有召则趋,国有事则赴,乃臣子常分,臣以草莽废顿,与死为邻之一微物,较月恩除,不离法从,而情病所迫,荐犯违逋,温批之下,一味偃伏,间者汤药之忧,既未能起身奔问,昨日呼嵩之仪,又未能自力趋造,直是顽然土木,不省诚礼义分之为何事,罪在罔贷,宁死无生,玆敢席稿封章,冀伏严诛,若夫谏职新命,恐惧不暇陈辞,危疾陋状,屑猥不敢屡渎。伏乞天地父母,斧钺饰威,痛绳臣废礼蔑分之罪,以为人臣有召不趋有事不赴者之戒,千万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

○今四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三司请对入侍,同副承旨李真望,记事官尹志,记事官柳汝霖,记事官尹尚白,大司宪李世最,副应教柳弼垣,掌令朴长润,献纳赵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上,西向坐,诸臣入伏讫。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献纳赵翼命,正言具命奎所启,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大司宪李世最,掌令朴长润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献纳赵翼命,正言具命奎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世最曰,臣等累日请对,尚靳兪音,臣等诚意浅薄,言辞拙涩,不能感回天心,莫非臣等之罪,而如此罪人,终不出付攸司,夬正王法,则难言之忧,固已无极,而国家刑章,于何少伸乎?今则夬赐允从,伏望。上曰,勿烦。长润曰,初因台启,既赐允可,而反以查出之难,不许出付,臣之愚意,窃以为不然,其日掌膳宫女,一倂出给攸司,则何难查出乎?此贼未讨之前,不但三司请对而已。速赐允从幸甚。翼命曰,长润之言是矣,殿下之尚不出给,必以查出为难而然矣,掌膳宫人多寡,未知如何,而黄水吐出之日,掌膳当该宫人,并出付王狱,则自可盘问事情,斯得其罪人,如此凶逆,何可以查出之难,仍置肘腋之间乎?贼招所告,不啻明白,决不可因循置之矣。此若在外贼人,则鞫厅岂至今不为推治,而此系内间宫婢,故尚未查出,岂不闷迫乎?上曰,何以出送乎?弼垣曰,前后以此事,陈达累矣,金姓宫人,何等恶逆,仍置肘腋之间耶?此而不能正法,其将国不为国,必为允从伏望。命奎曰,臣等道理,不可以不赐允从,遽尔退归,请以必从之意,仰达矣,当初毒药之贸来燕市及先为尝试等情节,已尽彰露,和进御膳,已著于贼招,黄水吐出,亦载于药院日记,则如此凶逆,安有不讨之理哉?人臣讨逆,本出于天理民彝,殿下何可沮遏乎?上自大臣,下至舆儓,皆曰,此贼可杀,岂有如此而尚能偸活者乎?虽如怨国挂书无形无迹之罪人,尚且钩得,况此掌膳之婢,其姓已发于贼招,何可一刻容息乎?弼夔曰,虽以前史观之,汉文帝驰马峻坂,此不过有御橛之忧,而袁盎尚谏曰,陛下纵自轻,奈宗庙何?今殿下上奉宗社,一身付托之重,果何如?而一向斳兪耶?必赐允从,千万伏望。珖曰,幺麽一逆婢,何难正法,而一向留难至此乎?以圣上日月之明,必当照烛其疑似者,且吐出黄水,明有其日掌膳宫人,毋论某姓,一倂出付,则王狱自当区别,玉石明加核治,夬允三司之请,何如?镇禧曰,此与寻常逆贼有异,置诸心腹肘腋之间,宗社安危,国家存亡,系于此贼之讨与不讨,黄水吐出,虽赖皇天祖宗阴隲,而似此恶逆,何忍至今容息于覆载之间乎?群下虽不力请,尚可出付攸司。况今三司诸臣,三年争执,而一向靳兪,实为闷迫,今日则允从,伏望。翼命曰,殿下之尚不出付者,必以无其名,故难于查出而然矣,其时掌膳宫人,不计多寡,一倂出付,则自可查出正犯矣。今虽出付外狱,如有冤枉者,亦可分释,掌膳诸婢,一倂出付,何如?弼垣曰,果无自内查出之路,则掌膳诸婢,一倂出付,使之按查好矣,贼招既以掌膳金姓为言,则亦何至于难查乎?翼命曰,如有查得罪人,出付王狱之道,则臣何可以掌膳诸婢,一倂出付为请耶?今则累年争执,终未查出,故臣或虑难于查出,有一倂出付之请矣。珖曰,若自内查出正犯,则岂不幸矣?而或以难查,尚未出付,则亦甚闷迫,今虽一倂出付,必无无辜宫婢枉被刑杖之理,必为一倂出给,何如?镇禧曰,古今凶逆何限?而似此恶逆,隐伏于肘腋之间,宗社之忧,不可胜言,毋论金姓与他宫婢,速为出给则幸矣。不然,臣子分义,万无寝止不争之理,上下撕捱,徒伤国体,今日明赐夬断,千万伏望。世最曰,贼招既以掌膳金姓为言,明有其人,此可见矣,而自内如或难查,则依诸臣所达,一倂出付,何如?长润曰,逆婢之出付鞫狱,初允于台启,末乃以无其人不许出给,此必自内查出之际,宫婢辈互相隐讳,难于摘发而然也。凡台阁论事,事体既重,而今则三司诸臣,合辞力争,安有三司并发,而不得准请之事耶?外廷诸臣,皆以此贼未讨,则国不国人不人,有此三司请对之举,若不允许,则虽累日烦渎,决无径停之理,今若出给掌膳诸婢,使王狱按治,不得实则已矣,初不出付,宁有是理,区区之见,不可不速赐允从矣。弼夔曰,一逆婢罪关宗社,殿下虽欲傅生,有不可得矣。掌膳诸婢,今虽并付王狱,岂有玉石俱焚之虑耶?群下之陈请,若是恳迫,而天听邈然,不胜抑郁矣。世最曰,臣等自外入对之际,每以准请为期,及其入侍之后,辄以许久渎扰为惧,未免径先退出,此乃臣等之罪,而今日则必为夬从,何如?镇禧曰,御膳错毒,若非掌膳宫人,谁敢行凶乎?自内虽难查出,出付王狱,则自有查出之道,今日夬允台启,实为宗社之幸矣。翼命曰,如是陈达,虽极惶恐,未知自内查核,终未得其人与否,而君上不可亲自查出,出付攸司,使之按查,岂不合宜乎?内间虽或累查不得,三司诸臣,尚不能与知,八域臣民,尤何以知也?人皆以谋害君父之一逆婢,在廷诸臣,无意致讨云尔,则臣等,将何以自立乎?其时掌膳诸婢,亟命出付攸司,期于审慎按查,何如?命奎曰,勿复留难,速赐发落,何如?翼命曰,缕缕烦达,极知烦猥,而自上逆虑,其自外必难钩得,而终不出付,则宁有是理耶?宫婢虽与外间仆隶有异,此系恶逆,查治之事,一时出给,有何所难乎?圣意所在,臣不敢知,其时掌膳之列,悉付外狱按查之后,虽未得正犯,亦胜于初不出付矣,臣等所达,从速间明赐发落,何如?真望曰,诸臣竭诚仰达,而终无明白发落,不胜闷郁,敢达。上曰,勿烦。诸臣,以次退出。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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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坐直。左承旨吕必容式暇。右承旨李翊汉服制。左副承旨李世瑾未肃拜。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仕直尹志。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善山府使赵正礼,沔川郡守尹大英,永川郡守申兼济。

○夜五更,流星出牛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李翊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李真望,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翊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朴弼夔,以御营厅郞厅,今日坐起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书柳凤辉呈辞受由,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都承旨李万选进。兵批,判书李肇病,参判朴熙晋进,参议沈珙病,参知尹惠教受由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进。吏批启曰,判书柳凤辉呈辞受由,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吏批启曰,即接户曹移文,则广兴仓主簿李秉泰,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吏批启曰,新除授温阳郡守申圣夏户奴呈状内,矣上典,痰火实病,缠痼危剧,万无时月待差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果重,则有难等待其差复,温阳郡守申圣夏,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兵批启曰,新除授训戎佥使金光俊呈状内,素患臂脚不仁之症,源委既深,坐卧须人,以此病状,万无作行之势。且以独子无兄弟,有八十老母。揆以情法,决难赴任,入启处置云。不但身病之如此,边将之亲年七十以上独子无兄弟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李凤年为承旨,任珖为校理,赵最寿为修撰,金浩、李基命、郑匡济为兵曹佐郞,李世琎为司评,蔡成胤为绫州牧使,李秀蓂为成欢察访,汉城判官具爀,仪宾都事尹翼骏相换,奉教单,尹尚白,学正单,金道彦,以尹世恒为广兴主簿。

○兵批,副司直,李世瑾、吕善长,副司果,李真洙、郑赫先,副司正,郑道殷。

○李真望,以宣惠厅言启曰,因忠清右道御史书启,礼山县奴婢贡,不即悬頉,当该郞厅罢职事,自备局覆启允下。本厅郞厅郑赫先,以其时该郞,现告罢职矣。所坐既不大段,数递亦甚有弊。郞厅郑赫先,姑为仍存,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王大妃殿愆候平复之庆,文武科庭试设行事,命下矣。武科则例有初试,故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八月初七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而取人之数,考见誊录,则以王大妃殿平复之庆,设行庭试初试,壬寅年,初以取四百人启下,适值观武才时,外方举子多聚,故特命加取四百人,此则恐不当为援据之例,庚寅年,取二百人矣。今番则当取几人乎?敢禀。传曰,依庚寅年例为之。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一提调意启曰,本寺分养马,如有故失瘦瘠之事,则每于毕上纳后抄出,分授营邑,从轻重施罚矣。赦令既下,时推岁抄,并有荡涤之命,别单抄启,似不当,仍为书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荡涤。

○李万选,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臣珖,今日政,升拜校理,副修撰赵镇禧,呈告不为行公,下番将未免阙直。副修撰赵镇禧,新除修撰赵最寿,并即牌招,使之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修撰赵最寿,副修撰赵镇禧牌招事,允下矣。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文武科庭试吉日,既已推择启下矣。庭试处所,例设于时御所殿庭,而近年以来,设行于春塘台,科次于仁政殿矣。今此庭试节目,亦依此磨炼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掌令朴长润,正言具命奎启曰,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掌令朴长润启曰,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第宅,人之所居,而或有永久传守者,或有互相买卖者,而比年以来,人心日偸,惟利是视。撤毁材瓦及垈基材瓦,则卖于长木廛,垈基,则仍播牟麦,旧日台榭之墟,今作禾稼之场,气象不佳,所见愁惨,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请令汉城府,严饬五部,痛加禁断,以革其毁舍买卖之习。都城十里禁标之内,勿许开垦,长养松木者,意有所在,而近年以来,民不畏法,城外至近之地,刈斫树木,垦田作畓,日加月增,便作有主之物,无一闲旷之处。非但都城之人,蒭牧失所,松桧葱郁之地,变成耕作之场,国纲之解弛,莫此为甚。请令汉城府,发遣郞厅,摘奸查出,元田外禁标内新垦之地,一切严禁,依前勿垦。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

○正言具命奎启曰,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即速摘发,出付攸司,快正王法。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并见上答曰,勿烦。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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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服制。左副承旨李凤年未肃拜。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观象监,自巳时至未时,日晕。酉时,日晕。启。

○大妃殿、中宫殿,药房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臣李肇,副提调臣李万选启曰,雨后日气稍冷,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柴平汤,昨已毕进,而寝膳之节,一向平常乎?今日即入诊日次,臣等率诸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宜当。大妃殿调摄之候,更复何如?颔下微浮馀痕,已尽消解,寝睡水剌,亦已复常乎?加味二陈汤五贴,当尽于昨日,即使医女入诊,详察症候后,当为议定继进当否矣。臣等忧虑未已,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无事。寝睡水剌,一样平常,汤药进御,慈殿诸症候,寝睡水剌差胜后一样,汤药进御矣。

○药房再启曰,臣等入诊退出后,与诸御医及儒医,反复商议,则皆以为,柴平汤,更为加进五贴,宜当云。此药即为剂入,大妃殿症候,伏闻入诊医女所传之言,颔下微浮馀痕,比前尤微,而犹未尽为消减,诸医等皆以为,加味二陈汤,加进五贴,宜当云。此药亦为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真望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大司宪李世最,执义金始㷜,掌令朴长润呈辞,李景说在外,持平李普昱、金始炯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本曹判书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吕必容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李凤年,今日不为出肃,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凤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吕必容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修撰赵最寿牌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行吏曹判书柳凤辉三度呈辞,传于李真望曰,只递铨长。

○李真望启曰,赦令之下,已至七日,而因判义禁柳凤辉呈辞引入,尚未举行,事体未安,莫此为甚。柳凤辉今有只递铨长之命,即令该曹,付军职后牌招,使之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柳凤辉,违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赦令,尚未举行,事体分义,俱极未安,更即牌招举行,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真望曰,进宴事,仰禀慈圣,则答曰累次更请,不敢违拂为教,以此分付该曹。

○李真望,以礼曹言启曰,进宴事,仰禀慈圣,则累次更请,不敢违拂为教,以此分付该曹事,传教矣。进宴厅堂上郞厅,令该曹即为差出,择日,则依前例待设厅推择以入,何如?传曰,允。

○吏曹进宴厅堂上三,沈檀、金演、赵泰亿。郞厅三,李宜华、朴弼禹、柳汝霖。启。

○李真望,以兵曹言启曰,武艺别监崔仁康内中日试才时,鸟铳无间连三次三发三中,所当依定夺直赴殿试,而系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伏惟上裁,三次所受赐马之帖,亦当依例一倂还收,并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正言具命奎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出付攸司,快正王法。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今四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提调李肇,副提调李万选,记事官尹志,记事官柳汝霖,记事官尹尚白。上,西向坐,诸臣入伏讫。肇进伏曰,今日风气不佳,圣体,若何?上曰,无事。肇曰,大妃殿气候,闻入诊医女之言,颔下微浮之气,未尽消减,下情忧闷,即今加减,若何?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肇曰,王世弟嫔宫气候,亦何如?上曰,平稳。肇曰,使医官诊察,何如?医官权圣征诊脉曰,左右脉度调均,不至带数矣。肇曰,医官诊察时,使之瞻望玉色,何如?万选曰,医官诊察时,臣等亦瞻望,何如?方震夔诊脉曰,脉候似沈,而不至带数,瞻望玉色,则亦和平矣。许坫诊脉曰,左右脉候沈静,不至带数。玉色消瘦之候,亦胜于前矣。权圣揆诊脉曰,左右脉度沈静调均,而若以脉体言之,右边比左边稍大矣。金寿煃诊脉曰,脉候左三部均一,而右脉候亦调均矣。郑尔柱诊脉曰,脉候左右三部度数,调均矣。任瑞凤诊脉曰,脉候有和缓之气,肺脉亦似舒畅。瞻望玉色,则消瘦之气亦胜矣。朴泰初诊脉曰,脉度左右阔数之候,比前差减,大抵调均矣。李溟诊脉曰,左右脉候调均,玉色亦和平矣。肇曰,闻医官所达之言,脉度调均,玉色亦胜于前日云。不胜欣幸。汤药进御后,腹中平否及药之效害,果何如?而水剌,无厌进之时乎?上曰,一样。万选曰,柴平汤,已进数十贴,其效害明白。下教,然后方可议定继进之药矣。上曰,无显效矣。肇曰,柴平汤五贴,已尽于昨日,当退与诸医,更商其继进当否矣。

○肇所启,黄海兵使李基福,除拜已久,备局、兵曹,促令赴任,而基福,以其亲年已过七十,情理难于远离,呈状撕捱,不为赴任。顷者大臣,以阃任,与他有别,句[勿]拘亲年差遣之意,陈达定式,故基福,虽有老父,亦果拟差矣。今于朝家定式之后,一向固辞,无意赴任。前兵使见递七朔,尚不得交龟,事体道理,俱极未安,李基福从重推考,数日内辞朝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

○万选曰,小臣窃有所怀,惶恐敢达,君德成就,责在经筵,而一向废却,筵臣及章疏,每以此仰请,而一不开筵,下情闷郁。经筵,则静摄中虽难频御,而召对,乘圣候差安之时为之,则岂不有光于圣德乎?肇曰,臣亦忝叨经筵之官,而近来经筵久废,玉堂之官,不见讲仪,久矣。群下之情,安得不郁抑乎?经筵虽不得频开,召对间间为之,则亦好矣。万选曰,召对亦不必镇日为之。当日气和畅圣候差安之时,间召玉堂,论说经义,则必有益于调摄之道,敢达。上无发落。诸臣,以次退出。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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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服制。左副承旨李凤年未肃拜。右副承旨李仁复在外。同副承旨李真望坐直。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真望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有政。吏批,判书李肇牌招不进,参判李真儒进,参议未差,左承旨吕必容进。

○兵批,判书李肇病,参判朴熙晋病,参议沈珙进,参知尹惠教受由在外,左承旨吕必容进。

○吏批启曰,新判书李肇命招,同参政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书李肇牌不进,参议未差,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又启曰,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限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吏曹判书,李肇为之,兵曹判书,柳凤辉为之。备局荐望李匡辅为修撰,尹宗臣为礼曹佐郞,李真洙为文学,权万斗为直讲,梁得中为金堤郡守,权兴骏为温阳郡守,李著为持平,吴遂元为副修撰,汉城参军闵廷模,济用直长朴弼基相换,训炼都监御营厅提调柳凤辉,单付备边司,禁卫大将,柳凤辉启下。

○兵批,承旨启曰,判书病不来,且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吕必容启曰,左副承旨李凤年,昨日违牌,既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肃,虽未知其病势轻重之如何,而事体殊涉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凤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真望启曰,大司宪李世最,行大司谏黄尔章,掌令朴长润,副应教柳弼垣,献纳赵翼命,校理朴弼夔、任珖,正言具命奎、朴师悌,副修撰赵镇禧,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又启曰,判义禁柳凤辉,今日又为违牌,赦令之不得举行,至此之久,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柳凤辉,既递本职,今无可引之嫌,而昨日再次违牌,使莫重赦令,许久不得奉行,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赦令之近十日不得举行,前所未有,事体之未安,莫此为甚,而判义禁柳凤辉,今日又为再招不进,继呈辞疏,即为退却,事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又启曰,兵曹判书李肇,移拜他职,所受命召,使其军官替纳,当修整密匣以入矣。例兼禁卫大将,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而都提调未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兼察。

○又启曰,禁卫大将,以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御营大将李森,即为牌招听传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三司以逆婢查出正法事,镇日请对,当此大论方张之日,馆僚不可不备员,修撰赵最寿,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以为同参大论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赵最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李匡辅,时在全罗道南平县任所,副修撰吴遂元,时在黄海道瑞兴县任所,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即今三司,以逆婢查讨事,连日请对,当此大论方张之日,馆僚不可不备员,故修撰赵最寿昨日草记,措辞请牌矣。今又违牌,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赵最寿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真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真望,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王大妃殿进宴处所,定于何殿乎?敢禀。传曰,以通明殿为之。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六起方物蠲减移准之数,依前例当为移准于皇帝皇中宫三节日礼物,而伏见今番礼部咨文,各项方物移准之数,只准于皇帝,而计年分排,则皇中宫三节日礼物,依例磨炼赍去,似为得宜,而臣曹不敢擅便,令庙堂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进宴厅堂上、郞厅差出事,既已启下矣。自前进宴时京上妓生,例用四十名,而此外预差五名,解事者七名抄定事,载在誊录,今亦以此数分定各道,使之依例急速上送事,发马知委之意,分付掌乐院,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进宴时所用沙器,例以宣川、杨口两邑别燔矣。今亦依前例宣川水飞土三十斗,杨口白粘土二十石,趁即掘取上纳之意,两道监司处,知委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进宴厅言启曰,今此进宴时,本厅三房郞厅礼曹佐郞柳汝霖,以兼春秋,方为入直,依前例兼春秋减下,使之专意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命坤手本,则时囚罪人兪命弘,年今七十,又有伏暑之症,而自夜间,寒气外袭,病势猝剧,精神昏迷,气息短促,方在奄奄中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今四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三司请对入侍,同副承旨李真望,记事官尹志,记事官柳汝霖,记事官尹尚白,大司宪李世最,行大司谏黄尔章,掌令朴长润,副应教柳弼垣,献纳赵翼命,校理朴弼夔,正言具命奎、朴师悌,修撰任珖,副修撰赵镇禧。上,西向坐,诸臣入伏讫。大司宪李世最,行大司谏黄尔章合启。请逆魁昌集、颐命,并令攸司亟行斩尸,明正典刑。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大司宪李世最等所启,请行药宫人金姓者,亟命出付攸司,直为正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尹廷舟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行大司谏黄尔章等所启,请金姓宫人行药者,出付攸司,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大静围篱安置罪人申銋出陆撤篱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远窜罪人任埅量移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又所启,请还收罪人星枢减死之命,仍前严鞫,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勿烦。

○尔章曰,诸臣之请讨逆婢,今几遭矣。一向靳兪,臣待罪湖藩,只自闷郁。今随诸臣之后,敢请致讨之义矣。今此逆婢,何等凶谋,而尚今靳难至此耶?夬允三司之请,千万幸甚。世最曰,臣等,累日陈请,尚未准请。今又请对,实无颜面,而此贼未讨,则国家之忧,无时可解,臣子之虑,无日可弛。今日则夬允三司之请,伏望。尔章曰,殿下,试深思之。此贼尚未正法,大小臣民之日夜喁望,唯在于圣批之夬从,必为赐可伏望。长润曰,诸臣之前后陈请,无复馀蕴,而天听尚今邈然,不可以累渎,为惧有所遽停。今又冒死齐吁矣。启辞,虽以金姓者出付为请,而臣之愚意,以其日掌膳宫人,尽为出给于王府,使之查处,为宜也。今若明白下教,则臣民,庶无抑郁之叹,而只以勿烦二字为教,下情不胜闷郁。前冬宾厅启辞中,以元无掌膳宫人姓金者为教,而黄水吐出,明载《药院日记》,与节贼之招相符,何可谓无疑似者乎?必为出给伏望。翼命曰,长润,以掌膳诸婢,尽为出给为请,此虽与启辞本意有异,而亦不无意见矣,诸臣之合辞陈请,前后非一,凡启辞之上下相持者,或因事理之疑晦,而此事非如疑晦之比,自上,岂不洞烛其情节乎?不必每每靳难,特赐一兪伏望。命奎曰,臣等,以逆婢查出事,累日请对,辞穷意竭,无复可达之语矣。自上,若明教以难从之由,而圣教出于至当,则臣等唯当将顺之不暇,何可一向烦渎耶?逆婢既曰,行药于御膳,而尚未查出,臣子之抑郁愤慨,当如何哉?必为允从,千万伏望。师悌曰,一逆婢查出,如是持难,目前之忧,已不暇言,而后世谓殿下何如也?速赐允从伏望。弼夔曰,逆婢查出,一向靳难,宗社之忧,当如何哉?今日必为出给伏望。弼垣曰,殿下之一向留难,未知有何曲折,而此贼终未讨,则将无以惩,日后亦无以安宗社,速允台启,千万伏望。镇禧曰,累日陈请,尚未回听,莫非臣等诚浅之罪,而此贼之讨不讨,专系于宗社之安与危,即赐允从伏望。珖曰,臣等已五次请对,合辞力争,而一向靳兪,不胜抑郁。今此鞫狱,首尾三年,诸贼次第伏法,独此行药根柢,尚未查治,岂非闷郁之甚者乎?速赐允从伏望。弼夔曰,此不过一女官,何所顾惜,而一向留难耶?虽闾巷匹庶,凡其害己之人,思有以除去防患,而况殿下,以千乘之君,一宫婢查治,有何所难,而若是靳许耶?师悌曰,勿烦二字之外,终无批教,是甚抑郁,明赐圣教,以解群下之惑,何如?翼命曰,此非事系疑晦,上下相持之事,速赐允从伏望。镇禧曰,此贼终未讨,则不但即今群情之愤郁,书之史册,将谓今日臣子为何如也?亦谓殿下为何如也?夬从台启,千万伏望。命奎曰,儒臣,以后世史记为言,此则犹歇后语也。国有贼而未讨,安有如许人臣之义耶?允从伏望。珖曰,殿下引接臣僚之际,酬酢甚简,上下相阻,识者之忧大矣。臣等虽无似,忝在三司之列,以讨逆陈请者累日,而终未承发落,不胜慨然,速允台启,千万伏望。长润曰,今此请对,至于五次,而尚未准请。此非未得请前可辍之事,何待累请而后始允乎?必即夬从伏望。尔章曰,三司之力争至此,而一向靳兪,必有圣意之所在,而此贼,决不容使之假息。自上,深思允从伏望。命奎曰,毋复留难,夬允伏望。真望曰,珖之所达,诚是,非特指此一事而发也。宜即嘉纳,而亦不赐发落,尤为抑郁矣。翼命曰,国家安有大于此事者耶?此而未准请,则他尚何说?君臣上下,情志相孚,然后当可以做国事,今此三司之苦口力争至此,而何无一言之教耶?臣等若未承发落,则决不敢退归,乞赐明教也。世最曰,最所切急者,莫如此贼之暗地逞凶,何为而一向靳兪耶?师悌曰,虽无形迹之事,尚可诇察钩得,而况掌膳与金姓,已皆彰露。渠必自知其罪为计日甚,岂不危急之甚者乎?臣等既不得牵裾折槛,又不得感回天听,下情之闷迫,如何可达?弼夔曰,不可为速允三司之请矣。师悌曰,此在片言间,出□□□,何乃一向留难耶?命奎曰,臣等之请,出于天理民彝,必为允从伏望。镇禧曰,殿下若仰念宗社付托之重,则必不待臣等之言,而今乃累日力请,尚不赐可,实不胜抑郁,明白发落伏望。上曰,勿烦。

○弼夔曰,近以逆婢查出事,镇日请对,三司之官,不可不备员,而执义金始爀,以其弟始烔方带持平,引避,才以在下者当递,请出仕,而金始炯,方奉命在外,不得自处。副修撰权斗经,方在避论中,俱宜变通敢达,弼垣曰,两人,虽在应递之中,自朝家变通,终涉未安,弼夔之言,未知其□可也。镇禧曰,不当变通之议,不无意见,而两人,既在应递之科,今此大论,不得备员,请递之言,槪出于此矣。弼夔曰,玉堂两司之在外者,虽多,而自当上来,行公者毋容议为,如金始炯、权斗经,既在应递之科,其所变通,未知其可也。弼垣曰,法不可低昻,今虽曰大论方张,而若开变通之道,则为后弊矣。真望曰,至于□□□通□□□,事势虽如此,何可容易变通乎?镇禧曰,□□□日三司之任,不递,何为?真望曰,诸臣所达,各主己见,莫知从的,何以为之乎?上曰,变通。以金始炯、权斗经变通改差事,榻前下教书出诸臣,以次退出。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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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万选。左承旨吕必容坐直。右承旨李翊汉服制。左副承旨李凤年。右副承旨李仁复。同副承旨李真望。注书林光弼尹志仕直。事变假注书郑道殷

○上在昌德。以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