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二年/五月

五月

5月1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致性监察进去。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尹理相〈坐直〉。同副承旨洪羲运〈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仕直〉。事变假注书徐有素〈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孝元殿，朔祭亲行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昨蒙召接，伏承诸节未臻快复之教，下情忧遑，达宵耿耿。亲荐朔享，圣慕增新，侵晓还内，劳动既多，香橘飮二贴，连为进御之后，圣候调摄之节，即有翌瘳之喜乎？亟许臣等率医官入侍，详细诊察，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金达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肇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致性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右承旨尹致性书启，臣承命驰诣景慕宫，尊所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矣。臣则仍留享所，待将事修扫复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口传再启曰，臣等俄于诊筵，伏承诸节向差之教，下情忧遑之馀，不任欣幸之至。加减养胃汤进御之后，益有差胜之效乎？晩后诸节，不可不详察，即许臣等率医官入诊，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向差后一样，养胃汤，今方进服，卿等不必更为入侍矣。

○金达淳，以礼曹言启曰，即接献陵参奉所报，则本陵端午祭享两官，当为备员，而直长金镰，身病猝重，万无供职之望云。莫重祭享，两官不可不备，本陵直长金镰，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曺，以左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将事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曺口传政事，以金民柱为献陵直长。

○李肇源，以备边司言启曰，端午在近，各陵寝祭官，当为差遣，而侍从罢散甚多，难以分排云。在前如此之时，亦有请叙之规矣，侍从堂上堂下违牌坐罢人员，并为叙用，令该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金达淳，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端午祭献官、执事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李文会，副司果闵命爀、赵恒镇、崔云翰、李海清、尹久东、郑彦仁并单付。

○洪羲运启曰，即者校理徐长辅，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以景慕宫夏享大祭斋戒留院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达淳，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达淳曰，只推。

○金达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景慕宫夏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达淳，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端午祭，各陵殿宫、园墓，献官、执事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员，年六十以上人，并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达淳，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鹰师贡人等呼诉内，京贸山雉，今已垂乏，将无以推移封进云。依前传教定式，今日为始，各殿宫日下生雉，以活鸡全数代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达淳，以成均馆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厅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柳河源，景慕宫夏享大祭堂下执礼进去，直讲权晙有应頉，典籍韩翼镇，宁陵忌辰祭典祀官兼大祝进去，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义禁府言启曰，查官利川府使宋焕章，阳智县监尹五荣，砥平县监洪允谟等，并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宋焕章、尹五荣、洪允谟等，俱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护军尹弼秉、睦万中，同知李邦荣，护军李儒庆，副护军李祉永、柳云羽、申史澳、姜忱，前都正李光德，副护军李日运、韩德厚、崔献重、韩鼎运，前校理朴命燮，前应教李宗燮，成均馆司成柳河源，前司谏李万荣，前掌令尹愭，副司果姜世纶，前持平沈达汉、洪时溥、李在玑、柳远鸣、郑彦仁，吏曹佐郞权行彦，前正言金秀臣、洪时济，汉城府庶尹柳询，前府使李廷书，前郡守权偗、沈逵、睦祖永，禁府都事权伋，兵曹佐郞申星模，礼曹佐郞李南圭，前佐郞权𪜴，成均馆典籍权倚、丁载默，昌陵令李重温，礼宾寺直长金珩吉，司饔院直长蔡一揆，成均馆典籍李是炼，健元陵令李柱溟，弘陵令崔熽，敬陵令丁荩祖，贞陵令李之受，光陵令李是焊，宣陵直长金宗寿，成均馆典籍姜学濬，承文院校检崔鸿晋，承文院博士李游夏，承文院正字李泳夏、权知，承文院副正字兪理焕等疏曰，伏以大禹辨神奸而魑魅莫遁，孔子作《春秋》而乱贼知惧。盖乖气孽种，亦圣王之所不能化，而但辨别诛讨，无使滋蔓，则适所以彰圣人之功业耳。噫，西洋妖术，即天地间沴气，而我东之大变也。始也一二人之唱喁，而终焉半世之迷溺，名以缙绅章甫者，暗相传习，则匹庶之贱，妇孺之愚，又何足道哉？其所蔑天悖常，凶憯丑秽，诚不忍污诸笔舌。肆惟我殿下，追先王已成之法，行先王未卒之事，仰承慈旨，廓挥乾断，妖腰乱领，次第就伏，凶窝邪窟，扫荡几尽，大小臣民，莫不钦仰攒颂，亿万年无疆之休，自今伊始，苟有彝性者，孰不欲明张沫飮，仰禆命讨之义哉？昨年春故判书臣权𫀤，倡率同志，一疏吁天，仰请穷核，徒党永拔根柢，而圣批以益加明目为教，于休盛哉，此诚大圣人知几虑患之盛德至意也。才逾数朔，果有恒俭等之变，交通异国之迹，越海招寇之计，昭著彰露，不可但以邪术言，则向者圣批中，必以益加明目四个字，敕励臣邻，明并日月，合如符契，圣人忧世之意，有如是矣。然臣等愚浅之见，犹有隐忧长虑，必欲一陈者。其事则合启之所已声讨也，似无待于更事渎扰，而壹民心而定民志，其几斯在，不得请则不可止，即家焕等四贼孥籍之请是已。嘻噫，痛矣。家、哲、承、敏之罪，可胜诛哉？其千凶万恶，不可殚记，而位至正卿，倡邪说而惑众家，居近畿作渊薮而设教，则家、哲之罪，已无所逃，购来邪书，诳诱一世，身为法从，至死迷惑，则承、敏之凶，胡至斯极？虽然，此于渠犹是薄物细故耳。恒俭凶招中，请来大舶，藏载兵器，或曰胁持，或曰判决者，皆是四贼之所绸缪排布，而鸠聚银货，视异域如门庭，此诚麟、亮之所未有，而适、琏之所不到也。毕竟嗣永之帛书出，而凶谋逆节，如印一板，苟究其本，一则四贼，二则四贼。惜其穷凶情节，不露于未伏法之前，使此个凶贼，只施妖言惑众之律，神人之愤，曷有其极？是以昨年陈奏之文，备陈家、承辈作贼之由，而兼附沁、禧等交通之迹，诚以事关两国，不得不尔也。今既陈奏，奏文昭布，则彼中之人，宜无有不知者。自古及今，曷尝有罪至于陈奏，而诛止于其身者哉？我国之用法轻重，虽非彼中之所与知，而朝家处置，所关甚大，此臣等所以深忧永叹，不知攸届者也。况昨年以后，天讨大行，殄灭无遗，庶几人心惩创，无俾易种，而观于日前谏臣之疏，尚有门卒之执捉者，则从前彰著者，虽已锄治，暗地隐伏者，难保绝种。大抵此辈，一入其中，终身不返，苟其术同，则燕越一身，其所传法，则刑戮是甘，而形迹巧掩，心面绝殊。此皆已然之验，而实为方来之忧，万一有遗孽馀丑，屏息潜伺，视朝令弛张之机，而为渠辈向背之计，则何惜乎已伏法之四贼，而不思所以牗迷格顽之道乎？交通殊俗，请舶决战，既非常情之所可测，又其文迹，只出于京乡讯鞫之招，事情严秘，虽在衿绅之列者，容或有未尽闻知者，则况穷乡遐土之愚夫愚妇乎？今于使价之还，虽或有采之闻见，益知其情实于回咨之外者，此尤非人人之所可知者。易蔽而难解者，群惑也，易动而难定者，浮言也。若使岁月浸久，人心狃安，台启胪列，便作故纸，目下闻见，渐归漫灭，则来头之忧，岂不诚凛然而寒心哉？除恶祛本，古人之至言，先事防患，为国之长策。盖彼四贼，实为群邪之根柢，则治邪者，当以四贼为首，安得不施以当律，严其堤防，以为先事之虑哉？四贼之启，其发已久，兪音尚靳，舆情益郁，在臣等人得诛之义，岂敢不益励明目，仰答圣谕？第念此贼，罪关两国，陈奏使回还之后，则必当次第按法依律施行，故隐忍至今矣。侧听逾月，尚此无闻，臣等职非三司，极知僭越，而出位之嫌小，虑远之机大，玆敢不避𫓧钺，联陈血忱。伏乞渊然深思，赫然奋发，家焕、哲身、承薰、乐敏等四贼，亟允台臣之请，夬施孥籍之典，以伸王章，以泄舆愤。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先朝每以明正学为辟异之本为教，此正今日君臣上下，所共祗服。唯望诸臣之益懋正学，以卫王室，而至于孥籍之请，追律之禁，即是两朝成宪，不允。

○应教赵万元疏曰，伏以臣于见职，寸学也文识也，岂有一分堪承之望，而谥坐有命，天牌荐临，屡犯违傲，致勤严教，揆以分义，万万惶蹙，不得不冒没出肃，而即闻议谥故事，则本馆开坐之后，次诣太常，与本寺正相议停当，即是馆规，而臣与本寺正金在昌，有世所共知应避之嫌，合坐停当，其势末由，玆敢短章自列。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以安微分，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今无可引，尔其勿辞察职。

○孝元殿朔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右议政徐龙辅，赞礼行礼曹判书李晩秀，典祀官奉常判官玄重祚，执礼司果闵耆显，执尊校理金启濂，大祝司果吕东植，祝史兵曹正郞李好敏，斋郞副修撰李基崇，盥洗位礼曹佐郞安光宇、兵曹佐郞闵昌吕，爵洗位礼曹佐郞李南圭、典籍权倚，亚终献盥洗位典籍金直，赞者兼引仪郑在慎，赞者假引仪安圣謩，谒者引仪许㬘、黄稔，赞引假引仪高敬汉、成海默，祭监监察韩后贤、金处岩。

○壬戌五月初一日子时，上诣孝元殿。朔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达淳，行左承旨韩用铎，右承旨尹致性，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尹理相，同副承旨洪羲运，记事官金𨩿、尹鼎烈，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衰服杖出，赞礼前导，入孝元殿外中东门，诣版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东向立，用铎酌洒，致性受洒。上仍诣神位前，北向跪。达淳奉香盒，羲运奉香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达淳等还奠炉盒于案上讫，从西夹门以出，肇源奉盏以进。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理相。理相敬奉奠于神位前讫，从西夹门以出。大祝敬奉祝文读讫。赞礼跪启请降复位。上俯伏兴平身，仍降复位。次行亚终献礼如仪讫，俱降复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望燎位。大祝奉祝文以进。执礼曰，可燎。燎讫，引仪唱礼毕，赞礼前导出外中东门至幄次。达淳进前曰，大臣欲承候于还内前矣。上曰，大臣入侍。贱臣承命，与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偕为进前。时秀等曰，侵晓劳动，圣体若何？上曰，无损矣。时秀等曰，俄有香橘飮更为煎入之教，进服后，诸节益有差胜之效乎？上曰，姑未知有效，而亦不至大段矣。仍还人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初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进伏，医官李惟鉴、吴仁丰、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龙辅等曰，调摄之中，侵夜劳动，圣体候，何如？上曰，未差矣。龙辅曰，泄候加减，何如？上曰，昨日放下水泄，合六次矣。龙辅曰，腹痛比昨，何如？上曰，比昨乍减，而尚未夬差矣。龙辅曰，泄候与腹痛之加减，以汤剂进御之前后较看，则何如？上曰，汤剂进御后，泄候度数频䌓，夜亦一次放下矣。龙辅曰，水剌连为进御乎？上曰，或粥或饭矣。龙辅曰，既有泄候，则水剌进御，恐或有妨矣。口味，则何如？上曰，口味不至变，而气似惫矣。龙辅曰，滞候初差之时，易为虚乏，然连进粥水剌，稍俟夬复后，进水剌似好。医官之言如此，故仰达矣。龙辅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寝睡则稳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曰，不必多人入诊也。龙辅曰，昨日诊候之二人及朴烇，使之入诊，好矣。上曰，可之。千根进前诊候讫，奏曰，左右三部调均，而两关有阔体，比昨日滞气，似有旋导之意，而犹未尽矣。烇进前诊候讫，奏曰，左右三部调均，而右关脉候，犹未夬旋矣。宗协进前诊候讫，奏曰，左右三部调均，而右关脉候，比昨日少胜，而犹未尽旋矣。龙辅曰，汤剂之议定于筵中，虽是法也，而其所烂商，不如退而议定。今日亦于筵退后，议定以奏，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感候，何如？上曰，姑未夬复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终未夬复矣。龙辅曰，数日前伏闻渴候诸症稍胜，今亦一样有胜乎？上曰，然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汤剂谨当议定以奏，而晩后诸节，未得承候，非独下情之闷郁。症候既未续承，汤剂恐难及时，申后将为口启，而特令更为诊察，千万伏望耳。上曰，不必然矣。命书榻教曰，进御加减养胃汤一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致性〈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尹理相〈坐〉。同副承旨洪羲运〈坐直〉。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仕〉。事变假注书徐有素〈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口传启曰，昨日加减养胃汤进御之后，圣候益有快复之喜，寝膳诸节亦万安乎？臣等不任忧虑之至。今日汤剂继进当否，不可不趁旱议定，即许臣等率医官入诊，千万颙祀，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药房，口传再启曰，臣等朝于诊筵，仰承诸节虽已差复，泄候尚未快瘳，下情忧闷，不任耿耿。加减养胃汤，连为进御之后，益有差胜之效乎？晩后诸节，不可不详细诊察，即许臣等率医官入侍，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致性启曰，明日再明日，宁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江原监司申献朝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锺城府使李贞运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金达淳曰，有此浓墨，当该中官罢职。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闵师宣，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

○以应教赵万元，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既有只推之命，应教赵万元，疏批已下，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万元，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应教赵万元，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尹致性，以礼曹言启曰，即接穆陵别检所报，则陵端午祭享两官，当为备员，而参奉郑夏容，亲病危重，万无供职之望云。莫重祭享两官，不可不备，本陵参奉郑夏容，今姑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将事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英修为穆陵参奉。

○李肇源，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洪圣渊，以汉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达淳，以吏曹言启曰，军资监正尹行直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今当换节之时，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难强，则不可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御营厅言启曰，因司仆寺报来，杨州牧场捉虎事，本厅善放炮手五十名，将校率领，另饬出送矣。多日行猎，终无虎迹，今姑撤还，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粘连，机张前县监具兴远矣本府议启内，编配防守，申饬何如，而不勤检束，以致逃失，从又掩置，不即报营，揆以法意，殊极可骇。以此照律罪，从重论，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训炼都监中军郑观采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汎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阃帅，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吕州前牧使金熙朝原情云云。传旨辞缘，汎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安命集亦，剧贼缘坐，关系何如，而身为镇将，不谨防守，致使潜自逃躱于半千，越津之境，实是前所未有之事，月点之有名无实，津禁之慢不察饬，推此可知。揆以法纲，万万骇痛，此不严勘，后弊难防，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吴亨喆亦，本县旧还即年久反逋之已经查启者，而道臣亦以指征无处为言，则未得准捧，事势无怪是白乎矣，还谷法意，至为严重，前此旧还，未准捧守令，皆已如法勘罪，则今于该囚耳，亦不可以非其故犯而遽议原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禁府照目粘连，鸿山前县监李羲渊矣本府议启内，迟晩重囚，尤宜严束，而不善检饬，以致自裁，事虽匪意，罪在不察。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延曙前察访金致砺矣本府议启内，管下体统，有关纪纲，而袖出辞状，当面投呈，事极骇妄。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

○教江原监司申献朝书。王若曰，官无内外有职守，最重旬宣，民生休戚系监司，是庸难慎，爰推在心之简，特畀方面之权。惟卿绍美名门，蜚英盛世，班联早跻于卿月，实缘公议之共推，气槪自立于颓波，可见庭训之素服。典畿邑而游刃，所务者清简持身，长薇垣而登筵，论事则慷慨流涕，惟其历试之久，所以倚毗也深。眷玆东关一区，寔我上游重镇，疆界传于濊貊、溟渤，地称岩险之乡，物产俭于粟米、麻丝，民有呰窳之叹，矧初服察民隐之际，轸玆土与共理之忧。渔弊曾釐，惧岁远而日狃，松政常饬，慨法久而奸滋。沿海告荒，难以屡丰而释虑，贡参除瘼，果能实惠之究民。如欲专委而责成，必须通练而识务，玆授卿以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原州牧使。卿其祗服宠命，益恢良图，旌节饰威，宜励澄清之宿志，䄡帷彰德，毋孤观瞻之群情。永蘗苦心，固无待于加勉，雪山重望，庶有验于方来，自馀禀裁，皆有典宪。於戏，适当夏序之奄届，情岂忍于远离？任以风化之奉扬，忧实宽于东顾，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基庆制进

○壬戌五月初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进伏，医官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龙辅等曰，夜间圣体候诸节，何如？上曰，泄候终未差，度数频数，昨日四次，俄又二次，而皆水泄矣。龙辅曰，腹痛加减，何如？上曰，腹痛已祛，滞气亦不知有，而惟便道如是矣。龙辅曰，粥水剌，连为进御乎？上曰，然矣。龙辅曰，不有滞气，则泄候岂如是乎？不知不觉之中，自有所滞，而迄于今日，尚未差减，伏不胜忧闷矣。龙辅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安寝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曰，滞与否，使之审察，可也。千根进前诊候讫，奏曰，左右三部，脉候调均，而昨日稍有阔体，今日则少减，大体缓滞，故不知其滞矣。龙辅曰，大便无渣滓，而一是水泄乎？上曰，然矣。龙辅曰，小便利乎？上曰，比常时稀少，故夜亦不放，色则不变矣。烇进前诊候讫，奏曰，脉候，比昨少有旋导之意，而滞气犹未夬祛，故尚带阔体矣。宗协进前诊候讫，奏曰，左右三部，大体调均，而脾胃脉候，昨日阔且大，而今日则阔者短，大者减，然缓滞之气，犹未夬疏矣。龙辅曰，泄候既如此，则或有渴候乎？上曰，往往然矣。龙辅曰，气候一向惫乎？上曰，不甚矣。龙辅曰，汤剂则依昨日例，筵退后议定以奏乎？上曰，可之。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近日日热，居处或就冷处乎？上曰，不然矣。龙辅曰，泄候则大体因滞气而然也。向差之时，必慎摄进御之节，粥水剌，姑为进御为好，医官之言如是矣。龙辅曰，指端症候，尚尔然乎？上曰，未差矣。命书榻教曰，进御加减养胃汤，依前方一贴煎入。又命书榻教曰，加减养胃汤一贴，更为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初二日酉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进伏，医官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龙辅等曰，午间诸节，何如？上曰，一样，而朝进汤剂之前，放下二次，汤剂后二次，合为四次，而皆水泄矣。龙辅曰，后重则未乎？上曰，不然，而放下垂毕之际，膀胱甚不便矣。龙辅曰，一次多为放下乎？上曰，不多矣。龙辅曰，便色，何如？上曰，色则如常矣。龙辅曰，申后汤剂进御之后，亦为放下乎？上曰，申后则似有欲放之意，而忍之故，姑未放下，其间稍久矣。龙辅曰，腹痛，何如？上曰，腹痛无矣。龙辅曰，口味，何如？上曰，口味如常矣。龙辅曰，气候一向惫乎？上曰，无加亦无减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可之。千根进前方诊。上曰，今才进饭矣。千根诊候讫，奏曰，脉候之调均，比朝一样，两关阔体亦一样矣。烇进前诊候讫，奏曰，脉候比朝姑不益旋，药力似未及敷布而然，姑观明朝，乃可的知矣。龙辅曰，小便连为顺利乎？既有泄候，则溺色易红，果何如？上曰，色则如常矣。宗协进前诊候讫，奏曰，左右三部调均，而脾胃脉候之带阔体者，如朝诊之时，药力似未及敷布矣。龙辅谓千根等曰，汤剂将何以议定乎？千根等曰，今日既再进养胃汤矣，姑观明朝，更为议定，似好矣。龙辅以此仰奏。上曰，可之。龙辅曰，滞候有紧滞、缓滞之异，缓滞则不自知其为滞，故节食慎摄为难，伏愿于进御之节，十分节慎焉。上曰，然故虽或虚乏，常节慎矣。龙辅曰，寝处之寒冷，恐有害焉，必就温处，似好矣。上颔可。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3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致性〈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尹理相〈坐直〉。同副承旨洪羲运〈坐〉。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仕直〉。事变假注书徐有素〈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于昨日，伏承泄候，犹未快复之教，下情忧虑，达宵耿耿。夜间症候，益复常度，寝睡、水剌之节，亦万安乎？今日臣等率诸御医，不可不趁早入诊，议定汤剂继进当否，即许召接，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金祖淳。

○药房口传再启曰，臣等朝者登筵，伏承症候转臻差胜，连日忧遑之馀，不任庆幸之至。今日汤剂进御之后，益有康复之喜乎？晩后诸节，不可不更为诊察，即许臣等率医官入侍，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与朝者益胜，不必更为入侍，卿等早为退去。

○李肇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五月初五日孝元殿端午祭亲行时，侍卫宝剑，不可不备员，而副摠管洪圣渊、兪汉谟、徐英辅、柳文植，俱为差祭，都摠管赵镇宽未肃拜，副摠管郑忠达有身病，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曺，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因都摠府草记，今五月初五日孝元殿端午祭亲行时，侍卫宝剑，不可不备员，而副摠管洪圣渊、兪汉谟、徐英辅、柳文植，俱为差祭，都摠管赵镇宽未肃拜，副摠管郑忠达有身病，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安昌君燝、曺允大为都摠管，以徐美修、尹长烈、李仁秀、申大楧、安橚为副摠管。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应教赵万元，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副校理柳烇、李东焕，既有只推之命矣。应教赵万元，副校理柳烇、李东焕差察，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李肇源，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尹聚东，素患风痰之症，近忽添剧，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校理徐长辅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厕瀛班，蒙昧昏愦，早晩颠沛，自知无幸。果然谥坐一参，疮疣百出，至有不当谥而得参谥望者，满心惭恧，若无所容。臣于罢坐之后，始考掌故文迹，则尹德骏，辛巳一疏，营护凶党，背驰大义，节惠之典，初非可拟于此等之人，而况其谥望，极其翰滥，有若元臣硕辅，德业俱著，名实相副者然，物情之骇异，已无可言，而义理之湮晦，诚非细故。只缘臣蒙于典故，初不觉察，参坐之时，无所可否，溺职之罪，实无所逃，玆敢忙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明，特命有司，勿施原望，俾谥法无至坏亏，名义有所扶植，仍治臣偾误之辜，以为昏谬不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既参谥坐，追有疏引，尔事未免颠倒，罢职。

○壬戌五月初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以次进伏，医官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龙辅等曰，夜间圣体调摄之节，何如？上曰，今日姑无泄候，似有差渐矣。龙辅曰，昨夜亦无泄候乎？上曰，夜放一次，而非水泄矣。龙辅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一样安稳矣。龙辅曰，水剌进御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今日之姑无泄候，万万幸矣。或有欲放之意而忍之故然乎？上曰，不然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可之。千根进前诊候讫，奏曰，脉候调均，两关阔体，比昨益愈矣。烇进前诊候讫，奏曰，脾胃脉候，比昨益沈，显有旋导之验矣。宗协进前诊候讫，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两关阔体，比昨益愈矣。龙辅谓千根曰，脉候无异常时乎？千根曰，然矣。龙辅曰，食飮既撙节，则或有内虚思食之时乎？上曰，或然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谓千根等曰，汤剂，何以议定乎？千根等曰，今日则不必再次进御，养胃汤一贴，依前方进御，而水剌进御后，黄茶兼为进御，似好矣。龙辅以此仰奏。上可之。龙辅曰，黄茶，自药房煎入，而当此日长之时，久置则易为变味，随时量宜煎入，似好矣。上可之。龙辅曰，臣等姑未承文迹，而伏闻有端午以亲享磨炼之教矣。朔望祭奠，今则无几，仰请摄享，有所不敢，而第伏念侵夜劳动，实有妨于调摄之节，则亦不宜强而行之也。今日虽伏承诸节差胜之教，而未为夬复之前，亦何以亲为将事乎？上曰，安得不亲行乎？姑观为之矣。龙辅曰，此时之仰请摄祀，果然难矣，而静摄中劳动，在下情亦甚闷迫矣。上命书榻教曰，进御养胃汤，依前方一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4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斋宿〉。行左承旨韩用铎〈斋宿〉。右承旨尹致性〈斋宿〉。左副承旨李肇源〈斋直〉。右副承旨尹理相〈斋直〉。同副承旨洪羲运〈斋宿〉。注书金𨩿〈斋宿〉尹鼎烈〈斋直〉。事变假注书徐有素〈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口传启曰，臣等昨于口启之批，伏奉与朝者益胜之教，下情不任庆幸之至。夜间圣候，快臻康复，寝睡、水剌之节，亦万安乎？今日臣等不可不率医官，趁早登筵，详细诊察，亟许召接，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金启河差祭，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致性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致性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受香诸处，一体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尹致性曰，孝元殿端午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金在昌。

○传于金达淳曰，守令有阙之代，政官牌招开政。

○金达淳启曰，吏曹判书李书九，参判金羲淳，参议任希存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一体牌招。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朴宗京，校理金启濂，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并许递，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进，参议任希存进，右承旨尹致性进。启曰，黄州牧使，今当差出，而本州以营下剧邑，物众地大，素称难治，不可不择差，他道有声绩未准朔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尹久东为校理，李集斗为知敦宁，李鲁春为同敦宁，崔时淳为军资正，洪秀晩为掌乐正，李圭瞻为社稷令，申思赞为监察，崔献重为庆州府尹，宋时渊为黄州牧使，黄基天为江东县监，金景焕为金郊察访，成均博士单卢�，闵耆显为副应教，赵恒镇为校理，申星模为兵曹正郞，郑宗显为佐郞，朴荣东为宗簿主簿，郑润弼为丰德府使，尹光心为潭阳府使。

○兵批，判书李秉鼎进，参判尹东晩入直，参议金鼎国病，参知郑观辉病，左副承旨李肇源进。启曰，庆尚左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梁周翊、李文爀为同知，张象元为五卫将，郑致亨为景福将，李邦城为庆尚左水使，丁智泰为赤梁佥使。

○李肇源启曰，金虎门仍留，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致性，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致性，以礼曹言启曰，正宗大王祔庙时，当有配享之臣，而丙午、戊戌年，皆于议号日举行矣。依前例，时原任大臣及政府六卿、三司长官，会于宾厅，抄启配享之人，应参人员，亦令政院禀旨命招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达淳，以吏曹言启曰，因黄海监司朴宗来状启，黄州牧使李采，以省扫事受由上京之后，连呈病状，许久不还，令该曹催促下送事，启下矣。黄州牧吏李采处，即为下去之意，自臣曹屡度催促，则以为身病弥苦，近益添剧，万无还任之望云。虽未知病势之如何，而状请催促之下，谓有身病，终不下去者，事体所在，诚极骇然，今姑罢黜，何如？传曰，允。

○壬戌五月初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记事官尹鼎烈，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左议政李时秀，提学李晩秀，医官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以次进伏讫。时秀曰，夜间调节，若何？上曰，快复矣。时秀曰，膈间亦妥帖乎？上曰，然矣。今夜放便二次，而初次则如常，再次则泥而不至泄矣。时秀曰，寝睡亦安乎？上曰，安稳矣。时秀曰，水剌之节如常乎？上曰，水剌自初如常，粥水剌，姑进御矣。龙辅曰，使医官入诊，何如？上可之。千根进前诊候讫，退伏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滞气似快旋矣。烇进前诊候讫，退伏奏曰，胃脉沈静如常，快有导滞矣。龙辅曰，连日欠和，不至惫乎？上曰，少惫矣。宗协进前诊候讫，退伏奏曰，左右三部，脉候调均，胃脉往来夬顺，滞气似解矣。龙辅谓千根等曰，今日汤剂，何以为之乎？千根曰，黄茶、姜茶进服，似好矣。龙辅曰，汤剂自今日停止矣。上曰，唯。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与日前夬有差复之庆乎？上曰，尚未夬复，而大体有胜节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近日快复乎？上曰，夬复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今番症候，多日欠和，与外气有异，亲享之际，恐有荣卫之致损，伏望还寝成命焉。上曰，既差复，岂可不亲行乎？龙辅曰，症候虽不大段，而与外气有异，且伊后朔望，无非展诚之日，还寝亲享之命，是所区区之望也。上曰，今已快差，何必如是乎？龙辅曰，明日，药院日次，当为承候于殿宫，前正金在昌，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祔庙之礼，谨稽《五礼仪》及《丧礼补编》，皆以遇时享乃祔载录，而列圣朝，禫事若值仲朔，则皆于禫月兼行。英庙朝下教有曰，禫月若值四孟朔及腊月，兼行五享，以遵礼文，若值仲冬，则亦兼行于腊享。春夏秋三季朔，逾月则一也，亦依仲冬例，待大享兼行，春夏秋仲朔，则将逾两月，难以徒守礼文，一遵近规事，载于《补编受教条》。先朝戊戌，禫月在于五月，故祔庙大享，仍行于当月矣。今番禫事，即秋仲朔，依英庙受教及戊戌已例，祔庙吉日，禫月内择入，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时秀曰，此事既载于《补编受教》，臣等与礼堂，有考稽往复，而问于首相，亦无他见，依受教择日，似合宜矣。龙辅曰，英庙受教，既载《补编》，戊戌已例，又为明据，今无容他议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祥祭后，自上燕居服色，《五礼仪》则无指的可据，《丧礼补编》则以笠则仍用白载录，故今番节目中，亦依《补编》磨炼矣。更考先朝《戊戌政院日记》，则礼曹参判郑昌圣上疏，以祥后仍御白笠，非渐吉之义，而行幸陪从，宾对引接，上下制度，亦甚遥庭为辞。下询大臣，有行幸时及宾对日，御黑笠，其外诸臣引接时，以从厚之意，仍御白笠，袍带则用白袍、白丝带之教，而其时只是筵中下教，无出举条定式之事，且与《补编》所载有异。易服节次，礼意甚重，不可无一番博询，指一禀定，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臣后，原节目中，改付标启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浅淡服靴子，《五礼仪》及《丧礼补编》，皆以白皮靴载录，故今番节目，亦以白皮靴磨炼，而先朝癸丑，因筵臣所奏，浅淡服亦用黑靴，而白靴则一切严禁事，有下教，著为定式矣。祥后易服，虽与平时服色差异，既有先朝受教，更为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臣后决定，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祔庙都监，列朝前例，皆前期四朔设行，而先朝戊戌，因特教，大祥后设都监矣。戊戌则大祥日在于初五日，今番则自大祥至祔庙日字，只隔一月，都监举行，恐有窘束之虑。若依列朝已例，则前期四朔，恐渉太预，问议时原任大臣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禫祀祔庙择日。当书入，而三年祭毕后，东朝上尊号，前期四朔议定，已有典礼所载，亦当择日以入，而祔庙后配享之臣会圈，亦同日为之，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仍命书榻教曰，进御加减养胃汤，自今日停止。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5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致性〈坐直〉。左副承旨李肇源〈坐〉。右副承旨尹理相〈坐〉。同副承旨洪羲运〈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徐有素〈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孝元殿，端午祭亲行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启曰，亲荐节享，圣慕克伸，侵晓还内，劳动既多，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端午祭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尹鼎烈病，代朴声汉为假注书。

○李肇源启曰，假注书朴声汉，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闵师宣，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副应教闵耆显，校理尹久东、赵恒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闵耆显，校理尹久东、赵恒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以应教赵万元，副校理柳烇、李东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应教赵万元，副应教闵耆显，校理尹久东、赵恒镇，副校理柳烇、李东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闵耆显，校理尹久东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尹致性，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以户曹言启曰，本曹正郞尹光心，昨日政，除拜潭阳府使矣。所带别例房之任，固难其人，而目下许多举行，尤非前日之比。此时失一解事郞官，所关不细，前正郞尹光心，姑为仍任，何如？传曰，允。

○李肇源，以兵曹言启曰，曹司五卫将尹文东，身病猝重，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孝元殿端午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右议政徐龙辅，赞礼行礼曹判书李晩秀，典祀官奉常正李基宪，执礼副应教朴宗京，执尊司果朴宗庆，大祝司果金迈淳，祝史执义尹羽烈，斋郞司果李晦祥，盥洗位兵曹正郞慎宜学，礼曹佐郞安光宇，爵洗位礼曹佐郞李周奭，典籍李敦贤，亚终献盥洗位礼曹正郞李泰熙，赞者兼引仪郑在慎，假引仪安圣謩，谒者引仪许㬘、黄稔，赞引引仪沈谨之，假引仪方景汉，祭监监察李㬖、朴善浩。

○壬戌五月初五日子时，上诣孝元殿。端午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达淳，行左承旨韩用铎，右承旨尹致性，左副承旨李肇源，右副承旨尹理相，同副承旨洪羲运，记事官金𨩿、尹鼎烈，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原任直阁李始源，检校直阁金近淳，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衰服杖出，赞礼前导，入孝元殿外中东门，诣版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东向立。用铎爵酒，致性受酒。上仍诣神位前，北向跪。达淳奉香盒，羲运奉香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达淳等还奠炉盒于案上讫，从西夹门以出。肇源奉盏以进。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理相，理相敬奉奠于神位前讫，从西夹门以出。大祝敬奉祝文读讫。赞礼跪启请降复位，上俯伏兴平身，仍降复位。次行亚终献礼如仪讫，俱降复位。赞礼跪启请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望燎位。大祝奉祝文以进，执礼曰，可燎。燎讫，引仪唱礼毕，赞礼前导出外中东门，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初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金达淳，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医官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龙辅等曰，侵夜劳勋，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泄候已止乎？上曰，止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俄者金在昌，承候出传，而以为间有痰候云，不至大段乎？上曰，然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曰，今日置之也。龙辅曰，今日茶飮，亦不煎入矣。水剌连为进御乎？上曰，姑进水浇饭矣。龙辅曰，平复后至数日撙节食飮，可无后虑矣。晩秀曰，日昨有内阁画员、写字官取才之命矣。在前试才之时，初次则阁臣考之，再次三次则内入御考矣。此时似难如例为之，三次取才，并自内阁考之，六月后则如例内入，以为御考之地，自政院入之，何如？上曰，依此为之也。达淳曰，臣于湖南事，窃有可以仰陈者。本道还弊，实为切苦之瘼，而高敞县旧还事，殆有甚焉。盖其停退，虽在于丁巳、戊午两年，而若其犯逋之始，则已自数十年前流来反秩，耗上生耗，且值荐歉，民户流绝，几至于十室九空，为守宰者，亦不能用一切之法，毕竟未捧至于八千八百石之多，乃为此混置停退之举。年前前道臣赵宗铉，以此登闻，前后守令，已经勘律，本谷之莫可收杀，据此可知，而特以其尚在会案，昨年又有依例许捧之令，臣亦不得已枚举实状，论报备局矣。今因统营状启，该倅被拿，姑未拟律，而该县，以至残斗小之邑，民居凋瘵，不成貌样，若又以近万逋谷，按例准征而后已，则守令畏罪，其势必将敛之于时存民户矣。时存之户，既非受还之民，则偏被其苦，实所矜悯。言念民邑事情，不可无及今变通之政，而国谷体重，下询庙堂处之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达淳曰，万顷县凋弊之状，先朝尝所轸念，臣于辞陛之日，亦有所承教者矣。旧还之为弊者，已蒙荡减之恩，且值屡丰，苟幸目前之稍苏，而第其军丁一事，尚为切苦之瘼。昔者民户，殆过四千之时，人口有裕，元额签丁，不患不足，故乃有邻邑及他道军移来之事，而近自十数年来，荐值歉荒，流亡相续，见存户数，不满二千，签丁之难，无异于龟背之毛，而移来军丁，依旧自在，其数至为一百六十馀名之多。元摠之减除，虽不敢遽议，先从移来者，还属各该营邑，亦足为救急之一道，而事系军政，一体下询庙堂处之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晩秀曰，前完伯，俄以高敞县监吴亨喆就拿事，有所陈奏，而臣待罪金吾，才已议处，姑未照律，而以法论之，则当为夺告身矣。在前旧还未准捧者，或有以公罪勘放判付之事，而法意至重，不可低昂，下询大臣，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龙辅曰，其所谓旧还，本是宿逋，则与旧还未捧，杀有异焉。亨喆，今以此被罪，则此后下去之倅，亦应番番坐此被罪，是岂成说乎？且闻亨喆，稍有治绩，然法者，不可自下阔狭，自金吾依律议谳之后，自上特赐处分，似好矣。上曰，药房提调以下先退。台爀及惟鉴等，先为退出。上命挟侍，下《御制君道篇》，仍教曰，调理中，既未读书，故适有所做耳。龙辅跪受伏读讫，奏曰，数日停讲之暇，有此所做，睿业之勤，不胜钦仰矣。向者登筵，臣等奉览御制，退而相与赞叹，而今此八条铺叙，亦皆帝王治平之要道，殿下既知其要矣。古语云，非知之艰，行之惟艰。诚能尽行其所知，则为帝为王，犹反手也。苟或不然，则空言无施，须以诚心行之，区区伏望耳。外此诸条，尽善尽美，而其中纳谏条，尤为紧切。盖自古人君，孰不欲进贤退邪，而不能辨忠侫之别，故君子小人之进退，未免失宜，而此曰，直言似逆，奸言似忠。殿下已洞然知分别忠侫之方矣。既知其为奸，则必斥而远之，至于忠则人非圣人，安得言言皆正？正言之中，虽或有过，必宽假而虚受，惟恐或退，则唐、虞三代之为治，亦不外乎是矣，臣于是欢欣不知攸喩矣。晩秀曰，今适登筵，奉览御制八条立论，不以文辞留意，而亶出于以实心行实政之意，古圣王治平之要务，尽在于是，其中纳谏条，尤是第一紧切。古人云五伦之中，明友为要者，以其得师友之益，然后五常可行。此言与纳谏之事不相似，而譬之则同，人君有左右承弼之臣，开纳其言，然后君道乃成矣。龙辅曰，向者御制中有云，纳谏则兴，拒谏则亡，臣诚钦仰万万，而今此似逆似忠云云，亦既知其贤邪之情状矣。此节俭条云，奢侈者中主之所耻，贤主之所斥，圣意所在，可以仰认矣。耻字、斥字，自有分等，中主则但知其可耻而已，贤主则不惟耻之，能斥而祛之。古语云，莫说道第一等，让与别人，却做第二等。斥奢即第一等，而耻奢乃第二等也。大体人主所尚，下必从之，如草尚之风必偃，自上斥奢而崇俭，则而民从之矣。此敬天条，备陈英庙先朝所尝行之事，为今日绍述之道，法祖宗之圣意，猗欤，盛矣。仍卷而纳之。上又下御制一轴，教曰，此则日前所做也。一篇则阁臣读之，其馀篇看之。晩秀读爱民如伤说讫。龙辅曰，此篇以正心为本篇，末曰以补后世人主万一云，遣辞立论尽美矣，好矣。日前所讲《君牙》、《冏命》，即穆王诰命之辞也。其所诰命，实多法言，而夷考穆王之行，则无一体行者，故穆王之失，尤著于徒言。今日殿下之所知，殿下若不能体行，则后世亦必致言行不侔之讥矣，懋哉懋哉。晩秀曰，俄者敬天条有云，人君失道，则雨旸燠寒风不调。夫一念之差，咎征现，为人君而可不思警惕之道乎？晩秀看至五就汤五就桀论。龙辅曰，此篇立论，实明汤之本心矣。汤进伊尹于桀者，将为其任贤而致治也。桀若能任用伊尹，则桀亦可为一代之治，尹岂得复归汤乎，汤亦岂有南巢之事乎？毕竟南巢之事，非汤之本心也。自古不患无人才，而患人君之不能求而用之耳。虽以今日言之，人才虽曰渺然，自上诚心好贤，旁招而宠任，则岂独如臣之愚卤而止乎？晩秀看至笔铭。晩秀曰，九流百家之书，无非笔之所记，则笔之为功固大矣，而专以模写经史为其功者，可见圣意之攸在矣。大体学者下工，莫经史若也，顾不重欤？晩秀看至位不期骄诰。龙辅曰，此篇即拟成王作也。作为君臣相戒之辞，与虞廷明良赓歌之体，无以异矣。仍奏曰，万几之暇，留心游艺固好矣，而虽闾巷匹庶之中，立志稍欲自高者，必专心于学术，馀事文章矣，幸勿专事词章之学焉。上曰，自再明日，当为劝讲，此意知悉。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6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病〉。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尹致性〈坐〉。左副承旨尹理相〈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同副承旨洪羲运〈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未入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致性启曰，明日再明日，长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初九日、初十日，献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十一日，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左副承旨李肇源，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任希存落点。

○传于韩用铎曰，召对为之。

○任希存启曰，事变假注书徐有素，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徐有素改差，代以南奎采为事变假注书。

○南奎采在外，代以曺锡鲲为事变假注书。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闵师宣，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

○尹致性，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应教赵万元，副应教闵耆显，校理尹久东，副校理柳烇、李东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万元，副校理柳烇、李东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致性曰，只推。

○任希存，以备边司言启曰，南兵使李柏然，身病沉重，屡呈辞状，边阃重务，不可一任其瘝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备边司言启曰，东莱府使韩致应，情理难强，呈状乞递，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郑观采亦，军门亚将，尤异他职，迹渉规避，罪合重勘，而观其所供，似是实病，未即行公，容或无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珍岛前郡守韩根馨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亦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利川府使宋焕章，阳智县监尹五荣，砥平县监洪允谟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金熙朝亦，观此所供，查启中四条论列，一一自服是白如乎，虚卜之莫察民弊，役租之循用谬例，固已大失牧民之责，而需米作钱，虽曰从民代纳，前后所捧之高于时直，至于数百之多，牛赎剩数，虽曰面议营门，添补公役，既是未经文报，则便归私自收赎是白乎所，上项二罪，俱是法外，以出自宰列之人，莫体分忧，有此犯科，论以法纲，不可不重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照目，金甲岛前万户安命集矣本府议启内，剧贼缘坐，关系何如，而身为镇将，不谨防守，致使潜自逃躱，半千越津之境，实是前所未有之事。月点之有名无实，津禁之慢不察饬，惟此可知，揆以法纲，万万骇痛，此不严勘，后弊难防。以此照律罪，杖六十徒一年。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又照目，高敞县监吴亨喆矣本府议启内，本县旧还，即年久反逋之已经查启者，而道臣。亦以指征无处为言，则未得准捧，事势无怪是白乎矣，还谷法意，至为严重，前此旧还未准捧守令，皆已如法勘罪，则今于该倅耳，亦不可以罪非故犯而遽议原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以公罪勘放为良如教。

○大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转眄之顷，谷燧再更，孝元殿祥期，只隔一月，而朔享奄过，端阳又届，伏惟圣慕皇皇，攀号益新。未死微臣，倏逢此辰，俯仰回薄，惟有涕泪。迺者祔庙大礼，吉月有期，配享臣之前期会圈，仪曹已草记允下，而谨稽故事，三公六卿馆阁三司之臣，会于宾厅，大提学列书当圈人，如文衡荐记，大臣以下，完圈入启矣。呜呼，以我先王尧、舜、三王之圣德，主明臣良，百世可征，简平日同德之贤，举太室庭食之典，左右陟降，用昭风云鱼水之契，其义至大，其礼至重。抑臣于此有万万不容冒当者，盖配享圈法，就逮事相臣中抄定，而臣之先臣，亦在先朝，位至三事，则臣之情地，虽与闻末议犹不敢，况可以手自列书乎？夫既列书当圈之人，则是议其当否也。古人以为父母之名，口不可得言，言犹不可，况于议之乎？籍曰参圈诸臣，佥议停当，而手书姓名，比之循次圈点，尤有别焉。此实大有关于国体公格，不但臣一己之私义而已。圣人在上，以孝为治，事系伦理公议所许，鞶带之褫，何待臣毕其辞乎？顾臣空空没字之碑，谬膺重任，居然岁周，始则时值沐浴，仓卒冒出，终焉义重撰述，因仍蹲据，玷辱圣简，忝坠家声。一二文字之副急露丑，已不胜四方之传笑，而驳正之论，迄未有闻，殆亦当世持清议者，珍重其职，姑置臣于度外也。每中夜环顾，惶赧欲死，求解一念，如渴思飮，而今臣区区祈恳，亶出目下闷隘之情，非止为从前不称之实。伏乞圣慈，特垂体谅，将臣文苑职名，划即递改，以重圈事，以伸微愿，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当询大臣处之。

○校理赵恒镇疏曰，伏以流光弗淹，炎令几半，孝元殿终祥，临以隔月，伏惟我殿下，衔恤罔极，抚时如新，瞻望严庐，不胜悲咽。顾臣庶，於戏，不忘之恸，逢此时月，崩霣冞切。仍伏念臣质本樗散，年迫楡景，直是憃愚无用之一老物，自在先朝，获备任使之末，厚被陶甄之泽，厥惟久矣。屡叨台垣之职，未遂补线之忱，间膺民社之任，莫效求刍之责，历检前后，愧无一事可称，幸囿洪造，得免大何，不作明时之弃物。自遭天崩之大戚，渐觉世念之都尽，唯是区区一心，追先报今之愿，耿耿未化。顾其人，本无尺寸之能，考其年，已到迟暮之境，奔走陈力，已矣难强，尘路少补，断然无望，秪宜捿身冗散之地，拭目清明之化，以不报为报，优游毕命于圣世为期。千万不自意，向来都堂之会录，猥玷贱名，今日瀛馆之华衔，忽降除旨，此非梦想攸到，惝恍陨越，不知所措。噫，金华玉署，官名学士，是何等清峻之班，迩密之职也？君德成就，专责经筵，治道讲劘，亦资论思，则深严之地，宜处宿儒遴拣之际，实难其人，苟非年少聪明，文学才猷之具备者，莫与是选，夫岂如臣卤莾老劣，所可滥竽也哉？臣固少而失学，长益自暴，半生铅椠，不过寻摘，经传则昧训诂之学，史书则无扬扢之工，徒窃晩第，出入从班，居然二纪，而至若名官清选，不惟自绝于妄想，曾无公议之举似。犬马之齿，今焉六十有五，臣不敢知，自古瀛选，夫岂有如臣年辈之苟充者乎？宋臣陈亮，以豪杰之士，抱经济之猷，晩来登科，志气不衰，以诗自况，有勿谓儒臣鬓发苍之语，盖其人自有出群之才，且其年不至如臣之老。今臣此职，宁不百无当而万不似也哉？伏况殿下，冲龄之典学方勤，只日之开讲不辍，缉熙之工，实系于顾问就将之益，必须于启沃，则以臣老愦，将何以昵陪尺天，横经法筵，而不负儒臣之尽职，少效睿学之有禆哉？文理之不能辨晢，讲义之不能敷奏姑舍是，半声之耳，未莹于英音之承聆，已昏之眼，错认于句读之细划，则臣身丑拙之露，固不暇恤，前席狼狈之状，有骇傍观，名以经幄之臣，将焉用彼？苟不量己而入，旋恋暮年之光华，只欲周旋于文石之陛，翺翔于才俊之后，则非徒一世之嗤骂，其于累圣简玷名器，将柰何哉？反复思量，万无进身之路，玆于召牌之下，随诣阙外，披沥陈恳。伏乞天地父母，曲垂鉴谅，亟令镌改，以重官制，以安贱分焉。臣既不以馆职自居，今于乞免之章，何敢赘及他说，而爱君一念，根于秉彝，愚衷所激，愿一自效，略此附陈，惟圣明少垂察焉。近来三司之臣，章奏之日积公车者，莫不以圣学为勉，臣亦舍此而无他矣。自古帝王之为学，非有别般道理，要不出精一二字，而且其大经大法，亦不过为继述志事而已。呜呼，惟我先大王，以不世出之圣姿，有大有为之圣志，集千圣之统而任兼君师，挽三古之隆而治陋汉、唐，光御二十五年之间，盛德大业，史不胜书，宏规远谟，垂以裕昆，苟究其本，皆从精一中推出耳。今我殿下，受先王艰大之投，当世道泮涣之会，宗社安危，生民休戚，实系于殿下一身上，则顾今悠悠万事，岂不在于成就圣学而继述先志乎？宋臣范祖禹有言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念我东四百年治平，列圣朝功化，皆以精一继述为原传之符，则顾今殿下，践其位行其礼之日，所当夙夜毋怠，洞属兢业者，舍此法祖宗三字而奚以哉？然而周之元圣，翊成王之初服，效陈戒之忠悃，而既叙三宗之历年，乃以近法文祖，眷眷致意，盖以耳目之所逮，导迪之为易故也。惟我先大王，平日身教之方，遇物之诲，靡不用极，而殿下之濡染观感，其必有素，实非外廷之臣所得瞻聆，而其要则似不过精一继述之道而已，故今臣之仰勉圣学，必以精一继述之说，申申以告，更以宋臣与周公之言，旅于殿下。今欲法我祖宗，则可不以近法于先大王，欲法先大王，则可不以惟精惟一继我先王之志，述我先王之事乎？殿下性质天成，动合规度，似若无待乎师傅之益，而学不自成，必由师教。当殿下正位贰极之初，先大王设置两坊之日，申饬铨曹，先以名登荐剡者，取次排拟，甚盛意也。臣未知今日明廷，岩野寒畯，果皆汇征而无遗否。林下读书之士，穷经笃学，其所抱负，自别于科目中人，在上之人，若能求之以诚，招之以礼，则苟非独善而洁身者，当此新化清平之世，宁不思于于而来，愿立王朝，仰赞圣治也哉？顾今必致之道，惟在积诚，唯殿下念哉。第唯我朝用人，专视门阀，且尚科第，臣尝病之，伏愿仰体我先王好缁之诚，诞降如纶之音，务取德胜于才，质过于文者。不以世类，必惟其人，置诸左右，朝夕与处，见其正事，闻其正言，则其于涵养熏陶之功，岂不少补哉？猗，我先大王，粤自建极之初，尝致意于朱子之学，略之为会英，类之为选统，抄之为《百选》，槪之为节约，集之为会选，对越于方寸之中，诵习于燕闲之际，片言只字，敬之若神明，蚕丝牛毛，奉之如球璧，以之诛乱贼而明义理，辟异端而倡儒道，一以朱书之大纲要旨，为倡率之方而尽尊尚之道。此为殿下继述之一事，则召对之馀，昼讲之暇，玩绎于是，讨论于是，则不但正士趍而淑人心，亦将永有辞于来许矣。於乎，殿下以一人之尊，处深宫之中，幽独之地，其心易怠。伏未知向晦静处之中，奄尹亵近之际，德容之穆穆，令仪之肃肃，果能如对宾筵临讲席之时而无一毫或忽，不愧乎屋漏欤。程子所云亲贤士时少，接宦妾时多者，固臣愚今日之过忧，而朱子亦尝举此为言，深惜时君之不能用，此岂非今古人辟之所当鉴戒也耶？故圣人之学，尤贵谨独。窃愿殿下，继自今虽有隐微，常存周王寅畏之念，虽处燕安，必法殷汤若陨之意，则向所云精一之法，继述之方，不越乎斯。夫既然矣，则九重深幽，而动静云为，绝无私欲之障蔽，万几至繁，而政令施措，罔非天理之流行，而天下万事，粹然一出于大公至正之道，为万世开太平，实基于此。臣之此言，虽未免腐陈之常谈，尝闻古贤臣，进言于明主者，率由此道，无他新奇之说，则今臣之缕缕烦陈，果是古人之糟粕，而不害为可采之刍荛。唯殿下，不以人废言，念玆在玆，庸备昕夕警省之资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四学儒生幼学李度渊、李仪逵、金晩喜、赵在兢、李宪猷、任天白、赵乐永、李承祖、朴履铉、徐相禄、李鲁谦、李在稷、李秉霁、李锺珏、沈鐻、李宗谦、朴英寿、黄𰨻、李正英、李英植、赵镇鲁、黄基完、安光直、李集重、赵奎焕、申升模、郑东焕、申锡五、金学周、林弼镇、赵在星、宋持宇、李景熙、郑礼容、金锺文、宋彻圭、尹复铉、权中俭、朴宗奎、李基承、申复、黄锺人、权中㒆、慎宜奭、赵在昉、金阳淳、徐有谦、李海谦、尹光厚、金复渊、李衡在、鱼在璿、金镗、姜昌会、李锺璞、赵在斗、金铭、李鼎沿、鱼用九、金鏴、朴来谦、金性渊、尹应铉、金铢、申在达、李靖会、张锡宪、金铗、张锡彦、金锡载、李孝谦、李恒权、沈鲁贤、李羲蓍、姜膺会、金鍑、李教宪、任重白、金宪淳、赵在奎、李衍九、姜元会、金鲁玉、郑五锡、赵在翼、金正柱、李圭锡、李好谦、郭林宬、李秉渊、金元喜、郭林重、金履秀、宋镇圭、权中履、闵致仪、闵鼎爀、尹致熙、尹致用、黄基南、李元永、尹性大、李培秀、李柱进、赵在仪、金鲁恕、赵在修、金箕忠、徐鸿辅、朴履亨、赵在箕、尹相烈、洪应谟、金载明、李纲在、金重秀、李常在、金大渊、尹翼懋、郑湜、李秉圭、洪晩燮、李亨圭、郑克绥、徐观辅、徐恒辅、徐谦辅、李祖植、李勉初、李谊、李义宣、韩元履、李义完、朴肯源、柳仁根、韩大东、朴基容、金鲁膺、李羲书、李载宽、林永会、蔡东耆、李显在、李义濬、沈宜敬、申友善、姜景会、沈能稷、姜允会、李义仁、姜在健、金永淳、徐有伟、李在教、尹度一、黄锺任、黄仁为、李尚翼、宋男圭、安必寿、李如渊、权中任、李或渊、权中清、李之渊、权中和、申锡辅、金鲁渊、金钥、尹庠一、尹纲烈、尹膺一、尹继烈、权度应、黄铨、朴基宏、李宁载、金鲁亨、李黄载、尹致宪、李大铉、尹致正、金鲁鼎、朴镜浩、李惇中、沈能胤、黄基弘、李鲁敬、黄基镐、安光近、黄基鼎、沈能喆、李维城、李载亨、李纪城、洪秉五、李昇模、尹濡、尹晩植、尹㴋、尹之锺、金有喜、任渊常、洪秉直、权用敬、李度明、李宪述、李度诚、洪箕烈、金箕明、权直仁、洪益友、李源弼、洪胤祚、元锡民、李埥、元锡范、洪南燮、朴宗仪、尹守铉、朴宗侃、金基性、李英翼、金恩淳、慎光钦、李儒昇、金润根、赵在井、郭林祯、李度弘、李义淳、洪永燮、李锺玉、赵达永、李锺璧、金在根、具赓、闵致周、李羲龟、姜性会、李周万、姜心会、金骥柱、李羲元、洪宣弼、李羲先、任文白、洪龙弼、尹经烈、沈䌹之、郑在恒、李永观、李孝明、李𪺅、洪容默、柳英根、沈能实、朴山寿等疏曰，伏以乔山之弓剑愈邈，殷庐之日月如流，孝元殿终祥，隔临一朔，伏惟我殿下，哀慕嘅廓之恸，益复冈极。臣等仍伏念我殿下，以冲幼之年，承祖宗艰大之业，袭先王化育之治，圣质天纵，睿学时敏，思所以做新化阐丕谟，而冞勤三昼者，实惟在于明天理而正人心，则其所以明之正之之方，亦不过乎卫斯道尊斯学而已矣。臣等闻道也者一而已，大而天地阴阳动静之理，小而人生彝伦当行之则，所以森然毕具于至隐之中者，莫非是道也，而道不能自明，必由学而明之。盖道之大原，出乎天，学之大本，立乎人，天人一理，贯彻无间，故其学正则其道明，其学不正则其道不明，而国之兴朁，世之污隆系焉，是故从古圣帝明王，莫不以明道正学为御世出治之急先务矣。惟我祖宗朝，圣神继承，治化休明，而其所以为根基模范者，亦惟在于明道术尊儒学，故世有不召之臣，野无遗逸之贤。凡所培植褒尚，尊礼崇报之方，至隆至盛，靡不用极，由是群贤膺运，斯文大振。我祖宗四百年基业，赖以维持巩固，期于无穷者，亦惟在是矣。猗欤，盛哉，此实三代以后所未有也。逮夫我先大王，以聪明睿智之姿，有圣神文武之德，承祖宗积累之业，懋身心诚正之学，集千古圣贤而致大成于建中建极之地，祖述精一之心法，宪章时中之大道，巍煌乎二纪之治，昭揭乎万世之范。盖其所以终始典学，缉熙光明而发诸施措之间者，无一理不本于辟异端而崇正学，无一事不由于正士趋而明道术。由是而成丕承之伟烈，由是而著贻燕之宏谟，则今日殿下继述之孝，又岂有先于阐先王之伟烈而承先王之宏谟乎？臣等蒙学，犹未能乎章句之末，而久沐鸢鱼乐育之恩，涵泳圣化者，盖亦数十年于玆矣。虽惭济济秉德之誉，举功於戏不忘之思，妄欲历述我东诸贤渊源事功之盛，仰请崇报未遑之典，以彰我殿下遹追之圣孝，惟圣明，留神省察焉。呜呼，盖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而朱子，孔子后一人也。陆与王也，不惟学不得其正，流泒怀襄，至今为斯道之蟊贼，而自朱子殁，大道堙晦，寥寥华夏，学无真传。猗，我东土，虽偏在海陬，而运启奎会，群儒蔚兴，砥砺名教，丕阐道学，践履之笃，发挥之盛，前后相望，依然若宋朝之熙运。有若先正臣文成公李珥，姿近生知，不由师承，洞见道体，发前圣未发之旨，接千载已绝之緖，统宗会极，通明洒落，至有东方孔子之称，由是而传之先正臣文元公金长生。长生，袭正的之统，诠释经旨，裒辑礼书，德业之崇，事功之传，实为百世之宗，遂再传而至于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时烈，学宗紫阳，义秉《春秋》，明天理淑人心，崇正学辟邪说，大道是阐，大统是承，志业功烈，磊落光明者，尤有盛焉，故至有我东朱子之称，时烈又传之于先正臣文纯公权尚夏。尚夏受贤师衣书之托，任斯文统緖之重，学益邃而道益隆，德弥邵而功愈大，卫一脉之大道，持百世之正论，岿然若东鲁之灵光，屹然为障流之砥柱，于是又传赠判书臣韩元震。以其所受于文正者传之，元震挺人豪之姿，蕴命世之才，早受密传之诀，益著自得之妙，理气之论，心性之说，毫分缕析，玲珑透澈。辨人物性道之异，则偏全各得之分，乃有所下落矣。著未发气质之殊，则本天主心之学，始得以分别矣。若其尊攘之义，则诛及失身之衡，而华夷之分截然矣。于是乎孔、朱以来相传性道之竗旨，一部《春秋》尊华攘夷之义，焕乎如日星之中天，而为后学之指南矣。至若著述之当，裒前圣发挥之说，辑师门答问之语，汇成记闻之录，而经传之奥旨，于是克阐矣。且夫朱书一部，编帙既浩，义理至赜，而其所著论，不无初晩之异见，学者每患定论之难究，故宋文正尝欲考其异而会其同，以成一统之书，而未及卒业，以其数条经始者，托成于权文纯，文纯亦未及遂其志，以付乎元震，则元震极其心力，勤其考证，明其同异，编成一书，卒副先正曁贤师之托。至如《仪礼通解》一书，即朱子之所编，而纲条犹有未备，断案未有所系，盖其意不欲以圣人述作自居，故只著编目而所以俟后学于无穷者也。元震乃独深会其意，裒稡朱子平日论着之说，附入于编目，逐条之下，以成《补编》一书，盖所以取朱子之说而补朱子之书，以成朱子之志者也。其馀《心经》、《近思》、《家礼》等疏义箚记及禅学诸子等辨，无非所以述皇王之制作，明圣贤之緖馀，卫正道而辨异论，补治谟而开后学，则其为有功于圣门，大补于世道者，固非一时立言之士所可并论也。是以当我英庙光御之日，贵邱之玉帛频繁，侧席之注想隆挚，登对进修之堂，密勿乎政谟，讨论乎经旨，上下数千百言，与朱子延和之对、两先正经筵之奏，相为表里，而若其任丙、丁《春秋》之义，严辛壬讨复之论，酬酢如响，契遇昭融，则虽宋孝宗之于朱子，我孝庙之于宋文正，殆或无以过之矣。逮至我先大王，其所景仰，尤有别焉，自在春宫育德之日，既笃遗书尊尚之工，切旷世之感，而若朝暮之遇焉，终至御极之后，赠职致侑之典，次第宣行，而其诔文若曰，猗欤，东土学有真传，考亭一脉，宋子是肩，寒水接源，寔凑南塘。南塘，即元震所居地名也。夫以我先朝洞见道体之明，下此三句语，则固知元震之学，有以接乎朱夫子之统，而又继之曰，理气之分，发挥愈光，则圣学之笃信其说，又可以仰揣矣。况褒其尊攘之义，奖其出处之正，论天道于好还之际，寓宸感于难攀之叹，彰元震之潜德，阐元震之幽光者，既深且切，无复馀蕴，而况此易名之典，又下于今日，则殿下之于元震，亦有所旷感而思所以追先朝之遗志也。噫，元震之平生言行，一准乎朱夫子，动法乎两先正，笃信其已著之训，力阐其未尽之蕴，扶正辟邪，辞严义明，使我东缝掖之类，皆得以粗晓乎天人性命之际，阴阳淑慝之分，则元震之道学德业，所以矜式当世，嘉惠后学者，果何如哉？呜呼，元震之殁，于今五十有馀年矣。夫何衣履之乡，尚无腏享之所，不得荐以爼豆之礼者，岂不为朝家之阙典，斯文之欠事也哉？方当我殿下负扆之新化，比隆成周，我慈殿垂帘之徽教，远迈圣宋，一初清明之治，亶在于继先王之义理，述先王之志事，而所以继之述之者，亦莫先于褒贤儒之正学，明圣门之大统，则如元震之学，崇奖之典，其不可少缓也，明矣。呜呼，惟彼湖乡，即元震倡道讲学之所，以数椽书社，芬芳未沫。湖士之尊尚元震者，因其社而妥其遗像，以寓山高水长之思，而规抚未成，扁额未宣，久为士林之赍咨，实是朝家之欠典，玆敢不避渎扰之罪，仰吁微悃于严庐之下。伏愿圣上，遹追两朝契遇之盛，俯轸多士颙若之忱，特命有司，颁下恩额，以为崇正学明斯道之助，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当询大臣处之，尔等退修学业。

○壬戌五月初六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韩用铎，侍读官尹久东，检讨官李基庆，待教李教信，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各奉《纲目》第八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久东读，自以张敞为京兆尹，止太后乃不复出。上命下番读之。基庆读，自京兆自赵广汉，止边郡赎罪，上命参赞官读之。用铎读，自萧望之等，止不可不慎也，上命阁臣读之。教信读，自今令民，止京师赦。上命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夏五月，止以处降羌。上命上番读之。东植读，自秋九月司隶校尉，止威振西域。上命下番读之。迈淳读，自遂并护车师，止天子从之。上命陈文义。久东曰，张敞居官称职，济以经术，可谓能吏矣。至如入谷赎罪之论，则不过一时之权宜，而恐启民下徇利之心，不如萧望之之导民不可不慎之论。此等处，亦当体念矣。上曰，下番陈之。基庆曰，赵充国，屯田湟中，必欲心服羌人者，实为宿将持重之道，而若非宣帝委任，难保其成功。且许延寿等，以肺腑之亲，专欲徼功于远夷，而充国，不为挠夺，终奏振旅之功，虽与《左传》韩宣子让功事有异，而亦可见老臣之直朴矣。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盖宽饶，素著刚直，且优吏干，五帝官天下之说，诚不择发而竟至自裁，则终不厌于人心矣。摘抉言语文字而抵人于罪者，实自宣帝时始，此亦后世之所宜鉴戒矣。俄者上番，既陈望之之论，而望之所论尧不能去民欲利之心云者，恐不十分停当。以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之训观之，则有君如尧，而岂不能去民欲利之心哉？上曰，凤凰甘露，真有是否？用铎曰，张敞舍鹖雀集丞相府，而黄霸亦以为凤凰欲奏之，以此推之，当时之纷纷言祥瑞者，未可尽信矣。久东曰，成周盛时，有凤鸣岐山之瑞，而上下千载，寥寥不闻，则凤凰甘露之祥，何独于宣帝时如是之多耶？此必群下之希旨夸耀者也。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7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病〉。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尹致性〈坐〉。左副承旨尹理相〈坐直〉。右副承旨任希存〈坐〉。同副承旨洪羲运〈坐〉。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朴声汉〈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日晕。

○尹致性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致性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应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羲运曰，劝讲入侍。

○传于尹理相曰，召对为之。

○备边司，以闵耆显为东莱府使。

○以江华留守韩晩裕状启，内帑故丹木见偸，中使或别军职下送，反库中军李膺运，不善戢盗，为先罢黜，臣亦惶恐待罪事，传于韩用铎曰，中使下送，而卿则勿待罪事，回谕。

○以江华留守李晩裕状启，分内司各宫留库米中无面，蒙不觉察之官员，不持开金下来之明礼宫宫监之罪，令攸司禀处事，传于韩用铎曰，并依状举行。龙洞宫之年年虚留，寿进宫之以钱代捧，渠辈恣意作俑之状，绽露无馀。该宫次知中使，为先拿问严勘，各年下去京差，亦令攸司严查痛治事，分付。

○任希存，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听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姜时焕疏曰，伏以居诸易遒，礼制有限，孝元殿终祥渐迫，伏惟圣孝哀慕，如新罔极。臣于三月二十四日，伏奉承政院成贴，有旨以臣为司谏院正言，使臣斯速乘日gg驲g上来。臣闻命震悸，来伏旅次，不敢以署前坐犯违傲，章皇出肃，一伸叩谢之忱，而第伏念臣，素以遐乡疏贱之踪，徒能诵读，猥窃科名，性质也才器也见识也言议也，一无可取，百不犹人，不徒臣自知甚明，抑亦通朝共知，乃若言责清要之职，夫岂臣梦昧之所尝念到也哉？方当殿下冲年嗣服，慈圣夙夜忧勤，政宜审简耳目之列，委任陈闭之责，而其所难慎，固非他日之比，则虽使言论风采，素有清望者当之，犹且逡巡却顾，而乃以如臣无似，滥叨匪分，其为清朝之贻累，名器之玷污，俱当如何哉？且臣早失怙恃，偏蒙臣祖父顾复之恩，相依为命，获至今日，而臣祖今年七十八，素抱贞疾，恒委床笫。臣以承重独孙，他无将护之人，每当臣远离，飮泣不忍别，古人事君日长，事亲日短之语，政道臣今日情事也。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人器之不称，谅臣情事之至迫，亟命选部，刊名台望，以重公器，以便私分焉。臣方陈情丏免，固不以台职自居，而事在目下，不容终默，敢此附陈焉。窃伏念有国崇报之典，莫严于谥法，而其人道学文章，足以表准乎后世，名节事功，足以厌服乎人望，然后方可以美谥嘉号，以表其德，以酬其功，而苟其不然，虽有孝子慈孙，不能掩覆于百世之下矣。挽近以来，法意解纽，党护成习，虽以今番议谥事言之，尹德骏辛巳疏后，其得罪于名义何如，见弃于公议何如，则官虽八座，初非可拟议于易名之典，而况其谥望，非但逾滥，其首望一字注解之不避，又胡为而然也？事之骇痛，莫此为甚。校理臣徐长辅，以年少新进，未谙典故，当初随众参会，势无足怪，而及夫既觉之后，陈章自列，旋即首实，亦可谓得体。昨伏见批旨下者，主张议谥之人不赐处分，而反罢长辅之职。臣愚死罪，今当一初维新之化，一政一令之过中，恐欠大圣人辨别优容之盛德。臣谓校理臣徐长辅罢职之命，即命还收，副应教朴宗京，施以刊削之典，其馀参座儒臣，亦不可无警，并施谴罢之典，宜矣。臣仍此又有夙昔之所愤惋者，向年追夺罪人济恭之议谥也。沈奎鲁者，时以馆职参座，以谥望之不惬渠意，肆然投疏，诋斥会议之僚员，而其后金翰东之疏，又继出矣。满纸张皇，无非凶言，而所可道也，言之辱也。敢以堂堂节惠之典，要作渠辈阿好之资，拼死血争，力战公议者，其负国党逆，无所忌惮，厌然如见矣。伊时先朝批旨，若曰，尔言亦不免阿于私。猗欤，盛哉。小人附丽情态，固已莫逃于渊鉴之下矣。到今逆恭追律之后，此等豢养卵育，謟附侧媚之类，不可仍置于绯玉侍从之列。臣谓江陵府使沈奎鲁，前承旨金翰东，一并施以屏裔之典，断不可已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徐长辅事，不免颠倒，尔相规，可也，何请还收？两人事，又何追论于年久之后乎？尔其勿辞察职。

○壬戌五月初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洪羲运，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李秉模，侍读官尹久东，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臣有狗马之疾，久未承候，近日日气温和，圣候平复后，诸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领相瘇患，今则何如云耶？秉模曰，近有差胜之渐，非久当造朝云矣。上命开卷进讲。秉模曰，编题当进读乎？上曰，编题则每读一遍矣。秉模进读，自《吕刑》编题，止鳏寡无盖。上读新受音一遍，秉模奏释义，上更读十遍讫。秉模曰，全篇所训，只见其荒淫无度，耄荒二字，非但为当时史官讥贬之辞，实为后世人君之鉴戒矣。上曰，玉堂陈之。久东曰，《吕刑》至于重辟，亦有赎锾，三代刑章之衰，此可见矣。恐非后世所可取法者，而编中多言中字，中是圣王传授之心法，尧、舜之执中，成汤之建中是已，此为人辟所可体认者矣。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穆王为此一切权宜之术，大辟亦在赎锾之科者，此固差谬处，而若其一篇所训，多有格言。孔子所以取而列之于《典谟》、《诰命》之间者，岂必专出于讥贬之意乎？上曰，何为其然也？教信曰，一篇之意，皆是忠厚恻怛底意，其所以赎刑，似亦出于恻怛之意故也。上曰，何处见其有此意也？教信曰，虽以开卷第一义观之，有此意也。当其训刑之时，宜先言古之善用刑者，作为引证，而乃反以蚩尤苖民，推原其厉阶之首，而各以一始字，提起说来者，诚以淫虐残酷之事，先为说出，然后下文皇帝哀矜云云，可以承接故也。全篇皆主哀矜二字，故先为铺叙如此，而哀矜者，即忠厚恻怛底意，所谓恻隐之仁也。舜之好生之德，洽于民心者，不过善推其此心，而乃此篇所谓用灵也。苖民则不能扩充此心，为不用灵也。灵字之义，书中训以善字者，屡见于诸篇，而《泰誓》惟人万物之灵注，亦谓备万善具五德。盖德字体段，莫近于灵字，故《大学》明德注，朱子亦以虚灵言之矣。灵是人之良能，而所以同得乎天，天之禀赋于人，舜与苖，初无间焉，故今若以德字，言于苖民，则似不榇贴，而以灵字言之，则虽苖民，亦是固有底物事，特不能善推而为不用灵矣。此以灵字，先言其德字之体段，故下文馨香德之德字，因文顺势，脉络贯通。通篇七八次申言德字者，岂非尚德不尚刑之意乎？秉模曰，《吕刑》差谬处，不但在于大辟，亦为赎锾而已。大抵是三代之变，例于其变处，可见其谬也。诸臣所陈，诚好矣。第徒事文义之瀜释，不如体验之有实用也。臣久未登筵，圣学渐有就将之效乎。大抵帝王家学，专贵体验，吃紧体验，然后可以措之事为，而有实效矣。上曰，好矣。上曰，以诘四方之诘字，以诰字看，何如？秉模曰，以诰字看，亦似无妨矣。上曰，苖民不用灵之灵字，下语，何如？秉模曰，此灵字，与王灵君灵之灵，旨义似同，比之命令字，似为该贯矣。上曰，肉刑，始于何代？秉模曰，尧、舜时，四凶之罪，止于投窜，肉刑之始于何代，臣未敢的知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初七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尹理相，侍读官尹久东，检讨官朴宗正，待教李教信，假注书朴声汉，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教曰，读之。久东读，自三年春三月丞相，止以为知大体。上曰，下番读之。宗正读，自秋七月，止因其迹大治，连读下段。上曰，止之。参赞官读之。理相读，自延寿所至，止不忍欺绐。上曰，阁臣读之。教信读，自四年春二月，止贤智其母。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五凤元年，止冬十二月朔日食。上曰，上番读之。东植读，自杀左冯翊韩延寿，止太子太傅。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凶奴呼韩邪单于，止免为庶人。上曰，文义为之。久东曰，宣帝，即明哲之主也，而臣下有死非其罪者，张敞、盖宽饶、韩延寿、杨恽是也。此数子者，论其才行，可谓功足赎罪，若不杀而用之，则皆为可用之才，此等处，即宣帝之失德也。上曰，下番为之。宗正曰，丙吉所谓三公调阴阳者，诚好矣。盖燮理阴阳，寅亮天地，即《书》之《周官篇》公孤之责也。汉时大臣，如陈平者，尝以理阴阳顺四时自任，而丙吉之意，亦如是矣，故其时若值三光之变，则多有策免三公之事矣。然而其咎，虽于三公，其本实系于人主，人主若不能致参赞位育之功，则大臣亦何能效燮理寅亮之责乎？臣于日前故事，亦已仰陈，而《洪范》篇，曰咎曰休，皆系阴阳之调与不调。盖阴阳之所以调，所以不调，亦不出于人主之一心。古语云，人主一念之善，景星卿云，一念之恶，疾风雷雨。由是观之，燮理也寅亮也，亦由人主造化中出来者也。元首股肱，势虽相须，自有先后本末之别，此等处，亦加反躬体验之工焉。上曰，其言，好矣。参赞官亦陈之。理相曰，韩延寿，闭阁思过，讼者自悔。盖善心者，愚夫之所同得，而为物欲所蔽，至于兄弟相讼之境，卒乃感服循吏之化，反争为让。斯民也，与尧、舜之民同一民也，故始虽相争，末乃弃之。仁也，不当取而不取，义也，相移不争，辞让之心也，知其不可，是非之心也。一事之微而四端具备，此所谓蔼然四端，随感而见者也。若因其端而善导之，则尧、舜之民，宜无不做，而第念延寿，特质美者也，而素无学术，卒陷大戮。宣帝虽做小康，择术不精，不过为后世之治而止，是甚可惜也。盖民心本善，而其所导迪，专系于上，伏望深加体念焉。上曰，何如能如是乎？理相曰，《大学》之明德新民，即圣人之极功也。人君苟能明其明德，以新天下之民，而有比屋可封之化，则岂不为尧、舜之民乎？上曰，阁臣亦陈之。教信曰，严延年之母，以妇人所见，若是卓越，而延年之竟罹罪辜，可见其平日不能顺从其嘉训也。此所以求忠臣于孝子之门，若是不得于其亲者，果何以立身事君乎？人主取人之法，纵不得笃行纯孝之人，至若谨守家法，不忝其祖考者，亦近之矣。玉堂所奏调和阴阳之说，诚好矣，但调和阴阳之道，人和为重，岂徒以时气时节验之于禽兽而已乎？圣人之道，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自近及远，先人后物。若因丙吉此言，徒于物物上着意调和，而或忽人和之道，则岂不谬乎？此等处活看，好矣。上曰，丙吉虽云持大体，而目见死伤者，岂可不问乎？久东曰，阁臣言，是矣。所谓知大体者，似是泛然说道者也。人斗虽是京兆之责，若至相杀而逃躱之境，则岂成说乎？若并问则尽好，而吉或虑之未及此欤？教信曰，小臣所奏，亦不以丙吉为非矣。吉非不知死伤之当问，而其所谓持大体者，政在不问处，此不可以为非，而后人若专务问牛之意，则与先人后物之意，轻重倒置，故臣之所奏，只欲分拆乎此耳。上曰，萧望之左迁，果何如耶？望之之言，似不为非矣。理相曰，望之亦好人，而但量狭可欠。延寿代自家为冯翊，而有善治之声，则有何不惬，而欲构之罪，延寿欲相报。又按望之之事，即胥失也，而毕竟见杀则冤矣。以宣帝之明，不能洞察，甚可惜也。上曰，望之所云日月失光者，与毁吉有异，宣帝左迁之事，或如何，而司直之不为查核虚实，直请繋治者，何为也？久东曰，望之之言，非必出于轻吉，其言亦好矣，而宣帝素重吉之为人，故疑望之之不善遇而有此处分矣。其云私买卖者，不为明核，遽至左迁，此是宣帝之失也。理相曰，望之，人甚偏狭，三公云云，果是不善为之言也。上曰，阁臣所见，何如？教信曰，人臣告君之辞，若以私意参错，而假借饰文，则其言虽是，其情则不免回互矣。望之此言，言则是也，究其意则果出于轻吉，而非无情之言，偶然而发也。望之此一着，未免私意之参错，似甚非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8日

行都承旨金达淳〈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致性〈坐直〉。左副承旨尹理相〈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洪羲运〈缘故出〉。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朴声汉〈仕〉李鉐〈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嘉顺宫诞日，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谏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金𨩿病，代以李鉐为假注书。

○韩用铎，以赈恤厅言启曰，北部安国洞契任掌李世丰，今月初八日，本洞路傍，得二岁遗弃男儿，同里居良女郑召史，欲为收养，贫不自食，愿为受料，告于本部，自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答。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备边司言启曰，因大提学李晩秀上疏，有当询大臣处之之教矣。臣等取见其疏，则以为庙庭配享诸臣会圈之法，大提学，列书逮事相臣中当圈之人，则大臣以下，完圈入启，而臣之先臣，亦在先朝，位至三事，臣之情地，虽与闻末议犹不敢，况可以手自列书乎？夫既列书当圈之人，则是议其当否，臣于此有万万不容冒当者云矣。盖其私义，固不欲参圈，文衡体重，亦不宜轻递。谨稽故事，文衡有故，圈事无主张之人，则因特教，有两馆提学举行之例。配享诸臣列书事，今亦依英宗朝丙午故事举行，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华留守韩晩裕状启内，分内帑谷，至有三十馀石之虚留，则昨年之内司官员，蒙不觉察，不可无罪，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当该内司官员，以书题白宗爀现告，而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9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未肃拜〉。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未肃拜〉。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鉐〈仕直〉李惟命〈仕〉。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假注书朴声汉，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理相曰，劝讲入侍。

○朴声汉改差，代以李惟命为假注书。

○洪羲运启曰，即者别兼春秋金迈淳，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斋戒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洪羲运启曰，即者别兼春秋吕东植，谓有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左右史不备，事甚未安，别兼春秋吴渊常，一体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任希存曰，召对为之。

○传于韩用铎曰，今见正书朝报，日前校理赵恒镇疏批，所陈当体念五字见漏，原批中添入。

○传于韩用铎曰，荐新单子，何等至重，而不为即禀，以至经宿，万万惊悚，当该中官洪命福，令该府拿问严治，不能检饬之首中官李团宜、朴道性，为先罢职。政院之不为提禀，尤万万骇然，当该承旨，姑先削职，下吏令攸司科治。

○传于任希存曰，不为仕进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光普、柳师模落点。

○任希存启曰，明日孝昌墓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右承旨尹理相，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任希存启曰，即伏见忠清道暗行御史申龟朝状启，则以保宁县监郑澣，新昌县监郑汉喆，为先罢黜为辞矣。绣启体重，虽不得不捧入，而暗行御史复命之前，先为修启，有违格例，当该御史，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任希存曰，御史罢黜两倅之代及其他守令，如有阙，令该曹口传各别择差，待下批即为下送，未下直守令，皆令催促下送。

○吏曺口传政事，以李东野为潭阳府使，以闵师宣为保宁县监，以朴孝德为新昌县监，户曹正郞单尹光心仍任事，承传。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则以为本道还谷，自来不敷，状请加分，无年无之，而见今麦登差迟，农粮难继，此时民情在所当念，留库各谷中，限九千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处矣。今此九千石加分之请，比近年不为过多，依状请施行之意，即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前全罗监司金达淳所启，则以为万顷军政，尚有苦瘼，民户昔过四千，签丁不患不足，故乃有邻邑及他道郡移来之事，而数十年来，流亡相续，户数不满二千，而移来军政之数，至有一百六十馀名之多，元摠之减除，虽不敢遽议，移来者还属各该营邑事，下询庙堂处之为辞矣。本邑户少军多之弊，年前因该县令李德铉陈疏，已有所登闻，而伊时亦以移定军额之还送本处为救弊之策矣。第今闲丁之苟艰，无邑不然，当初移送之邑，间已苏完，有未可必，故自本司覆启置之。今者前道臣筵奏，又复如此，有难一向因循。且该邑八九年内，荐经歉荒，昔在先朝，屡轸圣念，凡系苏残祛瘼之方，尤宜靡不用极，更令时道臣详察本邑及各邑事情，无论还送本处与移送他处，从长措置，指一论启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前全罗监司金达淳所启，则以为高敞县旧还流来反秩，至于八千八百石之多，而混置停退，尚在会案，昨年又有依例许捧之令矣。今因统营状启，该倅被拿，而该县，以至残小邑，近万逋谷，按例准征，则势将敛之于时存民户，言念民邑事情，不可无及今变通，下询庙堂处之为辞矣。本邑流来反逋，混入停退之状，曾在庚申春，已有该道查启，而伊后三年，尚未收杀，至有此前道臣筵奏，可知其为难医之苦瘼，而第伏念国谷事体，至为严重，许多反逋，若诿以无处指征，轻易阔狭，则官不畏法，吏益滋奸，其弊有不可胜言。且今未捧之增加，比庚申查启时，又为二千七百馀石。三年之内，数爻之有加无减，亦未必尽出于流来反逋之致，则不可不更为关问，从长禀处。为先严饬道臣，无论庚申前后，各年未捧委折及其中可捧不可捧之数，详查区别启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高敞县监吴亨喆，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照律公事判付内，以公罪勘放事，命下矣。吴亨喆，杖一百，以公罪收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戌五月初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尹致性，假注书李鉐，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李时秀，提学金祖淳，检讨官朴宗正，以次进伏讫。时秀进前曰，数日日气清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亦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自皇帝请问下民，止配享在下，读奏一遍。上读新受音十遍讫。时秀奏曰，此节即为刑罚而言，而形容帝舜之德者也。请问者，虚心而问也。上之问下，必虚心，然后可以感动群下，言无不尽而情达于上矣。盖此笃之中，德威德明四字，最为要旨。威者，即刑之谓也。夫有德而后，自有其威，不待刑而民畏之矣。苟无其德而只以其威，则其何能服众心而耻且格乎？此政导德导政之分，而有苖之格顽，寔由于敷文，则帝舜之以德用威，斯可见矣。明生于公，人主之心，大公至正，无毫发私意之相杂，然后烛事皆明，而刑罚亦无轻重之失矣。心不公正而只以察察为明，则非所谓明也。此则德威德明四字之中，德一字，又为其要旨矣。德威德明二句，是善形帝舜之处，而为后辟所当则者也。上曰，伯夷、禹、稷，则并举为说，而独于士而单举之，何也？时秀曰，吕氏注云，历叙本末而归之于皋陶之形势，不得与伯夷、禹、稷杂称，此说甚详矣。时秀又曰，既为之典礼也定界也播种也，使之利用厚生，而如有不率教之民，则不得不用刑。然刑亦以德为本也，故虽于用刑之时，上穆穆而下明明，以至灼于四方矣。刑之为道，岂有精华之可见，而刑得其中，则其效之著见，至于如是矣。盖刑者，人君辅治之具，虽不得不用之，而非人君之所可私者，惟奉天行罚而已，故虽权势之重，贿赂之富，无所容于有司之法。如是而后，始可谓惟克天德，自作元命者也。上曰，阁臣陈之。祖淳曰，大臣所奏己该备，臣无容更陈矣。上曰，玉堂陈之。宗正奏曰，此云明于刑之中，夫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谓，而尧、舜、禹之所允执者也。此所谓刑之中者，虽不过偏指刑罚之得中，而喜怒之发，无不中节而后，刑罚无过不及之差矣。喜怒之得其中，是所谓大本达道也。然则此所云中者，亦不可小看也。程子曰，舜之诛四凶，可怒在彼，己何与焉？然则人君用刑之际，岂可有私喜怒之参错于其间乎？上曰，折民之折字，其义谓何？时秀曰，注曰，折民之邪，妄民有私。妄则折之，使不得萌矣。祖淳曰，临川吴氏，以绝字意看此义，亦好矣。上曰，罔有择言，只言言而不言行，何也？时秀对曰，言行相为表里，既曰罔有择言在身，则在身二字，自具行字之义矣。祖淳曰，断狱之时，必须有言，故此以言为说，而必有显德之信于民者而后，可以言狱矣，故曰敬忌云云，则行亦自在于其中矣。上命掩卷。时秀奏曰，高敞前县监吴亨喆，以旧还未捧勘罪矣。盖其谷簿，本非旧还，乃年久逋欠之翻作旧还者也。流来逋负之猝难准捧，事势固然，今若以此勘律，则该倅势将年年抵罪，此已不成说矣。且臣闻前道伯所言，则此倅素有治绩，该县方始改量，难付生手云，合有商量之道矣。今灵岩郡守南履范，先朝亦以如此事，勘罪次拿来矣，毕竟带职还送，而今此高敞倅，则既以夺告身照律，有难直请仍任，原公事以公罪判下，未知何如。上曰，依所奏为之。时秀曰，公事当还入，更为判下乎？上曰，还入，可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初九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提学李晩秀，参赞官任希存，侍读官赵恒镇，检讨官朴宗正，假注书李鉐，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吴渊常，以次进伏讫。上曰，读之。恒镇读，自三年春正月，止不可复加。宗正读，自夏四月，止盗贼屏迹。希存读，自以韦玄，止太子也。贱臣读，自上太子，止亦遣子入侍。致龙读，自夏四月，止谥曰壮。渊常读，自凶奴，止非礼也。恒镇奏曰，丙吉可谓厚德之人，而观其为相，失之太柔，韩延寿、杨恽之死，可谓冤矣。公卿无罪而死，失刑之大者，而大臣无一言救解，乌可谓尽其职乎？及其将死之时，所荐三人，能称其职，是则可谓以人事君矣。宗正曰，黄霸为相，欲使男女异路，耕者让畔，此是化民成俗以后事耳，黄霸未尝教之以礼让，强欲使之异路让畔，亦末矣。郑子产之为相，能使童子不犂畔，道不拾遗，是则教化所及，自然而致者也。夫岂有遗其本而能齐其末者乎？故张敞知霸心术，直以虚伪而斥之矣。程子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行周官法度。诚哉，是言也。化民成俗，岂可以虚伪而致之乎？虚伪之对，惟诚是已。《中庸》曰，惟天下至诚，为能尽人物之性，可以参赞化育。夫参赞化育，是学问之极功，圣人能事，而未有不本于诚之一字，则天下之事，岂有不诚而能成者乎？诚之道无他，敬而已。程子曰，至诚则敬。朱子曰，诚由于敬。诚敬二字，如轮翼之不可偏废者也，伏愿体念焉。晩秀曰，史与经有异，即事即物，随处监法，则史有胜于经。朱子尝称经书冷淡，《史记》热闹，于此二句，可见其旨意矣。史之中汉史，尤多良法美制之可观者，汉制，以良二千石，登之宰相，先试于治民而后，用于廊庙，此实美规而后世之所当法者也。上曰，然则黄霸之长于治民，而终不识为相之体者，何也？晩秀对曰，圣教诚然矣。然此系其人才器之局耳。张敞，以黄霸为有名无实，盖指其不知方术而言也，盖良法之中，亦有不可法之处，不可以一槪论也。虽良二千石之中，亦岂必尽合于宰相耶？唯视其材之可否而已。杨恽之死，似冤矣，而其报友人之书，亦甚非矣。怨恨不平之意，溢于言辞，虽谓悖逆无道，不为过矣。然若当文帝之宽仁，恽不必被罪，及宣帝世，务尚刑名而恽诛焉，是亦汉道衰减之机也。人主御下，宽仁为本，譬如水大而后，鱼有所容矣，故汉之治君，文帝为最矣。希存曰，黄霸不过一丞相耳，而鹖雀之来，问之于人，人皆知其为鹊，而无有明言之者，欲以顺霸之心也。霸口未尝言而特心欲之故，人已识其心而不欲有忤也。况人主处崇高之位，心有所欲，则下之所以从之者，奚啻影响之捷乎？然则一念之间，好恶之发，岂非治乱之所系乎？上曰，班固以为宣帝，兴于礼让，其说似过矣。晩秀曰，圣教诚然。为其臣者，每于称扬祖宗，易有溢美之言，此为史之所以难也。上曰，司马公谓王霸无异道者，何也？晩秀对曰，司马公岂不知王霸之有异，而将言先王之道，故先设此言，盖将明其不同处，故先就其似同处而言之也。上命掩卷。晩秀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晩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亦何如？上曰，一样。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晩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晩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晩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0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鉐〈仕〉李惟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行左承旨韩用铎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理相曰，礼房承旨，进诣皇坛奉审，宣武祠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尹理相曰，礼房承旨，驰诣孝昌墓，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任希存曰，劝讲入侍。

○传于柳师模曰，前江原监司留待

○传于柳师模曰，前江原监司入侍。

○传于柳师模曰，下直守令入侍。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宗庙十四室，每当月令，各该司及各道封进荐新物种矣。今此祔庙后，当为十五室，每月令一室荐新，各种加磨炼封进之意，知委京外，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今五月初四日，药房入侍时，臣晩秀所启祔庙都监列朝前例，皆前期四朔设行，而先朝戊戌，因特教大祥后，设都监矣。戊戌则大祥日在于初五，而今番则自大祥至祔庙日字，只隔一月，都监举行，恐有窘束之虑。若依列朝已例，则前期四朔，恐渉太预，问议时原任大臣，处之，何如？上曰，依为之事，批下矣。发遣郞厅，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则领中枢府事臣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臣沈焕之，左议政臣李时秀，右议政臣徐龙辅以为，谨稽列圣朝前例，多因其时事势，从便进退。臣等与仪曹度支之臣，烂加商度，前期四朔则太预，若至祥祭之后，则亦虑窘束，待六月念后，设都监举行，似为合宜矣云矣。时、原任大臣之议如比，上裁，何如？传曰，依大臣议为之。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则枚举安城郡守李鲁在，龙仁县令李教源，砥平县监洪允谟牒呈，以为三邑麰还数甚夥多，民皆不愿，官亦难捧，今若换租代捧，则公无所损，民为纾力。安城麰二千石，龙仁麰八百石，砥平耳麰一千六百五十八石零，特许作租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三邑民情既如此，麰还作租，亦多已例，并依状请施行，何如？传曰，允。

○壬戌五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劝讲同为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尹光普，参赞官任希存，假注书李鉐、李惟命，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赵恒镇，医官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间朝昼异候，凉热不适，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既率医官入来，使之诊候乎？上曰，置之。仍命药房先退。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龙辅读，自王曰嗟四方司政典狱，止其宁惟永。上仍读新受音一遍讫，龙辅解释以奏。上继读十遍讫，命陈文义。龙辅曰，《吕刑》一篇，先儒或有非之者，而其时去文、武、成、康之际不远也，故旨意恻怛忠厚，犹有典刑之可观，而此篇中虽畏勿畏虽休勿休八字，尤是最紧要处矣。上曰，《君陈》所云，予曰辟尔惟勿辟，予曰宥尔惟勿宥，与此同义耶？龙辅曰，然矣。非徒刑狱之官为然也，凡百有司之职，莫不皆然。上之所命令，莫敢违越，而惟以承顺为事，则君上何所赖于辅弼之地，而人臣献替之义，果安在哉？臣虽不解故事，尝闻老成人传来之言，则古之名硕，于其所掌之职，多有争执者。以铨注言之，为吏兵判者，虽有承传，而其人如不合，则不为奉承，而以至度支而亦然，自内虽有命入之事，若是应入之外，则或有不奉行之举，故如玩好之物，缮修之役，皆因有司之争执而自上亦不得惟意行之。昔在先朝，故相臣郑弘淳，非以直截见称者，而为户判也，有百双烛制入之命，而弘淳时在喉院，以其应入之外，还纳标纸，不为制入。其后弘淳之登筵也，先朝谕以能行古人之道而叹赏之，臣亦承聆而至今钦诵矣。近来则此风渐衰，不复有如此之事，而虽以政院言之，其所覆难者，不过衅累者除职，干连者放释等事而已，而其外则绝无缴还之事，可胜叹哉。古语曰，有争臣七人，不失其国。国之兴亡，专系于争臣之有无矣。臣向伏见御制，有曰，直言似逆，奸言似忠，臣不胜钦仰赞叹，出而与诸大臣诵传之，咸曰，大哉王言，莫不相顾而贺。大抵有争臣，则有益于国。今之风俗，虽曰委靡，自上诚能开言路，则人皆淬励兴起，自当尽言不讳矣。此惟在人君所尚之如何耳，伏望体念焉。上曰，其言，甚好矣。阁臣为之。近淳曰，此篇中罔或戒不勤云者，即谓其勿戒于事过之后也。用刑之前，当存心于勤，失刑之后，虽戒何益乎？大抵刑者，不可复续，则尤可审慎，虽有霎时之失，其为民国之害不少，刑狱之可戒可慎，有如是矣。非但刑狱为然，百事皆然。俄者大臣所奏御制中，直言似逆，奸言似忠者，臣亦不胜钦诵，而盖逆耳之言，易为怒，謟谀之言，易为喜。人主之所可慎者，最是喜怒，而七情之中，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若一毫任情而不之察，则非但有欠于学问，其为害于政令，亦岂少也哉？昔孝庙有教曰，予性多偏，方其怒时，处事每不中理，及其中夜怒弛之后而处之，则颇觉其寡过。此教，诚好矣。凡于日用之间，喜怒之际，推类而省察焉。上曰，其言，亦好矣。孝庙此教，见于何书乎？近淳曰，曾于先正臣宋时烈所撰《宁陵志》见之矣。上曰，玉堂为之。恒镇曰，敬之一字，为万事之本，所以成三德者也。临事战兢，出门如宾，莫非敬之工夫，而于圣学无适不当矣。刑非敬则失中，故曰哀敬折狱，曰钦哉惟刑。苟或不敬，而徒以一时喜怒私之，则有罪者易为幸免，无罪者必多横罹，凡于万务酬接之际，燕闲幽独之中，必以敬一字体行焉。上曰，何以则敬耶？恒镇曰，不懈怠而合于天理者，皆是敬也。上曰，合于天理，岂易耶？恒镇曰，舜何人，予何人？尧、舜、孔、孟，所以持敬之方，皆不违于天理，则殿下所自期者，顾不在此乎？若曰是岂易也云尔，则恐有欠于圣学工夫矣。上曰，敬五刑，则何以成三德耶？龙辅曰，俄者阁臣，以喜怒仰奏，而人君于刑狱，必敬必慎，无或有过，则刚柔自尔中节，此岂非成二德者乎？上曰，罔或戒不勤，此与人孰无过，改之为贵之语，有异何耶？龙辅曰，改之为贵云者，盖劝其为善之语也。人非尧、舜，不能无过，故有是言，而曷若初无过失耶？然有过改之，毕竟无损于德，而至于刑狱则不然。刑者不可复续，死者不可复生，或有滥刑而悔之，已无及矣，故此云罔或戒不勤。《舜典》所谓钦恤，《康诰》所谓服念五六日者，皆欲其审慎之至也。上曰，伯夷何尝播刑乎？龙辅曰，此义未详，而有曰伯夷典朕三礼，则礼刑一也，故似然矣。上曰，注所谓探本之论未详矣。龙辅曰，导之以礼，齐之以刑，盖刑者辅治之具，而齐其不齐，使合于礼者也。伯夷典三礼，故似以探本为言矣。上曰，何不以皋陶为言乎？龙辅曰，皋陶既是古之士师，则当以为援引，而此以典礼之伯夷为言者，终未可详也。上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加丁香五分，自明日一贴式煎入。又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明日一贴式煎入。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生脉散，前方中，加贝母、陈皮各一钱，人参加五分，天花粉减五分，自明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初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前江原监司入侍时，同副承旨柳师模，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前江原监司李鲁春，以次进伏讫。上曰，前江原监司进前。鲁春进前，上曰，道内民事，何如？鲁春曰，屡丰之馀，陈谷相仍，民间似无艰苦之状矣。上曰，有何民弊乎？鲁春曰，不无些少之弊，而大段民瘼无之矣。上曰，如或有弊，言于庙堂，商确为之，可也。仍命先退，鲁春退出。上命下直守令，亦为入侍。贱臣承命出，与潭阳府使李东野，保宁县监闵师宣，新昌县监朴孝德偕入讫。上曰，以次进前。东野、师宣、孝德等，以次进前，奏职姓名讫。上曰，七事为之。东野奏七事讫。师宣顾而语曰，侍从守令，亦当为七事乎？上曰，侍从则勿为，可也。孝德奏七事讫，上命宣谕。师模读宣谕、别谕讫。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1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鉐〈仕〉李惟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今日政差出。

○传于任希存曰，劝讲入侍。

○传于韩用铎曰，召对为之。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健陵望祭，献官金达淳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金达淳。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实录厅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尹理相进。启曰，副提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尹光颜为吏曹参议，尹悌东为司谏，李翊模为副提学，闵命爀为副应教，李㬖为兵曹佐郞，朴宗维为社稷令，李存秀为东学教授，金时弼为彦阳县监，郑信民为安奇察访，东莱府使闵耆显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故佥知崔炅赠吏参例兼，故学生崔仁裕赠吏议，故通德郞崔廷瑞赠仆正，以上庆州府尹崔献重三代。

○兵批，行判书李秉鼎进，参判尹东晩，参议金鼎国病，参知郑观辉入直，同副承旨柳师模进。以李肇源为曹司卫将，申启文、李恒讷为五卫将，郑学畊为南兵使，李晩远为江华中军，金世征为庆熙将，同知郑致亨，佥知朴宗柱、张象元，副护军李肇源、洪义浩、李柏然，司直朴宗京、金启濂，以上并单付。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孝元殿祥祭后，禫前朔望殷奠及秋享大祭亲行时，依补编受教，以哭临磨炼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正宗大王祔太庙，设都监事，时、原任大臣收议草记，传曰，依大臣议为之事，命下矣。都监堂上、郞厅，来六月念后，令该曹差出，设都监举行，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批言启曰，同知中枢府事梁周翊，身病猝重，时月之内，差复无期，呈状乞递。西枢虽是闲局，不可一向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批言启曰，内禁卫将朴应浩，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将，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平安监司金勉柱疏曰，伏以光阴遄迈，夏序已届，孝元殿终祥，隔以数朔，仰惟圣慕，抚时益复如新。仍伏念臣顷陈一疏，猥暴微恳，冀蒙体谅之恩，获遂递归之愿，不图蚁忱未格，圣批靳允，臣诚惄焉如失，莫省所措，只缘春巡期迫，不容旷废，黾勉行部，阅月而才已还次矣。臣之目下情病，去益难强，不啻万万闷迫，则玆不得不披沥腔血，再渎天听。盖臣莅任以来，星纪过周，而夷考其绩，了无丝毫之可称，民不率教，夸诈弥盛，吏不畏威，慢猾愈甚，逋漏相续而茫无充补之策，讼狱滋奸而未见平简之效，小大政理，疮疣百出，以类而推，难可枚举。噫，臣受九重之委寄，任一方之流化，凡所以承藉布宣者，卤莾如彼，辜负至此，则尚何颜久处吏民之上，以莅其职事乎？此臣所以惶惧忧愧，必期递免而乃已者也。然此犹诿之于才短虑拙，不可强其所不能也。至于臣衰朽之状，日益澌缀，沈痼之症，转入膏肓，神精消落，而寻常签押，都归遗忘，形貌幻脱，而行步户闼，尚觉艰楚。痰癖长肆，飮啖全却，懔然虑死，若不自保，虽使臣有可堪之才谞，可纪之劳绩，以此病状，实无自励陈力之望。况于此百无一当，而徒贪廪饩，冒没蹲仍，终至溘先朝露，则即臣悼悔之私姑无论，在圣上慈覆悯下，靡不曲遂之仁，岂不亦大有伤损矣乎？臣受恩两朝，位跻卿月，外内历试，凭依宠光，毛发顶踵，罔非鸿造，报答之诚，糜粉奚辞？尚可一分自勉者，惟有筋力奔趋，而羸骀之质，无赖鞭策，老牛之力，难任耒耟，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念臣自昨春以后，远离京阙，迹滞关外，荏苒之间，仙寝再期，倏焉渐迫，而陪班泄恸，将不得自伸微忱，倘蒙恩递，得以趁期赴参，则微臣攀号之冤，庶可少慰而虽死无憾矣，玆敢冒犯渎扰之罪，更吁哀苦之恳。伏乞圣慈，特垂矜察，亟递臣所带藩任，以卒生成之泽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臣既筵奏，卿其勿辞察任。

○壬戌五月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柳师模，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领事沈焕之，提学李晩秀，检讨官宋冕载，以次进伏讫。焕之曰，近日日气炎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久不见矣，慎节，果何如耶？焕之曰，贱疾数朔弥留，久未承候。近幸少愈，故昨赴本司坐起，又此登筵矣。向伏闻圣候欠和，近日则益臻康复乎？上曰，适有滞气，颇以为苦，今则差可矣。焕之曰，圣候即为快复，下情不胜庆忭矣。上命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焕之读，自王曰吁，止具严天威。上仍读新受音一遍讫，焕之解释以奏。上继读十遍讫，命陈文义。焕之曰，大抵《吕刑》一篇，是穆王耄荒时书也，非后世之所当法。然其折狱之际，哀矜恻怛，犹有三代之遗意，两造具备一段，尤为听讼之要道，而至若五过之疵云云，在古犹然，况后世乎？此虽狱官事，亦是人君所当体念处也。夫以帝王之尊，岂有威势之可畏，德怨之可报，而臣下有位高权重，滋蔓难图，则虽有罪过，不能以其罪罪之，此非所谓惟官者乎，又或有勋劳于王家，而拘于颜私，不能断之以法，此亦非惟反者乎？其馀惟内惟货惟来，或因女谒之交蔽，或因贿赂之流行，或因便嬖之毁誉，未免刑狱之失中，此非但刑狱一事之为然，人君用人行政，亦可推类而知矣。然莫重者五刑，而亦赎而赦之，此岂古法乎？舜则所赎，不过鞭扑之至轻者，而穆王则反是，此所以为衰世耄荒之政矣。上曰，阁臣陈之。晩秀曰，大臣所陈已悉之，臣则无可达之文义矣。上曰，玉堂陈之。冕载曰，大臣已陈之，而但以何择非人一句观之，则穆王之敬慎刑狱，与文王之慎罚，语意相符，可见继述之一端，伏愿于此等处，深加鉴法焉。上曰，《舜典》云，罪疑惟轻。有罪者，舜亦不为全释，而此云五刑之疑有赦，何也？焕之曰，此非古法也。五刑之重者，亦皆赦之，则有罪者，必多幸逭，此岂成说乎？终是衰世之法，耄荒之治，不可为法于后世者也。晩秀曰，若认以无罪，则赦之容或可也，而至于赎之，则尤为不可矣。焕之曰，我国律文，笞杖有赎，徒流之有情理可矜者，亦许纳赎，而徒流以上，则原无许赎之律矣。上曰，惟貌有稽，观其貌何以知其罪之虚实耶？焕之曰，听狱者，以公心观之，有罪者，其辞诐遁，其色沮丧，自可有辨别之道矣。晩秀曰，非但听言稽貌而已，简孚有众，此盖审慎之至也。命掩卷。上曰，议号，望日当为之，而王大妃殿，过为辞巽，不欲勉循，下情切闷矣。焕之曰，此是慈殿谦挹之盛意，而决不可奉承矣。国朝应行之典礼，岂可不按例举行乎？晩秀曰，臣待罪礼官，敢此仰达矣。今番议号，与上尊号有异矣。上号之礼，每自下仰请，而未蒙允许，则宾启庭吁，以为得请之地，而今玆议号，则不为仰请而已为涓吉者，非他也，谨按国朝典礼，列圣朝即阼后，即为尊崇，而国恤内缛仪之举，有吉凶相袭之嫌，故每于三年后，设都监举行，此非创行之礼也。考诸谱略，列朝已例，可按而知，慈殿固辞之举，想未及洞烛此等典礼而然矣。上曰，屡为仰请，而尚此靳许，下情甚闷矣。焕之曰，再昨年已为尊崇，则献号便是已行者，而今玆举行，不过节目间事也。仁朝以后，誊录具在，一按可知。大抵今此尊崇之举，与颂功饰庆有异，则似不可一向靳许矣。上曰，自内当更为仰劝矣。晩秀曰，久远之事姑舍，自有大王大妃殿戊戌年已例矣。焕之曰，此非张大之事，不过应行节目，以此意更为仰禀，期于勉从，是区区之望也。焕之曰，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议号日字，已涓吉矣。玉署长官，当为参坐，而副提学有阙，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挟侍，出给平安监司金勉柱上疏，使师模读奏。上曰，箕伯再疏陈恳，故有许施之意，而欲于下询后处之，故原疏尚今留中矣。焕之曰，道臣陈恳虽如此，闻多有修举之事，且甚廉介云，姑宜委任以责成效，而此时迎送之弊，亦不可不念，臣意则置之，似好矣。上曰，然矣。仍命书疏批讫。焕之曰，向来儒臣李晦祥，以徐命善停启台臣谴削事有所筵奏，批旨，以仰禀慈殿处分为教矣，台臣事，既是一时做错，而处分尚今不下之故，其时台臣，方在待勘中，即赐处分，以为究竟之地，似好矣。上曰，更为提禀，而当下教矣。晩秀曰，孝元殿节日进上及日下雉鲜，大祥后停止，供上及京畿朔望进上，祔庙前仍为进排事，一依己卯年受教，知委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十一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韩用铎，侍读官赵恒镇，检讨官宋冕载，待教李教信，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恒镇读，自三年春正月匈奴呼韩邪单于，止咸称万岁。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单于就邸长安，止汉待呼韩邪使有加。上曰，参赞官读之。用铎读，自黄龙元年，止皇后曰皇太后。上曰，阁臣读之。教信读，自孝元皇帝初元元年，止赋贷种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夏六月大疫，止问以政事。上曰，上番读之。渊常读，自禹言古者人君节俭，止水衡省肉食兽。上曰，下番读之。东植读，自司马公曰忠臣之事君也，止屯田车师故地。上曰，文义为之。恒镇曰，孔、孟以后，圣远言湮，经残教弛，又经秦火，坟典成灰，幸赖壁经，斯文不坠。继秦之汉祖，不好儒术，至于文帝，所尚者刑名，武帝以多欲之君，延士求籍，不足为称，而公孙弘、长卿之流，专尚华靡，不能阐明经旨，以导其君。始于宣帝时，聚儒石渠，讨论《五经》，秦以后初有之盛事，而宣帝所述者，亦申、韩也，唐、虞三代相传之心法，不知为何物，其所称制临决者，虚文夸美而止尔，望之辈，亦不能发挥经旨，朝夕启沃，其时政事，文学陋矣，无足称也。猗，我列圣朝，上承尧、舜、孔、孟传受之统，下接周、张、程、朱继开之道，文治蔚兴，式至于今。且其书籍之备具者，莫今时若也，更无待乎校正，惟在乎讲究而行之耳。殿下于严庐之中，不撤讲筵，诸臣所以三昼晋对者，亦惟在乎经与史。经是载道之器，史是照古之鉴也。伏望殿下，临筵受音，勿徒事乎句读训诂之间，辞之微者，义之奥者，上下讲确讨论，毋徒归于文具而止焉。上曰，其言，甚好矣。下番为之。冕载曰，元帝即位之初，首先以公田及苑，振业贫民，赋贷种食，又复罢宫馆减马兽。凡此数者，虽文、景之时，所未尝有也。然而治道不进，而反为基祸之主，此无他，天姿柔弱，优游不断，故贤邪并进，望之更生，同心辅政，左右拾遗，而恭、显之辈，乘隙谋害，毕竟至于飮鸩自杀之境，而元帝闻之，以为囊固疑其不就牢狱。试观此言，则实是昏愚之甚者。司马公以为，易欺而难悟，可谓深中元帝之病也。大抵人君治国之道，务在先立大本，而至若区区小仁，则顾无益于治体，殿下于此等处，深加鉴戒焉。上曰，参赞官为之。用铎曰，胡氏之论，以为凤凰何为数来哉云云，大抵侫臣，巧于迎合人主之意，故人主之于小人，最易见欺。《书》曰，有言逆于汝志，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其听左右便嬖之言也，人主必先自量其所为之如何，苟吾之所为非矣，而左右所言，若顺吾之志，则是乃奸也，左右所言，若逆吾之志，则是乃忠也，以此御众，则何难乎贤邪之不辨乎？然亦不可以易心忽之也，故虽以帝尧之圣，亦畏乎巧言令色孔壬，伏愿此一节，深加体念焉。上曰，阁臣为之。教信曰，玉堂所奏，尽好矣。讲《五经》同异，若能以经旨反躬体行，则三代之治，岂难做乎？图画功臣，汉代盛事，而梁丘贺、萧望之徒，以儒术得参功德之列者，望之等所言，多有见施，能致宾服之效，此可见经术为治，小则有小底功效，大则有大底功效，其理较然，而但其时儒者，亦无识时务格君心之人。虽以贡禹事观之，司马公所谓智不足而知之者，诚是矣。自萧望之以下，劝导古制之论，实为当初谗侫辈媢嫉之端，贡禹亦不自觉其此等引古之喩，徒为激成谗侫之祸，而不足为㘦中元帝之病痛，虽其所论正当，安得为医国之手乎？节俭爱人，即有为之时所可劝导者，而元帝之时，譬如贞疾之人，表症显著，则何可以扶元养气之术，试之如不病之时乎？庸医之徒守古方，自谓行之以正道者，恰似贡禹，而此亦在于人君听施采择之如何，此等处，尤宜鉴戒矣。上曰，此云亲称制临决，宣帝亦解经学耶？恒镇曰，宣帝虽能粗解经旨，其笃好则未可知也。上曰，班固之比宣帝于殷宗、周宣，无或过欤？恒镇曰，班固乃汉臣，故其言若此，而宣帝虽中兴之主，何敢望殷宗、周宣耶？上曰，贡禹之言，不中元帝病处，先从其易处说去者无害耶？恒镇曰，元帝，昏暗之主也。不辨贤愚，此其病处，而至于节俭，则非不足也。禹则不言其病处，反言其长处，岂有益于衮阙乎？温公所论，极是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2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鉐〈仕直〉李惟命〈仕〉。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羲运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羲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即伏见统制使李润谦倭船问情状启，则连幅后面，不为著名，有违格例，原状启所当还下送，而系是边情，虽不得不捧入，当该帅臣，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启曰，时、原任大臣，有禀达事，率礼堂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赵万元，副校理柳烇、李东焕，既有只推之命，副修撰李基崇，连呈辞单，不为行公，与新除授副应教闵命爀，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赵万元，副应教闵命爀，副校理柳烇、李东焕，副修撰李基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更为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以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骊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韩用铎曰，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星火分付。

○领中枢府事臣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臣沈焕之，左议政臣李时秀，右议政臣徐龙辅，行汉城府判尹臣赵尚镇，行兵曹判书臣李秉鼎，判敦宁府事臣朴准源，行礼曹判书臣李晩秀，行大护军臣金祖淳、臣徐有大、臣金思穆，户曹判书臣赵镇宽，议政府左参赞臣李致中，右参赞臣徐迈修，吏曹判书臣李书九，知敦宁府事臣李集斗，工曹判书臣闵台爀，刑曹判书曺允大，行护军臣李得济、臣申大谦、臣白师谨，汉城府左尹臣洪圣渊，右尹臣兪汉谟，行护军臣金达淳、臣李仁秀，弘文馆副提学臣李翊模，兵曹参判臣尹东晩，同知敦宁府事臣李鲁春，吏曹参判臣金羲淳，礼曹参判臣吴载绍，训炼院都正臣申应周，行护军臣徐英辅、臣朴基丰、臣许晊、臣李章汉、臣李文爀、臣崔景岳、臣李喆默、臣李健秀、臣李东植、臣徐有和、臣郑忠达、臣安橚、臣申大偀，户曹参议臣洪秉益，礼曹参议臣林汉浩，兵曹参议臣金鼎国，参知臣郑观辉，工曹参议臣洪元燮启曰，臣等伏闻朝筵下教，以议号事，王大妃殿下，过费慈虑，至于不御常膳，惊惶抑郁，相率求对矣。及登前席，伏奉圣教，慈旨谦挹，专以昔年不受徽号为教，臣等于此，有可以仰复者矣。呜呼，以我先王高出百王之盛德大业，光御二十五载，群臣不敢言圣，夫摹绘天日，刻画金石，即簿海舆情之所同愿，而前后盈庭之吁，让而不有，旷古之盛节，撑宙之大义，每仰以思之，鸣咽庄诵，百世不忘。今我慈圣，体我先王之德，有此执谦之音，臣等固当钦仰将顺之不暇，而第伏念列朝古事，每于即祚之初，先举尊崇之礼，所以辨统序正名位也。若其设都监上册宝，则必待三年制阕祔庙礼成之后，而又必以徽号二字，并上于上册宝之时。盖有是位则有是礼，有是礼则有是号，位号尊号，其事虽殊，其义则同。粤自成庙辛卯，至我先朝戊戌，一未尝不行焉，亦粤我圣母圣后，一未尝不受焉。考之《璿谱》、《宝鉴》、史乘掌古之书，可按而知，而是礼也，春曹之臣，按例禀旨差出，敦匠诸臣，临期举行，而初无宾启庭请，蒙兪乃行。如揄扬功德，贲饰休庆之事，则此实祖宗相传之成宪，国家应行之古礼。迺者两东朝议号，亦出于监成宪遵古礼而已，则在上而固不可以谦让，在下者亦无事乎陈请。至于追惟昔年之教，惟我庄烈、仁宣、明圣三圣母故事之又符今日，臣等已毕陈于俄筵，尤岂非我慈圣所可继述者乎？呜呼，流光如驶，终祥奄届，靡逮之圣慕方新，如丧之普恸尚切，臣等此言，苟或一毫近于丰亨豫大之意，则忍于此时，张皇陈渎，以戚我慈心哉。吉日已涓，大礼将举，不敢迟待，更此联吁。伏乞勉回慈听，亟降兪音，不胜幸甚，惶恐，敢启。答曰，以此宾启辞意仰达，而大王大妃殿教曰，予当自内劝勉，诸臣使之退去。卿等退去。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平安道都事权熀呈状内，矣身老母，衰病添剧，委顿床席，转侧须人，万无离舍赴任之望云。其亲病既如是，则不可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羲运，以兵曹言启曰，今春庆科庭试时，直赴殿试人北关亲骑卫南光晔，直赴会试人南关武学宋达成，杨州乡武士朴大昌、郑富邦，关东选武军官金凤华等不赴委折，详查禀处事，前已草记蒙允后，各该道帅臣处，行移知委矣。即接前江原监司李鲁春，京畿监司李始源，前北兵使朴基丰，前南兵使李柏然关牒，则直赴殿试人南光晔，应试上来之路，得病还归云，系是三式年内，依定式陈试，直赴会试人金凤华，遭期服，以未过葬，不得赴试云，依法典陈试，宋达成，今番庭试初试，又为入格，已赴殿试云，前授直赴会试，今无可论，依例勿施，朴大昌、郑富邦，俱以身病，不得赴试云，依法典勿施，所授帖文，并与宋达成帖文，收聚爻周，何如？传曰，允。

○洪羲运，以兵曹言启曰，才因刑曹启目，直赴殿试黄海道选武军官李明春，以遐乡武夫，全昧格例，安宗郁，以曾经训炼奉事，熟谙科规，则明春之请来宗郁，授以帖文，使呈单子，事或无怪，而宗郁受帖入䄂，醉里见失，刻本造帖，削菁作印，模成伪帖，奸状绽露。真帖之失，伪帖之作，皆出宗郁，则明春之削科，宜有称冤之端，更令兵曹，禀处，何如判付内，依允事，命下矣。帖文之𬮱失与伪造，俱是安宗郁之所为，则李明春之蒙然见欺，虽极可骇，而本事之奸状昭绽，幻弄之元犯斯得，明春之因此削科，宜有称冤。削科一款，姑为安徐，许赴于来头殿试，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刑曹言启曰，因江华留守韩晩裕状本，传曰，并依状举行，龙洞宫之年年虚留，寿进宫之以钱代捧，渠辈恣意作俑之状，绽露无馀，该宫次知中使，为先拿问严勘，各年下去京差，亦令攸司严查痛治事，命下矣。依传教，当该两宫下去宫属等，一并捉来，各别严查，则龙洞宫，自辛亥年至昨年，下去之京差金继得、金振汉、房佑弘、赵圣得等，年年未捧，果为的实，并皆迟晩，寿进宫书员朴廷镐，昨年以本府书库之逋负伙然，不得已以钱代捧于书库事，亦为迟晩纳招矣。金继得等之年年未捧，虽有多寡之别，其恣意作俑之状，诚极可痛，朴廷镐之符同书库，以钱代捧，其所违法，亦极痛骇，并自臣曹，分轻重考律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监司李义弼状启内嘉资伪帖二十四张出处，梁大谊处，严查得情事，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梁大谊，今方待命，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中官梁大谊原情云云。状启内辞意，发问目捧供，则极口发明，一辞牢讳，究厥情状，万万无严，所当刑推得情是白乎矣，曾经长番内侍，勿为请刑，载在法典，虽不得仰请，而既犯重律，游辞漫漶，终不直告，泛称迟晩，事极痛恶，更加严问，期于得情，何如？判付启，所供如是暖昧，以此供辞，发关本道，郑致荣处，更为严核得情为旀，梁大谊段，以都薛里，祭享当前，不可一时旷任，姑为放送为良如教。

○禁府启目粘连，骊州前牧使金熙朝矣本府议启内，观此所供，查启中四条论列，一一自服是白为乎，虚卜之莫察民弊，役租之循用谬规，固已大失牧民之责，而需米代钱，虽曰从民代纳，前后所捧之高于时直，至于数百之多，牛赎剩数，虽曰面议营门，添补公役，既是未经文报，则便归私自收赎是白乎所，上顷二罪，俱是法外。以出自宰列之人，莫体分忧，有此犯科，论以法纲，不可不重勘。以此照律罪，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半定配，私罪奉教。依允。又启目粘连，训炼都监中军郑观采矣本府议启内，军门亚长，尤异他职，迹渉规避，罪合重勘，而观其所供，似是实病，未即行公，容或无怪。以此照律，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宋焕章、尹五荣、洪允谟等亦，启下行查，事体严重，而跋辞论列，施入衍语，不审之罪，在所难免，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韩根馨亦，剧逆缘坐，关系何如，而身为守土之官，任其逃躱于半千，越境之地，防守点考，虽称镇将之专管，律禁之荡然，责又在于地方官，则其常时不能严束之罪，与镇将无异，论以法纪，合置重勘，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寿进宫次知中使康寿甲，龙洞宫次知中使刘仁獐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语，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长番内侍，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并只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中官洪命福原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长番内侍，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书题白宗爀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金熙朝，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判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启下矣。金熙朝，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忠清道清州牧栗峯驿，徒一年半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成均馆大司成金近淳疏曰，伏以流光易驶，夏序将半，孝元殿终祥，只隔一朔，仰惟圣孝哀慕，抚时靡逮，臣民没世之恸，薄海惟均，而如臣之多年迩密，偏蒙圣渥，默自追惟，惟有血泪之被面而已。仍伏念臣于见职，前后再叨，叨辄久靡，今又半岁于玆矣。虽因仍冒据，不敢辄烦辞恳，而每念官名，自顾微分，何尝一日安于心也？臣尝读范鲁公质戒从子书矣。其言切实明畅，识理俱到，深有可以警醒流俗者，此朱夫子所以特编于《小学》嘉言者也。窃取其箚着臣身者讽味之，则位重才不充，速成不坚牢，物盛则必衰，有隆还有替，政是臣今日可忧之端。彼鲁公之从子，不过求迁微官，而鲁公虽在台鼎，亦止于自身而已，然其所戒敕忧畏，犹如此之深切，况臣今日所叨之职，所处之地，果何如也？如是思惟，不寒亦栗。臣于昨冬，猥当课试之役，幸免罪戾，只荷恩庇，然是职之责重任专，岂但为命诗赋程艺术而止哉？盖将以砥砺名行，俾有所矜式，宣扬德义，俾有所兴劝，范士习于礼义廉耻之中，导世教于邹、鲁、洛、闽之际，上不愧成周三物之美，下不让嘉祐多士之盛，乃其职也。臣自受任以来，夙夜忧惧，非不欲对扬万一，而才驽识凡，年浅望轻，物无所具，自知甚明，苟不量力而指事，抑恐无益而有害，以是一切泯默。苟幸目前之无弊，除是课试之外，都付姑置之科，此已有负素心，而况今正学不明，士趋不端，横流之所汎滥，非可以一苇抗之，则以臣绵力薄才，既无以坐镇浮嚣，又无以丕变习俗，聒聒纷纷，任地胡叫，庸庸碌碌，徒窃虚位，则臣实自愧，人谓斯何？此臣之决不居是职者也。臣本家传寒素，中世以来，荫补禄仕，不求闻达，清白家声，保有今日。不意年来，臣之从兄弟，连登科第，历敡明廷，节次推迁，必居人先，请要华显，迭据并骛，门阑之盛，禄位之侈，居然在世所艶称之列。夫艶生猜，猜生嫉，此人情之所必至，而盛则过，满则溢，亦天道之所固然也。中夜循省，不觉蹶然惊起，临渊集木，未足以喩此心也。惟有敛迹荣途，归读古书，以践鲁公诗语，庶可一分消受，免得大狼狈矣。此臣断断由中之恳，伏惟殿下，天地父母，特垂生成之泽，亟递臣见带成均之任，仍许臣优游散列，以安贱分，不胜至愿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国子之任，亦不可无端频递，尔其勿辞察职。

○壬戌五月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柳师模，假注书李鉐，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领事李秉模，原任直阁李始源，检讨官宋冕载，以次进伏讫。秉模进前曰，数日日气乍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亦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而有可闷事，将不受徽号，至有垂泣而不御常膳，下情甚焦迫矣。秉模曰，一切谦让，未敢知慈意之攸在，而岂无勉回之道乎？上曰，慈意有所执而然，须与诸大臣相议，善为之，好矣。秉模曰，自下亦当仰请矣。上曰，如是之故，亦难以汗漫劝讲矣。秉模曰，当出语诸大臣矣。上曰，讲后出语也。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教曰，此大文行数不少，今日自止，只此一大文，好矣。秉模读，自墨刑疑赦，止其审克之。上读新受音一遍，秉模解释文义以奏。上曰，大辟之赎，穆王始用之，金gg今g作赎刑，乃舜之制也。轻罪可赎，大辟亦岂有赎乎？秉模曰，如是则富人易免，而贫者难赎矣。上曰，汉之张敞，欲受赎于死罪，萧望之甚非之，亦可见勿用不行之意也。秉模曰，望之此言，果得体矣。古虽有法，而今亦多不可行者。以近世论之，曾有追戮之典，而英庙除之，今则不行矣。上曰，阅实二字，终难详矣。秉模曰，阅，披阅之谓也。狱辞无常，有单有两，听之尤难，无归一之道，必也核之又核，披之以刑书，察之以法意，明慎决之，则罪之情实，自可知之矣。又曰，此大文，别无文义之可陈，而刑者，民命之所系也。阅实其罪之义，俄已奏对，而阅实之中，又有许多义，听言观貌，最为折狱之妙方矣。上曰，昨日讲筵，领相亦有貌稽之语，观貌而何以定罪？秉模对曰，观貌有助矣。两造就辨，自然动色，莫掩其情实，故善折狱者，必先观其貌矣。我国杀狱，初检最紧，以其先见罪人之面而知状也。其次复检，而犹不如初检之时矣。岂惟刑也？观人亦然。曾子曰，正颜色，斯近信。君子小人，可知于颜色之邪正矣。于斯时也，去三代不远，成、康之遗治尚馀，而人心益下，习俗难矫，此亦气数之衰减而然也。朱子曰，天地间有不好之气，圣人以礼乐刑政顺导之，苟或一日暂废，则不好之气，依旧而生。学问之工，亦如是，一日弃之，有一日之病，伏望以时体察焉。上曰，阁臣陈之。始源曰，刑者，人主之大柄，此时穆王之巡游，可谓无度，而犹能损益刑制，以赎其不可复赎者，忠厚恻怛之意，槪可见矣，而孔子之取而编叙者，以其有惟刑钦恤之义也，伏望体察焉。上曰，其言，甚好矣。上曰，玉堂陈之。冕载曰，此大文，无可监法者，而其审克之，即是敬也。非敬无以折狱，而又是圣工之彻上彻下者，只从一敬字做去，燕闲幽独之中，应接事为之际，无非持敬之时，而殿下今日临筵，亦所当敬处，伏望体念焉。秉模又奏曰，人才渐不如古，臣等今日之奏，不足以仰备顾问，而此等处，自上视之，必以为无足为也。易有低视之病，愚忠耿耿，每虑如此矣。祖宗朝名硕，非臣等之所敢比者，而每以低视二字，仰勉于登筵之时，臣亦窃附其意。上曰，惟察惟法谓何？秉模对曰，察其协中而当法也。始源曰，刑即情与法也。情虽可恕，而察之以法，法虽合刑，而察之以情，察字似有情字义矣。上曰，其言，好矣。上命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十二日未时，王御熙政堂，时、原任大臣，率礼堂请对入侍时，右承旨尹理相，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领中枢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礼曹判书李晩秀，参判吴载绍，参议林汉浩，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夜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昨伏承筵教，又伏闻领府所承下教，下情万万抑郁矣。慈殿㧑谦之圣意，臣等岂敢不仰认，而此是国朝四百年应行之典礼也。贞熹圣妃以后，列圣朝未尝不行，而今慈教如此，臣等不胜罔措，玆敢相率登筵，更为仰禀矣。上曰，国朝四百年不可废之典礼，予亦知之，而慈殿一向谦挹，至于却膳涕泣，诚不胜闷迫矣。焕之曰，一向靳许，固万万㧕郁，而今玆典礼，非为扬美阐徽也，即是国朝已行之事，而不容不尔者，则下教虽如此，在臣等道理，岂可奉承乎？惟当积诚仰请，期于勉回，而慈圣亦岂不俯谅乎？秉模曰，领相已仰奏，而今玆议号，非阐扬发挥也，即尊为王大妃殿之礼也，故初不仰请而礼曹直为举行。慈殿圣意，虽出于㧑谦之德，而应行典礼，岂可废乎？伏望更为仰劝，期于勉循焉。上曰，已缕缕仰劝矣。秉模曰，应行典礼，如是固让，臣实不敢知慈意攸在，而下情则极闷郁矣。时秀曰，大抵尊号之礼，自下例为仰请蒙允，然后始乃举行，而此则不烦仰请，直自该曹按例举行，盖以国朝应行之典礼而然也。虽以慈圣谦挹之德，岂宜终始牢拒乎？以事理当然之意，更为仰请，期回慈听，是臣区区之望也。龙辅曰，此非揄扬功德之举，即不过自下按例之事，故列朝圣母，未尝有固让之举。更为仰劝，期于勉回焉。晩秀曰，臣于昨筵，已有所仰奏，而此非大臣请对之事，如是相率仰吁者，已违按例举行之本意矣。大抵是礼，不但列朝已例之为可据，虽以近事言之，戊戌年上号时，大王大妃殿，亦已受之，此非如是谦让之事矣。上曰，慈殿有所执而然。先朝不受徽号，故今不得勉循为教矣。龙辅曰，虽以列朝已行之例言之，仁庙未尝受徽号，而庄烈大妃受之，孝庙未尝受徽号，而仁宣大妃受之，显庙未尝受徽号，而明圣大妃受之，此岂非今日之所当继述者乎？晩秀曰，先朝二十五年，不受徽号，即千古帝王所未有之盛节也。臣等不胜钦仰，亦尝奉承矣。今此下教，如非不可废之典礼，则臣等虽无似，岂不思所以将顺之道乎？上曰，当自内，更为仰劝矣。焕之曰，臣等亦退诣宾厅，当以文字仰吁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3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同副承旨柳师模〈坐〉。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鉐〈仕〉李惟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辰时至酉时，日晕。

○夜自五更至十四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明日孝元殿望祭，亲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领中枢府事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行汉城府判尹赵尚镇，行兵曹判书李秉鼎，判敦宁府事朴准源，行礼曹判书李晩秀，行大护军金祖淳，户曹判书赵镇宽，行大护军徐有大、金思穆、权裕、李祖承，议政府左参赞李致中，右参赞徐迈修，吏曹判书李书九，知敦宁府事李集斗，工曹判书闵台爀，刑曹判书曺允大，行护军洪义谟、宋锳，李得济、申大谦、林蓍喆、李镇复、姜彝正、尹弼秉、金达淳、白师谨、宋铨、尹长烈、金鲁忠，汉城府左尹洪圣渊，右尹兪汉谟，弘文馆副提学李翊模，兵曹参判尹东晩，同知敦宁府事李鲁春，吏曹参判金羲淳，礼曹参判吴载绍，丰宁君赵观镇，行护军吴泰贤、许晊、朴基丰、李文爀，训炼院都正申应周，户曹参判朴宗辅，行护军李仁秀、李喆默、李健秀、李东植、徐有和、郑忠达、安橚、徐英辅、申大偀，户曹参议洪秉益，礼曹参议林汉浩，兵曹参议金鼎国，参知郑观辉，刑曹参议权襈，工曹参议洪元燮启曰，臣等猥控微悃，仰渎崇听，及伏奉批旨下者，谕之以仰达，申之以退去。又伏承大王大妃殿下自内劝勉之教，仰惟以我大妃殿下，顺志之孝，止慈之念，岂不遵太母之至教，感圣上之深爱，而只缘臣等忱诚浅簿，言辞芜拙，兪音达宵颙俟，成命经宿未下，实不胜徊徨闷郁之至。呜呼，我先王光御二十五载，行符曾闵，德侔尧、舜，丰功大业，巍巍煌煌，铺张发挥，永示无极，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同声祈祝，而惟我先大王斟酌于义理之奥，权度于情礼之分，筵席之谕，实启之批，敻越百王，昭垂千古。故臣等慨然将顺，终未展诚，伏地追惟，有泪成血，到今以臣等於戏不忘之忱，苟非典礼之万不获已，则臣等虽甚愚迷，事我慈圣，如事先王，其何敢以昔之奉承者，不思奉承于今日乎？言之及此，益不觉五内之摧裂。虽以我慈圣㧑谦之度，感昔之怀，傥或念及于此，则翻然回悟，恐不待臣等之毕其辞矣。至若我家应行之典礼，略陈于前席及初吁，而惟我仁庙未尝受徽号，而庄烈圣母受之，孝庙未尝受徽号，而仁宣圣母受之，显庙未尝受徽号，而明圣圣母受之，三圣母受号，实由于继序之典礼，而非出于德美之揄扬也，以我慈圣继述之盛独不遵三圣母已行之故事乎？期日已迫，群情难遏，玆敢不避渎扰，相率申吁。伏愿殿下，更禀慈殿，诞降明命，千万幸甚，惶恐敢启。答曰，连为仰勉，而尚未得请，闷迫矣。

○王大妃殿，以谚书下教于宾厅曰，未亡人苟延顽喘，逢此时崩霣冤号之中，闻礼曹援据典章，将欲上号，而实有不敢安受之义，导达于主上矣。至有宾启之举，大臣诸臣，何不悲予之心而察予之情乎？非不知四百年典礼之重，先朝临御二纪，未尝一受徽号，非为谦挹而然也，斯有精义在焉。虽他日传受之时，决不许称美之举为教，玉音丁宁，尚若在耳，在廷亲臣，想承闻矣。未亡人今日所处之位，即先朝他日所拟之地，今若迫于群请，受先朝之所不受，他日将何颜见于先王乎？未亡人情事，若不如此，则国家常行之礼，何敢辞巽乎？四百年典礼，自典礼，先大王曁未亡人精义，自精义，今日则精义、典礼，并行不相悖，他日则决不可以未亡人一人精义，为援据之例。大臣诸臣，皆知悉此意，察予切悲，使未亡人，俾有归见之颜。

○尹理相启曰，时原任大臣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

○尹理相启曰，应教赵万元，副应教闵命爀，副校理李东焕，副修撰李基崇，特教申饬之下，屡度催促，谓有情势，奉牌阙外，终不入来，揆以事体，万万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饬教之下，焉敢奉牌？并罢职，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韩宅祚，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参判金羲淳进，参议尹光颜在外未肃拜，行都承旨尹光普进。以金迈淳为副校理，李东冕为副修撰，徐日辅为敦宁都正，李㙉为刑曹正郞，李象鼎为户曹佐郞，李敦贤、申綋为监察，朴宗庆为副应教，韩后贤为宗庙令，兼春秋单郑宗显。

○兵批，行判书李秉鼎进，参判尹东晩入直，参议金鼎国，参知郑观辉病，同副承旨柳师模进。以李东植为同知，金乐淳为内禁将，李榏为五卫将，李运彬为佥知，护军单梁周翊。

○柳师摸，以备边司言启曰，新除授东莱府使闵耆显，以其亲病之沉重，呈状乞递，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内，丰德前府使李邦城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李邦城，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粘连，利川府使宋焕章，阳智县监尹五荣，砥平县监洪允谟等矣，本府议启内，启下行查，事体严重，而跋辞论列，拖入衍语，不审之罪，在所难免。并只以此照律罪，各笞四十收赎，附过还职，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并只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珍岛前郡守韩根馨矣，本府议启内，剧逆缘坐，关系，何如，而身为守土之官，任其逃躱于半千越境之地，防守点考，虽称镇将之专管，津禁之荡然，责尤在于地方官，则其常时不能严束之罪，与镇将无异，论以法纪，合置重勘。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康寿甲、刘仁獐等亦，公谷之那移虚录，自有当律，而康寿甲之以钱代捧，刘仁獐之虚留磨勘，恣意作奸，多年掩置，反阅之时，罪状绽露，揆以法纲，俱合重勘。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白宗爀亦，分司储谷，法意不轻，而书库辈之作奸虚久，全不察饬，致发于反阅之时，事极可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洪命福亦，荐献事体，何等莫重，而入启单子，经宿不禀，事极可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同敦宁李鲁春疏曰，伏以臣，积违之馀，获登文陛，昵近耿光，少伸恋结之忱，退自前席，感幸何极？臣于路中，伏奉敦府除旨，反面之日，叩谢是急，章皇肃命，而第臣本无敦宁，揆以公格，自在当递，敢陈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亟令该曹，照例递改，俾存公法，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同敦宁李鲁春上疏，则以为臣本无敦宁，揆以公格，自在当递，照例递改，亦为白有卧乎所，既无敦宁，则公格所在，似当许递是白乎矣，宰臣所带递仍当否，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壬戌五月十三日酉时，上御熙政堂。时原任大臣请对入侍时，右承旨尹理相，假注书李鉐，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以次进伏讫。秉模进前曰，日气乍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亦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臣等于宾厅，伏见王大妃殿谚教下者，十行辞旨，谆谆恳恻，以昔年圣心，为今日精义，臣等感泣之极，无容仰谕，而闷迫之心，尤有切焉，其中又有非常之教，故臣等不敢如例颁布，文字仰请，犹属泛然，玆敢求对面陈矣。焕之，令承旨献谚教誊本。理相跪传于挟侍。焕之曰，昨于宾启之答，以大王大妃殿，当为勉回之意为教，臣等退待兪音，不敢更事烦渎矣。俄奉王大妃殿谚教，则精义所执，固有光于先王圣德，臣等岂敢不奉承乎？第伏念国朝典礼，不容阙然，惟伏冀殿下，用力仰勉焉。臣等则不敢更奏文字，玆又请对，而谚教下段，有不敢循例颁布者，并此仰禀矣。时秀曰，慈教如是恻怛，臣等岂敢烦渎，而伏念四百年已行之例，有不可阙矣。圣上连以仰劝为教，大王大妃殿，亦以勉回为教，故玆又登对，冀蒙快许之音矣。龙辅曰，今下慈教，秉执至精，非惟有光慈德，尤为有光于先朝圣德，臣等钦仰感诵，无容言喩。此事非出揄扬德美，即不过遵行常典，而犹且谦挹，尤不胜攒诵之至，臣等岂欲以承顺于先朝者，争难于今日乎？第念四百年重典，不可不行，而昨有大王大妃殿当为勉回之教，故臣等方切颙俟之忱矣。上曰，王大妃殿不欲受号之圣心，不胜钦仰，大王大妃殿连为劝勉之圣德，尤为钦仰，当依卿等言，连为仰勉，而明日更令登筵，今姑退待，好矣。焕之曰，谚教，今日既未颁布，当待明日下教后颁示乎？上曰，明当更教矣。时秀曰，誊本今方入彻，待启下后，颁布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4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斋宿〉。行左承旨韩用铎〈斋直〉。右承旨尹理相〈斋直〉。左副承旨任希存〈斋宿〉。右副承旨洪羲运〈斋宿〉。同副承旨柳师模〈斋宿〉。注书金𨩿〈斋宿〉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惟命〈斋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持平李毅采在外，执义尹羽烈未肃拜，持平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理相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尹理相曰，孝元殿望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备边司荐望，以徐有炼为东莱府使。

○传于尹光普曰，政官牌招，艺文提学，差出。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参判金羲淳进，参议尹光颜在外未肃拜，行都承旨尹光普进。启曰，艺文提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金鲁忠为同敦宁，赵镇宽为艺文提学。

○兵批，判书李秉鼎病，参判尹东晩差祭，参议金鼎国入直进，参知郑观辉病，同副承旨柳师模进。佥知柳相亮，护军李鲁春，并单付。

○尹理相启曰，新除授艺文提学赵镇宽，既在阙中，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理相曰，时原任大臣入侍。

○大王大妃殿，传于尹理相曰，自宾启以后，自内劝勉，不啻缕缕，而终始固辞，无勉回之路，盖以先王精义为处义之端，见昨日所下王大妃殿谚教，则廷臣亦可以备悉本意矣。然则亦不可徒守典礼，而不知阔狭，其依王大妃殿所教，以为成其德美之地，至于予之所处，虽与王大妃殿有异，前日所受，已太过，每一念之，心常歉愧。况今当此不敢当之地，夙夜忧惧，犹恐其不克负荷。此虽循例之事，亦揄扬之举也，亦岂可晏然受之乎？议号一事，亦令有司，勿为举行事，分付。

○尹光普，以吏批言启曰，东莱府使闵耆显，未赴任而递改矣，所授加资，依例还授，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韩根馨，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减一等事，启下矣。韩根馨功减一等，减徒加杖，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即接南营入直哨官金彝锺手本，则去夜二更行巡时，拱北门下宫墙近处，有一白衣人，醉倒故，考其号牌，则平安道永柔居生员李仁昇，而烂漫泥醉，莫问其犯夜之由，始有省觉，问之则，入去泮中之际，被酒犯夜云。故捉致查实其委折，则果如手本辞意，而莫重宫墙近处，有此犯夜之举者，万万骇然，生员李仁昇，照法严绳次，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护军金祖淳疏曰，伏以臣，方带艺文提学之任矣，再明日议号及配享功臣圈点之时，当为进参，而第于宾吁退归之后，旧患顽积，猝然冲上，心腹痞痛，神识昏迷，叫苦宛转，喘喘床席，一两日间，如未获差，则实无供仕之望，而临时迫窘，易致公私狼狈，故玆敢短章陈恳，仰暴实状。伏乞圣明，俯赐矜谅，亟许递改，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依施。

○壬戌五月十四日酉时，上御熙政堂。时原大臣入侍时，右承旨尹理相，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中枢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日气蒸郁，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待王大妃殿下教召见，故如是侵暮矣。秉模曰，自内仰劝，已为勉回乎？上曰，运为仰劝，大王大妃殿，亦自内劝勉，而尚未得请，王大妃殿之以精义谦让，大王大妃殿之以典礼劝勉，俱为钦仰，而明日议号，似难趁期举行，下情极为闷郁矣。秉模曰，今伏承下教，不胜抑郁矣。一二日延拖，非但为甚闷，此非上下如是相持之事，则臣等忱诚之浅薄，犹属第二件事，而于国朝典礼，极为未安矣。上曰，姑待王大妃殿下教为之，好矣。焕之曰，昨伏奉王大妃殿谚教，有不敢承闻者，臣等抑郁闷隘，罔知攸措，旋即抹下，诚不胜钦仰万万矣。慈圣所执之精义，非不合于天理人情，而臣等之所争难者，即国朝不可废之典礼，则继述列朝已行之典礼，亦是精义所在，此臣等所以申控愚忱，而不知止者也。臣等虽甚愚迷，岂不仰认我慈圣所秉之精义哉？祖宗即尧、舜也，其时朝臣，何如礼仪，何如，而圣祖圣妃，亦尝遵礼固守，山林硕辅，无不按例奉行，臣等非不知慈圣所执之恳恻，而犹复陈请不己者，以其无损于精义故也。今伏承尚未得请之教，下情极为闷迫矣。时秀曰，昨伏奉慈教，实不胜感激庄诵，而宾启之批，既有仰达之教。大王大妃殿，亦有自内劝勉之教，故不敢烦聒，终日颙俟，今伏承未得回听之教，下情诚万万闷郁矣。龙辅曰，臣等昨伏承慈圣殿下恳恻精密之教，不胜感泣钦仰，而今则涓日只隔一日，此非上下一向相持之时，伏愿更禀慈殿，亟降兪音焉。上曰，更待下教当举行，卿等早为退去，可也。秉模曰，一向靳许，又如今日，则恐有骇于朝野瞻聆，以文字更当仰吁矣。上曰，有下教然后，似可为之矣。焕之曰，议号吉日，无端退期，事体未安，退期之由，自上下教，恐好矣。上曰，当仰禀慈殿，下教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5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洪羲运〈式暇〉。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惟命〈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人定至十六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寸。

○上诣孝元殿。望祭亲行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亲行望祭，圣慕克伸，侵晓还内，劳动既多，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领中枢府事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行汉城府判尹赵尚镇，行兵曹判书李秉鼎，判敦宁府事朴准源，行礼曹判书李晩秀，大护军金祖淳、徐有大、金思穆、权裕、李祖承，议政府左参赞李致中，右参赞徐迈修，吏曹判书李书九，知敦宁府事李集斗，工曹判书闵台爀，刑曹判书曺允大，行护军洪义谟、宋锳、李得济、申大谦、林蓍喆、李镇复、姜彝正、尹弼东、金达淳、宋铨、尹长烈，汉城府左尹洪圣渊，右尹兪汉谟，弘文馆副提学李翊模，兵曹参判尹东晩，行护军李儒庆、李鲁春，吏曹参判金羲淳，礼曹参判吴载绍，丰宁君赵观镇，行护军吴泰贤，刑曹参判徐美修，户曹参判朴宗辅，行护军许晊、朴基丰、李文爀、李仁秀，训炼院都正申应周，行护军李健修、李东植、徐有和、郑忠达、徐英辅、申大偀、郑观采，户曹参议洪秉益，礼曹参议林汉浩，兵曹参议金鼎国，参知郑观辉，刑曹参议权襈，工曹参议洪元燮启曰，伏以今日，即议号吉日也。自伏承王大妃殿谚教，大王大妃殿慈旨，始而钦颂激昂，感涕自零，终焉抑塞闷郁，莫省所措，相率求对，拟请勉回，日已向夕，未蒙召接，玆不得不疾声而齐吁焉。大昨慈教所遵者，先王之志事也，所阐者，先王之精义也。恻怛之温音，卓越之盛节，有可以揭日星贯金石，而乃我太母，权衡于邦礼之外，体究乎天理之极，涣发明命，诞就德美，俾我慈徽，于先王有光，猗欤，盛哉。百世之下，欲识先王之精义，则当求乎东朝执谦之教，欲明东朝之大德，则当观于太母勉循之旨。臣等躬逢盛际，获睹两圣母所作为，出寻常万万，何敢胶守旧例，一向烦渎，徒贻谅阴哀疚中酬应之劳乎？第伏念昨日慈教中，议号一事，勿为举行之命，相顾惊惑，诚非臣等意虑之攸及也。呜呼，惟我大王大妃殿，德配任、姜，功高勋、华，翊圣躬而奠安宗社，秉大义而肃清区宇，二字徽称，固不足以形容万一，而今玆议号之举，非扬徽阐美之事，即我家四百年祖宗相传之应行典礼，慈圣既照烛无遗，而初则自内劝勉，期回谦德，今又莫重大礼，并命停行，义而失宜，非义之至也，谦而过中，非谦之盛也。慈圣此教，无或失宜而过中乎？夫列圣朝故事，臣不暇历举，而戊戌之于今日，不过二纪之近，所已上号于我先王即祚之日者，今若停行于我圣上继序之初，则邦典有阙，国体亦损。苟殿下更以此事理，反复开导于三朝之际，则以我慈圣止慈之德，岂不深体殿下之心，而勉循殿下之请乎？至于慈意所在，臣等岂不仰认，而初元上号之法，实始于贞熹圣母，维时圣母，光御帘帷，前圣后圣，其揆一也。只守㧑谦之志，不念继述之道，是岂臣等所仰望于慈圣者哉？伏乞亟请慈旨，勉循群情，仍命有司，遵古礼举行，不胜幸甚。惶恐敢启。答曰，已谕于登筵时矣。

○尹理相启曰，时原任大臣，率礼堂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入侍。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于宾厅曰，欲召见卿等矣，气难酬应，不得见矣。想连日劳惫，退去。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本曹正郞金硕铉呈状内，矣身病情，一向沉重，长委床席，时月之内，势难供职，即速入启递改云。其身病既如是委笃，则有不可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成均馆学录崔仁简，除拜后，过限未肃拜，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南兵使郑学耕户奴呈状内，矣上典老母，宿病添剧，单身扶将，人子情理，万无离舍之势云。亲病既如此，则不可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日气阴翳，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刑曹言启曰，训局启辞内，即接南营入直哨官金彝锺手本，则去夜二更行巡时，拱北门下宫墙近处，有一白衣人醉倒，故考其号牌，则平安道永柔居生员李仁昇，而烂漫泥醉，莫问其犯夜之由，始有省觉问之，则入去泮中之际，被酒犯夜云。故捉致查实其委折，则果如手本辞意，而莫重宫墙近处，有此犯夜之举者，万万骇然。生员李仁昇，照法严绳次，移送秋曹事，传曰，知道事，命下矣。李仁昇，醉倒于莫重宫墙近处，至于犯夜被捉之境者，究厥所为，万万痛骇。此与寻常犯夜有异，自臣曹考律严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弘文正字李教信疏曰，伏以臣，滥叨匪据，黾勉供职，亦既屡月矣，出入讲筵，密迩龙光，恩荣已极，感惧交并。虽于诵说章句，敷陈文义之际，亦不得仰备顾问之末，卤莾灭制，丑拙毕露，非但臣心之愧恧，抑亦圣明之俯烛，顾何敢一日虚縻，重贻识者之诮，而怵畏义分，因循泯默，未能遂终始力辞之计，殆不识人间羞耻事者，政为臣准备语也。今臣与馆僚中一人，有世所共知之嫌避，虽因故规，不参馆班，其何可蹲冒职名，晏然固有，而不思所以陈恳自划之方哉？且臣情私，有万万闷迫者。臣母素患劳渐，兼以上血之症，呕吐昏塞，气息绵缀，臣左右扶持，煼灼罔措，药饵交灌，效害未判，目下症形，时日之间，实无回甦之望。臣未忍跬步暂离，内阁轮番，亦无以如例就直，自速瘝旷之诛，尤增悚蹙之忱。玆不得不略陈短章，疾声哀吁。伏乞圣明，曲垂务谅，亟命镌削臣本兼诸任，仍治臣渎挠之罪，以安微分，以便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孝元殿望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右议政徐龙辅，赞礼礼曹判书李晩秀，典祀官奉常正李基宪，执礼副司果朴宗京，执尊掌乐正洪秀晩，大祝兵曹正郞李好敏，祝史副司果金在昌，斋郞副司果元在明，盥洗位礼曹正郞金鲁范，盥洗位兵曹正郞申星模，爵洗位礼曹佐郞安光宇，爵洗位典籍金直，亚终献盥洗位兵曹佐郞闵昌吕，赞者兼引仪郑在慎，赞者假引仪安圣謩，谒者引仪许㬘，谒者引仪黄稔，赞引假引仪李启元、高景汉，祭监监察金麟淳、朴善浩。

○壬戌五月十五日子时，上诣孝元殿。望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行左承旨韩用铎，右承旨尹理相，左副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洪羲运，同副承旨柳师模，记事官金𨩿，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检校直阁金近淳，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衰服杖出。赞礼前导入孝元殿外中东门，诣版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东向立。用铎酌酒，理相受酒。上仍诣灵座前，北向跪。光普奉香盒，师模奉香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光普等，还奠炉盒于案上，退出。希存奉盏以进。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羲运，羲运奉奠于灵座前。大祝敬奉祝文，读讫。赞礼跪启请降复位。上俯伏兴平身，仍降复位。次行亚终献礼如仪讫。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望燎位。大祝奉祝版以进。执礼曰，可燎。燎讫，引仪唱礼毕。赞礼前导出外中东门，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十五日酉时，上御熙政堂。时原任大臣，率礼堂请对入侍时，同副承旨柳师模，假注书李惟命，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中枢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礼曹判书李晩秀，参判吴载绍，参议林汉浩，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亲行望祭，侵晓还内，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屡为仰劝，未得回听，故今始召见，而大王大妃殿，亦不肯许，何以则好耶？秉模曰，臣等之率礼堂请对，专为此也。王大妃殿秉义㧑谦之德，大王大妃殿成其德美之教，俱不胜庄诵感激，而至于大王大妃殿议号亦勿举行之教，臣等非不知谦挹之圣德，而不当谦而谦，亦非德之盛也。议号吉日，今将虚过，俄者宾启，未及承批，而入侍有命，故相率登筵矣。伏愿更为仰禀于大王大妃殿，期于回听焉。上曰，仰劝则岂不为之耶？秉模曰，是礼也，不过二字之上而已，而虽非是礼，金宝玉册，则自当上之。今于当上之册宝，加此二字，有异于揄扬功德，则初非张大丰亨之事也。且上册仪章，不可因此而废之，则此即是国朝常礼之不容已者，其不当㧑谦也，明矣。伏未知慈意何为而如此耶？下情甚抑郁矣。焕之曰，王大妃殿所执精义，有光先王，而大王大妃殿始欲勉回，终成德美，此则犹有可以将顺之道。至于大王大妃殿㧑谦之教，臣不胜抑郁矣。此将为国家阙典，而吉日既涓，不得举行，尤岂不闷迫乎？大王大妃殿，既无必辞之义，则如是靳持，恐渉过中，何以则有格回之道乎？时秀曰，昨筵伏承下教，若曰，大王大妃殿之以典礼劝勉，王大妃殿之以精义谦让，俱是盛德事，臣等承聆而退，不胜庄诵钦仰。王大妃殿精义，臣等奉以将顺，而大王大妃殿，既以典礼，勉回王大妃殿，则其为不可已之事，伏想慈圣亦已照烛无遗矣。已涓之吉日，将过而尚未得举行，非但臣等之抑郁，窃恐有阙于典礼，伏望更为导达亟降兪音焉。龙辅曰，王大妃殿不受徽号，非专出于㧑谦，而自有精义存焉，则可以有辞于后世，臣等固不胜钦仰万万。至于大王大妃殿克让之德，亦非不钦仰，而㧑谦与精义，所执各异，若只出于谦让，则贞熹大妃，何以受之，列朝圣母，亦何以皆受之耶？此乃礼之中也。伏愿更为陈达，期回慈听焉。晩秀曰，大臣已奏，臣则无可达之辞，而臣方待罪掌礼之官，有国大事，莫过于典礼。若使祖宗典礼，或因今日而有所欠阙，则岂不万万未安乎？殿下践先王之位，行先王之事，一遵祖宗古礼，以为继述之道，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更当仰劝矣。焕之曰，殿下之靡不用极，臣等岂不仰认，而应行典礼，若终靳许，则臣等虽欲奉承，其于无依㩚，何哉？如或奉行，则是国朝典礼，因臣等而不能遵守也，罪当如何？上曰，今已晩，早为退去，好矣。焕之曰，今以早退为教，门限若近，则何敢少留，而今又不得请，则非但旷日持久之为闷迫，退去无谓，奉承亦无义，岂不抑郁之甚乎？俄者宾启，即为赐批，恐好矣。上曰，当即赐批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6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洪羲运〈病〉。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惟命〈仕〉。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七分。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理相启曰，同敦宁金鲁忠，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启曰，副修撰李东冕，既呈肃单，不为肃谢，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领中枢府事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等，率百官启曰，臣等今日之请，实是有国之彝典，亦粤我家之故事，始也□礼堂，求对而陈达，继以率卿宰，联龥而恳祷，窃庶几圣孝感格，慈心勉回，而批旨尚靳，涓日且过，臣等徊徨闷迫，罔知攸出。玆敢同我百僚，咸造申控，固知渎扰之为惧，而不得请则不敢退者，是岂天理人情之所容已哉？呜呼，为阐先王之精义也。故有王大妃殿谚教，为成王大妃殿德美也。故有大王大妃殿谚教，臣等怆咽激昂，惟有将顺而已，至若大王大妃殿徽号之不得议进，实非臣等意虑之攸及。洪惟我慈圣殿下，保佑我宗社，阐明我义理，光御帘帷，诞敷功化，奠国势于泰磐，揭伦纲于日星，环东土林林葱葱者，咸囿于我慈圣盛德伟烈，女尧之颂，不独专美于宋朝，则虽以慈德之不自满假，所下慈教中数三句语，万万非臣等之所敢闻。矧今上号之举，礼重继序，事异揄扬，即四百年不易之常典，则上固不可以谦让，下亦无事乎陈请，而一向靳许，上下相持。呜呼，以我慈圣动遵旧章，光启来后之圣德，何为而有此教也。呜呼，我大王大妃殿按例遵宪，王大妃殿秉义㧑谦，其事虽殊，其揆则一，继述之盛，德美之彰，各有其义，并行无违。况我慈圣，既烛典章之率旧，又尝自内而劝勉，而迺于臣等镇日颙俟之际，忽降亦勿举行之教，臣等之相顾抑塞，纵不足恤，而以我圣上顺志之孝，尊亲之诚，其为怵惕，倘复如何？伏惟我慈圣止慈之德，傥或念及于此，则必当有犂然感回者矣。伏愿圣上，更以举国同声之忱，导达慈听，特赐允兪，仰遵列圣之成宪，下副群情之颙祝焉。惶恐敢启。答曰，又以此意，方仰勉矣。

○大王大妃殿，传于尹理相曰，再昨既降敷心之谕，则不思将顺之道，反为张大之举，岂不慨然乎？虽以时月争之，决无回听之理。况今主上，哀疚中多日酬应，亦岂不切闷乎？即为撤退，以便予心。

○庭请再启曰，伏以臣等，伏奉俄下批旨，以又以此意方仰勉为教，庶几宸诚仰格，兪音即降，又伏奉慈教下者，以哀疚中酬应为闷，至有虽争时月，决不回听为教，臣等聚首奉读，益不胜抑郁闷隘之至。臣等虽甚愚迷，当此祥期隔月，上下哀慕之时，岂或以不当烦聒之事，仰烦酬应哉？呜呼，臣等之如是陈请，非不知㧑谦之慈德，迥出千古后妃之表也。非敢谓二字之尊上，有足增损于帘帷光御之日也。一则恐四百年典礼之一朝旷废也，一则惧八方臣庶之讶惑朝廷举措也。国之所重，莫大于典礼，典礼之重，不在于义起而在于遵守，自古帝王，莫不兢兢于述古礼式旧典。故曰监先王之宪，曰行先王之礼，虽仓卒造次之顷，微文琐仪之间，犹恐其有所坠失，不有非常之境不得已之故，则未或违焉。小节犹然，况可使四百年应行尊奉之大礼，无故旷阙于我殿下践位述事之初乎？夫慈殿之不受，非专为㧑谦也，实出于阐先王精义之圣志也，即所谓当非常之境也。太母之欲其成就，廷臣之奉以承顺，不害为创义而行，反经而合道者，太母之固拒，专出于㧑谦之圣德，光辉之盛，诚有增于诞受。然戊戌之所已行，贞熹圣后之所不辞，辞受之际，实与慈殿之所处，又万万不同，则即所谓无不得已之故也。今若上下相持，终始靳许，则举国之人，愕贻失图，莫晓其所以然，其将曰，主上之所以导达者，或有未尽欤，廷臣之所以勉请者，或失其道欤。夫以我太母至慈至明之德，何不感回于主上之诚孝，何不谅察于群下之衷恳也？此臣等之尤所怵焉，悯迫者也。抑以事情论之，徽号之上，非有别般举行也。即不过玉册金宝之文，加此二字而已矣。今于当上之册宝，虽加此二字，顾岂有丰亨豫大之嫌，而至若无故而阙焉，则典礼之亏损，臣民之帐觖，岂有大于此者乎？伏愿益笃宸诚，冀回慈心，俾大典无阙，舆情无惑焉。惶恐敢启。答曰，东朝方有入侍之命矣。

○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时原任大臣入侍。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直阁金近淳，以亲病须资出去，待教李教信，方在陈疏救护中，时无入直之员，而检校待教李存秀，自乡上来云，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百官庭请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持平李毅采，副校理柳烇，副修撰宋冕载启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獜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以下四字刀削〉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柢则此贼也。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之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至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出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胜诛哉？其亦凶且惨矣。性本痴蠢，济以凶谲，凭借薰灼之势，早窃华显之职，粤在乙丙之间，既多染污之迹，积年见枳，不容清议，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旷荡，偏加拂拭之恩，才起废蛰，擢置三事之列，陨结之图，宜倍他人，而翺翔廊庙，无一报效，不悛旧习，回恋宿处，与乐任辈失志怨国之类，暗通声气，日夜绸缪，至于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肠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脉，外藉阐扬德美之辞，内售坏乱义理之计，至于己卯以来以下数转句语，遣辞阴惨，用意叵测，章、蔡之矫诋宣仁，弘、瞻之诬逼圣母，蔑以加此，其语犯不道，昭不可掩。至若戕害仗义理之善类，为彼报仇，犹属薄物细故，天讨未伸，鬼诛先加，舆愤久而益激。当此明大义严惩讨之日，不可以职是大官，已为身故，有所容贷。请故判府事朴宗岳，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胜诛哉？性本阴谲，迹又闪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义理背驰之计，必欲甘心于善类，显作贼边之血党，凶逆巨魁，秉彝同愤，而肆发凶言，谓之无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义用之为乐任切姻，则把作奇货，市恩之资，惟恐不及，而剡章皆出于其言，李㙖之为凶窝徒党，则引为私援，爱护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即差于伊时。噫，义用之于乐任，缔结绸缪，烂漫和应之情节，已悉于台启，今不必架叠，而至于李㙖，则假托阐扬，暗售翻覆义理之计，乃以万馀名疏录，铺张凶势，胁持君父，其所设心，吁亦凶且惨矣。揆以舆情，孰不骇愤，而忽于此际，肆然拟望，殆若酬报者然，此已万万巧恶，而及其计未遂志未成，则退处湖乡，怨怼之形迹毕露，矫诬圣德，煽动之情状莫掩，此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论。请故领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答曰，不允。

○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持平李毅采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日，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节，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以下七字刀削〉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漫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情。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如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稚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漫同参于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快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甚于麟、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泽，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漫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以下四字刀削〉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以下六字刀削〉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逆谋自绽，天讨快行，而诛极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下七字刀削〉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以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揆以邦宪，在所必鞫，而岛棘之典，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王章未施，舆愤益激。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以下七字刀削〉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荐棘罪人时伟，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快正王法。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子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娚，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庆，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并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噫嘻，痛矣。金履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惟我先王所秉执之大义理，昭如日星，严于𫓧钺，使愚夫愚妇，咸有以知入于此为忠，出于此为逆，则虽顽如木石，迷如豚鱼者，庶可以同归于导率之化，而尚有一种不逞之徒，显售角胜之计，甘心背驰之归，乃有不率教之金履载者出，闯呈一疏，计在尝试，使莫重莫严之义理，敢欲漫漶之毁画之，则其所设施排布，孰主张是？密勿怂恿，绸缪指嗾，一则履翼，二则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阴谲之性，常怀不满之心，必欲岐贰清议，戕害善类而后已，其潜滋暗长之计，妆出履载之疏，而昏夜往复，真赃自有所绽露者，则肝肺已入渊鉴，魑魅莫逃于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万馀言筵教，拈出矫俗二字，又许自明而自首，俾同归于大中至正之域，则在渠辈，实是化鬼为人之机，而渠乃迷不知变，延拖时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后，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时，渠敢怀不忍不敢之心，少无严畏，竟不首实，以致渊衷之烦恼，渐至玉候之沈笃，兴言及此，腐心而痛骨。臣等誓不与此贼俱生，而今我慈圣殿下，阐明先王之义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诞降明旨，使之自首，则渠当直吐情实，来伏𫓧钺，而其奈枭性不悛，狼心无惧，洞谕多日，依旧顽忍，其无君死党之心，昭不可掩，极恶大憝，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此贼之至顽绝悖者哉？其穷凶情节，不可不究核，而虽以今番逆发之招观之，其痛痒相关，脉络贯通之状，明若观火，可发之凶言凶书，即是载籍以来所未有者，则两贼伏法之后，尤何可置而不问乎？请金甲岛荐棘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正邦刑。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徒之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结连，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漫酬酢，颐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肉骨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滔滔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少惩畏，何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情节，无以究核，舆情愤郁，尤当如何？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彼金履载，即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潜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师之相规，闯呈一疏，指意闪忽，其所绸缪排布，必欲血战义理，甘心于背驰，雠视士类，角胜于清议，与乙丙以来群不逞之徒，一串贯来之心肠，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几之明，烛其奸状，而大圣人忧世虑患之念，丁宁致意于矫俗之教，遂致圣候之添重，便作凭几之末命，思之及此，宁不崩心而痛骨乎？特以自首者之未显，姑置投畀之宽典，今于履翼指嗾情节绽露之后，履载亦不可置而勿问。请古今岛荐棘罪人履载，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李在学、沈颐之，吴在文之穷凶绝悖者乎？�下封书，即我圣母之手札，则虽章、蔡之凶肚，何敢槌函，虽弘、瞻之逆肠，何敢坼封，而承望窝窟之指使，套袭枭獍之手势，敢于至尊至敬母事之地，有此无严无忌凶贼之变，古今天下，宁有是乎？大僚严鞫之请，实是举国共公之愤，而迺者批旨之下，以李在学异于邑倅，只命加律，臣等相顾惊愕，益切抑菀。邑倅听令于道伯，道伯缔结于凶窝，眼无君母，敢售㦧计，脉络交通，肠肚相连，道伯邑倅，二而一也。如此千古所无犯分蔑纪之类，其何可分别于道伯邑倅之间，而不许大臣执法之请乎？情节未核，鬼诛先及，公议莫伸，舆愤益激。请物故罪人在学，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追削罪人颐之、在文，为先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呜呼，数十年来奸凶之徒，把弄权柄，惟意跳踉，义理将至湮晦，国势几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济之倾巧之行，戕善败类，莫逃宵小之目，背公营私，无非兜揽之计。当荣贼擅弄之时，专事附丽，及浚贼诬眩之日，同声和应，凡所以簧鼓邪说䗖𬟽太阳者，无不为之嚆矢，而浚贼逆节彰露之后，语颇糢糊，亦不严斥，一时之所共愤，厥惟久矣。向者儒臣之疏请追夺也，与浚贼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胪列备至，可见公议之峻发，而今此大僚禀处之论，反涉惟轻。请故判书徐有防，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㦧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熖，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勘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密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臣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以下一行刀削〉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则今此〈一字刀削〉贼伏诛之后，渠独生全，其可曰国有法乎？且其千妖万恶，一步一计，指天画地，睥睨时变，兴讹造讪，疑乱岛氓，死中求活，将无所不至，其为社稷之忧，容有极哉？如此背国死党蔑义为乱之大奸巨慝，决不可晷刻容置于覆载之间。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漫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下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情似泄，而未可谓快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十一行半刀削〉噫嘻，不可久屈者王法也，不可不伸者公议也。惟我慈圣殿下，于物故罪人远培事，以不过一言之失为教，仍下罪名荡涤之命。呜呼，凡为臣子者，敢于至尊至敬之地，虽片言半辞，如或有一毫犯分，则汉法不敬之律，乌得免乎？究其罪犯，与颐、文、学三贼，二而一也。生前之情节未核，死后之官职自如，至于丹书罪名，亦归乌有，刑政之倒置，舆情之愤郁，尤当如何？请物故罪人远培，亟收罪名荡涤之命，施以追夺官爵之典。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麟、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㦧毒之凶计，暗地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栲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胸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菀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加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之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快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答两司曰，不允。有邻诸子事，履载事，不允。在学等事，徐有防事，勿烦。行恁诸子事，不允。〈以下五字刀削〉李远培事，慈教已谕，勿烦。家焕等事，国荣事，不允。

○持平李毅采启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我大行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为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命吉诸子散配之处分，严正光明，神人之愤冤，庶可少泄，而散配分拣之命，遽下于未及发配之前，命吉既已径毙，未施孥戮之典，则其诸子散配，已失于从轻，而今则并与从轻之典，而亦为还寝，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义理将晦，人心胥溺，识者之忧叹，厥惟久矣。猗欤，向来处分，炳若日星，严如𫓧钺，国是因此大定，凶图庶可知惧，而尚有憸小之幸逭王章者，即洪乐游是已。本以倾邪之类，密托幽阴之迳，为一世指目，盖有年矣。五月晦筵教，明示忠逆之分，公除前慈教，昭揭向背之路，则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奉若金石，而渠独何心，敢肆护党之习，显试角胜之计，三铨独政之日，乃以逆孽洪緖荣，挺身首拟于寝郞之望，视若平常之人，少无留难底意，阴附凶逆，直拟政注，乃是渠家传之心法，而即此一事，于渠断案，前后台论，公议可见。当此一初清明，先治党与之时，如此背义护逆之类，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已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抵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已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阴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怕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㦧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虽以李基让事言之，子有沈溺之宠亿，查结伏法之三凶，邪魁之目，举世喧传，诳诱之说，骊利煽动，敢肆凶顽之习，终无就服之供，而遽下酌处之命，舆愤之未伸，容有极哉？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呜呼，从古乱贼之包藏祸心，眩乱义理，潜逞阴图者，亦多其类，而岂有如南学疏举之至凶且㦧哉？噫，彼郑昌顺，本以宵小之徒，兼以憸谲之性，昼宵经营，专事背公而济私，平生伎俩，都是戕善而败类，及当壬子之夏，谓机可乘，附丽浚贼，受其旨诀，听其指使，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渠为窝主，彼为部曲，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聚繁徒，闯然投呈，外托阐扬，内售戕害，其阴计之主张，密机之排布，情迹莫掩，公议转沸。向日大僚自有其人之筵奏，实指昌顺也。当此义理大明，国是大定之日，决不可置而不论。至于协基，则虽是如渠之类，其在瘅恶之政，亦不可以其身之已故，有所宽贷。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进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宋文述之罪，可胜诛哉？本以虮虱之贱，赋性阴秘，兼以附丽之迹，行己凶谲，左闪右忽，为鬼为蜮，乘此求助，阴售尝试之计，暗蓄凶图，闯呈乖乱之疏，亘古亘今，岂有如此穷凶极恶者乎？昨冬处分，出于恫先朝义理之受诬，悯先朝志事之未伸，而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犹施宽贷之恩，略加岛配之典者，已是失刑之大矣。今此文述，少不惩畏，愈怀祸心，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明旨，不满于心者，昭昭难掩矣。此非渠独办也，怂恿者尹行恁也，指使者尹行恁也。其承望权奸之风指，背驰国家，扶护凶逆之罪，不可但以岛配而止。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邦刑。噫嘻，凶徒之减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以下四字刀削〉之辈踵相接也。周爀则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以下一行刀削〉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犹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位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至于鸿山三贼，则闯乘事机，自入官庭，伸护逆魁，看作事业，其素蓄凶图，拼死力战之意，即此可见。遐土贱类，缔结凶窝，只知有贼，不知有国，思之及此，骨惊胆掉。今幸乾断赫然，〈以下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齐家之穷凶情节，既发于甲金之招，则此与可、发两贼，二而一也。渠以可基之切姻，久为行恁之卵育，痛痒相关，肠肚相连，即一世之所共知也。今其怨怼之心，莫掩于酬酢之际，不道之说，至及于莫重之地，真赃尽露，断案已具，而乃敢游辞漫漶，终不输款，益见其万万狡恶，而况其所供，既无自明之证左，亦无可原之端緖，特以忍杖抵赖之故，而遽降惟轻之酌处，鞫体之疏虞，刑政之乖当，诚非细故。以若齐家之凶，幸逭肆市之律，则将不知几个凶逆，无所惩畏，云、海、镜、夏之徒，接踵而起，思之及此，宁不懔然。请罪人齐家，亟寝成命，更加盘核，期于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徐有闻、李光益之罪，可胜诛哉？有闻，以天生小人之情态，雠视善类，角胜公议，所依恃者邻、防，所关通者翼、载，惯做无根之言，左右构谮，眩惑人心，常怀不逞之志，东西窥衅，坏乱世道，及夫履载之凶疏出后，有闻之伺察也绍介也，昭昭莫掩于先朝日月之明。至有五晦之筵教，而使之自首，则渠敢厌然而掩，恬然而处，不动毫发，无意首实，渠之前后罪犯，莫非罔赦，一世公共之愤，当如何哉？至若光益，则渠之受国厚恩，靺韦中罕比，苟有一半分彝性，固当报效之不暇，其奈赋性妖邪，行己阴秘，腹心于行恁，爪牙于行恁，藉卖声援，擅弄威福，此已万戮犹轻，而昨年六月以后，凡有血气者，莫不悲愤冤号，誓不与鏔贼共戴，则渠独何心，肆然拟议于羽卫之列。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至于邪逆之变，大关国家之安危，而阴受妖贼之指使，显售邪狱之缓治，究厥心肠，则必欲凶国而乃已者也。此辈之背驰义理，附合贼边，事事至妖之状，节节难宥之罪，既如是昭著，则当初薄窜，已失惟轻，而曾未几何，遽蒙全释，殆若寻常罪犯之乍谪旋宥者然，王章之解弛，已无可言，舆情之愤郁，莫此为甚。请还寝徐有闻，李光益放释之命，仍施远窜之典。昨伏见传教下者，有北青府役畀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噫，彼锡夏甲寅一疏，即是渠背驰义理之断案，而况又连姻于邪魁，附丽于权凶，其憸邪不正之行，清议之所弃，一世之所知，论其罪负，有北之投，犹属薄勘，则其不可轻议于放释之典，明矣。请还寝北青府投界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依该曹草记，还发配所焉。噫，近年以来，纪纲解弛，廉防扫地，至于今番李益恢之事而极矣。启下榜目，恣意幻弄，巡将伪帖，无难成出，捧价之说，众口喧腾，其为清朝之累，缙绅之羞，为如何哉？善地流配，还是薄勘，此岂非刑法之失当，而公议之沸郁者乎？请泗川县窜配罪人李益恢，亟施岛配之典。新除授洪彦燮，时在京畿积城地，掌令金日柱，时在广州府，请并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等事，齐家事，不允。徐有闻等事，慈教特放，已有所俯烛，亟停勿烦。李锡夏事，李益恢事，不允。下谕事，依启。

○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漫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剧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结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逆医命吉之未伏法径毙，已是失刑，而诸子散配，乍有成命，旋即还寝。逆吉之未施王章，尚切舆情之抑菀，并与其子属而偃处城𬮱，殆若无故者然，此岂复君雠讨国贼之义乎？请命吉诸子，依前下教，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狱干犯诸贼，孰非可核，而其中权龙度之招，以为与时景酬酢，以医官已被台启，蔡承旨弘远，亦为上疏请鞫云。逆景抵金行久书有曰，邑中武弁之自京来者言，蔡弘远陈迹请鞫医官云，武弁即张羽成也。羽成之招，虽为发明，逆景之言，既已绽露，贼招贼札，若是丁宁，则传说于逆景，明白无疑，且弘远之疏，只是请鞫医官，则逆医之请讨，乃是一国之公愤。弘远之疏，必无掩讳不呈之理，而今此诸贼之传说，莫不藉重于弘远，则其间必有苗脉，渠辈亦必有闻处，则此事之究核，只在于此二贼，明矣，不可以已决之案，置而不论。请放送罪人权龙度、张羽成，亟令王府，拿鞫得情。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噫嘻，痛矣。李漌之罪，可胜言哉？渠以虮虱之贱类，又为枭獍之亲属，其所负犯，宜被大戮，而以天地好生之德，不加之诛，投之有北，保活性命，殆将三十年所，则固宜衔恩感德，罔有他意，而乘举国哀遑之日，挟营门曲护之力，恣意跳出，直入京城，阅月留滞，略无顾忌者，其凶顽狞慝，已无馀地，而身拘王狱，私书公行，至发于该府之草记，而其绸缪指挥，必有其人，且书中所谓勿为杂谈云者，所谓杂谈，虽未知何等说话，而恐其吐出，丁宁申嘱者，其间必有情节。始允严鞫之请，究核有路，旋降还配之命，舆愤益激。请还发配所罪人李漌，亟令王府，更为拿来，严鞫得情，施以当律。私书往复之人，一一查出，施以刑配之典。壬子南学之疏，吁亦凶且惨矣。缔结翰逆之馀党，传袭师贼之凶论，乃于李㙖之假托阐扬，暗售凶计之时，以为此机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胁持君父之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李祖源，阴受浚贼之指使，甘与昌顺而和应，诪张凶论，妆出悖疏，必欲坏乱我义理，戕害我善类，至于沈基泰之所为，亦甚凶狞。东西闪忽，图得疏头，日夜出没，要构草本，合势共谋于凶窝，连肠接肚于怪类，公议沸腾，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禀处，终涉惟轻。请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并施岛配之典。昨冬处分以后，义理大阐，世道底定，猗欤，我先王之志事，焕然乎揭日月之明，国势之岌嶪，由此而奠盘泰之安，凡今日北面于庭者，孰不仰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而夫何一种不逞之徒，旧习不悛，宿处难忘，犹怀力扶凶徒，背驰公议之计，而至于今日宋文述而极矣。渠以乡曲虮虱之贱品，滥荷先朝陶甄之圣化，内而台省，外而腴邑，无不兜揽，则在渠报效之道，讨凶贼趋国是，宜倍他人，而今藉求言之教，敢生尝试之习，拈出窜配中数人，谓以干和之一端，至请疏放之典者，是何凶谲之计也？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乃反暗地阴护，甘与同归，是岂常情之所可出者乎？平日不率之习，必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处分，常怀不满之心者，昭昭难掩矣。其死党负国之阴谋秘计，岂无所以然哉？此其窝窟未破，根柢尚在，故凶徒之把作奇货，潜售觊觎者，有时闯发，无难故犯，究厥心肠，节节痛惋。然此岂一人所可独办者哉？怂恿者颐指者，亦有其人，此而置之，则不知何样凶图，复出于何地。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心寒哉？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严鞫得正，夬正典刑。颐指怂恿之徒，严核查出，施以当律。噫嘻，痛矣。李允行之疏，何为而发也？名虽假于惩讨乱贼，计则售于坏乱义理，若其疏中权摄二字，弄臣一句，是岂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所敢萌诸心而发诸口者哉？噫，权摄云者，权宜而摄行之谓也。史所称尧老而舜摄也，周公之摄政也，皆以在下之人而摄在上之事也。自周公以后，摄之一字，又非好题目也。今我慈圣殿下，以太母之尊，有女尧之德，痛念国家缀旒之势，勉循群下垂帘之请，此即国朝之近例，元祐之故事，而凡所以牖世导俗，斥邪扶正，阐明先王之义理，光启一初之政化者，建诸天地，昭如日星，则环东土含生之伦，孰敢以权摄等语，肆然拟议于今日，而噫，彼允行，乃敢以此等乖悖之言，闯发于章奏之间，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也。又若弄臣之说，何其无严之甚也？前史所称，犹贻从世之讥，则渠敢以此，形诸文字，自谓请讨权奸，而隐然若归累于先王之盛德至善，苟有一分人心，则岂敢发此悖慢之说于殿下之庭哉？如渠卑贱蒙𫘤者，有何知识，而盖有一种怨国之徒，常怀平日不满之心，私自诽谤，互相和应，其所以坏大义而戕善类者，无所不至，而终至于语逼慈圣，诬及先朝耳。呜呼，此若置而不问，则将不知几允行，接踵而起，眩乱义理，乖败世道，岂不凛然而寒心哉？请屏裔罪人李允行，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可、发两贼，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必基，乃可基之亲弟，时发之密友也。参听于乃兄之凶言，绸缪乎时发之逆肚，则其蛇虺之毒，枭獍之恶，实与可、发两贼，异身而同气，换面而一心，两贼既已伏法，则以两贼已施之律，施之于此贼者，允合于朝家治逆之法，而今此减死之典，虽出于我圣上好生之德意，其为失刑则大矣。请庆兴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为拿来，夬正邦刑。昨伏见传教下者，有北青府投畀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噫，彼锡夏，乃邪魁之切姻也，权凶之狎客也。自来行己之憸卑，久为清议之所弃，即此一款，已难免党与之律，而向年疏语，托以应旨，受其指使，遣辞闪倏，指意阴秘，敢售漫漶义理之计，论其罪负，有北之投，犹属薄勘。今此特放之典，虽出于大圣人好生之德，而以若形迹，以若辜犯，不可轻议于宥释。请还寝北青府投畀罪人李锡夏特放之命，依该府草记，还发配所焉。答曰，不允。第四五六七八九件事，亟停勿烦。宋文述事，李允行事，必基事，李锡夏事，不允。

○壬戌五月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时原任大臣入侍时，同副承旨柳师模，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好雨优洽，幸矣，而日热无异三伏，圣体候，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上号事，连为仰请于东朝，而未能回听，闷迫矣。秉模曰，臣等俄者，伏承慈殿谚教下者，相顾失图，下情抑郁闷厄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非如是之事也。日气甚热，况当此时，主上哀疚之中，酬应甚多，深用闷虑矣。又教曰，卿等连日劳悴以过，气度不瑕有损乎？予不弛心矣。秉模等同时起伏。秉模曰，圣上以此事，连日酬应，下情不胜惶闷，而今日除却酬应之道，惟在慈圣殿下一辞教之间也。大王大妃殿教曰，此则不然矣。今番议号之说，闻已屡日，而初不留心，故任置之。盖上号一事，在王大妃殿，则系是应为之事，而予若先言予之不欲受，则恐有妨于王大妃殿应受之礼，当初之不为分别言之者，此也。再昨日所下谚教中，已备悉予意，卿等庶可领会，而又何如是张大乎？君臣上下，相信然后，情志方可以通矣。始也，主上为国朝之典礼，缕缕劝勉，而王大妃殿不肯从之，故主上用虑太过。予则非独为典礼也，为闷主上之用虑，亦为劝勉，而王大妃殿欲阐先王之志事，断然以不受号为定，非但其言之为是，其意将以明先王之精义，不有胜于进号揄扬之举乎？故予果从之，成其德美矣。仍掩抑良久，又教曰，王大妃是应有之位也。至于大王大妃，非应有之位也，而卿等辄以国家常宪为言，恐是未达之思也。予于丙申以后，赖先王孝养，顽忍支保，而奄当此时，受此大王大妃之号，是岂予乐而听之者乎？又掩抑不能声，移时教曰，主上冲年哀疚之中，终祥无馀日，君臣上下，同情悲恸，如此之时，主上闷予之不听进号，自朝至暮，过为用心，予甚惜之。卿等何不阔狭于此，而看作可进不可退之事，镇日连吁致烦酬应乎？昔在英庙晩年，中壶不可虚位，故予践坤殿之位，而壬辰、丙申两年，连受尊号，而此则从夫之义也，非予乐其揄扬而然也。戊戌年亦受之，而此则依古例为之之事云，故予果无一辞受之矣。其后则先王务积诚意，强请其不欲为，劝勉不已，予心安得无感动乎？不得已又受之矣。今之时则与前绝异，安得用古例为哉？大王大妃，元非代代常有之位，而卿等何可以国朝故例，拟议于予乎？卿等必曰，王大妃殿，以精义而不受进号，大王大妃殿，则未有精义，而何以为然云尔，而有此缕缕烦请。然此由于不审时势之前后有异也。予本多病，若以不欲为之事强之，则病辄有加矣。且此时异于他时，即先王斋戒之时也。因掩抑下教曰，先王无一日南面之乐，予常悲之，此时此恸，尤有倍于先王在宥之时。设使笑而听之之事，不当如是烦请，况不肯之事乎？此非上下相持之事，而固请不已，诚为慨然。如是下教之后，卿等若又不从，则实为怪异之事也。俄者既下谚教，而再启又胡为乎？实用慨咄。君臣之际，相信而相谅为可，卿等想应知此个道理也。始也，为王大妃殿应受之地，故予未下教矣，终焉，王大妃殿不受之义，果甚是当，故予遂从之，卿等则不从予言乎？当此蒸热之时，使主上劳心，可乎？予若有一分可受之意，则岂不顾主上诚意仰劝者乎？卿等终不信予之故，如许耳。予于其间，有何不信之事，而卿等如是乎？又掩抑下教曰，先王圣寿，未满六旬，奄遭此境，予当不敢当之地，夙夜忧惧，常恐祖宗陟降之灵，视予为如何，由是战战兢兢，窃庶几有归拜之颜，而犹惧不克负荷，尚何以晏然受此二字之号乎？决非如是之事矣。秉模曰，缕缕下教，无非感泣处，无容更言，而言之亦甚难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非如是长语之事。苟有欲受之心，则初岂不从乎？时异则事随以异，宜有通变，此岂胶守故例而固请之事乎？秉模曰，俄下谚教，以虽时月争之，决无回听之理为教。臣等聚首相顾曰，慈圣殿下，前后政令辞教，无不以诚信二字为主，今此下教，若是丁宁，似难回听矣。语未竟，大王大妃殿教曰，卿等似若犹未晓予意，故俄下谚教矣。见此谚教，又入再启，实为慨然。予之所执，非不是也。且予必欲强劝于王大妃殿，则岂无其道，而既以先王之精义为言，则国朝故例，有不假顾矣。进号一款，岂有益于事乎，有补于治乎？焕之曰，慈圣殿下至意，小臣岂不仰度也？臣每承聆慈教，务归诚信。夫上以诚心待下，下以诚心事上，岂不美乎？第俄者大王大妃之位，非应有之教，臣等惶霣震凛，不敢承闻，此非如是下教之事也。日前慈圣殿下，以自内劝勉于王大妃殿为教，故臣等颙俟兪音矣。王大妃殿，特以精义，不受徽号，而慈圣殿下，亦以成其德美为教，则主上，何以勉回慈听，臣等亦何以更思仰劝乎？惟当奉以承顺，而至于大王大妃殿徽号，则揆以邦礼，有不可已者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不欲长语，故大纲言之，而圣寿世世灵长，则岂有大王大妃之位乎？焕之曰，大王大妃殿上号之礼，自贞熹圣母始行，而稽之国朝典礼，不啻屡次行之，非今斯今矣。然今此下教，丁宁谆复，臣等固宜将顺，而至以位之一字，荐下不敢闻之教，此则万万非如是下教之事也。时秀曰，臣等以典礼所关，历日陈请，而此时仰烦酬应，不胜惶闷。臣等亦岂不知㧑谦之慈德，有胜于二字揄扬，而国朝常宪，有不可阔狭，此所以屡次仰吁者也，而俄者不敢闻之下教，无或过中乎？大王大妃殿教曰，予设或以过举出此言，不必论其是非矣。予以此长时伤痛于中，故存乎中而发之言辞。且君臣之间，是何等相亲也？相亲之故，有此敷心之言，此言或非耶？虽以予之所处之地言之，以一妇人，处在深宫，岂有施措之迹，而不幸此时，主上幼冲，政事有不得亲自裁决，故不得已当此不敢当之地，为之参听而分劳，主上春秋若鼎盛，则岂有此事乎？予以是小心兢业，不敢一时放过。似此忧惧之心，卿等何不谅之乎？卿等虽以为今玆之请，不过遵故例也。既非称庆，又非揄扬，初非可辞之事，何为而如是过让云尔，而此有不然者。王大妃殿所执之精义既如彼，予之所处又如此，此乃不常有之事，来后亦不必取以为式矣。今日之不受号，少无违于邦礼，予之此言，速为听从，可也。龙辅曰，臣等所请，即我朝四百年流来之典礼也。君臣之间，所贵乎情意流通，慈圣殿下，既以不受徽号为定，则思量于慈衷，下询于臣邻，可也。语未毕，大王大妃殿教曰，予既以存诸中之言，言之则其言从之，可也。且妇德，无非无仪，辞令，不出闺闼之外，乃其常也，而不幸此时，既当出辞令之地，予欲不受号，则斯不受而已，岂有不然之理？藉使君上，不肯受尊号，则群下岂敢不遵乎？龙辅曰，臣等虽愚迷，岂或以不当为之事，缕缕陈请乎？第俄者下教，有非臣等所敢承聆者也。大王大妃殿教曰，卿等既以予言，为不是，则予以不是知之矣，而今日再启之举，卿等事亦不是，卿等亦知之乎？龙辅曰，上号之事，始于贞熹王后之时，贞熹王后世次，在睿宗、成宗之上，故贞熹王后所当之地，与今日慈圣殿下，处地同符矣，而臣等之今日仰请于慈圣殿下者，即贞熹圣母之所不辞也。且我朝盛际，若孝庙、显庙、肃庙三朝，治化清明，群贤登庸，上而典章毕举，下而礼仪罔觖，其时庄烈大妃，亦尝受徽号，仁宣圣母，亦尝受徽号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庄烈王后、仁宣王后，则惟以大妃殿，处深宫之中，非如予今日所当之地矣。予则今当接臣僚出教令之地矣。若不当此地，而只处深宫，则亦将无一辞受之，如古昔两圣母之为而已，岂复有言乎？予有何可称之德，而前之所受，亦已多矣。时异则事异，事异则宜有变通，而不思所以阔狭之道，一直强请，至再至三，可乎？焕之曰，臣等非敢强请也。慈圣殿下执谦之圣德，无能名矣。二字尊崇，反不如谦光之益章。然臣等所请，乃祖宗朝典礼间事也。夫人主为德，莫大于敬天也，敬民也，敬祖宗也。尊祖宗，当如敬天，故古人亦云，欲法尧、舜，当法祖宗。臣等愚意，以为祖宗朝典礼，其将从此而旷废，其所关系，较重于德意之承顺，故为是之惧，有此陈恳不已矣。时秀曰，为臣之道，规谏阙失为上，至于揄扬德徽，不如规谏，臣岂不知承顺谦德，有胜于揄扬徽号乎？语未毕，大王大妃殿教曰，随时而事异，故其所以处之，有经法焉，有权道焉，岂可一味胶守，不思通变乎？终祥今无馀日，主上哀疾之中，近以此事，连日用心，果然沓沓矣。其在上下相信之道，上之所令，苟为可听，则下之人，一言听从为可，而初不欲张大之事，如是张大其可乎？予之此言，卿等听从，可也。勿复为如许文具之事也。秉模曰，朝廷之事，似文具而有所重者，亦多矣。焕之曰，臣等所恳，初非为人事边而然矣。王大妃殿之不受徽号，阐明先王之精义，于有光焉。故臣等既将顺，而大王大妃殿，既无精义，典礼为重，故一启再启不知止矣。今登筵席，慈教若是谆复，臣等岂敢更为仰请乎？于是秉模等同时起伏。秉模曰，大体朝议，非必大同，而臣等俄于班次，以为慈圣，常以诚信为主，承此谚教，似难回听矣。今于筵席，又承缕缕慈教，且伏念圣上，过为用虑，其亦惶闷，臣等到此，将顺之外，无他道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予之敷示谚教，将以宽主上之忧虑，而卿等如是相持，反添忧虑矣。主上终日酬应公事，又至暮相守，真情仰请，予心岂不以为贵也？然今此垂帘之时，岂可晏然受号乎？秉模曰，臣等将顺之意，奏于大殿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依此为之也。焕之曰，俄以权道为教，国朝之典礼虽重，不得已从权矣。又奏曰，此则然矣，而议号之缘由，自礼曹业已草记矣。过祥祀后，玉册金宝，当依例上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中宫殿定位时，既有册宝，则今此册宝，似当如例为之矣。焕之曰，不以上号都监为名，只以尊崇都监设行，惟议号一事，不为举行，而期日尚远，臣等退出，谨当博考礼典，后日登筵，更为奏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7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病〉。假注书未差。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未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理相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羲运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行左承旨韩用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右副承旨洪羲运，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假注书李惟命，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全罗左水使郑周诚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任希存曰，劝讲入侍。

○李惟命改差，代以赵钟永为假注书。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羲运曰，只推。

○洪羲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别兼春秋吕东植，以其亲病，呈辞出去矣。别兼春秋吴渊常，所当替直，而不即入来，致有兼春秋省记以入之举，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理相曰，大提学、艺文提学前望单子入之。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金硕铉单付。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巡监军，既奉御碑，事体至重，所掌字内及各门，遍察恪巡，虽路过家门，不敢暂入，例也。近或有法久渐弛之虑，故臣发遣将校，连为追后摘奸矣。昨夜摘奸将校回告内，巡将赵云衢、沈公绰，监军张彦极，所掌字内，恪勤夜巡，监军任百观，所掌上字内，非但不为遍巡，暂见敦义门，直往小贞洞亲戚家，夜深归路，不见昭义门，历见崇礼门而还到巡厅云，此岂受天点奉御牌之法意哉？事未前闻，万万痛骇。宣传官任百观，令该府拿问严处，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所试官意启曰，臣等来诣试所，射员亦皆聚会，而雨势如此，无意开霁，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提学李晩秀疏曰，伏以臣之玷辱文苑，今焉一期日月矣。国家之设是职，非其人，则宁旷而无滥，如臣者，早宜刊汰，以清初元官人之政，而许久虚縻，徒侈华衔，毕竟丑拙掀露，罪戾浸积，自陷于颠顿狼狈而后已，臣虽污下，亦具廉愧，一递之愿，食息如结，而向者陈恳，未蒙恩许，徊徨闷蹙，转益罔措。际伏见日昨政眼僚采之间，义难并武，区区微谅，有不容一日冒据。事系私嫌，虽不敢张皇烦渎，而臣之情地，即通朝之所共谅，厌然蹲仍，断无是理。方当小大同声，镇日宾吁，职在掌礼，未遑祈免，今始略控短牍，仰尘崇听。伏乞圣慈，曲垂谅察，亟命递改臣三馆之职，以安私心，以重公器，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辞三馆之任，依施。

○艺文提学赵镇宽疏曰，伏以臣，闻天下之义，惟适于中而已矣，中也者，犹权之于衡，上下无滞，以御轻重。昔之哲后明王，操是物以酬酢万化，于以致广大，于以尽精微，此其所以为美也。今日群臣所仰请，是盖我家应行之仪节，先后已然之轨辙，而宾启之未孚，至于庭吁，吉日之既涓，昨又挨过，求之礼为逾节，质之义为过谦，实非圣人执中之宜也。凡厥臣庶之欲扬徽致崇于两慈圣殿下，宁有其极，而然而所奉谚书慈教，辞旨恳恻，德意谦冲，遵先王之志，事体先王之精义，可以有辞于天下，而惟我太母所下圣教，若曰所处之异。若曰循例之事，一字一义，动合彝则，可以建天地悬日月，而如之何又复靳持乎？若夫成就我慈圣之德美，即太母之赐也。太母所欲成就之者，群下亦将顺之，可也，而恭惟我太母所临，尤何如哉？奠宗社之策，严淑慝之别，德叶勋、华，治迈元祐，顾此按例之举，曷足以揄扬万一，而礼不可已者，虽欲自居以巽让，是岂建用大中之道乎？夫上号之礼一也，慈圣以退让为中，太母勉循斯为中，分而言之，则曰义曰德，合以言之，则均之为中，伏愿殿下，更达群情，亟回慈听，国家幸甚。仍伏念臣千万不自意，伏奉艺文馆提学除拜之命，如臣卤莽蔑劣，非可议拟于词垣之选，而恩诰之下，惝恍恧蹙，不知措躬之所也。臣固知是官之及于如臣者，直是适丁事会，承乏苟充，初不计其望实藻华之当不当耳。且况此时此任，比之寻常无事之日，不啻倍重，则上何以滥授之，下何以玷污之，不少难慎，又敢冒没也哉？见方百僚叩阖，各效忱诚，而臣则谬恩所縻，进身无路，退伏阙外，冞增悚惶。即又伏见大提学臣李晩秀疏槪，则盖知其缘臣而难安矣。凡百僚采之间，未或有一人引避，而独自晏然者，况于三馆右僚之地乎？玆敢忙构短章，仰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俯赐谅察，特许递改臣新授职名，以重清选，以敦廉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上号事，昨筵已奉承慈教矣。所辞文任，许递。

○壬戌五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任希存，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李时秀，检校待教李存秀，侍读官柳烇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今日亦早为始雨矣，此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时秀读自上刑适轻，止有并两刑。上读新受音一遍。时秀解释文义，至非从惟从。上曰，非从惟从之义，未详也。时秀曰，注云不然而然，盖决狱之人，持心不偏，不有心于从而自底于从也。时秀仍继释以奏讫。上仍读合十遍讫。时秀曰，此上章则专以程法言之，此章则言罪人之所犯虽重，而其情或有轻者，所犯虽轻，而其情或有重者，法官于此，权宜得中，斯可矣，不宜以私意低仰也。上曰，法官贤，则能不如是乎？低昂阔狭之际，能无其弊乎？时秀曰，为虑其弊，故以有伦有要四字结之矣。若徒泥于法，而不知变通，则易为失中。故必参酌乎轻重之间，而务归有伦有要，使不可紊矣。大体决狱折狱，不可以一人之见独断。故必博采众议，取决于上，而其本则不出乎哀敬二字。夫在上之人，执刑罚之柄，易以自己之喜怒，阔狭于其间。故其于用刑之际，必以哀矜恻怛之念，敬慎钦恤之思，反复而审决之。且慎刑之方，在于简择刑官，择官之方，在于侫良二字之分。故此云非侫折狱，惟良折狱，侫者，御人以口给，变乱是非，其为害甚于庸钝，狱者，刑人之所也，尤当慎拣其职。贪者虐者，皆不可以畀是任，而至于佞者，尤有甚焉，不宜任以折狱之责者，决矣。良者，是温厚长者，必存心于敬，故可任是职。非但狱官之为然，凡于取人用人之际，先辨乎侫与良之别，佞者远，良者进，然后治道乃成矣。此章中哀敬二字为之本，侫字尤宜审察处。言虽多端，而其要道则此也。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文义，大臣已尽奏，小臣别无可奏者，而俄者下询非从惟从之义，盖罪人之有其情者，言辞之间，必有差错之意，现于外者，听之之人，不可先主己见，有心于从，而只从罪人言辞之差与不差矣。时秀曰，阁臣所奏之言，果明矣。上曰，玉堂陈之。烇曰，适重适轻之适字，有深义。不偏不倚之谓中，适与中其义同，非但折狱贵乎中，凡天下百千万事，要不出乎得中，得中则公正，失中则乖当矣。上曰，只务得中而无权道，则非如子莫之执中乎？烇曰，虽务得中，而其间亦岂无权乎？但权而得中，然后可无执中之弊。典刑之官，公平正直，咸得其中，则可期无刑，伏愿体念焉。时秀曰，适字，是情与法相称之谓也。上曰，刑书是周家之书乎，乃尧、舜时书乎？时秀曰，未及详考，不敢臆对，而大体典章法度，皆自古昔之时，有所制作，而传至后代，随时参酌，以成一代之法，今有者，非古所无也，古有者，非今所无也，则其作法之意，似因古昔圣王之遗意也。上曰，非从惟从之义，终未详矣。时秀曰，从字，是情与法合而言之者也。罪人之有实情者，其辞易差，狱官必审察于此，而审察之际，不宜先着偏私之见也。俄者阁臣所奏，甚明矣。小臣自来鲁莽，今臣所对，未知其果是矣。下番别兼春秋，时带馆职，而自来详明，必有所见，上番别兼春秋，亦是曾经馆职，使之各奏所见，好矣。上可之，时秀顾迈淳曰，仰奏，可也。迈淳曰，目下无册子，不敢指一仰对矣。时秀欲以所看之册传之。上曰，取见玉堂册，可也。烇奉册以传于迈淳，存秀奉册以传于东植，东植取见注释讫，起而对曰，小臣别无他见，似谓不期于从而自从也。迈淳取见注释讫，起而对曰，臣之愚见，则非从惟从者，言不从其言辞，而从其情实也。盖刑威之下，民或有发于言辞，而非其情实者，是则所谓差也。若不加审究，从其辞而决之，则真所谓奏当之成，虽皋陶见之，以为死有馀罪者也。折狱之良者则不然，听言察情，审其差处，明知其辞虽如彼而情实如此，则不从其外面之辞，而从其中心之情，所以不从，乃所以从之也。如是看得文义，似为明畅。注所云不可偏主者，谓不可偏主于罪人之辞也，非偏主己见之谓也。若以不立己见不期然而然之意，解非从惟从，则终恐牵合而未畅矣。存秀曰，如是看则似与训诰之义，差殊矣。时秀曰，此从字，似不可以从罪人之情，看之也。东植曰，下番所奏之言，言则好言也。以备一说，亦可矣。上掩卷，教存秀曰，阁臣自江东上来乎？邑中民弊，何如，西路农事，何如？存秀曰，麦农之丰登，一如畿内，其外各谷，亦皆善为立苗矣。小臣所莅之邑，则姑无弊端，田政则例于十年一次踏验，而姑无旧陈白征之弊，军政则邑无徭役，系是乐土，故民多归之，亦无阙额之弊，籴政则谷簿少而民户多，故每户所受，不过一二包，未有难捧之患，论以三政，俱无弊瘼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8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式暇〉。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坐〉。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师模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理相曰，劝讲入侍。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师模曰，只推。

○柳师模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钟永有頉，代以李泳夏为假注书。

○大提学前望单子入之，金祖淳落点。

○艺文提学前望单子入之，黄昇源落点。

○尹光普启曰，大提学前望单子入之，金祖淳落点矣？政官牌招开政，三馆大提学，下批，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启曰，新除授艺文提学黄昇源，方在罢散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以吏曹参议尹光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光普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实录厅进，参议尹光颜牌不进，右副承旨洪羲运进。以李显秀为吏曹正郞，郑漪为监察，弘文馆大提学单金祖淳，艺文馆大提学单金祖淳，知成均单金祖淳，东莱府使单徐有炼，前府使闵耆显，今降通训加资还收。

○兵批，判书李秉鼎进，参判尹东晩，参议金鼎国病，参知郑观辉入直，行左承旨韩用铎进。以金㝡爀为部将，郑忠达为南兵使，大护军黄昇源，副护军韩致应、郑学畊，副司果朴道弘，以上并单付。

○尹理相启曰，即者别兼春秋吴渊常，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理相曰，召对为之。

○柳师模，以刑曹言启曰，顷因左右捕盗厅草记，本曹所藏狱案偸窃罪人金在仑、金福良、韩三伊及买赃人柳枝兴、表泰郁，市民朱凤岳等，移送秋曹，照法严勘事，命下矣。头面详查，反复究诘，则朱凤岳，以纸廛市民，初不见狱案面目，只凭居间人卖纸之言，而出给价本，直送纸所，则元无所犯之可论，故即为放送，其馀诸囚，屡加刑讯，各别盘核，其所迟晩，一如捕厅供招，别无更核之端，而取考律文，则《大典通编赃盗条》有曰，窃盗成群，帐籍偸取者，边远定配。又曰，作贼三人以上，赃满一贯以上者，勿分首从，杖一百，绝岛残邑为奴。《大明律知情藏匿罪人条》有曰，凡知人犯罪事，发官司差人追唤，而藏匿不行捕告者，减罪人罪一等。《大典通编罪犯准计条》有曰，为奴者，准杖一百流三千里。名例云，三流同为一减。犯盗罪人在仑等，依此律从重论，各决杖一百后，在仑，全罗道罗州牧智岛，福良，灵光郡荏子岛，三伊，扶安县猬岛，并为奴。买赃罪人柳枝兴、表泰郁等，亦依右律，减一等各决杖一百后，枝兴，黄海道松禾县，泰郁，江原道高城郡，并徒三年定配，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别兼春秋吴渊常疏曰，伏以臣，即接家信，臣七十偏母，素抱风痰之症，近因日气不调，挟感添剧，飮啖全却，气息凛缀，委顿床席，促臣来视。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实无一刻按住之势，忙陈短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明，亟削臣所带之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壬戌五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柳师模，记事官金𨩿，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徐龙辅，提学金祖淳，检讨官宋冕载以次进伏讫。龙辅等曰，雨后风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龙辅读自王曰呜呼敬之哉，止监于玆祥刑。上读新受音一遍。龙辅曰，《吕刑》一篇，文理多未接续，有难洞晓矣。仍解释文义，至报以庶尤。上曰，后世历历皆然乎？龙辅曰，刑狱者，人命所关，极可审慎，而若或以私意低仰，则百殃之降，理所必至也。龙辅继释以奏讫。上仍读合十遍讫。龙辅曰，《吕刑》一篇之纲领，惟是中字，折狱决狱，皆以中字准的，然后民协于中，而其要旨则即明清二字也。人君孰不欲中道以行，而终莫之能者，皆以私意物欲为之蔽，不能辨堂下之是非故耳。自家方寸之地，既明且清，如鉴之照，如水之澄，则乃可以决狱得中矣。若其明清之方，即《大学》格致工夫也。不学则无以治心明清，此等事，为究其本，则专在于学问矣。仍奏曰，《书传》非久将毕讲，小臣姑未知更为陪讲于毕讲之前，故敢因文义，有此陈奏矣。一帙之书，今将毕讲，固可喜幸，而三年内许多时月所讲，只《中庸》与《书传》而已。臣之此言，非以贪多务得为好也。圣学之勤笃，终不如在春邸之时，此则无他，或值事故祀享之连仍，自多停讲之时而然也。然而三年内所讲之都数，则不过止此矣。虽以匹庶之学言之，十五岁以前血气未定之时，最宜勤读，苟失其时，则终有捍格不胜之患，何况帝王之学乎？此时不可失。此后日气渐热，秋凉以前，似难更为始讲他书，而召对与法讲，则勤勉为之焉。臣又有所仰达者。向日诊筵，有以昨御经筵，水剌失时，致有不安之节为教，臣伏闻此教，不胜闷闷矣。殿下酬应事务，引接臣僚，皆宜自量而行之，夫岂有失时之事乎？周之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者，以其自朝至暮，孜孜不已故也。且文王气禀笃厚，故勤劳如此，而犹无生病之事矣。《论语》云，子之所慎，斋战疾，以此观之，则疾病之来，其可不慎乎？殿下，若于平明始讲，至于日昃，则失时固矣，而今乃晩御讲筵，非如文王之自朝不遑，而至有失时之举，恐非圣人慎疾之义也。将御经筵之时，先进水剌，或粥水剌，然后临筵问难，与诸臣烂漫讲确，为之移时亦好，而今则临筵不早，已违勤学之道，晩而失时，亦非慎疾之方，皆非中道也。此亦勉学而成德，则可以自尽于此个道理矣。伏愿懋哉懋哉。上曰，其言果甚好矣。其日则殿宫承候后，始为临讲，故自致日晩矣。龙辅曰，小臣亦岂不知事势之所以然也？第以勤学之道，慎疾之方，两尽其宜，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阁臣陈之。祖淳曰，穆王虽享国百年，而责备言之，则不及中主之君也。然而作《吕刑》一篇，其所以戒惧钦恤，哀矜恻怛之意，不失三代仁厚之风，故圣人取其书矣。虽然，自非圣王，则不可低昂于刑狱之决折，而穆王颇有变通，作为此书，圣人抑或以示警于后世而取其书也。孟子曰，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故斯有不忍人之政，大体刑罚之中与不中，专在不忍人之心实不实如何耳，非如穆王之无其心而徒言如此也。刑者，防其未然也。圣人作此五刑，非为待有犯而刑之也。设此刑而防其未然，使无犯罪之人，而穆王则惟意变通，上自大辟而并以赎法磨炼，其心则似若仁矣，而穆王，岂能企及乎先王不忍人之政乎？虽以后世言之，汉文帝除肉刑之事，似仁矣，而文帝岂能及上古圣王乎？均之为无仁心而徒取虚誉也。故古之圣王，重其刑而民无犯罪，周穆、汉文，则轻其刑而其俗不及于古矣。伏愿以实心，行实政，则可以推及于刑政之得中也。上曰，玉堂陈之。冕载曰，穆王之命吕侯训刑也，以敬字为用心之要，以中字为用法之要，似若有学问上践履之工，而以中年所为观之，则周游天下，车辙马迹，无处不到，遂致财竭而民穷，及至晩年，始觉四十九年之非，乃以刑狱一事，作为此书，以敬中二字为言，而所以敬所以中之方，在于正心。故董仲舒曰，正心以正百官，苟能到底为正心工夫，则用人之际，邪正是非，如镜之照妍媸矣。今当一初之政，用人为急先之务，伏愿以正心工夫体念焉。上曰，董氏小注云，穆王，于君牙、伯冏之命，皆言文、武、成、康之事，而独于《吕刑》，不言之，此果何为而然耶？龙辅曰，《吕刑》之文，臣尝未详其何为而作也，《吕刑》若作于文、武之时，则其文，必不如是，其所制法，亦非圣人之遗意也。典谟则其为文，加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而此文则不然，或有有弊之言，亦有不紧之言，故先儒亦多疑之矣。就其中敬字中字及祥刑等诸言，则皆好言也。上掩卷。龙辅曰，年年此时，惠庆宫进服粟米飮矣，今亦依前煎入乎？上可之。祖淳曰，《宋名臣录》，有悬吐以入之命，而卷帙浩多，非一二人之手所可了当，见今阁臣，多在外任，或以亲病受由，使弘文馆，悬吐以入，何如？上曰，使徐有榘为之，可也。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人参二钱重粟米飮，依前方，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尹理相，侍读官柳烇，检讨官宋冕载，假注书李泳夏，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检校待教李存秀，各持《纲目》第九卷进伏。上命读。烇读自二年，止与望之有隙。上曰，下番读之。冕载读自中书令，止绝不与通。上曰，参赞官读之。理相读自朋怨恨，止压杀人。上曰，阁臣读之。存秀读自罢黄门狗马，止地复震。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以周堪、刘更生，止忌惮者也。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三年，止社稷之忧也。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骆越之人，止谊曾孙也。上曰，文义为之。烇曰，石显之奸邪狡黠，即是小人之尤者，而若其固结人主，疏斥善类，苟求厥由，非由他也。显即宣帝旧臣，久处机密，国家之典章法度，无不谙练。故以是媚悦于人主，以是取容于当世。萧望之等，或有所建议，则辄持以故事而不从之。元帝以幼弱之君，不知其为小人，而浸润之谗，肤受之诉，又行于其间，毕竟至于刑政倒置，贤邪易处，国随而衰，此后世人辟所宜监戒者也。上曰，下番陈之。冕载曰，萧望之，汉之贤辅也，臣谓其处事极疏阔矣。当是时，元帝幼弱，恭、显秉政，望之，即一介疏逖之踪也。以若疏逖之踪，欲斥嬖幸之恭、显，则其所商量，有非一朝一夕之所可为也，必上而格正君心，下而引进群贤，观势而后动，量力而后进，可也。不此之为，轻先发动，触其凶锋，事未成而身陷于戮。由是观之，望之之死，乃其自取，而元帝亦安得辞其责乎？贤邪之辨别，自古为难，而程夫子，以先定义理，为应万事之本。夫义理不先定，则应事接物，未有得其要领，此岂但知人之谓哉？凡学问上工夫，所贵乎先定义理也。上曰，参赞官陈之。理相曰，元帝时，陇西地震，至于坏败城郭，压杀人畜，盖灾不虚生，必有所召，且地道宜静，而有此震动之灾，此专由于恭、显辈，居内用事，毒害善类故也。若使元帝，早知其奸状而斥退之，则转灾为祥，即片言间事，而其奈幼弱庸暗，陷于奸谋诡计之中而不自知？汉道之寝衰，专由于斯矣。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玉堂所奏，诚是矣。臣无容更奏，而自古宦寺之弄权，非但恭、显而已，汉唐以来，无代无之，而独我朝四百年，无此患焉，列圣朝盛德宏规，臣固钦颂万万，而第念患生于所忽，今不可恃此而或忽于防微之政也。伏愿于此等处，益加猛省焉。上曰，当体念矣。俄者玉堂所奏浸润之谗，肤受之愬，果难辨别乎？烇曰，大奸似忠，故辨之为难矣。上曰，何以则辨之乎？烇曰，自古聪明睿知之君，乃能痛辨矣。冕载曰，要不出于格致之工矣。上曰，格致之工，其可容易得到乎？冕载曰，事物之理，精粗本末，皆具于心，若于此穷格之，则知人之方，亦以此推之矣。上曰，有臣如周、张、萧、金之贤，而不能用，乃反求直言极谏之士，是何意也？若得其人，则其能用之乎？烇曰，在朝之贤者，既不能用，而为此文具之事，虽得其人，何能用之乎？元帝固仁慈之主，而惑于恭、显之谗謟，至于如此，岂不可惜乎？上曰，萧望之之死，极其冤矣，而临死之际，胡无一言自辩，而只曰，苟求生活，不亦鄙乎，仍即飮鸩，此事，何如耶？烇曰，望之以师傅之臣，性本慷慨，当此时也，知国不可为，则死外无他策也，而至于未及就狱，先自飮鸩，甚轻遽矣。存秀曰，望之此举，甚惬隘矣。若使有学力之儒者当之，则必不然矣。上曰，是时四人，论其优劣，孰为最贤？烇曰，萧望之当为第一，其次周堪、张猛也。金敞则似下于三人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19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四更至二十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启曰，明日、再明日显隆园忌辰祭斋戒正日，二十二日毓祥宫仲朔祭斋戒，二十三日、二十四日健元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光普曰，劝讲入侍。

○以大司谏吴鼎源，司谏尹悌东，献纳李重莲，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牌不进，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本厅堂上黄昇源，既已叙用，堂上还差下，广州留守金观柱，行护军李鲁春，行左承旨韩用铎，堂上加差下，以为今年纂修之地，前郞厅闵耆显，东莱府使已为改差，李存秀外任既已递来，并还付郞厅，令该曹口传启下，郞厅李基庆、朴宗正、宋冕载时带馆职，尹悌东、李重莲、尹致鼎时带台职，职务相妨，本职并姑许递，亦令该曹口传付军职，郞厅或出外任，或在罢散，故书役极甚苟简。兵曹佐郞林景镇，前持平柳远鸣加差下，仍令该曹一体口传启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知实录二单黄昇源、金观柱，同知实录二单李鲁春、韩用铎，实录编修官二单闵耆显、李存秀，实录记注官单柳远鸣，记事官单林景镇。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尹悌东、李重莲、尹致鼎、李基庆、朴宗正、宋冕载、闵耆显。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李东冕，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李榏，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壬戌五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尹光普，记事官金𨩿，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沈焕之，原任直阁李始源，侍读官柳烇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承旨以药房副提调登筵，同为起伏，可也。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昨日有惠庆宫粟米飮煎入之命，以元气不实而进服乎，抑依前进服乎？上曰，昨日都提调有所奏，依前年此时例进服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焕之着眼镜，读《文侯之命》，自篇题，止用成尔显德。上读新受音一遍。焕之解释文义以奏，仍奏曰，《文侯之命》一篇，可见周之衰矣。平王不能统率天下，复雠勘乱，苟安小成，少无振发之意，既以爵赏，策命文侯，则当以匡辅王室之事，责望于文侯。上曰，不如是而使之归视尔师，其时周家，无事而然乎？焕之曰，不使左右匡辅，而任归其国，极不当矣。其所诰命，不过曰宁尔邦简恤尔都，只勉其侯度而全无勉留求助之辞，其亦衰世委靡之意也。上仍读合十遍讫。焕之曰，大纲则俄已仰奏，其外别无逐章可奏之文义矣。上曰，阁臣陈之。始源曰，此篇是诰命之辞，别无可奏者矣。上曰，玉堂陈之。烇曰，此篇别无文义可以敷奏者矣。上曰，孔夫子之选此篇，为其天子诰命而取之乎，抑以《春秋》之义而取之乎？焕之曰，苏氏注亦言之矣。夫子之取此篇，或以犹能言先王之旧典而存之欤，或以示警于天下后世而存之欤，盖自此篇之作，王政始不纲矣。此所以黍离诗之列于《国风》也。上曰，政如阁臣之言。此是诰命之辞，故亦无可问者耳。仍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0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洪羲运〈式暇〉。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病〉。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二十一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呈辞，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即者副校理柳烇，谓有身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许递。

○尹光普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尹理相启曰，校理赵恒镇疏批未下，副校理金迈淳，别兼春秋副修撰李东冕传旨未下，应教、副校理一员，修撰二员，副修撰一员未差，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应教朴宗庆，校理尹久东，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疏批未下外，并许递，与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尹理相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并待下批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病，参议尹光颜病，同副承旨柳师模进。以金孝真为司谏，李德铉为献纳，任㸁为正言，闵耆显为应教，金启濂为校理，吴渊常为副校理，李晦祥为副校理，吕东植、元在明为修撰，金在昌、姜浚钦为副修撰，徐迈修为同成均。

○兵批，行判书李秉鼎病，参判尹东晩病，参议金鼎国病，参知郑观辉入直进，右承旨尹理相进。副司直朴宗庆、尹久东、柳烇、金迈淳并单付，副司果单李东冕。

○以校理金启濂，副校理吴渊常、李晦祥，副修撰金在昌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传于尹理相曰，明日朝上食，当亲行，该房知悉。

○尹理相启曰，抄启文臣李英发，受由过限后，今始上来，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分拣。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雨势如此，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徐美修，以同知实录厅昼仕出去，而逐日进去，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赵恒镇疏曰，伏以臣于见职，以若老昏，万无堪承之望，始陈乞免之章，而文辞浅短，诚未上格，臣于是怵畏义分，章皇祗肃，粗伸叩谢之忱，仍以持被，数次登筵，仰聆玉音之洪亮，伏承圣问之渊博，自臣释褐后二十年来初被之荣光也。不胜欣忭，退语诸僚曰，我圣上睿姿之天纵，德业之日就，有如是矣。吾东方太平无疆之休，虽以癃病，惟愿少须臾无死，拭目以睹。然而今臣贱齿，六十有五，癃老之象，眼暗为甚，盖自幼少，目力苦短，中岁以后，患眚益苦，仍作贞疾，便成半盲，有时看书，空花眩幻，迺者昵侍香案，展卷府读，则字画依俙，豕亥莫辨。况复咫尺严威之下，有若失路冥墑，窘遁惶汗，不省攸为。至若文义之敷奏，顾问之仰对，糢糊拙讷，全不成样，伊时傍观，上自大僚，以至记注之臣，孰不代悯？伏想重瞳渊鉴，烛照无遗，名以儒臣，昏眊如此，将何以朝夕左右于深严之地，赞殷汤日跻之敬，裨周成月将之德也耶？古者瞽蒙，常御君侧，昕夕讽诵，任箴警辅导之责，如臣卤莽昏医者，反不如瞽蒙，自顾丑然，将焉用哉？噫，玉署金坡，班联华显，青琐花砖，地分清切，是职也。视诸寻常百执事之任，便同云泥之迥，而得依日月之光，士大夫读书决科，而预此选者，从古以来，比之登瀛，此乃为人臣子之至愿也极荣也。若非高蹈不仕之士，则夫谁有逡巡退托，必也，辞免而后已哉？伏况今日，圣明当宁，重华之至德方升，太母垂帘，元祐之新化丕畅，如臣老庸，获厕荣选，虽无尺寸之能，幸值千一之会，周旋经幄之列，殚竭袜线之补，自是愚悃之耿耿不已者也。且念暮年光华，还胜少壮之时，苟有怕情，何敢故犯，唐突猥烦，屡吁而不知止乎？只缘昏聩，末由强策，老凤蹲池，纵或笑骂之从他，瞎马度桥，每患颠蹶之难免，绫被三夜，宿恋难忘，而銮坡一步，自画已定，以此老丑蒙瞀，虽欲强其不能，便同瞽者之觅视，更何以徊翔于一馆诸僚蔚然林立之列乎？傥蒙我圣上，特垂哀矜，曲遂微愿，使之投置闲散，得以优游终年，则如天之恩，涵海之泽，糜粉陨结，欲效尘剥之报。玆敢仰首鸣号于紸纩之听。伏乞圣慈，鉴谅贱臣之由中至恳，非出饰外虚让，自今以往，无以臣强责以儒臣之职。仍命选部，勿以臣照拟于馆衔之望，以重清选，以安贱分焉。臣固自初，不以论思之职自居，前后丐免之章，何可赘他？但前疏所陈，乃是草草陈谈，实不足有槪于圣衷，而及承批旨，以当体念为喩，臣遂双擎九顿，陨越于下，窃有以钦仰大圣人翕受之盛德，愚衷所激，不能自沮，妄效古人有怀必陈之义。夫体念二字，盖亦有道，体者，所以反诸身也，念者，所以念在玆也。体念之义，实本于体认，既能体认而体念，则固未有徒认而不念，亦未有徒念而不行肆，故体念与体行，自是对待，并行不悖，正如知行不偏，轮翼相须，斯乃圣帝明王贤人君子所共由之道也。苟或体念而已，不克体行，则其谓体念，何益之有？臣未敢知殿下体念之批，只以圣王罔咈之义，姑示优容之意耶，体念而果能十分真切，体行而果能十分践履耶？一念之顷，怠忽易乘，一行之际，善恶斯著，固不容少忽于兢业之思奋虑之图矣。在昔傅说之告于商宗，亦曰非知之艰，行之唯艰，唯殿下，以克念作圣力行不倦之义，蚤夜孜孜，无以向日体念之批，徒归空言之无补，是愚臣区区之愿也。臣闻古之人君，前有疑丞辅弼之臣，左右赞襄，傍有�御工史之属，晨夕讽规，其所以儆戒无怠，德业赖成者，可谓极备，及至后世，斯道遂废，顾今君德成就，专在经筵。然而讲论之际，一有不诚，徒为备文而止耳。臣之获陪讲席，不过数遭，而窃伏覸殿下临筵之际，德容庄穆，或欠温粹，天语简默，亦靳可否，此固由诸臣敷奏之言，无足以对扬清问，允惬圣心而然也。然一堂之间，吁咈之际，家人父子之义，天地交泰之理，终有所未尽，而诚意不得以交孚，此虽诸臣之罪，窃恐我圣上友臣之义，典学之念，或不能到底真切之致，此岂非圣念之自反而警省加勉者耶？大抵讲之为义，讨论究索之谓也。古之圣贤论为学，有曰审问之，有曰疑思问，盖天下之义理无穷，而人心之通蔽各殊，如欲理会思索，则固不能无疑，疑必有问难。虞舜生知也，好问而好察迩言，故《思传》称之，颜子亚圣也，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故《鲁论》称之。以大舜、颜子而犹如此，则圣学进就，亦惟在于问难也。继自今劝讲召对之时，临文发问，必思探奥赜微之方，就今日所讲，或前日已讲者，反复俯询于诸臣，示以诚心求助之意，则顾今馆中诸臣年少文识之优者，不患无人，其必依文说义，尽诚自效，各贡所见，必有短长，惟殿下裁择而取舍之。其于时敏之工，日孜之学，将大有益，而莫不由于诚之一字，伏愿深留圣念焉。且夫双只日开筵，朝昼夕临讲，虽云乐此而不疲，犹患法仪之有烦，必也无时召接，非常赐颜，乙丙燕闲之中，与之扬扢古今，商确治猷者，此尤今日之所当勉，而方今伏热渐至，夜漏甚短，万机之暇，三接之馀，宵衣不解，莲烛归院之规，亦不可以猝行。况当此时月，严庐㷀㷀之疚，皇皇之慕，摧霣罔极，万事廓然，有不暇于平时可行之事，则第俟暑退凉生，秋夜正长，九重深幽，万籁俱寂之时，志气清明，神精聚会，正宜赐对于在直之儒臣，承宣掣铃之召，频许挟册而登，经传史书，讨论䌷绎，使之罄端知见，虚襟而听之，则其必有快活瀜会处，将为裨益于圣学，涵养于圣心，当如何哉？宋臣真德秀，以夜对胜昼访之意，告于其君，此不但前辟之所已行者，猗我列圣朝，亦尝行之，曁我英宗大王，乃以此说，揭训于《自省之编》。今我殿下，可不以遵先监宪继志述事之方，勉勉于是乎，亦惟曰诚而已，更愿深留圣意焉。臣以体念之批，感激于中，始以体行之意，申申仰勉，终以讲学必诚之道，敢摅愚悃，不胜惓惓，惟圣明，垂察而留神焉。省疏具悉。所陈勉，甚好矣。欲体行则岂不先体念乎？尔其勿辞察职。

5月21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辰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四分。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呈辞，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传曰，停。

○传于尹理相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以来。

○以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阳城县监沈廷秀，暗行御史既已封库，为先罢黜事，传于尹理相曰，令该曹口传择差，当日辞朝。

○吏曹口传政事，以任弘常为阳城县监。

○尹理相启曰，阳城县监任弘常，当日辞朝事，命下矣。两司当为署经，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尹羽烈，司谏金孝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

○尹理相启曰，阳城县监任弘常，谏院则既已署经，而宪府则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金启河未署经，只有持平李毅采一人，无以备员署经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司除署经。

○传于尹理相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禁府照目粘连，中官洪命福矣，本府议启内，荐献事体，何等莫重，而入启单子，经宿不禀，事极可骇，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宣传官任百观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丰德前府使李邦城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惶恐迟晩，向前李邦城亦，罪犯深重，有关赃污，而其所纳供，漫漶呑吐，不为直陈，不可不严刑究问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上裁，何如？判付启，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安东前营将金致晙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壬戌五月二十一日辰时，上诣孝元殿。朝上食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行左承旨韩用铎，右承旨尹理相，左副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洪羲运，同副承旨柳师模，记事官金𨩿，假注书李泳夏，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待教李教信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行礼。上具衰服，出斋殿幄次。通礼前导，由孝元殿大门东夹入。时方大雨，上进由檐庑下，诣板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仍诣神位前。通礼启三上香光普奉香，师模奉炉，三上香。通礼启执盏献盏。用铎、理相等以次献盏，三献讫，上降复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左右皆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通礼前导，出东夹门，上还入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5月22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行左承旨韩用铎〈牌招启辞未下〉。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同副承旨柳师模〈坐〉。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呈辞，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理相曰，礼房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柳师模曰，劝讲入侍。

○以吏曹参议尹光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羲运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参议尹光颜牌不进，右承旨尹理相进。以李秉鼎为判义禁，姜文会为宗簿正，奇象益为掌乐主簿。

○兵批，判书李秉鼎病，参判尹东晩入直进，参议金鼎国，参知郑观辉病，右副承旨洪羲运进。启曰，兵批无紧窠，吏批无送西之人，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毓祥宫夏享祭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连，寿进宫次知中使康寿甲，龙东宫次知中使刘仁獐等矣。本府议启内，公谷之那移虚录，自有当律，而康寿甲之以钱代捧，刘仁獐之虚留磨勘，恣意作奸，多年掩置，反阅之时，罪状绽露，揆以法纲，俱合重勘，并只以此照律罪，康寿甲段，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刘仁獐段，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锢，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并只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书题白宗爀矣。本府议启内，分司储谷，法意不轻，而书库辈之作奸虚欠，全不察饬，致发于反阅之时，事极可骇，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康寿甲，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刘仁獐告身尽行追夺，徒三年定配，又五年禁锢，照律公事，判付内，并功减一等事，命下矣。康寿甲功减一等，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黄海道丰川府安山驿徒三年定配。刘仁獐功减一等，告身尽行追夺，江原道襄阳府祥云驿徒二年半定配，又五年禁锢，而并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壬戌五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府事李秉模，一提学李晩秀，参赞官柳师模，侍读官闵耆显，假注书李泳夏，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秉模曰，数日来雨中日气蒸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秉模读奏新受音《费誓》，自篇题，止汝则有大刑一遍。上读一遍讫。秉模解释文义以奏。上曰，《尚书》全编所记，皆天子事也，而此以诸侯之事载之者，其义，何哉？秉模曰，《费》、《秦誓》之附于篇末，朱子亦以为不可晓，如臣鲁莽之学，何能知之？第以诸注所论观之，周道衰而至于文侯之命，王风逾降矣。当时列国，独鲁以周公之后，犹有传来家法。以此篇观之，实多可以取法者，故载之。至若《秦誓》，则非但取其悔过之善也。当时天下之国，秦为最强，而其声有能夏之意，则圣人所以取之者，盖有深意存焉。上读十遍讫。秉模曰，战者，危道也，凶器也。然而苟能知其道，则是亦学问中一事。此篇所记，始则修其器械，次则治其道路，次则整其部伍，自始至终，秩然有序，而要之一篇之旨，无非先自治而后攻人也。学问之道，亦犹是焉。不先自治而能正人者，未之有也。故曰，成己而成物。此篇所记，不过军旅事，而若取其先后之有序，措之于学问之工，则岂不有力于自治乎？盖人之常情，当干戈创攘，师旅张皇之际，易至于纷挠颠错，而惟善用兵者不然。如汉之诸葛亮，以一隅之蜀，抗曹丕，全天下之力，而其出师也，军民相杂，耕农自如，雍容不迫，有儒者气像，亮非深造于圣人之学，而其能如是者，以其心静而安也。皇明王守仁，论其学则虽谓异端，而其征南蛮也，门徒之讲论不撤，朋友之书牍相续，彼乃陆学之人，而能于用兵之际，如是者，以其心无外诱而然也。然则治兵之道，莫如自治之为先。卫灵公问陈gg阵g于孔子，孔子对以未学，圣人岂真不知者哉？灵公初见孔子，当问以保国安民修己治人之道，而不此之为，先问军旅之事，大是失言。故孔子若为不知者然，非以军旅之事，无关于儒者之学也。上曰，阁臣亦陈之。晩秀曰，大臣所奏，甚好矣。此篇颠末，皆是治兵之事，别无深奥之义，而大抵学问之道，所贵乎推类反观，淮夷、徐戎，鲁之大患，而比于人，则乃己私之难克处也。朱子论治心之工，如人坐在空屋里御寇，夫万端外诱，无非贼害吾心者也。必要心在腔子里，不为物欲之所挠夺，而以正万化之源，既自治而后治人，如鲁侯治兵之法，则此心正而百官万民，咸得其正，以至域内无事，四夷宾服，无一不归于正。故曰，君子务本，伏愿深留意焉。上曰，所陈，诚好矣。玉堂亦陈之。耆显曰，淮夷、徐戎并起，则鲁之为患，莫甚于此，而观其临战誓众之际，雍容整暇，如平常无事之时，且出战者，必先讲胜败利害之数，坐作进退之节，而此篇所言，以自治为先，此乃攻敌之要道，而先儒所谓犹有周公之家法者，于此可以观矣。以学问之工言之，心为万化之本，必当以自治为先矣。上曰，伯禽能知兵法乎？秉模曰，既有周公家法，则诘戎之政，亦必有得闻于家传者矣。俄者阁臣所奏，推类之言，甚好。读书到合意处，推其类而反之于身，无往非有得于心者也。今以目前事言之，臣于此书，亦尝烂读，而俄于读奏之际，误读字音者数处，因指教而改读之，即此一事，上而知读书不精之为戒，臣则知睿学高明之至此，此岂非臣主之俱有效乎？上曰，此言，亦好矣。秉模曰，实录堂上李晩秀，专管史役，而兼带职务，每多相妨，判义禁之任，今姑许递，何如？上曰，许递，政官牌招开政。〈出举条〉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3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未肃拜〉。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呈辞，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理相曰，礼房承旨，驰诣健元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洪羲运曰，召对为之。

○尹光普启曰，行左承旨韩用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近淳落点。

○吏曹口传政事，兼大司成单金近淳。

○洪羲运，以礼曹言启曰，魂殿、山陵，各月令荐新物种，自臣曹单子入启后，知委各该司，自该司，同为封进于魂殿，而山陵荐新物种，则魂殿内官，陪进举行，乃是前例。五月令苽子荐新，今月初八日单子入启，仍即知委矣。即伏闻只荐于孝元殿，而健陵荐新，未能及期荐献。事体何等莫重，而有此前所未有之事，臣之不善检饬之罪，万万惶悚，恭俟重勘，而当该司圃署提调，从重推考，该署郞官及当该中官，令该府拿问处之，魂殿奠吏及该署员役贡人，并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莫重荐新，愆期至此，惊悚万万。此由于该署不为进排而然乎？该署虽不进排，殿官，何可任置而阙封乎？其委折，自卿曹更为查实草记。

○洪羲运，以礼曹言启曰，司圃署封进，今五月令山陵荐新苽子，即为分付封进，仍令魂殿内官，陪进陵所，今二十四日荐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羲运，以孝元殿享官意启曰，今月初八日本殿荐新苽子封进时，自司圃署荐新单子，以苽子五十个供上，而无山陵荐新单子。故问其委折，则该署所告内，只有本殿封进云。且无礼曹文迹及本署牒报之持来者，既无凭据。故臣蒙然未察，只捧本殿荐新苽子五十个矣。取考昨年日记，则亦有山陵荐新苽子五十个，而合以一百个，分半封进矣。莫重荐新，今此该署之昧例不封，已极万万骇然，臣与参奉之蒙不觉察，未能趁即考例，以至苽子之尚未封进于山陵，不胜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已处分矣。

○洪羲运，以礼曹言启曰，以本曹草记，传曰，莫重荐新，愆期至此，惊悚万万。此由于该署不为进排而然乎？该署虽不进排，殿官何可任置而阙封乎？其委折，自卿曹更为查实草记事，命下矣。魂殿奠吏及司圃署员役贡人等处，详细查问，则奠吏所告内，今番苽子荐新看品时，司圃署单子措语，以孝元殿荐新五十个书呈，故以山陵荐新，何不封进为问，则该署贡人，以为前例如此云。故依例捧入，而昨年荐新时，山陵封进之例，未及详考，礼曹捧甘文迹，亦未推见，以致此境云。司圃署员役所告内，苽子荐新时，魂殿、山陵一体封进事，礼曹照讫文迹，未及知委于奠吏处，而苽子数爻，则只凭贡人之言，以五十个封进云。贡人所告内，魂殿、山陵荐新，昨年所封数爻，为百个，而未记前例，误以五十个封进云矣。盖荐新单子，自臣曹入启后，照讫捧甘于该司，则该司具物种，并臣曹照讫文迹，入呈于魂殿，而山陵荐新物种，则自魂殿，同为看品，令内官陪进，自是每月令应行之例。今番苽子荐新时，臣曹单子入启后，即为照讫捧甘于该署矣。该署只以魂殿荐新五十个封进，而照讫文迹，亦不入呈，致此阙封之境，臣之不善检饬之罪，不胜惶悚，恭俟重勘，而例封之数爻，今忽减封，当呈之文迹，亦为不呈。自初错误，专由该署，当该提调，从重推考，当该郞官，令该府拿问严处，该署员役贡人，令攸司从重科治。虽以殿官言之，魂殿荐新物种，既已封进，则山陵荐新物种，所当按例提饬，同为举行，而只凭贡人辈口告，初不致察，任其阙封，亦不可无责。当该享官推考，入直殿官，当该内官，拿处，奠吏亦令攸司科治，何如？传曰，允。专由于该署之慢忽，当该提调削职，该郞拿问重勘。虽以享官言之，既有礼曹单子，且有昨年日记，则只凭下吏之言，任其阙封，亦甚骇然，罢职。参奉、中官，拿处。掌礼之官，亦不可无责，卿则从重推考。

○壬戌五月二十三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羲运，侍读官吴渊常，检讨官元在明，假注书李泳夏，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待教李教信，各持《纲目》第九卷，以次进伏。上命读。渊常读自四年，止五千里。在明读自永光元年，止罢就第。羲运读自城门校尉，止通义也。教信读自陞下开三代，止寒心也。贱臣读自初元以来，止万世之利也。致龙读自是岁，止槐里令。迈淳读自司马公，止北归庭。上曰，文义陈之。渊常曰，观于刘更生疏，可以知元帝病处，而其中不为朋党不为比周云云，真格言也。元帝谓石显，中人无外党，信任而偏听之，其害至于戕害善类，倾危国家。自古人君，未尝不以朋党为恶者，或虑有主弱臣强之患，而此则未之思也。夫君子之交以道，小人之交以利，君子之登庸也，必欲以人事君，故旁招俊乂，同寅协恭，言议之相孚，出处之与同，其势自然如此，则彼群小之媢嫉者，必以此指为朋党，游辞巧饰，百计敲撼，以蛊惑人主之心志，至于挤陷而后已。如汉之党锢，唐之牛、李之事，皆前鉴之可验者矣。至于小人，亦尝为朋，而其朋也，专以利禄，始则蛇盘蚓结，终至凶国害家，而以其工于饰诈，善为迎合，故人主不知其为党，而不致疑焉。自古朋党之祸，皆在于君子，而小人则无此祸矣。故朱子，言朋党之害，止于搢绅，而欲去朋当之害，必至于亡人之国，此诚不易之正论，而欧阳修朋党论中，分别君子小人者，甚明矣。人主必察乎此，勿以朋党，疑君子，而其人也君子，则必与之同党，使小人无得以投间抵隙，则善类自进而其国治矣。上曰，下番陈之。在明曰，上番以刘更生疏中言仰陈者，甚好，而且其中，执狐疑之心，持不断之意云者，切中元帝病处。人有狐疑之心，则百事不成，况于进退贤邪之际乎？《书》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元帝姿禀昏弱，凡所处事，皆优游不断，而尤昧于是非取舍之分。以下文观之，既知周堪之贤，至以杨兴为助，及闻兴一言之毁而反疑之，诸葛豊谗毁堪、猛，而帝既知其言之诬，则丰固当罪，堪、猛则可奖用，而乃反两罪之，赏罚之乖宜，莫甚于此矣。上曰，两罪之者，果何意也？在明曰，此专由于昏庸柔弱，中无所主，是非混淆，好恶无常故也。观此二事，不可但以昏暗言也。历观前史，未有如此之庸君也。此无他，性本多疑，当断不断，而小人乘之，以蛊其心，事事皆无着落，而骎骎然至于此矣。夫舜，大圣人也，禹之陈戒，以无若丹朱傲为言，则后世之明君哲辟，其可不以元帝为戒乎？虽然，若无知人之鉴，则或易于以邪为正，以忠为邪，故知人之要，在于明理，明理之本，在于格致，天下之百千万事，归趣皆在格致上矣。故程子曰，知识明则力量自进。夫本源澄澈，如鉴滢然，妍媸皆其所照，鬼魅莫逃其形，则好恶是非，皆得其正，而君子小人，自可以辨矣。上曰，言甚好矣。元帝既知周堪之贤，则何不决意擢用，而反以杨兴为助乎？渊常曰，元帝柔而且弱，故知贤者之可用，而见制于宵小，终不能用之。夫恶有强柔之分，而元帝之恶，坐于柔，即《洪范》六极之弱也，可谓末如之何矣。在明曰，元帝非暴虐之君，而昏庸如此，若能早自得师，以端方正直之士，为之保傅，绳愆纠谬，格其非心，则岂至于此乎？上曰，参赞官陈之。羲运陈薛广德谏乘船事，未及奏，上曰，予欲以此为问矣。元帝虽是庸君，而能纳广德之谏，此事可谓贤矣。羲运曰，此事则虽善，而其下文曰，御史大夫广德罢，朱子笔削之法，可见深意之寓于此，而人君之纳谏，其道不一，有以真情翕受而乐闻其言者，有以徒为瞻聆而强从其言者。元帝初欲乘船，及闻广德、张猛之谏而从桥，则可谓从其言矣。既从其言，则当奖用其人而不可退也。今因灾异归咎，遽赐罢遣，以此观之，前日之从谏，乃面从，而心中则不平，故终有所不可掩者也。俄者下番所奏，以执狐疑为戒者，甚好。盖疑之一字，为败事之根本。君而疑臣，则其国必乱，自古朋党之祸，皆由于君疑其臣，而谗说肆行，驯致于危乱之域。如汉之党锢，唐之白马清流，皇明之东林，士祸滔滔，皆由于是。昔我宣庙朝时，朝廷之上，有东西分党之渐，故相臣李浚庆，以此陈达，以为防微之图，其时先正臣李珥，疏斥浚庆之失言，盖相臣此言，亶出于老臣忧爱之衷，而先正之意，或恐以此启君上疑臣下之心，两臣之言，可谓俱是，而若其为世道深长虑，则先正高明之见，优人一等矣。若以君子之朋，疑其为党，则贤俊，何由而得用乎？元帝论其姿性，非暴虐之君也。年未弱冠，能通《论语》、《孝经》，则亦可谓聪慧矣，而独于君子小人之别，若是昏庸者，专由于幼无师保之益，而惑于奸邪之言故也。上曰，阁臣陈之。教信曰，参赞官所奏，甚切当矣。元帝时君子之党，不过若而人，而其中刘更生最贤焉。故先儒，以唐之陆贽，汉之刘向，并称其贤。今其疏，以正臣进退，为治乱之机者，真格言也。若使元帝，早听其言而行之，则贤邪之莫辨，岂至是乎？至于萧望之，固是贤者，而终非宿德之儒也。贡禹、京房以下，亦无足称焉。故张敬夫言，以天下之功，为一己之私，此虽出于有激而言，其言亦不为无理也。惜乎，元帝之终不用更生之言也。且以罢定国、广德事言之，其时群小秉政，戕害贤士，灾异之兴，职由于是，而元帝不知，乃归咎于二人而罢之，定国位在三公，虽不能尽其职，而灾异谴告，岂不由于权嬖，而由于定国乎？当是时，若使伊、周居之，则未知为何，而外此则虽诸葛亮之贤当之，实无所下手矣。盖辨别贤邪，非有他道，惟其比周求进，患得患失者小人也，不如是则君子也。在人君用舍之政，知其为君子，则虽有无妄之失，而肆赦之，知其为小人，则虽有小过，烛其情状而痛惩之，如是则好恶甚明，而取舍得正矣。上曰，贾捐之，即谊曾孙，而今观与杨兴所言，则可谓无状矣。渊常曰，隳落家声，到此无馀地矣。司马氏所云，以邪攻邪，其能兑乎者，直格论也。羲运曰，臣于日前讲筵，亦论贾谊之事，而盖谊之为人，亦非醇儒，其为长沙太傅也，忧伤哭泣，以至于死，若是正人端士之知命者，则岂如是乎？至于捐之，又不知坠落几层矣。教信曰，其曰，京兆尹可立得云云，观此一言，可知其时朝廷之上，廉耻都丧而小人之无所忌惮矣。上曰，常平仓之法，固好矣，何故而罢之，又罢盐铁官，后更复之，此事，何如耶？渊常曰，常平之制，出于损上益下之意，可谓美矣。其所罢之，未知缘何，而盖非善为之事也。上掩卷，仍命羲运书草记，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4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传旨未下〉。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洪羲运〈坐〉。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赵晋和〈仕〉。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金日柱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呈辞，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启曰，左承旨金近淳，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光普曰，劝讲入侍。

○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数年之间，圣学益将就，《书传》今日毕讲云，喜不胜矣。效劳大臣以下，表而出焉。

○传于尹理相曰，劝讲，生凉间待下教为之。

○注书金𨩿病，代以赵晋和为假注书。

○传于任希存曰，召对为之。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戌五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尹光普，记事官金𨩿，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李时秀，侍读官吴渊常，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连日雨馀，今朝清明，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时秀读《秦誓》，自篇题，止一人之庆。上读新受音一遍，时秀曰，小臣伏闻，自上所读，则始知小臣俄者读奏之时，字音有数处误读者，不胜惶悚矣。伏未知西乞之乞字音气，现于何书乎？上曰，此在《左传》矣。时秀仍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合十遍讫。上曰，此篇别无文义之可言，而此以诸侯之书，得编于《书传》之中，何也？时秀曰，诸家注释，皆以为此篇，即悔过之，作故取之也。上曰，诸注之言，皆好矣。时秀曰，《周书》天子之诰命，止于文侯之命，自其下则《费誓》取其治军，《秦誓》取其悔过，而天子之诰命，遂废而不行，此可见周业之衰微不振。《费誓》、《秦誓》之列于《周书》之末者，盖有以也。《夏书》之终于《胤征》，《商书》之终于微子，亦皆有深意之可见矣。大体《秦誓》一篇，穆公深悔前过，痛自刻责之辞，而其中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不云来者，辞意恳到，令人起感矣。盖有过而悔之，不若初无可悔之过。然人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事有不善为者，则旋即悔之，悔即改之，斯为贵矣。若或知悔而不知改，则亦无悔之之实。夫常人之情，掩护其过，犹恐人知，是为通患，而既有之过，人岂不知乎？虽欲掩之而不可得矣。闾巷匹庶，犹且然矣，何况人君，处百僚万民之上，一动一作，皆为群下之所瞻仰，岂得掩覆其过乎？其将愈掩而愈彰，并与掩之之过而毕露，至于文过遂非之境，此非大可惧者乎？穆公过而知悔，故其功得列于五霸，其言至入于大学，夫子之存此篇者，亦以此也。此章以良士勇夫，两个人论列，而至于一介臣，即所谓特立独行者也。大抵只有才而无其德，则休休容物之量，必有所不足焉，巧饰诈伪，反不如无才之为愈。是故所贵乎人者，必也德胜而量恢，人之有技，若己有之，包容而虚受，少无媢嫉之心，如此之人，虽无他技，而可取者是休休也。人君能得如此人而用之，则众善皆集，贤路自开矣。苟或不然，而任用媢嫉之人，置之高位，则猜忌多端，贤路自枳，其为害，当如何哉？取人之际，所当着念审察处也。仍奏曰，《书传》今已毕讲，讲读之工，可谓有成矣。此后似当温绎，而温绎者，温故䌷绎之谓也。何经不益于圣学，而《尚书》一帙，帝王之治法政谟，无不在焉。伏愿常常玩赜，出一令行一事之际，监法于是，惩戒于是，造次不离，岂独一时温绎而止哉？上曰，读书一部，果无所长矣。时秀曰，小臣未敢言圣学，比之初头，几何长进，而大体存心体行，就其善处，监法之，就其不善处，惩戒之，久久体验，自然有所得于此书，有非一朝一夕之所可责效也。上曰，其言甚好矣。玉堂陈之。常渊曰，注云夫子之存此篇，取其悔过也，一说，亦云穆公，徒悔而不能改也。俄者大臣，以日月逾迈若不云来，有所敷奏者，而凡人有过，自非至昏，则必觉其非，若其觉之而不能改者，政坐于因循退托，自以为今日不改，则明日将改，今年不改，则明年将改，私意物欲，左右牵掣，不能勇断，虚度岁月也。穆公此言，足可为后世法矣。虽以学问工夫言之，其不能进德而修业者，亦由于因循退托之病，故朱子尝言，工夫易间断，义理难推寻，岁月如流，甚可惧也。大体工夫，不进则退，不升则降，非独工夫之为然，凡事之无所成，皆不能勇往直前之致也。苟推此章之旨，而措诸事为，则裨益弘多矣。上曰，其言亦好矣。阁臣陈之。教信曰，悔者，即善心萌动处也。推是心而可至于作圣，则一悔字，乃作圣之几也。圣人立经垂训之意，盖非偶然。《易》言避凶趋吉之方，而欲其归于吉也。《诗》为惩恶劝善之道，而欲其归于善也。《书传》之末，特取其悔过之书者，亦欲其归于善也。此云若是多盘，盘者，安也，即因循怠惰之意也。燕涓蠖濩之中，苟或一念怠忽，则便是不善之萌，必致安肆盘游之弊，此为体念处也。休休焉如有容之容字，其意甚好。非但人臣，所贵乎包容，在上之人，尤当体念于容物之量也。大抵人皆有一能，虽名一艺占小善者，亦皆容而受之，则大舜取人为善之道，亦无过于是也。且容者，即坤厚载物之意也。人君至尊如天，容物如地，则可与天地合其德，岂不盛哉？《书传》今既毕讲矣。二帝、三王之盛德至善，集而大成，政是殿下今日事也。上曰，其言甚好矣。教曰，《秦誓》别无指摘可问者矣。仍掩卷，教曰，继讲册子，难为更始，其间当以纲目，逐日召对矣。时秀曰，小臣亦与他大臣，已有所相议矣。《书传》温绎，似度了今朔，而来月异于他时，有难继讲他书矣。频御召对，间设法讲，似好。然无论法讲召对与劝讲，苟能诚心好之而为之，则斯有效矣。若不然，则虽日兼三讲，终无其效矣。上曰，岂厌之也？或有厌之之时，而亦不每每然矣。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二十四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任希存，侍读官吴渊常，检讨官元在明，检校待教李存秀，假注书李泳夏，记事官郑宗显，别兼春秋金迈淳，各持《纲目》第九卷进伏。上命读，渊常读自二年，止先正者也。在明读自臣闻天人，止今从之。希存读自秋七月，止用兵之数。存秀读自臣闻善用，止相万也。贱臣读自固争之，止玄成议也。宗显读自匡衡为，止未然也。迈淳读自故圣王，止信都王。上曰，文义为之。渊常曰，胡氏论周堪，志不帅气，夫志者，心之所之也。心之所之，而不能帅气，则心不坚固，必至于惰怠放肆，而无以为善矣。故古之学者，先立其志，不为气之所使，以是为进德之基，以是为初学发轫之路，圣人之所以为圣，舍此则亦做不得。故曰志于学，又曰志，气之帅也。虽然，志不能自立，立志之道，在于勇，勇者，非孟子所谓抚剑疾视之类也。即以义为主，以志胜气之勇也。勇而后，有操执有奋发，日用云为，自无以私害公之患，此《中庸》所以智仁勇为三德，孟子所以勇为不动心之本也。臣久叨迩密，伏睹我殿下，以志以为帅，气为卒徒八个字，手书而付之殿壁，为常目之资，圣志之卓越，臣不胜钦仰庄诵，而臣闻程子曰，君志正而后，天下之治成，伏愿燕居之中，以此八字，益加服膺而勿失，常使志为气之帅，而气为之听命焉。凡政令施为，无一不出于正，岂不休哉？上曰，当体念矣。下番陈之。在明曰，臣观于周、张二人事，不胜慨惜矣。周乃受命之大臣，而当时所谓贤者也。当此昏乱之朝，义不可去，则当惮诚尽力，左右承弼，纳君于无过之地，若又不能，则当拚弃死生，直言极谏，见群小之不忠于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可也。否则思义理之所安，奉身而退，是乃孔子所谓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之义也。彼乃不为此，而依违苟禄，当去不去，毕竟至于因显白事，《朱子纲目》中，不书卒不书官，可见贬意之严矣。张亦当时声望，不下于周，而既不早自决退，又不能以死直谏，终乃无所成命而死。元帝乃昏弱之主，固不足与有为，而若二人者，当时号称第一流也，而其所出处如此，则况下于此之类，又何足责乎？此无他，惟其重爵禄之心，不离于方寸故也。然则人主之用人，必以尚气节励廉耻为先。其人也，砥砺名行，有所不为，轻爵禄淡于进取者则用之，其人也，阿谀求容，患得患失者则斥之，今日进一人，明日退一人，黜陟用舍，审于此二者，则其效上行下效，丕变风俗，为世道之大幸也。伏愿体念焉。上曰，言甚好矣。参赞官陈之。希存曰，玉堂所奏，诚好矣。胡氏论周堪，引显白事比之，欲追贱而以贼为导，堪之此事，固非矣，而元帝之昏暗，亦可以观矣。人君用人之道，知其贤则用之，知其奸则斥之，元帝非不知周堪之贤，而见制于石显，终不用焉。以至于此，夫知之而不用，安在其知之之义也？虽尊之以官，不用其言，则又安有官之之义也？周、张之官，非不崇显，而终不闻任之以政，盖其优游不断，不审于取舍进退，故汉政之寝衰，实由于是。伏愿于此等处，警惕而监戒焉。上曰，阁臣陈之。存秀曰，匡衡疏中，必审己之所有馀而强其所不足云者，真格言也。人之生也，有气质之偏，故有过焉，有不及焉。必矫揉之变化之，然后事事物物，皆合于中。《书》所云直而温宽而栗九德之交修相济，皆此义也。匡衡，不过是汉儒，而其言乃能如此，此与先儒所云，性偏难克处，克将去之义，相表里也。伏愿体念于此等处，虽于讲学之际，间断则必思接续，涵养则又加省察，无以贪多务得为事，必以体认实践为主，不足则以有馀充之，有馀则以不足参之，如匡衡所谓聪明疏通者，戒于太察，寡闻少见者，戒于壅蔽之义，则动静语默，无不得其中而致其和，以至天地位万物育，则圣人之能事毕矣。此云上好儒术文辞，夫帝王之学，在于涵养实践，若其词华文具，非所务也。观于下文，人人自以为得上意者，此由上之所好，在于文辞也。若上之所好，在于实践涵养，则人亦以此而得上意。伏愿讲学之时，无以文辞为先，必以力践实地，熏陶德性为本焉。上曰，当加勉矣。上曰，古人云，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何为而然也？渊常曰，小人幸逭，故君子恶之。夫国之典宪，惟君子遵守之，而小人则有罪而图免，典宪之坏，由于小人，故为君子之不幸也。上曰，胡氏云，例自此后，赦之无事义者不复载，是何义也？渊常曰，例者，《纲目》之凡例也。盖赦而无可记之事，则不录之谓也。在明、存秀曰，臣等所见，亦如是矣。上曰，别兼春秋亦陈其义，可也。迈淳曰，别无他义，而盖是时多赦令，不可胜记，故若其无事义者，不录之矣。上曰，博士弟子员之员字，何义也？渊常曰，员者，计其数之称也。若今人所谓人员数也。上曰，如千员百员之谓乎？渊常曰，然矣。上曰，匡衡之疏，言甚切至，而考其晩节，则乃从石显，何其言与行之不同也？渊常曰，古人云，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衡不过句读之儒，而无真实学力，故言虽如此，而行之相反，如彼矣。在明曰，非但衡也。自古小人，闻其言，何尝不善，而考其行则不然，此其无实践之工，而徒言之而已矣。上曰，元帝好儒术，而政事之若是紊乱，何也？渊常曰，所谓儒术，非穷理正心之学也。不过变改宣帝综核之政，所用者，但是文人而非真儒也。存秀曰，不过俗儒记诵词章之习也。上曰，罢寝庙园者，何其变改之无常也？渊常曰，非但此也，如盐铁官、博士、弟子员等，或罢或仍，变革者，多矣。此非但元帝之暗弱，亦由臣下之无其人也。在明曰，优游不断，百事如是矣。渊常曰，俄已仰奏，而元帝此事，亦由于立志之不勇故也。上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5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传旨未下〉。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同副承旨柳师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赵晋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寅时卯时，有雾气。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在外，执义尹羽烈，持平李毅采呈辞，持平金启河未署经，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今日禁卫营、御营厅下番军赏试才时，建阳门、铜龙门、东营、西营、集春营入直军，应试间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师模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大王大妃殿，传于任希存曰，故领府事徐命善之树立，与他树立有异，功可以赎罪，罪亦非独当之事，名一登于台启，罚已行矣，则今非更为提起之言，停启台谏之用罪，尤过中，使之停启而罪之者，为政令乎？以优饶言者之意，敷心腹而谕之，更勿烦焉。

○以校理赵恒镇、金启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理相曰，只推。

○传于洪羲运曰，召对为之。

○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朝者入侍，向日尊号事入侍筵说，使之颁布矣，姑不为之乎？更看筵说，别无可改之语，而如已更改则奏之，待而颁布。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日气阴翳，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忠清道都事尹东寿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当暑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赴任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不可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博士崔凤和，受由过限不上来，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秋冬等都试，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矣。在前如此之时，每有仍停都试，代行禄试射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张象元，素患痰癖之症，直中添剧，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吕东植，时在京畿杨根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柳师模，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从事官金仪祥，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司圃署直长具骏远，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孝元殿参奉沈能秀，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中官康世忠，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金致晙亦，观其所供，则奉命马牌，即御史不离身边之物，而忽为从人之持来，剧贼跟捕，即御史关饬阃邑之事，而反要镇将之草料，事异常格，无怪起疑是白遣，至于御史出道后缚来之说，非但人情之所不出，抑亦事理之行不得是白乎矣。议谳体段，当以绣启为重，囚供发明，既难准信，驿卒捉问，渠亦直陈，则其在核实之道，决不可遽然勘断，待绣衣复命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李邦城亦，灾结之滥报，取剩都归私橐，还谷之一任吏奸，从以索赂，邑查道启，绽露无馀，罪关赃污，难逭重典，而敢于淑问之下，专事呑吐，欲为漫漶者，尤极无严，节节痛恶，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向前任百观亦，闻其母病之添笃，历路暂见，似出于情理之切至是白乎矣，身奉御牌，擅入私室，竟至于不能遍巡，径还直次之境，事极可骇，有难曲恕，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

○大提学金祖淳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十八日，退自讲筵，忽伏奉前望恩点，以臣为弘、艺两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者，臣一闻此报，五官失守，战悸成病，历日靡定。噫，国家之设馆阁，已四百年，典文衡之人，仅百许数，通而计之，大约三五年才值一两人。然世不以为稀且旷者，难其人故也。其人难，则其为职之难，又可知矣。古之居是职者，固皆圭璋特达之器，黼黻经纬之才，而虽以耳目之所睹记言之，要之博学多闻，号称当世之巨擘，然后方得拟议于斯。然犹睢盱逡巡，退让而不敢当，臣是何人，乃敢承乏于望实之外，冒占于侥幸之中哉？臣质本椎卤，从又失学，年近四十，童习未变，苦无尺艺寸技可以比类于侪辈，堂堂圣朝，不患无平生读书之人，而一朝文柄，奄属臣身，听闻之骇惑，名器之玷辱，诚非昭代之细故也。且臣别有所怵然愧悚者。文苑故事，最重荐法，取舍存拔，自有主者，伏况我殿下，临御以来，除非如承宣之频数递易，与或临时不得已之举，则大小官职，未尝轻以前望除拜，虽两铨度支将任之不恒新通者，必皆郑重难慎，受荐而命之，臣常默识钦仰，窃谓大圣人至公之心，于此可见，不图今者，遽命前望书入，毕竟下点，又在万不近似之贱臣，臣愚死罪，不敢知物情之果谓如何也。臣如合处是职，虽曾未参望，当有公议，如其不合，虽已蒙恩点，徒为圣明初政之累，而亦无以为荣于微躯，此尤臣难冒之一大防也。瞿瞿耿耿，言不暇择。伏乞圣慈，俯谅惭忸闷迫之情，曲恕狂妄愚戆之言，将臣新授三馆之衔，亟行镌削，以严名器，以全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卿文学地望，实合是任。况文苑故事，未有以前望为辞者，卿何独强引也？朝筵大臣，亦有所奏，卿其勿辞行公。

○艺文提学黄昇源疏曰，伏以夏序垂深，孝元殿祥日，奄隔一朔，伏惟圣孝出天，皇皇靡逮，益复如初，大小臣民，瞻望云乡，唯有血泪之交迸。仍伏念臣，往忝秋官，罪著昏谬，勘止薄罢，匪罚伊恩，缩伏私次，日夜追讼，不意迺者，除旨遄降，恩叙随下，臣诚惊惶震惧，不知所措。臣犬马之齿，已及迟暮，疾病侵凌，神思晕瞀，司寇屡朔，一无修举，词讼听理，道查覆奏，任其委属，瘝旷已多，而至于京外狱案之年久藏蓄者，一朝亡失，诚一变怪也。法纲之解弛，人心之冥顽，俱可寒心，而若论典守不谨之罪，则不独郞吏为然，忝叨一司长官，常时不能严其诘奸之政，致此前所未闻之变，揆以常宪，难逭重律，而捕厅之核得罪人，草记既上彻，则秋曹之郞吏论谪，有不容少缓，而臣则只俟文案之移送，不思草记之稽迟，有若掩覆然者，尤是昏愦颠错之甚也。大臣举条之薄勘例准，已是宽恕之盛典，而圣度天大，不欲永弃，匪分恩点，不时收叙，俱系异数也。臣虽昏耄，岂昧感激叩谢之义，而偾误既大，孤负亦多，顾何敢谓以已勘，而扬扬周行哉？且文苑代撰之任，其职至华，在臣固多鹈梁之诮，麟楦之讥，而弘艺命名虽殊，若其试院主文则均矣。虽文衡备员之时，同参考试，已为成宪，而臣于试院一步，铁限在前，数十年自划，通朝之所相悉也。逡巡于考试之役，而冒没于主文之衔，则去就颠倒，听闻骇惑，当如何哉？史局编摩，虽愧才识之不称，既是为今日臣子终事之地，则岂不愿殚竭鲁钝，奔走筋力，而但艺苑兼带，义在必辞。在前适值事会，虽或一再副急，到今看作宿趼，夤缘冒膺，实非义分之所敢安也。伏惟圣慈，俯垂谅察，亟令镌改臣艺学兼衔，仍令重勘臣居官不职，以警具僚，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参议尹光颜疏曰，伏以光阴变蟺，夏序过半，孝元殿祥期，只隔一朔，仰惟圣慕皇皇，抚时靡逮，益复罔极。臣于前月，猥谒私恳，幸蒙长暇，获解夙夜之任，克襄窀穸之事，圣恩深厚，感彻幽明，中间敦府除旨，更勤收录，时值在乡，未及趋谢，而天官新命，又下于千万意想之外，臣诚惶陨震惕，莫省措躬之所也。夫铨衡之司，百职攸本，慎简之严，不以佐贰而有间，今乃举以畀之于庸疏愦谬无才蔑识如臣者，以累初服官人之化，而来四方之讥笑，固已万万非臣之所敢安。然此犹近于克让之例语耳。抑臣自来情地之决不可冒膺者，不得不涕泣毕吁于黈纩之下。盖臣之始叨此职，实由于先朝误恩，惟我先大王，不知臣不肖，加之以不世之遇，拔擢于畸孤单寒之地，庇护于猜媢蹈藉之场，华贯要秩，皆出特简，诋章弹墨，反媒殊宠，从古人臣之得此于君父者，其能有几？糜粉陨结，未足以喩其感，而顾臣自处之道，则惟有勉守廉防，敛避名途，终得免于忝窃匪据，自取颠沛，以玷隆知而辜大恩。故曾以矢死自划不敢承命之意，质言于辞本，而旋蒙圣鉴之曲轸，即许讲职之特仍，则臣区区微执，已为我先王之所体谅，而自玆以往，铨地一步，庶可永遂其自靖之志矣。不图该曹，谓以曾经，处以宿趼，循次排儹，苟然充望，致有今日之恩命，已不胜其恧蹙之甚，而若使臣，贪恋新荣，弁髦素操，䩄焉进身，恬若固有，则非但清朝四维之重，缘臣坏尽，即向之所以控辞于先朝者，皆将为饬诈欺天之归，而无以自解矣。臣虽无状，岂忍为此哉？噫，真游已邈于云乡，洪造莫酬于丝毫，每一念至，血泪交迸。目下不报之报，只在于无失咫尺之守，无辱平昔之眷，以冀古人所谓将身心奉尘刹之义而已。耿耿此心，神鬼鉴之，反复参倚，铁限在前。伏惟圣慈，礼使群下，而人不枉其志，仁覆庶品而物各遂其性。况臣忝叨迩列，久被恩顾，今此情势之在所必递，日月之明，宜无遗照，臣岂敢不以先朝之所已体谅者，有望于殿下哉？乡行才返，召牌荐降，屡犯违傲，未蒙例勘，连值斋日，疏吁路阻，一直泯伏，冞增罪戾，玆敢昧死呼号，仰祈天地父母之垂察。伏乞特赐轸念，亟递臣所带之职。仍令该曹，勿复检拟，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有难强迫，所辞依施。

○掌令金日柱疏曰，伏以光阴迅迈，孝元殿终祥，隔临一朔，伏惟圣慕穷天，靡所逮及，匝域臣民如丧之恸，普亦如新矣。臣于顷者，为省同气之病，暂出畿郊，不意驲召之命，乃下于还归私次之日，臣承命悸恐，莫省所措。噫，臣于宪职，前后叨除，不止一再，而屡陈由中之恳，辄蒙递改之恩，是盖圣上，谅臣难强之情，特垂曲遂之仁，其在财处群物之道，理安事得，惟玆体下之圣德，孰不钦仰乎？自顷复叨，臣不胜抑郁惝恍之忱。然窃意铨家之注拟，特其循例，而恩点之随下，亦出偶然，则一番陈吁，自当例蒙镌递矣。不料辞牍之上，反承不敢闻之批教，而一兪终靳，臣诚怃然自失，惄焉怀忧，不自知何以致此，而圣上之于贱臣，从前曲遂之德意，不但罔有其终，抑恐中外听闻，有惑于圣朝器使之乖宜也。臣非不欲披沥肝血，亟丐递免，而严庐渎扰，万分惶懔，故一味泯伏，祗俟早晩圣鉴之垂烛矣。今此召命，又下于梦想之外，则臣心陨越，顾当如何也？噫，臣非岩穴高蹈者，亦非抱负自重，不肯轻出者，向来冒进，亦以世禄遗裔，感圣朝不世之遇，猥以章句之末，叨侍顾问之列，此在微分，诚亦逾滥之甚。然以臣少从蠧鱼之伍，粗涉缃素之编，则尚有一分可诿者矣。至于见职，揆臣人器，其万万不着，不啻越人之加珍髢，则臣何敢顷刻自安，而不为必辞乃已之计乎？况臣为过私忌，今又来留臣兄臣观柱任所，而素患暑症，挟感添剧，见方委身床笫，宛转叫苦，召旨之下，亦既旷日，而以情以病，万无趋膺之势。玆不得不更露寸牍，仰暴微悃，从县道投进。伏愿圣上，深加体谅，亟许递免臣职，以安愚分，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念尔之切，不啻惄如，诚以尔纳诲之言，告猷之诚，每有所犂然于予心故也。不料玆者，巽牍又至，至以见职之縻身，为难进之端矣。縻之以爵，召之以驲，岂予不谅乎尔而然哉？尔既不以高蹈自处，予则每以必致为期，此所以既敦谕之，又驲召之，或冀其来，靡不庸极也。虽然，相与之际，贵在知心而谅情。今玆职事，已知非尔之所安，则予何不为安尔心而进尔身之图乎？况乎有感殊遇，思备顾问。尔章所陈，果不予遐矣。予之感叹翘企，曷有涯量？目今《书经》之讲篇才讫，旧读之温理在即，此时宏儒之昕夕启沃，诚不容少缓。所辞宪职，今姑许递，尔其体予至意，即起贲然，俾予有所资益。同副承旨柳师模制进。

○副校理李晦祥疏曰，伏以居诸驶迈，孝元殿祥事，月日渐近，仰惟我殿下，哀慕不宁，靡所逮及，臣窃不胜区区忧虑之至。仍伏念以樗栎之贱，占侥幸之第，陈亮之髩发已苍，王曾之志业无素，偏蒙我圣上陶甄之泽，前后践扬，罔非逾分，而瀛馆新选，尤是滥竽，臣固宜悉暴空疏之实，以丐镌改之恩，而诚切殚竭，义重叩谢，未免颠倒裳衣，冒没趋膺，屡持豹直之被，连陪龙象之筵，昵近天日之表，承聆洪锺之音，至愿满足，荣忭交切。第恨才识短陋，言辞浅拙，无足以资启沃而备顾问，虽幸间得鞶禠，获遂初服，而拊躬兢惶，尚有馀愧。迺者数行陈怀之辞，亦未塞一日之责，而恩批郑重，至有停启三司仰禀处分之教，采荛之盛德，转圜之洪度，在廷臣僚，莫不钦诵，而侧听多日，迄无发落，此实由臣人微言轻，不能见孚之致，臣方怵分追愆，益无容措，玉署除命，又降此际，臣顾何敢妄诿已践之趼，不思自劾之义，坏清朝之廉维，招识者之讥笑乎？玆敢披沥衷恳，露章自列。伏乞圣慈，特轸难冒之情，亟斥蔑效之踪，以重清选，以安微分焉。臣于引罪之章，不宜更烦陈说，而金龙泽等五臣貤官录后之举，寔旷世盛典，昭代美事也。树风声励节义之方，于是乎至矣尽矣。臣幸逢斯会，愚忱倍激，安得不以平日所蕴，一陈于黈纩之下乎？玆以缀其槪而进之，惟圣明垂察焉。夫义理之于国，犹血脉之于人也。国而无义理，则国不得以为国，人而无血脉，则人不得以为人。三古盛际，尚矣毋论，虽汉唐以下少康之世，莫不有当时之义理，维持当时之世道矣。洪惟我朝，圣神继承，谟烈嵬焕，治法政规，一以义理为准，声明物采，远驾三代，而至若我先大王，以冠百王之大德，有冠百王之盛烈，二十有五载出治之大柄，惟义理是已，於乎休哉，於乎盛哉。今我殿下，当滕庐尽礼之辰，笃殷宗思道之诚，善继善述之孝，亦惟此义理而已，则虽一政一事，其可不讲而明之，遵而守之，使治教愈远愈大，堤防愈久愈严乎。呜呼，从古人辟，孰不知义理之为重，孰不欲义理之大明，而世运之升降不齐，治道之消长互乘，玆曷故也？职由乎凶小邪孽之干其间而然耳。臣今不必远引历代，张皇为说，就以圣朝近事言之，肃朝甲戌以后，义理大定，而群小顾瞻之暗计，驯致厉阶，辛壬之间，义理至正，而诸逆危诬之凶图，尤极滔天，逮至先朝，乙丙之逆，诅诬怨怼，一串于辛壬之诸贼，壬子之凶，操纵逼胁，百倍于甲戌之群奸。噫嘻，痛矣。尚忍言哉？彼背公植党之徒，工于身谋，贰于国是，倡出深长虑之说，则转致辛壬之逆节固矣。三宗一脉，天人咸归，授受光明，有辞万世，而隐讳圣疾，不设药厅，危逼储闱，恣肆憯诬，则酿成戊乙之凶变然矣。噫，乙丙之逆，壬子之凶，亦岂无所自而然哉？凶魁如是如是之说，至憯至悖，动摇国本，眩惑民志，几无宗国，而馀孽之讲张煽乱，护法传神者，后先和应，左右窥觇，全袭璁萼之旧论，暗逞枭獍之馀毒，此所以《明义》一编，作一治之《麟经》，而壬夏斋殿之谕，五晦筵席之教，不啻为照魅之禹鼎，烛魔之尧鉴矣。呜呼，我先大王，以上圣之姿，当至艰之会，其于义理，尽精微而极高明，可以建天地俟百世，而梦龄之宝筹莫延，徯志之圣治未遂，千秋志士，其必有尚论而沾巾者矣。何幸圣上御极，文母敷化，明先王未卒之志事，述先王未毕之功业，天讨大行，泰运方隆，邪丑西教灭伦败常之徒，亦莫逃于𫓧钺之诛，丕烈迈乎抑洪驱猛，神功底于干清坤夷，义理之严正，无以加矣，义理之昭著，亦莫尚矣。太平万世，实基于玆，臣方蹈抃赞颂之不暇，而第伏念天下之事变无穷，义理苟不能随处而讲劘之，随时而阐明之，则亦难保其如日月之长揭宇宙矣。然则知之非难而明之为难，明之固难而守之尤难。伏愿殿下，溯其始而会其终，讲之于清燕之中，措之于事为之际，毋一息之或间，毋一事之或忽，则于为国乎何有哉？臣才智卤浅，固非识时务者。然于国计民隐，夫岂无一二可言者，而今以义理二字，为殿下恳恳言之者，臣窃以为义理者，万事之纲，纲而既举，则目且毕张，虽使识务者谭之，不应舍是而先他矣。臣尝伏见朱夫子之论治道，不出义理二字，而以人主一心，为天下大本。有曰，此心既正，则视明听聪，周旋中礼，所行无过不及而能执其中，虽天下之大而无一人不归吾之仁者，又以讲学，为正心之要，有曰，天下之事，其本在于一人，而一人之身，其本在于一心，故人主之心一正，则天下之事，无有不正。又曰，味圣贤之言，以求义理之当，察古今之变，以验得失之几，而必反之于身，以践其实，由此以观，则其所以知义理明义理守义理之道，实不外乎殿下一心之得其正，而心之所以得其正，亦在于讲学之功，有以开发其心，而不迷于邪正是非之所在，以应事物无穷之变也。惟愿圣明，念念乎日省之诫，勉勉乎时敏之工，丕承我先王之显谟，益恢我圣上之治化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三司事，已有慈教矣。下款附陈，尔言好矣。勿辞察职。

○壬戌五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柳师模，假注书赵晋和，事变假注书曺锡鲲，记事官郑宗显，别兼春秋金迈淳，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行兵曹判书李秉鼎，行礼曹判书李晩秀，户曹判书赵镇宽，知训炼徐有大，行大护军李祖承，吏曹判书李书九，副校理吴渊常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日气渐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书经》今已毕讲，二帝、三王治法政模，皆得以瀜会贯通，下情庆幸，何可胜达？臣等以蔑学无似，出入讲筵，无所裨益，而滥荷慈殿赏赐之典，荣感之中，不胜惶恧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圣学自数年来，渐至将就，知识深博，文理通达，诚贵矣。以予志喜之心，物虽不腆而有此称道之举矣。焕之曰，圣学之日月将就，臣不无管测之见，而下情惶恐，不敢以长进仰奏矣。《书传》乃是大帙之书，而已为讫工，庆忭，何极？臣等虽登讲筵，而所陈者，只是章句而已，岂有裨益之可言乎？大王大妃殿教曰，大臣劝学之劳，岂曰少乎？自内公事之暇，罕有不读之时，虽寻常游艺之事，必在于文墨书籍之间，向见著述文字，所秉甚正，所知甚广，此是莫大之庆事，故其奇喜之心，一欲喩之于大臣矣。焕之曰，向日右相之登筵，仰睹御制文字，出而传于臣等，故臣等得以伏闻矣。圣学日臻高明，此诚万年无疆之庆也，而今以志庆之意，猥蒙赏典，下情不胜荣幸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卿等亦必以为贵矣。此非依法典之赏典，故无书启书入之命，如有见漏者，承旨知而书入也。师模曰，退出后当书入矣。上曰，向者山陵荐新苽子之阙封，至今追思，万不成说矣。焕之曰，岂有如许惊悚之事乎？此虽由于司圃署举行之漫忽，而殿官之蒙不致察，以致莫重荐献之后时者，极为骇然矣。上曰，此是莫重之事，而只荐于魂殿，阙封于山陵，岂不惊悚乎？焕之曰，礼判既是所管，则虽曰先为知委，难免不察之失，罢职，何如？上曰，既有问备之命，勿罢，可也。大王大妃殿教曰，虽有稽滞之罪，礼判既为知委云，罢职则过矣。上曰，文衡之前望落点，予亦考见前例而为之矣。文衡辞疏，以此引义，何以处之则好耶？焕之曰，英庙朝亦有此例。臣于少时，尝见以前望受点而行公者矣。时秀曰，前例亦非一二云矣。上曰，递仍当否，何以处之？焕之曰，此非可递之事。若于当初荐望时，以次点蒙点，则犹或为引义之端，而今则不然，此非许递之事矣。焕之曰，臣等于向筵，伏承慈教，丁宁恳恻，臣等不敢更事争执，而外间议论，则以臣等之将顺，为非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向时庭请事，若非垂帘时，则国朝已行之例，亦何可阙之乎？贞熹王后时典礼，在今日不当援据，主上方在幼冲，在傍赞助，不无已例，故不得已有参听之举，而自顾无裨益民国之事，夙夜恐惧，寝食靡甘，未敢知皇天祖宗，以予为何如？此时何可论尊号之事乎？廷臣之请，虽以贞熹圣母时典礼，援而为辞，而前此亦有其例乎？若前此无其例，而其时创行，则尤不当援用于今日。予则前此受号已多，何可更受于今日乎？予意非出于谦德，亦非欲不受典礼，今日之时，与前有异，则不须以前例为说矣。此意，朝臣则想皆知之，而外间则容有未尽晓者。向日筵说，稍加删节，颁布中外，俾知予意之所在，可也。焕之曰，颁布筵说，使中外晓然知慈殿圣意之所在，诚为允当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刻镂金石，揄扬功德，予于此固不敢当，而若非此时，则三圣母已行之事，予亦何敢固守己见，必辞不受乎？然王大妃殿，若循例受之，则亦不必异同，而王大妃殿，欲阐先王之精义，所执甚是。故予果成其德美，如是之后，予亦未可以行己志乎？国家应行之典，非不重大，而予之不受，意自有在，非出于一妇人区区谦辞之意也。焕之曰，再昨年以后，国家之危而复安，专赖我慈圣功德，臣等揄扬之忱，曷有其极，而慈德谦光，并与应行典礼而不受，尤不胜钦仰万万，而阙礼之责，臣等乌敢辞乎？大王大妃殿教曰，向筵入侍承旨，谁也？师模曰，小臣也。大王大妃殿教曰，筵说中繁冗不紧处，删拔而颁之，只令中外，知予不受之本意，可也。又教曰，予亦非敢以不受，为必是也。诸臣虽以贞熹王后及庄烈、仁宣、仁元三圣母已行之例为言，而予则以为予之所处，与昔日自有不同。贞熹王后时前例之不可引用，俄已谕之，而三圣母时无垂帘之事，则亦不当比拟于今日也。予方迫不得已，为此听政之举，则事面异于他时。自古帝王，亦何尝有请辄受乎？仍掩抑不成声，教曰，何时不悲，而闻尊号之说，则予心之悲，益复难抑矣。前此受号之时，先王必柔色和声，积诚而劝之，故予辄不能固辞矣，及当今日，闻大王大妃之称，予心已不胜伤痛，而又闻尊号之说，其为伤痛，当复如何？仍教曰，贞熹王后以前，亦有女殿受号之事乎？时秀曰，国初典礼，无由详知，而可考之例，则实始于贞熹王后时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典礼虽曰莫重，亦无不可移动之理，受之未必非，不受未必是，而予之所执，既如此，苟能详知予本意，则卿等将顺之举，人孰以为非乎？颁布筵说者，欲使人人，知予意也。焕之等曰，慈殿圣意，臣等岂不仰认，而外议则以为国朝典礼，何可无端寝行乎？此言未可谓非矣。大王大妃殿教曰，还谷厘正事，近皆收杀乎？焕之曰，都数为七十万馀石，以半分之意，已为知委，其外屯土事，小臣适有贱疾，近未赴筹坐。且户判及前壮勇提调，皆以句管，而并有故，迁就至此，姑未分属，待前壮勇提调出仕，当从近区处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为民除弊之事，必为诚心做去，俾有实效，可也。民安则国势如磐石，而近来事，多延拖以过，诚为闷然矣。焕之曰，臣等岂不奉承为民之圣德至意，而适因贱疾，未及举行矣。今承慈教，悚惶无地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今日宾筵，诸宰入参者甚少矣。领府事，何不入来乎？焕之曰，方在鍼灸中，不得入来云矣。镇宽曰，适因言端，敢此仰达矣。己亥宫人事，亦下询大臣而处之，亦可为旌表之一端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宫人，与冤死者有异，何必施旌录之典乎？焕之曰，宫人虽不冤死，受刑之际，终不乱招，此一事，岂不合于旌表乎？镇宽曰，死则虽有先后，当初立心，则以死自期也。大王大妃殿教曰，宫人，非即地办一死者，年久后身死，予所详知于宫中者矣。时秀曰，自古褒忠奖节之人，必先见其心迹。此宫人当初设心，果有一死之心，其时虽不得其死，其意则以死为期，重臣旌表之请，诚是矣。龙辅曰，宫人墨世事，重臣既有所奏，而往在戊戌年间，推寻其家于彰义门外，即为旌闾，似当尚今留传，而己亥宫人之节义，与墨世无异，自朝家，如有别般旌褒之典，则似好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人非不谓忠，而秉彝之心，人所同得也。墨世则当凶徒构捏之际，必欲一死，以至于杖毙，其所树立，可谓卓然，己亥宫人，则其后年久而死，比之墨世，稍有间焉。今若并施褒扬之典，则是无差等也。镇宽曰，臣亦以为此事，与墨世稍有等间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伊时事，谓之忠诚，可也，而视墨世，当有元功之次之别，故虽不施旌表之典，而其忠诚，不可泯没，故亦已示优恤之意矣。镇宽曰，慈教既示忠字，一字之褒，在渠亦可为褒旌之典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渠以微少之身，至严之地，有此效忠，故每以忠诚二字称之者，此也。焕之曰，议号之礼，臣等既遵奉慈教，不敢更请矣。今则只当行上册宝之礼，以尊崇都监举行，而依旧例合设于祔庙，都监堂郞，亦使之兼察，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配享臣抄启圈点，不必更为择日，待设都监日，应参诸臣，令政院禀旨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即见平安监司金勉柱报备局辞缘，则枚举兵使尹得逵牒呈，以为昌城当峨山城饷谷，当初设置，乃是巡兵营及本府别备之谷，而年年渐殖，今至一万六千馀石之多，积峙山城，反作还民滥受之痼弊，限三千石移留本府，以备阴雨为辞矣。城饷渐殖，多近数万，则敛散之际，民弊宜念，移捧府仓，仍作留库，一以除滥受之患，一以为积储之方，允合便宜，所报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平安道嘉山郡、狄岛、石浦等地泥生处隐结打量，移属仪宾府事，自该府草记行会矣。即见该监司金勉柱报本司辞缘，则枚举嘉山郡守李彬牒呈，以为今此打量之畓，初非闲土隐结，俱是量案所付，则许多民人，世传土地之一朝见失，实为矜闷，仪宾府所执嘉山郡民畓，即速还给为辞矣。土地陈告，虚实相蒙，每多贻弊民邑之患，故先朝饬教，亦尝严截矣。今此嘉山郡、狄岛、石浦等地，既非无主，泥生处，皆是民人世传之田土，则京司折受，非所可论，当初陈告人，方令该道，查实严惩，而仪宾府折受则置之，打量田土，还给民人，俾各安业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即见平安监司金勉柱报本司辞缘，则枚举义州府尹任焴牒呈，以为龙川狮子岛，以本府良策基址，沙里等田，相换筑坰作畓矣。前后两邑，互相争辨，故两邑之民，不欲着手，都作芦苇之场，更为起垦，还属湾府云。龙川府使崔朝岳牒呈，以为本坰民土，永属湾府，则龙川之民，渐次移居，民户之日缩，势所必至，此坰募入民丁之后，为其贮水，图得船桥下流，凿洑引水，则龙川三大野，将为鱼龙之窟，未免全弃之境云。论列两邑所报，仍请本坰筑坰处，依前属之湾府，使之募民耕垦，至于龙川民户之徙居，水道之贻害，严法约束，成出节目，以除两邑更闹之弊为辞矣。两邑之以此事相持，匪今斯今，而自该道，曾以地属龙川，坰属义州之意，从公决给矣。伊后陈废，虽未知缘何致此，而既是自湾府，换土费财，筑坰耕垦之地，则当此湾府凋瘵之时，两作闲田，一任荒废，殊甚无义，依道臣所报施行，而亦不可使龙川民邑，因此受弊，更令道臣，往复讲确，成出节目，期于两便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即见忠清监司曺锡中报备局辞缘，则枚举清风府使所报，以为本府神勒寺，今春失火，百馀间梵宇，许多僧产，尽为烧烬矣。寺役蠲减之节，改建安顿之方，今方往复，烂加商确，而义僧三名，当纳半番钱二十七两，则限本寺复旧间，以义僧谷馀耗中十八石，磨炼充给为辞矣。百馀间僧舍之一时烧烬，宜有矜恤之道，且有丁巳年忠州德周寺已例，今亦依所报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保民之道，莫善于择守令，既择之，则亦宜有劝惩之政，惩其不法，近或有之，劝其有绩，盖未行焉。以臣所闻，横城前县监郑来升，曾在先朝，才经宣传官，以特教，拜平昌郡守，旋又换除横城县监，伊时横城，有积弊难治故也。去腊大政，以该邑之兼营将限满三十朔，循例递归，未得陞资矣。盖以堂下，换为堂上之窠，出于特简，而无端瓜递，仍作闲散，甚可惜，两邑治绩，亦多可称，前县监郑来升，特为加资，分付两铨，相当窠调用，俾责来效，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二品官之追赠其先，天官地部银台玉署，各有攸当，而至于风宪之长，系是常格之外，此后受赠之人，苟非抄选南台，则毋得赠以大司宪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即见咸镜监司李义弼状启，则枚举三水府使元毅镇牒呈，备陈本府还多之弊，仍以为本府还谷尽分条中，折米三千三百石，依茂山、富宁两邑已例，以他谷小邑半分条，相换移录，而本邑谷，作为半分，各邑谷，作为尽分，以除还民之弊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邑凋弊尤甚，粜籴伙多，又添一瘼，尽分条之与他邑半分条，相换移录，既有两邑已例，依状请施行，而参互谷簿，平均分排，俾无移疾偏苦之患事，一体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此水原留守郑大容状启也。以为臣营褒贬，同议于内使后磨勘矣，今则同议一款，更无可论，而摠制改以中军之后，卫将例兼与单付间，姑无改磨炼之举，今春夏等殿最，不可以兼卫将，循例开录，新豊卫将，今为别中司把摠，依四邑守令兼把摠例，今春夏等为始，添入磨炼，知彀官、教炼官、旗牌官、别武士、守堞军官，及马步军正、领旗队摠等勤慢考绩，到今固不当拟议，平薪佥使例兼屯牙兵把摠，及其所属左中右三哨哨官，曾自外营，褒贬磨炼，而今此军制厘正别单中，既无举论于司哨之列，不敢遽然开录，上项诸条，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摠制及部将，改以中军与哨官，而卫将、守门将，则当为例兼，令该曹，并依例单付。别中司把摠与守令兼把摠殿最，一体磨勘。各样将官，四都及诸道营阃，虽无题目，皆书等第，本营亦当依此例举行。而至于马步军正、领旗队摠，京外各营，皆无考绩之例，此则置之。平薪屯土及牙兵，仍属与移属间，姑未究竟，兼把摠及哨官褒贬，今番姑勿磨勘，更待知委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鼎曰，今七月以后御前所用蛟龙旗旗色，臣曹无可据誊录，故取见《尚方誊录》，则曾在戊戌三月，因宣传官厅手本，以黄蛟龙旗定用矣。已例既如是班班，今亦依此举行，载之臣曹誊录，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鼎曰，每都政，当出新资五窠矣。营将、中军、虞候，满二十朔后内迁，曾有定式，而今都政则皆未准二十朔，在前如此之时，有虽未准朔，就其中朔数稍久者，推移内迁之例，今亦依此举行，随窠次次内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鼎曰，金吾时囚中前丰德府使李邦城，赃污现发，今当照律矣。所带庆尚左水使之任，为先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宽曰，宫人墨世旧第赎还事，顷因大司谏白师谨陈疏蒙允矣。曾在先朝丙午年间，特怜其忠节之卓异，命访其遗址，而伊时京兆，广探博访，终未的知其所在处，只施旌闾于其姨孙之家矣。今于命下之后，更加寻觅于壮洞延秋门契近处，而官籍私劵，皆无可据者，惟是洞里故老之言，多以彰义宫北墙外一闾家，依俙指点矣。大抵褒忠奖节，如筑坛竖碑之类，盖多取其近傍之地，未必的知其为某处，则要之宫人旧居，不出此洞中矣。因其指点之所，而买给一第，不害为赎还之义，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镇宽曰，曾于己未春间，因青松府使兪汉谟上疏，岭南匠税，并皆革罢，湖南则关问后，自庙堂亦以革罢之意，草记蒙允，而第匠税名色，自《经国大典》，已为载录，在各样贡税中，最为名正而法久，且以事理言之，湖南一道之内，工匠为业者，必将许多，而不为查得充额，乃谓见存应税者，不过三四名云者，事极无实，故自臣曹，欲为筵禀防塞，而荏苒至今矣。岭南则数既零星，虽不必追论，湖南则依前仍置，循例上纳，而岭南元纳与作役价，并自均厅，依他例给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书九曰，今朔为始，当为储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则京职中可拟之人，每患苟艰，虽非启请邑，限都政前，以限满守令，勿拘纯望，通融备拟，以为次次迁转之地，而虽值口传政事之时，亦为一体举行，已成近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书九曰，壮营哨官，自吏。兵批随窠区处事，曾有下教，故吏批虚司果未付职者，尚为二人，而荫官六品数窠，至今留窠，不得差出矣。今则虽当储窠之月，此数窠，乃是储窠前作阙者，而未及经禀，拖过屡朔，则与临时储窠，事体有异，许久旷阙，亦甚可闷，今番则姑以虚司果，先为区处后，无得以此援例，大抵吏批主簿别提窠中，见在武弁及杂岐，合为四十人之多，荫官未满十人，官方之淆杂，诚非细故，虽于都政后，前衔荫官与壮营哨官，参互甄复，俾无积滞之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书九曰，穆陵别检李致祜，曾于甲寅十二月，除拜孝陵别检，而丙辰正月，有别检中有地处出六无难人改差，其代济州在京文臣先为拟望之特教，故伊时臣曹，改差李致祜，而致祜，又于辛酉正月，除拜见职矣。并计前后仕日，则三十朔，已准于今三月，而当初作散，既与递汰有异，则前仕似当通计，而不敢自下擅便，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书九曰，即伏见广州留守金观柱状启，则与该营右别将利川府使宋焕章，有娚妹应避之嫌，请令该曹禀处矣。畿邑兼营将守令，与守御使相避，载于法典，而别将则初不举论，今此状辞，虽无的据，无论营将与别将，具题目书殿最，其为管辖于南城则一也，宜有嫌避，而事系创制，自臣曹不敢擅便，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焕之曰，畿邑守令，为守御别将者，与留守，纵无相避之法文，至若褒贬具题目书等，则有亲嫌者，似不得处其管下矣。书九曰，大臣之意既如此，依例改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有大曰，北汉行宫修葺事，臣看审北城内修葺诸处，则行宫内外正殿，姑无頉处，而左右翼廊及各仓库舍之倾危颓圮，役处浩大矣。材木，势将拣取于附近诸麓，而方当潦水不远，斫伐非其时矣。容入财力，令庙堂区划，待秋后料理修补，恐合事宜，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师模曰，今日宾对，两司无一人进参，事甚未安，行公诸台，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渊常曰，本馆番次，近甚苟艰，而副校理李晦祥，疏批未下，修撰吕东植，在外未肃拜，玉堂校理金启濂，副修撰金在昌，并即牌招察任，校理赵恒镇，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传曰，饬已行亦久矣，前修撰李东万叙用。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二十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羲运，侍读官吴渊常，检讨官元在明，检校待教李存秀，假注书赵晋和，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各奉《纲目》第九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渊常读，自秋杀魏郡太守，止亦不能退显也。在明读，自上令房，止妻子徙边。羲运读，自胡氏曰，君臣之交，止此《易》之末也。存秀读，自《易》曰，不出户庭无咎，止《易》之道也。贱臣读，自下御史中丞，止匡衡为丞相。喆修读，自冬西域副校尉，止以畀得者。迈淳读，自四年春正月，止山阳里。上曰，文义陈之。渊常曰，汉元极其昏暗，非不知其时之极乱，而终莫察其乱之所由起，可谓末如之何也。石显之奸侫，人孰不知之，而小人亦有似是而非者，故虽明君，亦有所不察，见其阿谀之似忠而用之，故唐宗，自谓明察而不知林甫之奸，宋宣宗，亦不知安石，至谓之圣，此皆不明于好恶而然也。向来小臣，虽不得登筵，伏闻御制文字中，有大奸似忠明心如镜之语，臣窃不胜钦仰赞叹之至。而第察奸之道，在于明理，明理之学，在于正心，伏愿加勉焉。在明曰，石显之奸计莫测，末乃愿后宫扫除之役，诚反复之人也。上曰，石显礼事之甚备，贡禹何以知之？渊常曰，侫人之设心，至妖极奸，虽一世之众，亦将为欺蔽之计，贡禹之见欺，无足怪矣。在明曰，孔子曰，远侫人，诸葛亮之言曰，亲贤臣远小人。夫远者，非但勿用，远而绝之之谓也。此盖虽以明察之君，难免见欺之患，故有此言也。荀悦所谓平直真实，即《大学》正心诚意之意，此非但为学之本，天下百千万事，无一不本于诚之一字，故孟子曰，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诚之为万事之本，有如是矣。且以治道言之，爵赏刑罚，若能一出于真实无伪，则虽以石显之奸，何敢售其奸伪之习乎？比之于人，则元气充实，客邪莫侵矣。虽对方册之时，亦贵乎真知践实之工，而取人为善，择善固执，诚心做去，勉勉不已，则诚实底道理，无过于此矣。方今讲筵频御，圣学日就，讲学之际，必以诚实二字加勉焉。如或有间断之患，则非但有违于真实之道，虽日开讲筵，徒为文具而止耳。故《大学》之诚其意，亦不过曰，毋自欺慎独而已。而司马光之平生所为，无不可对人言者，亦此意也。若以一诚字，为导率之方，则正世道淑人心，可推而行之矣。羲运曰，以京房之言观之，进锐退速，都是术数之法，考工课吏，不过刑名之学，事君以忠，虽不当责之于如此之人，而夫用人之际，如或以不经之道，以为媒进，则其馀不足观也。故范祖禹之言曰，愿为真士大夫，不愿为假道学，用舍之际，不可不监戒者此也。存秀曰，儒臣已为陈奏，此外别无可达之言矣。上曰，焦延寿何如人也？渊常曰，似胜于京房者，而即孟子所谓盆成括之流也。其言虽或凿凿中窽，而若谓之明于易理则未也。在明曰，京房，以术数媒进，其人甚轻浅，固不足言，而其言则必欲使元帝，知石显之为乱也。上曰，大抵汉儒，皆言灾异术数，何也？渊常曰，当是时，《六经》之旨，不明而然也。上曰，石显之言，可谓至奸矣。渊常曰，然矣。已往之失易知，而自己之失难知，幽、厉之时，若有如石显之奸，则元帝必见而笑之矣。上曰，贡禹若是其贤者，则虽招来，似当不至矣。渊常曰，小人必欲倚重，故深自结纳，而贡禹亦是无深知实践者也。上曰，陈汤之矫制发兵，果何如？渊常曰，纵幸成功，而岂敢若是其擅行乎？礼乐征伐，自有所出，而矫制之功，至于告郊，此亦见王章之解弛矣。如是而国何以支保乎？羲运曰，陈汤、冯奉世事，先儒亦有矫小功大之论矣。渊常曰，此等处，如或泛忽看过，则将以启无穷之弊矣。先儒之论，得无过乎？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6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坐〉。右承旨尹理相〈坐〉。左副承旨洪羲运〈坐直〉。右副承旨柳师模〈坐直〉。同副承旨闵耆显〈未肃拜〉。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直〉赵晋和〈仕〉。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柳师模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尹羽烈，司谏金孝真，献纳李德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师模曰，只推。

○柳师模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在外，一员未差，执义尹羽烈牌不进，持平李毅采陈疏，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光普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以左承旨金近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光普曰，只推，更为牌招。

○尹光普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尹光普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李书九陈疏入启，参判金羲淳病不来，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参判金羲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羲运启曰，即伏见庆尚监司南公辙录启罪人原狱案别单，则罪人刘三伊之伊字，有二处落漏，原别单虽不得不捧入，而揆以法例，不可无警，该道道臣推考，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启曰，禁军别将申应周，以禁军禄试射事，明日慕华馆出去矣。兼带右边捕盗大将所佩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尹光普启曰，吏曹判书李书九，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牌不进，参议未差，左副承旨洪羲运进。以任希存为吏曹参议，赵台荣为掌令，李祖承为判尹，金达淳为知春秋，金达淳为司圃提调，黄昇源为造纸提调，沈应圭为敦宁主簿，李博载为掌乐主簿，徐弘辅为利川府使，前县监郑来升，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

○再政。以闵耆显为承旨，崔汉翼为穆陵别检，奇象益为禁府事，李爔为永禧殿令，左副承旨洪羲运，右副承旨柳师模，同副承旨闵耆显，同春秋单金达淳。

○兵批，行判书李秉鼎进，参判尹东晩，参议金鼎国病，参知郑观辉入直进，同副承旨柳师模进。以吴载熙为都摠管，李膺福、蔡显五为五卫将，黄协基为部将，赵宅镇为庆尚左水使，副司果金㝡爀、李致祜并单付，佥知单申启文，护军韩用铎，副护军尹光颜，副司直金日柱，以上并单付。

○传于洪羲运曰，召对为之。

○柳师模，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金启濂、赵恒镇，既有只推之命，副校理李晦祥，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金启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师模曰，只推。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庆熙宫卫将刘亨基，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遽，实病既如此，则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八月当十一番后部前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来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而依前定夺，每哨以九十七名磨炼，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八月、九月两朔应立后部中司属京畿右道三哨，黄海道二哨合五哨军兵，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八月初一日，与左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而依定夺，每哨以一百名磨炼后，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事，两道监、兵使处，措辞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六月当十番右部后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五百二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六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六月、七月两朔应立后部左司属京畿左道二哨，右道三哨，合五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六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连，丰德前府使李邦城矣本府议启内，灾结之滥报取剩，都归私橐，还谷之一任吏奸，从以索赂，邑查道启，绽露无馀，罪关赃污，难逭重典，而敢于淑问之下，专事呑吐，欲为漫漶者，尤极无严，节节痛恶，并只以此照律，罪从重论，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勿限年禁锢，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宣传官任百观矣本府议启内，闻其母病之添笃，历路暂见，似出于情理之切急是白乎，矣身奉御牌，擅入私室，竟至于不能遍巡，径还直次之境，事极可骇，有难曲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康世忠议处云云，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具骏远议处云云，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沈能秀议处云云，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柳师模，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邦城，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勿限年禁锢，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减一等事，命下矣。李邦城功减一等，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黄海道凤山郡剑山驿徒三年定配，勿限年禁锢，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礼曹判书李晩秀疏曰，伏以时物载新，荐于仙寝，礼意事体，至敬至重，而臣猥忝掌礼，蒙不察饬，以致多日愆期，晩始封进，溺职之罪，合被𫓧钺，况今终祥隔月，上下哀遑，臣子之粗效微忱，惟在于祀典一事，于此而一或慢忽，则其罪尤当如何，问备之命，匪谴伊恩，震懔恧蹙，历日靡措，昨者大臣论罢，亦云薄勘，而圣教慈旨，曲加涵贷，前席承聆，惶汗浃背，罪实自速，职难仍冒，略控短章，仰渎崇听。伏乞圣上，亟降重谴，以严国体，以安私心，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判书李书九疏曰，伏以臣庸陋愚暗，冒当匪据，信心冥行，无往非罪，夙夜忧懔，如集于木，昨日宾筵大僚，以貤赠定式事，有所陈达，而臣之疏谬，于是乎益著矣。向来同知申𪱓之追荣也，其父思敏，曾以学行，赠持平，臣之妄意，窃以为其人，既赠南台，今因其子之推恩，例赠地部，无以表旌褒之本意，故遂以都宪启下矣。今此大僚筵奏，实出于慎惜名器之意，臣诚愧服，而若其逾越常例之失，有不敢以事在既往，幸免追勘，厌然自揜，开政有命，而私心惶恧，末由趋承，玆敢短章自引。伏乞圣慈，亟降谴罚，以重公格，以安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入来行政。

○壬戌五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右承旨尹理相，左副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洪羲运，同副承旨柳师模，假注书李泳夏、赵晋和，记事官郑宗显，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曰，诸承旨各奏公事，可也。光普读奏庆尚监司南公辙状启，陜川郡守李潢到任事，及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阳城县监任弘常到任事。羲运读奏忠清监司曺锡中状启，唐津等邑大同米装发事。理相读奏庆尚监司南公辙启本，卒兵使曺学臣吊祭设行事。希存读奏庆尚监司南公辙启本，罪人朴东稷遭父丧依法典给暇事，及罪人金光海醴泉郡到配事，及平安监司金勉柱启本，罪人朴宗植安州牧到配事。命各书判付讫，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二十六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洪羲运，侍读官吴渊常，检讨官金在昌，假注书李泳夏，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各持《纲目》第九卷，以次进伏。上命读。渊常读，自竟宁元年，止十也。在昌读，自对奏天子，止数十万。羲运读，自夏封甘延寿，止案验之。存秀读，自汤上疏，止为国招难。贱臣读，自帝内嘉，止功德百之。喆修读，自且常惠，止不复录。迈淳读，自荀悦曰，止奏可。上曰，文义陈之。渊常曰，元帝以庸暗之主，在位十六年，政事无一可称，而往往有容谏之德，爱民之意，此则好儒术之效也，但其见识不明，不得真儒而用之，故终未免为衰世之主，而若其一二事之差强人意处，寔赖于贡禹、匡衡诸人之为助也。由此观之，儒术之有关于国家，岂其小哉？我朝四百年来，立国规模，宏远弘大，而列圣朝，崇儒重道，培养作成，道学之蔚兴，儒贤之辈出，世以宋之濂、洛、关、闽比之，至于宣庙朝时，则有若先正臣李滉、李珥，为海东百世之宗师，孝庙朝则有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受圣朝不世之殊遇，彰明道学，协赞治化，人至于今赖之。当其时也，上自君上，至于搢绅，无不敬惮士林，朝廷之上，宁违君上之旨，而不敢得罪于士林，其待之如此，故儒贤之登庸者，皆得展其所蕴抱，不负所知矣。近世以来，渐不如古，读书修行，绝无其人，而且有山林朝廷之分，苟有一二自好者，则人皆目之以学者，知其必不见用，而彼自好者，亦以终老山林自居焉。夫学者之名，非古也，三代盛时，思皇之士，蔼蔼济济，而其所以为学，则自天子之子，至于庶人子弟，皆入学校，教以大小学之道，则何尝有别立学者之目而称之也哉？学者之目出，而为善之路绝矣。虽有高世之才，皆隐伏山林而不出，则谁与之共国乎？虽然，徕贤之道，在于君上，以身先之也。昔我肃宗大王，教宋时烈曰，宋神宗，以无真儒为叹，而不能用明道。夫求之未得其方也，苟能求之，世岂无真儒乎？故人主躬率以正，而勤于学问，则在下之儒贤，自当弹冠而愿立于朝，何必玉帛车驷之徒尚仪文而后可乎？若使元帝，得真儒而用之，则治化之隆，岂至于小效哉？伏愿体念焉。上曰，当留意矣，下番陈之。在昌曰，国之治乱，在于用人，而用人之道，在于人主之取舍好恶，唐、虞三代，则有皋、夔、伊、傅、周、召之徒，际遇隆盛，协赞弥纶，以臻熙隆之治。降及战国，相尚以富国强兵，苏、张游说之徒，坚白同异之辨，行于其间，无有以仁义二字，陈于其君。及至汉宣帝时，吏称其职，民乐其业，治化之隆，先儒以周宣、殷宗比之，至于元帝，则资虽昏弱，而犹能好儒，故贡、薛、韦、匡，皆得见用，不无政令之可称者，然而俱非王佐之才，故终未能挽回三代之治，恭、显奸侫之徒，专擅威福，紊乱朝政，以至于委靡不振，若使元帝，诚心求真儒，则贤于贡、薛、韦、匡之士，皆将于于而来。惜乎其不为是也，殿下、鉴古帝王治乱得失，其善者法之，不善者戒之。硬着于心而勿忘，则圣德日进，化行俗美矣。上曰，其言好矣，参赞官陈之。羲运曰，元帝欲用冯野王，为石显所沮，而终不用。以此观之，人主之所可畏者，阉竖之患也。夫野王，贤大夫也，少而负当世之望，近而托肺腑之亲，受知于元帝，非比他人，而今因妖宦一言之沮，而未见用，则况乎疏逖之臣，虽有经世之才，顾安得而进用乎？其云度越众贤私后宫亲云者，显之设计，诚巧且密矣。人君用人之道，苟其贤也，则当排众议而用也，岂可因小小曲嫌而弃人才乎？唐、虞之稷、契、元凯，周之周、召、邑姜，其所成就者，何如？而未闻以帝系王亲而为之嫌也。元帝性本暗弱，又无学力，故左右近习之言，易入而难悟也。此千古人君所当监戒者也。上曰，言甚好矣，阁臣陈之。存秀曰，召信臣为河南、南阳，视民如子，民称以召父，彼以一太守，而能得民心如此，则况乎一国任斯民之责者乎？盖天生万民，作君作师，设官分职，以代天工者，非欲民奉其上而已，将使之教养民也。故曰，不以天下奉其身，以一人治天下，孟子称文王之德曰，视民如伤，召公陈戒于成王，以𫍯小民，为祈天命之本，故有国之政，莫先于爱民，向来儒贤筵奏及疏语，以克己保民四字，为宗旨，其辞简而其义尽矣。虽然此似二者而其实则一也。克己则可以保民，保民者，未有不克己，夫存养省察，体验充广，非辟之心不萌，惰怠之容不设，燕闲幽独之中，此心常存，则举而措之于政，崇俭而祛奢，节用而爱民，非赐与民诲谕民而民自化之。且其登庸者，内而庙堂端委，外而方伯、守令，无不从上所好，克尽牧民之责矣。此虽一良吏之事，而人主亦当取而为法也。上曰，言甚好矣，侯应勿罢边备之言，何如？渊常曰，十条所论，皆节节有理之言也，岂可以胡虏之请款，而遽撤累世守边之备乎？羲运曰，非惟侯应言之是也，能用其言，诚美事也，应乃卑微之一郞中，而论说国家大事，终能见听，此衰汉之所以得支也。上曰，俄者阁臣，言召信臣事，而汉时良吏，何其多乎？渊常曰，宣帝时最多良吏，而元帝时亦多矣。日昨下问焦延寿事，臣未详知，未及仰对矣。更考《京房传》，则延寿少贫贱，及为小黄令，以占验前知之法治民，郡中大治，及归，民皆遮路愿留，竟卒于外黄云，此人亦良吏也。羲运曰，汉之良吏，惟龚、黄、召、杜，最是著称者矣。上曰，甘延寿、陈汤事，荀悦及胡氏之论，孰优乎？渊常曰，胡乃守经之正论也。刘向之以功请封，亦不为无理，至于荀悦矫小功大之言，甚非矣。延寿、汤若未成功，则矫制之罪，不容诛也，虽幸成功，而罪则自在，岂可以一捷之功，而赎其大罪乎？石显之言，虽出于沮戏之计，而其曰，乘危徼幸，生事蛮夷云者，言则是也。上曰，陈汤，非但矫制之罪，其为人亦多贪矣。渊常曰，观此卤获入塞之事，可知其多贪，至于矫制事，亦非不得已而矫之也，专出于贪功喜事之心也。羲运曰，臣昨与儒臣，论汤等事，而意见差异。盖矫亦有内外之别，若在疆域之内，则罪难容贷，而若在边塞之外，则责以大夫出疆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义，似有间焉。且汤固多贪，而兵书曰，使能使贪，凡出师专制，有不可徒守文法者矣。渊常曰，君命有所不受云者，即元帅专制之人，或可为之也。汤乃一校尉也，何敢乃尔乎？上曰，下番亦陈所见，可也。在昌曰，胡氏之论，诚是矣，至于别加任使厚报之言，尤好矣。上曰，参赞官所言元帝之不用冯野王，未知何如？渊常曰，文帝不相窦广国，先儒以为苟知其贤，不必然矣。其言亦有理而至于元帝之不用野王，论以远嫌之义，亦不可谓非矣。羲运曰，中人以下，不得不远嫌，人主当以第一等人自期，何可取中人以下之事，而为此曲嫌乎？存秀曰，不用野王，元帝事非妄也。上曰，虽知其为真个贤者，亦不可用乎？存秀曰，若真个贤者，则似不拘此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7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洪羲运〈坐〉。右副承旨柳师模〈坐〉。同副承旨闵耆显〈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赵晋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理相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为之。

○闵耆显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光普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闵耆显曰，召对为之。

○闵耆显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赵台荣牌不进，持平李毅采疏批未下，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尹羽烈，掌令赵台荣，司谏金孝真，献纳李德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

○以忠清监司曺锡中状启，全义县监洪彛浩，受由上京，身病沉重，无路还官，不得已罢黜事，传于尹光普曰，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基普为全义县监。

○尹理相，以内医院都提调意启曰，鍼医金丽显有頉代，医人金宇敬差下，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秋冬等禄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中，依例悬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连，孝元殿参奉沈能秀矣本府议启内，荐新事体，何等审重，而本殿荐新苽子，既为捧上，则山陵荐新，亦宜按例提饬，而只凭下吏之言，竟至阙封之境，减数之罪，虽在该署，昧例之责，实难独逭，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赎，夺告身一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司圃署直长具骏远矣本府议启内，荐新事体，何等至重，而当封苽子，无端减数，照讫文迹，不为入呈，以致山陵荐新之竟至阙封，罪著慢忽，事极痛骇，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中官康世忠矣本府议启内，荐新事体，至敬至重，而既有礼曹之单，又有昨年之例，则本殿荐新捧上之时，山陵荐新，亦当照例提饬，同为举行，而只凭下吏之错告，竟至苽子之阙封，虽与该署之慢忽减数，煞有轻重，而不察之罪，亦涉可骇，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赎，夺告身一等，私罪奉教依允。

○壬戌五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光普，左承旨金近淳，右承旨尹理相，左副承旨洪羲运，右副承旨柳师模，同副承旨闵耆显，假注书李泳夏、赵晋和，记事官郑宗显，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曰，诸承旨各奏公事，可也。光普读奏广州留守金观柱状启，掌令金日柱疏批传谕祗受事。近淳读奏忠清监司曺锡中状启，大同船护送事，及黄海监司朴宗来状启，详定米护送事。理相读奏黄海监司朴宗来状启，雨泽事。耆显读奏黄海监司朴宗来启本，罪人周圣哲康翎县到配事，及江原监司申献朝启本，罪人宋桓平平康县到配事。命书判付讫，师模请出昨上筵说，以为点改之地。上可之，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二十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提学李晩秀，参赞官闵耆显，侍读官吴渊常，检讨官金在昌，假注书赵晋和，记注官金致龙，别检春秋金迈淳，各奉《纲目》第九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渊常读，自六月太子骜即位，止至是即位。在昌读，自后数月，止秋七月葬渭陵。晩秀读，自孝成皇帝建始元年，止夏大旱。耆显读，自匈奴呼韩邪单于死，止约令传国与弟。贱臣读，自三年春正月，止凤大惭恨。致龙读，自八月策免大司马，止越嶲山崩。迈淳读，自丞相乐安侯匡衡有罪免为庶人，止以王商为丞相。上曰，文义陈之。渊常曰，匡衡疏中，陛下虽圣性得之，犹复加圣心，此格言也。性有本然之理，而心为作圣之根基，人孰无是性？而有或愚或圣者，惟在此心之加与不加，欲加其心，则必致知而力行，故孟子云，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之实，知斯二者不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念念在玆，真知实践，则作圣之道，不外于是矣。近日言官之疏批，经筵之文义，皆以留念留意为教，臣亦知皆从加意工夫上出来，而苟不得致知而力践，则虽欲加其意，亦何可得也？曾在肃庙朝，臣之曾祖臣海昌尉处，有所下御制诗一篇，雀子帘边飞数数，蜂儿庭前采花忙，不有真知能致力，安能高飞又高翔？夫鸟与蜂，虽是微物，皆有一团之性，以其知力而至于飞翔，则可以人而不如乎？大圣人观物寓意之盛德大志，有可以仰揣者，伏愿清燕之暇，必为沈潜御诗，益懋缉熙之工焉。上曰，所陈甚好，当加勉矣。在昌曰，人君事天之道甚大，虽在天无灾异，时和岁丰之日，其兢兢业业之意，如当有灾之时，此君子所以终日乾乾夕惕若之意也。匡衡疏中，有曰，钦翼祗栗，事天之容也，温恭敬逊，承亲之礼也，克敬克慎，天神悦豫，敬以方内，仁以为宅，则治化自底于嵬荡，故自古圣王，莫不憧憧于敬之一字，如尧之钦若，汤之日跻，皆是也。凡于事天承亲之道，必钦必敬，虽一言一辞一举措一云为，皆法先王与祖宗，继志述事，尽善尽美，本之仁义，动为法则，则治道自成矣。伏愿体念焉。上曰，其言亦好矣。晩秀曰，元、成之际，即汉业盛衰隆替之分，而元帝笃厚宽仁，无他阙失，而史断。又曰，敏而好学，成帝严威若神，此皆有君人之像，而一念之差，私意交蔽，内盛女谒，外用戚臣，终至于革命之变。夫人君，位在至尊，每受群下之尊奉，故自大之心，外物易入，私意人欲，一有间之，不自知而自至于荒淫无度，其机甚微，如汉成之失德，臣何敢仰白于圣明之前？而舜圣人也，益之言曰，无若丹朱傲。且古之人臣，多有以桀、纣之言，进戒于其君者，盖言不切挚，则无以警惕，故有此等语，必为深留圣意焉。上曰，好矣。耆显曰，贾谊之言有曰，教太子前后左右，罔非正人，闻正言行正事，以之享国长久，今此成帝，初非可弃之资品，而元帝之末，荒淫昏暗，至于幸酒乐宴乐而极矣。如是而太子，有何观感之事乎？成帝之(之))失德，专由于元帝不善教导之致也。上曰，成帝资品，何如耶？渊常曰，少好经书，非下愚之姿，而优游不断，汉业之衰，至于此也。上曰，元帝何如主也？晩秀曰，元帝别无大段失德，而尝曰，亡吾家者太子也。以此见之，大有优于成帝矣。上曰，青蒲何物？晩秀曰，似是铺地之物也。上曰，石显何为而不杀乎？渊常曰，以其先帝之旧臣，故姑贷一死也。晩秀曰，成帝昏暗，不明于用人之际，匡衡则知其贤而不能用，王凤则知其恶而不能罪也。上曰，王商果胜于王凤耶？晩秀曰，商则贤矣。上曰，杜歆、谷永，何如人也？晩秀曰，附于王氏，数为直谏之言，而专攻上失，此奸侫之徒也。上曰，直言极谏，求之而不用，何也？晩秀曰，今伏承此教，臣等益不胜钦仰赞叹之至，只求其言，而终不得采用，则是不但为虚文假饰，反不如不求之为愈也。故曰，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上曰，谓之用直谏之士，而所用者，不过龚、禹辈而已，真个直谏之士，宜乎不来也。上曰，民之讹言，何至于此也？渊常曰，此亦一变怪也。上曰，大雨四十馀日，亦可谓久矣。晩秀曰，天灾如此，故民心不得底定，讹言至于此矣。上曰，赦者，君子之不幸，小人之幸，何也？晩秀曰，小人得志，则君子自当不幸，势固然矣。渊常曰，小人之赦不赦，似不关于君子，而小人进而为害于国，则君子之徒，自然屏斥，岂非不幸之甚乎？上曰，汉光武时，有慎赦之言耶？晩秀曰，此吴汉之言也。仍奏曰，恩不当频施于小民，有如是矣。恩竭则民离，势所必至，故天之雨露霜雪，亦并行而不悖，为君上而可不明慎于刑赏之际乎？命掩卷。晩秀曰，日气甚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晩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姑未差复矣。晩秀曰，故翰林吴泰曾未修之《时政记》，本馆故规，上番翰林当修，而其时上番翰林林景镇，以为陞六于吴泰曾付职之前，终不修纳，方当实录纂修之时，考据编入，一日为急，而林景镇外，亦无当次之人，更为申饬，使之不多日内修纳，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8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坐〉。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洪羲运〈坐〉。右副承旨柳师模〈坐〉。同副承旨闵耆显〈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赵晋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闵耆显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而吏曹参议任希存，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光普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柳师模曰，召对为之。

○闵耆显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赵台荣牌不进，持平李毅采疏批未下，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尹羽烈，掌令赵台荣，司谏金孝真，献纳李德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

○以吏曹参议任希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光普曰，只推。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孝元殿享官移文，则以为今六月初一日行本殿朔祭时，参奉两官，当为备员，参奉沈能秀解见任之代，即速差出，以为致斋之地云，孝元殿参奉未差之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宋一衡为孝元殿参奉。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今五月初四日药房入侍时，臣晩秀所启，祥祭后自上燕居服色，《五礼仪》则无指的可据，《丧礼补编》，则以笠则仍用白载录，故今番节目中，亦依《补编》磨炼矣。更考《先朝戊戌政院日记》，则礼曹参判郑昌圣上疏，以祥后仍御白笠，非渐吉之义，而行幸陪从，宾对引接，上下制度，亦甚迳庭为辞，下询大臣，有行幸时及宾对日，御黑笠，其外诸臣引接时，以从厚之意，仍御白笠，袍带则用白袍白丝带之教，而其时只是筵中下教，无出举条定式之事，且与《补编》所载有异，易服节次，礼意甚重，不可无一番博询，指一禀定，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臣后，原节目中改付标启下，何如？上曰，依为之。又所启，浅淡服靴子，《五礼仪》及《丧礼补编》，皆以白皮靴载录，故今番节目，亦以白皮靴磨炼，而先朝癸丑，因筵臣所奏，浅淡服亦用黑靴，而白靴则一切严禁事，有下教，著为式矣。祥后易服，虽与平时服色差异，既有先朝受教，更为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臣后，决定，何如？上曰，依为之事，举条启下矣。发遣郞厅，问议于时原任大臣在外儒臣处，则领中枢府事臣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臣沈焕之，左议政臣李时秀，右议政臣徐龙辅，以为先朝戊戌筵教，有以仰深究礼意斟酌《补编》之圣意，行幸宾对之御黑笠，燕居时之御白笠袍带，实合从先从厚之义，至若癸丑受教之用黑靴，未敢知并指祥后服色而言，则一依《补编》所载，用白靴，庶不至于违礼矣云。右赞成臣宋焕箕，以为贱臣知识迷昧，衰癃昏愦，从前清问之下，无以仰对，今何敢僭易与议于朝家礼制乎？第不胜违越惶陨之私而已云。行大司宪臣李直辅，以为臣既不敢以儒臣自居，且素昧礼书，从前收议，皆无所仰对，今于清问之下，亦未得对扬询荛之至意，以致虚辱王人，惶恐陨越，自讼罪戾而已云。副司果臣宋稚圭，以为臣久负欺诬之罪，尚未刊名于选籍，礼官衔命，询及疑文，臣惶恐震骇，罔知攸措，臣于礼学，全然懵昧，本不足备数于圣朝询荛之列，今于清问之下，不敢有所仰对者，不但以揆分猥越而已，臣不胜兢惶俟罪之至云。掌令臣金日柱，以为臣罪积逋慢，祗俟严诛之中，伏承祥祭后燕居服色询问之命，臣益增陨越，靡所容措。第臣于礼学，素所昧昧，则今此朝家莫重仪文，何敢臆对乎？然国朝儒先之说，则有可稽者，槪曰，《通解续祥祭变服注》云，祥祭服朝服缟冠，既祭服素缟麻衣，《杂记》疏曰，祥祭着微吉之服，祭讫反微凶之服。盖朝服缟冠微吉，而素缟麻衣微凶也，此诚难准以我国服制，然以国俗服色言之，则祥祭用玉色，祥后着白衣，恐合于《杂记》微吉微凶之说云云。然则《补编》所载笠用白之文，正得礼意矣。且伏念《朱子家礼》，丧期以自丧至禫二十七月为准，故不改哀孤之称，而国俗，禫前服色，一皆用白，此虽士庶家所行之礼，其以二十七月为准之义，则是礼之大经也。上下贵贱，似无异同，而况燕居异于视事，则笠袍带之皆用白色，何害于从厚之义乎？至于行幸宾对，自与燕居有异，则权用黑笠，恐无害义，浅淡服靴子浅淡，既是微吉之服，则靴亦用黑，亦恐于礼无妨焉，伏惟上裁云矣。时原任大臣、儒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传曰，祥后燕服，依戊戌筵教磨炼，浅淡服靴子，亦依癸丑受教为之。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禫祭后自上所御衮龙袍、绛纱袍、冕服，依前例，令尚衣院预为织造，辇舆伞扇仪仗等物，令各该司，亦为预造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先朝《御定四部手圈》颁赐件，安宝次，奎章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徐美修，以同知实录事，实录厅昼仕出去，而逐日进去，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李惟臣，领军入直，何等至重，而不能检束，事多懈怠，揆以纪律，诚极骇然，为先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今日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时，训炼院佥正南弼寿、金应瑞，武臣兼宣传官金致赫、沈范祖、赵汝谦、金永喆，俱未满四中，依定式各决棍十度，武臣兼宣传官金镇五，柳叶箭一中，骑刍二中，以矢数计之，虽未满四中，骑刍例有倍划之规，故不为决棍，呈辞受由人等，退试次悬頉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五卫将蔡显五，时在前任大丘营将任所，五卫将郑宅信，忠壮卫将郑光宾，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闵耆显，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章奎手本，则时囚罪人金致晙，屡日处湿之馀，顽痰挟食，转成关格，呼吸喘促，气息奄奄云，自前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金致晙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提学金祖淳疏曰，伏以臣谬当非常之命，惭惧不自胜任，冒陈危恳，冀蒙圣慈之体谅，伏奉批旨，不惟不允其志愿，所以褒予而开导之者，实非卤莽贱臣，所敢承当也。夫稽古而登馆阁，主盟而辟垣垒，古人之所荣，当世之所艶也。臣本无高尚之志，早自拼跻青云，苟使才质声名，足以称塞是职，则虽谓之满其盻望可矣，亦何故徒为饬让之态，自干虚伪之科哉？文衡之于国家，为职要重，制词命则神人之和乖应焉，主科试则人才之衰盛由焉，兼长成均则士趋之端不端，亦有与焉，其责任也如彼，故关系之大，与治道实相污隆，是岂人人之所可妄居，朝家之所当轻视也？臣自少荒嬉，学无专门，侥幸释褐，又犯不幸之戒，胶扰汨没，遂成濩落，《六经》诸史，太半未窥，虽虫篆之小技，蚓窍之细鸣，戛戛乎血指撮吻，视夫刻鹄类鹜者，不啻若天渊之不相及，臣实自知甚明，而抑亦同侪之嘲笑者也。试以已著者言之，臣迹忝奎瀛，已十四五年，待罪僚属，以至备员经筵，亦首尾五六寒暑，其于临卷而释文，傅义而贡愚，只不过备例而进，效嚬而退而已，初无丝毫仰裨于皇猷之贲饰本源之启沃，每一思惟，不觉惶汗之浃背，其已著如此，则其未试可知，今以如此之人，授如彼之职，使其统辖一国之文柄，型范一世之文风，则何异拟铅刀于象器之革，驰疑叚于千里之远哉？其缺裂偾败之患，不待智者而立见矣。臣厚蒙两朝罔极之恩造，长短本末，无所自逃，夷险燥湿，义有不避，今于是职，岂敢以一毫非情之辞，糢糊妆撰，以慢君父之命，而不顾分义之重也？历数四百年来，曾无似此文衡，则岂惟名实之太相舛，直盛世之变怪也？与其含恩怵分，冒当不敢当之地，以累一初之简拔，以辱朝廷之名器，宁饬𫓧钺之威，少赎慢命之辜也。言至于此，情亦穷矣。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怜，亟许收还，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因治臣渎扰之罪，以警来后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前批既谕矣，卿其勿辞行公。

○持平李毅采疏曰，伏以日月如流，夏序过半，孝元殿终祥，隔以一朔，伏惟我殿下终天之痛，殿宫抚时之感，益复罔极，臣民痛陨冤号，曷有其极？臣于昨夕，伏见我大王大妃殿下传教下者，臣伏读以来，窃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臣窃伏念臣道之所当为而为者，臣分之常也，为人臣而修其常分者，固是国家之所褒赏，而设或未及褒赏，为人臣者，不可自有其功而望其厚报也。盖以其臣分之常，人臣之所当自尽，而不可以其褒赏之或蒙或未蒙，而自劝而自沮也。故忠臣、义士，白刃可蹈，汤火不避，只是臣分之常。而至于臣道之所不敢为而为者，臣分之变也，为人臣而犯其常分者，固是国家之所诛讨，而如或未之诛讨，则其为世道之害，将使人不得为人，国不得为国，盖以其臣分之常，天之经地之义，而毫忽有所变焉，则终未免于下陵上替，三纲沦九法斁故也。是故，世之为人臣而始或有功劳之可纪者，终自作犯分之剧罪，则功不得以掩其罪，而诛讨之典，不得不行焉，从古明君哲辟，亦岂乐为之哉？诚以其不如是，则人不得为人，国不得为国故也。苟或诛讨之典不行，则为其臣者，亦必沐浴而请讨，不敢以其始之有功而掩其终之罪犯，此亦臣分之常也。噫嘻，徐命善之树立，与他树立，固异矣，而其所罪犯，亦与他罪犯有异矣，以其树立之异也，故国家之所以酬报者，亦尝特异矣。升擢卿月，至登上台，其所树立，虽是有异，即不过臣分之常，而其所酬报，何以加之乎？使渠罪犯，不过政令事为间所失，而不至于犯分，则在国家酬功之典，虽十世宥之，固可也。而其奈罪犯之在于为人臣子，不可毫忽有所犯之莫重莫严者乎？渠之始也树立，不过臣分之常，而朝家之所以报渠者，亦已极矣。渠于得志之后，不思所以图报国家厚报之隆恩盛泽，而反有此负犯之为臣分所不敢为之极变，其不可以树立而赎其负犯者明矣。三司胪列，昭不可掩，而空言无施，今亦已停，则其所树立，固已隆报，而其所负犯，何尝惩讨乎？如使一有树立，而可以赎其如彼负犯，则恃功自恣，犯分乱常者，无所惩畏，将至于人不人国不国而后已，岂不大可惧哉？慈教诞降，十行温谆，臣诚仰认我慈圣殿下渊薮之量包容之德，而北面于今日殿下之廷，徒以将顺为义，触冒是惧，更不敢发一言讨其罪，则臣恐从今以往，言路不开，乱贼无所惩畏矣。臣请我殿下，穆然深思，更为仰禀慈殿，亟降反汗之音，一依言者所言，以行惩讨，断不可已也。仍伏念臣，性本拙陋，识又鲁莽，玷污台选，贻辱朝端，每自循省，惶汗浃背，而且臣有老父，年迫七十，老病侵寻，兄弟在乡，臣独在傍，药饵粥飮，左右扶将，非但形单影独，臣亦素抱贞疾，风痰所祟，每贻老父之忧虑，庚牌之下，莫效驾不俟之义，上不能尽职以事君，下不能竭诚以事亲，臣之情势，亦可悲也。玆以无隐之忱，敢暴衷恳于天地父母之下。伏乞将臣所带之职，亟赐镌免，仍治臣渎扰严庐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前后慈教，岂无斟量而然？尔其勿辞救护。

○壬戌五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左承旨金近淳，右承旨尹理相，左副承旨洪羲运，右副承旨柳师模，同副承旨闵耆显，假注书赵晋和，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曰，都承旨及兼史，何不入侍？近淳曰，俄闻承传色之下药院，自阁外先为进去矣。仍奏曰，预备兼史之逐日待令，推移入侍，自是例也，而今日入侍时，兼史一员，药院进去，预备兼史，不为来待，以致左右史之不备，事极可骇，当该预备兼史，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推考，可也。〈出举条〉少顷，光普、泳夏、致龙追入进伏。命奏公事。耆显读奏咸镜监司李义弼启本，罪人洪日平文川郡到配事，及平安监司金勉柱启本，罪人权申三慈山府到配事。命书判付讫。近淳曰，即有手圈颁赐之命矣，在外山林之曾前经筵入侍人处，亦为一体颁赐乎？上曰，亦为颁赐，可也。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人参粟未飮，自明日停止。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生脉散，自今日停止，加味养胃汤一贴煎入。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养胃汤，依前方，一贴更为煎入。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尹理相，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金在昌，待教李教信，假注书赵晋和，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各奉《纲目》第九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晦祥读，自夏四月雨雹，止光禄大夫。在昌读，自秋桃李实，止上嘉纳之。理相读，自河决，止且四万所。教信读，自以王尊为京兆尹，止壹决于汤。贱臣读，自河平元年，止竟宁以前故事。渊常读，自皇后上疏，止亦安足过。迈淳读，自盖矫枉者，止以塞诏而已。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此自止中，别无可达之文义，而大抵成帝，黜送石显，遇灾求言，亦有嘉纳之事，可谓中主之姿，而优游不断，未得抑折奸萌，孝、宣之业，至此衰焉。上曰，今云嘉纳者，是何人之言耶？晦祥曰，薛宣疏，有嘉纳之言，而亦不得用其人，终又贪酒好色，以失御世之道，不得做中主之治，此莫非荒淫昏暗之致也。夫人君治世之道，惟在于诚实躬行，求谏以诚，则昌言自至，用人以实，则治化自成，虽非今日所讲之义，而每于此等处，益加留念，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好矣。在昌曰，成帝即位以后，天灾时变，史不胜书，此云夏四月雨雪，秋桃李实，此皆失节之事，而全无恐惧警惕之意，直言极谏，未尝不求之，而不得用其人，又不得纳其言，权奸柄用，国势衰靡，而且微行多失德，此是今日讲义中第一可观处，凡于古昔治乱得失之机，必为留意焉。理相曰，此言孝文朕之师，秉德谦约，垂则列妾云者，皆是甚好之言，而其时权奸窃位，后宫专宠，名虽求言而不得用其言，此所以汉业衰靡之渐也。上曰，谷永附丽于王凤耶？理相曰，汉之失，专由于谷永、杜歆辈，虽在如此之时，如得廓挥乾断，屏逐权奸，则太平之治，何可不致之也？此亦为后世监戒之资也。上曰，薛宣言桃李实，而曰，虽陛下仁厚，乃守令苛刻之故也，此言，何如？理相曰，亦可见謟谀之态也。教信曰，薛宣之言，虽如此，非谷永、杜歆之比也。其时儒者，学术不得醇正，未能引经据义，故又无以引君当道，君子小人，并进眩乱，掩蔽聪听，专事謟媚，如此之际，尤宜益加省察焉。上曰，此云虽高增堤防终不能泄者未详。理相曰，屯民河，承上流而间于两川，而灵鸣犊口甚狭隘，一川兼受数河，故虽高增堤防，而终不能泄也。上曰，陈汤，果能知乌孙兵之去耶？晦祥曰，自前习于外国事，故能知之也。上曰，天子则有千官，而此云百官，何也？晦祥曰，古史皆以百官言之矣。理相曰，周官为百，故仍以百官称之矣。上曰，白虎殿对策示后宫，以此观之，汉成，非善为之事矣。在昌曰，汉成遇灾求谏，而谷永进慰，释皇后之言，阴欲自托于王凤，自古謟侫之习，固如是矣。上掩卷，教信曰，颁赐册子，在外阁臣处，当使阁吏赍传乎？上曰，依此为之，可也。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9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坐〉。左承旨金近淳〈坐〉。右承旨尹理相〈坐直〉。左副承旨洪羲运〈坐〉。右副承旨柳师模〈坐〉。同副承旨闵耆显〈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李泳夏〈仕〉赵晋和〈仕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尹理相启曰，明日孝元殿朔祭亲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耆显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受由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闵耆显启曰，南部双里洞民家失火单子，去夜自汉城府修呈，而捕厅禁盗单子，已至经宿，不为来呈，事之稽忽，莫此为甚，当该捕将，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光普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闵耆显曰，召对为之。

○闵耆显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在外，执义尹羽烈，掌令赵台荣牌不进，持平李毅采受由，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尹羽烈，掌令赵台荣，司谏金孝真，献纳李德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耆显曰，只推。

○尹光普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多窠，政事，取禀。传曰，政官待开门牌招开政。

○尹理相，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孝元殿享官移文，则来初一日朔祭，殿司当为备员，而新除授参奉宋一衡在外，无以进参云矣，参奉宋一衡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将事之地，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理相，以吏曹言启曰，即伏见全罗左道暗行御史张锡胤书启，则栍邑守令中，锦山前郡守洪羲正，以身故无论为辞，全州前判官郑持容，南原府使李荣运，宝城郡守崔翼等罪状，绣启并请令攸司禀处，而李荣运、崔翼等许多所犯，俱系不法，并为先罢黜，与郑持容，令该府拿问处之，本道沿路守令、察访中，鳌树察访金履垕，以无马癖而有钱癖，一匹点退，勒捧八十贯，诸役情债，全夺五百缗，人既蒙𫘤，行又鄙悖为辞，此等庸琐之类，有难仍置，为先罢黜，令该府拿问处之。高山县监李在纯，以仓舍营建，岂无方便？而每结八钱之收，不思禁令，众民多日之役，盍念农时？楼柱才运，尾闾消于官属，铁物多征，杼轴空于店幕，措置失宜，民有怨言为辞。任实县监李羲耆，以讼有稽滞，懦性颇欠刚断，治无头緖，生手固多做错，客舍材木之曳运，程道或近百里，日子亦费一朔，资粮赴役，不念夺农，人命致死，尤为警听，财力难办，则每户五钱，通同收敛，旋为还给，事涉颠倒，颇有差怨为辞，公廨修葺，结户收敛，大关法禁，虽或还给，亦难曲恕，两邑守令，并令该府拿问处之。他道沿路守令、察访中，稷山县监李明翼，以吏役频差，浮谤岂信？实户多拔，还民受害，非忽修举，其奈衰倦为辞。成欢察访赵彦哲，以残邮有绝站之虑，老丞无束吏之威，人既驽下，马何暇责为辞，其愦劣不堪任之状，俱不可仍置，并罢黜。本道沿路守令、察访中，乐安郡守权友仁，以邪学罪人之编配，或疏防守为辞，珍山郡守洪景斗，以两税滥捧，犹有不饬为辞，谷城县监郑昌耆，以仓奸不察为辞，长兴府使南衡重，以社仓之积弊莫察，军案之阙额未补为辞，参礼察访金麟瑞，以邮吏犹未严束，位畓间或陈废为辞，碧沙察访金光琇，以纳赂之浮谤奚信为辞。他道沿路守令中，公州判官郑冕绥，以还谷移贸，有失照检为辞，水原判官林秉远，以不察还斛之滥，致有民人之怨为辞，并推考警责。监司韩用龟，以典守分留之法，始自山饷，严饬斗斛之弊，先从营还，按臬属耳，通道拭目为辞，而道臣体重，今姑勿论，其馀栍邑及本首、他道沿路十三邑、驿守令、察访等，既乏优异之绩，亦无显著之疵，并姑置之。书启中天安县监，书以郡守，奏御文字，有此职名之错误，殊涉不审，当该御史张锡胤，推考，何如？传曰，允。

○柳师模，以兵曹言启曰，即伏见全罗左道暗行御史张锡胤书启，则全罗前左水使李东善，许多论列，除非残虐，俱系赃污，而曾因道臣状闻，方有拿勘之命，待其拿来，令该府，以绣启诸条，添问目严问，捧口招依律重绳。加里浦佥使禹德远，当战舰改造之时，处商船来去之会，未免伤廉之琐谤，古今岛佥使金宗烨，镇卒之阙丁既多，还饷之弊端非一云，俱极骇然，不可仍置，宗烨虽已个满，而并先罢后拿。兵使曺命楫，全州营将李奭培，或有可纪之绩，而间带贬意，防踏佥使任庆丽，马岛万户金润彬，会宁浦万户梁圣希，薪智岛万户韩致裕，顺天监牧官金时中，古突山别将许磤，虽免疵毁之语，而全无可称，并置之。顺天营将尹范喆，以外似软弱，内实刚明，猛省偸窃，器物有还推之举，严束校卒，村闾无横侵之端为辞，其实心举职，诚为可尚，分付该道道臣，限准朔更为审察，论理启闻，以为褒劝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韩元履为孝元殿参奉。

○壬戌五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左承旨金近淳，右承旨尹理相，左副承旨洪羲运，右副承旨柳师模，同副承旨闵耆显，假注书赵晋和，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讫。上曰，都承旨何不入侍？理相曰，承传色俄下于药院，故先为进去，姑未及登筵矣。少顷，光普、泳夏追入进伏。命奏公事。耆显读奏江原监司申献朝启本，罪人朴春彦等旌善等邑到配事。命书判付讫。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人参粟米飮，自明日停止。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养胃汤，前方中加人参五分，一贴煎入。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五月二十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闵耆显，侍读官李晦祥，检讨官姜浚钦，待教李教信，假注书赵晋和，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各奉《纲目》第九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晦祥开卷读，自二年春正月，止冶铁飞。浚钦读，自夏楚国雨雹，止万姓被害。耆显读，自凤于是，止王延世塞之。教信读，自河复决，止三月朔日食。贱臣读，自夏四月诏收丞相乐昌侯商印缓，止诏子安嗣侯。渊常读自以张禹为丞相，止绝而复通。迈淳读，自今悔过来，止阳朔。上曰，文义陈之。晦祥曰，人君以官爵用人，故必择贤而委任，责之以辅弼承佐，然后可成治世之道，而成帝则不择贤否，不重官爵，虽有如王商辈稍胜者，人毁之则听，人短之则信，奸侫之徒，充满于朝，而每为其挠夺，危亡之渐，至于此极，此是为人上者，所可监戒，伏愿留念焉。浚钦曰，贤愚善恶，虽或难知，成帝则能知王商、刘向之贤，而亦不能用也。上曰，方欲问此义，刘向辈知而不用，何也？浚钦曰，非不知之，而受制于强臣，虽不得用之，然而若明知其十分为贤者，则虽昏暗，岂不得用之？此必不得深知而然也。昔齐桓公，问郭公之民曰，尔公善善恶恶，而何至于亡也？郭民曰，公虽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退，以至于此，此是千古明言，而先正臣李彦迪所以称道者也。若洞见其贤否而进退之，则用人之道，无过于斯矣。上曰，郭民之言，出于何书？浚钦曰，曾见于四传、《春秋》矣，洞见之知，专在于格致，格致之工，亦在于学问，而成帝则初无师保之益，又无正大之见，终不得进贤而退愚，以至于衰替，此则历代凡君之通患，而尤不可不监戒者也。上曰，其言好矣。耆显曰，帝王之德，莫先于明察，而明察之中，刚毅二字，尤为贵焉。今此元、成之际，即汉之衰运，而萧望之、刘向等之贤，则并皆不知而不用，王氏之祸，则亦非不忧之而不得斥退，终归于昏暗庸懦，尚何论阴阳淑慝之分乎？尧之钦明文思，舜之濬悊文明，皆是明中之刚，而孔子曰，刚毅木讷近仁，人君用人之际，尤宜不可忽也，伏望体念焉。教信曰，成帝非真不知，而私欲交蔽，贤愚莫分，自归于昏暗也。上曰，谷永、杜歆，独以为不受匈奴之降宜矣，其言是耶？浚钦曰，此言可取也。晦祥曰，谷永辈，虽附于王凤，全事謟谀，而间间有可用之言，小人之假仁而蔽君心，不可不明辨也。浚钦曰，不以人废言，不以言废人，虽小人之言，善则用之，恶则斥之，则此君子好贤之道也。上曰，张忠斥王尊之贤，而朝廷无一言，惟壶三老始言之，其时朝廷亦可知矣。晦祥曰，自古小人，贪于荣利，不念国家，类如是矣。浚钦曰，大凡是非善恶之际，有难适中，况以至尊之位，临百官万民之众，而言岂可以俱一耶？必也明理而尽善，可以进贤而退愚矣。上曰，遗书是何书也？非此，不可以治天下耶？晦祥曰，为治之道，莫过于《二典三谟》，为君上者，当以仁义为之，今此所求之书，是岂为治之先务也？然而成帝，沈溺昏暗之馀，能有求书之举，此所以差强者也。教信曰，遗书即《六艺略》、《诸子略》，合为三万三千馀卷，而今此求书之举，即秦之焚书后初有之事也。无论经传与《史记》，善恶皆我师，如欲治天下，则舍是书，奚以哉？上曰，《洪范五行传》，亦《书经洪范》之意耶？晦祥曰，大体则然矣。上曰，王商，凤之兄弟耶？浚钦曰，《史记》别无所出之处，而要之为近属也。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30日

行都承旨尹光普〈斋宿〉。左承旨朴吉源〈斋宿〉。右承旨尹理相〈斋直〉。左副承旨洪羲运〈斋宿〉。右副承旨柳师模〈斋直〉。同副承旨闵耆显〈斋宿〉。注书金𨩿〈斋宿〉尹鼎烈〈斋直〉。事变假注书曺锡鲲〈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尹光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闵耆显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理相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洪彦燮在外，执义尹羽烈呈辞，掌令赵台荣未肃拜，持平李毅采受由，金启河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羲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孝元殿朔祭亲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启曰，宣惠厅郞厅来言，《字恤考》修正次请出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闵耆显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闵耆显曰，孝元殿朔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传于金近淳曰，左承旨，驰诣健陵，奉审摘奸，显隆园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尹光普曰，差祭大臣入侍。

○传于尹光普曰，同敦宁金鲁忠许递，令该曹口传付军职。

○尹光普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左承旨金近淳奉命在外，无以备员斋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鲁春落点。

○尹光普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新除授行左承旨李鲁春差祭，无以备员斋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明淳落点。

○尹光普启曰，今日斋宿，承旨当为备员，而右承旨金明淳牌不进，无以备员斋宿，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吉源落点。

○尹光普启曰，新除授左承旨朴吉源，即为牌招，以为备员斋宿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大司成单金近淳。

○尹光普，以吏曹言启曰，宗庙朔祭献官，前承旨李鲁春，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李鲁春、金鲁忠单付。

○有政。吏批，判书李书九进，参判金羲淳牌不进，参议任希存式暇，行都承旨尹光普进。以沈应奎为监察，朴敦浩为南原府使，郑来升为宝城郡守，李运复为稷山县监，权行彦为成欢察访，弼圣赉为獒树察访。再政。以奇象敬为吏曹佐郞，洪养默为杆城郡守。

○兵批，行判书李秉鼎进，参判尹东晩入直，参议金鼎国病，参知郑观辉病，左副承旨洪羲运进。以柳命源、郑来升为五卫将，朴志泓为忠壮将，田晋龙为庆熙将，李文达为武兼，徐景𪟝为景福将，金润国为古今岛佥使，金宗焕为加里浦佥使，副护军郑来升，副司果沈公俊。再政。以李昌会为五卫将。

○闵耆显，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日气阴翳，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耆显，以奎章阁言启曰，先朝《御定大学类义》十册，《周公书》四册，《庄陵史补》三册，《军旅大成》三册，依下教缮写以进，而《宋史筌》六十一册，《朱书分类》六册，《左传汇类》四册，前已缮写，未及编次，故一体妆䌙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缮写写字官、阁吏等，令该曹从厚施赏。

○闵耆显，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健陵参奉所报，则本陵丁字阁殿内西边道里上壁土一处剥落，内外仰土，间间剥落，依近例从便修改事知委云矣。修改吉日时，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来六月初四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从便修改，所入物力，令各该司即速进排，亦令本陵官监董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闵耆显，以奉常寺都提调意启曰，东籍亲耕田所种大麦打作，则所出为十六石六斗，小麦打作，则所出为一石八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师模，以汉城府言启曰，前万户李天柱呈诉内，北部镇长坊三清洞契所在草屋，买得后未及入接之前，宣传官李一愚，勒夺入处云，故令当部，摘奸查实，则果如所诉，前后朝禁，何等截严，而李一愚之冒法夺入，诚极可骇，其罪状，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尹理相，以义禁府言启曰，全州前判官郑持容，南原前府使李荣运，宝城前郡守崔翼，獒树前察访金履垕，并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郑持容今方待命，拿囚，李荣运、崔翼、金履垕等，俱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尹理相，以义禁府言启曰，高山县监李在纯，任实县监李羲耆等，并拿问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在纯、李羲耆，俱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尹理相，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加里浦佥使禹德远，前古今岛佥使金宗烨等，并拿处事，传旨启下矣。禹德远、金宗烨等，俱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交代后并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大提学金祖淳疏曰，伏以臣再陈由中之恳，未蒙体下之恩，祗为臣诚浅辞拙，不足以感孚君父之尊，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臣之菲才蔑学，初不近似于见职，前疏既毕陈无馀，今不敢更事张皇，徒涉渎扰，而惟是前望蒙点之端，初疏批旨，虽伏承援例敷示之音，然以臣愚昧之心，伏而思之，其大段难安，反有甚于不文而冒处是官者，大抵文苑一路，荐法至重，曾经之人，虽在窜谪，犹得举人自代，此盖公论，只要在下，主柄自有其人故耳。前望蒙点，始自肃庙丁卯，至于英庙壬午，合为七八人，然此皆文采风范，夙有声望，屡入荐圈，为舆论所惜者，从而命之，非如今日贱臣之素无名实而突然占据也。矧今搢绅间，识博词古，号称大方者，不止一二数，则不使无故之前文衡，博采时议，荐其可者，乃忽简自宸衷，以畀贱臣，实未敢知圣明，何所取于卤莽也？若谓臣文辞，有足堪承，则既乏华国之誉，又非副急之才矣，若谓臣庇藉先荫，见闻练谙，则亦异乎世居馆阁，代掌纶诰者矣，若谓臣久处迩密，依近日月之光，则此非节次推迁之职，明矣。反复推究，终未得其说，则不能无贱心之滋惑矣。贱心滋惑，则万人之惑，可推而知矣。缘臣一介之滥叨匪据，将使万人之惑，及于不敢言之地，则在上而为谬恩为私与矣，在臣而虽灭死万万，罪固难赎矣。臣于数年以来，冥升幸占，殆无与比，为人所窃骂匿笑，臣亦自知，今复于此，视若倘来，不思瞿瞿之义，但有扬扬之色，则真不识世有羞耻事，而将为无忌惮之归，臣虽不肖，决不敢以暂时身外之浮荣，仰累吾君之圣德矣，披沥腔血，不能自已。伏乞圣明，悯然垂慈，即许收还新命，不胜大愿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强觅不当引而引，岂可体谅乎？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大司谏吴鼎源上疏。〈原疏未下〉省疏具悉。已禀东朝，俄筵亦谕诸大臣矣。

○壬戌五月三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差祭大臣同为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尹光普，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吴渊常、金迈淳，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待教李教信，以次进伏。医官朴春源、李惟鉴、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焕之等曰，数日极热，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感候犹未差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滞候馀气，尚今未差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大体则差胜，而姑未快差矣。焕之曰，惠庆宫、嘉顺宫气候，俱有欠安，下情伏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粟米飮，有停止之教，以有感候而然乎？上曰，然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曰，不必为矣。焕之曰，嘉顺宫指端慎节，今则，何如？上曰，少愈而未快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承候后，伏闻有痰候，问于医官，则以为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去丁香，入杏仁进御，似好云矣。上曰，依此为之也。龙辅曰，惠庆宫承候后，伏闻有膈间滞候，问于医官，则以为今当日热，滞候可闷，昨日所进养胃汤中，去半夏，入香薷穗、白扁豆进服，似好云矣。上曰，依此为之也。上命挟侍，下大司谏吴鼎源疏教曰，诸大臣览之，可也。时秀曰，小臣着眼镜看之乎？上，可之。焕之等览讫，焕之曰，疏中所论，即辨圣诬事也，所请，即金载翼设鞫，行恁孥籍事也，其言不可谓非矣。其时有五条凶言，流行于畿、湖之间，故奉朝贺金锺秀闻之，贻长书于故右相尹蓍东，蓍东即地请对，以长书中辞意白之，仍请问名于奉朝贺处，发捕穷核，则先大王，特以包容之盛德，置而不问，又使阁臣，传言于奉朝贺，俾不出言者之姓名，故奉朝贺，亦不敢露其姓名矣。其时先王，倘或知其人之为谁某，而臣等亦尚不知矣。昨年兪岳柱疏，论金载翼乘轿往来于畿、湖间，煽动妖言之罪状，已为极边远窜矣。今以此疏中云云之说观之，载翼之受嗾于某处，亦无明的可执之迹，则王狱事体自别，不可轻易设鞫也。载翼设令鞫问，逆魁今已伏法，根窝无以穷诘矣。且伏念年前讹言之作，几乎无岁无之，江郊之间，亦尝往往有之，而昨年以来，凶党盖多伏法，继而出可、发狱事之后，至于今日，姑无此等妖言之入闻者，或有之而臣等未及闻欤？是固未可知，而大抵年丰时和，民心不挠之所致欤？且臣未敢谓凶党已尽锄治，而大体凶党之窝窟，则似已破之矣。行恁收孥事，已以诸子散配事，入于台启，今依适、云例孥籍之请，惟在上裁之何如耳。上曰，其时事，予幼冲未之详知，而第其辨圣诬云云，甚可惊心矣。焕之曰，其时五条凶言，详载于金锺秀长书中矣。时秀曰，其人斯得，则系是举国同情之雠也，岂可暂时置之乎？上曰，予姑未详于此等事，似此之疏，姑且勿为，似好矣。焕之曰，台疏之为与不为，岂可使之？而第于退出后，宣言圣意之所在，使之知之矣。上曰，业欲一问而未果矣，近日祝文，不读御讳何事耶？焕之曰，读祝之际，有所不敢，口中低微读之，遂至于不读之境矣。臣于英庙朝，为大祝，亦尝读之矣。时秀曰，小臣曾为大祝时，先朝以低读有所饬教，故臣其后连为高声读之矣。中间一大祝，误读御讳，致有严教，其后为大祝之人，不胜惶悚，遂复低读矣。龙辅曰，小臣年纪未富，古昔之事，未敢质言仰奉，小臣为大祝之时，连为读之矣，祀享既是压尊之地，则读之为宜，低读还为惶悚矣。上曰，大祝今适登筵，自明日为始，使之读之，可也。时秀顾教信，传言上教中辞意。上又命挟侍，下大提学金祖淳疏，使诸大臣览之，教曰，此疏以文衡之前望受点，引以为嫌，此事，何如？焕之等览讫，焕之曰，文衡之前望受点者，前例可据，此非引嫌求递之事也。龙辅曰，惠庆宫欠宁之候，姑未快差，承候连日为之矣。上曰，依此为之也。命书榻教曰，大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君子汤前方中，去丁香，加杏仁七分，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又命书榻教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六和汤，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又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养胃汤前方中，去半夏，加香薷穗、白扁豆各一钱，一贴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