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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林蓍喆〈坐〉。左承旨权襈〈坐直〉。右承旨李海愚〈坐〉。左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右副承旨柳𪬵〈坐〉。同副承旨徐有榘〈内阁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仕直〉。事变假注书柳𣽤〈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正朝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徐有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朴孝成、李渭达,持平姜浚钦在外,执义未差,持平沈能燮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益烈曰,昼茶礼当亲行,该房知悉。
○传于柳𪬵曰,领议政沈焕之,左赞成宋焕箕岁馔衣资食物,依昨年例为之。
○传于柳𪬵曰,故领议政李宗城妻贞敬夫人沈氏,故判书赵□妻贞夫人□氏家衣资岁馔,优数输送,令曹郞存问,鹤林君焴、安春君烿内外俱偕老,衣资食物,亦为输送,曹郞一体存问以来。
○传于柳𪬵曰,岁首劝农纶音,令政院撰进。
○劝农纶音,王若曰,《书》著明农,《诗》言俶载,民食之重于天下,而务本之贵于授时,有如是矣。是以周官布和,必在于首岁,汉帝温纶,爰降于元春,盖为其时当兴嗣,农贵劳劝,而虑失东作之期,未获西成之望也。惟我先大王一念民天,二纪勤孜,每岁元朝,辄颁劝农之纶,上辛祈谷,必亲孔夙之仪,内苑观刈,庸寓省稼之义,歉年停籴,爰仿赐租之制,以至乎占风有竿,测雨有器,丙枕忧遑,造次靡懈,以恤恤乎稼穑之艰难,而人和既至,天和徯应,太史有年之书,盖尝屡书而不一书,此皆今日方伯、守令之所尝逮睹而钦仰者也。眇予小子,嗣承艰大之业,而岁聿倏改,孺慕冞新,凡所以践位行礼,监法宪章,何莫非继志述事之道,而其第一义谛,则顾不在于敦本而重农欤?予尝闻之,农之为务也,最贵于不失其时,而先之以营治,次之以播种,爰及于耘耔也收获也,莫或愆期,勤于服力,然后始可望自天降康,贻我来牟,如京如坻,万亿及秭,同我泰平,自今伊始,凡在字牧之列者,孰敢不戒饬省事,抑末务本,仰体昔年怀保之盛念,对扬今日敷告之至意哉?利氓以兴锄,任氓以疆予,即古之田畯之职,而今之方伯、守令,亦犹古之田畯也。勤惰验于是,黜陟考于是,可不慎欤?顾今青阳载回,骏发在迩,而腊前三白,已占屡豊之兆,咨尔有司之臣,克殚乃心,罔敢或逸,毋亟役以妨农时,毋闭籴以妨农务,或赈贷种粮,以助其不给,或修筑堤堰,以备其不虞,以律天时,以尽地利,俾国有九年之蓄,民有千箱之储,则导扬和气,迓续休命,邦其永孚于休,咸须谛悉,庸副至意。右副承旨柳𪬵制进。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例于岁翻后即为取禀,而自上方在谅暗中,不为取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景慕宫展谒,每于孟春孟秋取禀事,曾有定式,而自上方在谅暗中,不为取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襈,以礼曹言启曰,制述文臣年满五十一岁人员,专经文臣年满四十一岁人员,并依前例减下,别单书入,而御览官案,亦为改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蓍喆,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社稷祈谷大祭坛下执礼,前郡守郑㝡成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孝元殿正朝祭享时,陪香忠赞卫,不为待令,事极骇然,方令攸司严加科治,而不饬之当该堂上,不可无警,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壬戌正月初一日午时,上诣孝元殿。昼茶礼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林蓍喆,左承旨权襈,右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尹益烈,右副承旨柳𪬵,同副承旨徐有榘,检校待教李存秀,记事官尹鼎烈、吴渊常、金迈淳,以次侍立讫。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衰服杖出,赞礼前导以行。由中东门以入,诣板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东向立,襈酌酒,益烈受酒。上仍诣灵座前,北向跪,蓍喆奉香盒,有榘奉香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蓍喆等还奠炉盒于案上,退出。益烈以盏跪进,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海愚,海愚奉奠于灵座前,𪬵、有榘以次奠盏,如上仪讫。赞礼跪启请降复位,上出户,降复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鞫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引仪唱礼毕,上入殿内奉审讫。命近侍先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林蓍喆〈坐〉。行左承旨赵德润〈未肃拜〉。右承旨郑东观〈未肃拜〉。左副承旨权襈〈坐直〉。右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同副承旨徐有榘〈内阁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曺锡正〈仕直〉。事变假注书柳𣽤〈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有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朴孝成、李渭达,持平姜浚钦在外,执义未差,持平沈能燮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蓍喆启曰,右副承旨柳𪬵,今日不为仕进,所当请牌,而年限已过,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与右承旨许递。
○注书尹鼎烈病,代以曺锡正为假注书。
○吏曹口传政事,镇川县监洪勉谦,永平县令洪履鼋相换。
○林蓍喆,以吏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员,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蓍喆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应资老人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徐迈修进,参判尹光普进,参议未差,右副承旨尹益烈进。启曰,台谏及玉堂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赵德润、郑东观为承旨,任希存为吏曹参议,赵恒镇为执义,权晙为献纳,李好敏、金启河为正言,沈铢为校理,柳台佐为修撰,牟达谦为校书判校,柳佺为典狱参奉,金敬烈为思陵参奉,李基完为顺康园守奉官,尹东寿为忠清都事,李履熙为庆尚都事,郑日泰为全罗都事,金秉渊为江原都事,权熀为平安都事,韩用铎为安东府使,大护军徐秉德今加崇政,朝官年九十,行护军李镇璧今加嘉义,行副护军金尚砺、李曾祜、李彦默、丁文寿、具寿民,以上朝官年八十,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李得臣进,参判李翊模病,参议李廷显入直进,参知李益恢病,左副承旨权襈进。以李集斗为都摠管,徐明稷为五卫将,车继宗为庆熙将,李得秀为训炼佥正,李𪻾铉为训炼主簿,朴宗庆为文兼,同知李羲瑞、许益致、裵万集、金小斤老味、全以永、方尔乭,李太才、李齐千、徐重三、徐忆喆、李万化、朴泰龟、金成辰、金昌元、金硕鼎、朴廷武、崔允恒、白三镜、崔重三、李廷烨、朴斗恒、金时正、梁渭柱、金有鼎、金德金、高圣泽、李东海、金尚三、车仁圣、蕫仲泗,以上并单付,副司果权烒、李毅采,副护军林汉浩、李海愚、柳𪬵,以上并单付,以安思贤为南阳监牧官。
○传于林蓍喆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徐有榘,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二日立春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榘,以兵曹言启曰,每年正月初五日朝参,例于元朝取禀,而取考《誊录》,则国恤三年内朝参,虽无停止之定式,亦无设行之前例矣。昨日未得禀旨,今始草记,臣昏谬之失,惶恐待罪,而初五日朝参,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朝参停,卿则勿待罪。
○吏曹参议林汉浩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默佑阴隲,圣候康复,缛仪诞举,此诚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臣民欢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之庸愚拙劣,不堪见职之状,前疏略暴,天鉴亦或俯烛矣。间因候班,不敢逡巡,冒没出肃,月将再易,触事愦劣,随处疮疣,每自循省,惶汗浃背,久拟一疏申暴,更陈不称之实,而反怀渎挠之惧,咨且未敢发,今于目下事,有不可终默者,玆敢略陈其事实焉。今番正朝祭享,以西春君烨为毓祥宫献官,烨怒其差祭之频数,捉去祭享色吏于阙中直所,驱打捽曳,无所不至,末复以诟骂之言,加之于臣身,差祭者非吏也,即臣也。其所以罪享吏者,乃所以罪臣身也。况辞气不佳,悖说横加,稠人之中,有目皆见,有口皆传,臣虽欲厌然自掩,因仍冒据,独不有骇于听闻乎?臣身之谬辱,固不足恤,而名以铨任,受侮至此,其为朝廷之贻羞,亦当如何哉?此无他,直缘臣滥叨匪据,不能任职,自就狼狈之科,古所谓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者,政谓臣准备语也。臣若贪慕恩荣,不早为计,则必将有大于此之事,不止于辱一身而已也。臣虽愚迷,宁忍为此,玆敢呼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俯谅微恳,特令镌改,仍治臣烦渎之罪,以为不职者之戒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西春君罢职,尔则宜欲一伸,许递。
1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林蓍喆〈坐〉。行左承旨赵德润〈坐直〉。右承旨郑东观〈坐直〉。左副承旨权襈〈监祭进〉。右副承旨尹益烈〈监祭进〉。同副承旨徐有榘〈内阁直〉。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病〉。假注书曺锡正〈仕〉。事变假注书柳𣽤〈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有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赵恒镇,掌令朴孝成,持平姜浚钦在外,掌令李渭达,持平沈能燮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益烈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奉审摘奸以来。
1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林蓍喆〈坐〉。行左副旨赵德润〈坐直〉。右承旨郑东观〈坐直〉。左副承旨权襈〈坐〉。右副承旨尹益烈〈坐〉。同副承旨徐有榘〈内阁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曺锡正〈仕直〉。事变假注书柳𣽤〈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林蓍喆启曰,节届春元,圣慕惟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bb气候b,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有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而吏曹参议任希存,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有榘启曰,义禁府都事来言,决狱案修正次请出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赵恒镇,掌令朴孝成,持平姜浚钦在外,掌令李渭达,持平沈能燮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益烈曰,行护军金鲁忠,享官差下。
○以庆尚监司金履永状启庆州府民家失火恤典题给事,传于郑东观曰,别加顾助奠接事,令庙堂申饬。
○以吏曹参议任希存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林蓍喆曰,只推。
○以掌令李渭达,持平沈能燮,献纳权晙,正言李好敏、金启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榘曰,只推。
○兵曹,以李文爀为禁卫中军。
○尹益烈,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益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沈铢时在全罗道顺天府任所,修撰柳台佐时在忠清道扶馀县任所,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尹益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上候平复庆科庭试初试额数,当为禀定,而取考前例,则或取三百人,或取五百人,或取六百人,或取一千人矣。今番庆科庭试初试,取几人乎?敢禀。传曰,取五百人。
○赵德润,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尹永圭、李惟鉴,景福宫卫将李乐远,庆熙宫卫将李德敏、吴安国,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备边司言启曰,因大司谏兪汉宁上疏批旨内,疏辞当询大臣事,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追论蔡济恭罪状,仍请其子弘远屏诸四裔,乙卯受嗾之捕将,施以岛配之典,金熙采亟施屏裔之典,李益运亦施窜配之典为辞矣。蔡弘远,赋性本自痴呆,传法厥有来历,猖狂自恣,久为一世之指目,昨秋岭南事出后,朝家所以处之者,极其宽大,渠当痛镌前习,悚息缩伏,乃敢近占江榭,左右纠结,隐然为邪贼馀党之所曕依,是不可仍置于郊畿之间,捕将事,密嘱之巨魁,既被追律,则受嗾之捕将,焉逭其罪?捧现告,与弘远,并施窜配之典,金熙采平泽按核事,伊时传说之播闻,到今公议之峻发,不可以事过而置之,施以削去仕版之典,李益运,前已勘罪,别无更论之端,置之,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金相顺,奔走勤仕又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壮勇营言启曰,本营乡武士月课时鸟铳优等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中军李章汉身病甚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壬戌正月初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林蓍喆,假注书曺锡正,别兼春秋吴渊常、吕东植,检校待教徐有榘,医官金孝俭、朴春源、李惟鉴、吴仁豊、吴千根、朴烇,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候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医官使之入诊,何如?上曰,置之。龙辅曰,日前昼茶礼之亲行,伏想圣候之益向康复,而触寒之馀,得无损节乎?上曰,无损矣。上曰,元日候班,欲召接时原任大臣矣。闻已出去故未果矣。龙辅曰,臣等耿结之忱,亦有新元登筵之愿,而圣候平复属耳,日寒且紧,临殿酬接,恐妨节宣,臣等亦不能等待,而早即退出矣。上曰,旬后则欲开讲筵矣。龙辅曰,久撤之馀,承此下教,不胜庆幸,而玉候虽已复常,益加将摄,无致触冒,水剌之节,尤为节慎,恐好矣。龙辅曰,明日次对,则诸大臣以頉禀相议后日次,当观势为之矣。龙辅曰,日前政韩用铎,除拜安东府使矣。本邑以岭南大都护府,地广物殷,有非等闲守宰之比,铨臣此举,似出于不拘资格,拔例择拟之意,而第朝廷之上,体貌为重,按核使复命属耳,昨日以奉命宰臣,序在方伯之上,今日以道内守令,恭执下官之礼,则非所以尊朝廷严体貌之道,而恐有骇于遐土观瞻,安东府使韩用铎改差,更令该曹择差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消毒保婴丹,当于上元日制入,而在前或有置之之命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上曰,置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林蓍喆〈病〉。行左承旨赵德润〈坐直〉。右承旨郑东观〈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未差。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病〉。假注书未差。事变假注书柳𣽤〈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德润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左副承旨权襈,右副承旨尹益烈,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与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向者吏判之批,有稍待病势可强,都政即为举行之教矣。于今几日何无动静乎?都政数日内入禀事,分付两铨。
○赵德润启曰,今正月初十日,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赵恒镇,掌令朴孝成,持平姜浚钦在外,掌令李渭达,持平沈能燮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传于赵德润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掌令李渭达,持平沈能燮,献纳权晙,正言金启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德润曰,与山林外在外人,许递。
○以忠清监司尹光颜启本,罪人兪汉宰镇川县到配事,传于赵德润曰,故相之子也,念旧之意,特为放送事,回谕。
○赵德润,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朴命燮,以社稷祈谷大祭祭官,今日议政府肄仪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以兵曹言启曰,本曹正郞尹致鼎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黄昇源,以刑曹判书,本曹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以汉城府言启曰,五家统之制,连为严饬矣。方当岁初,益宜申明,故发遣五部官员,逐户摘奸,而西部令李义和,自来衰聩,近又病重,万无举行之路,令该曹他司相换,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义禁府言启曰,前捕将赵圭镇,施以窜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赵圭镇全罗道乐安郡窜配,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赵德润,以义禁府言启曰,蔡弘远施以窜配之典事,承传启下矣。蔡弘远咸镜道稳城府窜配,而下去忠清道洪州地云,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自洪州地执捉,仍令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正言李好敏疏曰,伏以,皇天眷祐,圣候康复,三阳开泰,百禄鼎至,匝域含生之伦,莫不蹈舞而欢抃,此实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也。仍伏念,臣空疏谫劣,百不犹人,风裁无峻整之誉,言议乏刚方之气,而登第属耳,践历无几,周行之末,足迹犹疏,清朝之上,闻见未多,以人以历,耳目之任,非所可论,而今者薇垣新命,遽及于无似之贱品,臣拜命主臣,不知为喩,堂堂台阁,地望自别,妙选贤隽,自古而然。今虽不得欧、尹、余、蔡之流而处之,岂可以如臣庸下者,滥厕于其间哉?非但公议之必不与臣亦有自知者,一身之取笑,虽不足恤,而独不贻累于官人之政乎?玆不得不仰首呼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亟赐镌改,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固不宜更端,而区区忧爱之忱,有不能自弭,略效芹曝,以备财择焉。臣闻纪纲者,为治之先务也。为治而不以纪纲,则如版筑之无干,陶埏之无型,终至于委靡颓堕,而无以成功然。其振而整之,立而陈之,亦在于在上之人导率之如何?洪惟我大行大王,二纪临御,一念振励,井井方方,严严巍巍,群臣震慑,奔走率职,当官而无渝惰之风,临事而有咸熙之绩,国势以之益尊,世道以之自正,其本则亶由于圣学高明,治规正大,立此人极,中外顺则,不识不知,而偕之大道,此固朝野臣庶之所共睹记,而庄诵钦叹,於戏不忘者也。窃覸数年以来,逆魁诛殛而朝著清明,邪党荡扫而民志归一,宜其一初治化之盛,克配前休,而一日二日,庶官恬嬉,无细无钜,百度解弛,工谋占便之习渐长,陈力就列之义渐微,国势有日卑之忧,世道有日渝之机,此无他,纪纲不立故也。是岂可循循而处,旋旋而作,一听其委靡颓堕,而不之救耶?今欲责励振刷,而徒责于在下之人,人人而求其勤恪,事事而求其修举,则亦将苛琐烦屑,而无必见之效,设有目前牵架之益,必不能悠久坚固,以臣愚见,莫若加勉于本源之地。朱夫子曰,正其本者,虽若迃缓而易为力,救其末者,虽若切至而难为功,今我主上殿下,以天纵之姿,加时敏之工,慥慥典学,不自满暇,使本源之地,清明纯粹,无一物之不格,有万理之皆明,则治法政谟,不过推之于躬行心得之馀,而一政令一注措,百工钦承,信之如四时,守之如拱璧,趋功赴事,犹恐或后,居官尽职,罔敢或懈,恬嬉解弛之弊,不期祛而自祛,委靡颓堕之习,不期整而自整矣。向在静摄之中,法讲未开,宾对亦废者,几数月矣。日前昼茶礼之亲行,虽出于圣孝之克伸,而玉候弥康可以仰认,臣不胜钦仰庆抃之至。当此月正元日,岁功更始于此,人事履端于玆,政好茂对天时,丕新治教,而日三之接,月六之对,实为访道之良规,求治之美制,所宜克勤而无替者也。此而或废,则圣学无资补之益,邦务有丛脞之叹,继自今频接臣僚,无怀宴安,圣工日跻,而无有造次之间断,治道日阐,而无有斯须之怠忽,上而承先王付托之重,下而答臣庶期望之至,则缀旒之国势可安,而解纽之朝纲可振矣。伏愿殿下,勿以人微而废其言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切实,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记注官崔云翰状启,去十二月二十五日,右副承旨柳𪬵成贴有旨书状内,尔以经筵官宋稚圭附奏,驰启矣。向者批谕,罄悉衷曲,尔之幡然,予日耿耿,际见史官附奏,遐心莫回,簉朝无期,凝伫之馀,帐然失图,多愧予诚意之浅浅也。予荷皇天祖宗之眷佑,翌瘳有庆,讲筵将开,出入迩英之班,以尽启沃之责,即儒彦之上荣,世臣之愿欲,矧尔以先正后孙,胄筵旧僚,其所贲然,岂俟驾屦,一时美疴,自当勿药,尔其益加善摄,少间即为登道,以副予至意事,尔其传谕于经筵官宋稚圭,儒贤既以史官之逾年相守,为难安之端,而淹留既近五朔,岁除亦且不远,尔则姑为复路,以便儒贤之心事,有旨及传谕元本,今月初一日寅时量,臣在忠清道怀德县贞民里,祗受为白有等以,即为传谕于经筵官宋稚圭处是白乎,则以为史官相守,岁序忽新,庸陋如臣,而致误隆眷,至此之极者,古所未闻,臣惶蹙靡措,病随而剧,玆者特降恩谕,召还史官,不加违慢之诛,益勤招徕之意,至以善摄少间,即为登道为教,是岂疏贱小臣所可得之于君父者耶?臣感泣惶汗,不知所以仰对也。噫,如使臣所学可以少效涓埃,病情可以强策道路,一造清班,瞻望耿光,岂非臣之所愿欲也?臣窃自揣量,万不近似,如其冒进,只是贪荣,无报于圣恩,有愧于私心,然则虽非疾病,固不敢膺命,况臣贞疾,又非时月所可责效者耶?臣每奉圣旨,只觉臣罪益重,瞻望云天,不胜陨越之至云矣。故臣则今方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事云云。踏启字。
1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赵德润〈坐〉。左副承旨金近淳〈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事变假注书柳𣽤〈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德润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德润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德润曰,不为仕进承旨许递。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翊模、韩用铎、金近淳、任希存、林汉浩落点。
○传于赵德润曰,新除授承旨牌招。
○传于赵德润曰,都承旨、左承旨、左副承旨分诣受香所,奉审摘奸以来。
○曺锡正受由在外,代以任俊常为假注书。
○吏曹口传政事,兼大司成单金近淳。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徐有榘单付。
○有政。吏批,判书徐迈修进,参判尹光普病,参议未差,同副承旨林汉浩进。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肇源为吏曹参议,尹东晩为兵曹参判,郑宗显为礼曹正郞,慎宜学为兵曹正郞,李泰熙为兵曹佐郞,朴宗庆为军资正,郑重禄为司艺,张志默为开城教授,郑东观为安东府使,姜汇钰为顺天府使,李兴运为扶馀县监,李周奭为礼曹佐郞,闵昌爀为大司谏,金㙆为执义,洪受浩为司谏,蔡弘直、李东焕为掌令,韩耆裕、奇学敬为持平,郑晩锡为献纳,洪奭周为正言,行护军李汉豊、宋锳年七十,今加嘉义,西部令李义和,禁府都事尹永烈相换,兼春秋二单,闵致载、沈鎜。
○兵批,判书李得臣病,参判未差,参议李廷显入直进,参知李益恢病,右副承旨任希存进。副护军权襈、尹益烈、李庚运、李元植、郑信达,副司直李万荣、赵恒镇、权晙、朴孝成、李渭达、姜浚钦、沈能燮,副司果金启河、郑东愈、申韺并单付。
○任希存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牌招,正言李好敏,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洪受浩,献纳郑晩锡,正言李好敏、洪奭周,掌令李东焕,持平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李翊谟,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本曹开坼坐起时,考见诸道褒贬启本,则密阳府使李敬鲁,以病实难强,旷忧兴弊为目,大兴郡守李惟称,以差欠束湿为目,清河县监崔崑,以麤籴罪歉,遗照缘衰为目,英阳县监朴休源,以惜失检灾为目,黄山道察访尹愭,以颇有琐谤为目,输城道察访李宽福,以琐谤宜略为目,则俱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吉州牧使张铉宅,以宽猛莫偏,威惠宜兼为目,昌城府使赵蒙锡,以籴弊宜察为目,槐山郡守李得养,以谤则由吏为目,金浦郡守李复铉,以琐谤宜略为目,天安县监李承默,以更勉检饬为目,则俱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五道道臣,推考警责,吉州牧使张铉宅,昌城府使赵蒙锡,密阳府使李敬鲁,大兴郡守李惟称,清河县监崔崑,英阳县监朴休源,黄山察访尹愭,输城察访李宽福,并罢黜,金浦郡守李复铉,槐山郡守李得养,天安县监李承默,并中考施行,何如?传曰,允。
○李翊谟,以吏曹言启曰,即伏见咸镜监司李义弼辛酉年秋冬等道内陵殿官员褒贬启本,则濬源殿令任希彦,不书等第,奏御文字,何等敬谨,而有此不审,事体所在,极为未安,该道臣李义弼,从重推考,任希彦等第,更为磨勘封启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翊模,以吏曹言启曰,礼宾寺参奉郑尚勋,以十五朔窠,两次居中,依例罢职,机张县监具兴远,以三年窠守令,两次居中,其不治可知,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上候平复庆科庭试别试文武科初试,来二月十八日设行事,自礼曹推择启下矣。今此上候平复庆科庭试武科初试取人之数,当为禀定,而取考前例,则或取一千人,或取六百人,或取五百人,或取二百人矣。今番则取几人乎?敢禀。传曰,取五百人。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郑寿海、金致五、高凤允,俱以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忠清监司尹光颜启本内,镇川前县监兪汉宰即其地到配事判付内,特为放送事,启下矣。兪汉宰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草莽臣宋焕箕疏曰,伏以,皇天眷佑,圣候康复,臣民庆忭,大小同情,臣病伏穷巷,迹阻贺班,分义都亏,罪戾甚重,玆伏奉批谕,乃以今病良已,将复开讲,此时思卿,益劳予心为教,臣于是,欣贺冞极,继以感悚不已也。噫,贱臣虽甚无似,爱君一念,根于秉彝,今当圣上夬复天和,俨临讲筵之时,岂不愿获登前席,更瞻天颜,而癃疾阽危,跬步难动,其何以得效微诚乎?前疏所以徼进者,实出于芹暴之诚,而乃蒙采纳,至有书诸策替座铭之谕,臣固知圣明,眷眷于前哲之训,而亦不以愚臣之所进献为僭逾,益可以仰睹察迩之盛德矣。臣虽即塡沟壑,亦无所恨也。耿耿孤衷,惟愿圣躬加护,圣学益懋实宗社无疆之休也。臣以床第残喘,虽未得进身阙下,而爱戴庆喜,自不能已。猥陈短章,略控微悃,而神识昏懵,语失伦脊,伏乞圣慈,俯垂鉴谅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㦝,岁籥倏改,云乡益窅,顾予孺慕,抚时益罔极,卿以古人追先帝之义,曷其不幡然来思,羽仪我朝廷耶?前批既罄予意,而徼进先哲之训,尚至今翻览不能释,间缘静摄未苏,又值日候不调,讲筵之抛却久矣。慥慥一念,何尝少弛,顾今熙阳载舒,昼漏渐长,此时迩英之席,待卿而将开,卿何可一例巽让,不思造膝之规乎?髭容知应胜昔,美疴想亦勿乐,更愿俟间登途,以慰我惄如之思。行左承旨赵德润制进。
1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行右承旨赵德润〈牌不进〉。左副承旨金近淳〈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尹久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月晕。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林蓍喆启曰,明日祈谷大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行右承旨赵德润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注书金𨩿病,代以尹久东为假注书。
○金近淳启曰,事变假注书柳𣽤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𣽤改差,代以金致德为事变假注书。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李东焕,持平韩耆裕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洪受浩,献纳郑晩锡,正言李好敏、洪奭周,掌令李东焕,持平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传于韩用铎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岁再考绩,所以黜陟幽明,而治道污隆,大有关于是矣。法意甚美且严,近世以来,京外考绩之法,渐不如古,刚吐柔茹,多失核实之义,贪官污吏,恣行无畏,法度解弛,生民困悴,日甚一日,识者为之寒心,昨冬褒贬,安东府使李庚运,成川府使闵昌爀,虽居上考,题评不美,该曹陞降之际,宜循公议,改定其等,而不待开坼之坐,相续内移,曲为遮护,有若避置他处者然。揆以法典,果何如哉?当该铨臣,并推考,平安监司金勉柱,庆尚监司金履永,考法不严,题语与等第,有迳庭之失,并从重推考,李庚运、闵昌爀谏长内移之望,勿施,并令铨曹中考施行,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御营厅言启曰,峨嵯山下笠岩近处虎囕马匹事,自司仆寺报来矣。本厅善放炮手五十名,定将校率领,各别行猎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价川前郡守尹勉镇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都摠都事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1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奉命进去〉。行右承旨赵德润〈病〉。左副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尹久东〈仕直〉。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李东焕,持平韩耆裕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模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而吏曹参议李肇源,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用铎曰,传香承旨驰诣社稷,奉审摘奸以来。
○行左承旨韩用铎书启,臣承命驰诣社稷坛上,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及佾舞工人摘奸则无頉矣。臣则仍留享所,待将事毕,洗涤修扫后,复命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翊模曰,都承旨入侍。
○传于李翊模曰,向日吏判疏批,都政以病差后即为下教矣。再明都政,以明日为之事,分付两铨。
○以吏曹参议李肇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翊模曰,只推。
○兵曹,来二月十八日上候平复庆科庭试别试武科初试时规矩,铁箭三矢一百二十步,柳叶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三分,讲书粗以上,取二技。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尹勉镇亦,管下守令愠憾于贬递,历见道臣,当面分疏者,纪纲所在,万万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吏曹判书徐迈修疏曰,伏以,臣年至神衰,疾病侵寻,决不能冒膺重任之状,前已仰暴无馀,而恩批郑重,诲谕备至,至使之稍待可强,即为行政,臣于是,含恩感激,揆分怵惕,更不敢逡巡却顾,而强策衰朽,黾勉行公,亦已有日矣。黜陟之际,神识不逮,注拟之间,疮疣自生,一再行政,固不免偾误之归,而适因台望之乏少,未及消详,并请外任,率尔内移,此已臣不审之大者也。昨于本曹开坼之后,益觉所失之不细,方恧缩讼愆,不知为心,际伏见备局草记,则盛陈殿最之严明深虑,近俗之吐茹,多少论列,切中臣昏谬之病,臣固受以为罪,无容他辞。第伏念,臣之伊日内拟,非为其人地也。无论新录旧通,凡法从之久滞外任者,每当三司之乏人,例多内迁,故按例排拟,不少难慎,以致大僚之严辞规警,顾臣不职之罪,实无所逃,莫重铨衡之地,将安用如臣老愦颠错者哉?大政隔日,万无因仍蹲冒之势,玆敢疾声仰吁。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命镌改,以便公私,仍治臣偾职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臣之言,出于相规,卿不必深引,勿辞行公。
○壬戌正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都承旨入侍时,行都承旨李翊模,假注书任俊常,记事官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曰,近日政院,做得甚事。翊模曰,别无所事矣。上曰,比来药房入侍外,无召接之事,故今日使之入侍矣。仍命读吏判徐迈修疏本,翊模读奏讫。命书批旨。翊模曰,今日入侍有命,而上番别兼春秋吕东植,未即待令,使兼史替行,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事甚骇然,拿处。〈出举条〉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吴载绍〈未肃拜〉。左副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尹久东〈仕〉。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李东焕,持平韩耆裕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翊模曰,不为仕进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赵得永落点。
○李翊模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赵得永时在釜山任所,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今日政差出。
○传于任希存曰,违牌及未肃拜台谏,并许递。
○任希存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两司诸台,并待下批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模曰,吏判事,岂不慨然?既陈疏伸义之后,又何为而如是也?政院之无一言捧入,亦岂成说?捧纳承旨推考,此疏今无可批之语,所当还给,而以待重臣之义赐批矣。都政虽至晩暮,决不逾今日,即速入来行政之意,严饬。
○李翊模,以吏批言启曰,今日都目大政时,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未肃拜参议李肇源,令政院即为牌招,以为同参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翊模,以吏批言启曰,每冬大政,如有应制,除职承传之未及收用者一人,必为调用,然后始拟他人,如无调用之人,铨曹具由草记,然后始出初仕之望事,定式施行事,曾有先朝受教矣。今无应制捧承传之人,故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模,以吏批言启曰,敦宁府直长金在三、郑漪皆已报仕于今大政,六品迁转矣。其代并还为权减,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模曰,守令、边将初仕,各别择差,忠臣、清白吏子孙及西北松都人收用事,分付两铨。
○大王大妃殿,传于李翊模曰,此人无故作散已久,岂可仍为干没,前主簿闵致成,今日政复职调用事,分付东铨。
○传于李翊模曰,今已日晩,望筒陆续书入事,分付两铨。
○传于李翊模曰,吏兵批望筒迟滞判堂,并推考。
○都政。吏批,判书徐迈修进,参判尹光普进,参议李肇源进,行都承旨李翊模进。启曰,今都目大政,各歧仕满应迁者,相避及未准朔监察,禁府都事、户曹、刑曹、工曹、汉城府郞官,平市署官员,五部令,各司久任时推人员,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四馆陞出六品时,例有九处讲后迁转之规,而承文院褒贬,如或有故过限,则四馆积滞,不可不虑,故自前虽未经九处讲,亦有陞六之规矣。去秋冬等承文院褒贬,不得为之,故当出六品者,未免积滞,依例迁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守令多窠,今当差出,而未准朔禁军将及营将、边将、中军、都事、守令、察访,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荫仕六品官之陞五品,每于过都政后照拟,而见今在职者,绝无经一考之人,故五品官无以推移备拟,未经一考之人,依例勿拘陞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吉州防御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在三为敦宁主簿,郑澣为掌苑别提,奇象益为济用主簿,金箕宪为密阳府使,兪殷柱为大兴郡守,张显孙为典设别提,洪秉采为禁府都事,赵义镇为坡州牧使,金圣和为吉州牧使,李晦植为昌城府使,李晳为成均典籍,郑淳民为宗簿主簿,赵亨基为承文校检,李光宪为平市直长,尹序东为大司谏,赵德润为宁边府使,李东植为安州牧使,赵镇宣为永川郡守,李宪成为内资直长,郑有淳为司宰直长,沈泽之为楚山府使,李宪圭为唐津县监,李好敏为兵曹正郞,朴弘寿为英阳县监,金命渊为清河县监,尹善大为济用主簿,李秉德为咸平县监,白东修为博川郡守,徐有龄为军资判官,李显绥为中部令,徐善修为司䆃奉事,尹行澈为内资奉事,尹羲厚为居昌府使,徐铎修为掌乐主簿,李建胄为平泽县监,白泳镇为碧潼郡守,尹益烈为成川府使,朴宗龟为交河郡守,曺龙玩为靖陵直长,李之受为贞陵令,李教源为汉城主簿,李英云为金化县监,李光斗为知礼县监,沈兢之为司宰奉事,尹永烈为灵山县监,徐观淳为景慕宫令,李源明为冰库别提,许㶏为端川府使,赵观基为尚瑞直长,赵镇大为西部令,洪秉采为工曹佐郞,金铨、李敦德为典籍,李东师为尚瑞副直长,李㬖为典籍,吴渊常、金铨为监察,李彬为嘉山郡守,李东洙为典牲副奉事,朴善浩为长兴主簿,金在三为汉城主簿,李源明为户曹佐郞,金宅基为孟山县监,金履牧为义陵奉事,金植为价川郡守,郑漪为禁府都事,朴善浩为监察,金致砺为延曙察访,柳春源、李济和为监察,洪留浩为机张县监,李箕材为利原县监,田义显为横城县监,李济远为监察,韩永建、姜学濬、朴荣东为典籍,洪𪴑为禁府都事,吴载绍为承旨,严耆为骊州牧使,李普天为伊川府使,洪乐渊为宁越府使,赵秀民为文川郡守,郑澣为保宁县监,奇象益为敦宁主簿,赵庆远为济州判官,郑重禄为旌义县监,孙镇翼为连原察访,金龙见为幽谷察访,曺翰振为长湍府使,李民秀为柒谷府使,张重吉为仁同县监,牟达兼为济原察访,金珍修为银溪察访,李种德为直讲,李得江为兴海郡守,韩启翼为恭陵令,任希铎为翼陵令,金瀍为校书判校。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营将、中军、虞候满二十朔后始为内迁事,曾有定式,而今都政则皆未准二十朔矣。在前如此之时,虽未准朔人,有推移内迁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批言启曰,内禁卫将郑学畊,羽林卫将郑𣲗,五卫将徐明稷、李兴祐,景福宫卫将安凤翮,庆熙宫卫将朴序郁、金致厚,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五卫将白泓镇前任公州营将,金㝡焕前任三陟营将,柳光命前任罗州营将,赵应铉前任咸镜监营中军,李宗祥前任忠清监营中军,忠翊卫将李云祜前任平安监营中军,具缙前任大兴中军,忠壮卫将金锺义前任南虞候,李润庆前任黄海监营中军,俱在任所,该厅番次苟艰,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批言启曰,新除授天摩佥使金就圭身病危重,势难登程赴任,呈状乞递,身病既是沈笃,则不可强令赴任,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李得臣进,参判尹东晩进,参议李廷显进,参知李益恢进,左副承旨金近淳进。启曰,各道营将中军、虞候,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未准朔守令及虞候,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李祖承为知事,曺命业、李曾祜为同知,白泓镇、金㝡焕为五卫将,佥知单徐明稷、柳光命、赵应铉、李宗祥为五卫将,李云祜、具缙为忠翊将,训炼主簿单郑泰宗、金锺义,李润庆为忠壮将,李兴祐为五卫将,安凤翮为景福将,朴序郁为庆熙将,尹致俭为晋州营将,韩泳为公州营将,闵亨默为平安中军,权琇为咸镜中军,柳焕寅为南虞候,护军李命新、李济安单付,副护军单郑圣鹄,副司果金宗友,申达夏为罗州营将,崔秉教为三陟营将,权焕为大兴中军,安舜命为忠清中军,金载仁为黄海中军,佥知三单,柳光命、赵应铉、具缙,金致厚为庆熙将,金镇五为武兼,李秉天为全罗兵虞候,李毅和为全罗右水虞候,金汝瑚为�坡知佥使,同知单安凤翮,佥知三单,白泓镇、李宗祥、李云祜,李复渊为都摠都事,闵光德为守门将,郑来升为庆尚左兵虞候,朴道性为广梁佥使,李明洽为猬岛佥使,同知单李序郁,佥知单李兴祐,护军林蓍喆、赵德润单付,朴秀文为白峙佥使,洪汶绩为所斤佥使,朴载元为德浦佥使,姜百昌为西北佥使,金声玉为清城佥使,训炼佥正单庆恒运,判官单姜硕儒,主簿单尹弘鼎、洪翼彬、申光祜,以上依定式减下,金就圭为天摩佥使,李益淳为委曲佥使,文命伦为平山浦万户,玄光复为加背梁万户,李东宪为黔毛浦万户,副护军金锺义、李润度单付,金兑云为梨津万户,全弘仁为钵浦万户,朴文曾为木浦万户,韩锡胤为于兰万户,韩致裕为薪智岛万户,公州营将韩泳,晋州营将尹致俭,咸镜中军权琇,平安中军闵亨默,南虞候柳焕寅,以上今加折冲加资事,承传,李勉植为训炼副正,徐有建为釜山佥使,朴长瀗为白翎佥使,金宗运为训炼主簿,郑连行为部将,同知单金致厚,副护军韩泳、尹致俭单付,李休为玉浦万户,朴守彬为越松万户,崔龙角为植松万户,金斗郁为济物万户,金再声为德津万户,副护军赵应铉、李宗祥、具缙、李云祜并单付,李敬涉为仇宁万户,金器樟为青水万户,金德恒为梨同万户,金德良为�温万户,李济远为宣传官,安弘烨为黄龙别将,陆昌镇为蟾津别将,韩宗复为浦项别将,金致焕为大岘别将,崔锡福为长寿别将,李元植为内禁卫将,李显益为兼司仆将,郑义诚、赵永权为五卫将,刘宽泽为月串佥使,金永勉、咸汝绩、洪鼎运、李得渊为五卫将,金麟锺为都摠经历,尹相重、全膺舜为忠翊将,金镇鼎、金光运为忠壮将,李鼎会为中枢都事,护军申大偀,副护军赵得永、李旭祥并单付,副司直洪受浩、李东焕、郑晩锡、韩耆裕并单付,金煐为训炼正,柳汉源为副正,许圭为庆熙将,张元邦为天摩佥使,康汉章为阿山万户,李熙燮为五卫将,金凤九为忠翊将,金修恒为景福将,朴昌根为庆熙将,李柱为武兼,李蓍明为训炼佥正,南灿为宣传官,李以澹为训炼判官,尹弘鼎为加设判官,李汉忠为训炼主簿。
○传于李翊模曰,将至夜深云,吏兵铨官,姑令退去,待开门入来为之。
○以吕东植囚单子,传于任希存曰,分拣放送。
○吴载绍,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庆尚监司金履永牒报及成册,则大逆不道罪人志孝、好春应坐诸人,查出报来,仍以为,志孝子畯八,年二十一,本是志孝兄处孝子,志孝未生子之前,果为收养,呼父呼子,而初未有礼斜之事云,故招问田哥诸人及该面执纲、户有司,则所告虽无异同,礼斜成出之有无,不可所信于渠辈之所告,考诸该曹文迹真伪,可以立判,而设或礼斜未及成出,收养多年,呼父呼子,名则已定,故乡人莫不认以为父子,则不可以礼斜之未出,换其父子之名,传之叔侄之义,撤榜之初,首先解释,杂出于诸囚之供,则同参情迹,昭不可掩,断当殄灭无遗,绝其凶种,论以名义,参以负犯,合置父子应坐之律云矣。志孝父载稷年八十三,依法典免绞,全罗道济州牧绝岛定配,毋宜生年八十一,依律文免坐,妻仪永咸镜道庆兴府为婢,子宗郁年一,以年未满,依律文免绞,全罗道灵岩郡楸子岛为奴,女守幸咸镜道茂山府为婢,兄处孝全罗道罗州牧黑山岛,弟宅孝珍岛郡金甲岛,并为奴,侄畯豊平安道朔州府,彩郁咸镜道三水府,大快平安道孟山县,小快全罗道灵光郡,代快平安道宁远郡,命郁全罗道古阜郡,并流三千里安置,好春妻岳只咸镜道明川府为婢,子睦骏年十一,烈骏年三,俱以年未满,依律文免绞,睦骏全罗道济州牧大静县,烈骏兴阳县吕岛镇,并为奴,女玉伊平安道郭山郡,七伊咸镜道利原县,并为婢,兄汉春庆源府为奴,侄孟骏平安道碧潼郡,流三千里安置,而右罪人等,今方捉囚于宜宁、灵山等县狱,并令刑曹押送于各其配所,而畯八撤榜之时,首先解释,既出诸囚之招,则究其负犯,不但罔赦,渠虽处孝之子,既为志孝之所收养,称父称子,名义已定,则不可以礼斜之未出,遽议传生之典,而事系一律,以臣等肤浅之见,有难臆断,下询大臣处之,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道北青府投畀罪人李锡夏户奴呈状内,其上典,去十二月初四日,遭母丧,依法典归葬间给由云矣。定配罪人之遭亲丧者,给暇归葬,三月后还发配所,载在法典,李锡夏,依法典给暇归葬,过三月后还发配所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刑书徐迈修疏曰,伏以臣,昨陈短章,猥暴讼愆之忱,冀被谴何之典,及伏承批旨,不惟威罚之不加,乃反以大臣之言,出于相规,不必深引为教,诲谕郑重,庇护勤挚,无状贱臣,何以得此?双擎九顿,且惶且感,继伏奉大政进定之命,臣闻命震懔,益不知措躬之所也。含恩畏义,固当颠倒趋承之不暇,而第念事关黜陟,昏谬之失甚大,罪著政注,恧蹙之情冞深,且都目,有国之大政也。缘臣衰病,施至于今,致勤饬教之屡降,此已臣难赦之罪,而顾今情病益苦,问政等应行之节,亦不得按例为之有臣如此,将亦安用,左右思量,万无进身之势,玆敢不避猥越,申暴危恳。伏乞圣明,察臣衷情之非出深引,怜臣衰朽之自来难强,亟递臣见带之职,回畀可堪之人,俾莫重大政,及期举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警具僚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昨批之后,又何可再疏乎?处义已伸,开政在即,卿其斯速入来举行。
○吏曹参判尹光普疏曰,伏以臣,性本鲁钝,年又衰颓,实不合于铨衡佐贰之任,而猥被殊恩,忝叨见职,四朔縻冒,一心谨畏,惟以趋走之恭,思酬涓埃之报,而其奈神识昏愦,闻见固陋,随事冥�,到处疮疣,何哉?迺于岁末开政之际,适值台望多窠之时,人员乏少,排拟甚难,只知有大政当前,久倅内移之例,未知其陞降以前不得迁动之规,果于各道都事之内迁也?安东亦入其中,而其后臣之宿病危剧,不能起动,凡于政席及诸般公座,未得同参,委顿床第,至于今十许日矣。昨伏见备局草记,则盛陈殿最法意之严,至有铨官请推之举,臣始悟物议之全昧,而注拟之失宜也。满心惭恧,无以为辞,身为政官,昏谬若此,则颠错之罪,奚但问备而止哉?抚躬踧踖,靡所容措,玆不得不短章自列,恭俟谴何。伏乞圣慈,俯垂鉴察,亟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昨日长铨之批,卿其勿辞,入来参政。
1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吴载绍〈坐直〉。左副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坐〉。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甘吉茶,自明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药房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李翊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载绍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为之。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都政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翊模曰,汉城主簿李教源,即李谕善之子也,何待词讼?准朔近地守令,今日政差送,俾为便养,又见仕记,假注书尹久东,亦故谕善之子也,今日政六品职调用。
○以稷山县监望筒,传于李翊模曰,以畿邑相换。
○都政。吏批,判书徐迈修进,参判尹光普进,参议李肇源进,行都承旨李翊模进。以安载还为济用主簿,尹之铉为黄山察访,金之翰为输城察访,崔锡圭为黄海都事,金喆修为户曹正郞,赵进洙为军资主簿,尹时兴为缮工主簿,崔宗锡为内资主簿,郑履权为军器主簿,金宗淳为长兴主簿,赵处仁为掌苑别提,李溶为军器判官,李宜秀为军器正,权德恒为冰库别提,闵致成为司圃别提,金宗赫为军器主簿,金瑥为司乂gg司艺g,金致龙为工曹正郞,申𪰺为司谏,韩永逵为掌令,李允谦为持平,李德铉为献纳,吴渊常为正言,朴宗庆为副应教,尹悌东为副校理,李殷模为工曹参判,李㬖、李济远、韩永建为监察,李泰熙为司乂gg司艺g,李之珩为开城经历,韩启玉为高山察访,金直为典籍,李觐吾为厚陵令,承宪祖为康陵令,崔心健为懿陵令,李运恒为典籍,尹济弘为吏曹正郞,兪汉模为右尹,赵亨基为刑曹佐郞,丁载默、边相徽为典籍,赵道宇为奉常主簿,兼春秋单金致龙、崔鸿晋为校检,尹久东为典籍,尹行直为军资正,金必宣为礼曹佐郞,洪元燮为工曹参议,柳祯为直讲,闵昌吕为兵曹佐郞,李德渊为章陵令,卢尚熙为直讲,李敬参为狼川县监,李教源为稷山县监,尹文东为敦宁都正,权太应为汉城主簿,郑夏容为南部都事,李翊会为永禧殿参奉,申显禄为庄陵参奉,李翼荣为元陵参奉,任希季为温陵参奉,韩弘瓒为安陵参奉,郑信龟为典狱参奉,朴师晋为徽陵别检,李箕渊为昭宁园守奉官,稷山县监李教源,龙仁县令李明翼相换。
○兵批,判书李得臣进,参判尹东晩进,参议李廷显进,参知李益恢进,左副承旨金近淳进。以柳英逵为宣传官,元永象为训炼佥正,李汉鼎为别害佥使,李运植为训炼主簿,元在诚为加设主簿,洪圣源、李箕明为都摠经历,郑惟宽为训炼佥正,赵文锡为宣传官,张拱翼为部将,李存敬为都摠都事,曺允兢为中枢都事,丁海翼为都摠都事,郑鲁诚为训炼佥正,许溶为武兼,李乘运为宣传官,崔启铉为训炼判官,李基鼎、韩启豊为训炼主簿,李敬集为部将,同知单赵永权,佥知三单,郑义诚、金永勉、李熙燮,申惠周为中枢经历,李晩植、李梦龙为训炼主簿,同知单朴昌根,佥知三单,咸汝绩、李得渊、洪鼎运,曺命集为外营卫将,金应瑞为宣传官,金光浩为武兼,朴理汉为外营部将,申义显为内乘,佥知三单,尹相重、全膺舜、金凤九,张彦极为都摠经历,韩启豊为宣传官,金永喆为武兼,佥知三单,金光运、金镇鼎、金修行,护军金熙朝、许晊,副护军李东宪并单付,刘泰说为训炼判官,李普荣为训炼主簿,佥知三单,李元植、李显益、许圭,李齐年为部将,金德京为守门将,佥知单曺命集,副司果崔泰鲁、赵台铉并单付,李忠运、李德谦、洪栻、李一愚为宣传官,李文达、卞浩德、韩命九、成乐镇为部将,李莘耆、金德秀、尚大容、金宗源、韩世彧为守门将,权管秩,小农堡金时和,三千里黄启汉,栗浦全檝,小坡儿郑达行,庙洞金仁德,甲岩尹宗孚,黄拓坡黄希中。
○传于李翊模曰,守令、边将、察访、初仕人,明日待令。
○以掌令韩永逵,持平李允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吴载绍,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模,以吏曹言启曰,校书馆校理李梦龙,移拜训炼院主簿,而误认以成均馆直讲金亨獜迁转,至以前佐郞卢尚熙首拟,已蒙恩点矣。昏谬之失,臣不胜惶恐,而原望筒勿施,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东莱府使韩致应状启,东西倭馆修补处,自监营定差员摘奸后,所入物力磨炼以报之意,筵禀行会矣。即见庆尚监司金履永状启则以为,馆宇毁伤处,详细摘奸,则营建已久,屡经重修,材木则几尽朽伤,补葺者亦多腐败,役处无异新创,容入物力,参考前例,则己巳区划合为三万二百五十两,癸巳区划钱合为五万三千七百两矣。今番修改,若依己巳例,则太涉不足,若如癸巳例,则未免滥觞,故就中参量磨炼,而都合杂费钱,犹为三万九千八百七两,依此区划,材木则东莱近处松田中,不合船材者,依例许斫事,并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倭馆修补,既系不可已之事,物力当为趁今区划,而道臣之参互两年已例,酌量磨炼,似为适宜,以本道右兵营饷米一万石,射军木代银三千九百二十两划给,而饷米则以昨年加分耗馀数及来头加分耗,次次移录充报,至于所入材木,勿论左右沿,以莱府近处松田中风落自枯松及不合船材者,量宜斫给之意,分付统制使,而如或有凭借滥斫之弊,则当该差员及监董官,令道、帅臣随闻严勘,陆运则监董官依前举行,水运则用附近兵船,而沙格粮米,从实入,以储置未会减,在前监董时,任译辈全不谨畏,留连耽阁,其弊甚多,今番始役后,若或复踵前习,延拖时月,耗费财力,更以不足二字,烦闻朝廷,则非但勿为听施,断当各别严绳,以此意分付道臣及莱府,另加察饬,俾无重役稽缓之弊,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都目政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模,以司饔院都提调意启曰,本院奉事李宪成,昨日都政,内资寺直长迁转,而昨年柴场摘奸后,今年燔造物力,既已区处矣。莫重燔造之任,不可付之生手,本院直长中依例相换,以为竣事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翊模,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金应斗瓜满代,嫡长忠义卫南迪老差下,依例以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徐龙辅疏曰,伏以臣,自近日以来,忽患寒感,将摄失宜,日益添笃,最是咳急喘促之症,方其剧时,殆若顷刻莫保,房闼之间,奄奄欲尽,今日药院日次,末由进身,阙礼之罪,顾无所逃,玆敢短箚自列,伏乞亟降威罚,以肃朝纲焉。取进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慎奉虑,卿其安心善摄。仍传于李翊模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正言洪奭周疏曰,伏以,居诸迅迈,岁籥倏改,仰惟圣孝,抚时号慕,益复如新,惟天惟祖宗,默佑我东方,圣候康复,天和遄臻,亿万年无疆惟休,其自今伊始,欢忭庆祝,匝域同情。伏念臣罪负至重,身名俱蔑,谴削薄勘,匪罚伊恩,杜门跧伏,泣血讼愆,自分为圣世之弃物,清朝之累臣,而区区寸心,暴白无路,永作此生不瞑之恨矣。千万不自意,滓秽之踪,曲荷天地父母之记念,升六之典,既属罔功之滥赏,收叙之教,尤出洗垢之殊私,而迺者薇垣新命,忽又下于经年蛰废之馀,是岂负累如臣所当得者哉?臣拜擎除旨,手奉庚牌,始焉而惝恍若梦,从之以感泪被面,而继又惜圣朝名器之缘臣而玷污也。臣本蒙𫘤无知之一后进耳,才识则百不犹人,文质则两无所当,加之以赋性蠢愚,涉世昧方,樗散枵瓠,自知无用而自在韦布之时,厚沐先大王不世之洪造,弱冠决科,出自特恩,屡年簪笔,偏被异数,眷宠之隆,迥越寻常,庇覆之私,实均顾复,夫以藐然新进,微末贱品,受恩于君父如此者,历数今古,曾有几人?毛发顶踵,都归造化,隆天重地,报答无阶,而未展涓埃之效,遽抱弓剑之痛,此固臣终天没世之至恨,而愚暗冥�,行已无状,毕竟司直之论一出,而臣遂反为辜负先王之人。呜呼,尚复何言?夫臣罪臣自知之,无知妄作,自陷大戾,岭海金木,唯所甘心,往日台章之声罪臣污蔑臣,虽无复馀地,臣唯当受以为罪而已。顾何敢肆然为自辨之计,而至若目之以忍忘先王之遗旨,归之于背驰先王之义理,则臣诚万万冤迫,恨不能如古之烈士,刳心剚腹以自明,何敢不一仰首鸣号于天日照临之下哉?呜呼,我先王平日秉执之大义理,建诸天地,昭如日星,虽愚夫愚妇,亦可与知而与能,凡今日为东土臣子,而不知此义理者,横目而禽犊也,冠裳而裔戎也。臣固庸愚,无所识知,然忝叨迩密之列,捧砚而登文陛之上者,六年有馀矣。朝夕之所承闻,耳目之所擩染,进则洗心而恭聆,退则涉笔而详记者,一则义理,二则义理,至于五晦筵教之承命起草也。丁宁玉音,尚今在耳,至有尔亦为善类之教,奖进诲谕,不啻耳提而面命,旁听代感,一世耸传,矧在臣身,何以为喩,仙驭寝远,穹壤罔极,谆谆之教,奄成末音,到今追惟,心骨崩陨,而在臣毫分追报之方,惟有一心感戢,没身铭佩,庶不为不识义理之人,以少寓於戏不忘之思而已。假使臣犹有所一分隔膜于此个义理,则是真忘先旨也,负圣恩也。比诸它人,其罪尤倍,虽万万灭死而有馀辜矣。台章之所以严讨臣者,即金箕殷拟望一事也。疏暗昏谬,全失照检,执迹而论谁肯曲恕,而顾臣本情,亶出于聋瞽无知耳。果使臣明知其状,如台疏中所云云,而乃反为泚笔检拟之举,则是岂有臣分人心者之所忍为哉?天地神明,临之在上,臣焉敢诬也?然而不知亦罪,将谁怨尤?夫有曾、闵之孝者,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今臣犬马爱君之忱,窃自谓不后于人,而人之为言,顾乃直归之于忍忘先王之科,此臣所以抚躬渐痛,自恨其素行之不能见孚,而不暇致憾于言者之不少舒究也。抑臣又有所悼者,臣家自祖先以来,忠孝相传,二百年于玆矣。迩来乱贼之近出,不幸为宗党之羞耻,而顾臣家庭之间,深明别族之义,事苟有关于忠逆邪正之分,则不以亲近之故,或少忽于斩钉截铁之戒,臣之先祖所以蒙先大王非常之恩遇者,职在于此,而元祐完人之教,至见于隐卒之恩诰,此不惟臣家内之所常钦诵,而举世公议,亦莫不以为信然者也。臣之不肖无状,虽不免玷辱之叹,而传家之法,固有所受,则凡系阴阳黑白关头,宁敢忘严辨固守之义,而甘自陷于背弃先训,陨坠家声之科哉?今彼白简之峻发,乃以顾恋宿处,爱护私党,为八字勘断之目,臣虽无似,未尝敢由他蹊求进,亦未尝敢与匪类交接,进退本末,想已蒙天鉴之所俯烛,则臣未知所谓宿处者何所指,私党者何所谓,而槪观其语脉旨意,乃欲隐然归之于贼一边,人理外横加之言,虽不欲多辨,而每一思惟,诚不觉心骨之俱寒,一身污辱,固不遑恤,而进将为负国之臣,退将为忝先之孙,有生如此,不如死之久矣。今臣所负之衅累,直是清议之所同弃,圣代之所不容,晏然视息,冥顽已甚,扬扬弹束,匪可拟议,至如台阁清衔之有难冒膺,目下病状之便成癃废,皆未敢一一烦陈,而天牌俨临,铁限在前,屡犯违逋,祗增罪戾。伏乞圣慈,亟削臣新授职名,以安私分,仍命刊去臣名于清朝仕籍,以为人臣不忠者之戒焉。臣既不敢以见职自居矣。以若情踪,尤安敢开口论事,而顾以世禄之裔,曾玷昵侍之班,今玆言责之叨,又在逖违之馀,葵藿微忱,终有所不能自已者,敢此附陈,唯圣明留神焉。方今圣化诞敷,慈天光临,义理大明,国是大定,元恶巨憝,既伏常典,邪壬馀党,次第屏逐,弘璧大训,昭揭万世,魑魅鬼蜮,情状莫逃,朝著有肃清之休,民生望太平之效,此正我殿下大有为之机会也。臣窃谓圣学明然后义理可以益明,圣志定然后国是可以久定,而圣志之坚定,亦由乎圣学之克明,则目今之悠悠万事,孰有大于圣学之将就乎?程子,大贤也,其告君之辞,惟以亲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为涵养熏陶之根本,为今日厦毡献规之第一义者,舍是训而奚以哉?臣顷忝右史,屡望清光,窃伏覸我殿下与大臣、儒臣𬣙谟讨论之时,不过宾对与讲筵而已。宾对则机务繁委,酬接易疲,讲筵则随文解义,备例讲读,臣窃恐君臣上下之情志,或未及蔼然交孚,而古今得失之详,政事利病之实,闾里小民之疾苦艰难,殿下有未得而尽闻也。且况宾对之行,不过一月数次,而停讲之日,又或多于开讲之时,一曝十寒之虑,臣未敢保其必无,而抑未知深宫涓蠖之中,燕处游息之际,殿下之所以兢惕对越者,亦果能一如穆然临朝之时乎?恭惟缉熙之工,宜无俟臣言之加勉,而圣不自圣,所以益圣,此正我殿下所当加意,而至于清燕之暇,频接臣僚,讲论治道,明习庶政,尤为目下急先之务,伏愿少垂察焉。臣伏闻典学之要,固不越乎一心上工夫,而若其德性之成就,尤系乎贤邪亲疏之际,所亲近者苟皆端良正直之士耶,则德不期进而自进,苟皆便辟柔佞之人耶,则志不期惰而自惰。《书》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盖听其言而顺旨,与之处而易昵者,此必便辟柔佞之人也。听其言而拂意,与之处而可惮者,此必端良正直之士也。以其顺旨也而悦之,以其易昵也而亲之,则便辟柔佞之人日进矣。以其拂意也而厌之,以其可惮也而疏之,则端良正直之士日远矣。况以承顺为忠,以姑息为爱者,此固便嬖近习之恒态,而人主方寸之间,一不免于有所偏好,则投间窥伺,先意导谀之言,必将不胜其众楚之咻,此正天理人欲消长之几,甚可惧也。且自古人君,莫不知君子之可敬,亦莫不知小人之可贱,然䫉敬而实疏之,则虽曰,敬贤,而无亲贤之实,名贱而实狎之,则虽曰,贱邪,而无远邪之实,此君子所以难用,小人所以易合,而治日所以常少,乱日所以常多也。故唐臣魏徵,以轻䙝小人,礼重君子,为不若亲君子而斥小人,此真千古之格论,而《朱夫子九条封事》,独致惓惓于远便嬖近忠直一段,今臣所言,即前贤之言也,惟圣明勿以臣故而废其言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人言岂足多辨?附陈甚好,予庸嘉之,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1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行右承旨吴载绍〈坐〉。左副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林汉浩〈病〉。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直〉林东镇〈未入来〉。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有两珥。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载绍启曰,去十月十一日轮对官兵曹正郞尹孝宽,校书著作李显相,户曹佐郞李光显,二十一日轮对官通礼院赞仪李厚植,十一月十一日轮对官刑曹正郞李基岳,广兴守金在淳,司仆正郑景祚,二十一日轮对官司䆃寺佥正宋焕章,礼宾寺主簿金福麟,瓦署别提金相补,掌苑暑别提朴显范,平市令崔弘渊,十二月十一日轮对官社稷暑令李龙柱,承文判校曺亨寿,正字许暕,二十一日轮对官宗庙署令李英胄,尚衣院佥正兪汉纪,东冰库别提韩硕謩,议政府司录沈厚镇,中学训导朴在寅,今正月初一日轮对官造纸署别提张猷焕,内赡寺主簿李炯,西学训导朱弼相,忠动府都事李永夏,军器寺佥正李鲁昌,十一日轮对官工曹正郞金基厚,仪宾府都事郑时养,南学训导刘弘九,义盈库主簿朴宗林来待矣。传曰,入侍。
○传于吴载绍曰,吏兵房承旨与守令、边将、察访、初仕人入侍。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用铎曰,召对为之。
○尹久东陞六,代以孟养大为假注书。
○孟养大在外,代以林东镇为假注书。
○以掌令韩永逵,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吴载绍,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闵师宣,下番副修撰洪秀晩,俱以实录纂修郞厅,今日会同时,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载绍,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全罗道都事郑日泰呈状内,矣身老父年近八十,素多疾病,万无离侧供职之望云,其亲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讲书时,宣传官韩启豊三略不通,依定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兼从事官李乘运,宣传官迁转矣。职务相妨,兼从事官之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韩用铎,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实录纂修,今将始役,臣等方为会同矣。诸堂纂修后,文任更加校正,例也。其为事体,至重且大,决不容玩愒迁就,徒费岁月,而堂上中判府事洪良浩实病沉重,行左参赞金载瓒在外,并姑减下,行上护军赵尚镇,行大护军赵镇宽,户曹判书李书九,礼曹判书郑大容,行护军南公辙,行都承旨李翊模,吏曹参判尹光普,礼曹参判金羲淳,行右承旨吴载绍,纂修堂上加差下,分年纂修,以为不多月内竣役之地,而随其讫工,这即草记,修撰张锡胤,军资正尹行直,右通礼李显道,副修撰安廷善,副司直郑晩锡、李基庆、朴宗正,兵曹正郞李好敏,副司果金启河,前正郞宋冕载,副司果权晙,前持平黄基天,郞厅加差下,未付军职者,令该曹付军职,使之刻期举行,何如?传曰,允。
○壬戌正月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吏兵房承旨与守令、边将、察访、初仕人、轮对官同为入侍时,行右承旨吴载绍,左副承旨金近淳,假注书任俊常,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宁边府使赵德润,骊州牧使严耆,成川府使尹益烈,宁越府使洪乐渊,伊川府使李普天,坡州牧使赵义镇,昌城府使李晦植,楚山府使沈择之,长湍府使曺翰振,柒谷府使李民秀,碧潼郡守白泳镇,仁同府使张重吉,横城县监田义显,安州牧使李东埴,文川郡守赵秀民,狼川县监李敬参,保宁县监郑澣,居昌府使尹羲厚,永川郡守赵镇宣,济州判官赵庆远,兴海郡守李得江,价川郡守金植,嘉山郡守李彬,博川郡守白东修,旌义县监郑重禄,清河县监金命渊,金化县监李英云,灵山县监尹永烈,平泽县监李建胄,英阳县监朴弘寿,唐津县监李宪圭,知礼县监李光斗,咸平县监李秉德,孟山县监金宅基,利原县监李箕材,机张县监洪留浩,延曙察访金致砺,高山察访韩启玉,黄山察访尹之铉,连原察访孙镇翼,银溪察访金珍恪,济原察访牟达兼,输城察访金之翰,南部都事郑夏容,永禧殿参奉李翊会,元陵参奉李翼荣,温陵参奉任希季,典狱参奉郑信龟,以次进伏,釜山佥使徐有建,白翎佥使朴长瀗,�波知佥使金汝瑚,别害佥使李汉鼎,广梁佥使朴道性,猬岛佥使李明洽,白峙佥使朴秀文,所斤佥使洪汶绩,德浦佥使朴载元,月串佥使刘宽泽,西北佥使姜百昌,清城佥使金声玉,天摩佥使张元邦,委曲佥使李益淳,平山浦万户文命纶,加背梁万户玄光复,黔毛浦万户李东宪,梨津万户金光云,木浦万户朴文曾,于兰万户韩锡胤,薪智岛万户韩致裕,玉浦万户李休,越松万户朴守彬,植松万户崔龙角,济物万户金斗郁,德津万户金再声,梨洞万户金德恒,仇宁万户李敬涉,青水万户金器樟,�温万户金德良,阿山万户康汉章,黄龙别将安弘烨,蟾津别将陆昌镇,浦项别将韩宗复,大岘别将金致焕,长寿别将崔锡福,小农权管金时和,三千浦权管黄启汉,栗浦权管全樴,黄拓坡权管黄希中,庙洞权管金仁德,甲岩权管尹宗孚,宣传官李忠运、李德谦、洪栻、李一愚,部将李文达、卞浩德、成乐镇、韩命九,守门将李莘耆、金德秀、尚大容、金宗源、韩世彧,兵曹正郞尹孝宽,校书著作李显相,户曹佐郞李光显,赞仪李厚植,刑曹正郞李基岳,广兴守金在淳,司仆正郑景祚,司䆃佥正宋焕章,礼宾主簿金福獜,瓦暑别提金相补,掌苑别提朴显范,平市令崔弘渊,社稷令李龙柱,承文判校曺亨寿,承文著作许暕,宗庙令李英胄,尚衣佥正兪汉纪,东冰库别提韩硕謩,司录沈厚镇,中学训导朴在寅,造纸别提张猷焕,内赡主簿李炯,西学训导朱弼相,忠勋都事李永夏,军器佥正李鲁昌,工曹佐郞金基厚,仪宾都事郑时养,南学训导刘弘九,义盈主簿朴宗林等,以次入就阶下讫。上曰,以次进前,奏职姓名,可也。德润等,以次进前,奏职姓名,退出。至翊会,上教曰,谁之族乎?翊会曰,故大司成李得培之子也。仍退出。上教翼荣曰,谁之族乎?翼荣曰,兵曹判书李得臣之十二寸孙也。仍退出。载绍曰,延曙察访金致砺,轮城察访金之翰,职姓名仰奏之际,事多颠错,言甚糢糊,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轮对官先为进前,可也。孝宽进前,奏职姓名。上曰,奏职掌。孝宽曰,鞍岘木觅山烽燧军每朔颁料矣。上曰,奏遗在。孝宽曰,无矣。上曰,奏所怀,孝宽曰,无矣。孝宽退出。显相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显相曰,书籍、香祝、印篆矣。载绍曰,奏遗在。显相曰,卷册纸三千七百七十一卷七张,贴册纸一千一百五十五卷十张,时政记纸八百九十九贴六张矣。载绍曰,奏所怀。显相曰,无矣。显相退出。光显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光显曰,岁币色矣。载绍曰,奏遗在。光显曰,钱文五千八百十三两四钱一分,大同木八十三同二十七疋十六尺五升,布四同,大好纸七十九卷十七张,小好纸一百六十六卷五张,白绵䌷十六同,白苎布八同,水獭皮三百令,鹿皮一百张矣。载绍曰,奏所怀。光显曰,无矣。光显退出,厚植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厚植曰,别无所掌矣。载绍曰,奏遗在。厚植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厚植曰,无矣。厚植退出,基岳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基岳曰,禁火司一房矣。载绍曰,奏遗在。基岳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基岳曰,无矣。基岳退出。在淳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在淳曰,别无所掌矣。载绍曰,奏遗在。在淳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在淳曰,无矣。在淳退出。景祚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景祚曰,无所掌矣。载绍曰,奏所怀。景祚曰,无矣。景祚退出。焕章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焕章曰,无所掌矣。载绍曰,奏所怀。焕章曰,无矣。焕章退出。福獜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福獜曰,杂物色矣。载绍曰,奏遗在。福獜曰,末酱二千一百四十一石一斗五升四合,川椒三十五斤一两六分,盐八百五十六石十三斗一升八合一勺,甘酱八十四石一斗九升四合二勺,艮酱四十五石五斗四升八合五勺矣。载绍曰,奏所怀,福獜曰,无矣。福獜退出。相补进前,奏职姓名。载绍曰,奏职掌。相补曰,瓦砖矣。载绍曰,奏遗在,相补曰,土火炉条吐木三十四万六千五百九十一斤四两五钱三分,常瓦五百七十八讷三百张半,方砖二百三十二讷九百三十六张,大瓦方砖防草一百十四讷九百六十九张,土火炉一百三十三个矣。载绍曰,奏所怀。相补曰,无矣。相补退出。显范进前。载绍曰,奏职掌。显范曰,东山色矣。载绍曰,奏遗在。显范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显范曰,无矣。显范退出。弘渊进前。载绍曰,奏职掌。弘渊曰,句检市廛,平斗斛丈尺,低昂物货等事矣。载绍曰,奏遗在。弘渊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弘渊曰,无矣。弘渊退出。龙柱进前。载绍曰,奏职掌。龙柱曰,洒扫外无所掌矣。载绍曰,奏遗在。龙柱曰,无矣。龙柱退出。亨寿进前。载绍曰,奏职掌。亨寿曰,事大交邻,本朝笺文矣。载绍曰,奏遗在。亨寿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亨寿曰,无矣。亨寿退出。暕进前。亦如亨寿对。暕退出。英胄进前。载绍曰,奏职掌。英胄曰,逐日洒扫,五日奉审矣。载绍曰,奏遗在。英胄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英胄曰,无矣。英胄退出。汉纪进前。载绍曰,奏职掌。汉纪曰,织造色矣。载绍曰,奏遗在。汉纪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汉纪曰,无矣。汉纪退出。硕謩进前。载绍曰,奏职掌。硕謩曰,祭享冰丁矣。载绍曰,奏遗在。硕謩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硕謩曰,无矣。硕謩退出。厚镇进前。载绍曰,奏职掌。厚镇曰,誊录官矣。载绍曰,奏遗在。厚镇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厚镇曰,无矣。厚镇退出。在寅进前。载绍曰,奏职掌。在寅曰,训导儒生矣。载绍曰,奏遗在。在寅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在寅曰,无矣。在寅退出。猷焕进前。载绍曰,奏职掌。猷焕曰,咨文纸、表纸矣。载绍曰,奏遗在。猷焕曰,五百八十八张内,表纸二百五十五张,咨文纸三百三十三张矣。载绍曰,奏所怀。猷焕曰,无矣。猷焕退出。炯进前。载绍曰,奏职掌。炯曰,油清色矣。载绍曰,奏遗在。炯曰,真油八石十二斗一升五合九勺三釐,清密五石六斗九升四合五勺,蔈古一万八千三百八十六斤三两四钱九分,牛毛三万三千九百三十五斤九两三钱三分,川椒八十四斤十两九钱三分五釐,白清一石九升四合八夕,载绍曰,奏所怀。炯曰,无矣。炯退出。永夏进前。载绍曰,奏职掌。永夏曰,田畓次知矣。载绍曰,奏遗在。永夏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永夏曰,无矣。永夏退出。鲁昌进前。载绍曰,奏职掌。永夏曰,无所掌矣。载绍曰,奏所怀。鲁昌曰,无矣。鲁昌退出。基厚进前。载绍曰,奏职掌。基厚曰,山泽司矣。载绍曰,奏遗在。基厚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基厚曰,无矣。基厚退出。时养进前。载绍曰,奏职掌。时养曰,无所掌矣。载绍曰,奏所怀。时养曰,无矣。时养退出。弼相进前。载绍曰,奏职掌。弼相曰,训导儒生矣。载绍曰,奏遗在。弼相曰,无矣。载绍曰,奏所怀。弼相曰,无矣。弼相退出。弘九进前,亦如弼相对。弘九退出。宗林进前。载绍曰,奏职掌。宗林曰,素膳色矣。载绍曰,奏遗在。宗林曰,粉藿二百十五斤三两五钱,早藿二十九斤三两四钱,常藿三千四百十七斤十五两八钱,藿耳一千五百九十三斤六两六钱六分,海衣三百二十九贴二张,昆布四千六百二十六斤十五两三钱五分,多士麻加用十八斤三两五钱七分,石耳加用三十九斤十两八钱七分,细毛加用十三斤十一两四钱矣。载绍曰,奏所怀。宗林曰,无矣。仍退出。近淳曰,边将及初仕人,皆于阶下,奏职姓名,退出乎?上曰,唯。近淳执笏记,出立楹外,有建等,以次奏职姓名,退出。近淳还入奏曰,钵浦万户全弘仁,小坡儿权管郑达行,未及待令云矣。上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十一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韩用铎,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闵师宣,检讨官张锡胤,假注书任俊常,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各持《纲目》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师宣读自是月晦,止俱屯成皋。上曰,下番读之。锡胤读自汉遣郦食其,止令趣销印。上曰,参赞官读之。用铎读自荀悦曰,止说策之机也。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夏四月楚围汉王,止复军成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六月楚破彭越,止亦有所未逮与。上曰,上番读之。东植读自秋七月有星,止梁复为楚。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汉王遗郦食其,止信遂渡河。上曰,文义为之。师宣曰,汉高之得天下,惟在于为义帝缟素一着矣。当楚汉争雄之时,黥布有举足轻重之权,而及夫随何之往说也。若徒说两国强弱之势,则何能使布背强楚而归弱汉乎?故乃责楚以杀义帝之罪,称汉以扶大义之名,以示人心背楚归汉之机,而导得英布向善背恶之路,竟能服九江之心,而用成汉一戎之功,苟究其本,则如非当初首义而发,何以驾群雄而除强楚乎?伏愿殿下,思先圣正名之训,念汉王扶义之举,凡于政令间施措,必以名义上为重焉。虽以不立六国后之事言之,汉高闻郦生之言而趣刻印,闻张良之言而趣销印,前后举措,似涉颠倒,而第其豁达大度,从谏如流,初闻食其之言而善其策,及闻子房之筹而觉其非,六国之印,既刻而旋销,乃公之事,几败而复成,此可见虚心纳谏,改过不吝之意矣。仲虺赞成汤之德,而亦惟曰,改过不吝,改过不吝四字,诚为人君之第一义也。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锡胤曰,汉高闻张良之言,而不立六国之后,听陈平之谋,而出捐四万之金,用辕生之策,而出武关军成皋,纳郦生之计,而取荥阳据敖仓,用能屈群策而成大业,其用人一事,足可为后辟之监法,而至以见黥布之事论之,踞床示傲,先折其妄尊之意,豊其服食,以悦其归国之心,亦可见驾驭群豪,牢宠手段矣。大抵人君御臣邻之道,如倔强跋扈之类,则折服之,若山林老成之人,则礼遇之,随处示意,各尽其宜,凡于读史之际,如此待下之义,可以三隅反矣。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用铎曰,下番所陈,臣意则恐未必然矣。自古人君待下之道,一以诚心为主,不以权术为贵,光武之岸帻南庑,有推心置腹之意,宋祖之洞开重门,示正大光明之心,君臣之间,当如是矣,而若夫汉高,则专尚权术,无豚鱼孚信之意,有颠倒阖辟之术,虽以待英布一事言之,若如光武之见马援,而披示心腹,则布亦自可以诚服矣。何必用权道而悦其心乎?至若驰入赵壁,夺其印符之事,尤非帝王家正大诚信底道理,此汉治所以杂用霸道,而不古若也,功臣所以不保终始,而贻后讥也。惟其所可观者,恢廓之大度,宽仁之气象,而至于此等权术处,则不足法矣。伏愿殿下,凡于待臣下之道,必以诚心为樻,以致上下交孚之美焉。上曰,好矣。阁臣亦陈之。近淳曰,臣于文义,别无可陈者,而今日,乃玉候康复后初开讲筵之日也。况当三阳回泰,圣学日新,臣等庆忭之忱,曷有其极?第伏念,间久撤讲,睿工有间断之虑,臣伏未知于静摄之中,无或有息于心学工夫,而盖圣学之将就,惟在于温古而知新,虽于未开讲之时,频加温绎于前日之所讲,日知其所无,月无忘其所有,益勉不息之工,俾有缉熙之效,是臣区区之望矣。上曰,当体念矣。上曰,杨氏亦云,而汉王自称汉使,直入卧内,夺其印符,韩信之军法,何如是疏虞也?师宣曰,果如圣教矣。军中使在其间,则壁门之开纳,势或似然,而及其夺符之际,亦岂无临机应变之道乎?此不及于古之有制之兵,而亦有愧于周亚夫细柳之军矣。锡胤曰,自古有节制之将,必称诸葛武候及李靖,若使此两人当之,必不如此其疏阔矣。师宣曰,李广、程不识,俱称古之名将,而广则行军不加严整而必于善水草舍止,不识则纪律甚明,而刁斗必警,部伍必整,此虽各有所长而然,而若其万全不败之道,则程、李优劣,亦有先儒之定论,今于韩信之军,有此疏虞之教,臣不胜钦仰矣。上曰,汉高闻郦生之言,则何不与良,平诸人相议,而若是轻先刻印乎?师宣曰,此乃汉高之病处,而亦为长处矣。盖其转圜之量,听言无滞,闻此计则然之,听彼谏则纳之,言下即从,不暇较量,有汲汲如不及之意,此亦难及处也。上曰,亚父若不去,则项羽能不亡乎?师宣曰,范增虽是战国策士中稍胜者,而专昧引君当道之义,亦非知天识时之士,盖疾敬德诚小民,为祈天永命之本,而项羽之杀𬈥江,坑新安之时,增无一言以谏,使羽自绝于天,而只以除去汉王为急务,杀沛公,岂无沛公乎?由此观之,范增初非王佐之材,而其去留亦无关于羽之兴亡矣。锡胤曰,宋臣苏洵之论有曰,增不去,羽不亡,当两国争雄之时,一士为难,增若留辅项羽,则其成败亦未可知也。师宣曰,羽之为人,意忌信谗,虽有百范增,亦无奈何矣。用铎曰,汉以宽仁,楚以慓悍,天命人心,已有所归,民志得失之间,头颅已判,一范增亦何能有为乎?锡胤曰,非曰,一范,能救楚亡,而小臣之言,则专以归重于用人而发矣。近淳曰,范增之不早决去,亦有先儒之论矣。杀卿子冠军时,一宜去也,不听鸿门之举玦,二宜去也,而皆不能见机而作,及羽见疑之后,始有乞骸之请,亦大迟迟矣。用铎曰,士之发轫之初,自当审其去就,而范增之往项羽,已不能择君矣。师宣曰,汉高论两国之成败,而有曰,吾能用三杰,羽不能用一范增,此亦人君之言也。大槪论之,则楚汉之得失,专由于用人与不用人而已。下番用人之言,诚为圣上留念处也。上命掩卷。锡胤进前曰,圣候康复,宗祊巩万年之业,岁籥载新,景禄迓三阳之会,此诚自贻哲命,缉熙圣学之日也。臣适登新元之讲筵,不胜区区忠爱,敢此仰达矣。盖天下万事,莫不本诸君德而君德成就,又专在于讲学,在昔祖宗朝盛际,林下宿德之士,莫不出入经席,左右辅导,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正公宋时烈、宋浚吉诸贤出处行止,考诸国乘,斑斑可据矣。顾今一初之政,尤急辅导之责,而以我圣上虚席之盛念,我慈圣好缁之至意,前后敦谕,非不恳恻,而在外儒贤,终无幡然惠然之期,朝野之缺望,已无可言,至若经筵官金日柱,为感诚礼,间一出脚,圣学有月将之效,士林蔚风动之望,将使尧、舜君民,而民蒙膏泽矣。其奈遐心莫挽,初服欲遂,在郊之旌才延,空谷之驹言旋,同朝甚怅,阅岁冞切,方当重开法筵之日,政合更起东冈之卧,以听其朝夕纳诲,而但其向来一疏之尚未见施,复为难进之端,岂非清朝之欠事乎?伏望益笃诚礼,在外儒贤,期于必致,而金日柱之疏陈诸条,更饬庙堂,即令禀旨施行,以开进身之路,使之终始启沃之地,恐不可已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胤曰,臣伏见昨冬两司诸台臣联名箚子,其所胪列逆臣济恭之罪恶,辞严义正,明白剀切,可谓深得惩讨之体,而终能格回天听,快施当律,乱贼由是而惩畏,人心自此而底定,圣朝处分,臣不胜钦叹,而第其疏中有字句误引者,其疏有曰,承宗敛手削地,韩弘舆疾讨贼,皆由于朝廷之处置得宜,即唐臣韩愈之格言也。臣谨稽史籍,此乃裴度之言,非韩愈之言也。台臣之错引泛用,虽不过一时不察,而揆以古人书马之义,终未免奏御不审之归,伊日联箚两司诸台,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锡胤曰,臣于昨秋待罪薇垣时,以合启中行恁诸子事批旨之不出朝纸,至被儒臣之论斥,则今此所叨之职,岂敢晏然自在,而祗缘职稍间于台端,义不敢于屡违,姑此淟涊,而伊时事实,有不得不一暴者,盖承批之后,书颁朝纸,即承宣之责也。非台臣之所与知,而今以合启批旨,次第言之,行恁事,不允。在于徐有防事之下〈以下八字刀割〉而每番书出于朝纸,独于九月十一日,请收赐死之启不允批旨,不为书出于朝纸,此则所失在于先谬之承宣也。二十四日,臣等发行恁诸子依律之启,而不允批旨,亦不书出于朝纸,此则所失在于后袭之承宣也。至于十月十三日之传启,始乃书出批旨于朝纸,由前则朝纸之见漏,非独臣等传启之一次而已,由后则朝纸之书颁,已在于筵臣提奏之先。然则十月十五日宾对儒臣筵奏,不及先谬之承宣,而只论后袭之承宣,及其既书颁之越两日,始请原启批旨,厘正颁布者,大是不审,虽以伊时承宣尹益列言之,其自引之疏,有曰,徒知烦禀之为悚,未免书颁之混同者,亦极糢糊,盖其时批旨既下,则烦禀与否,可谓题外,向来其疏之赐批,至以合书各书之异例为教,则日月之明,照烛无遗,臣实钦诵,而但儒臣之奏,承宣之疏,俱系失实,有不可仍置者,窃附僚员互推之规,敢此仰达,臣谓当该儒臣、承宣,并从重推考,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行右承旨吴载绍〈坐直〉。左副承旨金近淳〈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同副承旨林汉浩〈病〉。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林东镇〈仕直〉。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启曰,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罪人尹勉镇,当为照律以入,而判义禁李得臣病不进,次堂例不得举行云,判义禁李得臣,即为牌招举行,何如?传曰,允。
○吴载绍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矣。敦宁都正尹文东,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近淳曰,劝讲,入侍。
○任希存启曰,判义禁李得臣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时囚照律事,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启曰,判义禁李得臣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时囚照律事,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轝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次堂举行。
○以敦宁都正尹文东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载绍曰,只推。
○以掌令韩永逵,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载绍启曰,副校理闵师宣,修撰张锡胤,以实录郞厅,才已许递出去,校理沈铢,副校理尹悌东,修撰柳台佐在外,应教、副应教、副校理一员,修撰一员,副修撰二员未差,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朴命燮,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载绍曰,玉堂多窠,政官,待开门牌招,开政差出。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即伏见义禁府草记,则枚举庆尚监司金履永所报以为,大逆不道罪人志孝子畯八,本是志孝兄处孝子,志孝未生子之前,果为收养,称父称子,名义已定,则不可以礼斜之未出,遽议傅生之典,而事系一律,下询大臣处之云矣。志孝既已伏法,孥戮之典,固宜从严,而继后之伦,异于天续,必待君命而定,所以重礼斜也。志孝私以其侄为子,至于入籍,盖因遐乡蚩俗,不识人纪之重而然,不可谓其定父子之伦也。王府断案,当以《国典》为准,畯八缘坐之律,亦依准豊、彩郁等例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价川前郡守尹勉镇矣本府议启内,以管下守令,愠感于贬递,历见道臣,当面分疏者,纪纲所在,万万骇然,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壬戌正月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事李秉模,参赞官任希存,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闵师宣,假注书任俊常,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秉模曰,岁后日候恻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鼻部口部症候,今则何如?上曰,鼻部则差胜,而口部之症,自日昨复发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玉候康复,新元膺三阳之休,讲筵复开,圣学有日新之望,臣等举切庆忭之忱,而第见今馀寒尚在,逐日开讲,恐有妨于节宣之方,下情还不任区区之虑矣。圣候既已复常,睿学不可间断,则频御讲筵,固是自下仰请之事,而揆以大圣人慎疾之义,恐不容少忽保啬之道矣。上开卷,读新受音,自《康诰》王曰,呜乎封,止作新民一遍讫。秉模解释文义以奏,上继读十遍。秉模曰,玉音有感候而然乎?上曰,每朝喉间,有痰气而然矣。秉模曰,此章因上章明德二字,戒康叔之事,而曰,往敷求于殷先哲王。曰,远惟商耉成人。曰,别求闻由古先哲王。其言似错杂无意味,而盖其义理无穷,如非博学以聚之,则难以明德,故必欲近述远稽,历求圣贤之问学,以至于弘于天德裕身之地,而不废在王之命矣。如以人君之道言之,则有如此之德,然后可以不废在天之命,稽古尧、舜,有克明濬哲之德,极其为君之道,而亦不过戒天命而已,则后之欲尽君之道者,亦当法于尧、舜矣。若以尧、舜谓不可及,而徒以一二事,往往相符于古先哲王,遽有自足之心,则岂可以克尽君德,而保有天命乎?虽以保民之事言之,视民生之不安,若疾痛之在己,己有疾病,则顷刻难忘,而必欲祛之,民有不安,则务除恶政,而必欲保之,民之休戚,君亦同其休戚,民之好恶,君亦同其好恶,如此而后,下民无怨咨之心,上天有视听之自,而斯可以永保休命矣,此皆我圣上留念处也,伏愿懋哉懋哉。上曰,当体念矣。上曰,阁臣,亦陈之。近淳曰,大臣,亦以明德保民之意仰陈,而大抵《康诰》,为《大学》之祖宗,克明德作新民,实源于三纲领,而但其新民注释,稍异于《大学》,此则释之以作新斯民,《大学》则释之以振起自新之民,盖《大学》之义,则在上之人,有以先明其在己之明德,则下民自底于新,故因其自新之民,而提撕警发之谓也。此章之义,则以商民之染污俗而失本心也,故欲其有以鼓舞而作兴之,使之去恶迁善,舍旧从新之谓也。是以《大学》之欲明明德于天下之明德二字,新民已在其中矣。君之德既明,则下之观瞻者,自然感发其同然之善心,而去其旧染之污也,此则武王告戒康叔,而专欲法文王之明德,而极于新民也,故绍其所闻而仪刑之,衣其德言而服行之,以为继述文考之地,而其下又戒之以往敷求先哲,则其广求博闻之意,亦紧且切矣。伏愿殿下,追武王述文考之意,近法先朝之典刑,绍闻衣德,继志述事,以为迓续无疆之休命焉。上曰,玉堂陈之。师宣曰,大臣、阁臣,皆已仰奏,臣则别无可陈之义,而大抵无论法讲召对,其所讲之文义,莫非我圣上体验躬行之道也。祗遹文考,武王所以训康叔之语,而推以行之于殿下之身,则殿下遹文考之道,亦惟在于法先朝而已,若其敷求先哲之道,则我东之胜国,虽不足法,而尧、舜三代,孰非为今日可监处乎?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如以唐虞为䆳古,则惟我列圣朝典章谟训,即殿下率由而监法者也。以至念其小民之难保,而若痛在己,顾𬤊天命之赫然,而克明其德,讲究温绎,反躬体行,则此虽武王之诰康,而亦为殿下之要切处也,每于讲筵,如是体验,则触类而行,亦用之不尽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康诰》之弘于天,若德裕乃身之义,与《大学》修身之义,同欤?秉模曰,修身而至于裕身,则似有工夫之次序,而《大学》亦曰,富润屋,德润身,裕身亦是润身之义,而以其成效言者矣。师宣曰,弘于此心之天理,而以至于心广体胖,动无违礼,则裕身之裕字,乃是工夫已成者也。秉模曰,小臣初读《大学》之时,窃疑其多引《康诰》之语矣。及读《康诰》,语多亲切,明德新民,体用相对,始知《康诰》为《大学》之宗祖,而乃学问上发源之书也。秉模曰,殿下睿质天成,圣学日就,虽自外而仰瞻,少无欠阙处,臣不胜钦仰赞颂,而窃伏以为,殿下冲年临御,犹未至于从心所欲不逾矩之域,每于万化之原gg源g,澄察七情之发,何者为病,何者为偏,随其不足之处,而披示在下之人,虽于常谈之中,亦加体验之工,而改之不吝,取以为善,于以至于大圣无咎之地,是臣区区之望也。近淳曰,大臣所奏诚好矣。小臣屡登筵席,获近耿光,而果如大臣之言,一未尝仰见不足之处,虽是圣学天纵而然,而大体以讲筵论之,临文发难,上下讨论,固是美事,而虽于文义之外,亦示康色之意。尔言果好,当体念,卿言亦嘉,当服膺,纵未能一一体行,而酬酢如此,情志交孚,有融洽疏通之意。而至于宾对之前席,询咨军国之万机𬣙谟,亦不容但示穆然严凝之象而已。殿下虽于谅暗之中,专以简默为重,而先辈多有以此陈戒者,讲筵之临文简默,亦有先正规勉之言,伏愿从玆以往,常如家人父子之间,而无言不为,反复论难,俾无上下阻隔之患焉。师宣曰,大臣、阁臣之言,俱好矣。临筵而必加讨论,常谈而亦为体验,以至政令施为日用动静之间,随处而听陈勉之奏,每事而纳规谏之言,而虽于人不知己所独知之中,必辨其天理人欲之几,以期于圣而益圣之地,则岂不休哉?秉模曰,天理人欲,如不痛辨,则此心危微,自无恢廓之意,而如其真积力久,工夫若到,则天理所自,斯有该通之效矣。惟其此心之欠缺处,每由于一私字,私之一念,与天理相反,故如无私意,则天理自复矣,此是毫发之微,而与千里相谬,岂非深加体察处耶?上掩卷。秉模曰,实录纂修时堂上中文任一二人,进诣春秋馆,奉览实录,考出凡例,即是古来应行之法,今番亦令依此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模曰,实录郞厅所带三司之任,随即许递,差祭安徐,即是格例,而每缘分排苟简,不能用一切之法,然方当纂修,书役为急,必须三四朔专心致力,然后可以竣事,诸郞厅中三司见带之人本职,并姑许递,差祭,亦限三四朔,勿为举论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模曰,臣于昨秋,作杨根地扫坟之行,而其时朝家适有事,未免径还,今春则求差健陵享官,以伸云乡瞻慕之忱,而其后欲乘暇隙,以私行样,暂为往返于先垅为计,故敢此预为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吴载绍〈坐直〉。左副承旨金近淳〈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任俊常〈仕〉林东镇〈仕直〉。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载绍启曰,臣载绍,依定式进诣香室,奉审香祝柜,祝板、袱子则精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载绍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经宿,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并待下批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载绍曰,孝元殿望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以吏曹参议李肇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校理朴命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更为牌招。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闻孝元殿望祭,有亲行磨炼之教,岁律已新,望节又届,今此亲奠之命,寔出抚时之圣慕,臣等何敢费辞烦渎,而见今馀寒未解,无异隆沍,闾里间轮症颇炽,圣候虽已康复,节宣不容少忽,政宜随处保啬,益加将摄,仰体殿宫惟忧之念,此时劳动玉趾,彻晓将事,万万非大圣人慎重之道,元朝命摄,亟允群请,转环之德,尚今钦仰,而臣等区区下忱,固无异同于旬日之间。伏乞特寝成命,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日候颇温和矣。元朝既不得亲行望奠,又为摄行,则情事何可堪乎?卿等勿虑休请。
○药房口传再启曰,臣等猥陈微恳,颙俟兪音,及伏奉批旨,圣孝哀慕,溢于辞表,臣等聚首擎读,感涕自零,昨冬以前,凡朔望馈奠,殿下必月再亲行,而臣等一不得请寝者,不忍仰戚出天之孝思也。今于岁回三霜,节届上元之时,顾何敢屡犯渎扰于成命之下哉?第伏念,药院彻直,今才一朔有馀矣。圣候诸节,虽已日复天和,而若其起居动作之宜,调护将摄之方,益当十分致慎,况今春气虽似少解,晓夜之气,大异朝昼,换节之际,尤易触感,闾巷轮症之行,多因不能摄养,殿下深居九重,特未及俯烛耳。此时彻晓劳动,升降灌荐,万万非其时也,开月以后,日候清和,伸诚展慕,尚有多日。伏乞仰体殿宫之念,俯循群下之情,亟命反汗,千万颙祝,惶恐敢启。答曰,复常已久,日候不甚寒,岂有触冒之忧,卿等,勿为过虑。
○传于吴载绍曰,劝讲,入侍。
○有政。吏批,判书徐迈修受由,参判尹光普进,参议李肇源进,行右承旨吴载绍进。以朴宗京为应教,申溆为副校理,任厚常为修撰,柳英喆为校书校理,郑宗显为全罗都事,奉常直长单许暕,内资直长李宪成,司䆃直长南建九相换,知实录单赵尚镇、赵镇宽、李书九、郑大容,同知实录单南公辙、李翊模、尹先普、金羲淳、吴载绍,实录编修官单李显道、尹行直、张锡胤、郑晩锡、李基庆、权晙,实录记注官单安廷善、黄基天、朴宗正、李好敏、宋冕载,实录记事官单金启河,前同知郑仁谦,今加嘉义,朝官年八十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李得臣受由,参判尹东晩,参议李廷显,参知李益恢入直进,右副承旨任希存进。副司直单朴宗庆、闵师宣,副司果单张锡胤、洪秀晩、安廷善。
○传于任希存曰,召对为之。
○以应教朴宗京,校理朴命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以掌令韩永逵,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载绍启曰,同副承旨林汉浩,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李翊模,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健陵望祭大祝闵耆显,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兵曹言启曰,内禁卫将李元植,兼司仆将元永胄,五卫将尹敬喆、李得渊,俱以身病猝重,时月之内,无望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将,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文爀,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因本府草记,备边司启辞内,大逆不道罪人志孝,既已伏法,孥戮之典,固宜从严,而继后之伦,异于天续,必待君命而定,所以重礼斜也。志孝私以其侄为子,至于入籍,盖因遐乡蚩俗,不识人纪之重而然,不可谓其定父子之伦也,王府断案,当以国典为准,畯八缘坐之律,亦依畯豊、彩郁等例施行事,允下矣。畯八,依志孝侄畯豊、彩郁等例,咸镜道锺城府,流三千里缘坐安置,而令刑曹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刑曹言启曰,因义禁府启辞,大逆不道罪人志孝侄畯八,咸镜道锺城府流三千里缘坐安置事,命下矣。上项罪人,方囚岭南查狱,押送配所事,发关分付于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戌正月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事李时秀,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参赞官吴载绍,假注书林东镇,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日气犹未快解,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小臣登筵稍久,其间圣体诸节,夬复常度乎?上曰,然矣。少顷,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继读新受音,自王曰呜呼,封敬明乃罚,至无或劓刵人一遍讫。时秀敷陈文义,上仍读十遍讫。时秀曰,此篇大旨,即明德慎罚二件事也。此上一截,言明德事,此一截,言慎罚事,而用罚之道,非明不可明,然后民乃服,故大明服三字,为用罚之肯綮,而明之本,又在于公,大抵罚易及于疏远,而亲近之人,虽有罪,易宽恕,如此则民心终不服,无以至于敕懋和之境矣,圣人岂欲用刑哉?非刑无以弼五教,故虽不得已用刑,而哀矜恻怛之意,常行于刑罚之际,所以谓圣人之刑也,若不务至公,而以私意参之,则民岂有心服之理乎?故量罪罚之浅深,审法律之轻重,非明也。惟至公无私,如鉴空衡平,然后方可谓有叙而大明矣。大容曰,此云若保赤子,盖难保莫如赤子,在襁褓之中,血气未定,饥饱寒暖,少失其宜,则病易生,保民之难亦如此,苟非在上者至诚抚摩,则民不得聊生,而有愁怨之心,故以保赤子取譬,伏望深加体察焉。上曰,康诰文稍艰,且新读故不务多行,时秀曰,读书贵精熟,不在多寡,须潜心玩味于文义,然后可以瀜会矣。闾里间寻摘之工,犹务精专,矧帝王之学乎?上曰,玉堂有何情势而无端违牌乎?知入,可也。时秀曰,岁籥载新,讲筵方开,群情莫不耸喜,时任玉堂,只有朴命燮一人,而无端违召,今日劝讲,不得备员,未知有何情病,而事体极为未安,校理朴命燮,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惠庆宫进服枳更饮,自今日一贴式限二贴煎入事。〈出榻教〉因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任希存,侍读官申溆,检讨官任厚常,假注书林东镇,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检校待教徐有榘,以次进伏讫。上曰,读之。溆读自西楚四年,至秪益祸耳。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羽谓汉王,至驰入成皋,上曰,参赞官读之。希存读自楚救齐,至悉定齐地。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彻曰,至佯狂为巫。上曰,上番读之。东植读自秋七月,至送其家。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汉以周昌,至不义甚矣。上曰,文义陈之,溆曰,斗智之智字,未必是天锡勇知之知,而汉高则以智,项羽则以力,胜败得失之分,已昭然矣。《中庸》以知仁勇,为三达德,非智不可以做事矣,此外别无可奏之文义矣。上曰,下番为之。厚常曰,今日所讲,别无可以敷衍之文义,而大抵汉高之得天下,项羽之失天下,专在于任智任力之异,高祖亦是伯术,未必行王道,而与项羽较看,则得失悬殊,此事观之,韩信之请王也。初则怒之,闻良、平之言,即地觉悟,封为真王,度量之大,足可以得天下矣。为君之道,莫如广度量,伏愿体念焉。上曰,参赞官为之。希存曰,别无可奏矣。上曰,阁臣为之。有榘曰,鸿沟背约,程子以为不义甚矣,深罪之辞也,以事势言之,良、平所谓养虎遗患之说是矣。程子以为非者,盖以诡遇获禽,非正道故也。天下之事,才违正道,便是不义,临事之际,必须先辨其义与不义,义则为之,不义则不为,然后方可谓之儒,《大学》曰,张良有儒者气像,不知此义,乃不正之道,导其君,岂不可惜乎?此等处深加体念,凡政令注措之际,务为裁择审慎,正正堂堂,无一毫或越于正道,是区区之望也。上曰,韩信闻武涉之言而深拒之,蒯彻之言,则不为深拒,何也。厚常曰,蒯彻之言,亦未尝不拒之,而武涉是敌国之使,故拒之益严,蒯彻是幕中之人,故酬酢之辞,似若稍缓,而其实未尝不拒之也。上曰,库兵车马,何物也。溆曰,似是周制井田出车乘甲兵之类也。厚常曰,既有常赋,而此则常赋之外,专为治库兵及车马之用也。上曰,复骂韩信使,此事,何如?溆曰,专是颠倒手段也。厚常曰,初则怒之,既悔之后,若无端许之,则事不新奇,(故))故为此颠倒手段,乃高祖之笼络术也。三代君臣之际,岂有如此事耶?上命掩卷,诸臣以次掩卷讫。溆曰,孝元殿望祭,有亲行之教,而近来日气,虽异隆冬,玉候静摄之馀,实有触冒之虑,俯循药院之请,亟命还寝,是区区之望也。厚常曰,近日闾阎间,多轮行之感,此时触冒,下情切闷,缕缕仰请,极知烦渎,而还收成命,不胜颙企矣。上曰,朔祭既不亲行,望祭何可不亲行乎?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斋宿〉。行左承旨韩用铎〈斋直〉。行右承旨吴载绍〈斋宿〉。左副承旨金近淳〈斋宿〉。右副承旨任希存〈斋宿〉。同副承旨金箕象〈斋直〉。注书金𨩿〈斋宿〉尹鼎烈〈斋直〉。事变假注书金致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韩永逵未肃拜,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模启曰,左副承旨金近淳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载绍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任希存曰,劝讲,入侍。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箕象落点。
○李翊模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箕象,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望祭亲行时,别侍卫不可不备,而行判书李得臣,方在受由中,不得进参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行兵曹判书李得臣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别侍卫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宝剑望筒,传于金近淳曰,悬頉摠管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更为修正受点。
○兵曹口传政事,以安春君烿、赵镇宽、闵台爀为都摠管,赵观镇为副摠管。
○传于金近淳曰,侍卫军兵毛具。
○吴载绍,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即奎章阁今春孟朔大奉审日次,时、原任阁臣,依节目,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摠戎使金鲁忠,水原留守韩用龟,江华留守韩晩裕,开城留守金文淳,广州留守李敬一,统御使崔东岳,永宗防御使金守基,江原监司李鲁春,统制使李仁秀,庆尚左兵使李喆运,右兵使赵𡹘,全罗兵使曺命楫,忠清兵使吴载重,平安兵使尹得逵,黄海兵使安橚,南兵使李柏然,北兵使朴基豊春操取禀状启,则以为,今春水陆操,合操,巡操,城操,面操,长乐卫合操,及巡历巡点未行操处,官镇门聚点,何以为之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劝别武都试,依例设行为辞矣。昨年年事,虽曰豊登,三南及关东、北关诸道,亦不无尤甚被灾之处,京畿、两西,则使敕连续,民力未苏,诘戎之政,固是急务,而东作之序,宜先轸恤,今春诸道四都水、陆操,合操,巡操,城操,面操及巡历巡点,并停止。至于官镇聚点,别无妨害于农作,而其为专一简便,反有胜于行操之时,此则依前着意举行之意,分付劝别武都试,亦令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御营厅言启曰,因司仆寺报状,峨嵯山下笠岩近处,虎囕马匹事,今月初七日,定将校率领炮手,出送行猎矣。十三日申时量,大豹虎一头,捉得于新院岘近处,故谨此封进,而虎既捉得,山行军仍为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启目粘连,江原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罪人禀秩,闵百履段,当初所坐,不过失察,合有踈放之道,而臣府不敢擅便,上裁教是白乎旀,未放秩,并依启闻施行,而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蔚珍闵百履,通川吉喜春,平海金寿玉,并只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忠清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徒配罪人放秩,木川李师汉,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黄海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徒配罪人放秩,遂安黄井彦、吕荣徽等,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禀秩豊川安处谦段,置之仍秩为白乎旀,他馀罪人,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豊川安处谦,既非身犯,亦为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全罗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仍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饬已施矣。任实徐有沂,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庆尚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平安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罪人禀秩,云山任希学段,置之仍秩为白乎旀,未放秩,并依启闻施行,而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价川李身敬放,顺安韩兴裕,江西李惟采,饬已施,并只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咸镜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本府所管定配罪人未放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旀,他馀罪人等,令刑曹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高原李儒敬,镜城李得济,放送为良如教。
○壬戌正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左议政李时秀,领事徐龙辅,提学李晩秀,参赞官任希存,侍读官申溆,记事官尹鼎烈,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岁后日气,连为阴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静摄中,有孝元殿望祭亲行之命,昨日启辞,已罄竭愚悃,今不必𫌨缕烦陈,而近日昼气似若温和,夜气尚此阴凝,闾里间轮症大炽,此时调护,不可少忽,而未蒙允许,臣等不胜闷郁之至矣。时秀曰,提调所奏,诚然矣,向来圣候,与他症有异,虽凡人,经此症者,莫不自慎于风寒,而况玉体之彻晓劳动,恐非节宣之道,迨其天和益复,日气渐温,无非展诚之日,特寝成命,是所区区之望也。上曰,朔祭既未亲行,望祭岂可阙礼乎?卿等勿虑也。上开卷,读前受音。自己汝惟小子,止劓则人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外事汝陈时臬,止罔弗憝一遍讫。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更读十遍。时秀曰,大文中第一义,无过于慎罚,且有层节之可究者,曰,乃汝尽逊。又曰,未有逊事,其所施刑,虽得其当,末乃示之以谦让之意。且以言戒饬,不如身亲践行,故又曰,朕心朕德,惟乃知武王盛德,蔼然于旨意,赏罚之间,不可容一毫私心,深留意焉。上曰,领事,亦陈文义也。龙辅曰,帝王治法,莫如师古,一动一静,必遵尧、舜、禹、汤、文、武所行之事,则治化著明,功效徯应,而革旧制而创新法,皆非求治之道,是以商鞅变法,断自其心,不由古哲王遗章,故虽有一时之从令,未免后世之讥斥,师玆殷罚有伦六个字,其旨深矣。上曰,阁臣,亦陈文义也。晩秀曰,别无指陈处,而武王之戒康叔,眷眷反复,钦恤之意,溢于辞表,惟欲以德行罚,由是以国祚长远,惟殿下行仁慎刑,是为臣等之望也。上曰,玉堂,亦陈文义也。溆曰,自古圣帝明王,孰不慎刑,而至于《康诰》,以明德慎罚立纲领,尤可见刑期于无刑之意,用刑之际,罚当其罪,然后可以服人心而成君德,体念焉。上曰,开春已久,讲筵频开,两山林处,不可不敦谕,自政院即为撰进,而经筵官金日柱上疏中令庙堂禀处者,何不为之乎?龙辅曰,臣与领相相议,已出草记草,而将待登筵仰陈,故姑不禀处矣。上命书公事判付讫。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缘故出〉。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吴载绍〈坐〉。左副承旨金近淳〈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仕直〉。事变假注书未差。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孝元殿。亲行望祭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李翊模启曰,亲行望祭,圣慕克伸,侵晓还内,劳动既多,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备忘记,晋州营将尹致俭,罗州营将申达夏,公州营将韩泳,三陟营将崔秉教,仇宁万户李敬涉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陈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禁卫bb营b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致德奉命在外,代以金益耜为事变假注书。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镇宽为内医提调。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任希存曰,召对为之。
○传于金箕象曰,提调闻有实恙,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秉鼎为内医提调。
○传于金箕象曰,禁府都事郑漪,闲司,令该曹口传相换。
○以掌令韩永逵,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敦谕右赞成宋焕箕,呜呼,今日此何等时也。国势缀旒而奠安没策,民生困瘁而怀保无术,纲纪内坏,妖邪外讧,时则眇予冲人,叨承大业,凛凛若驾漏船而涉大川,栗栗如驭朽索而临太行,此宜忠荩之臣,贤良之士,乃心王室,弘济艰难,苟求其人,舍卿伊谁,以地则乔木世家也,以情则甘盘旧契也。读书穷理,怀道抱德,蔚然为士林之宗匠,揆之时势,参之道理,相应驾屦之不俟,何待弓旌之屡勤,然而一味迈迈,无意贲然,予虽寡昧,固不足与有为,而独不念往年登筵时,先王所以付托之至意乎?闵予小子,恤焉在疚,遇物之诲,无地可承,则顾今周行之示,仔肩之责,不于在下之贤德,而更谁望乎?虽岩穴草泽之间,含光而不耀者,犹将旁求遍搜,得以左右熏陶也。况卿既在招延之列,出脚而簉朝者,亦已再矣,则今岂忍舍予而长往哉?矧予昔疾今瘳,讲筵复开,而春晷又渐向舒矣,此际思卿,不翅如渴。窃想卿江海魏阙之思,有倍他时,玆将十行,敷告心腹,卿其即日幡然,羽仪我朝廷,辅导我凉德,于以矜式具僚,牌益世道焉。噫,天地无独运之机,山林乃独善之所,予方锐意于相须,卿岂果忘于兼济。同副承旨金箕象制进。
○敦谕行大司宪李直辅,予方读书之《康诰》矣。读至丕远惟商耉成人宅心知训之句,未尝不三复讽诵,此即周武王告诫康叔之辞,而诂曰,耉,老也,成,成德也,宅心,处心也,知训,知所以训民也。盖深惟老成人念念在心,然后可以知所以训民云尔,信乎圣人之言也。卿岂非今日之老成人乎?远犹可怀,矧伊迩乎?与其思前人尚友,曷若亲见其人而用之乎?予窃有感于斯义,际闻儒臣之奏,益契予心,不见卿,于今三年矣,予固不胜惄焉思想,而卿亦岂无恋予之意乎?顾予昔疾今瘳,政欲锐意讲学,知夫所谓宅心训民之道,而导迪予资益予者,曷其不于如卿老成人而相须乎?矧今春晷向舒,昼漏渐稀,此时思卿益切,卿须体予相须之殷,勿复控辞,仪我讲席,以赞《康诰》之馀义,岂不休哉?日前卿子除邑,实为便养,而特除近邑者,盖欲源源而相见也。卿庶知予心,更愿幡然改图,贲然来思,子将侧席而俟之。左副承旨金近淳制进。
○吴载绍,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因经筵官金日柱上疏,令庙堂逐条讲究以闻事,命下矣。取见其疏本,则首尾数千言,眷眷于克己保民之方,而引朱夫子封事中,正朝廷,择监司,察守令之说,推以及于军田籍三政,而仍陈变科制,正士风,择边倅,缮戎备,省冗费,并州县,严立船防,管摄缁徒等事,大纲细目,各有伦序,终又以懋圣学,为克己保民之本,而请令庙堂,勿拘文荫,惟人是择,别立称号,轮直阙中,以备不时召接矣。林下讲道之士,致用需世之策,有足听闻,殊切感叹,夫朝廷之不正,监司之不择,守令臧否之不察,其责专在庙堂,苟使朝廷之上,规模先定,举措得宜,则其于军政也,田政也,籍政也,科制也,士风也,边倅之择也,戎备之缮也,冗费之省也,州县之并也,船防之严立也,缁徒之管摄也。虽有难易缓急之殊,亦不过次第事耳。然而凡事有本有末,欲八方之趋于正,则不可不先正朝廷,欲朝廷之一于正,则不可不先正人主之一心,若夫正心之道,又莫先于讲学以明理,故朱夫子之进言于其君者,不啻屡数万言,而其要则不外乎格致诚正四字而已。且所谓讲学以明理者,苟无先知之开广,有道之就正,则虽有聪睿之姿,好学之志,所知或不能尽其精微,所学或不能一循中正,而终无以成治平之功,故自古圣王,必先慎拣乎师保丞疑之任,而《中庸》九经,尊贤,居修身之次者,正为是也。臣等职忝三事,学不足以资益圣德,才不足以赞襄圣治,区区自效,惟在以人事君,虽使臣等旁求俊乂,置诸左右,岂有过于已膺旌招之三四儒贤乎?今日之急先务,亦惟曰,益笃诚礼,期回遐心而已。即令喉司,撰出谕旨,更为敦召,至若在廷夙夜之臣,虽曰人材之不古若,其才各有所长,其志莫不愿忠,或于暇日,时赐召对,简礼以接之,和颜以导之,讨论经史,谘访治道,则虽不别加遴选,创立名号,朝廷之得失,民生之疾苦,可以日达于聪听,而上下情志,自然流通矣。至于政府六卿以下,轮日齐会,讲究民事,其有诿托自便者,严法重绳之论,亦为懋实警怠之道,今之宾厅日次,本司早衙,盖寓此意,而臣等不能先自董率,如今儒臣所陈,莫非至言要论,而商确禀覆,尚且淹延时月,以致日昨筵臣之提奏,诚不胜惭悚,然而凡百施措,亦不可苟然而行之,合则成,不合则败,乃理之常,合者,非苟同之谓也。可否相须,不害于寅协,依违姑息,未必为会极,譬如大匠作家,百工呈技,良师执驭,驷马齐足,采众美而为美,集群力而为力,要使朝著之上,不失和气,而公议常行于其间,然后治教明于上,庶绩凝于下,不然而徒以期会为率职,惟诺为工谋,则虽使百衙日开,庶僚咸集,适见其纷纭扰攘,而终必无成矣。臣等方与诸僚,交相勉戒以为,先定规模,次第讲究之道,而更自宾厅筹司之坐,申明严饬,俾我有位,各自淬励,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舟桥司有司堂上有阙之代,知敦宁府事金祖淳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因黄海道放未放修启,本府覆启内,本府所管徒配罪人放秩,遂安黄井彦、吕荣徽等,依启闻施行,安处谦还逋反作,至于六千馀石之多,置之仍秩事,判付内,依回启施行,豊川安处谦,既非身犯,亦为放送事,命下矣。黄井彦、吕荣徽、安处谦,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价川李身敬,顺安韩兴裕,江西李惟采,饬已施,并放送事,命下矣。李身敬、韩兴裕、李惟采,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饬已施矣。任实徐有沂放送事,命下矣。徐有沂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忠清道放未放修启本府覆启内,本府所管徒配罪人放秩,木川李师汉依启闻施行事,判付内,依回启施行事,命下矣。李师汉即为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高原李儒敬,镜城李得济放送事,命下矣。李儒敬、李得济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江原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蔚珍闵百履,通川吉喜春,平海金寿玉并放送事,命下矣。闵百履、吉喜春、金寿玉,并即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刑曹言启曰,因义禁府启辞,大逆不道罪人志孝父载稷年八十三,依法典免绞。全罗道济州牧绝岛定配,毋宜生年八十一,依律文免坐。妻仪永,咸镜道庆兴府为婢,子宗郁年一,以年未满,依律文免绞。全罗道灵岩郡楸子岛为奴,女守幸,咸镜道茂山府为婢,兄处孝,全罗道罗州牧黑山岛,弟宅孝,珍岛郡金甲岛为奴,侄畯豊,平安道朔州府,彩郁,咸镜道三水府,大快,平安道孟山县,小快,全罗道灵光郡,代快,平安道宁远郡,命郁,全罗道古阜郡,并流三千里安置,好春妻岳只咸镜道明川府为婢,子睦骏年十一,烈骏年三,俱以年未满,依律文免绞。睦骏,全罗道济州牧大静县,烈畯,兴阳县吕岛镇,并为奴,女玉伊,平安道郭山郡,七伊,咸镜道利原县,并为婢,兄汉春,庆源府为奴,侄孟畯,平安道碧潼郡流三千里安置事,命下矣。上项罪人等,方囚宜宁、灵山等狱,押送各其配所事,发关,分付于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修撰柳台佐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默佑我邦,蒙圣候康复,缛仪载举,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即一岭外耕农之民也。幼无所学,幸占科第,六年讲制,厚被作成之恩,教载湖邑,偏蒙孝理之泽,驽劣依旧,涓埃莫报,每夙宵惶愧,惟重勘是俟,不意迺者,特蒙天恩,以臣为弘文馆修撰,继而有乘驲上来之命,臣且惊且惶,罔知攸措。玉署之职,至为重大,其地则经幄,其责则论思,故朝家所以抡选之方,譬之庶僚,尤有所慎重焉。此实四百年名器之所关也,伏况我圣上,睿质天纵,圣学日就,严庐之中,不废时敏之工,万几之暇,频开三接之筵,讨邪逆而明正学,清化源而靖世教,政宜慎简读书之士,峻选多闻之贤,以置左右,庸备顾问,而如臣愚劣,滥叨谬恩,侈之以华衔,名之以儒臣,则在臣身,虽极荣且幸矣。揆以古圣王重惜名器之道,当如何哉?且臣有七耋病母,积年胸腹之痛,当寒倍苦,食饮全却,药饵无效,臣左右扶将,昼宵危遑,而解官之后,不得不还归故庐,担曳登道,寸寸前进,行到公州地,病症又复添重,实有朝夕难保之虑,而此距岭南,亦为五百馀里,臣若重违召命,弃舍上京,则非但中路分离,情理为难,在傍看护,亦无他人,到此地头,私情尤不胜万万切迫,玆敢略陈短章,将毋径还,以为前路救护之计。伏乞圣明,特垂矜念,亟命镌改臣所带馆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私分,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本职许递,尔其安心救护。
○孝元殿望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赞礼礼曹判书郑大容,典祀官奉常正金在昌,执礼司果闵命爀,执尊应教朴宗京,大祝司果张锡胤,祝史持平李允谦,斋郞典籍韩翼镇,盥洗位,兵曹正郞尹孝宽,礼曹正郞金鲁范,爵洗位,礼曹佐郞李南圭,兵曹正郞慎宜学,亚终献官盥洗位典籍尹久东,赞者引仪许㬘、黄稔,谒者兼引仪崔行镇、赵元傅,赞引假引仪高景汉、成海默,祭监监察李㬖、朴善浩。
○壬戌正月十五日子时,上诣孝元殿。望祭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李翊模,行左承旨韩用铎,行右承旨吴载绍,左副承旨金近淳,右副承旨任希存,同副承旨金箕象,记事官金𨩿、尹鼎烈,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检校直提学郑大容、南公辙,检校直阁李始源,检校待教徐有榘,以次侍立讫。时至,通礼跪启请行礼,上具衰服杖出,赞礼前导,入孝元殿外中东门,诣版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尊所东向立。用铎爵酒,载绍受酒,上仍诣神位前,北向跪,翊模奉香盒,箕象奉炉以进。赞礼跪启请三上香,上三上香,翊模等还奠炉盒于案上讫。各从西挟门以出,近淳奉盏以进。赞礼跪启请执盏献盏,上执盏献盏,以授希存,希存敬奉奠于伸位前,大祝敬奉祝文,读讫。赞礼跪启请降复位,上俯伏兴平身,仍降复位。次行亚献礼,亚献官李时秀,终献官金箕性,以次行亚终礼如仪讫。俱降复位,赞礼跪启请跪俯伏哭,上跪俯伏哭,哀痛,左右皆俯伏哭,少顷,赞礼跪启请止哭,上止哭。引仪唱鞠躬四拜兴平身,上仍行四拜礼讫。赞礼前导,诣望燎位,大祝奉祝文以进,执礼曰,可燎,燎讫。引仪唱礼毕,赞礼前导外中东门,还入斋殿,少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gg壬戌g正月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晩秀,副提调李翊模,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医官金孝俭、李惟鉴、吴仁丰、吴千根、朴烇、赵宗协进伏楹外讫。龙辅等曰,望祭亲行,劳动既多,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俄伏闻郑漪所传,则惠庆宫气候,日间略有感候,今则诸节,何如?上曰,大体则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夜气幸不甚寒,而触冒之馀,果无损节乎?上曰,无损矣。龙辅曰,医官使之诊察,何如?上曰,置之。龙辅曰,惠庆宫感候,似是轮行之症,医官辈皆以为,前所进之茶饮,姑为停止,以待后日次,更为议定,似好云矣。上可之。龙辅曰,实录纂修,闻于不日始役云。提调李晩秀,职务相妨,今姑许递,仍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十五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直提学南公辙,参赞官任希存,侍读官申溆,检讨官任厚常,记事官尹鼎烈,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仍命读,溆读自起己亥汉高帝五年,止追及之,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至东城,止皆归之。上曰,阁臣读之。公辙读自太史公曰,止昭灵夫人,上曰,参赞官读之。希存读自立故衡山王芮,止勿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置酒南宫,止败亡也。上曰,上番读之。东植读自故齐王横,止亦皆自杀。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以季布为郞中,止深且远哉?上曰,文义为之。溆曰,当此之时,天下几皆归汉,而独鲁不下,故汉王至城下欲屠之,弦诵之声,洋洋于干戈抢攘之中,其固守礼义之心,亦可见矣。上曰,圣人之国,故如此乎?溆曰,是周公所封之国,孔子所居之邦,遗风馀化,尚且未泯而然矣。人君一动一静,必以礼义为本,而礼义之本,亶在于修齐圣工,须专意着力于庸学,政令施措,以礼义行之,则观感之速,将如风行草偃,斯亦体念之方矣。上曰,下番,亦陈文义也。厚常曰,刘、项胜败,不可同日而语矣。项羽自恃其勇,自矜其功,不知时运,不师古道。曰,以天亡我,非战之罪,至于怨天。沛公能用三杰,言听计用,以之得天下,兵罢归家,同符于周武王归马华山之气像,而八年功德,乃肇于南宫置酒之日,天之常理,必福善而祸淫,倾者覆之,栽者培之,刘兴项败,亦可知矣。上曰,阁臣,亦陈文义也。公辙曰,高帝答高起、王陵之言曰,吾不如三杰,自谦其德,以奖其臣,是以为时豪杰,皆入彀中,项羽独享其身,不与人利,故遂至败亡矣。大抵圣帝明王,与天下同其利,故孟子曰,好色好货,与百姓同之,好色好贷,非教民之事,而已之所欲,人人所同得者也。扩推是心,则人自悦服矣。上曰,何以则与天下同其利乎?公辙曰,虚心无我,不可以圣人极工论之,而沛公能虚心无我,大王小侯,各惬物情,亦同其利之意矣。上曰,汉高祖亦学问乎?公辙曰,天资真豪杰,而学问则未矣。若有学问,则功德事业,不但止于如此矣。上曰,参赞官,亦陈文义也。希存曰,汉高祖以屈群策得天下矣。孟子曰,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沛公虽非学问之人,其用人皆有轻重,长短适契,这个中理,尚称得人,而况有学问之人乎?上曰,田横徒五百人皆自杀,此果,何如?溆曰,为田横皆死,殊非稳当适中之道,而其徒之慕义不畏死,亦可见田横节侠之风矣。上曰,韩信闻武涉、蒯彻之言,以解衣衣我,推食食我拒之,此战之期会不进,何也。厚常曰,拥兵观望,不无希功望赏之心矣。上曰,韩信忠臣乎?公辙曰,用兵如孙、吴,而忠臣则未也。厚常曰,入齐王信壁,夺其符之一事,以致君臣间相疑之端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缘故出〉。行左承旨韩用铎〈坐〉。行右承旨吴载绍〈病〉。左副承旨金近淳〈坐〉。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仕直〉。事变假注书柳圣仪〈奉命在外〉。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金㙆,掌令蔡弘直,持平奇学敬在外,掌令韩永逵未肃拜,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坡州牧使赵义镇,西北佥使姜百昌,天摩佥使张元邦,阿山万户康汉章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金箕象曰,劝讲,入侍。
○事变假注书金益耜在外,代以柳圣仪为事变假注书。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郑漪,掌乐主簿安廷𤩽相换。
○传于任希存曰,召对为之。
○敦谕经筵官金日柱,予闻古之贤哲所以修身而致君者,莫不以出处为大,故其出也以道,而其处也以义,出而非其道,固不足言,处之失其义,亦非得中。是以虽岩野逸躅之士,其礼恭则就之。其言用则就之,又若乔阴世裔,同休共戚者,则进进謇謇,尤无可去之义,惟尔劬心经传,育德林樊,菀然为时之硕望,肆我先王,侧席求之,而遗予小子者也。畴昔雷肆之讲,昨夏晋昼之接,佩服嘉训,开发幼志,亦云弘多,㷀㷀予冲龄,丕承投艰之基,茫无利涉之具,惟是夙膺旌招之三四宿德,寤寐思致,朝夕熏陶,故于尔之来,期望益切,谷驹未絷,而冥羽旋举,陇鹤虚赴,而岁籥倏改,玆当元春召对之日,恍然念尔,惄焉如失。临中筵而流怅,眷东岗而凝伫,际闻儒臣之奏,爰获我心,即命庙堂覆奏,囊封嘉猷格言,今将讲究而行之,然予好缁之诚不孚,拥篲之礼未饰,前后敷心之谕,徒归文具之末,抚躬惭恧不知为辞,予则不敢自谓恭其礼矣,用其言矣。此可以挽遐心而徕遁迹矣,但尔独非乔荫世裔,同休共戚者乎?进进謇謇而无可去之义者乎?又岂非追先帝之殊遇而欲报者乎?纵予诚浅德凉,无一可以致贤者,在尔自尽之道,有可进者二,虽质诸古之贤哲,其出处之义,断可辨矣。予之断断苦衷,惟在招延,反复罄竭,诞宣十行,望须体此至意,幡然复出,惟终始典予于学。行左承旨韩用铎制进。
○敦谕经筵官宋稚圭,自予思见尔而未见者,居然三载于今矣。临讲而有奥义之难解,则思见尔矣。遇事而无宿德之就正,则思见尔矣。然而邱园玉帛,遐心莫回,白露蒹葭,怅想曷喩。呜呼,独善其身,岂士之所欲哉?尔之不乐仕进,若将浼焉者,岂以予不足有为而然耶?所贵乎士者,以其明于出处之义,择其可以行之也。尔所以以处为可,以出为不可者,其义何居,夫士惟恐入林之不深,不肯出脚于世路者,以其言不用而道不行也。尔未尝一仕于朝,有一言之补予不逮,则言之用与不用,非所可议也。予虽凉德,亦方访求治道,耻为汉、唐凡主,则道之行与不行,有未可知也。惟尔半世林下,独抱遗经,所讲者君臣之伦也。所究者尧、舜之道也。孑孑干旄之招,虽或未尽其诚,皎皎白驹之行,胡乃往而不返也。不仕无义,又非圣人之训乎?士居春秋之世,尚犹如此,况以尔先正之孙,夙负士林之望,非徒乔木故家,义同休戚,政宜世德作求,罔俾专美,若使先正有知,其必曰,世臣无可去之义,尔可以出而仕矣。尔若念及于此,可不幡然改图,贲然来思,以裨予一初之政乎?顾今春晷渐舒,讲筵复开,启沃君心,尽其格非之责者谁欤。矜式朝端,俾有考德之所者谁欤。此时思尔之心,尤不啻如渴,日昨儒臣之筵奏,庙堂之覆启,适契予心,玆敷申申之谕,庸示必致之意,尔须于于而来,以慰惄如之思。右副承旨任希存制进。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粘连,忠清道放未放修启册子中,定配罪人放秩、仍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禀秩,沃川韩有秀,洪州郑光龙、沈尚仁,结城吴震彩,泰安金景世,新昌李成晔,德山韩万孙,青阳李亿秀等,并放送为白乎旀,放秩,槐山金光禄,蓝浦权鹏赫,黄涧金德涵,禀秩永春张召史,海美李福伊,沃川僧再成,阴城金月先,海美文甲兴,黄涧吴景得,忠州李亿,舒川奴天石,唐津安廷喜,蓝浦崔挺裕,阴城吴德孙,洪州金膺汉,堤川张敬宽,海美金景孝,金宗玄,清安朴必蕃,清州朴擎柱,沔川李庆兴,忠州千允大等,并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新昌李成晔段,浚民膏血,罪浮于偸食公物,况到配未逾数朔,何可置之,放秩是旀,禀秩中木川金世云,蓝浦金得伊,初不举论于回启,此两汉,放乎,仍乎?该堂姑先从重推考。保宁金采一,韩山郑亿福,舒川崔命启,蓝浦高希杓,海美柳文喆,鸿山洪昌殷,海美金性宅,鸿山孙行俭,并放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黄海道放未放修启册子,定配罪人放秩仍秩,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禀秩中殷栗孙唐福,安岳金应海,信川金养熙,豊川李文豹,遂安南正夏,长连金复亨等放送,新溪黄彪瑞,长渊吴学权,遂安金卜同,松禾金守得,白翎郑昌贤,遂安郑泰允,安岳全大老味,兔山金仁秀,松禾李得军,长连林桂馨、崔昇烨,安岳张瑞郁,文化洪复基、裴允伊,安岳朴成云,松禾朱益文,新溪具升源,放秩中长渊金兴大等,并只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新溪黄彪瑞,遂安郑泰允,放,长渊金兴大,依道启放。康翎边圣华、赵相玉、李熽,延安金益祚,海州金镇喆,载宁李源常,安岳金声鹤,瓮津金元喆,长渊高圣弼,殷栗李河常,并放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全罗道放未放修启册子,定配罪人放秩、仍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放秩中顺天朴睦,茂长智龟福,龙安金秉渊,扶安成宅老,咸悦尹大亨,兴德许宽,光州徐孝辅,乐安崔奎镇、刘国老,古阜李熙寿,同福崔弘植,扶安崔道奎,禀秩中罗州田廷显,兴阳柳成春,宝城朴敏章,光阳金宗己,玉果金允国,锦山韩万孙,茂朱金卜大,兴阳李安植,海南李最植,康津申大弘,并仍配为白乎旀,潭阳金千兴,珍山田乞仁男,长兴金兴世、李英辅,任实李庆兴,同福金永采,兴阳李成晔,顺天张敏采,绫州曺梦淡,并只放送,全州金春得,海南金日昌,全州金光禄,奴旕福,宝城奴道哲,长兴文守雄,高山全以禧,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灵岩安圣泽,到配属耳,仍,顺天朴睦,茂长智龟福,龙安金秉渊,扶安成宅鲁,咸悦尹大亨,兴德许宽,光州徐孝辅,乐安崔奎镇、刘国老,古阜李熙春,并放。长兴金兴世,任实李庆兴,仍,顺天赵世宽,放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平安道放未放修启册子,定配罪人放秩仍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放秩中三和金宗玉、姜彝民,宣川赵光鲁、柳𤩽等,并置仍秩,禀秩中龙岗高重碧,中和曺卧乭等,放送。熙川李允福,泰川李太先,宁边兪好岩、朴致仲,顺安姜德孙,三登卞锡圭,碧潼金殷烈,孟山李甲得,江西巴才,阳德裴竹巨里,嘉山金重喆,铁山沈尚浩,德川朱元得,昌城张致国,嘉山张完仲,云山康梦喆,中和明启斗,并只仍配为白乎旀,孟山徐仲才,义州康圣凡等,放送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三和金宗玉、姜彝民,宣川赵光鲁、柳𤩽,依道启放。铁山沈尚浩,德川朱元得,昌城张致国,嘉山李宗远,并只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庆尚道放未放修启册子,定配罪人放秩仍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禀秩中咸昌安连得,仁同李仁鼎,机张金宗有等,放送为白乎旀,宁海林宗甲,密阳李元穆,奉化全以禧,豊基金今昌,固城奴旕福,柒谷金乐曾,灵山郑尚勋,仁同郑宽兴,延日金秀永,庆州宋希圭,新宁朴东稷,醴泉朴成乞,兴海宋重一,熊川朴必赞、崔春泽、葛之得,昌原尹彻,豊基李介助之,醴泉林凤瑞,大邱卢先福,蔚山玄正福,兴海僧洪仁,并只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延日李秀永,柒谷金乐曾,灵山郑尚勋,仁同郑宽兴,机张李世晔,清道太命老,并放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咸镜道放未放修启册子,定配罪人放秩仍秩,并依启闻施行为白乎矣,禀秩中德源赵运承,富宁李介不,放送。德源郑光仪、咸孟甲、洪原、金元,车光斗,明川安熙仁,并只仍配之意,分付道臣,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旀,文川河再弘,仍,德源郑光仪段,孟山廉义直,既以同罪,入于放秩,光仪之置之仍秩,大是不察,判堂推考,光仪段,一体放送为良如教。
○壬戌正月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金箕象,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领事李秉模,直提学南公辙,检讨官任厚常,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静摄之馀,连御讲筵,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鼻热之候,今则何如?上曰,大胜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王曰,封,元恶大憝,止刑玆无赦。秉模解释文义以奏,上读十遍讫。秉模曰,子虽不孝,弟虽不悌,为父兄之道,不可以不慈不友,推此而观于君民之间,则小民虽或不率教,罪则罪之,而君上爱民之心,不宜因此而少衰也。上曰,《康诰》一篇,专以刑罚为言,而不言其他,何也。秉模曰,古人言乱国用重典,治国用轻典,妹土即纣之旧都,其所染污,厥惟久矣。犯法者多,故不可不以刑罚绳之,此篇之专言刑罚,政以是也。大抵先知法意,然后用刑,始乃得中,汉武帝聪明英武,严法重绳,而其时纲纪,终至紊乱,汉元帝柔懦不振,宜无滥酷,而其时贤良,多被诛戮,是皆不知法意,故无论人品刚柔,同归于不得中也。上曰,阁臣陈之。公辙曰,刑罚之或宽或猛,莫不因其时势而阔狭也。大而奉行天讨,小而克叶人心,方可谓圣王之刑政,而后世人主则不然,易以私喜怒,径加威罚,或至滥杀,大可鉴戒处也。刑者,乃王者不得已用之者也。若以公天下之心,克推不得已之意,则刑罚自底中正矣。上曰,玉堂陈之。厚常曰,此云由文王作罚者,盖文王之制法,必应至公而至当,传至成、康之世,皆可遵而行之故也。苟不由文王所制之法,徒循私好恶而操纵其刑,则甚不可矣。恭惟列圣朝制作之刑政,灿然可法,殿下政宜监于成宪,务归至公而至当,以尽钦恤之道也。俄以《康诰》一篇,专言刑罚,有所下询,而此则康叔,为周司寇,司寇是掌刑之官,故其所诰戒似然矣。上曰,弟虽不念天显,而兄岂可不友其弟乎?子虽不服厥事,而父岂可不字其子乎?秉模曰,以道理言之,则父岂可以不字,兄岂可以不友乎?此章所论,专指凡民而言也。凡民之染污俗而乱民彝者,不可但以导之政而齐之礼,此刑罚之所以作也,人人而孝悌,家家而慈友,则何必至于刑法从事哉?厚常曰,由文王作罚之上,必下速字者,盖以不孝不悌,为大罪,其所惩治,不容少缓故也。虽然孔子为鲁司寇,有父子相讼者,孔子不即加罪,而囚之差久,油然感化,率德改行,卒为善人,以此观之,则速由作罚之速字,恐涉太遽矣。秉模曰,此指教之而不率,责之而不悛,如今邪学之徒,故必曰,速由作罚也。秉模曰,志以为帅,气为卒徒八个字,书诸门屏,臣不胜钦仰赞叹之至,而虽以人心惟危言之,志能为帅,气为之听令,则道心自可制其人心,以至格致诚正之学,皆由于此,天下万事之本,皆系于此,孟子,圣人也。拈出浩然二字,形容得塞天地之气,非圣人,岂能覰得此体段?体段即志帅气卒底事也。匹夫之学犹然,何况人君,临兆民摠万几,若不制其气,则从以丧其志矣,此八字,既书诸壁矣,庸作坐右之铭,常目在之,念念在玆,反以省躬,乃有自得之效,苟或不然,则书壁,亦不过文具而止耳。伏愿猛省焉。上掩卷。秉模曰,静摄之馀,复始课讲矣,久废读诵之馀,自有不便之端,何如?上曰,姑不至不便矣。秉模曰,玉音犹不如常矣。上曰,每朝则然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十六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直提学南公辙,参赞官金近淳,侍读官申溆,检讨官任厚常,记事官金𨩿,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各奉《纲目》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溆读自帝西都关中,止拊其背也。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帝问群臣,止能绳祖武矣。上曰,阁臣,读之。公辙读自张良谢病辟谷,止明哲保身者欤?上曰,参赞官,读之。近淳读自杨氏曰,子房,止尽子房之术云。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秋七月燕王,止因赦天下,上曰,上番读之。东植读自田肯贺曰,止上曰,善,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至洛阳赦信,止乃赏无知,上曰,文义陈之,溆曰,此言即日西都关中,汉高天姿豁达,从谏如流,不俟终日,定都关中,以此推之,则汉高可与为王道,而惜乎其时,功利之说肆行,其所成就,不过霸道而止耳。若使如孟子之圣,遇汉高之时,言听计施,则行王道而有馀矣。故胡氏史断,亦许以敏于用言,此一着,可见汉高恢弘之度,而若其纳陈平之言,而伪游云梦一事,未免为歉德也。虽顽如有苗,犹且敷文而来格,以堂堂天子之威,而不能制一韩信,乃至设计而伪游,此等处亦无足观矣。厚常曰,上番以胡氏史断,敏于用言仰奏。大抵以帝即日西都观之,语未竟,上曰,西都关中之意,何欤?溆曰,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今此关中之定都,槪以地利之信美也。厚常曰,洛阳虽曰,无德则易亡,而周以之都,历年永久。关中虽曰,被山带河,而秦以之都,二世而亡。大体则在德,不在险,然国之有都,即万世不拔之基,不可不以天府之固,地利之美为要,此所以定都关中者也。即此一款,汉高从谏之盛,有足观者,娄敬不过一戍卒,而一言有契,犂然听施,且以刻印销印,蹑足附耳等事观之,则固可谓善于纳谏矣。人君能纳谏,则可以知非而为善,是故大禹闻善言则拜。书曰,从谏则圣,从谏不咈,伏愿以从谏二字体念焉。上曰,何以则从谏乎?厚常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能以顺逆之分,辨别乎道与非道之间,则可以从谏矣。上曰,非逆耳而亦有忠言,则将何以欤?厚常曰,小臣所奏,言其大体也。逆耳之言,岂必皆忠,逊志之言,岂必皆佞乎?公辙曰,顺逆之分,大体则然矣。而逆未必皆忠,逊未必皆非忠也。惟在听言之如何,听言之道无他,必也圣学益明,万理俱明,然后始可以知言矣,此则专系人主之讲学而明理矣。上曰,阁臣陈之,公辙曰,汉高伪游之事,上番非之矣。大抵兵不厌诈,容或有之,而苟非危急存亡之机,则决不当如是用权。韩信处地勋劳,有异于他臣,其所处置,岂无他道,而乃用权术,若是苟且?凡事不出于正,则便非恰好底道,权之一字,本非圣人得已之事,而臣下以是劝之,君上以是行之,窃为汉高可惜也。溆曰,经是正道,权乃不得已用之者,每事从权,其可乎哉?上曰,参赞官,陈之。近淳曰,俄以从谏之道,下询小臣,诚不胜钦仰之至矣。人君大致,好谏为贵,然《诗》云不谏亦入,周之文王,不待谏争,而自入于善。宋太祖尝言,人主好谏,犹不若自不为非,使人无得以谏之。朱子引用此言而诩之,夫圣德自底于罔愆,使臣下将顺之不暇,则不有愈于纳谏听言而后,始知改悟乎?大抵匡救之言,逆耳而厌闻,于是乎嘉纳之,既纳之矣,即改既往之过失,既改之矣,自无可谏之过失矣。此下司马公之史断,有曰,功名之际,人臣之所难处,为人臣而相时知几,去就出处,早为之图,则固可谓明哲,而在君上之道,则但当处置得宜,使臣子初无明哲保身之计,斯可矣。汉高意忌信谗,以韩、彭之勋劳,而相继就戮。故张良谢病辟谷,见几而作,良之自为计则得矣,不害为明哲保身之方。而汉高之使其臣如此者,岂非歉德乎?公辙曰,从谏之方,亦有表里精粗之别,政事得失,衮躬过失,汗漫说去,非谏诤之要道,有谏诤之名,而无谏诤之实焉,能举人主心术病痛,洞言无讳,然后方可为直谏矣,是故烦陈时政之疵尤,不如指陈衮阙之一端矣。张良之谢病,固可谓善处功名者,司马公之许以明哲保身,亶其然乎,汉唐以来,为人臣者,鲜知此个道理,功名之际,不思所以善处之道,及至时势所拘,进退不得,虽欲明哲,尚不可得,其视张良之晩节,不啻落下几层也。上曰,司马公以为,张良为其避祸,托于神仙。杨氏以为,张良不欲仕汉而去,二说孰是。公辙曰,良本为韩而起,佐汉高定天下,为韩报仇,则其不欲仕汉之论,容或无怪矣。上曰,此言自将虏击之,虏击,何谓也。厚常曰,文势则宜曰,击而虏之,而此云虏击者,似谓虏其王而伐其国也。上曰,此言趣之战,趣之义,何也。厚常曰,犹言催促也,挑成战争之谓也。溆曰,诸将皆言亟发兵坑竖子,若是易言,而帝所以默然者,伏未知何意欤?上曰,何也。公辙曰,以韩信之才之略,拥重兵据雄都,有非容易可制者,故默然不答,盖以难之之意也。上曰,韩信其时为楚王,非齐王也,而田肯言韩信之事,而搀及齐事,何也。溆曰,田肯贺其不用兵革而擒韩信,因尾陈齐国之事,似是两段说去也。近淳曰,形胜富强,齐与楚一般也,信既以楚叛,故田肯虑齐之又有如此之患,请以亲子弟镇之,田肯之语次,似或以是矣。上曰,汉高若不伪游云梦,则果无擒信之方乎?溆曰,俄以此事,已有所仰奏,而修德以来之,使之感化,可也。不然则发兵遣将,声罪致讨,可也。至于伪游,万万非御下之道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奉册而出。
1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行右承旨吴载绍〈病〉。左副承旨金近淳〈病〉。右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坐〉。注书金𨩿〈仕直〉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韩用铎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来待。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陈疏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山林外,在外人许递。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备忘记,昌城府使李晦植,釜山佥使徐有建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金箕象曰,劝讲,入侍。
○传于韩用铎曰,召对为之。
○事变假注书柳圣仪,奉命在外,代以李若洙为事变假注书。
○注书尹鼎烈病,代以徐有素为假注书。
○假注书徐有素在外,代以柳季麟为假注书。
○以吏曹参议李肇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用铎曰,只推,更为牌招。
○韩用铎启曰,未署经守令,待两司下批,即为牌招,备员署经事,命下矣。未肃拜两司,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迈修受由,参判尹光普进,参议李肇源牌不进,行左承旨韩用铎进。启曰,判书徐迈修受由,参议李肇源牌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洪羲运为大司谏,朴瑞源为执义,李万荣为司谏,崔云翰为掌令,尹致鼎为持平,姜世纶为献纳,李东万为修撰,洪受浩为副修撰,赵观镇为刑曹参判,曺亨寿为礼曹正郞。成均馆博士单崔凤和,学谕单韩浩运。兼春秋二单,韩始裕、兪铉章。
○兵批,判书李得臣义禁府坐起进,参判尹东晩病,参议李廷显入直进,参知李益恢病,右副承旨任希存进。以徐有龙为管城将。
○华宁殿兼守门将单牟应运,北道参军单韩淞,护军金启洛,副护军林汉浩、尹序东,副司直金㙆、李德铉、申𪰺、蔡弘直、奇学敬,副司果柳台佐并单付。
○韩用铎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而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持平尹致鼎,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正言洪奭周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正言吴渊常未署经,只有大司谏洪羲运一人,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只推,更为牌招申饬,即为入来署经。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持平尹致鼎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吏曹参议李肇源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用铎曰,只推。
○以江原监司李鲁春状启,宁越府民家失火,恤典题给事,传于韩用铎曰,结构之方,各别顾助,期于斯速奠接事,庙堂措辞,严饬,分付。
○记注官金喆修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到西部西江坊上水溢里契,传谕于经筵官金日柱所住处,则以为,臣当此圣候康复,朝野蹈忭之日,狗马贱疾,一味危㞃,不能以一疏,仰伸庆贺之忱,缩伏圭窦,惶陨俟罪矣。不意近侍之臣,下临荜门,诞宣谕旨,字字眷渥,句句责勉,是岂无状贱臣所敢承当者哉?十回擎读,且惶且感,不觉汗泪俱下也。第臣向来疏陈,条件虽多,而非敢自谓一一中窾,亦非敢谓一时并举,务为纷更也。只是目下生民倒悬,实为切急之忧,而究其一半分矫救之方,疑终莫急于军田籴数件,故臣于前后章奏,不惮烦复而缕陈焉,然其本则在于勉圣学以正朝廷而已,然自惟迃浅之见,何敢望圣朝之采施哉?玆伏闻筵臣提达蒙允,庙堂覆启云,惟玆择荛之圣德,瞻聆犹且感颂,况臣身亲当之者乎?感泣惶恧,不知所喩,诚能因此究施,终有可见之效,则臣虽枯死邱壑,亦与有荣焉,况今谕旨促召,不啻恳恻郑重,则顾臣义分,何敢不竭蹶即膺,而臣自昨秋以来,素患痰癖,忽尔肆㞃,经尽三馀,一向沈苦,岁改以后,略有减势,而馀症未已,饮啖尚却,似此病状,岂有出入省闼,趋跄讲席之望乎?如或赖天之灵,终得夬寻生路,则强策驽朽,复登前席,一瞻耿光,实臣至愿,而有未敢几,召命之下,病神迷错,数行附奏,亦不成伦脊,伏地惶陨,靡所容措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任希存,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兪汉谟,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刑曹言启曰,因忠清道放未放回启判付内,禀秩中木川金世云,蓝浦金得伊,初不举论于回启,此两汉,放乎,仍乎,该堂姑先从重推考事,判下矣。两罪人之放与不放,未及论列于回启者,臣之昏谬不察之罪,无所自逭,伏不胜惶陨震悚,而更考册子,则木川金世云,凌辱官长,蓝浦金得伊,凌辱朝官,罪俱不轻,并仍配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启。传曰,他道似此之类,既置放秩,一体放送。
○正言吴渊常疏曰,伏以,光阴易逎,岁籥倏改,仰惟圣孝攀慕,益复罔极,惟天默佑,玉候康复,欢欣庆忭,洋溢区宇,臣以眇然微末,夤缘幸会,滥叨罔功之赏,荣反为惧,尚切兢惕之忱,玆际伏奉除书,以臣为司谏院正言者,臣闻命震駴,罔知所以措其躬也。噫,挽近以来,官方渐坏,台选不古,堂堂台阁,便作新进循资之阶,有识之窃叹,厥惟久矣。方当殿下新服厥命,义理大阐,治化日隆,此时耳目之任,尤宜抡拣一代之刚方正直者而处之,上以补阙拾遗,下以绳愆纠谬,用赞我殿下从欲之治,而乃以如臣无似,滥厕其间,是无以异于狙猴之身,冠冕之被也。臣身之取讥,固不足恤,其于累圣简玷名器,何哉?臣本憃𫘤疏暗,才不足以需世,学不足以通务,直一无用之散材耳,幸占科第于先大王在宥之日,咫尺前席,天语谆谆,提及先臣,勖之以无忝,臣仰感俯怵,血泪被面,窃自私语于心曰,先臣以清慎不欺,受知于圣主,顾臣不肖,虽不能为役,粗守谨拙之家风,庶几为不报之报矣。皇天降割,弓剑遽遗,臣实冥顽,既不能先驱蝼蚁,则断断寸衷,惟在于追先帝报陛下之义也。廼者,殿下念臣家世,简置簪笔之迩列,俾依日月之末光,而随处愦愦,无往非罪,惟殿下庇覆而包容之,式至于今,获免大何,荣已极矣,恩至渥也,臣岂敢更有荣涂进取之念,而曾未几何,骤入台端,假使臣言议风采,粗可堪承,实有兜揽之羞,冥升之惧,而况人器不称,自知甚明,其不可晏然冒进也决矣。而向日除旨,适下于禁直之时,逃遁不得,冒昧一肃,岂可仍因蹲冒,重贻台阁之羞乎?玆敢披沥衷肝,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亟赐镌改,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方靳免之不暇,顾何敢赘及他说,而一段愿忠之诚,根于秉彝,磨灭不得,玆敢略贡愚见,仰备澄省焉。恭惟我殿下,挺上圣睿知之姿,承列朝熙洽之运,始初清明,严庐恭默,善端之发,如春始嘘,愿治之志,如水方至,此正因时乘势,有为之会也。然苟不欲有为则已,如欲有为,则舍是学何以哉?从古圣贤论学,其说洋溢方册,而苟求其至要至切,一言而举之者,则孟子所谓扩充是已,扩充云者无他,即乎一善念之萌,察职而推广之,夫善端者,非自外生者也,根于性而发于外,无时无处,未尝无也,但患人不能察耳。今殿下春秋未盛,知思方专,圣孝疚哀,天理油然,扩充之几,政在今日,然臣之所可忧者,殿下养德春宫之日甚浅,躬亲万几之时亦早,涵养之功未熟,波动之感易汨,日用事为之间,虽有善端之发见者,充养之功,安保其绝渗漏无间断耶?盖善端之萌,蔼然如句芒之必穿而不可遏,微竗如句芒之(之))脆弱而易以摧,善扩充者,必因其不可遏者而滋养之,因其易以摧者而扶护之,扶护滋养之道,莫善于寡欲,夫所谓欲者,非天理,皆欲也。故宋儒之言曰,苟有一念挂着,都是欲,不待沈溺其中而后谓之欲,才起念处,这个甚微,若到酒池肉林,己狼当了,臣不敢知殿下之侧,便嬖无所狎乎,玩好无所近乎,喜怒能无偏乎,好恶能无私乎,惰慢不设于身体乎,非僻不干于心思乎?凡此数段,皆足以贼夫善端,其迭为胜负,如阴阳之相消长,减得私欲一分,增得善端一分,减得私欲二分,增得善端二分,寡焉以至于无,则善端之发,如泉达火燃,沛然莫之能御也。周子曰,圣可学,一为要,一者,无欲也。朱夫子曰,周子只说一者无欲,话头高,难凑泊,常人如何便得无欲。故伊川只说个敬字,庶几执捉得定,有个下手处。由是观之,敬固圣门彻上彻下之工,而寡欲之道,亦莫切于居敬矣。臣窃覸殿下临筵听朝,穆然端凝,符采之见于外者,有以验日跻之敬,而至于燕闲幽独之际,所以提掇心神,检摄威仪者,果无间于微显欤?伏愿先从此地做工夫,随时随处,罔或间断,守之以坚固,持之以悠久,则欲不待寡而自无,善不待扩而益充,此是圣学之要,万化之本也。若乃典学制治之目则有六,曰,实讲学,振纪纲,纳谏诤,抑侥幸,尚节俭,保民生,臣请得以条陈之。何谓实讲学也,臣闻帝王之学,立志为先,讲学为要,非立志,无以为讲学之本,非讲学,无以致立志之实矣。惟我殿下,迩英之筵频开,只日之对常勤,好学之诚,可谓至矣。然臣未敢知圣志卓然,以尧舜三代自期欤?圣工积累,有日就月将之效欤?朱子曰,见得圣贤千言万语,都无一事不是实语,方是立得此志,此所以讲学,为立志之实也。臣尝猥随诸臣之后,窃伏睹天容穆然,务尚简默,讲读方讫。文义才陈,而相率而退,绝无融洽流通之意,或有敷演陈勉之奏,惟以留念二字,汎然赐答,未见有蔼然倾向,真实求助之美,夫君臣之间,尊卑截然,虚襟降色,导之使言,犹惧不得悉意尽言,况临之以威颜,接之以渊默,训诰末义,尚难条析,何暇演仁义之说,而陈讽规之言乎?如是而欲通天下之志,成天下之务者,臣未之闻也。伏愿殿下,屡省熟察而加之意,虚心逊志,以孚情志而受规益焉。至如词章训诰,尤无关于进德致治之实事,而后世人辟,往往有夸多以为博,斗靡以为工,以之饰非文过,以之忮猜群下,其弊可胜言哉?记诵之学,先儒犹以玩物丧志为讥,况帝王之学,尤别于匹庶者乎?殿下敦本懋实,祛华黜伪,毋缠绕于训诰之得失,毋汎滥于词章之浮藻,以为清化源端治本之道焉。何谓振纪纲也,臣闻国之有纪纲,犹人之有元气也。人无元气,则百骸无所管束,毛发无不受病,而人不得为人矣,国之无纪纲,何以异此。管子曰,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而贾生诵之而流涕,夫以二子之深明治体,所以拳拳致意者,不出乎此,而乃后之为国者,虽开口便说纲维之当张,而未有真能张之,故先正臣李珥告于宣庙曰,徒以口舌,切切称道纪纲之当立,是何异痼病之人,口说良药,而实不下咽者哉?顾今纪纲之不振亦极矣,礼让扫地,廉耻蔑如,阿谀软熟,奔竞交结,利之所在,决性命而争之,势之所归,忍垢辱而趋之,熙穰乎往来,炎劫乎争夺,颠冥饕餮,丧失所守,此无他,黜陟不公,赏罚不信,则朝廷之举措,不得其宜也。师友道丧,诱夺多歧,则乡党之教育,久失其道也。由是骎骎,遂至于举世靡然,莫可矫救,伏愿殿下,先从圣躬上,痛下自治之工,使身心言动,表里隐显,明白纯粹,无一毫瑕翳,于以进贤退邪,以正朝廷,崇儒重道,以端士趋,则庶几风俗丕变,纪纲振肃,而邦基永底于巩固矣。何谓纳谏诤也,臣闻师谏者王,赏谏者霸,人君处崇高而临亿兆,志气满溢,意欲皆遂,固是多过之地也。故自古帝王盛节,莫尚于容谏,而兴亡治忽之机,亶在于此矣。今夫闾井匹士,苟有护短藏拙之意,则无以受友生之益,况人主挟雷霆之威,万匀之重,一有触犯,罪罚随至,其孰肯有言乎?孔子曰,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骄斯自足,吝斯拒谏,自足则拒谏,拒谏则自足,其势必相因,故容谏之主,必先恢德量,而恢量之道,惟在于祛私意,殿下临御以来,未尝罪一谏臣,而朝廷之上,无謇谔之风,无一人为殿下直言极谏者,臣诚不知其何故也。顾今阿谀成习,忌讳多端,欲出一言论一事,辄先揣摩曰,得无获罪于时议耶,无触忤于巨室耶,无取怨怒于侪友耶?顾瞻咨且,终不敢发,又以近俗,工于吹觅,好为抉摘,故虽寻常章牍,惴惴焉不敢放过,必以圆软没圭角之语,囫囵说去,忠言谠论,殿下何从而闻之乎?古人云,臣事君,不从其令而从其意,夫人君不乐闻过,则不待呵噤流窜,而有以窥其际矣。殿下于臣僚章箚论事,辄下嘉尚体念之批,而无措诸事为之实,是则徒有纳谏之名,无纳谏之实,几何不至于𫍙𫍙乎?孔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若纳而不改,何贵乎纳谏哉?伏愿殿下,恢德量破忌疑,益懋如流,洞开不讳,不惟不拒,导而来之,不惟来之,采而用之,以尽天下之言,而集天下之善,则禹之拜昌,汤之弗咈,其将复睹于今日矣。惟殿下勉哉?何谓抑侥幸也,臣闻幸门开而贤路废,诸葛孔明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黜陟臧否,不宜异同。此,深识治体之言也。古者,爵人于朝,刑人于市,欲与众共之也。宫、府洞然,无有隔阂,则虽谗谄佞谀之徒,百道俱进,将何以售其计哉?噫,近习纤人,即朝衣朝冠之狙狯也。挟城社之势,居深严之地,伺察人主动静,先意承顺,容悦是务,浸润肤受,薰蒸销铄,使人主牿丧其好恶之正,滋长其燕安之欲,以至于昏惑迷蛊,不自觉悟,纪纲之坏紊,赏罚之颠倒,未必不由于此,其为累于主德,贻害于治道,岂少也哉?臣伏闻近日,此辈一并迸黜,宫禁肃清,臣不胜钦仰万万,而尚窃有过计之忧,盖此辈,狃于投隙,工于媒进,钻刺攀附,无所不至,或为任使之便利,许此一二辈出入,则必将弹冠竞起,棼然杂进,譬如去草而不拔其根,则潜滋暗蔓,其不为嘉谷之害者几希矣。古人有言,富之可,贵之不可。设令此辈,有劳勚之可记,切勿轻授官爵,只令有司,施以赏赐而远之,则爵赏不滥,幸门不开,庶可见宫府一体,茅拔距脱之休矣。何谓尚节俭也,不能昭俭,财用耗竭,财用耗竭,则民生困瘁,民生困瘁,而国随以弊矣。张横渠曰,道千乘之国,不及礼乐刑政,而云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言能如是则法行,不能如是则法不能徒行,礼乐刑政,亦制数而已,由是观之节俭二字,岂不为人君致治之要乎?夏禹卑宫而致力乎沟洫,文王卑服而即康功田功,此皆薄于自奉而勤于民事也。臣久忝迩列,获近严邃,窃睹殿下所御之殿,窗户不完,茵帐补缉,以至服饰器用之类,无一毫华丽之物,此实穷闾编户之所不可堪,而殿下以千乘之富,处之晏如,臣固心悦诚服,钦仰赞叹之至,然殿下躬行俭约,若是其笃,宜乎风俗之丕变矣。而闾巷之人,侈滥未祛,贵贱无章,蔀茨之民,生理无赖,凋残日甚,臣窃惑之,岂殿下之奉身则俭约,而宫闱之间,尚多高髻之习欤?外府之用度则撙节,而暬御之辈,或有滥屑之弊欤?古语曰,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是故晋武焚雉头之裘,唐皇却林邑之珠,而二君者,不承权舆,奢靡过度,国用空虚,而竟至于瘵民病国之祸,此非由俭入奢者耶?惟殿下慎终如始,益懋俭德,俾四方之人,望风成俗,靡然化之,则府库蓄积,自有馀裕,生民产业,日就富庶,风俗亦可以回漓反淳,而礼乐可兴,岂不休哉?何谓保民生也。孟子曰,保民而王,保民之道,莫先于制产,而降自三代以下,井田之制废,而虽明王、哲辟,未闻有以制民之产为先务者,此所以三代之后,无三代之治也。呜呼,民生困瘁,莫今时若也。贪风日盛,掊克公行,豪右兼并,下户益困,量田久废,结税不均,籴弊日滋,吏缘为奸,徭役多歧,横敛无艺,军籍紊乱,签括太滥,凡所以病吾赤子者,指不胜搂,而惟此数段,最为逼肤戛骨之苦,而厦毡深邃,林葱逖远,其颠连疾痛之状,殿下何从而知之?今幸比岁豊穰,犹不聊生,万一旱涝为灾,穑事告歉,则尤何以丝身而谷腹乎?其势强者,聚而为盗贼,弱者,转而之沟壑,哀我生灵,何所告诉?民穷如是,而国不阽危者,幸耳。言念至此,不觉凛然而寒心也。臣素无经济之蕴蓄者,虽不敢枚陈矫救之术,而窃念近民,莫若守令,民生之休戚,专系于守令之臧否,伏愿殿下,严饬铨臣,慎择守令,若所举非其人,则以谬举之罪罪之,既得其人,久任而责成之,考绩而黜陟之,则庶可为一分纾民急之道矣。若乃上所陈许多痼瘼,亦令有司之臣,另行讲究,速即苏革,则民国幸甚,噫,臣既以六条之说,仰陈于上,而又敢有一言以继之者,宋儒真德秀之言曰,有修身之实心者,必有修身之实事,有求治之实心者,必有求治之实事,然则人主之进德修业,制世出治,罔不在于实心上做去,惟殿下懋哉懋哉,臣方带春秋之衔矣,又有区区所怀,玆附陈焉。国之有史,将以视后也。治乱得失,无不备录,闻国朝《光海时日记》,尚无刊本,只有史草,而编辑失次,事迹没实,此亦年久渝破,差过年岁,则将无以凭阅云,此盖事系昏朝,故如是阔略,而窃计昏朝十六年之间,事变层生,皆有关于伦纲义理之大者,不可不详细记载,以为考征于来后,且其时名臣硕辅之节行言议,菀有可观,而随以湮晦者,亦甚可惜耳。先朝,故重臣闵锺显,尝以此建白于筵中,至有收议之举,议者皆以为可,而因循未遑,事遂以寝,诚欠典也。昔在《宣庙实录》之改修也,故文衡臣李植,专管纂修之役,《景庙实录》,亦为改修,而故文衡臣黄景源主之,便成已例,今若自本馆,取来《日记》,不必开局设官,择朝臣中有史才者,专任责成,而义例则一以《燕山时日记》为准,藏之史库为宜,而史事体重,下询庙堂处之,且本馆史草,即所谓时政记也。上自衮阙,以至时政得失,人物贤邪,无不历举而直书之,以荐选时焚香之规观之,古之重史笔,可知也。国初以来,屡经史祸,史笔之亡,久矣。臣于昨夏实录开局也,适当史草陪进之役,略略披检,则其不为告朔之羊者几希,苟究其弊,则史官之修史,多在递职之后,而馆规,非时带史衔者,则不得开库,故史草毕修后,送付馆吏,以待新官之来,馆吏不善藏护,新官未免坼见,所谓秘史,疏虞若此,将何以备载而直书哉?及至纂辑之时,实录堂郞,一番翻阅,仍为束阁,毕竟与粉板草册,混归于洗草,纵使备载而直书,便归乌有,然则史失其职,直一冗官,岂不惜哉?此规未知昉于何时,而古之史法,必不若是其无义之甚也。臣意则以为,史草之自已所修者,虽于递职之后,许其手自藏库,以备其疏虞,实录毕后,本馆史草,则勿为洗去,还藏于本馆实录奉安处,以重史笔之体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诸条,皆格言也。予以实心体念,则岂无实效乎?尾陈两件事,询于大臣,尔其勿辞察职。
○壬戌正月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领事李时秀,检校直阁李始源,参赞官金箕象,侍读官申溆,记事官尹鼎烈,别兼春秋吕东植、金迈淳,以次进伏讫。时秀曰,近日日气,连为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仍读新受音,自王曰,封,元恶大憝,止予一人以豫。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更读十遍讫。上曰,文义,陈之。时秀曰,《康诰》一遍,多言刑罚之事,而刑罚之中,又以严重边言之,武王之本意,岂欲严刑峻法而然乎?康叔所封之国,即纣之旧都,民之染恶者甚多,不可但以德教化之,故不得不以刑罚惩之,而若参合下文,究其志趣所归,则实不欲专用刑罚也。先言元恶大憝之不可不杀,而次言外庶子训人正人,小臣诸节之犯法者,不可不杀,其下文言惟君惟长之大放王命,非德用乂,此指康叔而言也。又其下文,则武王反躬之事也,盖小民之本,在于正人,正人之本,在于君长,君长之本,又在于武王之圣躬,故上下语意,次第溯本而言之,修德而化之,以期于无刑者,武王之本意也。化之而不从,不得已而至于用刑者,岂武王之乐为哉?此等处留念,是为区区之望也。上曰,阁臣,亦陈之。始源曰,大臣所奏极尽,更无可陈者,而大抵刑罚,虽圣王之不能废,齐之以刑,政之末也,导之以德,化之本也。上曰,何如,斯可以导之以德乎?始源曰,道德之本,毕竟在于人主一心,盖正万民之本,在于正百官,正百官之本,在于正朝廷,而朝廷之正,必须人君先正其心,然后不言而戒,不教而从,不待屑屑教条而后,民乃服也。不但汉儒董仲舒之言如此,程、朱诸贤之论,莫不如此,从古论治之方,舍此而无他道矣。若君心不正,徒以刑戮立威,使民服从,则终无以服其心矣。上曰,玉堂,亦陈之。溆曰,人君用刑之方,择其可用处施之,不可用处不施之,然后国享和平之福,俗有宽缓之意矣。元恶大憝之不可不用法者,是得罪于天,天实诛之,其馀微眚细过之混被刑罚者,莫非私意之所用,此个义深加省察,以为体天行仁之方焉。时秀曰,春和渐畅,节近课农,守令旷官可闷,未下直守令,皆令即为辞朝,其中未署经人,待两司下批,令政院即为牌招,备员署经后,仍令一体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时秀曰,近来内司,先启手本,太涉烦数,而俄因备局回公公事,得见启下手本,则以信川所在宫畓、居民等烟户杂役事为言矣。揆以事体,万万屑越,原手本勿施,此后则无敢以此等琐屑之事,辄烦上闻事,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书公事判付讫。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十七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直提学南公辙,参赞官韩用铎,侍读官申溆,检讨官任厚常,记事官金𨩿、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各奉《纲目》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溆读自春正月立从兄贾,止呜呼惜哉?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以曹参为齐相国,止可谓善谏矣。上曰,阁臣,读之。公辙读自诏定元功位次,止家令金五百斤。上曰,参赞官,读之。用铎读自秋匃奴寇边,止遂攻太原至晋阳。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令博士叔孙通,止乃令群臣习肄。上曰,上番,读之。景焕读自七年冬十月,止拜通太常。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初秦悉内六国,止以趋一时之功哉?上曰,文义,陈之,溆曰,赏罚者,有国之大政也,可罚者罚之,可赏者赏之,人主必先祛私意,然后赏罚公矣。若以爱憎容私于其间,则岂得厌服人心乎?此章封齐王一事,大是汉高之失着,方其定天下之初,封外妇之子者,都是循私,如此而何以为法于后世也哉?此为后辟鉴戒处也。叔孙通之制礼也,帝曰,得无难乎?又曰,度吾所能行者而为之。当其创业垂统之馀,有此制礼作乐之举,国之大事也,如其迎大儒而制大事也,则岂尽以可行之事,择而行之乎?帝不以大儒,待叔孙通故也,然而此是汉帝不善为之事也。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司马公史断,有曰,良因事纳忠,变移帝意,可谓善谏矣。夫汉高之于张良,君臣际遇,可谓至矣。汉高每遇大事,未有不问良之时,良亦当大事,未有不献策之时,其上下相须之殷,槪可见矣,此时沙中偶语之诸将,未必的知其为谋反,然帝于定天下之初,数以爱憎行诛赏,窃恐人心不自坚,故良乃以此设言,遂封雍齿,而群臣皆喜,即此一事,可见张良之纳忠,汉高之容谏矣。大抵人臣事君,皆愿尽忠,而君上虚己容受之量,每患不足,故人臣之所蕴抱,未得展布,百里奚愚于吴而智于秦,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一里奚也而智愚异焉。一裴矩也而忠佞殊焉者,无他,专在于其君虚受之如何,张良之因事纳忠,亦犹是耳。伏愿以虚己容谏,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公辙曰,鲁两生之言以为,礼乐所由起,积德百年而后可兴,大体王道作,然后始可以与议于礼乐也。叔孙通非王佐之才,而徒窃礼乐之糠秕,乃欲迳庭行之,恐非识时务者也。当八年兵革之馀,休息安静,为急先之务,礼乐非不美矣,而近于兴作,且非有得乎先王礼乐之美,而徒尚俗儒礼乐之名,其不可行也明矣。是故文帝为治,躬行玄默,曹参为相,专事清净,清净盖出于黄、老,黄、老之学,非谓好也,诚以其时,不可不休息天下,故所贵乎清净矣。大抵叔孙通兴礼乐,曹参为清净,礼乐虽优于清净,其时治体,则萧、曹识之故然耳,至如叔孙通与贾谊之辈,不达时宜,终有喜事之病矣。溆曰,曹参非好黄、老之学,而故为清净也,只欲为镇安之地耳。公辙曰,清净二字,近于异端,虽非圣人之大经大法,亦不可以一切黄、老之学,而全然弃之也,揆以时势,亦自有可用之时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用铎曰,黄、老之清净,固是异端,非可与议于王道,而当汉之初,天下新定,疮痍甫讫。政宜休养而生息,故文、景无所作为,玄默为治,三代以后,言小康之时者,必言文、景之治,然清净终非正道也。故其中自有权术存焉。虽以张良事言之,人或谓以有儒者气像,而亦尝以黄、老之学为主,故高帝以爱憎行诛赏,则为良之道,所当正言直谏,而不此之为,乃反反辞设计,请封雍齿,此等事终归权术边矣。大抵以诚实边画策,则其效可远,以术数边献策,则其术易穷,故及高帝易太子之时,良于此,计穷力尽,难以谏诤见孚,至请四皓而安刘,其为术可谓穷且巧矣。汉道之毕竟杂霸而止者,政坐于权术之参错也。公辙曰,小臣之所奏,非以黄、老之学,为好而可法也。只取清净二字,夫天下皆动矣,政宜清心以制之,静意以镇之,自家心界,既清且静,则以简易之道,通天下之理矣。若能尽行三代之治,则不必有取于清净,而或当诸家说纵横之时,惟清净之道,差可行矣。上曰,叔孙通,征鲁诸生,而两生不来,汉皇若能致敬尽礼,则两生其果来乎?溆曰,两生之言,虽曰,礼乐,积德百年可兴,吾不忍为公所为,然其时如叔孙通者,面谀媒进,两生羞与为伍,故不肯行耳。若使汉帝,诚礼招延之,则岂不来乎?厚常曰,两生之言曰,通事十主,皆面谀,盖通,尝为秦博士时,秦王忧山东之盗,则通乃曰,此不过鼠窃狗偸,此等说,亦面谀之一端,两生之不来,专以通为鄙儒故也。溆曰,常时鄙通所行,故招之不来矣。上曰,此史断有曰,鲁有大臣,史失其名,是何指欤?公辙曰,似指鲁两生,而大体是秦末汉初隐沦之类也。上曰,此言礼毕,置法酒,法酒,何谓也?溆曰,以法设饮,使不至醉也。厚常曰,非谓此也。公辙曰,礼云一献之礼,宾主百拜,此为法酒也。用铎曰,闾巷匹庶,非不以礼自持,而至于人主,一动静必遵法度,不出乎规矩准绳,故驾必曰法驾。筵必曰法筵,此所以酒以法名也。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奉册而出。
1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金近淳〈牌招启辞未下〉。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水逵,持平尹致鼎传旨未下,李允谦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行右承旨吴载绍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宗善落点。
○备忘记,植松万户崔龙角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任希存曰,劝讲,入侍。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持平尹致鼎,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矣。谏院则既已署经,宪府则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持平尹致鼎牌不进,持平李允谦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违牌人,更为牌招。
○任希存,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兪汉谟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执义朴瑞源启曰,臣姿性愚迷,知识卤莽,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昨冬忝叨见职也。猥随诸僚之后,联陈惩讨追夺罪人济恭之箚,而字句引用之际,错以裴度之言,书以韩愈之言,向被儒臣之请推,臣满心渐恧,无面可显,奏御文字,何等慎重,而有此不审之失,贻羞台阁,古有是否,新除又下,署经有命,天牌累降,饬教截严,臣怵畏义分,拚弃廉隅,虽未免随牌出肃,自念情踪,不可以台阁自居,循例诣台也决矣,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司谏李万荣,掌令韩永逵,副校理申溆,修撰任厚常启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柢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之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至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狠gg狼g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黜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施措,正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胜诛哉?其亦凶且惨矣,性本痴蠢,济以凶谲,凭借薰灼之势,早窃华显之职,粤在乙丙之间,既多染污之迹,积年见枳,不容清议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旷荡,偏加拂拭之恩,才起废蛰,擢置三事之列,陨结之图,宜倍他人,而翱翔廊庙,无一报效,不悛旧习,回恋宿处,与乐任辈失志怨国之类,暗通声气,日夜绸缪,至于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肠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脉,外藉阐扬德美之辞,内售坏乱义理之计,至于己卯以来以下数转句语,遣辞阴惨,用意叵测,章、蔡之矫诋宣仁,弘、瞻之诬逼圣母,蔑以加此,其语犯不道,昭不可掩,至若戕害仗义理之善类,为彼报仇,犹属薄物细故,天讨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惋,久而益激,当此明大义严惩讨之日,不可以职是大官,已为身故,有所容贷,请故判府事朴宗岳,为先施以追夺官职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胜诛哉?性本阴谲,迹又闪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义理背驰之计,必欲甘心于善类,显作贼边之血党,凶逆巨魁,秉彝同愤,而肆发凶言,谓之无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义容之为乐任切姻,则把作奇货,市恩之资,惟恐不及,而剡章皆出于其言,李㙖之为凶窝徒党,则引为私援,爱护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即差于伊时。噫,义容之于乐任,缔结绸缪,烂漫和应之情节,已悉于台启,今不必架叠,而至于李㙖,则假托阐扬,暗售翻覆义理之计,乃以万馀名疏录,铺张凶势,胁持君父,其所设心,吁亦凶且惨矣。揆以舆情,孰不骇愤,而忽于此际,肆然拟望,殆若酬报者然,此已万万巧恶,而及其计未售志未成,则退处湖乡,怨怼之形迹毕露,矫诬圣德,煽动之情状莫掩,此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论。请故领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答三司曰,不允。
○司谏李万荣,掌令韩永逵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舆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类,沮遏代听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夫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漫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如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稚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漫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贼,趾贼等凶种,夬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语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而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大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是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麟、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而有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宅,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漫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以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三字刀割〉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五字刀割〉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逆谋自绽,天讨快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七字刀割〉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忌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稍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揆以邦宪,在所必鞫,而岛棘之典,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王章未施,舆愤益激。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喣濡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七字刀割〉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纲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结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贼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荐棘罪人时伟,设鞫得情,快正王法。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夬正王法。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除恶等语,究其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甥,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庆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或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噫嘻痛矣,金履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惟我先大王所秉执之大义理,昭如日星,严于𫓧钺,使愚夫愚妇,咸有以知入于此为忠,出于此为逆,则虽顽如木石,迷如豚鱼者,庶可以同归于导率之化,而尚有一种不逞之徒,显售角胜之计,甘心背驰之归,乃有不率教之金履载者出,闯呈一疏,计在尝试,使莫重莫严之义理,敢欲漫漶之毁画之,则其所设施排布,孰主张是,密勿怂恿,绸缪指嗾,一则履翼,二则履翼。噫,彼履翼,本以阴谲之性,常怀不满之心,必欲歧贰清议,戕害善类而后已。其潜滋暗长之计,妆出履载之疏,而昏夜往复之真赃,自有所绽露者,则肝肺已入于渊鉴,魑魅莫逃于禹鼎,乃有五月三十日,万馀言筵教,粘出矫俗二字,又许自明而自首,俾同归于大中至正之域,则在渠辈,实是化鬼为人之机,而渠乃迷不知变,延拖时日,及至六月十六日以后,上下群情,焦遑罔措之时,渠敢怀不忍不敢之心,少无严畏,竟不首实,以致渊衷之烦恼,渐至玉候之沈笃,兴言及此,不觉腐心而痛骨,臣等誓不与此贼俱生,而今我慈圣殿下,阐明先王之义理,追念先王之志事,诞降明旨,使之自首,则渠当直吐情实,来伏𫓧钺,而其奈枭性不悛,狼心无惧,洞谕多日,依旧顽忍,其无君死党之心,昭不可掩,极恶大憝,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此贼之至顽绝悖者哉?其穷凶情节,不可不究核,而虽以今番逆发之招观之,其痛痒相关,脉络贯通之状,明若观火,可发之凶言凶书,即是载籍以来所未有者,则两贼伏法之后,尤何可置而不问乎?请金甲岛荐棘罪人履翼,亟令王府,设鞫严问,快正邦刑。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徒之干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结连。而噫彼有邻,乃于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漫酬酌,颐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骨肉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设心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滔滔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父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革心改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所惩畏,今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惟此远窜之命,于渠薄勘,以若穷凶之所犯,只施远窜之薄勘,则刑政之失,犹属细故,其盘据之窝窟,何以打破,其缔结之徒党,何以锄治乎?请庆兴府使荐棘罪人有邻,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彼金履载,即一至奸至妖之物也。潜受履翼之指嗾,外托官师之相规,闯呈一疏,指意闪忽,其所绸缪排布,必欲血战义理,甘心于背驰,雠视士类,角胜于清议,与乙丙以来群不逞之徒,一串贯来之心肠,昭昭莫掩,惟我先大王炳几之明,烛其奸状,而大圣人忧世虑患之念,丁宁致意于矫俗之教,遂致圣候之添重,便作凭几之末命,思之及此,宁不崩心而痛骨乎?特以自首者之未显,姑置投畀之宽典,今于履翼指嗾情节绽露之后,履载亦不可置而勿问。请古今岛荐棘罪人履载,亟令王府,设鞫厥问,期于得情。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李在学、沈颐之,吴在文之穷凶绝悖者乎?内下封书,即我圣母之手札,则虽章、蔡之凶肚,何敢捶函,虽弘、瞻之逆肠,何敢坼封,而承望窝窟之指使,套袭枭獍之手势,敢于至尊至敬母事之地,有此无严无忌凶贼之变,古今天下,宁有是乎?大僚严鞫之请,实是举国共公之愤,而乃者批旨之下,以李在学异于邑倅,只命加律,臣等相顾惊愕,益切抑郁,邑倅听令于道伯,道伯缔结于凶窝,眼无君母,敢售憯计,脉络交通,肠肚相连,道伯邑倅,二而一也。如此千古所无犯分蔑纪之类,其何可分别于道伯邑倅之间,而不许大臣执法之请乎?情节未核,鬼诛先及,公议莫伸,舆愤益激。请物故罪人在学,为先施以追夺官爵之典,追削罪人颐之、在文,为先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呜呼,数十年来奸凶之徒,把弄权柄,惟意跳踉,义理将至湮晦,国势几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济之倾巧之行,戕善败类,莫逃宵小之目,背公营私,无非兜揽之计,当荣贼擅弄之时,专事附丽,及浚贼诬眩之日,同声和应,凡所以簧鼓邪说,䗖𬟽太阳者,无不为之嚆矢,而浚贼逆节彰露之后,语颇糢糊,亦不严斥,一世之所共愤,厥惟久矣,向者,儒臣之疏请追夺也。与浚贼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胪列备至,可见公议之峻发,而今此大僚禀处之论,反涉惟轻,请故判书徐有防,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憯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奈其狼性难改,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己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容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所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翅林甫之奸邪,诈伪反复,专用萧、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谗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绅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稿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尔,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怪,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肆然发口,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匋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以下一行量刀割〉,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则今此〈四字刀割〉之后,渠独生全,其可曰国有法乎?且其千妖万恶,一步一计,指天画地,睥睨时变,兴讹造讪,疑乱岛氓,死中求活,将无所不至,其为社稷之忧,容有极哉?如此背国死党,蔑义图乱之大奸巨慝,决不可晷刻容置于覆载之间,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则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漫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可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下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情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稿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愤似泄而未可谓快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以下九行半刀割〉噫嘻,不可久屈者王法也,不可不伸者公议也,惟我慈圣殿下,于物故罪人远培事,以不过一言之失为教,仍下罪名荡涤之命。呜呼,凡为臣子者,敢于至尊至敬之地,虽片言半辞,如或有一毫犯分,则汉法不敬之律,乌得免乎?究其罪犯,与彼颐、文、学三贼,二而一也。而生前之情节未核,死后之官职自如,至于丹书罪名,亦归乌有,刑政之倒置,舆情之愤郁,尤当如何?请物故罪人远培,亟收罪名荡涤之命,施以追夺官爵之典。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若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恋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兵器,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麟、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而羌胡伏于辇毂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加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则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之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答两司曰,不允。在学等事,徐有防事,勿烦。行恁诸子事,不允。〈三字刀割〉李远培事,慈教已谕,勿烦。家焕等事,国荣事,不允。
○掌令韩永逵启曰,噫,彼金履载之罪犯何如?关系何如?而前道臣申耆之插入于禀秩,抑何意也?呜呼,大行大王处分履载之教,炳如日星,严于霜雪,义理之痛辨,好恶之明示,虽妇孺愚迷,可以知感知悟,则今日廷臣,固当精白一心,忘私循公,殚诚卫国,共臻国家和平之福,而彼申耆之若是挟杂尝试者,何其太无顾忌也?且凡禀秩,乃谓寻常罪谪之容有可放者,不敢擅便而禀之,则耆之肆然入于禀秩者,抑见其罪之容有可放之迹,而有此骇愤之举耶?履载背驰于先朝导率之化,而大行大王,痛斥其尝试,申耆跳踉于新化继明之日,而慈圣殿下,明谕其无严,臣窃钦诵不已,而七月二十日慈圣殿下下教,中挟杂尝试之习,又当不知为几倍者,圣人先见,实仰出寻常万万矣。噫,赠执义韩𨱎,涅臂讨贼之精忠孤节,可质神明,猗我先大王日月之明,特垂照烛,至下伸理之教,则凡有秉彝之性者,孰不欲对扬,而渠独何心,身在惟允,肆然掩置,至使洗草之命,阏而不行,其心所在,吁亦痛矣。此等背公死党,悖义害正之类,不可窜配而止。请兴阳县窜配罪人申耆,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命吉诸子散配之处分,严正光明,神人之愤冤,庶可少泄,而散配分拣之命,遽下于未及发配之前,命吉既已径毙,而未施孥戮之典,则其诸子散配,已失于从轻,而今则并与从轻之典,而亦为还寝,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请命吉诸子散配,依前举行之意,分付该府,绝岛远配之启,亦并允下。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结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义理将晦,人心胥溺,识者之忧叹,厥惟久矣。猗欤向来处分,炳若日星,严于𫓧钺,国是因此大定,凶徒庶可知惧,而尚有憸小之幸逭王章者,即洪乐游是已。本以倾邪之类,密托幽阴之迳,为一世指目,盖有年矣。五月晦筵教,明示忠逆之分,公除前慈教,昭揭向背之路,则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奉若金石,而渠独何心,敢肆护党之习,显试角胜之计,三铨独政之日,乃以逆孽洪緖荣,挺身首拟于寝郞之望,视若平常之人,少无留难底意,阴附凶逆,直拟政注,乃是渠家传之心法,而即此一事,于渠断案,前后台论,公议可见,当此一初清明,先治党与之时,如此背义护逆之类,决不可置之辇毂之下,请前参议洪乐游,亟施屏裔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惋,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今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词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吞,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计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如吴锡忠,尤极凶且惨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已是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吞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虽以李基让事言之,子有沈溺之宠亿,查结伏法之三凶,邪魁之目,举世喧传,诳诱之说,骊、利煽动,敢肆凶顽之习,终无就服之供,而遽下酌处之命,舆愤之未伸,容有极哉?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端川府定配罪人基让,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呜呼,从古乱逆之包藏祸心,眩乱义理,潜逞阴图者,亦多其类,而岂有如南学疏举之至凶且憯者哉?噫,彼郑昌顺,本以宵小之徒,兼以憸谲之性,昼宵经营,专事背公而济私,平生伎俩,都是戕善而败类,及当壬子之夏,谓机可乘,附丽浚贼,受其旨诀,听其指使,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渠为窝主,彼为部曲,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聚繁徒,闯然投呈,外托阐扬,内售戕害,其阴计之诪张,密机之排布,情迹莫掩,公议转沸,向日大僚,自有其人之筵奏,实指昌顺也。当此义理大明,国是大定之日,决不可置而不论,至于协基,则虽是如渠之类,其在瘅恶之政,亦不可以其身之已故,有所宽贷,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宋文述之罪,可胜诛哉?本以虮虱之贱,赋性阴秘,兼以附丽之迹,行己凶谲,左闪右忽,为鬼为蜮,乘此求助,阴售尝试之计,暗畜凶图,闯呈乖乱之疏,亘古亘今,岂有如此穷凶极恶者乎?昨冬处分,出于痛先朝义理之受诬,悯先朝志事之未伸,而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犹施宽贷之恩,略加岛配之典者,已是失刑之大矣。今此文述,少不惩畏,愈怀祸心,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明旨,不满于心者,昭昭难掩矣,此非渠独办也,怂恿者尹行恁也,指使者尹行恁也,其承望权奸之风指,背驰国家,扶护凶逆之罪,不可但以岛配而止。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正邦刑。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兮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附权门,叨窃铨柄,恣行胸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追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四字刀割〉之辈,踵相接也。周爀则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仕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至于鸿山三贼,则闯乘事机,自入官庭,伸护逆魁,看作事业,其素蓄凶图,拼死力战之意,即此可见,遐土贱类,缔结凶窝,只知有贼,不知有国,思之及此,骨惊胆掉,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割〉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及鸿山贼金履源、李汉福、申光周,并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齐家之穷凶情节,既发于金甲之招,则此与可、发两贼,二而一也。渠以可基之切姻,久为行恁之卵育,痛痒相关,肠肚相连,即一世之所共知也,今其怨怼之心,莫掩于酬酢之际,不道之说,至及于莫重之地,真赃尽露,断案已具,而乃敢游辞漫漶,终不输款,益见其万万狡恶,而况其所供,既无自明之证左,亦无可原之端緖,特以忍杖抵赖之故,而遽降惟轻之酌处,鞫体之疏虞,刑政之乖当,诚非细故,以若齐家之凶,幸逭肆市之律,则将不知几个凶逆,无所惩畏,云、海、镜、夏之徒,接踵而起,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请罪人齐家,亟寝成命,更加盘核,期于得情,夬正典刑。噫嘻,徐有闻、李光益之罪,可胜诛哉?有闻以天生小人之情态,雠视善类,角胜公议,所依恃者邻、防,所关通者翼、载,惯做无根之言,左右构谮,眩惑人心,常怀不逞之志,东西窥衅,坏乱世道,及夫履载凶疏出后,有闻之伺察也,绍介也,昭昭莫掩于先朝日月之明,至有五晦之筵教,而使之自首,则渠敢厌然而掩,恬然而处,不动毫发,无意首实,渠之前后罪犯,莫非罔赦,一世共公之愤,当如何哉?至若光益,则渠之受国厚恩,韎韦中罕比,苟有一半分彝性,固当报效之不暇,而其奈赋性妖邪,行己阴秘,腹心于行恁,爪牙于行恁,藉卖声援,擅弄威福,此已万戮犹轻,而昨年六月以后,凡有血气者,莫不悲愤冤号,誓不与鏔贼,一刻共戴,则渠独何心,肆然拟议于羽卫之列,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至于邪逆之变,大关国家之安危,而阴受妖贼之指使,显售邪狱之缓治,究厥心肠,则必欲凶国而乃已者也,此辈之背驰义理,附合贼边,事事至妖之状,即节难宥之罪,既如是昭著,则当初薄窜,已失惟轻,而曾未几何?遽蒙全释,殆若寻常罪犯之乍谪旋宥者然,王章之解弛,已无可言,舆情之愤郁,莫此为甚,请还寝徐有闻、李光益放释之命,仍施远窜之典。新除授掌令崔云翰时在平安道朔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府曰,亟停,勿烦。洪乐游事,沈鲁崇等事,若铨等事,不允。郑昌顺等事,亟停。宋文述事,民始诸子事,李命植事,周爀等事,齐家事,不允。徐有闻等事,慈教特放,已有所俯烛,亟停,勿烦。下谕事,依启。
○司谏李万荣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漫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逆医命吉之未伏法径毙,已是失刑,而诸子散配,乍有成命,旋即还寝,逆吉之未施王章,尚切舆情之抑郁,并与其子属而偃处城𬮱,殆若无故者然,此岂复君雠讨国贼之义,请命吉诸子,依前下教,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狱干犯诸贼,孰非可核,而其中权龙度之招以为,与时景酬酢,以医官已被台启,蔡承旨弘远,亦为上疏请鞫云,逆景抵金行久书有曰,邑中武弁之自京来者言,蔡弘远陈疏,请鞫医官云,所谓武弁,即张羽成也。羽成之招,虽为发明,逆景之言,既已绽露,贼招贼札,若是丁宁,则传说于逆景,明白无疑,且弘远之疏,只是请鞫医官,则逆医之请讨,乃是一国之公愤,弘远之疏,必无掩讳不呈之理,而今此诸贼之传说,莫不藉重于弘远,则其间必有苗脉,渠辈亦必有闻处,则此事之究核,只在于此二贼明矣。不可以已决之案,置而不论,请放送罪人权龙度、张羽成,亟令王府,拿鞫得情。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茅,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噫嘻痛矣,李漌之罪,可胜言哉,渠以虮虱之贱类,又为枭獍之亲属,其所负犯,宜被大戮,而以天地好生之德,不加之诛,投之有北,保活性命,殆将三十年所,则固宜衔恩感德,罔有他意,而乘举国哀遑之日,挟营门曲护之力,恣意跳出,直入京城,阅月留滞,略无顾忌者,其凶顽狞慝,已无馀地,而身拘王狱,私书公行,至发于该府之草记,而其绸缪指挥,必有其人,且书中所谓勿为杂谈云者,所谓杂谈,虽未知何等说话,而恐其吐出,丁宁申嘱者,其间必有情节,始允严鞫之请,究核有路,旋降还配之命,舆愤益激,请还发配所罪人李漌,亟令王府,更为拿来,严鞫得情,施以当律,私书往复之人,一一查出,施以刑配之典,壬子南学之疏,吁亦凶且惨矣。缔结翰逆之馀党,传袭师贼之凶论,乃于李㙖之假托阐扬,暗售凶计之时,以为此机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胁持君父之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李祖源,阴受浚贼之指使,甘与昌顺而和应,诪张凶论,妆出悖疏,必欲坏乱我义理,戕害我善类,至于沈基泰之所为,亦甚凶狞,东西闪忽,图得疏头,日夜出没,要构草本,合势共谋于凶窝,连肠接肚于怪类,公议沸腾,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禀处,终涉惟轻,请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并施岛配之典,昨冬处分以后,义理大阐,世道底定,猗欤我先王之志事,焕然乎揭日月之明,国势之岌嶪,由此而奠盘泰之安,凡今日北面于庭者,孰不仰我东邦亿万年无疆之休,而夫何一种不逞之徒,旧习不悛,宿处难忘,犹怀力扶凶徒,背驰公议之计,而至于今日宋大述而极矣。渠以乡曲虮虱之贱品,滥荷先朝陶甄之盛化,内而台省,外而腴邑,无不兜揽,则在渠报效之道,讨凶贼趋国是,宜倍他人,而今藉求言之教,敢生尝试之习,拈出散配中数人,谓以干和之一端,至请疏放之典者,是何凶谲之计也。噫,彼金履乔辈,负犯何如?关系何如?而乃反暗地阴护,甘与同归,是岂常情之所可出者乎?平日不率之习,必以五晦之筵教,腊月之处分,常怀不满之心者,昭昭难掩矣,其死党负国之阴谋秘计,岂无所以然哉?此其窝窟未破,根柢尚在,故凶徒之把作奇货,潜售觊觎者,有时闯发,无难故犯,究厥心肠,节节痛惋,然此岂渠一人之所可独办者哉?怂恿者,颐指者,亦有其人,此而置之,则不知何样凶图,复出于何地,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心寒哉?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颐指怂恿之徒,严核查出,施以当律。噫嘻痛矣,李允行之疏,何为而发也,名虽假于惩讨乱贼,计则售于坏乱义理,若其疏中权摄二字,弄臣一句,是岂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所敢萌诸心而发诸口者哉?噫,权摄云者,权宜而摄行之谓也,史所称尧老而舜摄也。周公之摄政也,皆以在下之人,而摄在上之事也。自周公以后,摄之一字,又非好题目也,今我慈圣殿下,以太母之尊,有女尧之德,痛念国家缀旒之势,勉循群下垂帘之请,此即国朝之近例,元祐之故事,而凡所以牖世导俗,斥邪扶正,阐明先王之义理,光启一初之政化者,建诸天地,昭如日星,则环东土含生之伦,孰敢以权摄等语,肆然拟议于今日,而噫,彼允行,乃敢以此等乖悖之言,闯发于章奏之间,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也,又若弄臣之说,何其无严之甚也。前史所称,犹贻后世之讥,则渠敢以此,形诸文字,自谓请讨权奸,而隐然若归累于先王之盛德至善,苟有一分人心,则岂敢发此悖慢之说于殿下之庭哉。如渠卑贱蒙𫘤者,有何知识,而盖有一种怨国之徒,常怀平日不满之心,私自诽谤,互相和应,其所以坏大义而戕善类者,无所不至,而终至于语逼慈圣,诬及先朝耳。呜呼,此若置而不问,则将不知几允行,接踵而起,眩乱义理,乖败世道,岂不凛然而寒心哉?请屏裔罪人李允行,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可、发两贼,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必基乃可基之亲弟,时发之密友也,参听于乃兄之凶言,绸缪乎时发之逆肚,则其蛇虺之毒,枭獍之恶,实与可、发两贼,异身而同气,换面而一心,两贼既已伏法,则以两贼已施之律,施之于此贼者,允合于朝家治逆之法,而今此减死之典,虽出我圣上好生之德意,其为失刑则大矣,请庆兴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为拿来,快正邦刑。答院曰,不允。第四五六七八九件事,亟停勿烦。宋文述事,李允行事,必基事,不允。
○壬戌正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任希存,记事官金𨩿、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沈焕之,提学李晩秀,检讨官任厚常,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日气连为清朗,而今日则阴寒矣,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曰,圣候快复,讲筵复开,下情不胜庆幸矣。上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王曰,封爽惟民,止其尚显闻于天。焕之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焕之曰,此章别无微辞奥旨,可以仰奏者矣。上曰,阁臣,陈之。晩秀曰,《康诰》一篇,明德慎罚为大纲领,此章以上,专以刑罚边说去,至此章,始言德之说,大体先明其德,然后刑罚可以得中矣。今日所讲二章,专言导率之方,人主能先明其德,躬率以正,于是乎,慎刑罚而服民心焉。是故夏禹道遇罪人,下车泣曰,尧、舜之民,以尧、舜之心为心,寡人之民,各自以其心为心,寡人痛之,反躬自责之意,蔼然于辞表,有足以感化人心,罪人之犯科,虽是自作之孽,而君上视之,若恫乃身。惟恐导率之有所未尽,此为王者之仁政也。每遇有罪之人,须以夏禹泣辜之事体念焉。上曰,玉堂,陈之。厚常曰,阁臣所奏,果好矣。此言予惟不可不监,圣人何事不慎,而至于刑罚,尤加致慎,故此以文王之明德慎罚,为可监法。乃曰,告汝德之说于罚之行,其意槪可见矣。汉文不过中主,而尝曰,刑者不可复续,死者不可复生,遂除肉刑,古之人君慎刑之意,有如是矣。苟不致慎乎用刑之际,而或以私喜怒低仰于其间,则将至滥刑之境,如欲不滥而得中,则莫若先明己德,故明德为慎刑之第一义,伏愿体念焉。焕之曰,德,以化民为第一等义,而就其中不率化之类,不可不齐之以刑也。上掩卷。焕之曰,昨秋岭沿诸邑,间多失稔,至议设赈,而道臣竟以私备救急,有所论启矣,盖其始请公谷,旋计私备,必有所斟量于民邑事情,而为守宰者,若或凭借私备之名,料贩取利,抑勒劝分,未见救饥之效,反为厉民之阶,则罪当何居,又或讳灾罪岁,坐视颠连,而不能实心拯救,则其辜负分忧之责,亦何如哉?犯科之有无,接济之勤慢,自庙堂从当考察,而为先令道臣严加察饬,一或不谨,随即论勘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焕之曰,日前大政,未闻物议之如何,而以臣所见论之,东铨则守令注拟之际,有失照检,西铨则初仕排望,取舍先后,未叶物情,吏曹判书徐迈修,行兵曹判书李得臣,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焕之曰,训炼都正,堂上武弁,极选之窠也。以臣所睹记,当品通拟者未尝有,而曾经捕将及首军门亚将者,方得备望,至于兼带之衔,诸将臣外,尤无拟议之例矣。向来该曹,以兼都正出望,而年老秩高者,苟然充拟,其副末排望之人,大骇物情,此虽出于该铨之未谙旧例,揆以惜繁缨之义,不可仍置,当该兵曹判书推考,兼都正望勿施,使之改拟,何如?上曰,依为之。焕之曰,阙门防禁,何等严截,而近闻各门守卫之法,日益荡然,或称宫属,或称掖属,闲杂之出入者,殆无防限云,事体所在,极为寒心。既往虽不追论,从今以后,又有此等之弊,随其现发,当该守门将,令兵曹严棍汰去,该曹入直堂郞,亦令该府,拿问勘处,何如?上曰,依为之。焕之曰,军门夜禁之法,近益解弛,白衣无赖之辈,肆行街路,而巡逻校卒,莫敢谁何,或佯若不睹,或故为放送云,揆以法纪,亦甚骇然,诸巡逻营门大将,从重推考,各别严饬申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焕之曰,近畿之内,火贼肆行,实缘法纪之不严,近闻华城、金浦等地,无赖之辈,聚群举火,剽掠闾里,文武仕宦之家,偏被其害,如经劫运云,似此兆朕,不可不即为剿绝,严饬畿营,令各该讨捕之邑,定限讥捕,如或过限,则讨捕使,并拿致严棍,而文侍从之作宰兼讨捕者,令该府拿问勘处,其首乡首校,亦令畿营拿致严刑,仍并为刻期督捕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以上并出举条〉焕之等先为退出,上命挟侍下公事,教希存曰,判付则出去书之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病〉。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启曰,左副承旨金近淳,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清城佥使金声玉,广梁佥使朴道性,�波知佥使金汝瑚,青水万户金器璋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金箕象曰,劝讲,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记注官金致龙状启,臣于本月十五日申时量,敬奉圣谕,驰往京畿骊州地州内面上洞里,同月十七日卯时,传谕于行大司宪李直辅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伏以日月流迈,岁色载新,伏惟圣孝抚时之痛,益复罔极,惟是圣敬日跻,圣学日就,以迎无疆之新休,以答亿兆之颙望,为区区忭祝之至,乃于此际,祗奉别谕,十行温纶,丁宁谆复,有可以孚感豚鱼,双擎以还,天香犹袭,不觉臣身之在野也。臣自昨冬以来,宿病添剧,方在奄奄垂尽之中,一觐清光,更无其路,今于君命之下,莫遂竭蹶之诚,伏地震恐,恭俟严章而已,贱息之连承恩命,特除近邑,实出于曲念贱臣之至意,感泣无穷,不知所达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黄昇源,以刑曹判书,本曹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宣传官厅牒报,则宣传官金应瑞,昨日本厅,可否不纯云,依例汰去,荐主前水使任屹,所当请罪,而既已作故,勿论,何如?传曰,闻行首宣传官所奏,万不成说,卿其明查,论理草记,可也。
○金近淳以御营厅言启曰,顷因司仆寺报来虎囕马匹事,峩嵯山下行猎之际,逢着一大虎,炮未中要害处,虽有血痕,未寻踪迹,故从他猎捉豹虎,前已封进,撤罢行猎矣。本厅炮手韩得良、洪昌海,追闻未中要害之虎,作梗于豊壤近处,樵采之类,或有被伤之说,今十七日,私猎捉得,今方来告矣,谨此封进,而炮手韩得良等,更加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兵曹判书李得臣疏曰,伏以皇天眷佑,玉候康复,庆忭之忱,薄海惟均,而岁籥载新,享礼躬将,伏惟圣慕,抚时益笃,仍伏念臣,力疾膺命,冒据匪分,今已三个月矣,又过一大政矣。以例以情,宜即递解,而三告才呈,召牌旋降,侍卫体重,私义难顾,遂不得不章皇出仕,而亦岂有因仍蹲据之望而然哉?夫人臣辞职,称情最难,言疾病者,易涉于图便,称不才者,多近于饰让,臣何敢以一分过实之语,尤而效之,自归虚诬之科,而若不仰首自鸣,则虽以日月之明,亦无以俯烛其实际矣。臣生长孤苦,素多疾病,弱冠之时,未尝以二三十自期,二三十以后,人亦不以四五十议到,药罐医书,相与为邻,居然六十年间,病时几其半矣。昨年夏秋之疾,实无回生之望,幸蒙恩由,杜门调理,盥巾动作,几同平人,自叨见职以后,奔走无暇,渐次有添,饮食之一有失宜,则痰癖肆虐,酬酢之稍或过节,则精神眩昏,方其猝剧之时,无异类中之状,根蒂已固,药饵罔效,惟是安意善摄,最为良剂,一日休息,则有一日之效,二日休息,则有二日之效,否则反是,虽无目前时急之虑,而若不趁此时别加调摄,恐不能复作完人也明矣,此乃臣病势之实状也。本兵之职,任重而务烦,素非如臣庸碌所可堪承者,前此屡叨,亦多偾误,以今衰病,尤何可论,调迁当先,劳久差遣,不失厚薄,俾仕当其序,人得其分,然后始可以平停物情,调适舆论,而聋瞽而未闻物议,昏谬而不善取舍,前后注拟,率多颠错,政纸一出,讥诮四至,今者大僚之警责,止于问备,臣满心惭讼,无辞可解,今若未即递免,苟然盘礡,则来头臣身之狼狈,固不足恤,而武士之失望,公议之不叶,当如何哉?至如莫重陪香之忠赞卫,未即整待,岁首循例之朝参禀,亦皆愆期,律以邦宪,当抵何罪,此乃臣难冒之实情也。难冒之情如此,难强之病又如此,而自初拼死驱策,屈指企待者,亦以了当秋冬考绩,为臣准瓜之期耳,此非随例虚让之比,咫尺天威,臣焉敢诬也。百尔思量,理当一递,而不能积诚恳吁,冀蒙生成之泽,又复湔涊濡须,决性命而不知返,则此实鄙夫之无耻者,臣虽卤劣,岂忍为此,而以圣上仁覆之天,亦岂不察其势而矜其情也哉?玆敢冒入文字,仰暴衷恳。伏乞圣慈,俯垂矜谅,将臣职名,亟行镌解,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相规何必深引,卿其勿辞行公。
○京畿龙仁儒生进士郑奎采,幼学李景曾、金星鲁、李昌锡、金馨远、辛德羽、李克明、孔始东、郑星采、宋学中、李万祥、李道祥、李应祥、李河祥、李文祥、李延植、权中濂、李最明、郑崇济、郑乘济、郑龟采、朴基锡、李恒明、郑镔、权中洛、成河柱、宋文祐、宋文祥、宋毅中、宋文翼、宋文征、宋宜淳、宋文实、李延甲、柳湸、柳台焕、宋文祯、李东简、郑时渊、洪櫶、李甲锡、孔处仁、孔始练、朴命德、南德耉、白东彦、尹守天、柳溶、柳浤、宋敏中、宋立中、李元明、李延观、柳灚、韩箕洪、金致禹、具师周、郑喜祚、郑履中、郑䥐、郑哲济、权思应、金乐成、金乐游、金星烨、金乐沂、金星𪹯、金星烈、金星东、权中钻、吴彦珏、柳灌、李愿明、李渊祥、李延升、李延松、郑辕济、郑轩济、李命休、郑心采、李重明、郑若采、郑箕采、李延华、郑斗采、郑喆济、郑贤济、郑钀、郑康济、李彦彬、崔泓、崔念、郑䥧、金乐衡、金星纬、李时逵、李玄锡、宋履柱、韩师述、郑敏采、金星德、金星斗、金星五、金大远、李和锡、金星烜、金星玉、宋璜中、金冕周、金承远、郑𡊠、郑坤、郑允采、金永远、安顼、宋文禧、金晋远、柳肯来〈连腾郑奎采下〉等疏曰,伏以皇穹降割,我先大王,奄弃臣民,八域攀号,三载于今,於戏不忘之思,至百世而无斁,惟我主上殿下,孝思出天,哀慕愈隆,践位行礼,尤何以自抑,臣等窃伏惟念,崇儒重道,必尽其隆报之实,所以兴斯文而为出治之本,即我列朝家法,而四百载维持国脉,亿万年永树风声者,亶赖于是,至我先大王,则尤有大焉。在初元之政,跻配先正文正公臣宋时烈于孝庙之庭,而大义益阐,以旷世之感,升祀先正文正公臣金麟厚于先圣之庑,而吾道有光,其他儒贤之有德有功者,率蒙崇奖而侈报之,皆所以继述我列圣志事,扶植我儒门路脉,俾环东数千里含生之伦,罔不知儒林道学之为可尊,先大王之于治国化民之方,盖已得其要矣。今殿下初服出治,其将舍是奚求哉?至若于故参赞文正公臣李縡,最蒙我先大王奖诩之盛,始命大常节惠,而下教若曰,守道山林,予尝叹慕,其后临筵,辄号而不名,及其孙登庠之日,又命赐祭家庙,先大王之于縡,可谓恩礼之无憾矣。独祠享一事,未有成命,其所郑重难慎者,非谓縡之道德事功,或有歉于祠享之典,盖以其事体之重,若有所待也,顷岁臣等之治疏伏阁也。下教于臣等曰,士论愈久愈好,臣等百回庄诵,且荣且感,不敢更事渎挠,而早晩许施之圣意,有可以仰认者,臣等退而恭俟,迄至今矣。呜呼,仙乡云邈,玉音如昨,则承先王未卒之志,行先王未遑之典者,殿下事也,殿下责也。殿下于李縡之道德事功,想必有承聆于我先王朝夕训诲之际,而或有未得其详者,则臣等请为殿下终始陈之,惟殿下试垂察焉。縡之没,殆六十年于玆,臣等俱以晩生后学,未及抠衣于寒泉丈席,亲炙其盛德光辉,而父兄之所教诏,师友之所传诵,尚有一二不泯者,若其识解明睿,如镜之照物,姿禀温粹,如春之嘘物,不有师承而默契性命之源头,进由科第而直寻洛建之遗緖,其生质之美,有如是者,栖身邱壑而外物不能挠,潜心经籍而其乐无以易,博约两尽,既达乎全体大用之本,真积力久,优入乎高明广大之域,其涵养之功,有如是者。常谓人而不志于仁,非人也。学而不期于圣,非学也。勇往直前,不得则不措,至老弥笃,不见其少弛,其担负之重,有如是者。本之孝悌而谓可以至于尽性,始于洒扫而谓可以推之治平,故自夫志道以来,于《六经四书》濂、洛群贤之言,无不切已体认,而尤以《小学》一部,朝夕讲习,未尝须臾或懈,劝课后生,亦必以是为先,其门路之正,有如是者。待人接物,纯是一团和气,则程伯子之瑞日祥云也。粹面盎背,脱去尘俗些子,则周濂溪之光风霁月也,其气像之著于外,有如是者。辛壬以后,忠逆未辨,朝著之间,薰莸杂进,则身虽遁野,而一言之发,能使人纪复明,小人有所畏而不敢肆其恶,君子有所恃而相与劝于善,其秉执之严,有如是者。再登高第,早仪明廷,文章足以黼黻王猷,才器足以端委廊庙,而未及强仕之年,超然远引,屡勤旌招,守义冞坚,其出处之正,有如是者。自日用检身之说,冠婚丧祭之礼,春秋尊攘之义,古今处变之权,各有纪述,著为成书,《朱子语类》,编帙浩汗,语多重复,则费尽一生精力,抄节为书,使学者得其要领,而易于看解,《近思录》所载,有宋四贤之训,而其本则《六经四书》是耳。溯其源辑其要,随其类例,编为一书,名之曰《近思寻源》,使学者昭然知前圣后贤所传之一致,至于《文成公臣李珥文集》,则仿《二程集》例,改编而名之曰,《全书》,其启开之功,有如是者。其论性则以为,性者万物之原,不可谓五常之德,物不得具焉。论心则以为,明德者本心之谓也,心固气也。然气之本体,湛然清明而已,不论其本而语其末流之歧,则是明德有分数也。明德有分数,则众人无作圣之基,其明于心性之原,有如是者。朋来自远,日以益众,傍近邨舍,至不能容,于是乎随其才禀高下,谆谆诱掖,及其晩年,疾病沈淹,言语艰涩,犹且手画指授,不以为疲,京华士夫家子弟,尚今有读书种子者,縡之力也,州县庠序之教,择长贰而设讲会,虽荒徼绝峡,皆知有圣人之学者,亦縡之功也,其勤于教导之诚,有如是者。此非臣等之言,乃先辈之言也,非一人之言,乃一国之言也。縡之道德事功,昭布人耳目,若是其炳炳烺烺,则祠享尸祝之举,不足为縡轻重,而区区臣等之请,不敢少缓者,诚以有崇儒重道之心,则不可无崇儒重道之礼,此祠院之所由设,而终古名贤硕儒,莫不有俎豆之所者也。八道多士,以是陈请者,已在于庄献世子代理之初,京畿一路,龙仁本邑之疏,至再至三,而四学章甫,亦尝齐声仰吁,自始至今五十有四年,自向日言之,士论愈久愈好,自今日言之,士论愈久愈菀,夫以縡之道德事功,虽使家侑而户税,夫孰曰不可,而独此龙仁之寒泉,即縡屡世桑梓之乡,考槃于斯,终老于斯,衿绅济济于斯,弦诵洋洋于斯,当时山仰之所,既在于斯,身后衣履之托,亦在于斯,溪山如故,遗躅芬芳,则是地是享,乌可以已哉?臣等且伏念,先正文纯公臣李滉之祠,首建于岭南之陶山,先正文成公臣李珥之院,先创于海西之石潭,其后两先正祠院,几遍于一国,而陶山、石潭,最是当日讲道之地,则他邑虽可已,陶山、石覃不可已,今此李縡之寒泉,亦文纯之陶山,文成之石潭也,况臣等今日之请,非敢张大其事也,盖縡旧居茅屋之傍,有所谓书社者,即其门弟子肄业之所也。就其书社之夹室,权奉遣像,行月朔焚香之礼者,已多年所,今若仍其旧而稍变其制,以为妥灵之所,春秋荐以二边一豆,则事约礼简,其与创设,体貌迥异,则在公法无拘,在群情可慰,以殿下尊道之念,宁或少靳之乎?伏愿殿下,将臣等此疏,即下该曹,特赐恩额,俾四方儒士,咸曰,我殿下崇儒隆报之典,深得乎列圣朝家法,而善继乎我先王遗志,则世道幸甚,斯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请令该曹,问于大臣禀处,尔等,退修学业。
○献纳姜世纶启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请命吉诸子,依前下教,施以散配之典。请放送罪人权龙度、张羽成,亟令王府,拿鞫得情。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请还发配所罪人李漌,亟令王府,更为拿来,严鞫得情,施以当律,私书往复之人,一一查出,施以刑配之典。请放逐罪人李祖源、沈基泰,并施岛配之典。请绝岛定配罪人宋文述,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颐指怂恿之徒,严核查出,施以当律。请屏裔罪人李允行,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请庆兴府定配罪人必基,亟令王府,更为拿来,快正邦刑。答院曰,不允。第四五六七八九件事,亟停勿烦。宋文述事,李允行事,必基事,不允。
○壬戌正月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金箕象,假注书柳季麟,记事官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徐龙辅,检校直提学郑大容,侍读官申溆,以次进伏讫。龙辅曰,日气寒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向来有感候,今则渐有胜节耶?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近以感候,未宁矣。龙辅曰,日气如此,易有此等症候,细承诸节,出而问于医官,议定汤剂乎?上曰,不必如此矣。上命内侍,分授大臣、阁臣、玉堂,龙辅以下,以次跪受开卷,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继读新受音,自王曰,呜呼,封敬哉?止殷民世享一遍。龙辅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龙辅曰,《康诰》今日毕讲矣。大抵此一篇主意,专在保民二字,而明德慎罚,即保民之二件条目也,故上一半以明德为言,下一半以慎罚为言,重言复言,不厌其烦,而篇之将终,以德之说罚之行,合而言之,慎罚非别件事,乃明德之所推,故其下又言蔽时忱丕,则民德用康,乃心顾乃德远乃猷,惟乃以民宁至此,则专以德为言,而不复言刑罚之事矣。然明德慎罚,非敬无以做得,故又以敬一字,申致义焉。盖圣学工夫,舍此无以下手,故自尧、舜典,已以钦字敬字,为开卷第一义,而程、朱之贤,亦莫不以此为学者之指南,盖与敬相反者,即怠字肆字骄字也。人心若有一毫怠底意,一毫肆底意,一毫骄底意,则便与敬相反,而终无以入德矣,此学者所当猛省处也。然程、朱以来,此言殆同陈腐,易以为老生之常谈而忽之,勿为泛听,深留圣意,是区区之望也。上曰,何以则能敬乎?龙辅曰,俄亦仰奏矣。骄字怠字肆字,既与敬字相反,则不骄不怠不肆,敬在其中矣。且谢上蔡诸贤,论敬字,或曰尝惺惺,或曰其心收敛,不容一物耳。欲下敬工夫,则当以此等语体认,旨义颇微奥,骤看未易晓,而独惟畏近之四字,最为易知而易验,凡事常存畏慎,不敢放过,则这便是敬意思,今以殿下所处之地,所行之事喩之,圣心若曰,我处崇高之位,每事惟吾所欲为,何畏惮之有,又于讲学之际以为,一日不讲,何伤之有,自有此念,已与敬相远矣。若能反此,讲学与做事之际,每存兢兢顾畏之意,则即此是敬工夫,所谓惟畏近之者此也。上曰,阁臣,亦陈文义。大容曰,大臣已奏,臣则别无可达矣。上曰,玉堂,为之。叙曰,大臣所奏极尽,臣无可奏之言矣。上曰,别无可问之文义矣。仍命掩卷。龙辅以下,以次掩卷,还传于内侍。龙辅曰,舌部症候,今则快差乎?上曰,日前又发,而今则已差矣。上曰,明日次对,来会乎?龙辅曰,依例为之矣。龙辅曰,明日,入诊日次,而似应垂帘,诊候难便,后日次则令医官诊察脉候好矣,而医官辈亦愿如此矣。上曰,当依此为之矣。上下公事,命书判付,箕象承书数度讫。上命出外书之,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十九日中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申溆,检讨官任厚常,假注书柳季麟,记事官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溆读自帝自将讨韩王信,止辄益封邑焉。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十二月还至赵,止复勿事二岁,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二月帝至长安,止夏四月帝如洛阳,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八年冬击韩王信,止未闻与为婚姻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十一月徙齐楚大族,止与利田宅凡十馀万口。上曰,上番,读之。景焕读自春正月赵王敖废,止为然诺者也。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上使泄公持节,止以萧何为相国。上曰,文义,陈之。溆曰,高帝白登之行,殆妄举也。阏氏不受汉家之厚遗,陈平未售美女之秘计,终不解七日之围,则其危亡之状,已无可论矣。此非王者慎重之道,不过一勇夫之事也。且萧何治长安宫室,极其壮丽,而其言曰,非壮丽,无以重威。或者谓其时长安宫室残破,高祖不欲都之,故萧何大治宫室,欲固其都关之意,此言似或然矣,而此非人臣引君当道之义,适足以启人君奢侈之心也。若使高帝,见宫室之壮丽,益长其奢侈之心,则以奢靡之习,导迪其君者,非萧何而谁欤?然则萧何难免逢君之罪矣。昔夏后氏,菲饮食恶衣服而天下治,纣则琼宫瑶台而亡其国,奢侈之为害也,若是其甚矣。故人君,当躬行节俭,以治天下,俭则治奢则亡,此必然之理也。伏愿殿下,体念于此焉。上曰,何谓躬行也。溆曰,躬行云者,欲其自得于己也。人君躬行于上,则臣民体行于下矣。楚谚曰,宫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宫中好大䄂,四方全匹帛,观于此言,躬行之义,自可见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上番既以白登之事仰奏,而其言可谓切当矣。高帝不听刘敬之言,至于七日之围,则果是一勇夫之事耳。虽然归而赦之,此可见高帝豁如之度也。以三国时论之,袁绍不用田豊之言,以致兵败将亡,羞见田豊而杀之,其视高帝之豁达大度,相去远矣。虽然白登之举,实非王者用兵之道也。夫以堂堂天子之国,乃受七日之困,至与冒顿,结为婚姻,甚失御戎之策矣。夫御戎之道,若非德化之能服其心,必以威武而制之,何可与杀父妻母之冒顿,结为婚姻也哉。萧何之治宫室壮丽,大是失着,欲固其都关之意云者,或说极为苟且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高帝至长安,见宫室壮丽而怒之,其怒之者,怒其不尚俭而尚侈也。若使后世人主,见其壮丽,则必不知怒,而反以为喜矣。高帝姿禀之好,过于后世之人主远矣。萧何不学无识,不能将顺其美,反为谄言,此非人臣事君当然之道也。昔唐尧土阶三等而天下治,夫治天下之道,在德而不在宫室明矣。今萧何之言曰,非壮丽,无以示威重,岂不谬哉?若使高帝见其壮丽,而渐长其奢靡之习,则其不至于亡国而败家者,能几何哉?太甲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萧何之言,乃逊志之言,而高祖不以为非,与当初怒之之意,亦相反,岂不惜哉?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赵王敖之于高帝,臣也,子婿也。虽或未尽于礼待,为敖臣者,不当憾怒,而贯高不胜血气之勇,敢为犯上之举,其悖妄固无足言,而自高祖言之,则苟能谦恭自持,礼待群下,则岂至有贯高之变哉?故司马公亦以骄以失臣,归咎于高祖,盖君臣之分义截严,尊卑如天地,然君不以骄傲临下而必接以礼,臣不以谄屈事上而务尽其道,然后情志相孚,而治化可成,三代以前,君臣之际,盖尝如此,而自秦以下,惟以尊君抑臣为事,君道日亢,臣道日卑,上骄下谄,无复有礼义相接之风,治化之不及古昔,良以此也。鉴后世之失,法三代之懿,必使君道下济,臣道上行,是区区之望也。上曰,贯高之事,何如?近淳曰,贯高不过任侠之徒,而不识君臣之义,其事无足言矣。上曰,是时不论治道,而往伐冒顿,何也。溆曰,下教至当矣。是时凶奴走则可以已矣,而高帝本是马上得天下,故其气岸,不能坐论治道,惟以征伐,为治天下之具,而其流之弊,至于武帝穷兵黩武,天下萧然,几致败亡,后世之君,所宜鉴而为戒者也。厚常曰,高帝曰,朕马上得天下,安事诗书云尔,则规模气像,终非安坐论道之君也。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病〉。右承旨金近淳〈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坐〉。注书金𨩿〈仕〉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秉鼎,右承旨金近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呈辞,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温万户金德良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金近淳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大王大妃殿,传于金近淳曰,壮勇营事,今闻筵奏,追念昔日设施之意,自不禁怆涕之被面,予虽不言,今日廷臣,孰不知之,然今以汰冗足食为言,则目今主上幼冲,国势孤危,其在为民矫弊之举,予岂可以事在昔年,徒有所难慎,不思所以通变之方乎?况又闻所奏,先朝以不可以此为法为教,筵臣多有承聆者云,则尤岂有异议于其间哉?由前由后,不必靳持,依大臣所奏举行。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副提调李翊模,谓有身病,今日问安,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皇坛坛上及祭器等物,每年孟春,户礼曹堂上奉审事,定式矣。今正月二十五日,臣曹与户曹堂上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前县监金相夔所志,则以为,族侄故学生金在瓒,嫡妾俱无子,以其同生弟在璿子命铉,欲为继后,诸族同议完定,至成与受文迹,未及礼斜之前,在瓒夫妻俱殁,虽有与者,既无受者,不得循例立案,冒居门长之列,不忍见其绝嗣,玆以仰诉,依新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顷因大臣筵达,两边与受文迹,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允下矣。门长金相夔状辞既如此,依大臣筵奏定式,金在璿子命铉,立为金在瓒之后,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正言吴渊常上疏批旨内,尾陈两件事,询于大臣为教矣。取见其疏本,则其一,光海时日记,更为修整事也。国史事体严秘,虽未得其详,此论则盖已久矣。至今因循,似缘未遑,今适史局方开,纂修伊始,此等事役,势难一时并举,待实录告功,令春秋馆堂郞,详细看审后,更为禀处。其一,史官所修时政记,必为躬呈,实录纂出后,仍勿洗草,藏置史库事也。从前此论,亦非一再,而至于今未尝行之,则可知其多少窒碍,到今事势,尤何以创出无前之例,置之,何如?传曰,允。
○庆尚监司金履永疏曰,伏以惟天,眷佑我宗祊,玉体暂愆,不日而瘳,缛仪诞举,霈泽旁行,家庆户欢,朝野攸同,第窃惟,遇喜增悲,恒情尚然,伏况以殿下出天之圣孝,追先朝惟忧之至意,抚玆徂岁,孺慕当倍,伏念臣之情势,不止于古人所云七宜去,而不幸事与心违,如绊如絷,淟然若无意于归者,亦已耻矣。曩疏陈恳,诚未仰格,方狱未勘,迹涉巧避,愿学寗武之愚,未拭娄子之唾,非敢忘耻,盖有待焉。今何幸乾道昭而罪人得,安使至而诛戮毕,臣于是,又将何据而不归乎?夫有贼不讨,人臣之大罪也。向者台臣之疏云,啸聚绿林之徒,盗弄潢池之兵。继云,方伯漫漶不洞察,此有贼不讨之谓也。假使台言,全然爽实,固莫敢易而忽之,不思所以自靖之道,况自有按狱以来,岂有如臣之无状者乎?盖自七月至于十月,徒按虚狱,几杀不辜,幸赖一守宰之苦心核实,得以有今日矣。然则台言有中,臣罪益著,今若有罪而不勘,抗颜而自居,则臣虽不知有羞耻,人将唾骂而轻之,其何弹压一路之大乎?伏愿殿下,亟罢臣职,仍治臣罪戾,以为奉职无状者之戒,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壬戌正月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药房入诊,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李秉鼎,右承旨金近淳,记事官金𨩿、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左副承旨任希存,假注书柳季麟,事变假注书李若洙,领中枢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开城留守金文淳,行大提学李晩秀,行大护军徐有大,刑曹判书黄昇源,广州留守李敬一,户曹判书李书九,行护军南公辙、李汉豊、申大谦,校理朴命燮,医官金孝俭、朴春源、李惟鉴、吴仁豊、吴千根、朴烇、赵宗协,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近日日寒,无异严冬,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从药院承候,王大妃殿有感候,未知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闻都提调言,则惠庆宫感候,近稍差胜,而嘉顺宫有感候,今则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金宗善,王大妃殿承候后,出传药院,而伏闻感候,今至多日,故与医官辈相议,则忍冬饮三贴,自今日一贴式进御为好云矣。上曰,依此为之。近淳承书榻教曰,王大妃殿进御忍冬饮,自今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龙辅曰,今日则日势已晩矣。虽晩当煎入,而明日以后,则每于巳时量煎入,似好矣。上曰,依此为之。龙辅曰,惠庆宫汤剂,发散之剂,今不可进服,补剂亦难进用,姑俟后日次,更承诸节后,议定当进汤剂,未知,如何?上曰,依此为之。龙辅曰,提调先出监煎乎?上曰,依此为之。秉鼎先退。上曰,次对,为之。近淳曰,小臣以该房登筵,代房承旨退出,何如?上可之。希存退出。焕之曰,华城公货储留条,间二年反阅,御史、中使、宣传官,惟上所命,而当其年限岁首,自本司草记禀旨事,曾有定式矣,本府公货储留后,今年初当反阅之限,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宣传官下送。〈出举条〉焕之曰,方当逐日开讲之时,启沃之任,不可不备,新进中时论所归者,亦优其人,副提学差出,本馆录仍即举行之意,分付吏曹弘文馆,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济州牧使郑观辉,自明月万户,特陞本牧,限年久任,责其救弊矣。大抵岛中马簿之减缩,籴政之紊乱,最为弊端,其所以矫救者,虽未知能有实效,而闻其三阅岁于瘴疠之乡,病势沈痼,有难强令察任云。该牧使郑观辉,姑为递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臣窃有区区蕴抱,每欲一进,而连值朝家有事,荏苒至此,转眄之顷,岁又改矣。第惟此事,实有关于明先王之志事,阐先王之德美,有不容一日仍循,若复徊徨嗫嚅,一向延拖,则是负昔年知遇之恩,而孤今日倚毗之眷也,岂忍为此哉?惟我先大王,以天纵圣智之姿,有日新富有之学,政令施措,动法前圣,制作云为,自合天则,至若将营之创设,厥有深意之攸寓,命名则远取于五卫,制度则略参于戚法,不烦大农而财用自裕,不扰平民而营制俨成,及夫园寝迁奉之后,作新大邑,制置卫府,以为内外拱御之资,夫强干之图,五营在矣。固圉之术,列阃备矣。以我先大王动不逾矩之圣,初元纶音,惓惓于汰冗足食之策,岂欲养不急之兵,增不赀之费哉?诚以精义苦心,别有所在,而规模措划,不可以不豫也。观于华城行宫未老闲亭之扁,圣意所寓,孰不仰认,而不曰内外营,而曰外内营,不曰营司,而曰卫部者,皆所以开视言外之意义,庶几国人之领会,大哉圣人之谟,可以有光于天下万世,而不幸天不假寿,竟使千载一有之宏筹大略,不得施焉。每念及此,不觉心肝摧裂,记昔清燕之暇,谆谆下教,若曰,予之此举,非得已也。凡今左右暬御,皆出一时权宜,后世不可以此为法,筵臣拜稽承聆,至于今玉音在耳。夫忠质损益,各有时义,显承谟烈,罔非正道,盖先朝时则有不得已之精义,故肆有不得已之制置,然到今义随时异,制合变通,则一时权宜,不可为法之教,正是今日之所当仰体。或曰,以三年无改之义,姑待来年为可,此则未达之论也。改之云者,变革更张之谓也,若夫发挥精蕴,对扬彝训,使制作之微旨,垂裕之盛德,并揭日星,是之谓善继善述,虽即日行之,可也。臣谨得本营节目,钱谷布木区处之策,军校吏隶归属之方,反复商度,略有头緖,更为下询他大臣及登筵诸宰后,壮勇营,特命撤罢,仍令诸臣会议筹司,就本营节目,即行厘正,实有合于明先志阐先美之道,故敢此仰达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先朝设置壮营之圣意,予亦知之矣。诸大臣皆陈所见,诸宰亦陈之也。秉模曰,今闻僚相所奏,追惟昔年,怆慕如新。大抵外内营制置,微意有在,千载之下,可以令人感泣,而仙游已邈,万事都休,为今之道,惟有明先王之志事,阐先王之德美,则有不得已之精义,故肆有不得已之制置,而义随时异,制合通变,一时权宜,不可为法之教,政是今日之所当仰体云者,实出于白首元辅断断衷悃,臣无容他议矣。时秀曰,首相所奏,实出于苦心至诚,追惟昔年精微之旨,仰赞圣上继述之道,敷奏虽在今日,与臣等审思熟讲,积有时月,今于前席历询之下,岂有他议乎?龙辅曰,欲说此事,下情不觉抑塞,盖此外内营制置,观于未老闲亭题扁之圣意,精义所在,孰不仰认有是精义也。故有是制置,顾今日阐明之道,不在于制置,而在于精义,首相所奏,亶出阐明之意,臣于此无容更陈矣。文淳曰,大臣所奏甚好,臣无容他见矣。晩秀曰,大臣所奏,出于阐明先王之志事,而此系军国大举措,存罢便否,以臣浅见,不敢臆对矣。有大曰,国之大事也,臣何敢可否于其间而仰达乎?昇源曰,大臣以继述之道,经远之谟,敷演建白,已至矣尽矣。如臣𫍲识浅见,别无陈达之辞矣。敬一曰,大臣所奏,乃是大更张之法制,以臣肤浅之见,存罢便否,无以率尔仰对矣。书九曰,壮营事,惟在善后之如何。臣于昔年,亦为屡奉圣教矣,今日所以阐先王之德,明先王之志,仰承垂裕之谟,允合时措之宜者,未有大于此事,大僚陈白,亶出忠悃,更加博询,断而行之,实有光于继述之道矣。公辙曰,先朝之设置壮营,有精义焉。有微意焉,盖尝下教以此,譬如一王之制,亦非垂裕后昆,永久遵行之法也。诸臣多有承聆于昔日者,况今民国事势,不得不以撤罢,为措处之第一策,大臣所奏,亶出忠悃,臣无容他议矣。存罢便否,惟在博询上裁之如何,而大抵今日此论,不可但以一时法制之通变言也。专出于继志述事之义,惟以此个事理,明察而固守之,是臣区区之望也。汉豊曰,大臣诸臣,既已陈奏,臣无容仰达,而此是大事,更加博询,务归至当,是臣区区之望矣。大谦曰,大臣诸臣所奏诚好,臣无容更达者矣。上曰,卿等所奏如此,又承慈教,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追思先朝设施之本意,心事怆感,无以为喩,卿等既经岁商度,有此所奏,而予之精神,无以记忆,出举条书入,则当详览而处分矣。命燮曰,今日,即岁首初次对,而两司无一人进参,事甚未安,行公诸台,并罢职,何如?上曰,推考,可也。〈出举条〉命书榻教曰,两司行公诸台,并推考。龙辅曰,诸臣奏事,自有次序,而大臣就座之前,玉堂径先奏事,大损筵体,当该玉堂,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近观朝廷举措,无担当国事之意,皆以因循弥缝为事,如此而可做国事乎?先朝圣德,孜孜不已,群下所当为之事,皆身亲为之,不知玉体之损伤矣。今则主上在冲年,未亡人在深宫,有何所知乎?上而辅翼,下而董率,其责专在于大臣,而沁沁泄泄,徒送日月,此岂成说乎?下询大臣之事,回启不即为之,或拖至旬日,一事如是延拖,许多事务,何以修举乎?此后则诸大臣,交相勉励,小事则当日回启,虽大事,亦无过数日也。国家之设置台阁,专为耳目之任也。古则上而君德阙遗,下而朝臣得失,外而道守臣贪婪不法之状,台阁皆言之,近来则寂无一言,言路之塞如此,何以为国乎?此后则卿等须申饬,勿复如前也。焕之曰,臣等以庸愚无似,猥当重任,使国事至此,此皆臣等之罪也。向来经筵官金日柱上疏,首以克己,为勉圣学之本,下言保民生之道,而臣等不能讲究,未即覆奏,向以还弊厘正事,伏承慈教,而大抵粜籴之依例出入,守令之事也。至若民少还多之弊,则必须更张变通而后,可以矫救,而此则关于经费,掣肘多端,无以区处,故至今迁就者此也。奴牌贡给代,是今日急务,而尚未有区划,此甚切闷,闻新提调言,则略有所给代云矣,近来台疏,皆以人主一心,万化之原为言,至若振纪纲远便嬖等说,非不好矣。而官师相规则无之,大臣以下,苟有所失,则为台谏者,皆当论劾驳正,而近来则此风绝无,凡事皆归之于圣躬导率,其言非不好矣。当今之时,惟当以讲学仰勉,外此政事之得失,皆是群下之责,而规正之言,寂然无闻,诚为寒心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此等言,皆当仰勉于春秋鼎盛之人主,而恐非今日切实之言,似是文具矣。焕之曰,臣等庸劣,百事懈怠,此皆臣之罪也。大王大妃殿教曰,虽圣人,知思若未及长,则凡事之如此好如彼不好,何能尽烛乎?国事须有自上处分,然后始可施行,故不得已有垂帘之举,而予亦有何所知乎?且近来多病,精神未能周及,凡事惟在卿等烂熳商确,务归至当,然后奏达,则予当从之而已。近来台言,辄皆以万化之原为言,而他语则无闻,此言岂不好矣。但在今日,则或近文具矣,此时则专恃大臣,凡事随时措处,务归得宜,自上或有不善为之事,随即论奏规正也。向来吴渊常之疏,其言皆切当,故大殿以体念赐批,疏中抑侥幸条目,似指阁属官,而向来此辈,皆出送之后,为奎章阁御容守直,姑置一二人,盖三年内,不可无御容守直之人,故不得已如是,而此非御前咫尺出入之人也。外间未知此事状,则此等言容或无怪,而大抵近来台言,文具边似胜矣。焕之曰,官师之无相规,专是拘挛颜私而然,俗弊诚可痛也。主上殿下,天姿明睿,圣学夙就,陶铸一国,何难之有,至于世间事务,则亦何以尽烛乎?辅导之责,专在臣等,而臣等庸陋,至于文义开释,亦不能善为,不胜惭悚之至,慈圣殿下垂帘以后,圣明之政,卓越古今,卫圣躬而安宗社,辨贤邪而阐义理,如日月之处分,史不胜书,而至于外间物情,则苟非臣等之所仰奏,亦何以尽悉乎?今日宗社之奠安,幸赖我慈圣殿下功德,此是亿万年无疆之福也。臣等亦当相与淬励,奔走率职而已,岂有可议之政乎?然公议在于台阁,自上使之停启,又以不停启则严处为教,台阁徒知奉令,不敢出一言,遂即停启,谏诤之风,扫地尽矣。将焉用彼台阁哉,台阁事可谓寒心,而自上处分,亦恐未得其当,且除授承传,勿为频出,是区区之望也。盖除授频数,则外间易致疑惑,天地之大,日月之明,若或因此而贻累,则岂不可惜乎?大王大妃殿教曰,所奏是矣,向来除授,皆以国事为之,而近日承传,则非为其人才可用也,以追念英庙朝之意,先朝亦尝行之,故予亦继而行之,所以示记念其家人之意而已,且偶然一番为之,非拖长言之之事也。所奏之言则果好,当留念矣。自今上有所失,随即论奏,可也。龙辅曰,俄伏承责励大臣台臣之教,惶悚之中,还为喜幸矣。下教中以台疏中辄言万化之原,谓近文具,近日台疏之绝无官师相规,徒以此言,循例泛陈,虽似无实用,而瑞本清源之道,非一朝一夕之事也。必须积累培养,不厌其言之烦复,然后圣学可以成就,当此言路蔽塞之时,并与此言而视以文具,不之省察,则岂不可闷,区区所见如此,故敢此仰达矣。时秀曰,右相所奏好矣,万化之源,虽似文具之说,而此是进言之开卷第一义,恐不可以言者之多,一切视以文具而忽之也,大王大妃殿教曰,近日台谏,何尝言守令有不法者乎,亦何尝言朝政有阙失者乎?此等当言之事,一切不言,只以万化之源,责于主上,非以其言为非也,但在今日,主上冲年,专任群下之时,则恐非切实之言,故所以有文具云云也,未尝以勉君德之言,尽以为文具也。上下庆尚监司金履永疏本,命大臣见之,焕之等取见讫。奏曰,履永向遭数次人言,无怪其求递,而闻岭南物情,则狱事甫讫。不可不姑留履永,以俟末梢收杀,今则姑难递改矣。上命书疏批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近淳承书读奏。龙辅曰,国家之置法司,将以禁暴止乱,而近日以来,纲纪寝弛,未闻纠戢奸究之效,徒滋侵虐平民之端,闾巷间稍有资产之类,三法司称以风闻,勒成罪名,白地出牌,及其捉来之后,未尝照律,自外弥缝,许多丑谤,已不须言,而朝逢宪牌,暮速曹狱,才脱曹狱,又罹京兆,求索贿赂,罔有纪极,都下生民,将至于莫可支保之境,贻羞朝廷,孰甚于此。大抵法司出牌,各有定规,汉城府则禁乱词讼之外,原无风闻出牌之法司,宪府则大司宪外,如非备二员诣台之时,则无得在家出牌事,先朝受教截严,至于书揭朝房,而今则此法皆荡然,京兆则认作风闻衙门,而无难出牌,宪府则不待备员,独台在家出牌,甚至于监察擅自出牌,亦或干预词讼,闾里骚扰,职此之由,前后违法之人,所当一一摘发论罪,而事在既往,虽不索言,此后则申明定式,三法司复踵前习者,随所现发,各别严勘,先朝受教,令政院考出日记,书揭台厅及朝房,以为警饬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大臣顷以门禁不严,筵奏申饬矣,今则门禁太过,纸章标、木章标,皆禁不得入云,近来凡事,每多如此,有一番申饬,则其所举行,太过分数,少过时日,则还复荡然,惟其太过分数,乃所以不能永久遵行也。门禁申饬,只禁闲杂人出入而已,并与章标应入者而禁之,此岂申饬之本意乎?须更为申饬,当禁者禁之,当入者入之,务为永久遵行之道,可也。上命大臣就座,秉模等就座,上曰,诸宰奏事。书九曰,济用监贡物物种中,红花、芝草、正布、七升鼎䌷、八升水䌷等五种,元贡稍裕,每年恒有赢馀,反为该贡之弊源,白鼎䌷一种,则元贡不敷,而近年以来,进排稍加,每为别贸取用,今若以五种赢馀,换作不敷之鼎䌷,则不害为公私两便之道,在惠厅则无损益,而各贡物种之随时换作,其例已多,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书九曰,元贡换作,则例以别单书入矣,今亦以别单书入乎?上曰,依此为之。焕之曰,臣有区区私情,敢此仰达矣。亡妻归葬,国有法典,而有不可不躬自看检之事,不可葬时一往而止,故葬前欲一番下往,而此则往复政院,以私行往还,葬时则欲依例下直而去矣。且臣犬马之齿,已过礼经之限,精视消落,实无堪当重任之望,营制厘正之后,则特垂体谅,许解见职,是区区之望,而身带重任,屡日在外,亦甚闷迫矣。上曰,过矣。焕之曰,臣有所奏之事,此事究竟处分之前,虽不敢言私,而礼经有限,筋力难强,所叨之重任,实无堪当做去之望。伏乞体谅焉。上曰,过矣。焕之曰,初则私行往返,临葬下去时,当下直往还,而以臣在之故,虽臣有故之时,凡系公事,左右相皆引嫌不为,公事之积滞,诚极可闷,小臣下往之间,庙堂之事,左右相相议为之好矣。上曰,依此为之。大王大妃殿教曰,屡日程乎。焕之曰,一日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然则似不至多日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病〉。右承旨金近淳〈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病〉。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病〉。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崔汉翼〈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近淳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启。传曰,停。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大司谏洪羲运,献纳姜世纶疏批已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宗善曰,劝讲,入侍。
○吏曹口传政事,以闵台爀为内医院提调。
○备边司荐望,以李延弼为济州牧使。
○注书金𨩿病,代以赵云翊为假注书。
○赵云翊有頉,代以崔汉翼为假注书。
○金近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东所部将成乐镇拿处传旨,传于金近淳曰,分拣。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去夜传漏军点考时,军士一名阙点,故推问该所书员,则军士文学彬,午间出去,门限已过,仍不入来云,莫重省记,军士任其去来,至于阙点,事未前有,万万骇然,传漏军段,以他禁漏军代立,该书员段,已自臣府,从重科治,而当该部将不能检饬之罪,不可仍置,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行汉城府判尹李秉鼎,行大护军赵镇宽、李祖承,还差本司堂上,赵镇宽仍察有司之任,与今日悬病堂上,并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壮勇营撤罢事,筵禀蒙允矣。臣等与诸宰,来会本司,合行事宜,今方讲究,都提调、提调、大将以下,所当即为减下,而军校分属,钱谷区处之方,烂加商确,自尔差迟,虽一二日之间,本营不可无摠察句管之人,提调、大将及诸将官,姑令仍察,内外入直军校,亦令姑为依前举行,何如?传曰,允。
○大司谏洪羲运疏曰,伏以流光易迈,岁聿载新,礼举亲祼,圣孝克伸,抚时孺慕,倘复如何?区区下情,窃不胜攀号而莫逮,仍伏念臣之不肖无状,厚沐两朝之恩造,际天无极,华贯显秩,视同倘来,集木之惧,滥竽之戒,今方自讼之不暇,而谏长新除,又下于此际,臣诚惝恍四顾,不知所以为计也。官以谏名,孰非为重,而至于长席,则责任自别,将以表准于言地,董率于诸僚,固非人人可以冒授,而况此一初清明之会,惩讨方行之际,苟非言议足以镇服,风规可以模范者,莫可比拟,而若臣愚昧,从他讥笑,贪荣冒据,则臣固不足恤,独不有累于清朝之遴选乎?揆分揣量,实无可进之望,而署经有命,将值夜深,怵分畏义,虽不得不冒昧一出,而仍因蹲据,则其于四方之窃议何哉?玆敢披露心肺,疾声仰吁。伏乞圣明,念官名之不轻,谅私分之逾滥,亟赐镌免,以幸公私焉。臣受恩如天,图报无阶,平生愿忠之怀,不敢以乞免之章,有所自阻,玆敢附陈焉。恭惟我殿下,以尧舜上圣之姿,膺祖宗艰大之投,冲年光御,永笃邦祜,政是正位凝命,罔不在初之时也。上以太母临裘冕之仪,下而庙堂任匪躬之责,固不待于萤爝之仰补,顾以忧治危明之忱,不能无芹曝之献,而其目有八。一曰,勉圣学以立根基,先儒每以人君之学与不学,系他日之治与不治,为劝勉之语,此犹属于春宫养德之际,而今我殿下,膺君师之责,临亿兆之众,所以躬行心得于只字片言之间者,即将效著于发政施仁之际也。殿下今日之学,其可晷刻放过也哉?然而帝王之学,与匹庶不同,朱夫子尝论宋太宗之每日看《太平广记》以为,不过作字写诗,君臣之间,以此度日。杨龟山亦云,分章析句,牵动文义,非帝王之学。大抵人君之学,在于去人欲存天理,识其大体,而常使此心不失其正,则二帝三王之道与治,可以得来于这里,而所谓人欲者,不必为声色货利之娱,宫室游观之侈也。但以人主一心,攻之者众,惺惺虚灵之体,一为移动于左右近习之间,公私利害之际,跄跄之界,便归于黑窣窣地,则发政害事,将无所不至,臣不敢以性理精微之分,道德仁义之说,重叠仰陈,而朱子曰,自古无放心底圣贤。又曰,圣人千言万语,只要人不失本心。伏想我殿下,睿圣天纵之性,把定路头,坚持此心,但不为物欲交攻者所夺,则圣学之工,何以过此,圣学既明,则立大本定巩基,而治道治体,不特鸿毛之顺风也。臣尚记昨冬圣候在静摄之中,而犹且眷眷不已于问学之工,至令登筵之史官,命读《尚书》,臣于其时,忝在院中,伏不胜钦颂赞叹,有以仰圣心之一念慥慥,造次必于,而推是以往,慎终如是gg始g,则周王之日昃不遑,殷宗之终始典学,未必专美于古,伏愿益懋圣志焉。二曰,保圣躬以系群心,目今为东国百千万事,不出于保啬玉体,而上焉宗社之所托重,下而兆庶之所仰戴,只在于冲养康和,如天之健,如日之恒,而严庐哀疚,不胜臣民之忧念,伏念圣人之达孝,惟当继志述事,以系神人之所依,而裸奠之礼,哭泣之哀,亦为细节,则为殿下自护自重之道,宁不致慎于此际乎?伏未知九重燕濩之中,所以怡养保重之方,必有所以仰副慈念,俯答群情之道,而臣尝闻程子论古人养性之方。有曰,威仪养其四体,义理养其心性。大抵保养之道,固有许多事为,而养心为先,夫所谓饮食起居之节,风寒燥湿之忌,皆是自外而养之者,非养之至道也。苟于万机酬接之暇,向晦燕息之顷,澄烦息虑,默观此心之全体,则古所云清心寡欲之工,怡养冲和之方,殿下亦必有自得于圣心者,何待臣加勉也。三曰,振纪纲,以励风俗,朱夫子《庚子封事》曰,网无纲,不能自张,丝无纪,不能自理,故一国有一国之纪纲,一家有一家之纪纲,噫,今日之纪纲,其亦末如之何矣。一家而无纪纲,尚不能保其家,况以千乘之国,八域之大,去其纪纲而能保其国者,臣未之信也。顾今上自朝廷,下迄遐乡,纪纲之凌夷,风俗之渝败,殆至于莫可收拾之境,贱以凌贵,下以慢上,管下之诟詈上官,吏隶之骂辱官长,殆无虚岁,匹庶被僭制之服,而见者不之骇焉。奴隶假士族之称,而闻者不之惊焉。汾汾泯泯,罔有止泊,从以百隶怠慢,专不事事,庙堂关饬,一下诸路,而营邑之睨视蹑置,了无动念,下稍究竟,皆为纸上之空言,各司规例,徒仰吏口,而堂郞之嗫喋唯诺,专不致察,毕竟盗弄,皆为尾闾之渗泄,内而朝廷不尊,武将之纳符径行,宾对之连次县病者,皆是创有之骇举,外而考绩不严,方伯之曲循颜情,铨曹之从以内移者,至有庙堂之论勘,此固已著之事,而其馀贪饕之风肆行,逾滥之习莫遏,全无忌惮,从他跳踉,一自庚申秋冬以来,千百事为,一朝解纽,识者之寒心,厥惟久矣。而朝廷之上,呴呴促促,颜面相承,一未有纠劾论断,可以风励振作者,一任其牵架补漏,则将作何许貌样,臣每念至此,追想先朝摠揽之盛德,俯念今日颓败之纪纲,自不禁中夜而痛哭也。伏愿明谕庙堂之臣,凡所以提纲絜维,振励颓纲之政,靡不庸极,苟有犯科,无少饶贷,勿以颜私而蔽之,勿以数递而恕之,一遵公法,以昭清明之治,亦为严饬有司之官,凡系逾越禁制,伤害风纪之类,随处禁戢,以靖民志焉。近之议者,皆云禁条之大行者,为其绎骚之可虑也,贻弊之必至也。或有摆弃俗臼,稍行禁断者,每多群嘲而众讥,臣未知一时绎骚之弊,较之于纪纲凌夷,风颓俗渝之患,其为大小轻重,为何如哉?向来邪逆之变,肆然窟据于都城之内者,亦关于纪纲风俗之一端,而其后五家统户之法,出自特教,颁行已久,而亦未有恪谨奉行,如法责效者,此足为反三隅之端。伏愿深留圣意,断以行之焉。四曰,躬节俭以纾民国。从古圣帝明王,未有不节俭而能致其治者。尧之茅茨,禹之菲食,殷汤之不殖,文王之卑服,皆可历数,而又皆躬蹈节俭之实德,未尝博取其虚名。故先儒云,瀚濯可服,而不必示群臣,雉头可焚,而不必在前殿,必也以实心行实政。如汉文之惜露台,宋仁之却烧羊而后,可致民生之息肩,国储之殷富也。顾今国计之哀痛,虽使刘晏判度支,陈恕为盐铁,恐无以善其后也。地部之经用,专事借贷,惠厅之旧储,已至倾囷,西而箕营,素称积财,而今为持钵之计,南而岭营,亦为贮货之所,而今且倒廪而出矣。至于各司之皆有封置者,并皆无一个馀存,均厅贸米,半归奸臣之私橐,郡邑还耗,反作经用之正供,似此遑急之状,殆亦国朝以来始有之事。甚至于奴婢革罢,是何等特恩大惠,而本宫祭需之给代,亦不能从便补用,壮营惠厅,相顾没策,终至于有司之获罪,则以此形势,何事之可做也?为今日之计,非有大更张,则难以救药,而宋臣苏辙曰,丰财者,非救财而益之也,祛事之所以害财者。夫害财之端,皆由一冗字坏之,自古善为国者,必曰,去冗费而去冗食,汰冗兵而除冗官也。苟殿下惕然远监于此个关头上,自宫省之费用,下至各营各司,如有冗官冗兵冗费冗食之可以淘汰者,亟令庙堂烂商举行,而殿下亦宜以实心行实事,俯念民生之倒悬,上追列圣之勤俭,以为节用爱民,光启丕基之本焉。五曰,开言路以广圣聪。夫国之有言路,犹人之有血脉者,是乃谏臣拂士之今古同情也。为人君而驭群下者,孰不知从谏则明,拒谏则昏,而果若先儒所云,违咈近乎不恭,从顺近于爱敬,故滔滔一辙,每多循袭者也。今殿下临御已至三载,而未曾有以言而获罪者,亦未有衮阙之可指者,谏书之不及乘舆,固其势也。臣之所大恐者,官箴之閴然无闻,今几岁也。臣昔侍先朝,伏闻圣教,每以官师相规之,今已废尽,多发中朝之叹焉。以今所见较之,其时果何如也?臣未知上自庙堂,下至诸司诸路,果无丝毫疵病之可以指陈耶。若犹未也,为殿下耳目之任者,能免于背公负国之罪乎?试以臣聋瞽之所闻言之,秋曹、京兆,系都民之休戚,故惟我先大王,为是之忧,开坐之申饬,殆无虚月,而今也则漫然抛弃,惟意行止,或连日不坐者多焉,或乍赴即归者有之,讼狱之滞积,听断之不明者,喧藉不已。似此之类,想不止此,而一未有绳愆规谬,交勉共济之风焉。公车之有时堆积者,若非声讨之随众齐发者,则或是陈勉之老生常谈,而风规名节,渐觉扫地,神中弹文,每多顾聸,台启停连,或出奉承。如是而言路何以恢张,圣聪何以开广乎?亦愿申谕廷臣,尽革旧习,而殿下亦时赐优容,导之使言,俾为一初清明之治焉。六曰,恤民隐以固邦本。先儒云,辅世长民,非至仁不足也。我殿下之至仁圣德,臣固已仰睹于罢奴婢一事矣。夫奴婢之为斯民切骨之冤者,列圣之已所俯烛,而其奈事势之至难,尚且未遑矣,乃殿下断然行之于冲年御极之初。臣于其时,待罪下邑,会民焚案之时,欢声殷地,举皆攒手加额曰,吾君之圣德,行此至难行之惠政,吾辈民瘼,其将次第而悉祛云。殿下将何以副斯民颙望之情耶?顾今民情之最切急者,莫如军田籴三政及三南民库之弊,而臣惮于累牍,虽未敢毛举毕陈,而军政之日耗,邻族之俱困者,实非军额之添增也。丁男之减缩也,专由于民习之日骄,耻为贱役。昔之民户,尽化班名,或幻弄户籍,或赝作族谱,甚至于离乡远徙,冒称士族,图嘱京司,觅来完文,而为守宰者,惮于招谤,一任倒弄,故所谓逃卒也,叠役也,偏归于下户疲氓,而流离颠连,无所控诉。今若严立科条,俾不得弄奸于籍法,亦不敢见漏于统户,以防其转徙之路,京外之私刊族谱者,各司之成给完文者,一切防禁,另饬守宰,亦勿挠夺,任谤塡充,则其弊不难祛也。籴政之中间消没,田制之逐年变幻,诚非法制之所可防遏,听明之可以周及,而都是任法不如任人,则此专在于方伯守宰之仰遵法度,随处省察,亦在于庙堂之时加察饬,不至滥觞,而至于三南民库之弊,此不过一番变通之事,而向以湖南民库事,仰贻先朝悯恤之忧者,亦屡矣,终未有一人之身任其责,以弭圣念者,臣至今思之,不胜太息。夫所谓民库之到处荡残者,亦非别般有事也。只因上供进献之际,各营上纳之时,人情杂费之岁增月加,而为按臣者,不知裁损于下属诛求之弊,但欲特地求财,以补其不敷者,不亦难乎?亦宜严饬各道,一并厘革,宜矣。七曰,慎爵赏以收贤才。古人云,非才之为难,用才之为难,宋臣欧阳修曰,作器者有良匠而无良材。夫贤才之收揽,实系于陶铸作人之效,而爵赏者,所以搜罗英才,而人主之大柄也。一有偏倚,邦国不能荣怀,可不惧哉?我国之专尚门阀,未免规模之狭隘,遐陬之人,罕登朝籍,中庶之名,又作层节,人才之眇然,未尝不坐此,而试以一二年来政目注拟之间言之,何尝有遐乡疏逖之人,登显秩试膴仕乎?排比互对,已成积痼之病,争多慊少,便同按例之事,政注一出,必疑势利之紧歇,守宰有窠,而先计官况之丰薄,未知朝廷名器,可以若是了勘乎?乃至于先事后食之戒,便属膜外,而内重外轻之别,亦无可论。名官之稍有可观者,必也畀之腴邑,而见者为之荣耀,当者不以自歉,士夫风节,可谓扫地矣。赏爵之紊乱,贤愚之混淆,诚非细故,亦愿另饬铨曹。凡于注拟之际,不以疏远而忽之,勿以侧陋而贱之,俾得以立贤无方,野无遗逸焉。八曰,法祖宗以继志事。《书》云,监于先王成宪。惟我先大王,二纪光御,运际一治,德配天地,明并日月,固非臣模划其万一,而三朝视膳,卄载养德,承欢殿宫,躬曾闵之行者,先大王之达孝也。接洙泗之统,溯闽洛之源,辟邪说而卫正道,乡礼作而牖民俗,百选雅诵,探赜道体,动遵紫阳,表章群书,至于金声玉振,集厥大成者,先大王之儒化也。潜消祸萌,再奠神器,赫日出而群阴屏,獜经揭而乱贼惧者,先大王之圣智也。谨秒忽于义理之分,斥阴邪于公邪之别,仪成礼定,缕柝毫分,乃至导扬末命,昭揭日星者,先王之精义也。上辛躬祼,斋宵离次,一风一雨,摠关宵旰,匹夫匹妇,各得其所,设慈幼之典,著恤刑之则,恩化及于掩骼,药饵遍于病民,灾岁而发内帑,水火而增恤典者,先王之敬天勤民也。奎阁创制,泮宫课试,絜千圣而著书,闻一艺而率录,经生制科,遍及遐陬者,先正之作人右文也。殿无施彩,室不重茵者,先王之俭约也。六对无间,大夫夜退者,先王之勤劳也。惟我先大王,一政一令一动一言,孰非我殿下羹墙之慕,鉴法之资,而先儒云,法祖之政也易,法祖之心也难,此所以尧、舜相传之际,必以人心道心之分,为精一之训也。苟殿下于明发永慕之中,洋洋如在之际,深惟乎心法传受之要,精一执中之妙,则我先王盛德至善,仁政仁闻,其将次第循蹈,动中规矩,岂不休哉,岂不盛哉?臣以至微蝼蚁之贱,蒙被先朝陶铸之化,於戏不忘之思,历历如前日,所以为殿下诵之者,亦不必远引尧、舜,或冀刍荛之言,仰备圣人之裁择。伏愿深留圣意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献纳姜世纶疏曰,伏以,惟天惟祖宗,阴隲默祐,圣候康复,缛仪诞举,匝域含生,欢庆惟均。仍伏念,臣岭外一愚蒙耳,业忝箕裘,技拙寻摘,而猥蒙我先大王陶铸之恩,多年讲制之列,作成如严师,迷涂冥擿之行,指导若慈父,恩山德海,涓埃未酬,而仙游遽邈,星霜屡遒,薄海冤号,孰不同情,而如臣化育中一物,莫遂蓐蚁之诚,徒抱攀髯之恸,顽忍苟活,如穷无归。向因翌瘳奏庆,庭贺有期,粗效竭蹶之趋,以随跛躄之聋,而觚棱入望,悲喜交极,迺者薇院除旨,忽下于旅邸病伏之中,手擎华诰,感涕先零,臣是何人?值今新服之初,获此收簪之恩也。署经有命,召牌再降,怵畏义分,虽不得不章皇出肃,而方当一初励精,庶政修明。凡百有位,莫不奔走率职,而最是台阁耳目之任,关系尤重,若臣疲软,自知甚明,况于十数年来,积忤凶邪,分甘散闲,今岂有言议风采,可堪于清朝谏诤之列乎?一日诣台,为伸惩讨,而因仍蹲冒,义所不敢。伏乞镌臣职名,以安私分焉。臣虽不以见职自居,而追先欲报之诚磨灭不得,敢陈愚浅之说,以备刍荛之择。呜呼,我先大王临御二十五年之间,盛德大业,史不胜书,发政施仁,民蒙至治,范围如天地覆�,光华如日月照临,挽斯世于三代之上者,究其本,则皆从圣学中推出来耳。盖精一执中,尧、舜、禹相传之诀也。逊志时敏,傅说之告其君也。缉熙敬止,文王之德之纯也。以至宪章乎孔、孟,继开乎程、张,毕竟集成乎考亭者,即以是心传是学,而我先王躬行心得者,亦惟曰,是学而已。伏想殿下,于冲年遇物之诲,已承大圣单传之符,而大抵为学者,必先治心,然心不能自治,必读书以穷理,居敬以立本,使方寸之地,常自澹然虚明,外物之诱,不敢来干,然后处物措事,方可粹然一出于正。此固千圣心学之大经大法,而今日殿下所当加勉处也。臣伏闻殿下,日御经筵,圣学将就,臣不胜钦仰攒颂,而窃伏念,一日之间,临筵之时少,燕闲之时多,未敢知燕闲之时,操是心懋是学,一如临筵之时乎?先王之付畀至重,八方之蕲向方切,顾所以善继先志,俯系民望者,惟在于以先王之心为心,以先王之学为学。伏愿殿下懋哉。呜呼,朝廷者,四方之表也,朝廷正然后,四方从以正焉。譬若领絜而裘举,纲举而目张。臣窃伏记先大王在宥之日,权纲在上,照察无遗,霜雪雨露,均归造化,丝粟毛发,俱入摠揽,月六之对,中昃不遑,日三之接,夜分忘疲,是以大小臣僚之奉以对扬者,莫不殚心竭诚,无敢玩愒,所以百度惟贞,庶务毕张,治成制定,实基于此。方今慈天光覆,圣明临照,义理大定,追扬凭几之音,邪秽廓扫,益阐回澜之功,太平万世,自今伊始,清明之象,举皆拭目,而臣愚死罪,窃以为,今殿下冲龄宅恤,恭默思道,国势凛如缀旒,艰虞若涉大津,纪纲则虽若振刷,而其可曰,能无恬嬉之习乎?风俗则虽若矫正,而其可曰,能无流失之虑乎?臣工则能有忧国忘家者乎?章甫则能有谈道讲礼者乎?无是数者,而谓之已治已安,则臣未敢信也。为今之计,惟有君臣上下,戮力同心,淬砺整顿,一遵先王成宪,以迓续休命,为第一急先务也。伏愿殿下懋哉。呜呼,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肆惟我先大王,蚤夜孜孜,一念元元,厦毡之深,而如见蔀屋,锦玉之安,而关心风雨,荒岁赒赈,内帑为空,方春纶綍,农书遍颁,此所以深山穷谷,莫不有於戏不忘之思者也。臣未敢知,今日廊庙之所讲确,藩邑之所抚摩,果皆如先朝之时乎?虽幸数岁以来,年谷稍稔,庶几有乐生含饱之象,而公私贷泉之竭,内外库藏之枵,莫今时若也。国无三年之蓄,犹云国不得为国,况无一二年积贮之实乎?民生休戚,系于守令,而廉白之人,固难多得,循良之治,绝然无闻,民虽欲不困,得乎?不幸有水旱凶荒之灾,国何以兴发?民何以资活乎?言念及此,良可哀痛。稼穑艰难,殿下容或有未尽知者,闾阎疾苦,殿下容或有未尽闻者,政宜周谘于𬣙谟之地,董饬于刍牧之任,惓惓乎利用厚生之方,恤恤乎损上益下之政,一以先王之𫍯小民者为法,则祈永之本,不外是矣。伏愿殿下懋哉。呜呼,邪逆之变,尚忍言哉?中国而变于裔夷,人类而化为禽犊,思之胆掉,言之口污,何幸圣断赫然,群凶騈首,人心属惩创之会,世教有休明之期,而万有一遗种馀孽,未尽锄祛,则此所谓一小人败之有馀者矣。岂不凛然而寒心哉?岭南一域,即我东邹、鲁之乡也。儒贤辈出,俗尚淳质,其日用而茶飰者,不越乎经史子传之文,濂、洛、关、闽之学。故十馀年来邪术之渐染,殆遍畿湖而峤以南七十馀州,独称干净之地,此可见先贤遗泽入人之深也。惟我先大王,起旷感之思,而�嘉尚之念,特命致侑于先正臣文元公李彦迪,文纯公李滉之祠,至于设科而奖诩之,岭之人士,奉玆恩言,至于今庄诵感泣,而向来尹羽烈之疏,何为而发也?忽以岭南一道,归之邪窟,既无执赃,又没指的,而理外勒说,至诬全乡,言之偏诐,乃至是耶?大僚论奏,可见公议,臣不欲费辞多辨也。苟使岭中之人,一或有疑似髣髴之迹,则先自岭人而断腕之不暇,何敢顾惜掩护,以取自侮人侮之讥哉?前县监李仁行,本以名家之裔,厚沐先朝之恩,则饬躬操行,固当有倍他人,而方其旅宦京洛也,托迹家焕,视作依归,到处赞扬,虚张声势,年前岭儒,书斥家贼,则敢主反噬之论。昨春湖狱,身为查官,则多有可骇之端,若论其罪,焉逭党邪之律?前掌令李镇宅,顾其人地,虽不足泚笔论列,而向年启语,至以有防谓之诚忠。即此一事,已难免于謟附权奸之罪,而况其意不专在有防,只出于为家焕报仇之计,而果然独政酬劳,露出本色,此岂可归之卑微,置而不问乎?此等诖误之类,一例以岭人视之,则陇西之羞,无以加此,而兰棘几至混淆,泾渭将何辨别乎?臣非谓此辈之躬犯邪术,唯其势利所在,蒙然趋附,为世指目,良可哀怜。至于前掌令李儒修,即一天生宵小也。粤自出身之初,东西附丽,朝暮改幻,存心处事,无非伤人而害物,趋时附势,不羞吮癕而呧痔,密附若镛,转托权凶,胁肩謟笑,惟事顺志,嚬呻呼吸,随处相关,此已为清议之所唾骂,而绸缪贼锺之迹,书札昭在,赆遗凶铨之事,传说喧腾,其烂熳于阴邪圈中,可执左契。及夫巨魁之声讨方严,一世之公案大定,而敢怀回恋之意,犹肆跳踉之习,不根之说,白地做出,无赖之徒,暗室和应,或嗾作悖举,隐若有恃,或形诸文字,显然讼冤,人心之陷溺,世道之忧虞,诚非细故。臣谓前县监李仁行,前掌令李镇宅,李儒修,并施屏裔之典,以严党与之诛,断不可已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体念。尾论三件事,当询大臣,尔其勿辞察职。
○壬戌正月二十一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金近淳,假注书柳季麟,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李秉模,检校待教徐有榘,侍读官朴命燮,以次进伏讫。秉模曰,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嘉顺宫以感候未宁,今则,何如?上曰,姑未夬复,差胜于昨日矣。上命内侍,分授大臣、阁臣、玉堂。秉模以下,以次跪受开卷。上读前受音一遍讫,继读新受音自《酒诰》篇题商受酗酒,止小子惟一。秉模解释文义以奏。上仍读十遍讫。秉模曰,作酒者人也,而曰,天降命,生祸者酒也,而曰,天降威,人事之所为,而必援天而言之者,以见天命之无所不在,而使人发其敬畏之心也。上曰,祀事何以用酒乎?秉模曰,臣未能详知其奥义,而神道尚臭,酒之臭味馨香,有交感神明之理,故祭祀之用酒,恐以此也。先王之制酒,为其用于祭祀,而桀、纣则沈酗于酒,以致丧邦。盖酒之为物,能移人性情,虽平日谨厚之人,饮酒过度,则言语动作,皆失其本性。桀、纣以人君嗜酒亡国,而晋时竹林之徒,崇饮成风,终至于败俗而招乱,所谓南朝称八达,千载秽青史者,此也。以此观之,崇饮者,无论上下,皆所当戒者也。我朝先辈,亦多有嗜饮者,或有相传为风流美事者,而要之不可以为法。故先朝二十五年,则绝无崇饮之风,此则专由于自上导率而然也。此云惟土物爱,此言甚好。盖民生百弊,皆由于不爱土物而慕远物,耕而食,织而衣,不知有外事,则乱何由生乎?三代之民,分井受田,死徙无出乡,此则尚矣。汉家治道,专尚黄老,能致少康。盖民生不见外物,即黄老之术也。汉用其术,使民专致力于南亩,崇节俭抑末利,民心不荡,故汉时风俗淳厚,虽季世乱作,而皆由于腹心内溃,民心则晏然不动。故屡乱而屡致中兴,此皆民生不见外物之效也。且以我国言之,咸镜一道,钱货不入,民之所资,只是土地所产,故咸镜道人心,比诸七道,最为淳厚。近来则深北虽至今不通钱货,而外此诸处,则商贾多往来,故民俗大变,比之前日,不知落下几层。且峡中则罕接外物,故比野地人心稍胜。沿海及路傍邑,则行旅络绎,船舶辐凑,故民多舍本业而慕外物,人心之渝薄,比他处显然尤甚。以此观之,使民惟知土物之可爱,而不生他歧之念,是为治之要道也。上曰,阁臣为之。有榘曰,今日自止内,则别无可陈之文义,而大抵五诰文体,多艰涩难晓,不可强通其难通矣。《书传》中艰涩难通者,多是今文,平顺易知者,多是古文。今文,伏生所传也。古文者,孔壁所藏,先儒或以伏生所传,偏得其艰涩,孔壁所藏,偏得其平顺,为致疑之端,而此则有说。今文多誓诰之体,古文多训谟之体。誓诰者为谕众而作,间杂当时之俚语,故当时则无人不晓,而后世语音渐变,故自后世见之,则多艰涩难晓。训谟者,当时史官,以文章体,具篇法著述者也。文无古今之异,故所以平顺易晓也。伏生所诵,偏得誓诰,而不能遍及于训谟者,以誓诰播在民间,易于得见,而训谟则体段谨严,藏之金匮石室,非通行民间之书,故伏生之未及得见,容或无怪矣。上曰,玉堂为之。命燮曰,大臣、阁臣所奏是矣。凡酒之味甘美,能使人丧其性而使其气也。以我东言之,遐方以酒有杀越之患,酗酒作拏者,种种有之。此非其本然之性使之然也,实由于为酒所困,不能全其性之本然也。古未尝无酒,而酒者所以浃和其心而已。古未尝无禁,而禁者所以禁其暴乱而已。至于汉之榷酒酤者,意在于与民争利,而非先王禁酒祸之道也。此篇言德将无醉者,欲其以德将之,而不及于乱也。复言聪听祖考之彝训者,无论国家私家,祖考之于子孙,所以训之者,无异于圣人之训也。若使其子孙,聪听其训辞,不敢失坠,则为恶之心,自不敢萌矣。上命掩卷。秉模曰,纂修之役,诸堂一体举行,而凡例等节,文任主管,内局重任之频数请递,虽甚未安,日前文衡既蒙恩递,则不可异同。药房提调李秉鼎,今姑许递,仍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病〉。行左承旨韩用铎〈病〉。右承旨金近淳〈坐直〉。左副承旨任希存〈病〉。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病〉。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直〉崔汉翼〈仕〉。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传旨未下,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左副承旨任希存,同副承旨金箕象,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六承宣之四人悬病,事未前有。启辞书入承旨,推考,此启辞,还下。
○备忘记,委曲佥使李益淳,别害佥使李汉鼎,梨洞万户金德恒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金宗善曰,劝讲入侍。
○大王大妃殿,传于金近淳曰,在先朝壮营设施之初,内营别库及外营各库,以内帑物力,或有贸取者,或有移属者,不烦外司之圣意,槪可知矣。今当壮营撤罢之时,各库不可无归属之处,况今各处祭享及诸般需用,自当如例举行,内营别库,外营各库,并还属内帑。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禁卫大将徐有大,今日筹坐,面陈病状,时月之内,果难行公。姑为许递,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以朴准源为禁卫大将。
○兵曹,禁卫大将单朴准源。
○金近淳启曰,新除授禁卫大将朴准源,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洪羲运,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正言洪奭周,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近淳曰,只推。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壮勇营军校区处间,大将仍察之意,昨已草记蒙允矣。壮勇大将朴准源,才已移拜禁卫大将,仍令兼察,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兪汉谟以汉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前假注书金致德状启,臣于本月十五日申时量,敬奉圣谕,驰往忠清道怀德县性潭里,同月十九日申时量,传谕于右赞成宋焕箕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臣癃喘奄奄中,值此岁籥之新,区区恋阙之诚,有倍于常,忽玆不意,史官衔命远临,传宣圣谕,十行纶綍,恳恻勤挚,迥出寻常。臣虽冥顽昏耗,全没省识,而伏读未半,自不觉涕泗交颐也。臣忧爱之忱,未尝斯须弛,今于隆命之下,何敢暇恤涯分之不能堪,而见方床笫危喘,若将垂尽,万无强策承膺之望,罪戾益重,只增惶陨,谨当以一疏,仰陈沥血之恳,祗俟严谴而已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壬戌正月二十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假注书崔汉翼,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李时秀,检校直阁金近淳,检讨官李东万,以次进伏讫。时秀等曰,朝气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王大妃殿感候,间得复常乎?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等曰,嘉顺宫感候,近则快胜乎?上曰,虽未快胜,而比前稍减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妹土,止在王家。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读十遍讫。时秀曰,此篇前既禁酒如此之严,而至此复使之用酒者,可见圣人之教人多术矣。凡圣人之教,一绝人情则不行,故所以反开其端,使之有节,而以孝养羞耉馈祀三者,因其良心而利导之,虽或饮酒,其能德将无醉,则必不至沈湎之境矣。此所谓不禁之禁也,而君德之最当十分观省者,尤有大于此者。凡于祭祀,徒尚一时之豊腆精洁,非直为交神明之道。惟当平日动作事为之际,悉稽乎中正之德,无过不及之差,德全于身然后,天地山川宗庙社稷,可以诚格,是所谓明德惟馨也。岂不休哉?近淳曰,上章之禁酒,此章之使之饮酒者,殆若相反,而《诗》之七月篇,宾之初筵,或美其为酒介寿,或称其戒酒悔过其义甚多,政与此篇相似,而大抵酒之为物,非为不好,而过度则生弊,中节则德将,惟在节与不节之间矣。以此推之,则凡事皆然,过度则弊自生矣。时秀曰,阁臣之言甚好矣。大抵有德然后可以饮酒,有酒无量不及乱,是乃孔夫子之大德也。以此观之,则凡人之无德而饮酒者,必难保其不及于乱矣。上曰,玉堂陈之。东万曰,大臣、阁臣已为悉陈,臣无容更奏,而礼云一献百拜,《诗》称君子有酒,可知非一切禁酒,而但虑或有及乱之弊。故一献百拜,自底于德将无醉之境,则实为君子之燕乐矣。为民父母者,教之以斯道,则岂不美哉?上曰,上章既曰,惟土物爱,则此是务农之意,而下章又曰,远服贾。既使之务农,又使之服贾,其义何欤?近淳曰,农为大本,故先使力穑而聪听,祖考之彝训,可以谨酒,而农有馀力,则亦可以牵车远贾,以为孝养,而父母喜庆,然后洗腆致酒,亦甚美矣。时秀曰,军务莫重,而禁将病递草记,昨已入启,而姑未有拔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从当允下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金近淳〈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金箕象〈坐〉。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崔汉翼〈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近淳曰,劝讲入侍。
○传于金宗善曰,职务相妨,摠戎使金鲁忠享官之任,今姑减下,其代青城尉沈能建差下,享官番次苟简,刑曹参判赵观镇许递。
○传于金近淳曰,壮营将撤罢矣。追念昔日,予心当作,如何?不可无示意之举。军校吏隶中,如有营内逋负者,一并荡减,以内下饼肉,再明日首将官于营中聚会,依𩝝馈例分馈。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水原留守韩用龟,申饬之后,又为违牌,致使外营诸务厘正之事,因此迁就,揆以事体,极为未安。姑先推考,更即牌招,以为参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韩用铎以汉城府言启曰,过期未婚之类,分付各部,搜访报来,故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壬戌正月二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金近淳,假注书崔汉翼,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沈焕之,直提学南公辙,侍读官朴命燮,以次进伏讫。焕之等曰,日气阴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焕之等曰,嘉顺宫感候,近果快胜乎?上曰,虽未快胜,而大体则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王曰封,止越尹人祗辟。焕之解释文义以奏。上更读十遍讫。焕之曰,此言汤之畏天命畏小民。圣德至意,见于行,而纯一其德,无或有变,以为处己之道。及夫用人,则秉哲无疑,任贤不惑,以垂大统,而至其后孙,六七贤圣,亦能善继善述,敬畏辅相,成就君德,故御事之臣,皆尽忠辅翼之不暇,其何敢尚饮乎?此章别无深义,而大抵敬畏二字,为第一义也。六七贤君之克肖圣祖,政为后王之鉴法,惟殿下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公辙曰,惑丧人心者,无过于酒,而以此推之,则非徒酒也。声色田猎,货财奇玩之物,亦皆人心之易惑者,大是君德之勉戒,而至如畏之一字,人君处在极高之位,畏天则,可也,他何足可畏,而第处在极高,若无一分敬畏之心,则放逸安肆,无所忌惮,而德何以进乎?故虽以殷哲王之圣德高位,犹且畏辅相畏小民,以为成就大德,后之人君,大可鉴则,而且国本在于小民,天心见于民心,故失民心则是失天心也,失小民则是失国本也。人主之所可畏者,孰有大于此者乎?此章文义,别无深奥,而敬字畏字,盖为肯䋜矣。伏望体念焉。上曰,玉堂陈之。命燮曰,此章为一篇之根本。凡人敬则不纵欲,纵欲则不敬。商之君臣,既一于敬,不敢自暇自逸,则其何敢崇饮乎?此政天理人欲相为消长之几,最是十分深味处,而盖人君用人之道,譬如医生之用药,法司之明律,察其贤愚,各当其器,则亦皆能尽忠辅翼,成就君德,是所谓辅国之金汤,专生之药石。是故商之哲王,经德秉哲,贻燕厥谟,六七贤圣,亦皆克肖敬畏,以保太平,大抵此二字,千古圣人相传之心法也。惟殿下懋哉。上曰,洗腆之腆字,何谓也?近淳曰,注曰,腆以致厚,即厚字之义也。焕之曰,训局军兵,素称辇下亲兵,阙内宿卫,尤何等严重,而近来将臣,全不致察,各处守卫,率多老残疲病,固是寒心。况今壮营军校入直处所,皆当以训局军校,依旧例换直。自今为始,阙内入直军兵,该营将臣,另加考察,必以壮健者择定,自庙堂随时摘奸,如或有如前苟充之弊,则当该将领,各别严绳,不饬之将臣,亦为从重论勘事,预为严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焕之曰,华城留守韩用龟昨年所遭,昭晰备至,而宾对筹坐,一不进参。况今外营诸务厘正之时,不可无主管之人,而犹事逡巡,极为未安。从重推考,即为牌招,严饬参坐。入直军兵替代处所换定之际,本兵之长,不可不同为商确,而兵曹判书李得臣,承批之后,尚不出仕,事体未安。推考,一体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近淳曰,日前以宣传官金应瑞可不不顺事,有查实之教,而今闻持来其族谱于乡庐,往来之间,日字稍迟,故不得趁即草记云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金近淳〈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病〉。假注书柳季麟〈仕〉崔汉翼〈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陈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臣近淳今日入直禁军,戎器点考,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臣依定式,进诣仁政殿月台,入直禁军,戎器点考,则皆无頉,仍以传教内辞意劳问,则亦皆好在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用铎曰,劝讲入侍。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即伏见京畿水使崔东岳去秋冬等褒贬启本,则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大报坛祭享,每年三月上旬内,择日举行事,定式矣。吉日令日官全宗周推择,则来三月初七日为吉云,而自上方在谅暗中,依例遣大臣摄行,何如?传曰,允。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郊坛四孟朔,遣礼郞看审有无頉,自该曹草记事,定式矣。发遣郞厅,南郊南坛,东郊先农坛、先蚕坛,南郊雩祀坛,北郊祈雨坛,东郊马祖坛,南郊汉江坛、司寒坛,北郊厉坛,次第看审,则南坛、先蚕坛、司寒坛、马祖坛、汉江坛、厉坛坛上及四面红箭门墙垣阶砌,俱为无頉,而先农坛东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并为剥落,北边墙垣土石,间间颓落,雩祀坛南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并为剥落,祈雨坛南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并为剥落,即为修改事,分付该监,而此后看护等节着实举行事,各别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赵镇宽,以备局有司堂上,本司坐起,昼仕出去,而逐日赴坐,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今月二十七日,一内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林栽洙为内禁卫将。
○李翊模,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交河郡守朴宗龟呈状内,矣身与前任郡守尹羲厚,有妻三寸姑母夫应避之嫌,法不当冒赴,依例人启递改云。守令之交代相避,载在法典,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拆见京畿水使崔东岳褒贬启本,则注文岛佥使李宽彬,以人岂求备,可惜勤劳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该帅臣,推考警责,注文岛佥使李宽彬,中考施行,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花梁佥使金德基,连二等褒贬居中,其不职可知,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忠翊卫将全膺舜,忠壮卫将金光运,俱以在外,上来无期云。该厅番次苟艰,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壬戌正月二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韩用铎,假注书崔汉翼,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徐龙辅,检校直阁李始源,检讨官洪受浩,以次进伏讫。龙辅等曰,朝气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王大妃殿茶饮,自昨日停止,近则快胜乎?上曰,虽有减势,而大体则一样矣。龙辅等曰,惠庆宫咽喉症候,间果,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等曰,嘉顺宫感候,近得快胜乎?上曰,比前稍胜,而尚未复常矣。上曰,明日次对为之乎?龙辅曰,别无时急禀定事,领相似当以本司坐起指挥,而次对则姑未可预定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仍读新受音,自我闻,止自速辜。龙辅解释文义以奏。上更读十遍讫。龙辅曰,此章别无指的文义,而大体商受酣身失德,自速亡国之辜矣。自古治乱盛衰,罔不在德不德之间,而商受之日闻于上者,惟是秽德也,则天之降丧,固其宜矣。是实为后王之鉴戒也。上曰,阁臣陈之。始源曰,可畏之谓威,可象之谓仪。威仪者,人之所以制其外也,制其外者,所以养其中也。表里交济,无相差失,然后德全于身,而汉成帝临朝肃穆,则威仪可观,而及其燕安,则沈湎酒色。以此观之,则大抵人之表里如一,盖难矣。是故幽独之处,若不别加慎省,则不知之中,自然怠惰,易至于燕逸沈湎,内外交制之道,无过于慎独二字矣。上曰,玉堂陈之。受浩曰,大臣、阁臣,已为悉陈,别无指的可奏,而人君享祀最重。若非平日中正之德,孚著于天人,则无足以诚格而登闻,黍稷非馨,明德惟馨云者,实与此章之义同。伏愿殿下懋德焉。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金近淳〈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坐〉。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仕〉。假注书崔汉翼〈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晕。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李翊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今日禁卫营、御营厅下番军赏试才时,弘化门、铜龙门、建阳门、东营、集春营入直军,应试间除出,标信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只来会本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箕象曰,劝讲入侍。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bb意b,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金宗善,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堂上吴载绍未付军职,令该曹依例付军职,郞厅金启河,实病沉重,势难供仕,今姑减下,献纳姜世纶,差下,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吴载绍。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臣进诣奎章阁,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奉审,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黄昇源,以知实录事,实录厅昼仕出去,而逐日进去,烦禀未安。入番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有司堂上赵镇宽,方有举行之事,兼带摠管,职务相妨。所带摠管之任,姑为许递,何如?传曰,允。
○韩用铎,以户曹言启曰,济用监元贡、正布等有裕五种,以白鼎䌷五同换作磨炼事,已为筵禀蒙允矣。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中军吴载徽,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壬戌正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劝讲同为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李翊模,记事官尹鼎烈,记注官金喆修,别兼春秋金迈淳,参赞官金箕象,假注书崔汉翼,领事李秉模,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朴命燮,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朝气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感候,次次有胜节乎?上曰,今则快胜矣。龙辅曰,医官则有勿为入来之教,入诊何以为之乎?上曰,置之。上曰,药房班大臣外,退去,可也。台爀、翊模、鼎烈先为退出。上开卷曰,此篇所馀章甚少,今日则当尽读,而明日《梓材》篇不多,亦欲一番尽读矣。仍读前受音一遍讫,读新受音,自王曰封,止民湎于酒。秉模敷奏文义。上更读十遍讫。秉模曰,商受之恶,何事不然,而第其丧德亡国,则皆本于酒。酒之祸若此,故凡在庶人,犹且戒谨,而况人君位在崇高,陶铸一世,其可或一分放忽于此乎?上曰,右相陈之。龙辅曰,监之义大矣哉。无于水监,当于民监,则奚特见其妍丑而已?于古可以见古人之得失,在今可以知今人之贤否,而唐之三鉴,亦犹是矣。虽以今日言之,殿下日御讲筵,以经史为监,则是为监也,以政令为监,则是为监也,以诸臣为监,则是为监也。监于诸臣,可以见贤否,监于政令,可以知得失,监于经史,可以见治乱,而屏窒私欲,存养天理,则宝鉴炯澈,妍丑毕露,故虽在至尊之位,如有高德之士,则可得以友之,友非其人,友其德也。伏望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大臣敷陈无馀,别无仰达,而今日则《酒诰》一篇,既已毕讲矣。大抵此篇,首言厥诰毖庶邦庶士,中言劼毖殷献臣,终言典听朕毖,一篇之中,三致其义。盖毖者,戒谨之谓也。重言复言,必使戒谨乎酒者,为一篇之第一义也,而人君日用政令之间,每以此二字体念,则大有着力,而凡读书之法,每终一大篇,更为反复参考,究索微奥,统领大旨,然后可以得力,而诸臣所奏之文义,各各嘉纳,事事傍照焉。上曰,玉堂陈之。命燮曰,阁臣所奏毖字之义,非不好矣,而刚制二字,亦为此篇之肯䋜。凡于政令,务从戒谨,而刚克不足,则终欠乾断。故《洪范》九德,必称刚字,而推之可以克己复礼之道,刚之义岂不大哉?惟玆姝土,染恶尤甚,禁酒为难,故先使之戒谨,又使之刚制者,可见圣人之教人有法矣。以此体念,是臣区区之望也。近淳曰,大臣所奏鉴字之义甚好,而仍此又有所推达者,古语所谓君民水舟之譬,是也。盖君在民上,犹舟浮水上,其危不可言,而风浪汹涌,水势激荡,则虽有大舟,不能自定,能免倾覆者几希。君于小民,似无可危,而君德一失,则民心波荡,自底于土崩之势,虽有智者,莫能可为矣。上章所云畏迪小民者,政如是也。每于文义,傍照若是,则圣学实有所益矣。惟殿下懋哉懋哉。龙辅曰,俄奏监字之义,又有所推衍而仰陈者。假使有人于此,不正其衣冠而监于水,艴然而怒曰,予虽不正,水焉敢炯照若是?毕竟归咎于水,其人果何如人也?人君之设置谏官,本为裨补阙遗,而一有忠言之逆耳,则不惟不能嘉纳而用之,而反疏远而加之以罪,则人孰肯直言极谏,而君德之阙失,将何以补益乎?罪台谏,实与罪水者无异矣。伏望此等处,别加体念,而嘉纳忠言焉。上曰,何以则嘉纳直谏,而无厌苦之心乎?秉模曰,俄者右相所奏,甚是切己之言,而大抵君德,从谏最先,若能从谏如流,则虽有一时之过失,譬如日月之暂蚀而复圆,万民咸仰而咨嗟,不害其本元光华,所谓人孰无过,改之为贵者,政合此义,而况人主阙失,惟在从谏与否,可不慎旃?汉武之内多欲而外仁义,汲长孺独能直谏,而武帝终不能嘉纳而用之,竟使天下几亡而复存。若使当时,克从其谏而快去私欲,则岂有穷兵黩武之理乎?是为人君之明鉴,惟殿下体念焉。龙辅曰,容谏惟在于祛私欲存天理而已。无私欲,则言之是非,事之得失,不难辨别,而每患私欲胜天理,故虽有忠言,厌苦其逆耳,终不能嘉纳,可不惜哉?人欲天理之不可并行,譬如阴阳之相反,阳进则阴退,阴进则阳退矣。人主若能于此用力,屏绝私欲,则自然天理正大光明之时,虽有诐邪之辞,知其所离蔽,而一有直切忠善之言,则沕然相合,怡然纳用,不难至于从谏如流之境,岂不美哉?惟殿下体念焉。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坐〉。行左承旨韩用铎〈坐〉。右承旨金近淳〈内阁直〉。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式暇〉。同副承旨金箕象〈坐直〉。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仕〉。假注书崔汉翼〈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韩用铎曰,劝讲入侍。
○金箕象启曰,景慕宫朔祭献官预差行护军金启洛,日前政已付军职,而吏曹以时无职名,口传付军职之意,来呈草记,至于启下,奏御文字,何等审慎,而有此不察之举,事极未安。原草记勿施,当该堂上,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传于韩用铎曰,召对为之。
○以京畿监司李始源状启,阳智县民家失火,恤典题给事,传于韩用铎曰,闻甚惊惨,结构之方严饬,期于斯速奠接,烧死人段如有还上,荡减事,庙堂分付。
○金箕象,以礼曹言启曰,来三月初五日行元陵忌辰祭享,适与寒食节享相值矣。谨依礼典所载,只行忌辰祭,祝文中措辞添入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箕象,以礼曹言启曰,臣与户曹判书臣李书九,进诣皇坛奉审,则馔卓床巾三件,笾十五个,筚一个,扃一个,銮刀铃二个,鼎羃二个,著尊耳一个,东海二坐,隅板一坐,火炉足一个,典祀厅仰遮油芚二件,御斋室草芚二件,中竹四个,奉室草芚四件,从享位紫芝褥外拱一件,花纹方席一件,红䌷衣七件,皂䌷衣十件,白䌷裙八件,白䌷中单十件,白䌷带十件,白布袜十件,价帻冠五件,进贤冠十件,皮弁冠五件,金铜革带二件,乌皮履十部,锺流苏二层,磬雉尾羽二层磬悬丝一艮衣,锺磬结红索一巨里,角捶二柄,干二个,戚一个,照烛缨子一个,甲黄幕一浮三十一幅内四幅,甲黄帐一浮三十四幅内一幅,油遮日四十张付一浮,白布遮日一浮五十幅内五幅,白细木内挥帐二浮各十四幅内二幅,黄绵丝大束乼一艮衣,黄绵丝小束乼三艮衣,黄绵丝三甲所二艮衣,广别大束乼一艮衣,从享位白布遮日一浮二十幅内一幅,登轩架白布遮日二浮各二十五幅内一幅,中束乼一艮衣,馔幕油遮日三十张付一浮,典祀厅小束乼一艮衣,尊俎所排设竹五个并破伤,馔卓床巾三件,红䌷衣三件,皂䌷衣十件渝伤,趁即改备修补之意,分付各该司,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二月当九番右部中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五百二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十番右部右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来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而依前定夺,每哨以九十七名磨炼,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二月三月两朔应立右部后司属江原道五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二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四月五月两朔应立后部前司属江原道二哨,京畿左道三哨,合五哨军兵,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四月初一日,与右部后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而依定夺,每哨以一百名磨炼后,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事,两道监司处,措辞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柳圣仪状启,臣于本月十六日酉时量,敬奉圣谕,驰往忠清道怀德县贞民里,同月二十日酉时量,传谕于经筵官宋穉圭所住处是白乎,则以为,臣宿疾方添,㱡㱡欲尽,忽于千万意外,圣谕特降,近侍临宣,谕之以出处之节,责之以君臣之义,十行谆复,如父教子,臣奉读感泣,继以惶汗,不知所以仰对也。以臣庸愚,未蒙圣明之鉴烛,荐被无前之异数,其在分义,固当冒昧趋膺,涯分无似,有不暇言,而顾臣积症陡剧,痔漏大添,委身床席,日夕呼死,强策道路,其势末由,只自陨越靡措,恭俟违命之诛而已云矣。臣则仍为复路缘由,并以驰启云云。踏启字。
○大司谏洪羲运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见慈圣殿下下教,有壮营别库,外营各库移属内帑之命,窃有所区区忧虑者。盖内帑之名,非古也,有唐之大盈,皇明之皇庄,贻害于当时,取讥于千古,决非治世之所可效尤也。故我朝名硕,莫不以罢内司,为规谏之第一义,考之国乘,皆可按也。事势所拘,因循到今,虽未得遽议革罢,而惟我先大王,深惟乎王者无私藏之义,从前赈济之资,每倾内司之储。及夫壮营之制置也,不烦经费,多出内帑,盛德至意,足以仰想于千载之下矣。今当革罢壮营之日,固当明白出付于有司,以示天下财赋皆归左藏之意,决不宜既出还入,以示人不广也。圣教中各处祭享诸般需用之教,臣岂不知费用之各有归属,圣意之非出惜财,而第伏念,我殿下君临亿兆,富有八方,经用之需,即有司存焉。何必以内外为分别,而彼此为与夺也?善乎司马光之言曰,天地所生财赋,只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譬如雨泽,夏涝则秋旱。若夫地部与内司之储,出于民则一也,今以为民国经用之地,既罢壮营,而旋又还属于内帑之私储,则将何以慰万姓翘企之情,解四方疑惑之心哉?伏乞仰禀慈旨,还寝成命,并将各库出付地部,以为经远之谟焉。今番壮营之革罢,寔出于遵先王之微意,阐先王之志事,成命一下,群情翕然,上自朝廷卿士,下至舆儓军民,无不称便,莫有异议。从此国用可纾,民力庶完,诚非细幸,而第伏念,我先王几年经度,积费圣念,精义未展,真游遽促,包括广大之制作,竟未有一番试用。当今日存罢之际,孰不饮泣哽咽,挥涕奉行,而苟于措划区处之间,或有不尽方便,少有违于先王之本意,则其为辜负,夫孰大焉?顾其创设已久,制度浸广,一朝革罢,必多掣碍之端,仰食者甚众,或有失哺之患。财谷之去来,宜为渗泄之虑,而至若我国军制,本自疏虞,京营之宿重兵,虽若为强干之图,而三营军卒,若非市井白徒,则又是乡军之不辨旗鼓。其中稍解击刺者,只是训局军之选入武艺者,而一番出身,便作闲民。故先大王为是之忧,初年之设置壮勇卫者,亦出于阴雨绸缪,安不忘危之圣意,则为今日区处之方,亦宜深体遗意,靡不庸极,以为裕民国经远略之两尽其宜。伏愿申饬庙堂,十分加意于措处之方,俾无一毫未尽之叹焉。臣于日前诸武将询问之举条,有不胜忧慨者。武将之例兼备堂,将以与闻于军国之事,而至于军营存罢之议,尤是将臣职分内事也。所当各具意见,备陈便否,而或称国家大事,或称无容更议,一例以漫漶为计者,不亦异哉?在昔先朝,以守摠营分合之议,统御使移置之事,每为别加询问于诸将臣,亦多采用其说,足可见耕织当问奴婢,文武各有所管之盛意也。今之为武将者,若以军务为己任,有所讲究于平日,则虽于副急应卒之际,岂无一言措辞,仰陈便宜,而随众唯诺,若是泛应乎?由前则有不职之失,由后则有欠诚之罪,臣谓伊日登对之诸将臣,并施谴责之典,宜矣。仍伏念,臣之情理,固已屡渎于前后请急之章,而臣父病由笃老,恒在床席,近因换节之际,久感之馀,添得宿祟,症情非细,纵不敢一一烦猥,而臣之私情,实无离舍供职之望。玆敢仰首呜呼,略暴煎迫之私。伏愿天地父母,俯垂谅察,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仰禀慈殿矣。宿卫事,武将事,尔言诚是,勿辞救护。
○副修撰洪受浩疏曰,伏以,光阴迅迈,岁籥倏改,仰惟圣慕靡洎,益复如新,而邦休川至,玉候康复,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猥以空疏之姿,忝叨论思之列,揆分度才,侥滥极矣。顾今新化方畅,慈德诞敷,凡百有位,莫不以趋走为荣,而矧当讲筵日开,圣学月将,昵陪黼座之咫尺,承聆玉音之洪亮,在臣固至愿大幸也。虽卤学蔑识,未能补顾问之万一,若其犬马之忱,岂不欲日随贤士大夫后?长依日月之光,而第念古人有言曰,尽节日长,报刘日短,此乃臣今日情事也。噫,臣有偏母,而今年八十有二矣。夙抱劳症,恃肉为命,而临年澌缀,益无馀地,滋补之需,少或失时,气息奄奄,若顷刻垂尽,灌以旨膏,始乃回甦,而臣实不孝无状,计拙谋生,粥糜难继,滫瀡奚论?以故一朔之内,本症屡发,发辄危剧,焦遑煎泣,罔知为计。噫,人之有亲病,虽日试千金之剂,为子之心,犹有所不逮。况臣母病所须,不过肉汁数椀,而贪不能自办,致使九耋老母,长淹床玆,有子如此,生不如死。曾在先朝,特蒙孝理之泽,俾获专城之养,臣母之至今保有残喘,寔我先大王攸赐,母子相对,日夕感祝。言之至此,不觉哭吞声而涕被面也。见今母年益深,家计益窭,比之数年前遑急,不啻日甚一日,臣若徒怀烦渎之惧,而不即呼号于闵覆之天,则将为臣没身之至恨。玆不得不疾声仰吁,干冒崇严。伏乞圣慈,俯垂矜谅,特令选部,畀臣一小县,得以便养,则生陨死结,当如何报?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正言洪奭周疏曰,伏以臣之虚叨见职,今已半月有馀,而天牌之临,亦几十有馀次矣。苟使臣若情若病,或有一分可强之路,则顾何敢一直违逋,甘自陷于慢命之科哉?臣之自来情势,既已悉暴于前疏,今不敢更事烦渎,而窃伏念,士大夫进退辞受之际,非独为一身之处义而已。朝廷之轻重,于是而系焉,世道之污隆,由是而判焉。臣虽无似,顾其职则台阁也。方今圣明在上,治化日新,政宜以砥砺廉隅,振举颓俗,为目下之急先务,而台阁之上,乃有撇弃四维之人,则其为朝廷世道之累,当如何哉?况臣之所被人言,匪如一时弹驳之比,彼其声罪之至严,遣辞之至深,殆有为人臣子所不忍闻者。在臣自靖之道,唯当包羞省愆,没身铲迹于仕宦之路,无至于重犯公议之嗤骂,以贻清朝之羞辱而已。又安可诿以时月之稍久,罪名之已解,而乃敢为扬扬冒进之计哉?臣之情踪,既万万无弹束之望,则疾病有无,固未暇论,而昨年夏秋之交,偶感毒热,遂成沈疴,半载委顿,屡滨危境,今虽获寻生路,而真元大脱,气息涔涔,寝啖动作,尚不能与平人等,最是两脚俱病,筋脉挛缩,寻常之顷,运动须人,䠥躄之状,观者掩口。假令臣冒没进身,黾俛供职,其颠仆于班行之内,蹒跚于殿陛之间,势所必至,臣身固不足恤,其如瞻聆之骇笑何哉?以此以彼,承膺无路,有召辄违,罪戾徒增。玆敢不避猥越,更为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察臣情势之决难冒进,怜臣疾病之便成癃痼,亟命镌削臣见带职名,以安贱分,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于日前乞免之章,附以草草数语陈腐之谈,自顾惭悚,而猥荷天聪之开纳,至承庸嘉之恩批,郑重隆挚,夐越常格,惶陨感激,历日罙切。今臣虽不敢以见职自居,而既在可言之会,若复有怀不尽,则是负圣恩也。玆于目下之事,适有区区愚见,不敢不附陈,惟圣明垂察焉。臣伏见日前,因大僚筵奏,革罢壮营之命,甚盛举也。先王之志事,由是而益明,先王之德美,由是而益阐,不独八域生灵之咸受其赐,而先王制作之本意,可以永有辞于天下万世,臣实钦颂赞叹之不暇。若夫财用区处之当否,即其末节馀事耳。第伏观慈教下者,有内营别库,外营各库,并还属内帑之命。夫措置物力,本出帑库,祭享需用,固有所重,臣岂不仰认慈旨之所在,而窃伏惟,先王所以示意,今日所以追述,亶出于为民惓惓之盛德,则不尽弛以予民,而属诸内帑者,臣窃恐其有乖于汰冗裕民之本意也。果使其财力之所出,有关于经用而不可阙者,固当付之度支,议之庙堂,俾尽区划之宜,又岂可一并归之于内帑耶?内帑之名,出自中古,本非王者无私藏之意。朱夫子所谓认为私贮,典以私人,宰相不得以式贡均节,其出入版曹,不得以簿书句考,其在亡者,诚千古不刊之格论,而我朝名硕,亦多缕缕于罢内需归户曹之议,国乘所载,可考而知也。今则设置既久,虽不敢遽议于罢革,亦岂必以许多财用,全数添属,而至于筹司不及与其议,地部不得均其用,则臣又窃恐其非所以昭宫府一体之义也。伏愿殿下,仰禀慈旨,收还成命,其可以予民者,悉以予民,其可以补经费者,亦令庙堂从长分属,要以便民足食为主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仰禀慈殿矣。尔其勿辞察职。
○壬戌正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劝讲入侍时,参赞官任希存,记事官尹鼎烈,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事李时秀,检校直提学郑大容,检讨官任厚常,以次进伏讫。时秀曰,近日朝气尚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仍读新受音,自王曰封以厥庶民,止永保民一遍。时秀解释文义以奏。上更读五遍讫。时秀曰,上款庶邦享文王勤用明德之效,即下节庶邦享武王率旧和辑之功也。此篇错简甚多,脉络不续,旨义难辨,而《康诰》、《酒诰》、《梓材》三篇中,《康诰》、《酒诰》,自始至终,似若峻法严刑之意,《梓材》则虽言刑法,只以奸究杀人历人宥戒之使斯民引之以生养安全者,亦可见轻重弛张之别矣。王者用刑,是不得已之事。用刑之中,亦示恻怛底意,然后自可为化民成俗,而为治之要,又在于上下情志之相通。上之人先示其情志,下之人亦通其情志,上下相孚,治道可期矣。君臣等分之截严,有若天地之显殊,人君先开诚意,臣子各尽其道,庶政焉皆修,百务焉咸举,则与天地之气相通,万物之各遂其性者,其理相似。至于敬寡之敬字,其义大哉。古人于卑微处,须用敬,较之以爱恤之心,尤有大焉者。此是圣王之日用事为,虽文字上,亦为监戒处矣。上曰,阁臣亦陈之。大容曰,大臣所奏极尽,更无仰达者矣。上曰,玉堂亦陈之。厚常曰,大臣已以通上下之情志仰奏,无容更陈,而《舜典》明四目达四聪,达字之义,深且远矣。上以虚心开导,下以诚意做去,一己之事,上下万方,无不明知而洞达,亦情志相通之事,而敬寡二字,斯为仁政之急先务。故曰,哿矣富人,哀此茕独。先以弱寡之民,敬之恤之,引养引恬,则国可以大治,民可以奠安矣。又曰,合由以容,《尚书》一篇中,容之一字,始言于此,君上求治之道,非但容民事之巨细,言之贤否,一以容字推之,则可为圣工之一端,敬与容二字,须体察焉。时秀曰,寡弱之民,爱恤则虽易,致敬则至难,敬之心常存,则恤之意自在矣。敬字上惟望深省焉。厚常曰,一篇之文理,虽不连络,亦多错简于其中,而默识潜究,则亦有逐句逐字,亦当有玩味处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壬戌正月二十六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韩用铎,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朴命燮,检讨官任厚常,假注书崔汉翼,记事官金景焕,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读。命燮读自十年,止客建成侯家,上曰,下番读之。厚常读自九月,止韩王信伏诛。上曰,参赞官读之。用铎读自帝还至洛阳,止拜为都尉。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立子恢,止号曰新语。上曰,注书读之。汉翼读自帝有疾,止必出下计。上曰,翰林读之。迈淳读自时上有疾,止遂引兵西。上曰,文义陈之。命燮曰,省赋敛,求遗贤,是乃王政之最大也。汉高定天下之初,特先诏举此二者者,实为四百年汉祚之基,而第其王伯并称之诏意,或未见其王金伯铁之等殊故也。汉代之终不能三代之治者,亦未必不由于是矣。上曰,下番陈之。厚常曰,汉高之选赵之可将者四人,各封千户者,虽出于应变镇慰之计,而未知其果为得当矣。人君之一嚬一笑,犹且爱之,今以四千户,先封其无功之将矣。彼若有功,则将以何赏加之乎?其曰,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云者,何其失言之至此甚也?四海一家,政宜偃武修文,行仁政于天下,而反骂陆生之言,可不惜哉?及其使之著书称善,则未必无文治之意,而时值秦末,绝无弘儒之可言者,徒知有一陆生而已。故终不至三代之治,是可惜也。上曰,参赞官陈之。用铎曰,盖战国以后,王道渐夷,至于秦末,徒尚战伐,人不知文治之为何等件事。汉高安事诗书之言,无或大怪,而所谓以儒为名者,不过叔孙通、陆贾数人,而亦岂能可与为三代之治乎?大抵汉时,别无可称之弘儒,惟董仲舒一人而已。高帝之时,则又无足可论,而第其建国之初,特先定赋法求贤人,是则三王之治,无以加矣。四百年基业,实启于此,而至于文帝,大修文化,躬节俭约,以至惜百金不作露台,财谷有馀,四海安乐矣。武帝之时,穷兵黩武,聚敛奢侈,无所不极,民穷财竭,天下骚扰,此非古时财多,今时财小也,职由于用度极烦故也。宜为人主之鉴戒也。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大抵汉高求贤之诏,在当时诚为盛举,而未知其时膺召者,果几贤人也。盖代不乏人,则可致者,奚特东园、甪里之类哉?但当时不能得用矣。后世则专以科目取人,虽有真个贤士,末由进身,而如或登闻于上,则每加礼待之甚过,反使贤士,不安于心,而宁欲长往而晦在,是无异于欲入而闭门也。先朝宣召之人,非不多矣,而亦未有快为膺命者,甚可闷矣。向日领相,既奏科弊,而大体草野逸士,若非贡举,则恐难得致矣。上曰,汉高之诛信,可也。夷族无或过乎?命燮曰,信之当初自请齐王之罪,已是可诛,而及其就刑,恨不用蒯彻之计云者,宜乎夷族矣。上曰,彭越则罪轻于信,而竟又夷族者,无乃太薄乎?用铎曰,君臣之义,犹天地之道,交则泰,离则否矣。上下知遇,孚著无疑,然后庶免不测之祸,而韩、彭两人,则自是亡楚之踪,素无际遇之孚信。且当功成无用之时,一有犯罪,则乌得以免乎?虽然彭越之罪,有异于韩信,故《纲目》特书杀字者,可见其公议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实录厅进去〉。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金近淳〈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直〉。右副承旨金宗善〈式暇〉。同副承旨金箕象〈坐〉。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仕直〉。假注书崔汉翼〈仕〉。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受由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用铎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景慕宫春享大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即伏见庆尚监司金履永杀狱别单,则多有误书落字。莫重奏御文字,乃有此不察之举,原别单所当还下送,而系是杀狱文案,故虽不得不捧入,该道臣,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箕象曰,召对为之。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大王大妃殿,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明日有下教事,领相与时原任大臣,率惠堂、户兵判来会。
○以领议政沈焕之亡妻归葬呈辞,传于韩用铎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壬戌正月二十七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箕象,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申溆,检讨官洪受浩,记事官尹鼎烈,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溆读自十二年,止太牢祀孔子。上命下番读之。受浩读自遂还宫,止犹欲易之。上命参赞官读之。箕象读自后置酒,止详载其事云。上命阁臣读之。近淳读自下相国何,止将兵击之。上命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立南武侯织,止亡入匈奴。上命上番读之。致龙读自五月,止高庙。上命下番读之。迈淳读自孝惠皇帝元年,止西北方讫。上命陈文义。溆曰,大风歌即汉高祖安不忘危之意也。及其安逸之时,尚有戒惧之心,然后可备不虞之事,而又曰,我不过为桀、纣主,相国为贤相,可见其容物之量矣。古语云,一言可以兴邦,政谓此也。上曰,下番亦陈之。受浩曰,留侯之起四皓辅太子,出于至诚,其功伟矣。方四皓之隐商山唱紫芝歌也,有不事王侯,高尚其志之意。及夫卑辞厚弊而请之,则幡然出脚,以成辅翼奠安之功。招贤求俊,惟在于诚礼之,如何?殷高宗得傅说于梦寐之中,周文王举吕尚于渔钓之间。《诗》曰,孑孑干旄,在浚之郊,《易》言戋戋玉帛,贲于邱园,苟能务积诚意,招徕不倦,则林下读书之士,将于于然来,可至于野无遗贤之盛。惟望体念焉。上曰,参赞官亦陈之。箕象曰,四皓出脚,万民延颈,储君之位,更不摇动,用贤之效诚大矣。须深省焉。上曰,阁臣亦陈之。近淳曰,欲令百姓闻吾过,亦可谓之虚心纳言,而又出于牢笼手段矣,至于太牢祀孔子一事,当此礼义将晦,战国相争之时,能知治天下之先务,是以先儒言汉家四百年基业,实肇于此。高祖虽无文学,亦自有气像之可观者矣。上曰,太牢祠孔子,是为天子之气像乎?近淳曰,即此一事,张良、陈平之所不及处,而规摹弘远矣。上曰,樊哙至长安,而高祖若在世,则将遂杀之耶?近淳曰,樊哙未有反形,而高祖之遽令诛之者,听或者之谗言也。若觉其谗言,则似或不诛矣。上曰,太子之赦樊哙复爵邑,其事,何如?溆曰,高祖既令诛之,而太子之遽赦,虽似如何?而明知其无罪,则恐无不可矣。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实录厅进〉。行左承旨韩用铎〈坐直〉。右承旨金近淳〈坐〉。左副承旨任希存〈坐〉。右副承旨金宗善〈坐直〉。同副承旨金箕象〈式暇〉。注书金𨩿〈病〉尹鼎烈〈仕〉。假注书崔汉翼〈仕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近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近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受由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启曰,领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行兵曹判书李得臣,宣惠厅堂上金祖淳,户曹判书李书九,依大王大妃殿下教来待矣。传曰,入侍。
○韩用铎启曰,《事变日记》自丙申三月至十二月合七卷,输送于实录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牌不进,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启曰,即者副修撰洪受浩,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司谏李万荣,献纳姜世纶,正言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大司谏洪羲运上疏中,武将谴责事,以尔言诚是批下矣。何传旨捧入乎?敢禀。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韩兴裕囚单子,传于任希存曰,分拣放送。
○金宗善,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奎章阁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宗善,以礼曹言启曰,因龙仁儒生进士郑奎采等,上疏批旨内,所请令该曹问于大臣禀处事,批下矣。问于时原任大臣,则领中枢府事臣李秉模,议政府领议政臣沈焕之,左议政臣李时秀,右议政臣徐龙辅以为,故参赞文正公李縡道学名节,蔚然为一世之所尊仰,因其祭祀之所,请以宣额之典,尤可见士林高山景行之义,夫孰曰,不可?第于创享俎豆,有英庙朝饬禁,臣等虽不敢遽为仰请,而多士公议,终恐难遏矣云矣。时原任大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依大臣议施行
○金近淳,以备边司言启曰,献纳姜世纶上疏批旨内,尾论三件事,当询大臣为教矣。臣等取见其疏本,则前县监李仁行,前掌令李镇宅、李儒修,并请屏裔之典矣。台疏论列,各有所据,有非过去风闻之比,其在淑人心正趋向之道,此等公议,不可不循。并依其所请,施行,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壮勇营言启曰,本营军校吏隶中,如有营内逋负者,一并荡减事,命下矣。谨依传教,军校吏隶等处,一一详问,则俱无逋负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金勉柱启本内,顺安县窜配罪人韩兴裕放送,关文未到之前,闻已经先上去,有关后弊,不可无警饬。地方官兼任永柔县令李民植,不能检饬,使之径发之失,亦所难免,其罪状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韩兴裕昨已上来,今方待命拿囚,而李民植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韩兴裕既分拣,春务在即,亦为分拣。
○安春君烿疏曰,伏以臣,即一癃疾永废之流也。受恩如天,图报无地,不生不灭,此何人斯?不意今者,见差社稷春享献官预差,而目今臣之病状,宿症转甚,风感交剧,手脚痿痞,殆难收拾,热烦寒战,卧不贴席,痰癖喘嗽,时时气塞,而誓戒隔夜,末由趋进,惶陨震懔,惟大何是俟?冒万死疾声呼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命该曹趁即递改,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知事赵尚镇疏曰,伏以,居诸易得,岁籥载新,月朔又穷,伏惟圣孝抚时号慕,益复罔极。臣即伏见吏曹名帖,以臣塡差来二月初二日景慕宫春享大祭初献官,其在臣骏奔之忱,固当竭蹶,而第臣素患痰眩症癖之症,每当换节。如期发作,已自月初,长时牵痛,药饵为命,剧歇无常,饮食全废,真元销铄,委顿床褥矣。又自五六日来,重添轮行毒感,寒热交作,支节疼痛,加之胸膈痞滞,溏泄频剧,眩瞀尤甚,种种丑秽之状,虽不敢烦陈,而目下症形,万无自力蠢动之望。如或不计颠仆,强所难强,则臣身生死,顾不足恤,而莫重享礼,将有缘臣失仪之虑。臣罪至此,益无所逃,玆敢冒万死疾声,呼吁于严庐之下。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许变通,以幸公私焉。噫,臣之一息未泯之前,追先报今之诚,惟在夷险不避,筋力自效,而其奈贱疾频仍,力不从心。目今实录纂修之任,猥叨抄启之列,开局有日,事系莫大,而实状如右,未即承膺。今玆享役,又复丐免,迹涉占便,罪著渎挠,有臣如此,生不如死。更伏望亟加逋慢之诛,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副修撰洪受浩疏曰,伏以臣母素患劳瘁之症,自今晓重添寒感,病情危剧,专伻急报,促臣归护。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按住不得,忙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慈,亟削臣职名,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副修撰洪受浩上疏,则以为,臣有偏母,年今八十有二矣。夙抱劳症,特肉为命,而临年澌缀,益无馀地,臣计拙谋生,粥糜难继,滫瀡奚论?况臣母病所须,不过数椀肉汴,而贫不能自办,曾在先朝特蒙孝理之泽,俾获专城之养,臣母之至今保有残喘,寔我先大王攸赐也。见今母年益深,家计益窭,比之数年前,遑急日甚一日,特命选部,畀臣一小县,亦为白有卧乎所,洪受浩之家贫亲老,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许畀一邑,俾遂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经幄之臣出补外邑,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壬戌正月二十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大王大妃殿垂帘,时原任大臣、惠堂,户、兵判同为入侍时,右承旨金近淳,假注书崔汉翼,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领中枢府事李秉模,领议政沈焕之,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知敦宁金祖淳,户曹判书李书九,兵曹判书李得臣,以次进伏讫。秉模等曰,日气犹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圣学辅导,一时为急,而儒贤一不承召,是甚沓沓矣。焕之曰,圣学辅导之一时为急,诚如慈教,而儒贤之年老癃病者,犹或难强,其中年少之人,亦一切逡巡,诚极可闷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今则日晷渐长,政宜着实讲学,而近日禁将,亦年老多病,难强于劝学,何以则使儒贤入来乎?焕之曰,益加敦召,则庶当入来,而左赞成宋焕箕,则年今笃老,诚难于久留旅邸,而李直辅亦衰病难强,而前掌令金日柱,家在不远,年亦不至甚老,金日柱入来则好矣,而未知其何以为思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李直辅年今,几何?时秀曰,丙辰生矣。久留旅邸,亦似难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宋穉圭胡为不来乎?焕之曰,亦以病不来云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儒贤岂皆人人有病乎?诚意浅薄,未能致之矣。焕之曰,向日偕来史官,屡月往留,终不膺命,诚难强迫,而儒贤不必尽为入来,在近儒贤,益加敦召好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招来之道,某条商量周旋,以为迨此时着实辅导之地,可也。焕之曰,金日柱则向日筵中,有所敷奏,又有疏陈诸条,自庙堂有所讲究,而言则皆好矣。其中所论还弊,事多掣肘,未能厘正,而既已回启,方欲讲而行之,似无难进之义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从近当更为传谕,而大臣亦思别般好道理以奏,可也。焕之曰,近闻杨州牧使金观柱留在京中云。臣等当以此教传之,以为期于入来之计矣。大王大妃殿教曰,以壮营内外别库还属内帑事,前日有所下教矣。一二台臣,以此事为言,外廷之不知里面者,无怪其为此言,而近来台阁寥寥之馀,能为此言,予甚喜之矣。焕之曰,臣等亦伏见下教,而拟于登筵之时,一番仰陈矣。台臣果先陈疏,在朝廷诚为可喜之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考出文书,可以出给者出给,可以留置者留置。玆以两度件记成出者出示,卿等须详览也。仍下件记二张于大臣,又下谚教二张于承旨。近淳读奏谚教一遍讫,以真书翻誊读奏。大王大妃殿传曰,日前下教后,见一二台臣之疏,外人之不知里面者,无怪其如是有请,然当此台阁寥寥之时,能举言责之任,予甚嘉之。既知其言之是,则岂无采用之道乎?玆有出给者,今筵使大臣知悉。又读奏大王大妃殿传教曰,今见壮营军校区处别单,不觉感怆交切,渠辈皆是昔日扈跸近侍者,在今日岂无顾惜之道乎?申饬各司各营,移属之处,俾加意抚摩,使无龃龉之叹,久勤迁转之时,必先用此辈,善地差送之意,亦为分付兵曹。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大王大妃殿教曰,别库多以内司及各宫房物力办置,而近来许多祭享及内外应用之需,皆从此中策应,若尽为出给,则以内司即今形势,实无策应之道,势将自户曹举行矣。不必出新定式,故欲依前还属于内司,卿等须商量以奏也。焕之等取见件记讫。奏曰,臣等只闻外间物议,不知里面事势,而大槪则当陈奏矣。帝王家本无私财,天下之财,皆府库之财也。必与民共之,无有私藏,然后方可为正大之道,而三代以后,始有内帑之名,至于皇明,又有皇庄之名,此非治世之美法矣。奏至此,大王大妃殿教曰,内帑何时始有之乎?焕之曰,自唐始有此名矣。以国朝言之,内需司各宫房所入,先辈名硕,多以出付度支为请矣。此则今难尽为变通,而大抵内而度支,外而八道,莫非国家之财也。不必别立他名色,而先大王之设置壮营,则实有建天地之精义存焉,而制度节目,未及完定,一二任事之臣,皆是奸佞謟谀之辈,故多以违法之事,欺蔽圣聪,大抵空中,岂有出财之理乎?以还上言之,则各道还耗为七万石,作钱为二十万两,本还则为七十万石矣。以屯税言之,则户曹粮饷厅屯,军门屯,司仆屯,惠厅屯,移属者甚多,各宫房屯,亦多有移属者。设屯之初,或有给钱贸取者,或有代土划给者,而移彼属此之际,为弊不少。其中关西还作钱之弊尤甚,无论丰凶,石数自有定式,价之高下,亦不得移易。此是莫大之弊,而黄海道还谷,作钱于平壤,谷价之高,甚于关西,何民愿买此谷乎?其中破落户每为愿买,则问其族属之稍实者,悬录保人后,即为多数出给,毕竟破落户不能纳价,则征其族属,准数督捧,以他处还言之,壮营之还捧上,先于他还,故其中贪官污吏,凭借壮营,多有用私之弊,他还上则值凶年,有停捧灾减之规,而壮营谷则不然,故凶岁停减,徒归于各衙门之谷。许多弊端,大槪若此矣。籴政,先朝每欲厘正,而未及为之,再昨冬慈殿下教,使之厘正还弊,而以经费之无着手处,故至今无区处之策,而大抵七万石还耗,若仍为置之,则民弊依旧,而功利终无以及于民矣。此则当减之。今则壮营既罢,诸处屯税,当自内司往捧矣。如是则外间瞻聆,当如何哉?内司捧屯税之说,岂美事哉?若尽为出给于户曹,则参量区处,当归之各宫者,归之各宫,当归之各军门者,归之各军门,外此应送诸处者,当一依此例,而经费之应入者,亦当依法进排,事面岂不光明乎?若取其中分数,或出或否,则未知于政令,果何如哉?更为商量处分焉。时秀曰,领相缕缕所奏,皆是矣。今番壮营撤罢事,上下皆欲阐明先大王精义圣德,而大体六七万石还耗,各屯捧税,民情多有难堪,故撤罢传教之下,举皆欢欣鼓舞。今若属之内司,则内司之他日善区处与否,姑舍,今日小民之失望,当如何哉?王者之政,储私财本非美事,而此则八道舆情,举皆失望之事也。还属传教,还收,一并出付户曹,还给他处者,自户曹给之,奴婢给代,军兵接济等事,并令有司商度处之,则此真所谓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以昭陛下平明之治者也。台阁之言,既已嘉之,伏望听施焉。龙辅曰,壮营撤罢之日,上自公卿大夫,下至闾巷妇孺,而举皆欢欣,以为至当,有识卿大夫之言,则以为此先王精义之所在也。今则先王之本意,明矣,以此为喜,小民欣喜之言,以渠辈所苦之弊,今将蠲免故也。公卿所谓明先王之本意,姑无论,渠辈所谓弊者,还屯两弊,是也。还弊今将厘正,而以屯弊言之,则当初设屯,或有代土,或有给钱,而任事之人,岂皆善为之乎?今以罢营为喜者,庶几其省此弊瘼也。民情之仰望,惟在于此,而若闻还属内司之教,则其为绝望,当复,何如?内库事势,臣未能详知,而外间议论,万一或以为朝家有惜财之意,而有此举也云尔,则此一言之羞耻,当以几万两钱偿之乎?今若尽数出付有司,则得失损益姑舍,其在八方瞻聆,岂不好哉?秉模曰,大抵撤罢壮营之举,阐先朝之德美,明先王之志事,为第一件事。其次则许多民弊,不可不蠲,奴婢给代,不可不给,诸处移来者,不可不还。如是而有馀地,则宫府一体也,岂无从长区处之道乎?前后慈教之下,朝廷大小,莫不钦仰,而至于日前慈教,则臣等伏见于筹坐,诚不胜失望之大矣。盖阐明固是宗旨,而其外则民国之计,当为第一矣。今此下教,则民国为第二,而殆若以内帑为第一件事者然,题目已甚不美矣。利害有何暇言也?若尽付有司,看商区处,则归之各处者,将何归乎?然若以内帑所策应之事,皆令户曹当之,则其弊亦不可胜言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各屯之弊,诚如所奏,而大抵别库,多以各宫房物力,新为备置,且为祭享及许多需用,积费圣意,有此设置,故有难猝然尽罢,而圣心既在于忧民,则仰体先朝圣意,变通省弊,则必不以为不是,而如非大事所关,则意或别无弊端,故欲详知其便否,所以召卿等而问之也。且无论内外,皆是国家财物也。当用则固当用之,而或虑新定式生弊,所以有还属之教矣。既云为弊于百姓,则何惜而不为出给乎?前下传教还收,各宫房归属者,议定区处以奏,可也。焕之曰,小臣虽愚昧无状,岂不知目今自内祭享及需用之许多?但还属内司之教,播之八方,书之史册,则或恐贻累于圣德,且非贻燕之谟,故有所仰达矣。今伏承还收之教,下情不胜钦仰,而还收之教,恐当以文迹书出矣。大王大妃殿,可之。近淳书大王大妃殿教曰,日前所下内营别库,外营各库还属内帑事传教,特为还收。大王大妃殿教曰,予以目下需用之难,欲分数留置,而主上则每以为既已撤罢,当尽为出给,何必有所留置乎?主上春秋虽少,圣德如此矣。焕之曰,今伏承主上圣德若此,下情不胜感激矣。大王大妃殿教曰,先朝阙内各处宿卫,皆以壮营为之矣。今则宿卫之严,比昔日尤当自别,而壮营既罢之后,则宿卫诸处,皆当以武艺别监定立,而闻额数不足,为二十七名云。武艺别监当加抄,以准此数,而不必新选生疏之人,以本营退出者,充定其额,则宿卫之惯熟,似胜于他人。以此举行,可也。又教曰,前日则壮营军校辈,多年近侍,有因此发身之路矣。今则此路永绝,渠辈必多落莫,局出身窠,依前置之,俾无缺望,而外此移送他营门及久勤迁转之类,必须加意顾恤,使渠辈速为寓心,可也。得臣曰,阙内诸处把守,若以曾前惯熟之人,充定举行,则果为好矣。谨当依此奉行,而久勤迁转,则每都目,以本营久勤二人差送,曾有定式矣,亦当依此为之矣。大王大妃殿教曰,本营文书册子,不必烦示,故姑不出示。惠堂则自前详知其里面矣,别般讲究,以为从长区处之道,可也。焕之曰,备边郞元数八员内,四窠属之参下,以有地阀文笔之人差出,以为储用之阶,而差出之法,渐不如古,先王朝以入仕之路,宜从简严,参下窠权作参上矣。近年宣荐出身之积滞,甚可闷,备郞今适有二窠,还付参下,稍开疏通之路,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教曰,本营屋舍,将何以区处耶?焕之曰,臣等当讲究区处之道,以草记仰达矣。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翊模〈斋宿〉。行左承旨韩用铎〈斋直〉。右承旨金近淳〈内阁斋直〉。左副承旨任希存〈斋直〉。右副承旨金宗善〈斋宿〉。同副承旨李尧宪〈斋宿〉。注书金𨩿〈斋宿〉尹鼎烈〈斋直〉。事变假注书李若洙〈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闵台爀,副提调李翊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bb如?b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掌令崔云翰在外,执义朴瑞源,掌令韩永逵呈辞,持平李允谦、尹致鼎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近淳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金近淳曰,孝元殿朔祭当亲行,该房知悉。
○李翊模启曰,明日亲祭时,承旨当为备员斋宿,而同副承旨金箕象,以式暇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尧宪落点。
○传于金宗善曰,召对为之。
○李尧宪,以都摠府言启曰,来二月初一日孝元殿朔祭亲行时,宝剑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安春君烿,未肃拜李秉鼎,副摠管朴宗辅,俱有身病,都摠管黄昇源差祭,副摠管尹弼秉在外,都摠管一员,副摠管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察任,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尧宪启曰,因都摠府草记,孝元殿朔祭亲行时,宝剑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安春君烿,未肃拜李秉鼎,(副))副摠管朴宗辅,俱有身病,都摠管黄昇源差祭,副摠管尹弼秉在外,都摠管一员,副摠管一员未差,将不得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安昌君燝、郑大容、李祖承,徐有大为都摠管,申献朝、李健秀、李东植为副摠管。
○李尧宪启曰,即者兵曹郞厅来言,明日朔祭,别侍卫不可不备,而本曹判书李得臣,身病猝重,不得进参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尧宪启曰,行兵曹判书李得臣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别侍卫不可不备,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翊模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金近淳,以实录厅摠裁官意启曰,纂修书役,渐益浩繁,而郞厅甚为苟艰,副校理尹悌东,副司直李东焕,副司果赵台荣、南涑,副司直李渭达,吏曹正郞尹济弘,副司果宋应圭,持平尹致鼎加差下,仍令该曹依例口传启下,使之专意书役,郞厅赵万元在外,姑为减下,姜世纶未付实录之衔,亦令口传启下,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实录编修官尹悌东、李东焕、赵台荣、南涑、李渭达、姜世纶,记注官尹济弘、宋应圭、尹致鼎,以上并单付。
○金近淳,以奎章阁言启曰,今日奎章阁日次奉审,当为举行,而日气阴翳,不得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翊模,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孝元殿朔祭大祝,前献纳金会渊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李翊模,以吏曹言启曰,奉常寺奉事朴思默,受由过限未上来,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近淳,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近淳,以备边司三公意启曰,政府每于岁首,例为观察使、节度使荐,而臣等俱有故,限内不得议荐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义禁府言启曰,前县监李仁行,前掌令李镇宅、李儒修并施屏裔之典事,承传启下矣。李仁行平安道渭原郡,李镇宅咸镜道三水府,李儒修茂山府屏裔,而李儒修今方待命,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李仁行时在庆尚道荣川地,李镇宅时在庆州地云,亦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发遣府罗将,自荣川、庆州地执捉,仍令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汉城府判尹李秉鼎疏曰,伏以,光阴流驶,岁籥倏更,仰惟圣孝抚时,益复靡洎,皇天眷佑,玉候康复,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自今伊始,庆溢宗祊,欢均朝野。仍伏念,臣得见吏曹享帖,景慕宫春享大祭初献官,臣以预差陞实矣。噫,臣之未死馀日,万分一涓埃报答,惟在于筋力奔走,则大享侑酌,事体至重,只宜竭蹶,宁或逡巡,第臣目下病状,实有万万难强者。臣素患风痹之症,近因换节,挟感闯发,腰膝牵疼,行步蹒跚,史局纂修之役,虽连担舁趋簉,閟宫肃敬之地,末由拜跪骏奔。苟或严畏义分,强所不能,将事登降,竟致颠仆,则无论臣私心惶惧,其玷盛礼而骇观瞻,果何如也?玆不得不短章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愿圣慈,俯垂悯怜,特命该曹划即变通,仍令并削臣本兼诸任,重勘臣渎扰之罪,俾法纪昭而贱分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壬戌正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宗善,检校直阁金近淳,侍读官朴命燮,记事官金𨩿,记注官金致龙,别兼春秋金迈淳,各奉《纲目》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之。命燮读自二年冬十月,止摇为东海王。上曰,参赞官读之。宗善读自四年冬十月,止通说启之矣。上曰,阁臣读之。近淳读自宜阳雨血,止太子至是即位。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高皇后吕氏元年,止至哉言乎?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追尊父吕公,至伊洛汝水溢。上曰,下番读之。迈淳读自四年夏四月,止吕王产为梁王。上曰,文义陈之。命燮曰,萧何之言曰,知臣莫如主。高帝性度英达,经历事变,亦既久矣。驾驭英雄,收揽群策,可谓有知人之明,而至于惠帝,则知鉴恐有逊于高帝,故萧何乃曰,知臣莫如主。以观帝之俯仰,大抵知人为帝王家所难,先儒亦以知人为智者之事,苟究其本,则惟德是已。先明自家之明德然后,措诸事为,无往而不通,方其事务杂然前陈之际,一心上经界,净如止水,明如清鉴,妍𡟎莫逃,薰犹自辨,夫然后,可以与议于知人。帝□□□哲之明,亦由是道。伏愿以明德二字,为知人之本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宗善曰,此纲,著惠帝初元之政,而一曰,举孝弟力田者复其身,一曰,省法令妨吏民者,一曰,除挟书律。夫兵革初定,疮痍甫讫,政宜敦伦而厚俗,力农而务本,故特举孝弟力田之民,侈以赐复之典,俾为劝励之方矣。方汉之初承秦之苛法令,多有不便于民者,故特令省减,俾得休养。且当秦家焚坑之馀,禁令尚在,儒风不振,故特除挟书之律,以为崇文之图。此则高帝未遑之事,而惠帝能行之。凡此三事,皆是惠帝之美政,而可为后辟之监法者,故特书于纲矣。高帝过鲁,太牢祠孔子,而先儒谓汉家四百年基业,政由于是。惠帝此事,亦未必不为汉业绵永之一端也。上曰,阁臣陈之。近淳曰,治天下之道,专在于识时务而识治体。曹参为相,清净为务,不事其事,外面骤看,则虽若瘝旷厥职者然,而顾其时则当干戈抢攘之馀,承奏法烦苛之后,不可不以宁静而休养。此所以为相三年,无所作为,一遵何约束者也。观于狱市勿扰之言,可见其意之专在坐镇也。然而不顾时宜,不问俗尚,一直以此法用之,亦非时措之道。盖升平日久之馀,人心自然狃安而姑息,似此之时,不宜如曹参之无所作为也。此下叔孙通之事,诚不成说,司马公亦非之矣。方其营筑复道之际,既谏其不可则斯已矣。乃复曰,人主无过举,劝立不当立之原庙,使其君文过而遂非,其于引君当道之义,果何如哉?此等处政为后辟鉴戒者也。上曰,此云四年冬十月,立皇后张氏,其下又云,三月帝冠,冠之在立后之后者,何也?命燮曰,既不的知,未敢详奏,而汉之正朔,自武帝太初历以后,始用夏正,以寅月为岁首,其前则因秦正朔,以十月为岁首,故其纪年之法,三月每在十月之后也。上曰,此云置孝弟力田,二千石者一人,其注云,特置孝弟力田官而尊其秩,欲以劝励天下。此是别设二千石秩官,使之劝民孝弟力农欤?抑举其孝弟力农之民,特授以官欤?命燮曰,此是别置一官,尊其禄秩,使之劝民以孝弟力田者也。上掩卷。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加味生脉散,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仍命退。诸臣以次奉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