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李羽晋〈坐直〉。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洪秀晩〈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韩泰登〈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羽晋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羽晋曰,下直阃帅留待。
○传于洪秀晩曰,下直阃帅入侍。
○备忘记,全罗左水使柳相亮、满浦佥使崔重教下直,各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文会,以礼曹言启曰,自前国恤三年内,先陵展谒,以服色难便,不得取禀,只行山陵展谒矣。今秋山陵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念前择入。
○李文会,以礼曹言启曰,山陵展谒取禀草记。传曰,念前择入事,命下矣。展谒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八月十六日、二十日俱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十六日为之。
○传于李羽晋曰,今番幸行,凡诸举行,务从省约,系于民弊者,以储置米会减,出宫时,植炬除之,虎网子,亦为置之。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副应教金启濂,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任天常,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任天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牌不进,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李文会,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幸行时,挟辇军四百名、馀军二百名磨炼,而癸亥年健、元陵幸行时,依此磨炼,昨年元陵幸行时,今春健陵幸行时,挟辇军,连以三百名、馀军二百名磨炼矣,今番则何以磨炼乎?敢禀。传曰,依前为之。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山陵展谒时,随驾营门,依定式今春陵幸时,随驾营门,自当举行,而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乎?敢禀。传曰,依前为之。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幸行当日回銮时,侍卫全数磨炼,而或有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厅、五卫将各二员,武兼十员随驾例,亦有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厅各一员,五卫将二员,武兼六员随驾之例,而癸亥年健、元陵幸行时,甲子年明陵幸行时,连以全数磨炼矣,今亦依近例磨炼,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幸行时,先厢步军一哨,昼停所,连为作门,十里外斥堠伏兵及传语军,以广州留守所属束伍军排立矣,今亦依此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在前幸行时,摠戎使率训局馀军,弘化门外留阵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幸行回銮后随驾军兵犒馈,近年连以干物分给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禹拓夏,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大护军李集斗疏曰,伏以臣,待罪都宪之时,登筵退出之际,下梯失足,触石伤膝,皮脱血结,即地浮高,杂试针灸,多般治疗,刺痛甚紧,动掸不得,虽于户庭之间,行步蹒跚,伊后宾对有命,辄皆悬頉。日前经筵除旨,亦未出肃,方此讼愆惶闷之中,以臣差释菜献官,莫重享役,岂敢言私,而目下病状,实难强赴,升降之节,拜跪之礼,自知偾误,无望趋走,敢控疾痛之呼,冒入文字,仰渎宸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鉴谅,亟命该曹,即令变通,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许令该曹付标。
○副校理韩兢履疏曰,伏以臣,释褐登朝才六年耳,膺华剡而厕珥笔之班,超台垣而叨冠豸之列,地迩职显,既骤且滥,前后陶甄之恩,若偏臣身,而自顾儱侗,最居人下,含恩揆分,每切渊冰之戒,岂料玉署新命,忽下于梦想之外哉?噫,经幄论思之地,即古所称行道之职,苟非学问精深,足以裨补圣学,文词赡博,足以贲饰王猷,则上不可以轻授,下不可以冒据也明矣。臣幼而失学,长益荒嬉,若经史子集,俗儒之所共涉猎者,实未尝一番肆力遍赜深究,而虽至功令文字寻常笔札,雕虫之术未工,黔驴之技易穷,直是空空然一庸夫耳。秪以亲老家贫,苟趋禄仕之计,黾勉场屋之间,侥幸一第,既出分外,清官峻职,初非可议,未知朝家奚取于臣而畀之以瀛馆极选也。青绫豹直,人臣之至荣也,文陛画接,盛世之嘉会也,臣生逢嘉会也,身叨至荣,岂不欲勉策驽钝,仰答鸿休,而卤才无以画葫,名器不可滥竽,召命荐降,承当无路,屡犯违逋,冞增惶蹙,而继以区区私义,抑又有左右难安者。臣之季父判府事臣用龟,遭罹罔极,危祸不测,阖门震懔,靡所控诉,何幸上天至仁,大明悉烛,憯诬得以昭雪,残喘得以全保,生死肉骨之泽,天地同大,河海莫量,非臣陨结,所可仰酬,百口攒祝,感涕成血,而駴机虽脱于蜮弩,馀悸尚存于曲木。惟期永谢荣涂,歌咏圣泽,上不负生成之大德,下无忘满盈之至戒,断断此心,可质神明,顾何敢贪恋荣宠,翺翔班联,重贻父兄之忧惧,厚招侪类之嗤点也哉?至若向来台臣所论金基叙事,臣心惭悚,诚无以自解矣,盛论检拟之人,而下语极其深紧,虽未知指的何在,而臣亦举似于注荐之中矣。荐剡之重,重于检拟,而检拟者尚被驳正,则荐剡者,尤当如何?臣名虽不拈出,臣情益自危蹙,今若晏若无故,扬扬冒膺,则岂不为清朝之羞而益重其无忌惮之罪乎?惟此两款私义,参倚前衡,不可放倒,而且臣目下情理,尤有所切迫者,臣少而失怙,臣之祖母年迫九耋,惟臣是依而自来宿疾,近渐凘凛。又当换节之时,重添轮行毒感,形症危剧,气息绵缀,奄奄有朝夕之忧,臣方昼夜扶护,方寸焦灼,虽无自来情势,离舍供职,其势末由,玆敢不避猥越,疾声呜呼。伏乞圣慈,特垂鉴谅,亟许镌改,仍治臣违傲之罪,俾得以获伸微谅,以便救护,千万幸甚。臣方乞免之不暇,何敢自处以见职,而区区忧愤之忱,容忍不得,敢以必讨之义,妄此附陈焉。噫嘻,今番凶逆之变,尚何言哉?盖其酝酿盘结,固非一朝一夕,而至于逆达而凶图益急,贼情自露,前席悖奏,显售角胜,力抗雷霆于咫尺,敢欲䗖𬟽于太清,倘非天怒斯赫,王章亟加,则宗国之危,税驾无地,而焕之则肠肚固结于龟柱,脉络互连于日焕,兜揽三事,威胁一世,幻出裕贼之疏,恣发不道之奏,而贯盈之罪,毕露无馀。要其凶国祸家之心,两焕惟同,一串共贯,而蝇附蚁集之徒,化化生生,愈出愈奇,群丑之未伏法者,罔非三贼之血党而不容不诛者也。此实由于乱本自在,而乱之本,即龟柱、汉禄是耳。两贼之八字凶言,实振古所无之剧逆大憝也,同声倡应,百计煽动,必欲危动我四百年宗祊,若无祚宋之天,则其何望得有今日,而前后诸凶之改头换面者,直以此两贼故耳。噫,薙草者必除其根,治逆者必祛其本,而两贼则尚逭极律,日柱则不得一核,已是大小臣民之沬血饮泣,如不欲生者,而以至诸贼群丑,一未施以当施之法,三司之启,便成故纸,举国之请,只承例批,乱逆之变,无如今日,刑政之乖,亦无如今日,将何以整伦彝而树王纲,使世道底定,国势永巩耶?伏乞亟允三司之请,以答神人之望,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判府事事,在判府,尚无可引,况尔乎?注荐事,人言设或指尔,亦不足为累也,末端事,已谕于诸批矣。尔其勿辞救护。
○元陵幸行时,军令,八月十六日出宫,庙洞昼停所,自阙门十六里,元陵展谒,自昼停所十五里,以上三十一里,亲祭,还诣庙洞昼停,当日还宫。
○丙寅八月初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下直阃帅入侍时,同副承旨洪秀晩,假注书郑元容,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卢�,全罗左水使柳相亮,以次进伏讫。上曰,礼曹择日草记,何不入之乎?秀晩曰,姑未入来矣。上曰,草记若启下,则兵判持军令,进诣春塘台待令,而承史,亦为进诣,可也。秀晩曰,俄于诣阁时,已承下教矣。上命全罗左水使进前奏职姓名,相亮进前奏曰,全罗左水使臣柳相亮矣。上曰,何阃帅不然,而尔则别军职也?出自迩密,尤当自别,下去之后,固知善为,而必须着念为之,可也。相亮承教讫,上曰,外任凡几次乎?相亮曰,守令凡四次矣。上曰,水使则初除乎?相亮曰,然矣。上曰,宣谕则特为除之也。仍命先退,相亮退出。上曰,今番幸行时,凡事当务从省约,昨年秋,有植炬、虎网子置之事传教矣,承旨出去后,依昨年传教书出,可也。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一日未时,上诣春塘台。兵曹判书持军令入侍时,行左承旨李海愚,假注书韩泰登,记注官崔凤和、金致龙,以次进伏讫。上曰,兵曹判书,使之入进军令,可也。宣传官承命举行,兵曹判书赵得永,跪进军令,上命海愚读奏讫,宣传官呼起来,得永退出。海愚曰,军令则以当日还宫磨炼,而得闻俄筵入侍承旨之言,则上教有山陵亲祭之明日,当行酌献礼于元陵,该房知悉传教,承旨出去书出。奏未毕,上曰,元无此教,而承旨必听莹而误传矣。俄筵所教之传教书出者,乃是植炬、虎网子置之之传教也,承旨出去后,即为书出,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李羽晋〈坐直〉。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洪秀晩〈坐〉。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直〉申在业〈未入来〉。事变假注书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羽晋,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户曹判书朴宗辅、工曹参判金履翼,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并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启曰,检阅郑观绥,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驰诣文庙,奉审摘奸以来。
○李肇源启曰,假注书韩泰登,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韩泰登改差,代以申在业为假注书。
○李文会启曰,今此行幸时,何大臣留都乎?敢禀。传曰,鳌恩君留都。
○兵曹,以金文淳为守宫大将。
○传于李肇源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牌不进,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礼曹言启曰,宗庙东正门南边内墙颓圮处,以今初三日修改事,启下而才经大雨,土石尚湿,此时筑墙,恐欠坚致,更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初八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退行,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年例燕贸唐药材,依昨年磨炼,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以都摠府言启曰,入直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启请命下矣,雨势如此,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公忠监司赵德润状启,则以为,洪州古代岛漂到异样船一只,该水使只凭德积将校之口告,直断发送,已极疏忽,且无护送之公文,而一边以发送外洋驰启,一边知委沿邑,使之内洋护送者,万万颠错,其在重边情之道,不可置而勿论,该水使尹颐东罪状,请令庙堂禀处矣。湖西海路,内洋外洋,如绣相错,才发外洋,旋漂内洋,其势则然,该水使举行,不害为通变之道,今若以此罪之,则来头之弊,反恐有窒碍难通处论罪一款,今姑置之,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观象监领事提调意启曰,胎室加封事,既伏承待秋成举行之命矣,该道年事,可占丰登,凡诸举行,不可不前期整备,俾无临时窘速之弊,令地方官兼监役,为先浮石,以邻近守令,定差使员监董事,分付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以司仆寺一二提调意启曰,今此元陵行幸时,补把驿马勿论远近道事,当依例磨炼,而日字促迫,远道则势难及期上来,从近道限七十匹分排,知委各驿,以为入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司仆寺一二提调意启曰,今此元陵行幸时,各差备入把马磨炼,别单书入,而其中驿马则令兵曹,依例知委各驿,使之直为入把,何如?传曰,允。
8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病〉。行左承旨李海愚〈服制〉。右承旨李羽晋〈坐直〉。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洪秀晩〈坐直〉。注书赵钟永〈监祭进〉一员未差。假注书申在业〈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执义金孝真、持平郑文始,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金孝真、持平郑文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严耆启曰,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行大司谏金铣、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驰诣社稷,奉审摘奸以来。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未肃拜,执义金孝真、持平郑文始牌不进,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朴宗来。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金愚淳,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徐致辅,奔走勤仕,又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黄协基,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行护军李冕膺疏曰,伏以臣,于月前,冒上辞本,披沥肝血,悉暴罪负之深重,情理之悲苦,冀蒙体谅之恩矣。银台则虽已鞶递,使价则尚今仍带,臣诚惶恐闷蹙,不知措躬之所也,念臣无状,自陷九死之中,则惟圣明拯济之,久抱覆盆之冤,则惟圣明昭晢之,甄录至及于僇废,姓名复登于朝籍,必欲使泥涂沉没,复起为人,隆恩至渥,与天无极,破脑刳心,岂足为谢,况臣追先报今之愿,自倍馀人,苟或有一分进身之势,何乃积费撕捱,自犯违谩,一吁再吁而不知屡渎之为惧哉?盖臣不孝之罪,固难容于覆载之间者,非但通朝之所共知,抑亦妇孺之贱,莫不知之也,尚何面目,复出世路,厕迹周行,从他笑骂嗤点乎?屏处田间,长为弃物,不敢复次于人理,则犹可为息补之道,贪慕荣禄,夤缘冒出,自同无故,则必将重得罪于仁孝君子,臣虽愚迷,宁忍为此,且臣自犯通天之恶,已无生世之念,当食忘饱,当寝忘睡,对人则赧汗透背,独处则悲泣交颐,戚戚嗟嗟,如痴如狂者,迩来五六年之久矣,内而悲愁塡塞,外而风霜摧剥,气血消铄,精魄遁丧,百病交攻,一缕仅延,寻常事为,前后遗忘,有时伏积冲亘,眩晕随发,则终日昏涔,漫无知觉,固不可责之以生人之事矣。虽在臣从前供仕之时,以此病状,决知其无奈何于自力奔奏,则矧今衅负既重,衰谢益添之后乎,至若专对之任,既有前期举行之事,尤不容一向虚縻,而臣于此,又有所万万惭痛者,吾东,素称礼义之邦,年年皮币之行,其所以待之也,迥异于海外诸国,则宜选忠信笃敬之士,以耸远人之瞻聆,而如臣之悖礼伤义,为世所弃者,苟然充拟于星轺之间,则玷辱使命,亏损国体,所关非细,亦岂不大可惧哉?伏乞圣慈,俯垂矜怜,将臣职名,亟赐镌改,仍治臣孤恩慢命之罪,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所执,诚未知为当,而还归属耳。又使出疆,亦所当念,使衔,今姑许递。
8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服制〉。右承旨李羽晋〈坐〉。左副承旨严耆〈坐直〉。右副承旨李文会〈坐〉。同副承旨洪秀晩〈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申在业〈仕直〉。事变假注书金履迪〈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及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羽晋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政官牌招开政。
○李文会启曰,行吏曹判书金文淳参议吴渊常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判金履永在外,判书,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牌招。
○以吏曹参议吴渊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行吏曹判书金文淳、参议吴渊常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牌,不即举行,诚甚未安,判书,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与判书,更为牌招。
○以吏曹参议吴渊常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秀晩曰,只推。
○传于李文会曰,吏判,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牌招不进,参判金履永在外未肃拜,参议吴渊常、同副承旨洪秀晩进,启曰,判书金文淳牌招不进,参判金履永在外未肃拜,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吴泰贤为冬至兼谢恩副使,故学生南斗烨赠童教,孝行卓异褒赠事承传。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文臣兼宣传官尹鼎烈,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实病既如此,则不可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韩致应、参议郑景祚病,参知宋知濂入直,左副承旨严耆进,以朴宗来、吴载熙、边镐为知事,崔守宪为同知,李命镒为五卫将,申正禄为景福将,闵埴、李行教为宣传官,李得馨为都摠都事,黄万龄为训炼判官,李东善为全罗兵使,佥知成龙彦、金宗泽,护军南公辙、金在昌、李东允并单付,以金鲁敬为文兼。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牌不进,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韩兢履,由限已过,修撰金愚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金愚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留都营状启,例为付拨,而或有时急之事,则京畿驿马待令事,曾有定式矣。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李羽晋,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元陵幸行时,各差备入把驿马之数,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金文淳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陈癃病之实,冀解专对之任,圣恩天大,曲赐矜许,衰骸病躯,得免颠委于辽蓟之野,臣含恩颂德,酬报无地,千万不自意东铨新命,有陨自天,臣惝恍震懔,五内遁丧,历日而靡所底定也。噫,臣本庸庸碌碌,常调贱品,才具声望,初不近似于天官重任,而往日之忝叨是职,冒昧行公,亦已屡矣。疮疣百出,罪戾山积,而遍荷先大王庇覆之至仁盛泽,全保身家,式至今日,每中夜思惟,有泻盈襟,今焉犬马之齿,已迫桑楡之景,旧病新痾,日以侵铄,精力全耗而忽忽如失,形壳徒存而奄奄垂尽,朝似无𧏮而夕难保其如常,今虽强策而明忽至于不省,顾此病状,实是通朝之所共知,且近年以来,居外之日恒多,同朝之间,强半是名面各知,神识重以昏瞀,居平过从之人,亦有对面而不记其名者,凡于铨家故事应行易知之例,殆若前尘之事迹,茫然恍然,欲语旋忘,设欲拼着一死,出而膺命,以伸叩谢之忱,而冒赴政席,坐如木偶,莫省注措之为何事,则焉用此铨长为哉?矧今义理昭揭,注著清明,而乏人之叹,于斯为甚,宜使力量足以镇群嚣,鉴识足以惬物情者,授之铨衡,责以对扬,以之调剂酸咸,激扬清浊,裨补我殿下休明之治,而乃以如臣衰愦癃废之踪,苟充于已试蔑效之地,臣身之毕竟狼狈,固无足恤,而国事偾误,将不知至于何境,到此地头,臣虽万被诛戮,覆水难收,补牢何益,迺者开政有命,庚牌荐降,而以情以病,实无承当之望,屡犯违傲,惶蹙冞切,玆敢疾声呼吁,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衰病之无复可用,察臣情恳之非出例让,将臣新授职名,亟赐镌改,仍治臣罪,以正其慢,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宿趼之地,宁可辞为,即为肃命行政。
8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服制〉。右承旨李羽晋〈病〉。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同副承旨洪秀晩〈坐直〉。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申在业〈仕〉。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严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秀晩曰,户曹判书牌招。
○严耆启曰,事变假注书金履迪,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履迪改差,代以朴孝臣为事变假注书。
○以户曹判书朴宗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秀晩曰,牌招。
○以户曹判书朴宗辅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秀晩曰,牌招。
○以户曹判书朴宗辅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秀晩曰,牌招。
○以户曹判书朴宗辅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秀晩曰,牌招。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牌不进,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金孝真、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传于李文会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关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以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司仆寺提调意启曰,兼内乘李东善,今日政,移拜全罗兵使矣,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吴文常为内乘。
○严耆,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千摠李膺福,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户曹判书朴宗辅疏曰,伏以,光阴如驶,孝安殿朔享又过,吉日已涓,山陵之行幸渐近,伏惟此时,圣慕益复如新,仍伏念臣即庸常一末荫耳。人不足以备数朝列,才不足以需用当世,特以处地之有异,曾被卿月之滥跻,满盈之戒,冥升之惧,如临深而履薄,殆不敢食息暂忘,进此一步,又何尝梦想之攸到也,忽于病伏呻呓之中,名登荐剡,以臣为资宪大夫户曹判书,此何为也?除书天降,召牌日临,精爽飞越,汗涕交迸,惝况怵惕,罔知措躬之所也,夫八座晋秩,何等难慎,六官置长,何等郑重,而如臣之冒忝荫路者,初岂可拟议于其间乎?噫,是职也,古所谓两汉之大司农,唐宋之判度支也,邦赋之所掌,经用之所制,其为任也,苟非其人,必至于病民而耗国,故虽科目中人,居是任者,必极遴拣,而最鲜少至于荫官之任此者,尤所绝罕,顾今朝著清明,才彦林立,经国理财之术,不患无其人,而乃有此千万非常之举,臣身不衷之灾,犹不足恤,而庙剡之乖当,圣简之贻累,夫岂细故也哉?且臣本寒素之家,年来滥被恩宠,父子兄弟,并据崇要,名位已显,门阑太侈,每一思惟,惊懔忧惧,诚不知其死所,臣又骤叨匪分之秩,遽膺越格之命,则有负我圣上爱欲生之殊恩盛眷,而八方之嗤点,百世之讥议,势所必至,此臣难冒之大端,殿下倘轸念于此,则不待臣言之毕,而必垂悯恻之私矣。臣一病经旬,殆死仅甦,自闻此命,惊悸抑郁,随渗症形,奄奄床笫,人鬼未分,官职趋供,初非可论,而亦不暇𫌨缕仰陈者,犹属一身之馀事,而反涉辞巽之例套也,违傲之馀,不胜恳迫,玆敢仰首呜号于仁覆之天。伏乞圣明,察微恳之非出饰让,念重任之不容滥授,亟命收还臣新除职秩,俾臣优游散班,涵泳圣泽,以卒终始生成之恩,不胜泣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自予冲龄时,卿之勤劳,果何如也?庙堂之陞擢,予之简畀,岂无以也?卿虽以罕例为难进之端,然虽无例无不可,况除拜与入荐之人,古皆有之乎?行幸在近,本曹举行多急,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弘文馆修撰金愚淳疏曰,伏以臣,庸愚拙劣,才学无称,瀛馆之选,初非臣之所可堪承者也,除命之下,臣固知循墙为当,儛轩为愧,而时适值龟贼合辞声讨之日,惩讨义重,他不暇顾,冒没出肃,而内自循省,廉防都隳,寻常对人,不觉骍发于面,治疏丐免,在所不已,而言出真情,迹涉饰让,故逡巡趑趄,历日而复逾月也。臣之本生父,在于公忠道德山地,年今七十,宿婴奇疾,已成膏肓,而近又症情危剧,急报踵至,臣于是时,方寸乱矣,仓皇呈告,归而省护,药饵之供,扶将之节,粗伸子道,少慰病怀,未及阅旬,又闻京第消息,则老母病情,祟于暑湿,转成毒痢,际臣离违,屡经危域,臣之亲戚知旧,莫不为之闷然,臣去留两难,罔知攸措,又仍本馆所报,伏闻催促上来之教,臣于公于私,义不敢顷刻濡滞,罔夜上来,则臣母病情,见甚危苦,食饮全却,气息凛缀,臣无他姊妹,左右扶护,惟臣是恃,顾臣情理,万万焦迫,而第臣所带馆职,既不能辞而免,今又承命上来,则即日就直,义分所安,而臣之忧遑情事,如右所陈,此时离舍,其势末由,而庚牌俨临,惶蹙冞切,情私所急,冒陈短章,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垂矜怜,递臣本职,俾便救护,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8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缘故出〉。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永昆〈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文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海愚曰,今日朝上食当亲行,该房知悉。
○李海愚启曰,右承旨李羽晋,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李羽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许递。
○传于李文会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申绚落点。
○严耆启曰,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行大司谏金铣、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并即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严耆启曰,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事甚未安,持平郑文始,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郑文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未肃拜,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郑文始牌不进,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假注书申在业,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申在业改差,代以李永昆为假注书。
○申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幸行时,侍卫宝剑守宫,当为备员,而都摠管韩用铎,以刑曹判书随驾进,李始源,以礼曹判书赞礼进,副摠管白师訚,以训炼都监中军阵上进,吴载重,以禁卫中军阵上进,洪羲臣,以汉城府右尹随驾进,李普天、李普汉、金箕象,俱有身病,无以备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许递。
○兵曹口传政事,以朴宗辅、李彦植为都摠管,闵耆显、权常慎、金启洛、崔献重、申大谦、李润谦为副摠管。
○传于李文会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以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疏批未下、引避退待、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违牌台谏牌招。
○李文会,以吏曹言启曰,今此三角山、白岳山祭典祀官兼大祝,前县监李久源,楮子岛报谢祭执礼,前北评事李渭达塡差,而时无职名,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备边司言启曰,近来科场杂乱之弊,去而益甚,诚亦寒心,朝家飭令,前后严截,该曹节目,不啻纤密,而试官视若文具,儒生谓以例饬,少不知戢,听闻可骇,士习之贻羞,固无可论,国纲之荡然,岂容任他,见今大比在迩,设场不远,各样禁条,既有节目,随其现发,自当重绳,而最是随从之禁,尤为目前之急务,盖其前期募人,互相务胜,小则有争夺斗哄之弊,大则为蹴踏蹂躏之场,堂堂礼围,安有如许举措,方自本司,多定郞厅,以为临时摘奸之地,而预先严饬,俾各惩畏,实合齐之以礼之义,以此意分付京兆,知委坊曲,至若精白一心,对扬朝令,惟在试官,采听物议,据实纠劾,又在耳目之官,一体分付于京外试所,何如?传曰,允。
○丙寅八月初六日辰时,上诣孝安殿,朝上食亲行入侍时,行左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严耆、右副承旨李文会、注书赵钟永、假注书申在业、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检校直阁洪奭周、检校待教朴宗薰、待教朴绮寿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缞服,由斋殿入殿门诣版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仍诣盥洗位,盥洗仍诣尊所,海愚酌酒,耆受酒,上诣神位前,通礼启请跪,上跪,通礼启请三上香,海愚奉香,文会奉罏,上三上香,通礼启请执盏献盏,海愚奉盏以进,上执盏授文会,文会奉奠于灵座前,海愚奉盏以进,上执盏授文会,文会奉奠于灵座前,海愚奉盏以进,上执盏授文会,文会奉奠于灵座前,上还复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四拜兴平身,通礼导上还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8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式暇〉。行左承旨李海愚〈监祭进〉。右承旨严耆〈坐直〉。左副承旨孝文会〈监祭进〉。右副承旨洪秀晩〈监祭进〉。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永昆〈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李文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申绚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文会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后日次待令。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左承旨、右副承旨分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备忘记,平南万户元永骏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以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今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行大司宪曺允大、行大司谏金铣,并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今日朝讲,两司不备,时刻已过,依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严耆曰,左议政入侍。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再牌不进,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权𪜴,引避退待,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掌令崔禧延、持平郑文始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严耆启曰,即者户曹郞厅来言,明日宗庙永禧殿秋奉审及宗庙内墙修改时,判书当为进参,而判书朴宗辅未肃拜,无以举行云,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户曹判书朴宗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奉审修改,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宗庙永禧殿秋奉审及宗庙内墙修改,户曹判书当为进参,户曹判书朴宗辅,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以为进去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户曹判书朴宗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奉审修改,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户曹判书朴宗辅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奉审修改,当为进参,连事违召,不即承膺,揆以事体,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严耆启曰,行都承旨李肇源式暇,行左承旨李海愚、左副承旨李文会、右副承旨洪秀晩监祭进,同副承旨申绚,须资出去,伴直无人,同副承旨,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行大司谏金铣、司谏尹久东、正言金益铉启曰,臣等于清朝耳目,本不近似,而向被僚台谴削之论,急于惩讨,冒登前席,继又引避,虽伏承勿退待之命,而既遭人言则不可以台职自处也明矣。至今追惟,愧恧益深,顾今圣,志方励,法筵将开,凡在臣邻,莫不钦耸,在臣等分义,固当竭蹶之不暇,而以若情势,既不得一伸,又若无故者然,扬扬冒进,大坏廉防,连事违召,逋慢之罪,实为难贳,而今日讲筵,又有大僚至请谴罢,圣度包容,虽下并推之命,此又臣等罪上添罪之一端,以此情踪,其何可晏然仍冒,重贻台阁之羞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右承旨严耆启曰,行大司谏金铣、司谏尹久东、正言金益铉,避嫌承批之后,不出姑停望,即为出去,事甚未安,并推考,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疏批未下、引避退待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海愚书启,臣承命驰诣楮子岛,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仍诣汉江,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仍诣雩祀坛,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矣。臣则仍留享所,待将事还奉神位版后,复命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李文会书启,臣承命驰诣南坛,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佾舞工人摘奸则无頉,仍诣龙山江,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矣,臣则仍留南坛享所,待将事还奉神位版后,复命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洪秀晩书启,臣承命驰诣木觅山,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仍诣三角山,坛上神位版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精洁,诸执事、进排官摘奸则无頉矣,臣则仍留享所,待将事还奉神位版后,复命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户曹判书朴宗辅疏曰,伏以臣,于日者,以惊悸恧蹙之情,有疾痛叫号之吁,庶几悯覆之天,终垂曲庇之私,及伏奉批旨,不惟不赐体谅,乃反郑重谆复,褒之以勤劳,有若真个劳勚之可纪者,谕之以古例,开其进身之路,末乃责之以举行之多急,使即肃命,臣诚愕尔失图,愈不胜惶隘震駴之至也。苟使臣,有一分可进之端,可强之势,则以臣之地,受恩如天,何敢更事烦渎,重犯无忌惮之科也哉?噫,臣之本末,抑亦圣明之所照烛无馀,以平日拙涩之性,谨畏之规,虽于微末之职事,犹恐其不称塞,已受之阶级,犹惧其太骤躐,况八座之峻秩,司农之重任,岂敢有视若倘来,晏然冒膺之心乎?且臣之目下病情,实有难言之虑,源委既深而医治罔效,形壳仅存而荣卫潜铄,瞀眩交作则昼夜莫分,酬酢乍接则气息殆绝,房闼之间,不能自运,寝啖之节,亦须待人,虽在平常无事之时,以此貌样,固不可拟议于应接鞅掌之务,尚何望奔走于整理之役,驰驱于陪扈之班,百尔思量,蠢动无望,而庚牌之临,又至三矣。抑塞罔措,计无所出,玆不得不冒万死更沥血恳,仰渎宸严之下。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之难冒,怜臣病之莫强,亟命收还臣新授爵秩,仍治臣屡渎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固辞之心,非不美矣,既无必辞之义,又朝廷体面,四方观瞻,不可不顾,其勿复辞行公。
○丙寅八月初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左议政同为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金启洛,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严耆,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任天常,持《论语》第三卷,朴宗薰,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赵钟永,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朴孝晋、左议政李时秀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天常读自子曰雍也,至颜回者好学,以圣讳,起伏措语。上曰,前已措语者,后勿复奏,可也。天常继读止邻里乡党乎,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天常曰,仲弓曰居敬而行简,朱子注云自处以敬则中有主而自治严,如是而行简以临民,则事不烦而民不扰,此指修己治人者发也。程子则曰居敬则心中无物,故所行自简,此则特论敬德之成者也。大槪表里肃然,静虚动直,则所行必无烦苛之端,而程子之归重一敬字,先儒亦谓于学上最有功矣。如汉之文帝,躬行玄默,曹参,与民休息,盖缘承奏法苛密之馀,亦可谓行简,而惟其初无居敬之本,故徒归于黄老之糟粕,居简行简而止也,此章中居敬行简四字,实为南面临民之至道,而敬字之训,则主一无适也,故敬斋箴,曰当事而存,靡他其适,又曰惟心惟一,万变是监,夫所谓一也者,犹时中之中字,随处随事,而无不存焉。今殿下于召接臣僚之时,心主一焉,于讨论经传之时,心主一焉,以至进德修业,发号施令,随所处而主是一焉,无少间断,则真个是居敬而自底于行简之效矣,伏愿体念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陈之。宗薰曰,上番所陈居敬行简之说,好矣。第其说敬处,以主一谓同于时中则不然,主一者,心有存主,不二不三之谓也。时中者,中无定体,故随时得中之谓也,若直以时中之中字,便作主一之一字看得,则不可矣。居敬行简,固为修己治人之要,而至于工夫切要处,则颜子之不迁怒不贰过,尤为衬切缜密,所当体认者也。盖虽圣人,不可无怒,而所谓不可无者,理义之怒也,如其迁怒则便属血气之怒,此则不可有也,过是过差之谓,而自非圣人安行之姿,则介然之顷,或不免有过,虽在念虑隐微之际,才有过差,便觉悟而改之,不复再焉,则终至于无过。此颜子之所以几于化,而夫子称之者也。颜子,亚圣也,而夫子言其好学之目,必以怒与过为言者,诚以工夫之难,莫过于此,又或不能透得此关,则不可以论学也,犹所谓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也。程子曰,易发而难制者,推怒最甚。盖怒者,乘气而发,理不能制气,则又复触物而移,有所怒在此而假彼以泄者,有所怒甚小而延及于大者,皆所谓迁也。夫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凡人每有耻过之心,故虽或自知其过便欲文饰盖覆,故私意潜藏,随遇而发,此所谓贰也。迁者,止之反也,贰者,一之对也,此心常止于理有存主而无挠夺,则当怒而怒,自然不迁矣。此心常一于中,则无过不及,而虽过亦改,自然不贰矣,然则迁与贰,即工夫下手之处,而止与一,即其对症之剂也。又由此推之,则中即理也,使吾心常主于天理之至公,而人欲之私,无得以间焉,则不贰不迁,可以一举而两得矣,此是学问之一贯处也,故朱子亦以克己之功为说,克去己私,岂非不迁怒不贰过之本领乎?伏愿于此,深留圣意焉。上曰,所奏好矣,知事陈之。荣辅曰,下番以不迁怒不贰过,有所仰奏,而盖怒是不可无者也,过则只须去之为宜,而怒则易发难制,最甚于七情之中,故曰人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观理之是非则亦可见外物之不足累而于道,斯过半矣,当怒而怒,即义理之怒也。文王一怒而安天下,孔子发愤忘食,虽圣人,不可无义理之怒者,有如此矣。《中庸》所云发刚强毅,虽非指谓怒字,而此亦奋发之工夫也。学问上如此,事为上亦如此,其不可无赫然夺发之意,可知矣。臣之此言,非血气之怒也,试言乎干之为卦则干之六阳,即天道也阳道也君道也。人君须用刚道,自强不息然后,乃可以配天合德,功化无垠也,故《诗》云维天之命,于穆不已。又云纯亦不已。此皆无一毫间断之义也,方今讲筵日开,圣志冞勤,虽以讲之一事论之,缉熙光明,无少作撤是亦为刚道,夫所谓血气之怒,则所可无也。至于义理之勇,则不可无也。当怒不怒,无所奋发,则易归于懦弱而已,若用血气之怒,则与义理之怒,大相不同,伏愿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特进官陈之。启洛曰,此章仲弓之言居简行简,果有太简之嫌,此则师弟之间,亟席问答之辞,而若稽唐虞盛际上下之所勉戒者,惟曰简而无傲,亦惟曰简而廉,简而无傲,即是以敬矫简之意,而简而有廉隅然后,方为九德之行矣,然而此谓其教胄之法,知人之事,则皆指在下者而言也,若乃人君端本出治之道,则尤有别焉。《易之系》,曰干以易知,坤以简能。又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此诚天地之至德,圣人之极功也。尧、舜之治,盖取诸乾坤,而若论体乾坤之要道,则不外乎易简二字,伏愿体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参赞官陈之。耆曰,上下番、知事、特进官,皆已敷陈,别无更达之文义矣。上曰,下番则以止字,对言于迁字,为不迁怒之术,知事则以理义之怒为说,皆甚好矣,然当怒与不当怒,每难辨别,何以则可辨耶?天常曰,苟欲辨气质义理之分,则先从格致上加工,明知其何者为气质,何者为义理,自然当怒而怒矣。宗薰曰,格致二字固好,而此犹属大头脑矣,怒之发也,每乘气出,不能以理制之,则必走于血气边,故程子曰,唯于怒时,遽忘其怒,观理之是非,理之是者,即理义之怒也。理之非者,即血气之怒也。此为临怒辨别之方,而若所谓理则非有平日克己之工,深察于公私义利之界者,何以看得分明乎?故毕竟以克己为本矣。荣辅曰,七情之发而中节,皆是用功之效,而程子所云怒时忘怒,观理是非,即亦制怒之要道也。臣尝有承聆于先朝者,观理轩之扁名,即是惩怒之意为教,然则列圣朝用工之盛处,亦可以仰认矣。臣言非谓血气之怒也,即所谓义理之怒,而曰愤悱启发,曰发刚强毅,曰乾卦之阳道等说,皆属于奋发之意也。观理是非,即所以制血气之怒,而苟欲观理,则克己二字尽好矣。宗薰曰,知事奋发之说,果好矣,理义之怒如舜之诛四凶,文王之一怒安天下是也,若朝有四凶而不能诛殛,又若当文王之时而不能一怒而安,则是失理之当而无所用其怒矣,故每于当怒处,惟恐不怒,怒之惟恐不刚决。大抵刚决二字,实为百事之要,且如克己,是何等刚决乎?私意之在人,其几甚密甚亲,每与天理,分明角立交战于中,故必下克字,譬如两人相较,必也刚者克矣。上命掩卷,时秀进前曰,近日凉意显然,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领相病患,何如?时秀曰,大体稍胜于初头,而终未能日日差胜,药亦无显效云,幸行当前而久病不能出,诚甚闷然矣。上曰,然则与顷者一样云耶?时秀曰,差胜而未能快胜,每有间间进退云矣。时秀又曰,今日两司事诚慨然矣。奏未毕,上曰,予方欲下教矣。两司诸人虽或有一二人之有情势者,其后除拜之人,岂尽然乎?长锁台厅,亦不成说,故法讲将开,兼有饬教,而连事违召,终不入来,因此而不得开讲者,揆以国体,宁有如许道理乎?政院若察饬则亦岂然乎?时秀曰,政院亦非不察饬,而虽饬不入来,诚甚万万未安矣。仍奏曰,臣于两司事,有不胜嘅惜者,圣志方励,法筵连开,凡在瞻聆,举切欢耸,今日朝讲,时刻已届,成班诣阁,而因两司不备,至于頉禀,惟今居言地而进言于上者,莫不以勤讲学为言,而讲学有命,辄皆逡巡,虽未知情病之如何,论以国体,诚极寒心。违牌诸台,并施谴罢之典,何如?上曰,推考,可也。〈出举条〉仍教曰,若以依为之赐批,则是适中其愿也。今日则姑先推考,明日又将朝讲,若复违牌则当有处分,政院以此意另饬,可也。时秀曰,方当连日晋讲之时,经筵不可不备,未肃拜经筵,令政院禀旨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耆曰,去月二十五日昼讲时,阁臣以检书官徐有殷代,有所奏达,而其后小单子启下时,以李功懋外任代入禀矣。筵说中徐有殷三字,当改以李功懋乎?上曰,唯。仍命大臣以下先退。时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尹致性,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严耆,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任天常,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朴宗薰,持《论语》第三卷,假注书李永昆,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天常读奏新受音,自子谓仲弓曰,止无为小人儒,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天常曰,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夫子责之以今汝画,圣人之所以警责也,切矣。颜子亦尝言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此与冉求之言,外若相似,而颜子则学圣人之道,勉勉不已,真积力久而自觉其未达一间,至有钻弥坚仰弥高之叹矣。若夫冉求,初未尝着力用工,而便自谓力不足,由是归于自画焉而已,非但学问之上,立志进步者,不宜如此,帝王为治之道,必以尧、舜自期自任,极力攀跻,乃可郅隆于唐虞,苟以小康之治,遽怀自足之意,则是亦自画而止耳。孟子尝言仁心仁政,有曰王之不王,不为也,非不能也,此与孔子责冉求之训相似矣。惟殿下修身治国,必上期于尧、舜,勿以已治已安,或有满足之渐,以跻极至之域焉。臣之区区祈祝,寔在于此。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下番陈之。宗薰曰,箪瓢陋巷不改其乐,此是颜子造诣之高处,故夫子再言贤哉,深叹美之,盖箪食瓢饮,实无可乐,而颜子所乐,乃在于饮食居处穷达贫富之外,其乐在道,而亦非以道为乐也。若曰以道为乐,则道在身外,颜子则身与道一,心广体胖,和顺英华,充积盛大,自然有至乐于此,一切外物,不足以累其乐,故周、程门下所以传授心法,亦不作第二义看,欲学颜子之学,先寻颜子之乐,正是吃紧工夫也。由此言之,设使颜子,得君行道,或得位行政,虽有万锺九鼎之富,千乘四海之奉,其乐必自如矣。大抵贫贱则饥寒困苦,其忧切而近,富贵则芬华奢丽,其害荡而远,至于人主,富贵崇高,凡所以浸泆我心志,挠夺我存主者,杂然日陈于前,苟无真知实得,有以乐而忘忧,欲罢不能,则鲜能保其乐矣,为学而不及于乐时境界,则又何所着手而进步哉?殿下处崇高之位,每以颜子一乐字,点检省察,唯于学问上,自得其乐,则凡百事物,皆不足以累吾心矣。若夫颜子所乐之实,则程、朱皆引而不发,使学者自得,臣不敢妄论,而且从非礼勿视听言动不迁怒贰过毋伐善施劳诸条,体究而力行,则亦岂外此乎?伏望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荣辅曰,下番所陈颜子乐处之义甚好,而宋臣司马光,尝临讲,遇颜子不改其乐章,未思可陈之语时,程叔子同登筵奏曰,颜子,王佐之才也,而箪瓢陋巷,季氏,鲁国之蠹也,而富于周公,时君之用舍如此,鲁安得不削弱?光退而叹服,臣今敢诵程子之言以达矣。大抵人君为治之道,不出于用舍得宜,用舍得宜然后,人心服而百度举,不得宜则反是,以上文论由、赐、求三子之果达艺,及前篇论仲由、冉求、公西赤处观之,凡人之才,各有所长,人主既求贤而得贤,又必任之各当其才然后,其用不枉于其材而收得人之实效矣。以是体念,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致性曰,颜子造诣,优入圣域,而夫子称之以三月不违仁,夫以颜子之圣,虽三月以后,岂有违于仁之理,而或有一念之差,未得纯然如三月以前,此所以视于大圣,犹有未达一间之工夫,而颜子以下则虽以圣门高弟,尚有月日至之叹,何况众人,又不足以月日论也?大抵帝王之学,与匹庶有异,一刻之间,一念之差,关系不少,今我殿下临君师之位,平日所自期,不可但以三月不违仁为准,必以此三字,常常警惕,无时间断,则三代尧、舜之治,不难致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上曰,参赞官陈之。耆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皆已陈之,臣则更无可陈之辞矣。上曰,前篇中有曰君子去仁,恶乎成名,此章曰三月不违仁,盖三月不违,即是颜子之造诣,而若学问自期之道,则奚但三月而已永久为期,不亦可乎?天常曰,违仁一段,夫既志于仁者,何尝欲一息违仁?唯其私欲间之,不能纯然与天理相合,故每患违仁时多矣。至如三月不违云者,三月,是天道小变之节,特举其久而云尔,颜子于仁,历久如许,设或暂违盖亦违仁时绝稀耳,唯圣人,始无终食之间违仁也。宗薰曰,圣教至当矣。虽念虑之间,微有间断,亦谓违仁,若一息之顷,或违于仁,则即此霎时光景,亦不免人欲用事,前功可惜,其几,甚可畏也。立志以自期,用工以自修,必使接续悠久,无一时违仁然后,可成纯一之工矣。上曰,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而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注云画者,能进而不欲,既说子之道而能进,则可以进矣,何为不欲而乃言力不足者,何也?天常曰,冉求说子之道,未有诚心如说刍豢,故有不能进之患,苟诚说之,何至于自画?荣辅曰,冉求之画,只坐知未到志不高,知未到,故不能深喩而笃好,志不高,故志气懦弱,安其局于艺,苟能立志于以圣人自期,而知识,能真知夫子之道之可乐,岂有自画之病乎?宗薰曰,冉有才艺,固有能进之望,而其自画之弊,实由于识见不足矣。知事立志之说,固好,朱子论力不足之语,以为虽非志而志亦在其中,盖亦此意,而识见之不到,最是冉求之病也,如为季氏聚敛,劝季氏伐颛臾,皆是识不足之验也。上命掩卷,知事以下先退。上曰,注书年几何?贱臣对曰,十九岁矣。上曰,何年登科乎?贱臣对曰,甲子年为之矣。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式暇〉。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永昆〈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李文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申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今日朝讲,谏院无进参之员,行大司谏金铣,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行大司宪曺允大启曰,臣言议风裁,本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职叨言地,义在惩讨,岂不思所以明张沫饮,仰格天听之道哉?第缘诸台举皆引入传启,实无其路,不获已,屡犯违傲,惶闷度日,此际经筵有命,固当竭蹶,而自来朝讲事例,两司同为进参,一司不备,未成筵体,臣虽独进,势难登对。且臣于近日,偶因脱着,流注顽痰,撑亘腰脊,屈伸不得,便作籧篨,或有摇撼,几致闷绝,源委所在,虽非贞固之疾,目下光景,无异危重之症。天牌之下,未克趋承,短章呼吁,又阻喉院,莫重法筵,缘此停止,揆以国体,合被严诛,而圣度天大,罚止问备,惶蹙之极,无所自容,顾何敢复事逡巡,而非惟事势如右所陈,大僚请罢,辞意严峻,论其罪过,固所甘心,而自顾惭恧,无面可显,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昨缘未及肃命,今始担舁来避,所失尤大,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持平郑文始启曰,臣于清朝耳目之任,宁有一分堪承之望,而朝讲有命,饬教截严,虽不得不冒没承牌,第臣区区私义,前已略暴,虽未蒙体谅,而臣既添宪台,所避又在府启,苟或冒参,则有伤圣朝敦伦之政,若不传启,则反有他启俱阙之嫌,于此于彼,不可蹲冒。且臣情地危臲,馀悸尚存,镇日违傲,恭俟威罚,迺者大僚谴罢之请,辞意严峻,臣诚满心惭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岂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
○李海愚启曰,假注书李永昆,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尹久东,正言金益铉,掌令崔禧延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尹光颜状启,进上药材,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文会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洪仪永,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秋大奉审,臣绮寿与本宫提调金文淳,进诣展奉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观象监领事、提调意启曰,圣上胎室石物加封,已为择日启下矣。谨稽本监誊录,则列圣朝胎室体样,不一其制,故辛酉年先大王胎室加封时,依英庙朝胎室石物加封时例,禀定举行矣。今此加封石物长广尺数,依辛酉年例举行,恐合事宜,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前为之。
○申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奉审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金宗汉、李命镒,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右水使尹芮圭状启内,万顷县令安宅仁,古群山佥使张集绍等,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安宅仁、张集绍,俱在任所云,安宅仁,发遣府书吏拿来,张集绍,亦为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李晦植,过葬上来,今方待命,所当拿囚,而泄痢之症,尚此苦剧云,姑为依前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二所巡厅言启曰,去夜初更五点量,巡到宣惠厅西墙外,执捉犯夜人幼学洪万泳,依例移送秋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刑曹言启曰,因二所巡厅启辞,去夜初更量犯夜幼学洪万泳,移送秋曹事,命下矣。洪万泳,依更数决笞三十度,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严耆疏曰,伏以臣姿本庸愚,才又短拙,只幸生逢圣明,偏蒙恩私,历扬内外,滥跻绯玉,臣身之荣,固已极矣。而臣之老父获霑仁寿之化,得跻稀龄,推恩所加,遽侈新资,臣为人子,攒祝荣耀,当复如何?且伏念臣之老母今年为七十二岁矣。曩在乙卯庆年,臣母周甲,适丁此时,特荷先大王锡类之恩,至教以宜畀便邑,俾侈洗腆,既授岭郡,旋换西邑,三载专城,一饭皆恩,至今追惟,感激流涕,此生此世,报答无地,今之去乙卯,居然岁已一周矣。间又获除畿邑,得遂便养之志,至愿已足,何敢复有希求,而第自近年以来,臣之二亲,颓景渐暮,衰病转痼,滋补失宜,气息绵缀,而家本贫寒,计拙谋生,晨夕之供,尚患不赡,药饵之需,何以能办?臣出入拮据,心肠如割,念臣前后所被之恩,亦已多且屡矣,顾何敢祈幸之频数,私恳之再渎哉?左右徊徨,忖量已熟,而欲吁还止,嗫嚅不发者盖久矣。今则其情愈切,寸衷益急,玆不得不仰恃仁覆之天,冒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谅察,特命选部畀臣一小邑,俾遂便养之愿,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献纳臣李之珩疏曰,伏以臣于前疏,猥陈癃病实状,乞递本职,而未蒙矜许,尚今蹲冒,积犯违傲,徒增罪戾而已。群凶之声讨方张,连阙传启,宪台之引避已久,迄未处置,此莫非如臣癃废之踪,虚縻职名之致。台体之坏陨,国纲之解弛,已无可言,而况于昨日朝讲有命,召牌再降,揆以分义,苟有一分可强之势,则敢不竭蹶趋承,一觐耿光,少伸微诚,而顾臣素患脚病,当此换节之时,兼以风痰流注,筋脉拘挛,虽于户庭之间,未免须人运动,至于殿陛之斤降,筵席之起伏,万无自力折旋之望,故不得已舁到朝房,又为纳牌而退,致烦大僚之请罪,虽蒙宽假之恩,只降问备之音,臣于此,情穷势蹙,益不胜惶感闷隘之至,玆敢申暴病状,冒死哀吁。伏乞天地父母,特垂矜察,亟赐镌免,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方丐免之不暇,何敢赘他,而事系目下,闻极可骇,故略此附陈之,惟圣明垂察焉。夫我国之设置沿海边镇,盖欲诇察非常,以备不虞,而挽近以来,疏虞太甚,至有忽地倭船,漂入乔洞之事。大抵倭船往来,自有常路,则虽曰漂风,必无逶迤到此之理,其间沿边各镇,若能这这严防,则岂使殊常船只,无难漂过而了不觉察乎?且如安兴等镇,最为海路咽喉之地,虽寻常小船,若不戛过此镇,则更无迤泊乔沁之路,而今此倭船,冲过镇边之时,所谓镇将,蒙不搜报,其平日防守之不严,从可知矣。若此不已,则虽有海岛游贼之不意出没者,其将泛然看过而莫能禁遏乎?臣于春初,疏请安兴、白翎两镇之严加防守者,虑有此等之患,而自朝家,仍无别般申饬之举,故倭奴之扬帆直到,乃敢如此,臣诚慨然,而亦不无日后之虑也。臣谓倭船所过防镇不能检察之人,一并查出,严加处分,使之着意防守,则庶可有补于绸缪之策矣。臣又伏见备局草记之颁示朝纸者,则以科场之杂乱,请禁随从之拦入,此诚近日之一大痼弊,而苟求其源,则专由于举子之必争要地,考官之专取早券,以其取早,故必欲速呈,于是乎争地焉不已,募人以相斗,蹂躙蹴踏,殴打搏击,无所不至,势甚危怖,景色愁痛,至如遐外寒微孤弱之士,间多颠仆而致伤,初未呈券而虚归,其他虚套之预书,外券之潜入,有不可一一枚举。此虽士习之可痛,亦系试规之失宜,方今大比当前,开场不远,请严饬有司之臣,无论所呈之早晩,只观所制之工拙,循公均取,著为永式,使中外晓然各知,则许多科弊,不期祛而自祛矣。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沿海诸镇请罪事,令庙堂商度事情草记,科场事随从之弊,日前庙堂草记,已久从而临时又当别遣宣传官摘奸,犯者,虽卿相家子弟,当并其家长重绳,令成均馆预先知委,早呈之弊,尔言是矣,临时亦当申饬于试官,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八月初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朝讲入侍时,领事徐龙辅,持《论语》第三卷,行大司宪曺允大,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韩用铎,持《论语》第三卷,同知事赵得永,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郑晩锡,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申绚,持《论语》第三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任天常,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朴宗薰,持《论语》第三卷,假注书李永昆,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天常读奏新受音自子游为武城宰,止可谓仁矣。上曰,释义奏之。天常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天常曰,不有祝、𬶍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此章之义,向于昼讲时尝下询,而筵臣有以圣人伤世之意仰达者矣。大抵世衰道微,虚伪日长,以致好谀悦色之风,去而转甚,此夫子所以忧叹而巧言令色鲜矣仁之语,盖亦由此而发矣。夫仁也者,即人本心之全德,人而失其本心,便归不仁,今有人,善其言辞,美其容色,致饰于外,务说人意,则是伪而不诚,华而不实,其去本心也既远矣。殿下以天日之明,照临群工,常有好仁恶不仁之志,所谓巧言令色,顾何忧焉,而悦耳之言,媚眼之色,其视朴直寝陋者,辄易顺适于意且内而妇寺,外而具僚,但慕荣宠,惟恐违忤者,竞务阿顺,亦其势然耳。以此言之,巧令之习,难保其必无矣。如尊宠董贤者,衰世庸主,固无足言,而世所称英杰之主若汉之文帝、武帝,尝有邓通、韩嫣之佞幸,唐太宗之盛际,犹使亡国谀佞之臣封德彝,容迹于宰辅之列,巧言令色之一切斥远,盖亦难矣。宋臣真德秀有言曰,朴忠之臣难合,巧佞之士易亲,故不仁者往往得志于世,治乱存亡,常必由此,呜呼,人主其亦谨所择哉?惟殿下深加澄省,以寓先事之戒,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下番陈之。宗薰曰,上番以祝、𬶍之佞章,敷演为说,以附远佞人之意,其言好矣。大抵《公冶长》、《雍也》二篇,多论人物长短,可见圣人观人之法,而深有助于取舍举措之方,且澹台灭明、孟之反、祝、𬶍、宋朝此三章,实相表里,今适在一自止之内,政合参看矣。夫武城不过鲁之一下邑,子游为其宰,奏未毕,龙辅曰,监煎前时刻已届,提调适登讲筵,以代房承旨,使之监煎,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此为之,使注书出去分付,可也。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宗薰曰,得人固非其责,虽得之,亦似无用,而夫子必以得人为问,子游亦能察于众人之中,得澹台之贤,诚以君子不得人,无以成其德,人君不得人,无以成其治,然得人亦是知人以后事,苟不能知人,得失何论乎?知人之道,此三章略备,夫行不由径,不见邑宰,其事甚小,似不足以断其人之贤否,然事无大小,所守可见,既于此二者,不失正大之操,则他事可推,而况凡人,每于小处放忽,故大节易差,今灭明,小犹如此,大处尤当必慎,此观人于细行之法也。又如孟之反之奔而殿,乃是狼狈颠倒苍黄急遽之际也。凡人平居无事,粗能引重矜持,若有所守,及夫当事临局,鲜不忙错失措,故遇非常不测之事,而平日之所存乃见,今孟之反举止言辞,安闲如此,又其谦逊如此,则其人可知,此观人于仓卒之法也。至于祝𬶍之口才,宋朝之美色,听之逊顺,接之美妩,常人之情,或不免纳利口而悦美色,然有言者不必有德,巧言令色,鲜矣仁,故以言举人,以貌取人,俱是圣人之深戒也。然则前二章,乃取贤之要道,后一章,即辨佞之至诀,抑又因此推之,则澹台灭明之当时世俗,必谓之迂僻简傲,而非斥之不暇矣。孟之反之事,当时俗人,必谓之恇怯懦劣而讥笑之不鲜矣,孰能知其贤而取之乎?然孔门论人,亟称之如此,故见贤于众弃之中然后,可以得贤,祝、𬶍、宋朝,当世称为奇才俊姿,时君亦且倚任而亲近之,然圣人一言之斥,遂为千古之戒,故辨奸于众好之中然后,可以远佞,此所谓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者也。此三章,横看竖看,参互错综,意实相发,然则论人之道,无论事之大小,时之缓急,勿循时俗之好,言貌之末,唯其操守实德之是求是取,则亶为知人得人之术,而经旨尤好体究,伏愿留神焉。上曰,所奏好矣,当留念矣。上曰,领事陈之。龙辅曰,上下番所奏皆好矣,而此上下数章,评论古今人物,盖圣人千言万语,何莫非切要者,而至于取人一款,果如下番所奏矣。武城,鲁之小邑,而孔子谓子游曰,汝得人焉尔乎?虽治小邑,必也得人为先,况为天下国家而不得人,何以致治乎?大抵得人为至难矣,故《虞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虽以帝尧之圣,犹难之,则国之治忽,固不在于得人乎?得人之道,不必远求,今于澹台灭明、祝、𬶍两人,可以验矣。灭明,子游之所贤者,而以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称之,杨氏注云,观其二事之小而其正大之情,可见,以世俗言之,则果若迂阔简傲,而子游以孔氏之徒而许之,则其人之可用,可知。祝、𬶍之为人,虽未知如何,而此是有口才之人,则其便佞饰外,少无诚实底意,专尚谀悦之色,易为见用于世,则其人之谄佞,可知也。臣于年前,伏见御制,若曰大奸似忠,大忠似逆,臣不胜钦叹万万,自古帝王,谁不欲进君子退小人,而其所以不能者,学问未笃,见理不明,以君子而为小人,以小人而为君子,至于乱亡者常多矣。伏愿克明贤邪辨别之际,旁求俊彦,布列左右,则此实臣民之福,惟殿下体念焉。上曰,所陈甚好,当体念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得永曰,知之者,知有此道,如父子知其当亲,君臣知其当义,人于此道,讲习讨论,明于心而知所往,知也。深爱笃慕,如口之于味,目之于色,真心实诚,求必得之好也。体之于身,由生而熟,由勉而安,从容和顺,无所勉强,义精仁熟,不疑所行者,乐也。人君之于政令施措,亦当体验于知好乐三个字,知其为善政嘉言,则心诚好之,体而行之,事事物物,沕合天理,有充然自得之乐,《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知行兼备然后,可以跻圣人阃域,虽学者,如不勉勉于自强不息之工,则是知之好之之未尽,奚至于乐之之地乎?况圣学工夫,苟或有纤毫间断于自强不息之义,则恐有欠于知行兼备之德。伏乞深留圣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用铎曰,文质彬彬,固自尽善,而文质偏胜,为弊反甚。自三代以来,忠质文相承,而末流则未免有弊,虽以周家礼乐文物之盛,及其季世,文胜为弊,反不如西汉风流笃厚之治。目今时弊,不无此虑,而苟思矫救,莫如反质。且玉堂、领事,皆以用人知人之道仰奏,而如祝、𬶍之佞,即口才捷给,便属文胜之类,澹台之行,即操守淳正,乃是质实之人,于此观之,亦可知取舍之分。若于用人之际,后其文华,尚其质实,则庶为得人之要道,至于政令注措之间,亦轸文胜之弊,亟思反朴之术,则尤为时措之宜,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晩锡曰,此章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此为学不息之道,而非但知边工夫,必尽那行边工夫然后,方能饱满餍足而乐自生矣。若但知之而不行,则其知非真知而龃龉窒碍,无可言其乐也。虽以读是书言之,程子曰有读了全然无事者,有读了后,得一二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其全然无事者,固无足言,而馀三句,便有知之好之乐之之意。今殿下日三开讲,圣学高明,其果知之好之而亦臻于乐之之境乎?既知之,必行之,今日行一善事,明日行一善事,必如朱子所云足目俱到然后,方为全体工夫,而有心广体胖之乐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奏好矣,当留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绚曰,诸臣所达皆好,臣别无可陈之文义,而俄者诸臣,多以得人为言矣。治国家之道,固莫大于得人,而得人之要亦莫要于听言观行,以澹台灭明言之,即此二事,可以知其人之贤而有操矣。虽然讦直似忠谠,乡愿似老成,言行之于取人,亦末也。此则专由于人主一心,大公至明,无一毫私累然后,辨别真伪,当如鉴空衡平,苟使好恶,一出于大公,贤邪,莫逃于至明,则夫所谓得人,非所忧也。伏愿圣学之加勉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意矣。上曰,阁臣陈之。奭周曰,领事及下番玉堂,皆以澹台灭明事仰陈,其言尽为切实矣。下番所谓推诸小事,可以知其大云者诚然,而臣意则此二章,正其守身行己之大处,恐不可以小事言也。行路之不由径,虽似微细,而非其心术之际,绝无回互苟且之病,则何以能然乎?凡事上,皆有一条明白大路,舍是则旁蹊曲径也。人臣所以事君,人君所以择臣者,莫不以由它道求进为大戒,此古人所以请用宦官宫妾不知名者也。观乎灭明之行不由径,则其平生行事之不肯由旁蹊曲径者,可知矣。至于非公事而不至于邑宰之室,则尤可见其操守之确然处。盖自常情观之,则邑宰之贤,如言游者,虽从之游,似无甚害,而灭明之所守如此,此所以为尤难也。大抵士君子洁身砥行,以干谒为耻者,固不肯依阿于不肖之人,而虽于贤者,亦不欲屈己以求合,若宋之王朝,固是贤相,而以张师德之两及其门,不肯擢用,司马光,君子之领袖,而刘安世,又其门人也,当其登庸之日,洛中知旧,皆有书问,而安世独无书,故光以为贤而即加称荐,如二人者,尚可谓有孔门弟子之遗意矣。后世则不然,私门大开,升黜任情,足迹屡及则以为亲己而汲引之,面目不熟则以为疏嫚而屏弃之,以是之故,淫朋阿好,毁誉失真,布列于朝者,无非奔竞嗜利无耻之人,而恬静自守之士,无因而得进矣。大抵人君取人之术,固不一端,有以才艺者,有以文辞者,有以干局者,随器量能,无不可用,而若其腹心之寄,社稷之托,则唯在乎有大节者,而文辞才艺干局之士不得而与焉。欲求临事之大节,则必验于平日之操守,欲观其操守,则亦不外乎言游之所以取灭明者而已,此臣所以谓不可以小事言者也。且自重有守之士,不唯不肯求合于权贵而已,虽于事君之际,亦唯随事匡救,以效其忠爱之心而已。必不肯逆探未形之欲,承顺非道之旨,以为固宠投合之计,人主诚能于此而察之,则不患其不得人矣,唯愿于此而深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务民义敬鬼神与先难后获,何以为知仁,而此二者,可以尽知仁之道耶?天常曰,《集注》中此因樊迟之失而告之云,理或然矣。圣人诲人,各有端因,然表里精粗,无所不包,于斯民则务其所宜,于鬼神则敬而远之,此知者之事,先难后获,是犹明其道不计其功,明其道,自合于天理,不计其功,则自无私意,此便是仁之大体,非特为樊迟发也。宗薰曰,此虽因樊迟之失而告之,然圣人之言,初无精粗之别,此两句固是知仁之道也。务民生当行之义而不惑于鬼神之茫昧,然又能敬焉,则知莫过此矣。虽是难底事,必先乎理所当行,而无计较利害之私,则仁莫过此矣。龙辅曰,圣人教人之法,救其人之短处,故孟懿子之问孝则曰无违,子夏之问孝则曰色难,无违色难,虽若专为懿子、子夏而发,其实人子事亲之道,亦无以加于此矣。宗薰曰,然矣。《论语》中问同而答异者极多,或缘造诣之浅深,或因姿质之偏胜,而其所论之理则无所不包。且如樊迟问仁,凡三次,以一人问一事,而一则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一则曰先难而后获,一则曰爱人,此各因质问,是工夫所到而告之,然三言者,何莫非仁之道乎?今若合而观之,则仁之理尤觉详密而著明矣。上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此何为也?天常曰,天地之生理本直,人之所以为生者,亦各有是理之直耳。若夫背其此直理而生遂者,特不过幸而免耳。宗薰曰,上生字,是生物之生也,下生字,是生存之生也。两生字释义差异,故先儒亦多论以为不同,然人能不失天地生物之理然后,可以生存,然则两生字,毕竟无异同矣。上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中人以下,何不语上也?天常曰,此章之中人云者,兼气质工夫而言,学问工夫,固不可躐等,必须造诣得及中人,乃可语上,气质愚下者,亦不可猝语以高远,必须变化气质,到中人以上,亦可以语上也。上掩卷。龙辅进前曰,秋凉渐紧,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昨今两日,连开三讲,颁诸朝纸,群下耸瞻,臣不胜钦仰之至。仍奏曰,冬至使拜表,虽馀数月,而若其会同都口传等事及今举行然后,可无窘急之患,而书状官李永老在外,不得按例行之云,置嫌自有浅深,人言元无可引,而况往役义重,不宜逡巡,申饬上来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龙辅曰,今番行幸时江心水,何以为之乎?上曰,置之,可也。龙辅曰,近日自止太多矣。程子以贪多务得为戒,大抵日御经筵,无所间断,讨论经义,问难疑晦然后,大有益于圣工,而至于自止之太多,果无益矣。上曰,自止少则有不足之意,而昨日自止,虽似太过,而今日则适中矣。龙辅就座,允大进前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之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既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耶?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邪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迹,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永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噫嘻,凶逆之灭伦干犯,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仓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为贼右袒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噫,彼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义哉?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噫,彼裕贼,即往牒所无之极逆大憝,而狱事未能究竟,尚切神人之愤,今此李敬臣之疏,其论李书九之事,至谓之根柢,又谓之发纵,则其所到底盘核,不可一刻少缓。且以书九庚申冬辞户判之疏观之,其曰斜封墨敕一句,尤为叵测,渠岂不知斜封墨敕之出处,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教,严斥其妖邪,旋命其窜配,而终因权凶之筵奏,竟至还寝,以此观之,由前由后,吹嘘于凶党,绸缪于凶党,昭不可掩,李敬臣疏论,犹有未尽覰破者,国法至严,不可仍置。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申献朝,本以戾气所钟,甘与凶徒为归,率其群从,并作鹰犬,趋势规利,蝇营狗苟,伤人害物,虺毒虮射,噫,彼裕贼之凶疏,莫非此辈之助成,而惟其一门内种生,莫非凶窝中卵育,故或有图停逆裕之启者,或有阴赞悖猷之谋者,至今幸逭,令人愤切,而及乎达淳之罪恶昭著,举国之声讨方始,渠乃身为谏长,阴护凶党,最初一疏,游辞塞责,草草短章,不忍正视,舆论莫遏,始思弥缝,稍演前说,冀赎宿愆,而及其问启出,则情态绝狡,尤难容贷。渠亦以裕贼声气相近之人,出入于渠所谓一委官之门,为一世之指目,久矣。凡于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必有真的闻知者,而乃敢顾恋宿处,微提其端而不露姓名,拈出三或字,以为姑遮十目之计,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如此负犯至重之类,不可削黜薄勘而止。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府启毕奏之后,允大更奏曰,当继奏新启矣。上曰,何事?允大曰,以龟柱支属散配事,将发启矣。上曰,此何事也?向筵以不必更提之意,缕缕下教于两司诸台,而宪长虽非伊时台谏,然而既有下教则何可更发乎?允大曰,臣于伊时,虽未登筵,亦因传闻,伏承筵席下教,而其时台谏,以不可不更发散配之启仰奏,大臣亦以台言为是矣。上曰,岂有是也?伊时台臣,亦不以必发为言,大臣,亦无称是之言矣。允大曰,臣则只伏闻因人传说,其言之爽实,容或无怪,而伊日筵席,虽无此奏,名以台阁,既登筵席,何可不发此启乎?上曰,非谓此启之不可发,盖其处地与他有异,故予意不欲其更发矣。允大曰,臣意则不然,以若地处,有若所犯,比诸他人,当用加倍之律矣。上曰,岂其然乎?予意所在,卿等岂不知乎?允大曰,臣虽愚迷,岂不知圣意所在,而但于先朝,已有不拘地处之筵教,且以历代事言之,如渠地处者何限,而未尝有莫重所犯,原恕其罪者矣。上曰,何必如是云云乎?前后下教,不啻缕缕,已之,可也。允大曰,此启之发,岂可拖至今日也?第缘他台之情势引入,臣亦无独进发启之路,故有若玩愒,式至今日而既借方寸之地,何敢不发乎?在前则两司合启,而今则适无谏院,臣当独启矣。上曰,何必独启?置之,好矣。允大曰,此与大官论罪之必待三司有异,独台发启,亦无不可,自前两司之合启者,以自台厅为之,故每每相议合启,而至于今番则适会独台之入侍,自可一司发启矣。上曰,非谓一司不可发启,无论一司两司,不必更发,商量置之,可也。卿则就座。允大曰,伏承屡屡下教,圣上德意,臣固钦仰,而岂可使龟贼罪案,湮没于天壤之间乎?如此则义理将晦,民彝将斁,臣之所以必欲发启者,非但为支属散配,盖欲使龟贼罪案,昭著于天壤之间矣。上曰,若发启而即为允兪,则此启岂长在乎?允大曰,若即蒙允,支属散配,犹可为义理不泯,虽未得即地蒙允,罪案涂人耳目,亦可为人得共诛于千载之下者矣。上曰,虽无此启,龟柱罪恶,人岂不知乎?允大曰,近来之人,全无掌故之知,数年姑舍,虽在数月之前,朝廷事为,都不记忆,况于十数年之后,谁知有龟贼之凶恶者乎?今日发启,断不可已,大臣诸宰及玉堂,今方入侍,必以臣言为是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龙辅曰,臣于向日筵退后,言于诸台而台体至重,臣不敢可否矣。上曰,即为就座。允大曰,此外又有处置事矣。上曰,然则先即处置,可也。允大曰,龟贼之支属,发启之前,决不可先奏处置,臣当奏新启矣。仍奏曰,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者哉?渠之地处何如,而罔念报效之道,徒怀滥谲之心,包藏凶图,必欲谋危于宗社,酝酿祸胎,肆行诬逼于储贰,为渊薮于群凶而暗逞私憾,作根窝于诸贼而主张悖论,诸条断案,叛形已具,春秋无将之诛,汉朝不敬之律,无足拟议于此贼,而得保首领,遂致卧毙,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直欲无生哉?乾道孔昭无幽不显,凶禄之真赃才绽,贼龟之逆节益彰,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而若其根柢则龟贼也,源委则龟贼也,祸本之诪张,非渠而谁?人心之煽惑,非渠而谁?思之及此,骨颤胆掉,而至若明律一事,即是亘万古所无之凶言逆肠,究其心而论其迹,则莽、冀、懿、操之所未敢为者,肆掉凶舌,无难凌逼,渠之许多罪恶,罔非贯盈,而此尤覆载所不容之极逆大怼也。裕、玉之凶言而护法于此贱,焕、达之悖说而传神于此贼,以至层生之乱逆,俱是此贼之支流馀裔,则虽用肆市之典,潴泽之律,何以泄神人之愤哉?向来处分,纵幸三尺之追施,而苟究绝悖之罪,犹不足为当律,况其枭獍之种,尚此滋蔓,祸机潜藏,隐忧未艾。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允大曰,持平权𪜴,以姿性卤下,言辞拙讷,清朝耳目,自知不称,岂敢刺口论事,妄以台阁自居,而特于洪羲运事,素有切愤之义,适因辞章,略有论列矣。及承批旨,不惟不赐允从,至以挟杂为教,臣满心惭惶,无地自容。噫,彼羲运,千罪万恶,一言而蔽之曰焕、达之私人,贼边之嚆矢也。臣疏胪列,罔非断案,执此声讨,俱合罔赦,虽非邪说一事,已足以迸诸四裔,而但此邪说一款,畿、湖、岭、洛之间,举世喧腾,蹊径有在,指目有归,而有口皆言,有耳皆闻,不胜其藉藉,故臣所以疏末并举,辩说不置者,将以打渠辈之真赃,破国人之疑惑,岂或有一毫挟杂之意也哉?今臣所论,非出于一二传闻,即举世之所共知,则此非寻常风闻之比,而况渠辈设施之阴谋秘计,苟非出入窝窟之人,则何以亲闻而亲见乎?但理无隐而不显,言愈久而自绽,转至于脍灸一世,狼藉传说,设使渠,真无所犯,则何为而得此梁楚乎?此而容贷,则贼边馀党,增气跳踉,将不知酿出何样祸机,思之凛然,岂不大可忧也哉?此莫非臣新入台地,言行无素,不能见孚于君父之致,以此情踪,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引嫌而退,职在台阁,论许风闻,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持平权𪜴出仕。上曰,依启。〈出举条〉仍命退,领事以下先退,承史以次退出。上命承旨、阁臣更入进前,绚及奭周还入进伏。教奭周曰,今番行幸时,待教亦为随驾,可也。教绚曰,今日虽以玉堂不备,视事頉禀,而阁臣入直者,既兼带玉堂则自可备二员,经筵,取禀。出去更入,而此后则虽视事頉禀之时,若有特教,经筵禀,入之,可也。仍命退,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讲入侍时,特进官韩用铎,持《论语》第三卷,同知事赵得永,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洪秀晩,持《论语》第三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任天常,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赵钟永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护军申大偀,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天常读自子曰知者,止仁之方也已,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天常曰,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者,非以齐鲁之强弱大小言之也。齐自太公建国,固已尚功而间有桓公,假仁义伯诸候,风俗大变,法度尽坏,急功利而喜夸诈,纵使一变,不过至鲁而止,若鲁邦则承周公亲亲尊贤之化而礼乐备具,至于孔子之时而犹秉周礼,制度俱存,特人亡而政熄耳,是以一变可至于道矣。虽然《集注》中谓二国之俗,惟夫子为能变之,而夫子不能得位而行道,此实千古之遗憾耳。我朝以仁厚立国,列圣相承,教化益明,典章文物,灿然具备,于今近五百年,流风馀俗,大槪似鲁而人称小中华,此固有一变至道之基本,况我殿下以圣人之姿,得圣人之位,所谓一变之机,惟在殿下一心上矣。今夫变而至道之策,有非如臣荒疏者,所可仓卒陈说,而殿下既抚有此镃基矣,毋忽一变之会,克致至道之效,区区所祈祝者矣。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陈之。愚淳曰,上番所陈一变至道之说,诚甚好矣。程子曰,尧、舜之治,不过转移间事,以我殿下之神圣,一变至道,亦非为难,而人主一心,即万化之原也。殿下先从一心上用力,以尧、舜自期,其于修治之工,无一毫未尽,则一变至道之效,自可致之,是臣区区之愿也。上曰,所奏好矣,知事陈之。得永曰,此言知者乐水,仁者乐山,非知者则不乐水,仁者则不乐山也。上曰,此如好仁者恶不仁者之文义,仁者非是不能恶不仁,恶不仁者,亦非是不能好仁者耶?得永曰,诚然矣。仍继奏曰,山之体静而静之中,有包藏发育之意,此则却是动也,水之体动而动之中,有渊深不测之意,此又却是静也,故程子曰非体知仁之深者,不能如此形容之,盖此动静之说,分言知仁之体段而已也。《中庸》则以知仁勇,谓之三达德,而虽知,无勇则不成知,虽仁,无勇则亦不成仁,一勇字之兼行于仁知之间者,有如此矣。学问之致力,固宜当勉,而其于政令施措之际,亦有舍勇不得之处,舜之诛四凶而天下服,文王之一怒而安天下,皆是勇之效也。窃睹我殿下至仁至慈,卓越千古,凡今群下孰不钦仰,而但未敢知勇字分上用功致力之为若何耳,伏愿留念焉。上曰,所奏好矣,特进官陈之。用铎曰,知事所陈勇字之说,好矣。非但《中庸》三达之兼言勇也,治国之道,莫过于勇,故司马光《通鉴》史断,亦以仁明勇三事为说者多矣。人君御四海摠万几,而人心之不齐,又有如四凶之在于尧、舜之世者矣。其所制繁而御众者,尤岂可少忽于乾刚之道乎?伏愿留念于此等处焉。上曰,所奏好矣,参赞官陈之。秀晩曰,博施于民,尧、舜其犹病诸者,非是济施之不能博,为歉于尧、舜之圣也,即其憧憧一念,每患不能博施者,乃所以为尧、舜之圣也。圣不自圣,犹恐欠阙,其犹病诸之心,常存乎中,故德惠所及,有难状容,此非但尧、舜然也,凡为仁圣之君,莫不皆然。以言乎夏禹,则文命敷于四海而不自满假者,亦是病诸也。以言乎文王,则光于四方,显于西土,而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亦是病诸也。虽以尧、舜、禹、文之大圣,不自为圣,犹乃若此,况其德业功化,不及此阃域,则其所用力,尤当若何?窃覸我殿下圣质天纵,可以为尧、舜为禹、文,而其于讲学作圣之工,亦必人一己百,倍加致力然后,可以使斯民被泽,获见唐虞之盛矣。今日法讲,至于三开,臣等之钦仰颂祝,于是益切,而于传有之,有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又曰谨终于始,又曰不承权舆,皆言其自始至终,一是慥慥之意也。伏愿殿下,缉熙继续,至诚无息,如《中庸》所云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五者之事,则躬行实践,圣而益圣之美,岂可量哉?此臣所以区区祈祝者也。上曰,所奏好矣,阁臣陈之。奭周曰,此章言知者乐而仁者寿矣。人臣之所以期望祈祝于人主者,莫如寿,故诗人之辞,曰天子万年,曰万寿无疆,而《无逸》一篇之历叙享国长久者,周公所以拳拳忠爱之至也。寿考之术,不在他求,最切且要者,莫若此章仁者寿三字,仁之为德,泛而言之,则爱之理是也。人君爱育万民,惠泽普洽,使匹夫匹妇,咸得其所,则和气致祥,天降以寿考之庆矣。然此则指仁之用而言也,若言其体,则此章所言静之一字,乃是致寿之本,虽以容貌言辞举止之间言之,庄重端详者,不但有悠久深远底气象,使其精神,内守而不浮,其筋骸,攸敛而不弛,自然有致寿之效,若就静字之根柢而言之,则先儒所谓无欲故静者是也。朱子解释仁字,亦必曰无私心,亦必曰人欲净尽,则仁者之静,静者之寿,皆当于此而验之矣。苟不能克祛人欲,则耳目鼻口之嗜好,声色滋味之湛溺,不惟害吾德性而已,其所以戕贼乎肌体,侵铄乎气血者,有不可胜言矣。伏愿熟味仁字之义,深体静字之工,燕闲幽独之中,若有一念之近于嗜欲者,必须绝去萌芽,勿使其潜滋暗长,则寿考祈永之休,亶不外是,窃不胜祝愿之沈,敢此敷陈矣。上曰,所奏好矣。上曰,既言博施于民则又谓之其犹病诸,何也?天常曰,博施济众,是圣王之极功,而普天率土之广,无一夫之不得所,诚亦难矣。尧、舜于此,何尝不尽其心,而其犹病诸云者,常怀不自足之意故也。上天仁覆,万汇化生,此可见溥博之化,然其间尚不能无阏折不遂者,二帝之病诸,亦犹是也。奭周曰,不必远求,但以今日治效,反求于圣上方寸之内,则八路之广,兆民之众,能保其一夫之无失所乎?虽在辇毂之下,能保其一夫之不饥而不寒乎?能保其一夫之不抱冤枉乎?乙丙燕闲之际,念及于此,则其必惕然怵然而若瘝在己矣。此句中一病字最宜细玩,此可见尧、舜之心也。秀晩曰,臣之所陈博施之病诸,非但实事然也,先儒云,若曰吾治已足,便不是圣人,病字,以尧、舜心看得,好矣。上掩卷,命退。用铎等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初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得永,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郑晩锡,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李文会,持《论语》第三卷,检校直阁洪奭周,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任天常,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赵钟永,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崔凤和,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天常读自子曰述而不作,止不复也,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天常曰,《述而》一篇,盖记圣人谦己诲人之辞也。志道据德依仁游艺四句,虽似从诲人处发,而夫子躬造心得之妙,亦可槪见矣。试以十五志于学一章援喩,则志道犹志学,据德则行道有得于心,守而不失,此便是立得脚而不惑,依仁则无适非天理,是殆知命,而知命则自合于天理矣。六艺固《小学》之教,而以馀力游玩,则心亦无所放矣,以臣臆见,亦可喩之于从心不逾矩矣。此章以上默而识之及德之不修二章,一则曰何有于我?一则曰是吾忧也,是皆圣人谦己之言,而其实,亦有不自足而自勉处,犹之乎尧、舜之病博施也,匪直虚谦而已,虽以圣学上言之,须无自圣之意,方可有向上地步,君上为学,异于匹庶,一日万几,不可少忽。臣于向日,仰陈格致诚正之说,而固已谓之一日晷刻,皆可并下工夫也。今此道德仁艺四者,亦宜一时并做去,苟有是志,便有是据,依便有是游艺而进修之要,俱在于此,精熟不已,自造圣域,伏愿体念焉。上曰,当留念矣。下番陈之。愚淳曰,是吾忧也四字,政好着眼,此是学者之工则孔圣,岂有不能而心常不足,以谓不能,故发此言也。此非勉强之辞也,亦非谦抑之语也。心中真个以是为忧而有是训也,此所以圣人之乾乾夕惕,自强不息者也。今殿下日三开讲,讲学上用工之勤,孰不欣耸,而亦愿益思慥慥,以孔子所忧为忧,无少间断焉。上曰,当留念矣。知事陈之。得永曰,上下番所陈皆好矣。是吾忧之义,下番有所仰奏,而夫以孔子之圣,岂有忧于这般事哉?特以圣不自圣,洞洞属属,日不自给故也。臣等肤浅之见,窃不敢知圣学之浅深,而区区所仰勉者,即此经旨所训也。殿下倘于清燕之间,每自省念其于一政一事一动一静,尚或有未尽善处否,亦有见义能徙否,亦有改过不吝者否?虽以讲学言之,必以诚信二字,终始做去,渊衷之内,每存是吾忧之意,则圣人阃域,亦不难于造诣矣,伏愿加念焉。上曰,当留念矣。特进官陈之。晩锡曰,其曰窃比于我老彭,其曰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其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是吾忧也,以后人观之,果是圣人谦己之辞也。此于圣人之心,非必欲过自谦抑而真若有是事,此圣人所以朝乾夕惕之意,而如文王之望道如未见者也。若使圣人,自谓已圣而更不加勉,则决非圣益圣之道也。且谦受益,虚己受人然后,为国而纳规谏之言,为学而受箴警之辞,故曰谦者,德之柄也,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当留念矣。参赞官陈之。文会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所陈皆好,别无文义之更为敷陈者矣。上曰,阁臣陈之。奭周曰,今番自止中孔子之所以为学与所以教人者,皆可求矣。一则曰学而不厌,何有于我?一则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人之勤学者,亦不为少,而圣人则不敢自居,子贡之称孔子,亦以其学不厌一事,为既圣之验,何也?盖必彻始彻终,自少至老,无一念之不在,无一事之或怠然后,方可谓不厌,此所以非圣人莫能居也。今日法筵,亦是讲学之地,而列侍俨然,诵读一遍,下既敷陈,上有发问,若只循例赐答,把将圣人说话,一番吟咏而止,则恐有异于孔子之讲矣。至于愤悱一段,乃是圣人吃紧处,今日读圣人书,亦必咀嚼玩索潜心体会,求至于愤悱之境然后,或考证于注解,或问难于臣僚,俾收贯通瀜会之效,而今日三讲自止,殆近半卷,圣意之孜孜不已,实所钦仰,而沈𨡉gg浸g涵泳之工,犹恐其有所未暇也。如或始勤终怠,乍作乍辍,则新得未熟,旧学已荒,虽用十倍之工,将无一膝之效矣。三讲固难每日行之,而法筵召对,循环不废,虽或有故停止,亦必披阅方册,念念不忘,至于讲习之际,亦必逐句逐章,到底理会,到得愤悱之境,是所望也。上曰,当留念矣。上曰,上番所奏志道之譬于志学等说何如耶?阁臣及知事陈之。得永曰,上番此言,非质正之言也。志道志学之两志子,虽无差谬,而以下所论则或恐近于傅会矣。奭周曰,志字固是一般,据德与三十而立,亦相近似,而游艺与不逾矩,臣未知其衬合矣。游字,乃玩物适情之谓,而玩物,非丧志之物也。夫张而不弛,文武不能,圣学虽勤,而休息之际,易致放心,故一或不谨于此,则声色玩好之具,杂然并进,丧志之患,由是而起矣。所玩者在于诗书六艺之文,则藏修游息,无适而非学矣。天常曰,臣言亦非谓节节符合,特以明圣人自得之妙,亦可推见耳。然此游字,释以玩物,则玩物本非好题目,而此则游玩于六艺,而其心不出规度之外也,故妄谓近于不逾矩者,此也。上曰,不愤不悱,其旨同耶?天常曰,此特以心口对举而言之,未必有浅深之别矣。愚淳曰,愤者,求于心而未得也,悱者,似有得于心而不能发者也,煞有浅深矣。上曰,心求通而未得通,口欲言而未能言,其意有异耶?愚淳曰,口欲言一节,即指心若有觉而口不能言也,差有异矣。上掩卷,命退,得永以下将退。文会曰,行幸时出宫吉时,即辰时而当日还宫,似当窘速矣。其前则有甲时,而此是间时,故礼曹不敢择入云矣。上曰,以甲时为之而临期更当下教矣。仍教曰,出还宫时,一番植炬则似当为之,自下举行则知此预待,可也。仍命退,知事以下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严耆〈坐直〉。左副承旨李文会〈坐〉。右副承旨洪秀晩〈牌不进〉。同副承旨申绚〈坐〉。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文会启曰,明日,永禧殿修改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右副承旨洪秀晩,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及传旨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持平权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严耆启曰,持平权𪜴,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驰诣永禧殿,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孝安殿望祭,以摄行磨炼。
○备忘记,罗暖万户李有协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永昆改差,代以李止渊为假注书。
○申绚启曰,训炼大将金祖淳,以司仆提调,明日旗军洗马,沙阿里出去矣,所佩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以右副承旨洪秀晩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掌令崔禧延,持平权𪜴、郑文始牌不进,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掌令崔禧延,持平权𪜴、郑文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以修撰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吏曹言启曰,今此毓祥宫秋享祭亚献官预差,前判书洪义谟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观象监领事、提调意启曰,在前胎室加封时,本监官员一员,临时下送,监董工役,奏时,仍令兼行矣,今亦依此磨炼,何如?传曰,允。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修撰洪仪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幸行时巡将监军,依例以八月十五日受点人员,十六日至,使之仍察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幸行时侍卫禁军,不可不点择以行矣。各番禁军中新受马及病蹇不能致远之类,依例推移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参判朴宗庆疏曰,伏以居诸易得,秋序将半,祗拜山陵,期日将近,伏惟此时,圣慕益新,仍伏念臣之重绾惠局筹司之任,倏又半年于此矣。臣于昨秋,屡控血恳,得蒙体谅,圣渥浃髓,至愿满足,窃谓从此以往,厕迹优闲之地,还他谨拙之分,不意向者,适当朝著之承乏,遽以宿硏而复授,臣非不知更陈衷曲,再冀卸免,而义分是怵,烦渎为惧,姑且黾勉而周旋,思自抖擞而殚竭,然才既绵薄,精又短小,簿书则臆断居多,财赋则头緖犹乱,已试而蔑效,虽属既往之罪戾,重叨而久据,必致方来之偾误,寻常忧蹙,容有其极?虽使臣才具知识,足以堪承于此,前既力辞而得解,则今复何心而仍冒乎?两截之讥,无待于傍人,自知之明,惟在于匪才,区区如缚求解之情,固已如此,而且今臣兄宗辅,又被宠擢,遂判户曹,户判之于惠局,即兼提举也。管八路财谷之原,掌一国经用之费,度支与惠厅,相为表里,均是要重则同时一室之内,兄掌度支,弟管惠局,爵秩之隆赫,门户之照烂,求之今古,盖亦罕闻,私心之震懔,姑舍勿论,国体之苟艰,谓当如何?臣兄之勉强一出,盖缘怵迫,而臣身之盘礴蹲仍,本非得已,则在下当递,虽无足拟于同僚,由是得免,庶可获遂其初心,以我殿下平日全保臣家之殊恩盛眷,倘或轸念于此,则亦岂待臣言之毕,曲垂矜谅之恩也哉?玆将疾声之吁,猥彻仁覆之天。伏乞圣慈,谅臣至切之恳,察臣必递之义,将臣所带惠局提举,即赐递改,筹司之任,一体许解,以重公器,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心出于畏约,非不美矣,衙门各异,非公格所拘,又皆是有司之职,尤不足为引,卿其勿辞行公。
○校理李泰淳疏曰,伏以臣疏谬不才,生长林野,无所取舍于世,惟以由科第取禄仕为荣,而南邮才瓜,误恩荐降,国子春曹,除旨联翩,感戴洪私,无地图报,归伏乡庐,尚复何望?千万不自意,伏奉七月十九日承政院有旨,以臣为弘文馆校理,令臣乘驲上来,光荣所被,里闾耸观,惊惶感激,不知所措躬也。噫,玉署清衔,何等极选,而衬接经幄,沃赞睿猷,虽博达有文学,明敏晓治体者,尚恐不敢承当,况臣每下,荒失家学,匪分之愧,犹属臣身,矧今宝筹鼎盛,睿学渐就,日御经筵,博延群彦,盖将多闻以达事,学古而有获也,此岂臣空疏蔑裂之学,所可万万比拟于劝讲陈善之任者哉?且念臣先祖臣文纯公滉,勤勤以惧冒匪据,训为一副家计,臣之至愚极陋,固不足以遵法先臣,而若其较才量分,难进易退之义,或庶乎可勉也,反复揣量,其不可承膺,决矣,而自顾分义,不敢偃然坐在,将趋辞于辇毂之近,而行到京畿道阴竹地,身病猝重,膈冷头眩,迭发交作,重以年前落马馀祟,忽地闯发,支节牵引,胸胁刺痛,转动不得,万无强力登途之望,玆因所到县,拜章祈免。伏乞圣慈,特加鉴量,亟赐镌削,以重国器,以安私分焉。噫,目今乱逆层生,天讨大行,达贼殛死,两焕追夺,至于禄贼之根柢已露,而俑于龟柱,传于日观,雠视君父,世济凶逆之状,即前乎后乎而未闻未见者也。言之及此,不觉骨颤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臣既不能即效臣死之义,又不效古人舆疾之讨,臣罪万死。臣罪万死,臣何敢多费瞽说,以自附于三司之末,而第伏念君雠国贼,人人所共诛也。臣虽遐外微贱,彝性所同,顾自有不可诬者,则又岂忍泯默不言,自占便身之策乎?夫乱贼之不息者,实由惩讨之不严,而近日天网太恢,王章未伸,殿下于大僚三司之请,或施或不施,逾时越月,终靳快兪,使堂堂声讨,只作草草传启之归,目下义理,几何而不骎骎然入于沦胥之域哉?况朝廷之请讨者,实是罪关先朝之逆,则又非殿下之所得以私者也。仍窃惟殿下渊深含容之德,过而似欠刚克底道理,盖于此学源头,犹未尽极硏细磨,以造夫义精仁熟之地,故凡应之事为者,明镜之照,尚有微翳,今靳许三司之请,即此一事,殿下诚能益懋以先王圣学之工,缉熙光明,万象毕照,则奸慝自消,章威自著,譬如日月高悬,魑魅莫遁,而凡于赏刑施为之间,无不各当其可矣。臣全没学术,荒坠先緖,而敢以此率尔烦渎,有若自列于陈勉者然,固不足以感发天意,而适增其愚妄之罪也,狗马之诚,不能自已,而冀或万一于尘刹之报,至若字句之疏慢,格例之违失,臣实蒙然,有未暇择也,惟圣明之裁纳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矣,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八月初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金在昌,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严耆,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朴宗薰,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赵钟永,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护军李尧宪,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宗薰读自子食于,止皆雅言也,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宗薰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夫子所以自许而许颜子者也。夫用行舍藏,犹冬裘夏葛,凡人之稍识时措者,似皆可与,而以唯我与尔之训考之,则颜子以下,固不可及矣。士之修己,将以致用也,独善固非其志,而不求苟合,不求妄进,即是自守之大义,故出处唯视用舍之如何,然行藏在己,用舍在人,在己者可以自尽,在人者非所可知也。盖用之而有可行之道然后,舍之而有可藏之实,故曰用舍异时,行藏同道,此所以夫子不轻许人也。孔门以下可议于行藏者,惟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卷怀,即舍藏之义也。后世则唯司马光,值熙宁之际,为憸小摈斥,退而居洛十五年,口不言时事,元祐初,起而作相,改纪清本,差可无愧于行藏之义矣。若夫子之行藏则仕则仕,止则止,久则久,速则速,是也。颜子之行藏则箪瓢陋巷,与禹、稷同道是也,圣人之所存,槪可见矣。然则不为用伸,不为舍屈,君子之道也,在上位而操用舍之柄者,可不慎乎?如有孔、颜在下,不见用而藏,则将谁与为国而何以出治乎?若使贤者舍藏,则所用者,必嗜利自衒,违道干进者也,如此类人,即不用而求行,舍之而不藏者也。其狐媚以求容,贾衒以求售,使人主眩于用含,俾贤者甘于舍藏,毕竟贤邪易位,是非倒置,人主苟不能深明乎邪正之分,致慎乎举措之际,则当用而舍,当舍而用,鲜不失宜,如欲正用舍之辨,则必先明好恶之源,夫人主所好,自然见用,所恶,自然见舍,初无远近亲疏之间,故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然后,可以为民父母,好恶既得其正,又必明示于下,如赏罚举措,分明去取,直截劈破,如象魏之悬法,虽遐远幽僻愚妇愚夫,晓然知得,则必将靡然趋之,如是而后,取而用之,可以不劳而成其治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所奏好矣。下番陈之。愚淳曰,临事而惧,好谋而成,全指军旅之事,而圣人之言,指一而该万,虽非军旅,亦有可以取法者,惧字之意,非恇惧之惧,即戒惧之惧也,故在事为之上则谓之惧,而以在于方寸上者论之,即为敬慎之意,书曰一日二日万几,兢兢业业,兢业,乃惧字之意也。好谋之谋字,亦非权谋之谓也,即是广谋独断之谋,谟明弼谐之谟,字义虽殊,其实则同,皆好言也。上曰,好言,即何如说耶?愚淳曰,昌言嘉谟,无非好言也。仍继奏曰,惟我殿下日临万几,必存戒惧之意,博询众谋,采用其善者,即是临事惧好谋成之义,而虽以讲筵言之,必以圣旨之或失为惧,必以工夫之间断为惧,戒之慎之,念念在玆,登筵诸臣之中,如臣肤浅之言,不足谓之谋也,而诸臣所陈,必有可采,刍荛之言,圣人之所择也。采以纳之则此亦为临事惧好谋成之道,至于好谋之好字,尤所当念者也。好即中心诚好之谓,而今日讲筵,不必以仪文备数之事为求也。上下之诚信交孚,以诚告之,以诚受之,必期于实得之崇广而圣学自底于成就,则臣之区区祝愿,亶在是矣。上日,所奏好矣。知事陈之。荣辅曰,上番所陈用舍之说,果好矣,人之用舍,非自为也,即是用人者之所为也。圣贤如孔、颜者,见舍不见用,则固不可以为治,亦有加于此之为忧者,大凡用舍二字,相为对待,智者行则愚者藏,贤者舍则不肖者用,彼此消长之理,千古同然,故一贤者之舍藏,初若无甚关系,而及其不肖者进则其害为大,可不惧哉?用舍如赏罚,赏罚者,人主之大柄也,无是则何能制亿兆之命而赞化育之功乎?是故用一人舍一人之际,治乱得失系焉,于此而深留圣念,臣所仰望者也。上曰,所奏好矣。特进官陈之。在昌曰,夫子在齐闻韶,至于不知肉味,则乐之尽善尽美,有可想见者矣。乐有五声而宫属于君,商角徵羽,即臣民事物之所属也。人君端本出治,而臣民事物,各得其宜,则五声调谐,万象冲融,其入耳而使人可悦,真如夫子之闻韶而诚心好之者也。后世以来,正乐不作,若所谓闻乐知治之义,遽难议到,而惟我邦,以礼乐为治,方当大音复还之会,盛治极功,翘首以望而古语云,乐得其道而制其欲,夫制欲之方,孰切于克己二字乎?故曰一日克己复礼而天下归仁焉。伏愿殿下,先以克复之工,深留圣念焉。上曰,所奏好矣。参赞官陈之。耆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所奏皆好,别无更达者矣。上曰,孔子尝曰勇者不惧,此云临事而惧,何也?宗薰曰,向因不迁怒章,略陈血气之怒不可有,理义之怒不可无之义矣。惟勇亦然,夫子语大勇曰自反而缩,千万人必往矣。奏未毕,上曰,见义不为无勇,即所谓理义之勇之不可无耶?宗薰曰,圣教至当矣。苟无勇则百事不可做,而至如子路则每走于血气边,行三军谁与之问,亦出自血气之勇,故夫子答之以此而抑之,临事而惧者,敬惧之谓也,勇者不惧者,惧怯之谓也,两惧字不同矣。然此二句归重,专在于好谋而成之成字上,凡百事为,及其成就则皆由刚果决断,不能刚决则事必无成矣。以此言之,以惧字,抑其血气之勇,以成字,进其理义之勇,而惧字亦非恇怯之义也。若以临事好谋,或妨于勇决之道,则反失本旨矣。上曰,假我数年,卒以学易,夫子岂未尝学易乎?宗薰曰,夫子于易,岂真未尝学乎?槪出于圣人谦逊之意,而所以发此训者,以示道理之无穷,易道之未易尽者也。上掩卷,命退,知事以下先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牌招启辞未下〉。右副承旨洪秀晩〈坐直〉。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前方中,山查肉加五分,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出榻教〉
○嘉顺宫进服香砂六君子汤,五贴制入。〈出榻教〉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持平权𪜴、郑文始呈辞,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崔禧延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永禧殿修改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番行幸时,本府堂上一员当为随驾,而判义禁赵尚镇,同义禁申耆,俱有身病,知义禁徐荣辅,内阁守宫,金羲淳,受由在外,无进参之员云,判义禁、同义禁,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修撰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肇源曰,只推。
○李肇源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韩耆裕,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分授崇礼门西边体城六间许颓圮处,今已毕筑,把守军兵,依例撤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楚山府杀狱罪人朴廷道狱事。嘉庆十一年八月初十日粘连,刑曹启目,依判下,问议大臣,则左议政李时秀以为,检验事体至重,而只令吏乡摘奸,不许躬亲行检,奸谋渐滋,狱情遂眩,实回词证之虚实真伪,俱未暇论,即此一款,大违于法意,最为可执之公案,傅轻之典,恐难遽议云。右议政徐龙辅与左议政,议同云矣。大臣之议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大臣议施行为良如教。
○领议政李秉模箚曰,伏以臣偶然一病,沈淹两朔,肺火郁结而咳气上冲,胃土痿弱而食饮全阻,种种危恶之症,迭发叠出,窃自惟念遭逢圣世,生老太平,符到即行,更何馀憾,而惟是圣恩未报,暮景先催,瞻望觚棱,有陨如泻,间蒙记念于万几之暇,频遣史官,劳问备至,德意隆厚,与天无极,耿然一念,惟在于复登文陛,重侍威颜,而此事恐未可期矣。臣情到此,宁不悲哉?幸行卜日,銮辂将启,千官戒装,万姓欣睹,而臣迺宛转床席,作一籧篨,路左迎送,亦无以自力,况今秋务方殷,民事丛委,而宾对之许久頉禀,筹坐之壹皆阙如,莫非臣病上添病,日急一日之端,百尔思量,决不容一向泯伏,玆敢略具短箚,仰暴情实。伏乞圣明,俯垂矜谅,亟解臣议政之任,俾得安意待尽,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无任徊徨恳祝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之未差,不胜奉念,不日快复,予所望也。陪班未参,何伤?卿其安心调理。仍传于洪秀晩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
8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严耆〈坐直〉。左副承旨李文会〈牌招启辞未下〉。右副承旨洪秀晩〈坐直〉。同副承旨申绚〈坐〉。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自今日停止,加减正气散一贴煎入。〈出榻教〉
○惠庆宫进服加减正气散,依前方一贴更为煎入。〈出榻教〉
○申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来十六日,日次儒生殿讲日次,而行幸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海愚启曰,左副承旨李文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李文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海愚曰,只推。
○严耆启曰,判义禁赵尚镇,同义禁申耆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随驾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判义禁赵尚镇,同义禁申耆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随驾当为进参,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申绚启曰,行吏曹判书金文淳,参议吴渊常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参判金履永在外,判书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未肃拜,参议吴渊常进,右副承旨洪秀晩进。以朴宗来为工曹判书,吴泰贤为户曹参判,金思穆为判义禁,闵致成为监察,郑晩锡为同义禁,赵尚镇为分内医提调,金鋎为长陵令,高翼济为顺怀墓守卫官,成义浩为愍怀墓守卫官,梁喆镇为万顷县令,李渭达为掌令。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韩致应病,参议郑景祚病,参知宋知濂入直,同副承旨申绚进。以南允丰、黄载谦为五卫将,赵德壤为训炼主簿,宋文钰为武兼,李迪为古群山佥使,韩亨禄为造山万户,李邦城为管城将,同知申正禄,佥知安命麟,大护军洪义谟,副护军李羽晋、李近胄、南允丰并单付,副司直单崔禧延。
○传于申绚曰,未肃拜摠管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
○申绚启曰,今十六日元陵、山陵亲祭祭文,当为制进,艺文提学曺允大,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秀晩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申绚,以备边司言启曰,秋夕在近,各陵寝祭官,当为差遣,而侍从罢散人甚多,难以分排云,在前如此之时,亦有请叙之规矣。侍从堂下违牌坐罢人员,并为叙用,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南惠宽、安廷善、南达孙、李志渊、赵镇顺并单付。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持平权𪜴、郑文始牌不进,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李渭达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尹久东,献纳李之珩,正言金益铉,持平权𪜴、郑文始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以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绚曰,只推。
○申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修撰洪义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秋夕祭,各陵殿宫园墓献官执事,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故,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员年六十以上人员,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观象监领事、提调意启曰,胎室加封时,观象监提调、缮工监提调各一员进去监董,例也,而曾在乙巳景慕宫胎室加封时,因特教,两监提调中一员,兼进举行,书标官,亦为兼差,故辛酉年先大王胎室加封时,亦用此例矣。今亦例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常慎,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此幸行时随驾武艺别监一百五十人处,馔价钱每人各三钱,依例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参判金履永疏曰,伏以臣顷被恩暇,归护病亲,居然暑往而凉矣。顾今臣母,虽无显恙,起居神用,如日崦嵫,若难拟议于凭舆马涉险阻,而臣母犹以君命之不敢不复,臣道之不敢不恭,立决于去就之际,靡遑于颠沛之念,筮日束装,惟行是谋,不自意圣眷冞隆,擢亚天官,恩诰遽下,此殆乡曲百年间罕有之事也。邻里咸耸,耘市动色,臣实感惶惭恧,若无置身之地。孔子曰邦有道,谷,耻也,传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夫谷不过养口,服不过被身,而犹且徒食则为耻,过中则为灾,况华贯要涂,臣何所不践,丝毫尘露,臣何所有报,而随资历畀,一至于此,抗颜无耻,自己求灾,犹属臣之一身,而虞夏之考绩慎简,恐不若是之疏且略也。况此亚铨之职,专任虽让于首席,政命或及于代斲,则必须预蓄参术,待用无遗,甄别资格,率由旧章然后,庶可以上逭罪戾,下免讥谤,而臣于是,一无能焉。噫,臣既官二品而发白纷如也,人孰谓之未经事新进,而念臣通籍,寔不逾一纪,于其中居乡者四年,叨藩邑者五年,立朝从官,不越乎簪笔记注之间,而除却衔命坐罢之日,仅一二年,是以朝廷上事务格例,都不能通晓,重以天生钝根,兼以歇后。近又早衰,事过辄遗,以若不似之姿,遽当匪据之职,势必随事而质诸僚官,每政而询于胥吏,穆穆清朝,岂有如此羞耻事哉?臣虽无尺寸之长,而区区所愿勉则惟质直少伪耳。若使臣之情实,初不近似于臣言,则是亦饰让之过,而去欺负不远矣,臣岂为是也?玆敢陈章县道,悉暴衷悃。伏乞圣慈,俯察臣至恳,亟递臣新授职名,至于筹司重任之缘臣瘝旷,今几月矣,此又臣之夙宵兢惶,不遑宁息者也,并赐解免,一以重名器,一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上来。
○司宪府掌令崔禧延疏曰,伏以臣于前疏,猥陈贱病实状,乞递职名,生还故土而未蒙矜许,尚今虚縻,积犯违傲,徒增罪戾而已。既带台职则虽寻常无事之时,固不当一向规避,而况今群凶之声讨方张,近又圣志益励,法筵日开凡在臣邻,孰不欣耸哉?向日朝讲有命,召牌再降,揆以分义,苟有一分可强之势,则敢不竭蹶趋承也?臣虽至愚,岂不知以遐土贱踪,冒登筵席,昵觐耿光之为荣,而缘于病伏,连事违牌,未遂微忱之万一,尤不胜惶蹙之万万。第伏念臣狗马贱齿,今方七十有二,衰质残喘,迷不自量,触炎登程,为暑所祟,初以暴泄,转成剧痢,累月旅舍,无路调治,兼以日气渐寒,所着所食,俱失其宜。目今症形,有加无减,千里孤踪,四顾无亲,昼夜叫呼,惟愿幸兑客地皋复,而百尔思量,一缕残命,死外无他,玆敢不避猥越,申暴病情,冒死哀吁。伏乞天地父母,特垂子视之恩,矜臣悲苦之情,亟赐镌递,俾臣残骸,得免生行死归之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至祝。臣方丐命,何敢赘他,而区区寸忱,略陈所怀,惟圣明垂察焉。伏惟我殿下冲年嗣服,今则春秋鼎盛,此政大有为之时也。惩讨之举,讲学之方,靡不用极,而第有治具之一大关系者,即武备是耳,治国之道,莫先于预,而预之一字,实为亿万年开太平之基也。守边之策,御侮之道,莫切于兵械,而矧今倭船漂到,不可无备御之方。伏愿特命有司之臣,严饬沿边诸镇,修葺军务之疏虞者,以为阴雨之备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好矣,许递。
○弘文馆修撰洪仪泳疏曰,伏以臣本以无似,厚被隆造,待罪南邑,年且一周,岁荒民饥,莫效一日之责,辜负实多,惶愧交中,千万不自意玉署新除,忽下于此际,继而有乘驲上来之命,命下之日,宠光荣观,溢于海徼,登道之日,厨传迎送,络续沿邑。臣是何人,既往之造化生成,固已浃骨沦肤,而今日抡擢,又出于天陛,积违之馀,闻命以来,震懔悸恐,辞受之际,实未知何所适从。瀛选者,即世所谓至清极显,有非人人之所可堪拟者,出入于迩密之地,从容于论思之列,苟非人器地望,有以协人心而厌众望者,固不可滥厕于其中,而臣之自来情事,已陈于前日台职辞免之疏,则尚或圣明之记存,而又况叨是选而忝是职,徒贪恩渥之隆洽,不顾己分之逾滥,有进无退,随除辄膺,则非但过福之生灾,难免公议之见讥。新选才畯,不患无人,不必以庸陋之迹,忝厕于其间,则其为玷名器而辱清朝,岂细故也哉?又况臣蒲柳之衰,在近愈甚,一年南州,受伤无穷,内以神精之耗竭而空浅之识,业已销亡无馀矣。瘴湿之中伤发外者,上以为头眩耳聋,下以为毒痢苦泄,长夏以来,沈奄床笫,恩旨下临,不敢言病,不顾生死,强疾登程,贞病泄痢,愈益添剧,既聩之耳。又以脓溃,恶汁淋沥,痛如钻灼,叫呼宛转之状,行路之所惊怪,而及夫颓卧京庐,则塌然昏迷,便失惺觉,天牌之下,不过匍匐迎送于庭户之间,违越到此,只自惶汗满背,虽欲感激洪造,犯义分而趋恩命,病势如是,其道末由。伏乞天地父母,俯察穷蹙之情,特垂终始之泽,亟许递免,使之永刊是选,因降威罚,以惩违慢之罪,公私幸甚。臣于乞免之中,顾不敢赘附他说,而近日诸逆之自干天诛,前唱后和者,罔非是背公营私凶国祸家,而种下生种,愈出愈憯,其穷凶情节,近日三司之论列,略已备矣。臣不必叠架,而义理虽幸少伸,天讨犹未夬行,两焕情迹,只著端緖,而日柱尚未就鞫,达淳悖奏,已露根因,而滢春至今假息,则其可曰国有法乎?至如禄、龟之肆倡凶言,谋危宗国,尤何等极逆大憝,而孥戮之典,胶拘常格,应施之律,又未蒙允,三司之请,尚未究竟,朝野臣民之情,犹此抑郁,上下相持,玩愒时日,则臣未知何故也。臣愚区区,妄以谓我圣上缉熙之学,或欠于诚意一关之致也。诚意之目,更无他道,只是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而好恶之间,截然不可以些少人,为安排布置于其中,大舜之去四凶,周公之诛管、蔡,其权位之盛,懿亲之切,何尝可比于今日诸逆,而大舜、周公,曾无所为难者,但以恶恶之正,不可参错于权位懿亲之末,故犂然行之,如是无难而已也,言者皆以为祸机将伏,又以为王章未伸,是固然矣。臣愚以为凡天下悠悠万事,无不咸囿于我圣上皇极之中矣,魑魅之形,莫逃渊鉴之孔昭,霜雪之教,亦寓天心之仁爱,则不待廷臣呶呶之请,而但愿澄省于方寸渊默之中,其恶恶初发之几,恐不至于目今处分而止,但当顺而出之,扩而充之,无使私意之所疑难者,一毫挟杂于其间,则其将乾断恢廓,天讨严正,而殿下自当无与于其中,伏愿圣明之留意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前批矣,尔其勿辞察职。
8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加味养胃汤一贴煎入。〈出榻教〉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曺允大,持平权𪜴、郑文始呈辞,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李渭达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传香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摠管前望单子入之,都摠管洪明浩落点。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修撰洪仪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启曰,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留院上疏入之。
○传于李文会曰,疏批已下,牌招。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曺允大。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承政院右承旨严耆上疏,则以为臣之老母,今年为七十二岁矣。曩在乙卯庆年,臣母周甲,适丁此时,特荷先大王锡类之恩,至教以宜畀便邑,俾侈洗腆,既授岭郡,旋换西邑,三载专城,一饭皆恩,至今追惟,感激流涕,此生此世,报答无地。今之去乙卯,居然岁星已一周矣。间又获除畿邑,得遂便养之志,至愿已足,何敢复有希求,而第自近年以来,臣之二亲,颓景渐暮,衰病转痼,滋补失宜,气息绵缀,而家本贫寒,计拙谋生,晨夕之供,尚患不赡,药饵之需,何以能办?今则其情愈切,寸衷益急。玆不得不仰恃仁覆之天,冒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俯垂谅察,特命选部畀臣一小邑,俾遂便养之愿,亦为白有卧乎所,严耆之家贫亲老,菽水难继之状,即通朝之所共知,许畀一邑,俾遂便养之愿,允合于孝理之政是白乎矣,迩列之臣,出补外任,事体不轻,臣曹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判付启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
○行大司宪曺允大疏曰,伏以流光荏苒,孝安殿秋享奄过,陵幸载涓,銮驾将戒,伏惟圣情哀慕,益复靡逮。仍伏念臣本以无似,猥叨宪长,不能出一言论一事,以仰裨我圣朝之万一,惟事违傲,罪积邱山,至于朝讲有命,贱疾适苦,亦不能随诸臣后,备员进参,竟使法筵,缘臣停废,国体事面,坏了无馀,臣心惶懔,宁欲无吪,顾今典学时敏,经帷日开,凡在瞻聆,莫不钦诵,而如臣职在应参之列者,未克膺命,虽曰适会薪忧,何敢以此自解?大僚请罢,诚得其当,臣固受而为罪,而第朝廷之上,廉防为重,台阁之任,进退尤别,冒肃恩命,盖为引避乞解地也,而非惟不赐谴斥,乃反曲侈温批,在臣惶蹙,一倍难容,此际法讲诣阁,时劾已届,一司进参,圣教又下,臣若引义不入讲筵,又将頉禀,去就颠倒,只系臣身,体貌坏损,所关不轻,臣于是不遑他顾,冒没登筵,臣所以为此者,只欲尊国体也,重事面也。岂可诿以一伸,因仍盘礴,有若不识世间羞耻事,而以乖四百年台阁之风也哉?况人臣事君,不以趋走为恭,圣王御世,不以承奉为悦,惟义之适,以礼从事,此臣所以仰望于我殿下,而殿下之所以处臣工者,亦惟是耳,圣世扶植,莫如四维,则不待臣言之毕而庶可蒙体谅之恩矣。动驾不远,陪扈末由,义分都亏,靡所容措。臣于即者,又伏奉亲祭祭文撰进之命,天牌俨临,固宜趋承之不暇,而但台臣入阙,必进台厅,虽是艺苑近地,不敢离次他适,莫重文字,又非台厅所可排进,推移无路,事势闷隘。伏乞圣明,亟命镌改臣本兼两任,以幸公事,以安贱分焉。臣方丐免,不宜赘他,而适有微见,敢此附陈焉。臣伏见备局草记,谏台疏辞,科场之弊,曲尽无馀,禁饬之方,纤悉不遗,依此申严,庶有其效,而宿习胶痼,濡染已久,除非别般变通,猝难矫革,盖随从之弊,由于争地,争地之弊,由于速呈,速呈之弊,由于取早,为试官者,身任主司之责,孰敢不精白一心,对扬休命,而及其出榜,早券居多。大抵挽近以来,士子之有文者,必以副急为能事,考官之取券者,每以早呈为实才,恐致遗珠于今科,每招冬烘之群讥,无论优劣,惟早是取,庙堂之申饬,视若文具,临时之呼呈,惟遮外面,甚或早呈诸券,暗标以置,只将乱轴,略加相杂,不念日后之痼弊,姑为目前之挨过,于是乎贫寒之士,器具不逮者,虽有其文,亦无参榜之路矣。每科申令,非不严明,而士皆不信,依旧争先,事之寒心,岂有加此?必自今番,别成节目,呈券时刻则限以某时,呈后试券则混同作轴,不别早晩,惟视工拙,一科如此,二科如此,今年遵式,明年遵式,悠久持守,不少挠改,则不过数年,必有成效,而乃若其本,则惟在于试官。伏愿亟令该曹成出明式,另饬试官,丕变前习,以为信朝令正士趋之地,而更以苟不遵令,如前早取,当该试官,各别论罪之意,载之节目,则始可有革弊之道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台职许递,科场事,令该曹商量处之。
8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加味养胃汤,依前方一贴煎入。〈出榻教〉
○严耆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李渭达,持平权𪜴差祭,持平郑文始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判义禁金思穆,同义禁郑晩锡,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驰诣明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李肇源,以吏曹言启曰,即接尚瑞院牒报,则以为今此幸行时,本院官员二员,例为宝差备随驾,而副直长尹永镇,身病猝重,无以陪从,即速变通举行之地云,尚瑞副直长尹永镇,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英显为尚瑞副直长。
○李文会,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与校理任天常,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兵曹言启曰,庆熙宫卫将韩慎五、文臣兼宣传官李鲁益,俱以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并政差,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禁卫营言启曰,今八月十六日,元陵行幸时,本营骑士三番乡军五哨随驾事,命下矣。新营则千摠李寅植,哨官金敏赞、鱼在溟,教炼官金振九,鹭梁牙兵十五名、工匠牙兵三十名、兼别破阵二名,率领入直,南别营则哨官卢舜协,别骑卫二人、鹭梁牙兵十名,率领入直,火药库则哨官闵道祥,别破阵八名、兼别破阵六名,率领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禁卫营言启曰,今八月十六日,元陵行幸时,本营骑士三番、乡军五哨随驾事,命下矣。依兵曹节目,外营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除标信出用,铜龙门、建阳门、西营入直军兵及新营入直骑士,并待标信出用,而铜龙门、建阳门、西营入直及把守军兵,与训局馀军,前期一日替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元陵行幸时,东营、集春营入直军,以训局馀军,前期一日替代事自兵曹节目启下矣。今八月十五日,东营、集春营入直将官军兵,待标信与训局馀军,替代出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8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药院进〉。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绚〈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查橘饮,自今日一贴式煎入。〈出榻教〉
○严耆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掌令李渭达,持平权𪜴差祭,持平郑文始呈辞,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绚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文会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宁殿、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受香诸处,一体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文会曰,违牌台谏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在外未肃拜,参议吴渊常牌不进,右副承旨洪秀晩进。以李集斗为大司宪,尹羽烈为大司谏,吕东植为司谏,李章垕、李东永为持平,李愚在为献纳,李南圭为正言,朴宗辅为礼宾提调,郑在中为东部令,李馨秀为济用副奉事,朴喆源为景慕宫令。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韩致应差祭,参议郑景祚差祭,参知宋知濂入直,同副承旨申绚进。以曺允大为知事,李章行为庆熙将,朴宗薰为文兼,李殷会为武兼,李元煜为守门将,同知单,张佑翼,佥知二单,南允丰、黄载谦,护军,金铣、任希五,副司直,尹久东、李之珩、权𪜴、郑文始,副司果,金益铉。
○以吏曹参议吴渊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申绚,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幸行时,左边捕盗大将李尧宪,以禁军别将,领军随驾矣。回銮间以右边捕盗大将李得济,姑令兼察,何如?传曰,捕将许递。
○申绚启曰,命召亲纳,例也,而前左边捕盗大将李尧宪,谓有身病,使其从事官替纳,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申绚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尧宪许递事,命下矣。捕将重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在前如此之时,有他边大将兼察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他边兼察。
○申绚启曰,左边捕盗大将他边兼察事,命下矣。兼察左边捕盗大将李得济,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李仁秀为左边捕盗大将。
○申绚启曰,新除授左边捕盗大将李仁秀,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海愚曰,刑、兵换房。
○以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申绚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差祭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8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斋宿〉。行左承旨李海愚〈斋宿〉。右承旨严耆〈斋直〉。左副承旨李文会〈斋直〉。右副承旨洪秀晩〈斋宿〉。同副承旨申绚〈斋宿〉。注书赵钟永〈斋宿〉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斋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李肇源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文会启曰,明日,动驾,再明日三明日,崇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元陵山陵亲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肇源启曰,明日大驾诣元陵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传于严耆曰,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以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文会曰,只推。
○李文会,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文会,以奎章阁言启曰,守宫检校直提学徐荣辅,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庆尚监司尹光颜状启,则以为本道绵农,已判全道之失稔,若而邑宜土处外,军民等应纳身布,难以措办,请以代钱,列邑所报,同然一辞,在前如此之时,状闻变通,多有已例,钱木参半邑中庆州等四十五邑,许以纯钱,安东等十七邑,依例钱木参半,而训局保布,事体自别,乐工保布,数既无多,此则并依前本色收捧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绵农之失稔,已为领悉于前后状辞,而军布代捧,虽非经法,对时阔狭,亦有已例,其在恤民之政,宜轸纾力之方,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十七日,武臣堂上朔试射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留都大臣意启曰,臣承命,一依兵曹启下事目,率领扈卫军官军士,今日申时量,结阵扈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徐龙辅箚曰,伏以臣,猥将狗马之疾,仰渎崇严之听,致使莫重享官,苍黄变通于香祝既奉之后,国体臣分于斯两坏,惶霣战栗,若无所容,区区下忱,只欲加意调治,拼死趋参于乔陵展礼之日,不幸病气去而益肆,胸胁冲亘,呼吸不通,连灌药物,少无动静,以此形症,虽欲自力,其势末由,药院陪扈之班,亦将阙焉,礼亏义缺,尤增死罪,玆敢倩人构箚,冒昧控吁。伏乞将臣本兼诸任,亟行镌免,仍治臣阙礼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慎节奉虑,陪班未参,何伤?卿其勿辞,安心调理。仍传于李肇源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8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李肇源〈坐〉。行左承旨李海愚〈坐直〉。右承旨严耆〈坐〉。左副承旨李文会〈坐直〉。右副承旨洪秀晩〈坐〉。同副承旨申绚〈坐〉。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元陵入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元陵亲祭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山陵亲祭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罔极。
○朝廷百官奉慰单子问安。答曰,罔极。
○还诣斋室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申绚启曰,臣,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日幸行时驾侧击铮罪人金宗一等二十六人,依例移送秋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耆,以吏曹言启曰,因全罗监司沈象奎状启,海南县监李惟秀,茂长县监朴蓍寿,受由上京,而见今秋检当前,此时旷官,诚为可闷。茂长县以武科试邑,诸般举行,俱系紧急,上项两邑守令,令该曹催促下送事,启下矣。以即为还官之意催促,则海南县监李惟秀,以为亲病危重,万无还官之望云,茂长县监朴蓍寿,以为身病猝重,不得下去云,虽未知其亲病身病之如何,而状请催促之下,不即下去者,揆以事体,诚极未安,海南县监李惟秀改差,茂长县监朴蓍寿罢黜,何如?传曰,严饬下送。
○元陵亲祭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青城尉沈能建,赞礼,礼曹判书李始源,典祀官,奉常正金孝秀,陵司,别检林东镇,执礼,掌乐正吕东植,执尊,宗簿正金鲁敬,大祝,待教朴绮寿,祝史,掌令李渭达,斋郞,修撰金愚淳,赞者,引仪李仪逵、郑在慎,谒者,兼引仪李仪朝,谒者,假引仪金敦喜,赞引,假引仪吴仁昇、任岳周,祭监,监察孙锡祉、赵云会。
○山陵亲祭教是时,亚献官,左议政李时秀,终献官,青城尉沈能建,赞礼,礼曹判书李始源,典祀官,奉常判官闵致载,陵司,参奉李厚中,执礼,掌乐正吕东植,执尊,宗簿正金鲁敬,大祝,副校理朴宗薰,祝史,掌令李渭达,斋郞,修撰金愚淳,赞者,引仪李仪逵、郑在慎,谒者,兼引仪李仪朝,谒者,假引仪金敦喜,赞引,假引仪吴仁昇、任岳周,祭监,监察孙锡祉、赵云会。
○丙寅八月十六日卯时,上诣元陵。亲祭行幸入侍时,行都承旨李肇源,行左承旨李海愚,右承旨严耆,左副承旨李文会,右副承旨洪秀晩,同副承旨申绚,记事官赵钟永,假注书李止渊,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检校待教朴宗薰,待教朴绮寿,以次诣阁侍立讫。鼓三严,通礼跪启外办。上具布笠、布贴里布带,乘轿出宣化门,药房提调赵得永进前曰,晓气过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出协阳门、肃章门、进善门、敦化门,进发至宗庙前路,上下轿步过,乘马进发出兴仁之门,宣传官禀鸣金二下吹打,至东关王庙后,上递马复乘,进发至庙洞昼停所,上下马入幄次。上曰,问安勿为之。〈出驾前下教〉,宣传官金益彬,进伏帐殿奏曰,宣传官李春熙,初吹举行之际,举措颠错,记过,何如?上可之。兵曹判书赵得永进军令,辰正三刻,三吹讫。上出幄次,乘马进发至元陵洞口外,命耆入侍。教曰,京畿监司,率各务差使员,还宫时昼停所待令。〈出驾前下教〉,宣传官启禀鸣金吹打止。上曰,宣传官李春熙,启锣之际,不待知道,径先举行,记过,可也。至作门外,上下马乘舆至斋室前,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入斋室,展谒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以出,通礼bb跪b启请乘舆,至红门外,上降舆,就展谒版位北向立,通礼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止哭行四拜礼,至陵上奉审,承史、阁臣及陵司以次陪从。上曰,祭官诸执事,先令入来行礼,可也。仍诣碑阁,奉审讫,入小次。元陵行祭时至,通礼启请行礼,上出次,赞礼前导陞诣阶上版位,行四拜礼,诣尊所,仍诣神位前,行初献礼,大祝读祝文讫,上出户降复位,亚献官李时秀,终献官沈能建,以次行礼如仪讫,上行四拜礼,仍诣望燎位望燎讫,赞礼跪启礼毕,上还入小次。山陵行祭时至,通礼启请行礼,上改具衰服出次,赞礼前导陞诣阶上版位俯伏哭,止哭行四拜礼,诣尊所,仍诣神位前,行初献礼,大祝读祝文讫,上出户降复位,亚献官、终献官以次行礼如仪讫,上俯伏哭,止哭行四拜礼,仍诣望燎位望燎讫,赞礼跪启礼毕,上还入小次。改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步出至红门内版位,行辞陵礼讫,通礼启请乘舆,上乘舆。时秀进前曰,日气清明,祗谒两陵,圣慕克伸,劳动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日气则甚好,而晩曝太甚,一向马坐进发,不胜伏虑矣。上曰,晩暄时马坐,反复胜矣。卿之屡参行礼之后,不至有损否?时秀对曰,贱躯无病,何足仰烦圣虑乎?上命书传教曰,守陵官入侍。贼臣承命出传,与守陵官西春君烨及侍陵官偕入进伏。上曰,今日展拜山陵,愈益罔极矣。其间好在否?烨曰,劳动之馀,气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此后连为好过,可也。文会奏曰,斋所小次,司谒不即待令,当该司谒,令攸司科治,何如?上曰,斋所元无待令之例,勿为请罪,可也。仍还斋殿。教耆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分诣局内诸陵,奉审以来。〈出榻前下教〉又命书传教曰,自陵洞口至兴仁之门外,捧上言。又教曰,帐殿举行,极为慢忽,行首宣传官金益彬记过。三吹后通礼跪启外办,上具布笠布贴里以出,至作门外降舆乘马,宣传官禀吹打举行,进发至庙洞岘昼停所,上下马入幄次。上曰,问安勿为之。〈出驾前下教〉。仍命书传教曰,京畿监司,率各务差使员入侍。耆及贱臣及宗显、观绥以次进伏。京畿监司金履度,杨州牧使金蓍根,坡州牧使李谦会,金浦郡守李儒亨,抱川县监洪大衡,永平县令兪汉敏,延曙察访曺锡鲲,平邱察访李宗根,以次随入进伏,各奏职姓各讫。上曰,今番行幸,务从省约,果无贻弊于民邑者否?履度曰,行幸命下之后,即下省约之教,又值当日还宫,实无一分贻弊者矣。上曰,有何可奏之事乎?履度曰,储置之移划畿营,当初定制之意,实在于量其出入,必有限节之益,裁其多寡,将无猥费之患,而以其移划定摠之数,虽当恒定责应之事,除出水原、松都、广州三处所去者,则原数才过六千馀石,而特以操切之严,虽未赡足,犹可措手,挽近年来,渐难抵当之实,众所共知,随处分排,朝暮叠出,列邑加下,岁月加添,莫可矫救之境,全由于别下之费,前无而今有者多故耳。至于水原幸行时言之,在前壮勇营之专当句管者,撤营以后则会减于储置,山陵进排名邑甚多,而亦为会减于储置,会减常责于原数之内,进排多在于定制之外,故所以列邑之苟艰,自致小民之困悴,若不及今变通,来头厘整,猝无好策,当初方便之计,反贻难救之弊,岂有量宜定式之本意哉?定式之初,筹司惠厅之议,皆以意外别下,参量加划,既有伊时行会矣。见今事力,万无因循挨过之势,如以储置米,限三千石代钱加划,以为排用紧急之道,自明春为始,准万石区划,永为定式,则已往加下,随其最多处蠲补,将来别下,随其叠出处会减,则庶为一分支撑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守令中有何可奏事乎?蓍根曰,杨州,是畿辅大邑,而许多弊瘼中精简军名色,最为生民难支之端,壬戌年自本牧报营,以为京衙门通瀜塡用之道,而其后因循之弊,又复如前,今若依壬戌年所定施行,则恐合省弊之道,故敢此仰达矣。上曰,出去后,与道臣商确禀定,可也。仍命退,承史及京畿监司及差使员,以次退出。兵曹判书赵得永进军令,未正三刻三吹讫,通礼跪启外办,上出次乘马进发。上教曰,宣传官记过人,并分拣,可也。又教耆曰,历路,当历临东庙,侍卫外皆留住路上,可也。过钟岩,绚以问安承旨还奏曰,臣承命王大妃殿问安,则答曰知道,惠庆宫问安,则答曰知道,嘉顺宫问安,则答曰知道矣。仍退出,至东关王庙前,上下马步入行礼讫,还出,乘马,进发入兴仁之门,至宗庙前路,下马步过,复乘马前进,至备边司前路,命留都大臣入侍。〈出驾前下教〉,贱臣承命往传,与鳌恩君李敬一,谐诣马前侍立。敬一曰,祗谒陵寝,伏想圣慕益新矣。上曰,罔极矣。殿宫问安一样耶?敬一曰,伏承万安矣。上命退,敬一退出,仍入敦化门、进善门、肃章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8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牌不进〉。行左承旨任希存〈坐〉。右承旨严耆〈坐直〉。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闵命爀〈坐〉。同副承旨金履乔〈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止渊〈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翌日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翌日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李肇源启曰,祗谒陵寝,孝思克伸,日吉辰良,銮跸稳旋,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严耆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宣陵忌辰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掌令李渭达呈辞,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同副承旨申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严耆曰,今日朝上食,当亲行,该房知悉。
○传于严耆曰,守陵官西春君烨,大鹿皮一令赐给,山陵员役,依丙申年例施赏。
○严耆启曰,假注书李止渊,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申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传于严耆曰,都承旨、左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申耆、任希存、闵命爀、李好敏、金履乔落点。
○严耆,以吏曹言启曰,因全罗监司沈象奎状启,海南县监李惟秀、茂长县监朴蓍寿,催促下送事,臣曹草记批旨内,严饬下送事,命下矣。以即速下去之意,更为严加催促,则海南县监李惟秀,以为今日下去云,茂长县监朴蓍寿,以为明日下去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孝安殿享官意启曰,今番监试初试时,本殿忠义李锺稷、朴宗垈、李裕庆、黄量源,当为赴举云,忠义代假官二员,令忠勋府依例差出,使之临期致斋,自今十九日至二十三日,入番察任,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兵曹言启曰,今番元陵行幸时随驾将校军兵各差备等犒馈,以干物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番行幸时随驾将校军兵及武艺别监等犒馈,依定夺,以干物磨炼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禁卫营言启曰,随驾本营将校军兵等处,依定夺,干犒馈磨炼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御营厅言启曰,随驾驾前别抄及将校军兵等处,依定夺,干犒馈磨炼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摠戎厅言启曰,今番元陵行幸时随驾将校军兵等处,干犒馈依定式磨炼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八月十七日辰时,上诣孝安殿。朝上食亲行入侍时,行左承旨李海愚,右承旨严耆,记事官赵钟永,假注书李止渊,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检校直阁洪奭周,检校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时至,上具衰服,由斋殿入殿门诣版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仍诣神位前,通礼启请三上香,海愚奉香,耆奉炉,上三上香,通礼启请执盏献盏,海愚奉盏以进,上执盏授耆,耆奉奠于灵座前,上出户降复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通礼导上还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8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右承旨严耆〈缘故出〉。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同副承旨金履乔〈坐〉。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羲准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明日,宗庙修改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掌令李渭达呈辞,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即者刑曹郞厅来言,再昨日动驾时卫外击铮人等,所当即为捧供,而连值斋戒,不得用刑,待无故日举行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止渊改差,代以李永纯为假注书。
○李永纯在外,代以李羲准为假注书。
○传于闵命爀曰,坐直承旨入侍。
○金履乔,以兵曹言启曰,今番元陵幸行时随驾内吹螺赤及龙虎营兼内吹螺赤等处,赏格木各一匹,依判下成册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以兵曹言启曰,即者门钥已下,享官厅大厅直张好沈,未及门限,不得出去,渠既非省记内员役,而趁不出去于门钥之前者,事极无严,为先拘留本曹,待开门出付攸司,照法重绳,何如?传曰,允。
○金履乔,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判下,驾后待令本营吹打,手车运斛等四十二名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以御营厅言启曰,谨依判下,驾后吹打手四十二名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八月十八日初更,上御诚正阁。坐直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闵命爀、纪事官赵钟永、卢�、郑观绥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年来以科弊事,多有饬教,日前见庙堂草记,一二台章,则许多奸弊尚如前,可胜寒心乎?大抵无论大小科,赴举者皆士子,而莫非公卿大夫家子弟,则又莫非故家世族之类也。其人又莫非他日为公为卿之人,则自其为士之时,宜各慎身知法,以为四方之矜式,而今皆不然,使科场纷竞杂遝之弊,日闻于朝廷者,岂非士子之大羞耻乎?昔在先朝初年,申严科规,飭令一下,士风丕变,随从阑入,无论赴场之士,各挈试具,端步无哗,无文笔者,不敢生呈券之心,为试官者,不敢萌关节之意,予自幼少时,常常承闻,顾予否德,虽不能为君师之责,一念继述之诚,岂或有间?况士子,即多先朝之所作成者也,岂谓予万万不及于先朝圣德,自堕其行检,以负我列圣培养之恩,以贻予羞乎?若不一变,士习姑舍,其可曰国有纪纲乎?今番监试隔日,方分遣宣传官与备郞,许多科弊,别加摘奸,于场内外,若有犯者,并家长当重绳,为试官者,如或不勤,则亦当严勘,而又以申令之意,有此布谕,自公卿大夫,各自戒饬其家人,俾无冒禁干纪之弊事,分付。仍教曰,此传教,更为精书,即时出颁,使汉城府晓谕坊曲,使成均馆就其节目书揭处,并此书揭,宣传官则自当出送,而备郞摘奸事,言及于大臣,可也。命爀曰,昭宁园丁阁梁上涂灰剥落处,修改之意,分付于户曹矣。此事有先朝壬子定武,不可不一番禀定后,待下教举行云矣。上曰,壬子定式何如耶?命爀曰,毓祥宫、绥吉园田畓之尚不出税,专为此等修改处物力,从其中取用之意也。此后小小修改,与园官眼同,从便修改之意,令该曹及畿伯知悉事有教,因为定式云矣。上曰,然则户曹举行置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闵命爀〈缘故出〉。同副承旨金履乔〈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羲准〈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任希存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履乔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掌令李渭达呈辞,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上土佥使权迈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申耆,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监试初试试官,当为磨炼,而拟望之人乏少,阁臣及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申耆,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监试初试试官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申绚、洪秀晩。
○以监试初试一所试官闵命爀、朴锺淳、郑祖荣、二所试官洪羲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传于金履乔曰,试官入待。
○注书赵钟永病,代以李容愚为假注书。
○任希存,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式年监试初试一所,设场于本曹矣。上直郞厅,依例朝房直宿之地,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户曹言启曰,挹清门北墙及阶石改筑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八月二十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金履乔,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金声玉,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履乔,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下教,御前前排牢子李好源等四十六名,巡令手张德轮等四十四名处,各木一疋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以刑曹言启曰,因兵曹草记,享官厅大厅直张好沈,非省记内员役,而趁不出去于门钥之前者,事极无严,出付攸司,照法重绳事,命下矣。谨按律文,则《大明律辄出入宫殿门条》,有曰应出宫殿而辄留不出者,杖一百,张好沈,依此律决杖一百,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承旨严耆疏曰,伏以臣与行左承旨臣任希存,有亲查应避之嫌,相避之法,在下当递,玆敢援例陈章。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命该曹照例递改,以存公格,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许递。
○修撰洪仪泳疏曰,伏以臣与同副承旨臣金履乔,有友婿应避之嫌,臣所带春秋馆记事官之任,揆以铨规,在下当递,玆敢援例陈章,亟赐镌免,以存公格,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踏启字。
○司谏吕东植疏曰,伏以臣愚𫘤疏暗,不达事宜,而偏被洪造,充备从班,宠灵攸曁,庶免大何,惟以不计利钝,随事竭蹶,为一半分报效之资,而独奈行己不孚,未能见重于同朝,处心无机,常谓人心之如我,早晩颠沛,理势之所必至,乃于顷者,忝叨馆衔,随参圈坐,竟致偾误,果获愆尤,不意圣度天大,罪重罚轻,近沿薄窜,阅月即宥,臣方感戴隆恩,阖门颂祝之不暇,更何望纡青带银,扬扬弹冠,出入三司,晏然若无故之人哉?今于千万梦想之外,遽蒙亚谏恩点,动驾隔日,陪班体重,区区微谅,有不暇自恤,虽不得不循例叩谢,其心悚恧,当复如何?况臣别有难冒者存,玆敢略暴焉。夫有人于斯,生于世禄之家,迹厕搢绅之末,而与同列居也,闾巷鄙悖之气,出于其口,则清朝士夫,尚且羞与之友,而况圣明在上,官人以德,而岂可使此等人,备数于器使之列哉,而况鄙悖之不足,又从而为不可道之说者哉?向使僚疏所谓年少僚员,即指臣身也,彼若讥臣以屋下私谈,则可也,谓之闾巷鄙悖,则过语也,若谓自贬,则可也,谓之辱己则非其实也,若对坐相责则,可也,摘得私语而插入章奏,则恐非虚心待人之美风也。且况辱之一字,人皆远避,而乃欲无中生有,引而归己,以自取于无辱之地者,臣不知其何意也。伊时语势,虽欲悉暴,烦猥为悚,只陈其槪,伏惟听卑之天,庶或斟谅矣。臣自是厥后,痛自警省,窃以为我若持身有素,枢机惟谨,则此言,奚宜至哉?不敢以无过自居,亦不以毁己尤人,而第于士友之间,疏语一播,增衍做成,以实其言,虽欲自恕,其于一世之嗤点,何哉?伏况耳目之任,何等紧重,而岂可夤缘事会,自谓出脚,不思所以自靖之道乎?玆敢略控短章,仰暴情实。伏乞圣慈,俯垂鉴谅,特赐镌改,不胜至祝。臣方丐免,岂敢赘陈,而目今乱逆层生,天讨大行,巨魁凶窝,以诛以夺,而至于禄贼之根柢,绽露无馀,俑于龟柱,传于观、日,雠视君父,世济凶图之状,即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之极恶大憝也。况其逆节,事关先朝,则又非殿下所得以容贷者也,而或鬼诛先加,未施应坐者有之,或台启才允,旋即收杀者有之,臣愚死罪,窃恐有欠于圣人刚克之道,伏愿渊然深思,廓然夬断,俾伸王章,以灭乱窝,外此诸犯之载在疏启者,一一允从,以光乾断,则国事幸甚,臣民幸甚。臣于治疏之际,伏见传教下者,闷士习之不古,轸科弊之愈甚,必以继述我先大王作成之苦心盛德,为一副规模,於乎,休哉,前圣后圣,其揆一也。臣百回庄诵,不胜钦仰,虽欲竭诚罄蕴,仰补衮职,如臣敷浅真所谓不敢赞一辞者也。且台疏设弊,纤悉曲尽其所谓许多弊端,皆由早呈云者,诚为的确,而第臣于取晩一事,窃有一得之见,敢此尾陈焉。噫,科场之弊,莫近日若,而臣常谓矫救之策,有三件道理,取之以乡举里选,申之以严法面试,终之以赏罚荐主,此即第一件道理也。乡举里选,如难遽议则先禁借述与代书而后,严法面试,恢公杜私,此即第二件道理也。于斯两者,苟不能断而行之,则臣恐法愈严而愈犯,奸愈防而愈生,徒增骚扰,无益于事,无宁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姑以取早,为不先人才之方,亦一时措之宜,而所谓第三件道理也,盖场屋之文,先呈者实才也,后呈者不实才也,故从呈而工者,不如先呈而拙者焉,况其所谓工者之文,又多出于拙者之馀力乎?故曰舍早而取晩,即实才之不幸也,不实才之幸也。昔在先朝,试可一二场屋,而作人之方,右文之治,宽而不紊,严而得中,故辛亥之科,法令严截,而洎夫甲寅丁巳则稍存张弛之化,以致儒风丕变,场屋整齐,为士者不敢为纷竞之习,主试者不敢萌容私之心,猗欤大哉,大圣人乐育之化,有如是矣。今也既无乡举里选之规,又不行面试之法,则亦当仰认昔年,以一时权宜,试可乃已之圣意而已,岂可上焉而不及,第一等道理,下焉而又失时措之宜,而欲为治末之论哉?科日渐近,多士骚然,早晩迟速,莫适所向,能文之实才,举皆自阻,而不实之类,自以为得意之秋,听闻所及,岂不闷然?若夫乡举面试等法,更令有司之臣,过科之后,行且谟之,商确便否,成出节目,断而行之,丕变士习则早呈之弊,不令而当自止。伏望今科则姑以勿设他规,只循近例之意,分付主试之臣焉。至若借述代书之习,随从杂乱之弊,关节纷竞之风,专系有司之臣,贞白一心,仰答明命,而亦惟在于在上饬励之宽严如何耳。臣伏读传教若曰若有犯科者,并家长当重绳,又曰自公卿大夫,各自戒饬其家人,伏念圣教如是严截,则今日场屋,夫焉有自犯者乎?然而法令之行不行,必自贵近始,而后世之法令,行于寒微之家,易,行于贵近之家,难,必自今科,先行于难行之地然后,士习可正,国纲可振,若于事过之后,寥寥无闻,靡所适从,则是必拘于难行之端而然。伏愿圣明,勿谓令饬之已足,随时随事,常常振励,必使既出之令,有验于其后焉。抑臣又有难进之端,臣于月前,猥叨师儒之末,妄欲规正,竟触众怒,望外恩递,且感且惶,儒生所怀,虽极构诬,臣岂忍呶呶然辩明,自归于疲恼之科哉?然而其所谓伪之一字,有不容甘心拜受,自取不诚之科者,盖贤关之规,直讲以下则郞官也,司成则在于师儒之列,臣虽无似,既忝其位,付罚之例,且有可据,故臣果不揆率尔,往复长官,付停数三儒生矣。不料儒生与长官往复之际,长官之言则未尝谓臣以伪,而因一下属之错误致语,强半遗漏,遂以伪之一字,勒加于臣,臣当付之一笑而已,更何多辩之有哉?然而圣庙卷堂,何等重大,而儒生之处义,虽不足深责,究其事端,实由臣身,举世喧传,成一笑囮,臣心渐愧,为如何哉?大抵斋儒之中,好为闹端者,人皆置之于存而勿论之科,而臣独不达时宜,妄效一日之责,此又臣生疏迂阔之一证也。念臣不肖,考诸居职而触事生疣,迹其所存而百不犹人,臣诚左右思量,进身无路,臣情到此,亦云惶厄。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事在既往,何必更引?科弊事,令庙堂禀处,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八月十九日申时,上御诚正间。试官入侍时,同副承旨金履乔,假注书李羲准,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一所试官洪奭周,二所试官申绚,一所参试官李志渊、李沆,监试官梁奭观,二所参试官朴宗薰、沈厚镇,监试官孙锡祉,以次进伏讫。上曰,昨日传教,诸试官皆见之乎?奭周、绚等曰,臣等俱为伏见矣。上曰,已悉于传教,别无更为申饬者,而近来科场之弊,诚甚可闷,呼呈非不美矣,此亦有弊,不必呼呈,而无论早晩,随呈作轴,亦勿以早取为主,可也。须以此意,悬题前晓谕,悬题之后,亦为申谕,使各知下教之如是,且场中乱杂之弊,不可专责于士子,亦在于试官,今此下教,若有一毫犯科者,则当断不饶贷,以此知悉。仍命退。上曰,将直往试所乎?奭周曰,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8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闵命爀〈坐〉。同副承旨金履乔〈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羲准〈仕直〉申在植〈未入来〉。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申耆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履乔,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脾招,何如?传曰,允。
○任希存启曰,明日、再明日,宣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履乔曰,下直阃守留待。
○传于任希存曰,下直阃帅入侍。
○备忘记,全罗兵使李东善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容愚在外,代以申在植为假注书。
○以执义金孝真,司谏吕东植,献纳李愚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乔曰,只推。
○任希存,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以庆尚监司尹光颜状启,荐新进上石榴,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任希存曰,勿待罪事,回谕。
○金履乔启曰,右边捕盗大将李得济,以御营大将,本厅习阵,明日鹭梁出去矣,所佩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金履乔,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常慎,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奉常寺都提调、提调意启曰,东耤亲耕田所种皮稷打作,则所出为二石十四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以汉城府言启曰,依定式无主未葬处,分付各部,搜访报来,故别单书入,而至于有主未葬之类,亦令一一知委,斯速过葬事,申饬各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尹羽烈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秪谒仙寝,圣慕克伸,銮跸稳旋,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即圣世无用底一物也,以言乎人器则狷滞也,以言乎学识则空疏也,涉世昧方,样不入俗,杜门索居,分甘守拙,其庸愚谫劣,百不堪用,非但臣自知也熟,人亦以此许之,惟是圣人之世,元无弃物,故两朝恩造,已是涯分之过当,前后践历,罔非有陨而自天,计臣通籍,亦多年所,而出入台端,翺翔馆班,殆无虚月,昨春陞资之命,尤非始望之攸图,麒麟之楦,势所难免,蚊虻之负,理无可堪,居常悸恐,若陨渊谷,不意今者薇垣新命,又下于梦寐之外,先之以华诰耀日,继之以庚牌自天,感极一身,荣动四邻,臣是何人,隆恩洪私,有若偏厚者然耶?且今之谏长,古之谏议大夫是也。长于一院,地分清峻,除非风猷显重,望实俱副者,则决不可容易兜揽也审矣。不意恩除猥及于无似贱臣,其为玷污名器,贻羞清朝,诚非细故,臣自闻命以来,且惶且恐,不知措躬之所也。噫,恩深河海,报蔑丝毫,是岂分义之所安,而况今惩讨方张,义当竭蹶趋承,以伸叨谢之忱。第臣于台地,自来情势,实有株守之见,有难仍冒,而且合启中岛配罪人尹致行,系是袒免之亲,有不可随众联参,故年前陈恳,既蒙体谅之恩,则今臣情地,亦无异同,玆敢不避猥越,略入文字,仰渎宸严。伏乞圣慈,俯谅微恳,亟削臣所带职名,以安微分,以肃朝纲焉。臣于是职,求解之不假,何敢以言责自居,而目今逆魁尚逭天诛,凶窝未尽锄治,正是主辱臣死之日也。诸臣前后疏启,固已胪列无蕴,臣何必更为叠架,而沫血之忱,惩讨之义,固是秉彝之同得,则今臣之疾声痛陈,乌可已乎?噫嘻,痛矣,阅千世之载籍,振万古之往牒,以逮乎耳所闻目所睹,复岂有如禄、龟两贼之穷天极地至凶绝悖之极逆大憝也哉?手磔口脔,未足以雪愤,食肉寝皮,未足以快心,汉禄则枭獍之凶肠莫掩,蛇虺之毒舌益肆,敢以八字不忍闻不敢道之说,肆然流播于知旧之间,干犯莫重,作为家计,使我四百年宗社,几至沦丧之境,其心所在,吁亦憯且凶矣。适、云之凶焉而所未敢言者也,镜、夏之妖焉而所未敢道者也,而渠亦我东臣子,岂忍萌诸心而发诸口,无难说道,若此之极也,跽敦之律,燃卓之举,何所不可,而至于寻常应行之典,尚未明正,毕竟勘断,只做尚鲁已例而止致使天讨尚稽,王章未伸,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愤惋而直欲无生也哉?盖木之有蘖,必有其根,水之有流,必有其源,苟究禄贼之根柢源委,则龟贼是已,以若地处,不思报效之道,潜蓄异志,肆行诬逼之计,作为凶魁,必欲动摇国本,主张悖论,必欲谋危宗社,以至于同室之内,声势相连,肠肚共贯,逆禄之凶言才绽,凶龟之逆节益彰,逆禄之真赃始露,凶龟之叛形已具,观、日之是兄是弟,传袭阴图,忠亨之至蠢至顽,绍述凶谋,动结淫朋,必欲逆天干纪而后已,国家之保有今日,亦云幸矣。一种不逞之类,怨国乐祸之辈,寔繁其徒,一转而为裕、玉,敢逞射日之计,再转而为焕、达,酿成滔天之祸,书九则投进凶疏,旨意叵测,鲁春则交通悖书,声气贯通,滢、翊之奸凶,甘心死党,血战公议,淇、恂之妖邪,图改筵本,欺蔽天聪,嗟乎世道之紊乱,义理之湮晦,都由于此辈之所坏了,而是岂一朝一夕之故也?迹其所由,则莫非龟贼为之窝主也,为之戎首也,思之及此,宁不凛然而气短也?《春秋》无将之律,汉法不道之诛,固不足拟议于贯盈之罪,而尤可痛心者,逆如龟贼而生未及斧钺之诛,凶如龟贼而死未加潴孥之典,其可曰国有常刑乎?年来治狱,失之太缓,故辄多漏网,乱贼无以知惧,以至今春诸逆而极矣,则今日君臣上下所以惕然而鉴戒者,其在斯矣。伏愿殿下,渊然远览,廓挥乾断,追夺罪人龟柱诸子应坐之律,亟允群请,毋使易种而滋蔓,千万幸甚。至若贼薮卯育之书九、滢修,逆边羽翼之鲁春、翊模,亦从台启,永遏乱萌,以靖世道,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诸批,尔其勿辞察职。
○正言李镇嵩疏曰,伏以臣即一蒙𫘤贱品耳,滥窃科第,已犯少年不幸之戒,晩益卤莽,只是倥侗无似之质,荣途一步,夫岂梦想之攸及,而迺者薇垣新命,有陨自天,臣怵义畏分,章皇出肃,而格例所拘,蛰伏私次,只切尸素之愧矣。时值凶窝始露,声讨方张猥随诸台之后,镇日合辞,获蒙兪音,区区欣幸,曷有其已?第臣于见职,非但不称之实,亦有难进之义,向来同台疏斥,极其严峻,至请谴罢,则臣亦台阁中一人,岂可诿以未署,晏然行公,自同无故也哉?且臣之偏母年今七十二岁,素抱贞疾,凛然若不保朝夕,近添暑泄,气息奄奄,臣方左右扶将之不暇,离侧供职,其势末由,玆敢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垂曲察,亟赐镌递,以便救护,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他,而忠愤所激,敢此附陈之,惟圣明垂察焉。噫,近日乱逆之叠生层出,殆振古所未有,而其所以惩讨者,每患治末而遗本,舍重而从轻,刑政之失当,已无可言,而国家之隐忧,容有极哉?臣伏见徐有沂、尹亨烈拿问之传教,有以知我殿下严正明白之大处分,臣不胜钦仰攒诵,而噫,彼诸逆之中,身为谋主,手脚毕绽者,滢修为最,名载鞫案,端緖已捉者,鲁亨是已,达淳之凶,既伏天诛,而指使之滢修,遽止岛置,情节未核,海玉之狱,未及究竟,而根窝之鲁亨,乍逮旋放,鞫体都亏,将使萃渊之贼徒,窃幸其漏网伏莽之丑类,潜伺其逞机,臣不知何样祸胎,伏在何地,当此圣志奋发,乾断磊落之日,其所讯鞫,若不及于此两贼,则王法何以伸,舆愤何以泄,民志何以壹哉?伏愿殿下,亟降明命,滢修、鲁亨,设鞫得情,以正典刑,以拔乱本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诸批,尔其勿辞救护。
○正言李南圭疏曰,伏以天地之变怪无穷,乱逆之情节至凶,一贼才诛,又生一贼,枝上之枝,种下之种,滋蔓不已,锄治未竟不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臣不胜凛然而忧叹也。噫,彼龟、禄不道之说,无将之罪,自有君君臣臣以来,所未有所未闻,而即宗社万古之极逆,一国万民之血雠也。何幸近日大小臣僚,声讨峻发,追律薄施,舆愤少泄,而至若观、日,世袭其恶,家传凶图,眼无君父,雠视义理,千妖万恶,剐斫犹轻,而观贼则远配之路,鬼诛先加,神人之愤郁,久犹未已,日贼则既允鞫核之请,旋降反汗之音,不谓圣明之朝,有此失刑之大者,伏愿殿下,益恢乾刚,俯循群情,还寝传旨爻周之命,仍令攸司,设鞫得情,夬正典刑,其馀诸罪人之名在于诸台启者,一并严处,使乱本拔而世道靖焉。臣于向日县道之章,妄陈蓄积之怀,窃附沫饮之义,及伏承批旨,所请虽未蒙允,圣意亶在包荒,至以革旧维新为教,臣于是,庄诵百回,实仰大圣人好生之德,藏疾之量,有足以感豚鱼而化龙蛇,从此如李基庆者,庶或畏威知感,宜图自新,奈而其鸷性莫变,狼毒愈狠,不少惩创,益肆胸臆,凭借爰辞,极口放恣,今日纪纲,虽曰扫地,如此囚供,曾所未闻,臣何足言?有辱朝廷,判付一下,处分截严,论以罪名,虽在于供体之无严,若其自来干犯,平生情态,渠自呈露,欲掩不得,日月之明,所已照烛,故虽以天心之至仁,终不得每加容贷,乃以霜雪威之,俾一世之人,咸知有罪者,理无终逭也。舆论所激,莫不为快,渠则自以为辩暴之妙计,而世之有公眼公愤者,一见其供,益知其所不知,孰不窃笑而唾骂,覰破其肝肚也。臣固不欲与渠呶呶若较辩,而臣若付之公议,一味泯嘿,则虽以我圣上孔昭之天,亦何能尽烛其情状哉?噫,彼基庆,虱附权门,蚓结凶徒之状,前已略陈,而盖其赋性阴谲,行己麤鄙,势之所诱,挺身效劳,利之所在,不耻奴役,患在得失则阳诩阴挤,意欲反复则呑言吐言,于楚于齐,东卖西鬻,当面笼络而其腹则无限戈戟,随时向背而其身则千亿变化,其凶国祸家,许多所为,都是贼窟之鹰犬,圣世之蟊贼也,人皆嗤点,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毕竟裕贼停启事出而渠之罪犯,焉敢逃也?噫嘻,裕贼之启,此何等关系也?本事虽因于阙供,凶疏已发于其时,司马之心,路人所知,凡有秉彝者,莫不愤欲食肉,国言沸腾,至登台言,则为今日臣子者,其敢容议于此贼之停启乎?所谓玄重祚、郑彦仁之罪,已不胜诛,而怂恿停启,厥罪尤当何居?彦仁之昏庸孱劣,所不能独办云者,果如基庆之所供,而其党之所不敢遽停者,以若昏庸孱劣,不有所恃,尤何敢生意也?彦仁之所依恃而专仰口气,奉若神明者,非基庆而谁?基庆之所挟势而藉卖威胁者,非焕、观、龟、晦而谁也?苟非脉络互贯,威势相因,则彦仁虽昏庸孱劣,有何畏怯基庆而一听其指使乎?渠辈虽厌然自掩,及夫鲁贤之鞫招一出,其排布绸缪,图嘱停启之阴谋秘计,绽露无馀,则渠辈无非图嘱应募中人,而到此,更欲发明乎?渠与彦仁,非但外戚,素所亲密之状,渠已吐实,而同寝停当见卖至此之言,皆出于彦仁之口,无人不传,而臣亦得闻于基、彦辈至切之人,则其谁欺乎,欺天乎?彦仁事后指目有归,众论喧藉,故臣果质问于渠,则渠亦以彦仁,果来议可否,而吾未劝沮等语,模糊杜撰,才闻此言,如见肺肝,臣本荏弱,虽不得面斥,而心绝则盖已久矣,何不一问之说,必欲使臣,尽言其所不言而然耶?渠之稔恶,渠所自知,而臣以忠厚之意,前疏所论,略举万一,则其所反詈,太无忌惮,甚矣。其不自量也,渠于裕贼凶疏,真有扼腕之迹,则渠与龟朝,为裕贼募得死士,宣力停启之说,何为而藉藉公传,臣疏亦已言之,则以渠之善辩周遮,此一款,何无一言槪及也?无乃此事已出于鞫招,昭在丹书,故无辞可明而然耶?彦仁之赴谪也,身以时台,收敛邸钱,躬往赆饯者谁也?自任善后,慰譬以送者谁也?若无由我之叹,则如此党逆之徒,何乃眷眷至此?渠以甲子行遣,虽为借口自明之证,其停启在于癸亥而渠之所嗾,狼藉难掩,则始于过一年之后,为此联疏,虽欲颠倒先后囫囵为证,其可得乎?况于其时,谏疏儒通,次第迭发,裕贼罪案已尽彰露,则两司诸台齐愤大同之论,渠其敢立异,而今其为说曰,率诸僚联疏,有若渠所独办者然,渠于其时,不过适忝首台而已,自任以统率诸僚者,又何其妄也?玄律之加重,玄固当然,而郑罪之曲护,是亦何故只缘僚论之严峻,虽不得全救,毕竟只以莫辨轻重,徒信人口八字,草草勘断而止,此亦可谓论罪乎?彦仁虽曰孱劣,此启之莫重,渠亦知之,苟无渠辈之预先约束,则苍卒诣台之后,始为一重祚所迫胁,而无一辞归顺耶?无论彼重此轻,停启之僚台则一也,渠果无心内之所愧,则何为而曲加区别而显示营护,若是其巧也?虽然渠之于裕贼,甘心效力,宜若常情之所不可测,而盖其病根专祟于附丽,欲火交攻于进取,所以与焕、观、龟、晦辈,攀援缔结,打成一片,燕越连肠,鬼蜮同情,阴嗾章疏则凭借权凶,煽惑人心则夸张声势,狐假鸱吓,无所不至,乃有此诪张停启之罪,而渠所服事之诸凶,无非同一圈套,则观、猷、龟、晦之相亲,渠亦不能全讳,而独于焕贼,何必费辞分疏耶?昏晓出没,踪迹闪忽,则渠敢以凶身之已毙,暮夜之无证,乃欲逃脱乎?抑有一证,前掌令臣赵章汉,疏论焕贼护裕之罪,而渠乃抵书于章汉,怵之以祸福,劫之以威势,必沮乃已,则其于无半面之人,何为而有此血诚而力挽也?时因前衔疏禁,到院见阻,而基庆之书,人皆诵传,焉敢诬也?渠所云观柱之湛灭,履猷之仇疾者,尤令人捧腹,渠于观、猷,托以心腹,阴谋谲计,凶疏悖通,无不参涉而助成,及其事败传说喧腾之后,反生拔足之计,始呈请鞫之疏,则外面观之,虽若为观、猷辈所仇疾,而其实则所谓请鞫,未必出于真个明张之义,适足以为彼昭脱䵝昧之阶,则亦岂非渠辈阴扶阳抑之术耶?况渠之许多同恶之赃,已在于其疏之前,而到今虽欲借此一疏,隐然若炳机逆折,自以为清脱之大树立而最后此疏,果可为自暴之先见耶?其与甲子联疏之引以为证者,同一妙计,而不亦疏乎?且观其时避辞,则犹复宿处回恋,情根难拔,外托弹劾,阴留馀地,左右顾瞻,未免首鼠,至有儒臣严辞论斥,则所谓立迹,反非本情之自露耶?至于观贼之筵奏,虽未知其详,亦不过意在自护而并论诸台也,渠之独当其奏,自以为湛灭之证者,不亦苟且乎?至于为邪徒所仇云者,又何其狂谵乱嚷之无严叵测也?噫,彼邪贼,即穷天地所未有之大变也,除非其党之迷溺沈惑者,则其所严斥洞辟,即彝性之所同然也,渠所谓斥邪者,不过与众人同而已,未知有何别般出人之见,超世之功,表表赫赫者,而可以凌跨一世者乎?况其自来发迹,未见其光鲜,而一自翻身以后,自以谓得此美名,足掩万恶,自傲自大,抵掌鼓吻有若辟邪之论,独渠一人家计,而把作借手之资,仍售逞私之习,人有不附于己,不悦于心者,则朝著之上,僚采之间,隐映眩惑,阴提邪徒二字,为陷人之机阱,御人之方略,彼听之者,虽知其心术之阴险,而以其有斥邪之虚名,故姑且假借而许与,则痴习渐长,凶计益深,一有忤己,辄曰见嫉于邪徒,以此作为伎俩,使一世之人,屏息重足,莫敢谁何,然则与渠不合者,虽千万人,皆归于邪徒耶?顾今上而朝廷,下而闾巷,无论疏近,深知渠为人者,盖莫不痛嫉心术,几乎无人不然,则痛嫉渠者,皆是邪徒之所嗾,而亦归于为建德报仇之科耶?渠之一生,以非其罪而挤人坑坎如茶饭,无所犯而驱人罟镬为能事,故以渠之毒手险腹,忖人如己而然耶?渠之斥邪自斥邪,干犯自干犯,以渠自任斥邪之名,千罪万恶,都置勿问,则虽至酿成滔天之大祸,人皆囚舌,无敢出一言耶?且今凶逆之中,亦不无一二斥邪之类,则一世请讨之论,亦出于邪类之敲撼耶?渠则以渠供辞,谓可以欺蔽天日,疑眩群听,自为钳制之妙策,殊不知从前偎儡之真赃,因此而毕露矣。向来臣以台职在乡也,洪羲运,使其子来言于臣之家人曰,吾从紧处有所闻,邪狱非久当复起,及此预为树立则甚好云,盖此辈所经营设施,专在于邪狱之复成,而基庆所供中邪徒云云,即亦一般意思也。况又捏引千不当万不近之李宽基原情事,迷藏闪忽,虽欲贻累臣身,臣于宽基,初不识何状,则渠虽十疏,干臣甚事,盖其铺张欲杀之危言,遮掩已发之罪恶,要售眩惑一世,先发制人之计,而苟无所负犯,何乃自怯至此?渠所云设心叵测,借此勒彼者,渠已自知,而甚至于以臣叔侄为证,臣身之有时过从,臣叔之随问漫应,何关于渠苟辨之左契,而变幻事实,诬及臣叔者徒见其欲巧反拙,都不足多辩,而臣于渠供中一句语尤有所万万惊心者,其言曰,大抵裕狱,毋论虚实,一以此事加之,则譬如中毒者无回甦之望,落阱者绝跻攀之势,噫嘻,此何言也?裕狱之尚未究竟,举国之所共愤也,而渠乃倡此疑眩之语,隐然归之于虚实相混之科,治狱太疏,漏网则诚有之,今其狱案中诸贼,谁果有无罪而枉罹,如中毒而落阱者耶?平日护惜之心,虽曰由中而自发,焉敢肆然发此悖口,显售漫漶之计耶?臣虽无状,名以台阁,岂忍张皇为说,殆若与囚供对卞者然,而事关义理,未遑他顾,拚弃私义,略暴前说,惶愧之极,益无所容。且臣于屏伏乡庐之中,伏闻陵幸载涓,逖违之踪,秪为一觐耿光,上来城𬮱,才有旬日矣。不意薇垣新除,忽下于此际,召牌俨临于私次,荣感已极,义分是怵,固当竭蹶叩谢,以伸臣子驾屦之忱,而行役之馀,才经享役,贱疾适苦,蠢动无路,坐犯违傲,拜章自列,臣情到此,悚蹙无地。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病之难强,亟削臣所叨之职,以肃朝纲,以安微分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复申前说,得无烦渎乎?尔则递差。
○丙寅八月二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下直阃帅追后入侍时,同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朴宗来,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任希存,持《论语》第三卷,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持《论语》第三卷,侍读官任天常,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洪仪泳,持《论语》第三卷,假注书李羲准,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卢�,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沈鑏,全罗兵使李东善,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上命读奏新受音,天常读自叶公问孔子,止有恒矣,因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天常曰,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又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盖圣人君子,固因禀质之美而兼以学做得者也,善人,是资质粹美而未有学问之益者也,有恒者,只是为人确实,持守本分得久者也。今夫有恒者之于圣人,阶级悬绝,而若论作圣之基本,罔不从有恒二字上得来,是以朱子之言,未有不自有恒而能至于圣者也。然其所以成就到圣域则惟学问是已,虽生知之资,生而可知者,惟是义理,至于修己治人许多节目,则亦必待学而后充实高明,故夫子亦尝云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也。且傅说之告高宗,曰惟学逊志,懋时敏厥修乃来,大抵非逊志则难乎不耻下问矣,非时敏则无以缉熙光明矣。从古人君,孰不知学问可以作圣?然厦毡之居处崇高,锦玉之奉养便适,而骄怠之萌,辄易开矣。上曰,何以则无骄怠之患乎?天常曰,但于学问上慥慥,而持守勿失则斯几矣。上曰,上番之言,固好矣,而不为骄怠之方便,下番陈之。仪泳曰,臣固知圣学之高明,宁有骄怠之虑,而在下忧爱之诚,不得不如是矣。自圣上更勉之方,恐无若戒慎恐惧四字,戒慎恐惧,实是自学者至圣人,不可一日须臾离者,苟于四字上,更留圣念,允为去骄怠之方矣。天常乃继陈前说曰,怠则反于时敏,骄则反于逊志,既骄且怠,一放心而众邪交攻,收拾不得,则其于持守有恒之道,去已远矣。今以小臣管蠡之见,安敢窥测于万一,而惟殿下于喜怒爱恶之间,施措辞教之际,绝无气质之用事处,则圣资纯粹,似无待乎学问之加勉,而古人云心难持于盘水,善难保于风烛,宜将逊志时敏两件,念玆在玆,持守得坚,豫绝骄怠之渐,毋使几微萌动,则方可以慎终如始,而克致终始典学之效,且纯亦不已底天德,实从自强不息处,大而化之也。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夫子自言为学之工而曰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此三节,即知仁勇体段也,三者相须,以为学问成就之方,而盖发愤忘食然后,方能乐而忘忧矣。乐而忘忧然后,乃能不知老之将至,而学而至于乐而忘忧,方可见为学之效也。夫子处于匹夫之位,而为学之乐,犹至于忘忧忘老,则况乎处南面之尊,发愤有得,克至于乐而忘忧,岂非圣明留念者耶?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上下番玉堂所陈文义,皆有所据,而下番所陈此章中发愤忘食一句,是乃圣人好学之笃也。夫以孔子生知之圣,何待乎学而后知,而望道如未见,圣不自圣,此圣人之心也。此圣人之所以必以学为贵也,而好学非徒好学,所以明先圣之大道,学古人之心法也。虽以帝王之学言之,好学莫过于法古,而如欲法古,则古人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祖宗之良法美制,布在方册,此今日之所当法者也。臣伏见迺者,以科弊事,所下饬教严正测怛,至引先朝所已行之成宪,而饬砺教告,赫然奋发,臣固钦诵万万,而臣于赴公之路,历过一所场外,见多士赴围者,无敢奔竞杂沓,渐次徐入,不啻改观于前日,即此一事,成效可见,而为教之道,必待迟久而后责其成,是故天地之道,无过于高明也博厚也,而必以悠久而终之,试就此章中观之,有恒者虽在善人之下层地位,而恒之一字,可以彻上下观之,而恒之云者,即悠久之谓也。伏愿殿下,留心于恒之义,凡于进圣学遵先宪之道,持之以悠久无疆,以责成效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宗来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圣人教人之术,不出于此四者,四者若分而言之,则文行,乃是工夫边也,忠信,乃是其根本也,是故《中庸》之先言知仁勇而结之以一诚字,亦此意也。今者法筵日开,临文讲讨,将欲发而为政令施措,以之而修身而治国也,若不存之以忠信,则必有间断不实之患,书自我自之弊,甚非真知实践缉熙光明之道,伏愿于忠信二字,深加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希存曰,圣人之言,言约而旨远,虽以择其善者而从之,不善者改之之训观之,似甚平易,而若推是道而至于极处,则虽大舜之取人为善,成汤之改过不吝,无以过此。且虽以三人行为辞,未必于三人行,始乃如是,虽古经史之间,若见一人之善行,勉勉必从,若见一事之违理,断然勿为,则实如尹氏之言,进善之道,岂有穷乎?每于圣人之训,必推广而如是思之,则似有益于圣学,伏望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阁臣陈之。宗庆曰,参讲诸臣,已皆陈之矣。臣别无更陈之义,而下番所奏中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之意,辨析无馀,而亦不无区区愚见,故敢此仰达矣。孔子,生知之圣,何尝有勉强做得,而发愤便至于忘食,乐便至于忘忧,不知老之将至,盖圣人处己之谦,有若平易者然,而人所不及处,亦在其中,圣人一心,浑然天理,如天地之运,昼夜寒暑,毋须臾暂停,寒暑则到寒暑之极,昼夜则到昼夜之极,寒而又暑,暑而又寒,夜而又昼,昼而又夜,各造其极,则便是全体,而惟有至诚无息而已。故圣人之本领,只是愤则愤之极而便忘食,乐则乐之极而便忘忧,为学全体,于斯极至,自然发现于外者,如三月不知肉味,可见忘食之义,如饭疏食饮水,可见忘忧之义,此等处,最当体会,而可知其圣人好学之笃,如此矣。顾今讲筵日开,圣学将就,益加勉励,惟日孜孜,而必于一诚字上用力,则不期然而至于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之极矣。伏愿深加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上曰,叶公,问孔子于子路,而子路何不对乎?天常曰,圣门弟子中如子贡辈,尝见许以知足以知圣人,则子路,亦可以与于此,而其不对叶公之问,似有由焉。集注云必有非所问而问者,而圣人之德,实亦有未易形容道得者,以臣臆见,不敢质言矣。上曰,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此是圣人自谦之语欤?天常曰,此章之义,臣于首陈文义中,已略举之,而夫子是生知之圣也。今乃自道曰非也者,是谦而不居之辞也。生而可知者,只是义理,至于礼乐名物古今事变,亦必待学而验其实,则下一句,初非谦辞也。上曰,以我为隐之隐字,何义也?天常曰,隐有蕴而不露之意,孔门诸子,皆知圣人造诣,尽精微极高明,而目见夫子日用事为,尽是平常底道理,不觉其动静语默,无非是教,故反疑其有隐,而夫子亦解之以无隐也。上曰,圣人,神明不测之号,君子,才德出众之名,则其等级易辨,而善人与有恒者,何以分等级也?天常曰,圣人君子之等级,在纯亦不已,自强不息之间,而善人,是资禀好而能好善恶恶者,有恒者,只是确于自守,苟得尺寸之善,固执而不失者,此其所以有等级之异也。上掩卷。上曰,药房率医官,已为待令乎?宗庆曰,尽为待令矣。上曰,全罗兵使先为入侍。东善进伏。上曰,下去善为,可也。仍教曰,宣谕除之,直为退去。东善退去。上曰,经筵官及特进官、宗臣、武臣,先为退去。羲淳、宗来、天常、仪泳、燝、鑏,以次退出。上命药房入侍,提调赵得永,副提调申耆,待教朴绮寿,医官金光显、李光培、卞观海、李惟鉴、玄必采、秦东秀、吴千根、赵宗协、白东圭、郑重周、李彦厚,以次进伏讫。得永曰,近日朝昼异候,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医官入侍,使之诊察,何如?上可之。千根、宗协,次第入诊后,退伏奏曰,左右三部调均矣。上曰,别无他症之现出者乎?宗协曰,右部脉候,似有阔疾之意,恐有痰滞之候矣。上曰,姑未知其有痰滞,而近日有厌进之症,何为而然乎?宗协曰,才经暑湿,似有胃口痰凝之候而然矣。上曰,厌进之症,非独近日为然,有之已久,而近则尤甚矣。宗协曰,春间入诊之时,伏承厌进之下教矣。至今尚有此症候,则不可以一时症候仰奏矣。上曰,然则何以则为好乎?宗协曰,将议定汤剂矣。上曰,将定以何等药乎?千根曰,春间入诊之时,有厌进之候,故以进御调理之剂仰奏,而因圣教姑置之矣,今则可以议定绸理之剂矣。上曰,未可以数三贴汤剂收效乎?宗协曰,既非一时症候,则恐不可以数三贴汤剂进御,而调理之剂,似好矣。上曰,然则药名将何如乎?千根曰,将以拱辰丹加减议定矣。上曰,何为而以此剂议定乎?宗协曰,水谷调和,专在于脾肾经,而脾经,即受水谷者也,肾经,即调和水谷者也,肾经调和然后,似有益于厌进之症候,故欲议定此剂矣。上曰,退而议定,可也。得永曰,本院药蟹醢进上,当为封进,而姑未尽熟,待尽熟封进,何如?上曰,依此为之。宗庆曰,景慕宫秋奉审时,伏见望庙楼御榻下铺陈,年久渝伤,不可不修改,而此乃初有之事,事例异于永禧殿,既无以行告由则有难无时修改,分付户曹,豫为备置,待明春大奉审时,以为改铺之地,何如?上曰,依此为之。宗庆曰,即伏见京畿监司金履度所启,则储置之移划畿营,当初定制,必有限节,而近来渐难抵当,反贻难救之弊,见今事力,万无因循之势,储置米,限三千石代钱加划,以为排用之道事,蒙允矣。当初七千石划下,就其一年用下之数,酌量磨炼,而多寡赢缩,一任该道之从便句管也。道臣加划之请,虽出于救弊之意,见今京厅所捧之数,过半不足于所下之数,米钱木之推移他厅者,通计一年则其数伙然,目下难支之道,已无可言,而他厅之以此受弊,亦甚闷然,加划一事,初不容议到,非但事势之如此,亦非定式之本意,依前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宗庆曰,凡系上纳事体,孰非严重,而其中畿邑自纳设始,盖出于百里纳𥡥之意,守城重地,募民储谷,以为用旧蓄新之道,而近来法纲解弛,恣意幻弄,米品或不无新旧相杂之弊,随其现露,当依事目勘断,虽以各样上纳事言之,皆有期限,且定色吏粘报上送法意何如,而或直报京司,或出给邸吏,该道无所考还,奸计百出,外邑之愆期拒纳,亦未必不由于此,特以令申之意,姑先严饬,使之修明旧典,毋或违越,如是之后,若复犯科,则该守令论罪外,该道户房裨将,亦依定式推论之意,一体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万万骇然,若有犯科于事目之外,则随即勘处。〈出举条〉进御加味二陈汤,自明日一贴式限五贴煎入。〈出榻教〉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五贴制入。〈出榻教〉惠庆宫进服查橘饮,自今日停止。〈出榻教〉上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闵命爀〈病〉。同副承旨金履乔〈坐直〉。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李羲准〈仕〉申在植〈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酉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自人定至夜一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分。
○金履乔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呈辞,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而徽陵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耆启曰,右副承旨闵命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耆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右副承旨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耆曰,只推。
○申耆启曰,今此京外上言一百五十九张内,一百三十五张,以猥滥拔去,二十四张,分下各该司次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乔,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粘连,竹山幼学金鑏击铮原情内,矣父金载翼,入于辛酉春兪岳柱一疏,以至窜配,而横罹诸臣,咸在疏释,矣父见漏于一视之中。伏乞生还故土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议于大臣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振威童蒙金惟岳击铮原情内,矣父鑢、矣叔�,横罹于彝天之狱事,至于定配,乞蒙天恩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议于大臣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定州幼学高应性击铮原情内,矣父汝崇,收敛民间,越诉京司,罪至于定配,而其时同罪之朴文票,已为蒙宥,乞被雨露之泽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果如所诉则放送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任实私奴贵男击铮原情内,矣上典郑命采,横罹梁女冤狱,成狱七年,将至冤死,乞令详查,生出狱门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本道查实状闻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尚州金召史击铮原情内,矣夫权达理与沈云才,不过酒后相逢而别无言诘,此汉因病致毙,矣夫作为元犯,得蒙天恩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该道查实状闻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水原安召史击铮原情内,女矣身,与矣夫朴成辉,卖酒为命,邻居金石宽,素以恶疮病身,积年沈痼,人鬼相关,藉其病势,作弊邻里,每来讨酒,一日忽来,公然肆恶,打破酒缸,踏蹴女矣身,女矣身,素知不良,故哀乞劝送,数三日后,因病致死,则以被打身死,诬诉官家,而初复检,初无伤痕,及其三检,日字将至一望,时值酷炎,尸体自不如常,则以被打样,因报营门,断以成狱。伏乞矣夫朴成辉罪之虚实明查,生出狱门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本府查实后论理状闻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金浦幼学李禹铉击铮原情内,以功臣䙗长孙,奉不祧之祀而长子被人盗斜,又违昭穆之序令该曹盗斜文券爻周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该曹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朔宁童蒙宋廷载击铮原情内,矣身父与祖,俱经乡任,去四月,以矣身名,差帖御营保军,故矣父告以乡任子侄无保军充定之规,则本官发怒,猛棍严治,因以奄忽,以雪穷天极地之痛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本道查实状闻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坡州幼学柳问裕击铮原情内,矣身父冢,成镇泰称以碍逼祖坟,诬罔天听,必欲掘移,更加严核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汉城府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京居闲良朴昌淳击铮原情内,矣身祖母坟,在于阳川,而李姓两班,称以族山,起讼督掘,明查处决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汉城府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京居前录事金宗一击铮原情内,矣身屡代坟山,在于杨州而前校理金相休,矣身高祖从祖三寸叔三冢脑后,用其子妇山,反欲掘移。伏乞详查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汉城府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丰德陵军金德珍击铮原情内,矣身九世坟山,在于本府,而前都事尹久东,置冢脑后,五寸侄基烈,勒葬其妻,不得保其先茔云,所供如此,上裁,何如?判付启令汉城府禀处为良如教。
○金履乔,以刑曹言启曰,竹山幼学金鑏,振威童蒙金惟岳等,击铮捧供判付内,议于大臣禀处事,命下矣。金鑏父载翼,金惟岳父鑢、叔�,俱是义禁府所管定配罪,令该府举行,何如?启。传曰,允。
8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闵命爀〈病〉。同副承旨金履乔〈受由在外〉。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申在植〈仕直〉柳訸未入未。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辰时,有雾气。
○任希存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呈辞,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耆启曰,右副承旨闵命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耆启曰,假注书李羲准,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羲准改差,代以柳訸为假注书。
○以右副承旨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耆曰,只推。
○申耆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申耆曰,留院上疏入之。
○任希存,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启曰,明日昼讲为之事,命下,而玉堂上番不备,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任希存,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以奉常寺都提调、提调意启曰,祭享所用秋等中脯,依定式今八月二十二日始造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李愚在疏曰,伏以祗谒陵寝,圣慕克伸,日吉辰良,銮跸稳旋,小大欢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于向来,得闻熊川县岛配罪人尹致永供招,继而见宰臣金履翼疏本,则臣之姓名,搀入其中,臣始也惊愤,宁欲无讹,末乃付之一哂,不足为辨也。虽然臣既未得与致永,一番对质,洞辨其虚实,则圣明,何以俯烛,群听,何以解惑乎?玆敢略具颠末,仰暴事实,惟殿下垂察焉。臣家本寒素,性又疏迂,虽在亲戚,一切言议,初不关涉,凡于侪友寻常过从,亦自绝罕,惟是持身谨饬,随分拙约,以幸免获戾于明时,为一副矢心之规矣。前校理臣尹致鼎,居在近洞之故,一再相访,而月前为问其亲病,历路往见,此是尹亨烈疏彻之后也。臣于语次,问以持宪有疏举云,所论者何事?致鼎答曰,族叔,自乡入来,尚未接面,疏草则书要投示,而托以未承批不送,故所论者不知为何事云,伊时酬酢,不过如斯而已,至若书劝一事,非但臣初不闻不知,虽致鼎,亦未见疏本云尔,则彼此口头,夫岂有说道之理哉?今者致永供招中,谓臣吾亦闻之之说,因其从弟致鼎而闻之云,噫,此何言也?渠之为此说者,极谎怪没把捉,莫省其出于何意,而致鼎在耳,焉敢诬也?且以宰臣疏观之,其所问答,与囚供,节节相左,其本事之自归虚妄,推此可知,臣何庸多辨也?第其拈出臣名,有若作证者然,虽是渠广引疑乱之计,而在臣身则名登囚供,若蒙不洁,渐念之极,直欲无生。迺者纳言新除,忽下于梦想之外,天牌俨临,臣诚惝恍闷蹙,莫省所措。臣以百无肖似之踪,释褐才三载,滥蒙恩造,历扬三司,逾分极矣。莫效一日之责,徒贻素餐之讥,居常愧恧,若陨渊谷,今此见衔,即是台职中地望尤别,假使臣,虽无情势,自顾庸陋巽劣,不足备数于言责之任,况此所遭之后,岂可扬扬冒进,自同无故之人哉?玆敢控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慈,特许镌改臣所带之职,以存廉防,以安贱分焉。臣于自暴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事在目下,敢此附陈焉。近闻偸儿窃发之患,闾阎骚扰,夜警相续,逾墙跨屋,形迹殆遍,投瓦飞石,气势可怖,啸聚专在于无赖,赃犯或出于班孽,传说狼藉,街巷哗然,不意辇毂之下,有此惊心之事也。今于屡丰之时,乱民之干冒禁网,若是无惮,如或水旱为灾,饥馑荐臻,则其为他日之忧,容有极哉?昔在世宗朝,盗十金以上,抵一律著为令,圣祖好生之仁,若保之德,岂欲严法于民,而诚以不如是,则非生道杀人,为民除害之意也。况今失其资产者,在在相望,不啻为几十金之多乎?噫,百度解弛,纪纲颓废,戢盗之政,专事缓治,讥捕之法,都归姑息,加以校卒,夤缘为奸,任自操纵,故乍核旋放,还盗如旧,如是不已,则滋蔓之弊,势所必然,平民之被其诖误,投入逃薮者,待以从轻之律,俾开自新之路,犹或可也,而其中凶悍难化之类,阴巧作孽之辈,一从极律然后,庶几有惩戢之效矣。伏愿殿下,爀然饬励,令左右捕盗之将,严法穷治,俾有实效,前后捕将之宽缓柔懦,不能束湿者,并施警责之典,断不可已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向来囚供,不待尔自辨,人孰不知其谎乱也?尾附戢盗事,尔言是矣。令捕将知悉,惕念举行,前后捕将,并越俸一等,自庙堂,常常严饬事,分付,尔其勿辞察职。
8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右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同副承旨金履乔〈受由在外〉。注书赵钟永〈病〉一员未差。假注书申在植〈仕〉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闵命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任希存启曰,明日,懿陵忌辰祭斋戒,再明日、三明日,徽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耆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任希存,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任希存曰,只推。
○任希存,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好敏曰,昼讲为之。
○传于任希存曰,七夕制,明日当亲临,处所,以春塘台为之,通方外,试纸,用大厚纸事,分付。
○申耆,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以为明日七夕制亲临时,左右通礼,不可不备,而左通礼李德铉,身病猝重,不得举行,即为变通,备员举行之地云,通礼院左通礼李德铉,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南惠宽为左通礼。
○闵命爀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牌不进,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命爀曰,只推。
○传于闵命爀曰,出宫门路,协阳门为之。
○献纳李愚在启曰,臣言议风采,万不近似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迺者纳言新除,尤无堪承之望,徒切踧踖之私,向来所遭,敢控疏辨,及伏承恩批,照烛备至,附陈愚见,亦蒙采纳,虮虱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世也?感戴如天,图报无地,今于召牌之下,义分是惧,章皇出肃,粗伸叩谢之忱,而第臣于合启中,有异姓四寸应避之嫌者,随众联参非所可议,前后如臣处地者,举蒙体谅之恩,圣朝敦伦之政,在臣,宜无异同,臣以此情踪,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任希存,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禧殿官员所报,则明日七夕制,两官俱为观光云,假官,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馆官员,口传差出,以为代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八月二十四日春塘台亲临七夕制试取,宣荐内禁卫试射时,因兵曹节目,出番军二百名除出,把摠李禹道,哨官李润俊率领,挟辇侍卫,出番军四哨除出,把摠柳春源,哨官刘兑得、金寿玉、金弘喆、尹丰烈率领,设布帐外环卫,杂人一切严禁,而并待标信举行,依定式,北营标下军三十名,除标信除出,入直别将金爀率领,集春门外把守,杂人一并严禁,事毕后,出番军解送,入直军还入直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宪李集斗疏曰,伏以仙寝祗谒,圣孝克伸,抚时哀慕,益复如新,日吉辰良,銮跸稳旋,臣民欣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质是疏暗,病又癃痼,言议风采,不合耳目,而如此蔑劣之姿,简以清峻之望,实是选部之谬举,岂非清朝之贻羞乎?向叨见职之时,急于沐浴之义,他不暇顾,章皇出肃,历日声讨,幸借方寸,乾断斯赫,快许所请,无将之凶逆可诛,不泯之公议庶伸,退未竟夕,既允旋寝,大小群情,始欣终郁,臣不敢知圣意之攸在,而名以台臣,言未获用,官亦见递,虽缘诚浅辞拙,不足比数之致,顾其职则是台阁也,问其责则亦谏诤也,忝居台阁而徒有台阁之名,猥当谏诤而反无谏诤之实,若或虚縻放倒,抗颜周行,则其可曰国有台官也?如臣之偾误言事,坏损台风者,岂敢晏然在职,不思所以自处之道乎?日前肃命,非谓无他情势,循例进身也。幸行当前,摄享有命,揆以义分,所重在彼,不顾去就,黾勉往来,而因仍蹲冒,唐突行公,则不但堕了身名,台端坏体,自臣而始,臣之所以屡犯违傲,自速罪戾者,以其铁限在前,难进一步故也。论其情则既如是,言其病则一自伤膝之后,便同籧篨,行步蹒跚,趋走无望,多试针药,动静蔑效,陪香之路,鞍马驱驰,软脚萎苶,刺痛添剧,户庭起居,亦皆须人,目下症样,时日莫瘳,束带供职,实所难强,以情以病,万无自力之望,于公于私,俱有必递之义。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之情,怜臣之病,亟许镌改,俾得调保,仍治臣逋慢之罪,以为溺职者之戒焉。臣既不以言官自处,则何敢赘陈他说,而以近日诸贼论之,俱是挽古所无之极恶大憝也。孥戮之讨,设鞫之请,寔出于公愤所激,秉彝同得之情,则下之所以仰请,上之所以俯从,刑典得当,并行不悖,而台厅之启,例以不允答之,公车之章,亦以已谕批焉。臣固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抑恐圣意以孥戮之不合于当律而失其刑欤。以设鞫之或过于犯科而枉其法耶?合施孥戮而不施,则失刑之大矣,当为设鞫而不为,则枉法之极矣。殿下有何难从靳允之端,而如是持疑,使必讨之乱逆,不正其罪,至于今几月日,惩讨之启,殆同故纸之誊传,沫饮之章,便归陈谈之相规,一日二日,上下伈泄,束之高阁,视以芭篱,则立殿陛而是非孰诤,处台阁而喑哑成习,朝廷之上,言路不塞而自塞,黈纩之前,谠论欲闻而无闻,国家之刑章,由是而坏,凶逆之跳踉,自此而极,滋蔓难图之虑,非比寻常,而伏莽之患,未知起于何地,岂可不大可惧哉?伏愿殿下,勿以庸言之无所取焉。亟回三思,即降兪音,俾开言路,以重台阁,快伸王章,以拔乱本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诸批,勿辞行公。
○丙寅八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得永,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金铣,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李好敏,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金愚淳,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洪仪泳,持《论语》第三卷,待教朴绮寿,持《论语》第三卷,假注书柳訸,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卢�,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申大坤,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愚淳读奏新受音,自子钓而不纲,止人必知之,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上曰,文义陈之。愚淳曰,此云不知而作之者,盖指无知妄作之人,而无知妄作则事未有济,圣人之所以为戒,而学者之所以以知为先也,夫知者,知其所以然,乃是知之事也。其下多闻择善而从之,多见识之,皆言致知之工,《大学》所谓格物,致即是知之工也,而若言下手之衬切,犹不若此章之旨,帝王之为学,与匹庶,尤有不同,殿下于三代以上汉唐以后,参考其治乱安危之迹,深究其何如而治且安,何如而乱且危?每于政令施措之间,择其治安者而从之,危乱者而戒之,且识于方寸之间,以备参考,则是今日殿下之用力处,而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下番陈之。仪泳曰,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钓弋,日用饮食之需也。然而圣人,不以口腹之欲,伤其爱物之仁,既不欲尽物取之,又不忍出其不意,则其视同胞之民,尤当何如哉?臣待罪南邑,递来属耳,湖南者,国家之奉土也。民力不可不惜,亦不可不纾,而近日诛求之无艺,征敛之多门,可谓年加岁增,民力殆竭矣,而征求之政,毕竟自底于罔民之科,其势将尽刘乃已矣。就其弊政之最甚者而言之,国与民相为维持,只在于经界一款,而量案之不为修整,盖未知其年数矣。田结租赋,漫无统纪,官不知如何出税,而惟意横敛,民不知如何纳赋,而专事谋免,上下相蒙,奸究百出,其馀粜籴之为民病痼,军政之为民膏肓,加卜定之剩数横敛,别人情之科外添征,头头巧取,色色换面,凡系害民之方,靡不为之,如是不已,差过数年之久,将未知税驾之所矣。臣既目击其状,不得不因文义枚举仰达矣。上曰,所陈好矣。此等诸弊,何以则可救耶?仪泳曰,当初立法,岂欲贻戚于生民耶?或因积久而生弊,或因刁蹬而为害,而浸淫漫漶,至于此极,臣闻患无人而不患无法,自朝家择抡守宰,专任责成,至于改量粜籴,则不可不责效于三四年之后,而若夫军情及别卜定人情等事,不过一年之内,岂无祛弊厘正之理乎?伏愿圣明之留念焉。上曰,当留意,知事陈之。得永曰,此章我欲仁,仁斯至之欲字,最切于为仁工夫,盖仁者,心之德而元非在外物事也,故我欲之则仁斯至,所谓舍则亡,操则存者是也。先儒以四勿,为为仁工夫者,亦此意也,人之一心,自具众理,于其发也则有人心道心之分,而仁于是验焉,故《孟子》有四端之论,仁之不远乎人,此尤可信,而特放而不知求,故遂远于人矣。且《易》曰体仁足以长人,《孟子》曰仁者无敌,仁之可贵如此,故古之圣君,如尧之如天,舜之好生,汤之克宽克仁,文王之发政施仁,莫不于仁字上用工,岂非知所先乎?臣等虽愚陋,所期望于殿下则未尝在于尧、舜、汤、文之下矣。至若做仁之方则实不外于省察操存四字,殿下苟于方寸之上,益勉省察之工,始自事物之微,推及政令之大,粹然一出于仁之道,则尧、舜三代之冶,可翘足而待矣。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特进官陈之。铣曰,上下番知事所陈俱好,而知事为仁之说,尤好,盖仁包四德,为万化本,而必于日用云为之际,无一毫之放失然后,可验我欲仁,仁斯至之理矣。上曰,所陈好矣。参赞官陈之。好敏曰,上下番及知事特进官之言,已尽之,臣无可以更陈者矣。上曰,阁臣陈之。绮寿曰,钓而不纲,弋不射宿,圣人之不欲尽物取之,出其不意之德意,有可以推知者矣。《易》曰王用三驱,成汤亦解网而祝,古圣人及禽兽之德,类如是矣,而夫子之事,可谓前后圣一揆矣。张栻曰虽以此章观之,夫子得位行道,则可知其鸟兽咸若,伏愿殿下,览此而有以推类行之,仁民爱物之泽,洋溢乎八域,而使飞潜动植,咸得其所焉。且礼曰国君不围泽,又曰鱼不盈尺,不鬻于市,孟子曰数罟不入污池,王者制法之意,有可言者而此亦皆财成辅相之一也。惟愿此等处留念焉。上曰,此章多闻择善云云,与前章三人行择善从之意,相同耶?愚淳曰,择善从之意固同矣,但前章,只言择善,而此则并及致知之工矣。上命掩卷。得永曰,日气稍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汤剂已进御三贴矣,玉候渐臻康复乎?上曰,渐胜前日矣。上曰,若值斋戒则虽特教,不得为殿座乎?好敏曰,特教则为之,有已例矣。得永曰,特教则无所拘矣。上曰,七夕制,明日当亲临,处所,以春塘台为之,通方外,试纸,用大厚纸事,分付。〈出传教〉上曰,宣荐禁军别试射,当同日为之。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8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药院进〉。行左承旨任希存〈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好敏〈坐直〉。右副承旨闵命爀〈坐〉。同副承旨金履乔〈受由在外〉。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亲临春塘台,七夕制儒生试取,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呈辞,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李章垕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任希存曰,礼房承旨驰诣懿陵,奉审摘奸以来。
○任希存,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姑陞入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亲临春塘台七夕制时,本府都事四员赴举,二员,监试一二所禁乱都事进去,只有四员,本府入直都事当直入直都事、公事回公都事,青阳门、月觐门、集春门禁乱都事,无以推移,假都事二员,令该曹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刑曹言启曰,今八月二十四日春塘台七夕制殿座时,庆尚道晋州居幼学成致祥,为其父师说定配请放,投呈原情矣。详考曹上配案,则其父师说,以横夺他人禁养松竹田罪,今八月,自该道,徒三年定配于江原道杆城郡,渠若有可冤之端,则卫外击铮,驾前上言,容或无怪而敢于咫尺帐前,张皇为说,肆然呼诉者,非但事未前有,揆以民习,万万痛骇,不可以为父讼冤,有所容贷,其猥滥无严之罪,自臣曹考律重勘,何如?传曰,允。事实则查实后论理草记。
○丙寅八月二十四日辰时,上诣春塘台。七夕制儒生试取,兼行一内禁军别试射入侍时,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闵命爀,记事官赵钟永,假注书柳訸,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待教朴绮寿,以次诣阁。时至,上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赵得永进舆前奏曰,日气稍凉,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由协阳门、建阳门至明光门。上曰,小开门升坛节次,既有除之之命,而宣传官尹守任,螺鼓入禀,记过待令。上诣春塘台降舆升座。上曰,试官行礼。引仪唱引读券官左议政李时秀,行大护军曺允大,礼曹参判朴宗庆,对读官吏曹参议吴渊常,行副护军任厚常,修撰金愚淳,副司果洪羲俊及儒生等,行四拜讫。上命试官升殿。时秀进前曰,日气稍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汤剂方进御矣,玉候已臻康和乎?上曰,一时难以责效,而渐胜于前日矣。上曰,工曹判书朴宗来,刑曹参判权常慎,行护军闵耆显,兵曹参判韩致应,参议郑景祚,参知宋知濂,吏曹参议吴渊常,读劵官加差下,修撰洪仪泳,兵曹佐郞洪祐爕、李箕渊,文兼金鲁敬,待教朴绮寿,翰林郑观绥,注书赵钟永,对读官加差下。〈出榻教〉上曰,加差试官,肃拜除之。好敏读奏儒生入门单子。上命书表题曰,拟唐、虞群臣,贺辟四门,以来天下之贤俊,限申时。允大、宗庆,承书读奏讫,愚淳、羲俊,奉出揭之。上曰,禁军应试人,呼名发射,可也。上命兵曹判书赵得永,禁军别将李尧宪,一内将沈鑏,别军职申䌹,宣传官柳兴源为试射试官,使之陞殿考试。儒生中有上言者,上命出付秋曹。好敏曰,亲临考试时,对读官食代之际,不为轮回,一齐离次,有违格例,事甚骇然,离次对读官,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读券官、对读官,一并事过后拿处,可也。〈出举条〉得永与药房副提调申耆,持汤剂来待,上命持入,得永等跪进讫,各就座。上命科次为之,上入小次。行左承旨任希存,懿陵奉审后入来复命后就座。上还御幄次,时秀等,持合考试券进前。上曰,今番取七人,时秀书等毕,好敏以次坼封,有一券,封内违格。时秀曰,违格之券,当拔去而更取他券,以充七人之数乎?上曰,不必然矣。上命书传教曰,七夕制居首表三下一,生员赵璟镇,直赴会试,之次幼学李在复、池善临,并给一分,次上幼学金箕景等三人,令该曹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食后待令。禁军试射毕,命爀,修整试记以进。上命居首直赴殿试,之次以下,筒个弓矢各赏赐有差,命爀承命举行。上命直赴殿试人呼新来。时秀曰,臣之先臣坟墓,在于南阳,数日间将呈由单,如蒙恩暇,则将往省而先此仰达矣。上曰,从速往返,可也。时秀曰,旬日之间,可以往返矣。耆曰,臣于昨日昼讲,诣阁迟滞事,不胜慨然,敢此仰达矣。人君之频御经筵,臣民之福也,我殿下连日开讲,不曾少忽,大小瞻聆,莫不欣耸,身带论思之职者,宜倍他人,而两玉堂之违牌,虽未知情势之轻重,有情势而违召,无足怪也,校理任天常,以独番玉堂,求差祭官而出去,以致上番之阙直,开讲命下之后,屡烦饬教,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此不可无警,该玉堂,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耆曰,时任玉堂,若非亲祭,则铨曹例不得容易差祭,此意亦为申饬于铨曹,何如?上曰,此则自政院申饬,可也。上曰,记过宣传官分拣。上降座乘舆,由青阳门入协阳门,命爀请出解严标信,上可之。上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8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坐〉。行左承旨任希存陈疏径出。行右承旨郑晩锡〈未肃拜〉。左副承旨朴锺淳〈未肃拜〉。右副承旨李好敏〈缘故出〉。同副承旨闵命爀〈坐直〉。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副提调申耆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
○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呈辞,李永老在外,持平李东永未署经,李章垕陈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耆启曰,药房三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以读券官朴宗来、权常慎、闵耆显、韩致应、吴渊常、宋知濂、郑景祚,对读官洪羲俊、金愚淳、洪仪泳、金鲁敬、洪祐燮、李箕渊、朴绮寿、郑观绥、赵钟永拿处传旨,传于闵命爀曰,分拣。
○传于闵命爀曰,入格儒生入侍。
○闵命爀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试所进去外,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罪职传旨,传于闵命爀曰,只推。
○传于闵命爀曰,受由在外承旨许递,与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郑晩锡、朴锺淳落点。
○传于闵命爀曰,留院上疏入之。
○闵命爀,以礼曹言启曰,景慕宫展谒,每于孟春孟秋取禀事,定式矣。今秋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晦前择入。
○闵命爀,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辞内竹山居幼学金鑏,振威居童蒙金维岳击铮捧供判付内,议于大臣禀处事,命下矣。金鑏父载翼,金维岳父鑢、叔�,俱是义禁府所管定配罪人,并令该府举行事,允下矣。谨依判付内辞意,议于大臣,则领议政李秉模以为,臣病伏涔涔,不省外事,凡有献议,一未贡愚,而至于金鑢事,臣以其时委官,知之最详,玆敢力疾略陈焉。鑢之前后之罪,一则曰误亲匪类之彝天也,一则曰力保彝天于其弟也,罪固罔赦法不至死,而其时荐被重刑,将有致毙之虑,故仰请傅生,特蒙天恩,今于屡经大霈之后,许其一缕之生还,实合天地之大德,其弟�之无一所犯,无一可疑,狱案具载,而特以本狱之严重,至于远配,到今疏放,又为钦恤之义,而狱体至重,伏惟上裁。金载翼事,病未献议云。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以为,金鑢兄弟按问之时,臣等参见始末,刑讯面质,不啻屡次,而终无可执之端,只以与姜彝天相亲之罪,至于分配,今已多年,其子称冤,容或无怪,特命疏放,实为好生之德,而事关鞫囚,伏惟上裁。金载翼本事虚实,臣等俱未详知,而关系甚重,不敢以臆见遽议疏释云。鳌恩君李敬一,病未献议,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金鑢、金�事,依大臣议并放送事,分付。金载翼事,左右相皆曰未知虚实,又曰关系甚重,当初此人被罪时左右相,即今左右相也,然则其时不知虚实者罪之乎?其时事,予则诚不知,而左右相,若复不知,予亦何以裁处乎?谁果知之乎?更为指一之意,收议以来。
○闵命爀,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局别将洪继善,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哨官具逊,事多骇悖,不可仍置,为先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鳌恩君李敬一疏曰,伏以臣于前月,申控引年之恳,仰渎黈纩之下,而诚浅辞拙,未能孚格于听卑之天,及承圣批,若曰枢府之闲,无异于致政则岂必三字之衔,方使卿得闲乎?臣于是,不胜闷郁抑塞之至,盖伏念臣之前后屡渎,非专为一身闲忙计也。年至致事,礼经之垂范,圣训昭著,载在方策,非但士大夫廉耻之大防不可逾越,其在人君使臣之道,亦不可使宜退之身,抑情从仕,以伤清朝礼让之风也。且伏念臣受恩如天,致位至此,臣虽无状,岂敢徒为一身便宜之方,而不念古人进亦忧退亦忧之义哉?第以犬马之恋,无间于进退,凫雁之迹,不关于去留,此臣所以仰念俯揣,财度已热,惟以准请为之节拍也。且臣从宦以来,常以为年及礼限,犹不知止,则是甘自为夜行不休之罪人也。曾与侪友之素相知心者,业有成言矣,闻臣言者,今虽多在泉下,古人云死者复生,可以无愧,信也,臣何忍以死者为无知而背平日之言乎?噫,世降叔季,躁进成风,在圣朝激扬之政,亦当使当退之臣,无取钟漏之讥然后,可为砥砺一世之良规美政,若然则臣之休退,亦不害为裨补世道之归,倘殿下俯谅微忱,特允所恳,则岂不为公私两幸哉?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许臣乞身之请,仍令该曹将臣所带诸司提举之任,一倂递改,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自爱晩节之心如此,予亦岂不欲乐为之成就,而予之难许之意,亦已悉于前批,卿其谅之,卿其谅之。仍传于闵命爀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鳌恩君。
○司宪府持平李章垕疏曰,伏以臣,生长乡曲,门地单寒,材本散樗,学是蒙蔀,猥荷先大王不世之恩,自在韦布,偏被陶镕,以至于滥通朝籍,伊谁之赐?华衮宠奖,屡发于前席,批评宝墨,尚溢于私箧,万事都休,尘刹莫效,而臣发亦既种种矣。臣每抚念畴昔,自不觉中夜起坐,清泪被面。臣虽鲁下,尚具彝性,亦岂无追先报今之愿,而迩来六七年间,跧伏田间,与世相违,分甘废枳,念绝荣进,虽抱杞天之忧,无路芹曝之献,岂意圣世无弃,郞署恩除,特记簪履之旧,持宪新命,继降草莽之贱?臣手擎华诰,感涕盈襟,猥以无似,受恩两朝,与天无极。官职之崇卑,才具之称否,有未暇论,惟以生死向前,寸心明誓,而若臣见叩之职,自有异焉,上论时政之阙失,下纠百僚之愆谬,以及乎振纪纲而正风俗,则虽言议风采,雅有闻望,得免古所谓洛下士大夫之惑者几希矣。今臣谫劣,最居人下,而苟然充备,徒使玷污名器,贻辱荐绅而止,则臣身之不有四维,虽不足恤,圣朝官人,不宜若是之不审也。且臣有老母,今年七十有八矣,素抱危疾,气息凛缀,平时粗宁,尚有朝夕之忧,近仍溽暑受损,且当换节,症形越添,常在床褥。村闾本无医药,凡百调治,末由如意,臣于此夫岂有迷离供仕之念?古人之愿乞终养,实先获臣今日情理也。伏乞天地父母,曲垂矜谅,亟许镌免,俾得归护焉。仍伏念臣言责之任,既在身上,忧慨之端,溢于目下。身虽下乡,耿耿一心,蓄积有素,敢不一陈于四聪之下哉?呜呼,今日国事,何为而至于此也?当殿下初即位也,承英庙之赫业,继宁考之极治,志事孔明,令闻夙彰,而上天之眷顾未已,人心之蕲向犹切,向使担夯世道之人,若能视国如家,为一分报效之计,则不过于前,宁人图功,循涂守辙,犹可以做小康之治。噫,彼一种凶逆之徒,乃敢幸宗国之不幸,将逞其三十年未售之凶臆,则大圣人治教如日中天,而肆诬浊乱,至以殷武、周宣之事,勉之于殿下。此辈凶毒之计不如是,则典章不可以变乱也,肠肚不得以肆行也。于是乎声势互结,威福潜移,主位日孤,君纲日夷,宗社之不亡,赖天之幸耳。呜呼,中书一席,系国安危,初元协赞,八域拭目,而权凶窃据,鄙夫接武,党同伐异,不论人器优劣,营私害公,罔非斲丧本根,则朝象之溃裂,岂有他故?选部差任,先充私门之囊橐,外邑考绩,惟视当路之紧歇,则生民之涂炭,其势固也。遐外章甫之离心,视朝廷之不公,辇下靺韐之解体,怨将归于何地?一二凶丑误国之罪,可以上通于天,万戮何赎,而然其土崩瓦解之势,犹不至于即地颠𬯀者,实惟我先大王深仁厖泽,沦浃人肌髓,亲贤乐利之恩,愈久而未已。亦惟我殿下,天纵圣神,听明有临,圣学时就,睿知日长,大小引领,咸愿少须臾无死,其情切可悲矣。今则殿下之临御臣民,已七年矣,春秋亦既鼎盛,而注措之间,事业无闻,发施之际,振作不足,剖决庶务,全没雷厉风飞之举,表率群工,已成日玩月愒之习。似此气象,终莫能丕变,恐不可以长保今日。伏况近日世变层生,乱逆辈出,移国凶谋,滔天馀烈,毕露于四十年之后,而盘蛇结蚓,种生寔繁,其势如汉贼之不两立,则虽以朝家全保之苦心,不得不略举殛窜,而譬如大瘇新溃,元气随挫,漏般中流,风浪满地,医国神丹,果有可恃之方,而副手长年,亦有任其责者乎?呜呼,今日君臣上下,政宜晓夜淬励,竭力殚智,如救焚拯溺之不暇,而厦毡之上,悠悠汎汎,惟宴安之是狃,廊庙之中,伈伈泄泄,惟因循之是图,以至百隶怠官,庶事委靡。臣窃恐一日二日,渐至削弱,扶衰补弊,振励兴作之政,终无可成之时,凡今受先朝厚恩,愿忠于殿下者,安得不痛哭流涕也?往者不可谏,来者独可追。殿下若自今,奋发圣虑,先自警动,亦以责勉群下,各尽厥职,转危而安,尚可及也。洗一世之痼习,致庶绩之咸熙,太平万世,自今伊始,则先大王盛德大业,岂不有肯堂终亩之美乎?臣以草野疏逖,妄论时事,罪合诛戮,而忧爱之至,略效沥血之悃。伏愿圣慈,恕其僭察其愚而留神证省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当体念,尔其勿辞往护。
○丙寅八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时,右副承旨闵命爀,记事官赵钟永,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卢�以次进伏,入格儒生赵璟镇、李在复、池善临、金箕景、权奭、郑俒入就阶下讫。上教命爀曰,儒生等,使之次次陞殿,进奏姓名,可也。命爀承命举行。璟镇进伏,奏姓名讫。上曰,年几何?璟镇曰,三十四岁矣。仍即退出,还就阶下。在复以次进奏姓名,命爀问年岁。在复曰,六十一岁矣。仍又退出。善临奏姓名。上曰,年几何?善临曰,二十二岁矣,箕景奏姓名,上曰,年岁何?箕景曰,四十七庆矣。奭奏姓名。上曰,年几何?奭曰,四十岁矣。俒奏姓名。上曰,年几何?俒曰,四十八岁矣。仍各以次退出,还就阶下。上曰,初试儒生,则直为出送,赏格儒生,则颁赏后出送,可也。命爀承命举行讫,璟镇等先为退出。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依前方五贴制入。〈出榻教〉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病〉。行左承旨金履翼〈坐〉。行右承旨郑晩锡〈坐直〉。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直〉。同副承旨闵命爀〈牌不进〉。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渭达呈辞,李永老,持平李章垕在外,李东永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在外人许递。
○朴锺淳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药房都提调、提调,率医官来待矣。传曰,入侍。
○郑晩锡启曰,药房都提调、提调,持汤剧来待矣。传曰,封入。
○郑晩锡启曰,右副承旨李好敏,同副承旨闵命爀,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锺淳曰,左承旨、右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履翼、严耆落点。
○以行左承旨金履翼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郑晩锡曰,牌招。
○朴锺淳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经宿,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朴锺淳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一体脾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郑晩锡启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校理李泰淳,副修撰申在明在外,副校理朴宗薰试所进去,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应教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试所进去玉堂许递。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朴宗薰。
○郑晩锡,以礼曹言启曰,景慕宫展谒取禀草记,传曰,以晦前择入事,命下矣。展谒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八月二十七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二十七日大驾诣景慕宫展谒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前为之。
○朴锺淳,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景慕宫举动时,各差备都事,当为备员,而都事康达秀、尹行勉,监试初试一二所禁乱官进去,无以推移,令该曹口传相换,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姜达秀,监察洪迈源相换,禁府都事尹行勉,司䆃奉事柳喆祚相换。
○朴锺淳启曰,行吏曹判书金文淳,参判金履永,参议吴渊常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牌不进,参议吴渊常进,右副承旨朴锺淳进。启曰,黄海监司,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勉昇为应教,尹鼎烈为献纳,孟钦圭为正言,赵镇顺为副校理,李肇源为工曹参判,南公辙为同经筵,郑鲁荣为掌乐正,李好敏为黄海监司,郑漪为果川县监,承文博士单南吉宽,赤梁佥使严思光折冲今加嘉善,两年税米无事领纳,兵曹覆启判下。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韩致应病,参议郑景祚入直进,参知宋知濂病,行右承旨郑晩锡进。护军李肇源、任希存、李海愚,副护军李好敏、李文会、金履乔,副司直李愚在,副司果李南圭、李南翼并单付。
○传于郑晩锡曰,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郑晩锡启曰,明日大驾诣景慕宫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以同副承旨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晩锡曰,只推。
○郑晩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摠戎厅言启曰,即接管城将李邦城所报,则以为,今夏潦雨后,本城训炼都监字内女城五间半三十三隅,禁卫营字内女城四十间六十七隅,御营厅字内女城八间二十六隅,颓圮云矣。趁即改筑之意,分付字内营门,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联名箚曰,伏以臣等伏见金吾草记批旨下者,万万惭懔,措躬无地。猥以无似之贱,屡叨匪分之命,碌碌愦愦,伴食充位,廊庙百事,皆所蒙昧。至于刑赏,尤系朝廷大政令,而亦复漫无省察,不能明白仰对于俯询之下,孤恩负职,焉用彼相?悚恧之极,联箚自列。伏乞圣明,亟赐斥退,以整颓纲,以安微分焉。臣等方引罪请勘,何敢晏然献议,而今当圣志弥励,综核庶政之时,又何敢以昏愚之故,泯默而已乎?金载翼所被罪名,俱系重大,臣等所以不敢遽请疏释者此也。当初台言,未知传闻之何如,而既未查究,今无核其虚实之道。年逾七十,流配已久,其子之呼冤,诚无足怪,许其归死故土,亦为圣朝好生之德。贱见如此,伏俟裁处。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昨批云云,实由于予之未详本事而更询也,非致慨于卿等也。箚引过矣过矣。金载翼事,卿等之言,今既如此,放送。卿等安心,勿辞视事。仍传于朴锺淳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右相。
○行左承旨任希存,右副承旨闵命爀联名疏曰,伏以经筵入直,事体重大,而昨者修撰金愚淳、洪仪泳,以对读官,谓有拿处之命,直为出去,遂致空番经宿,而馆吏初不来告,本院全然不知,事异常规,不可无警,故果有请勘之启,不告之馆吏,亦为囚禁矣。乃者两儒臣,至有陈疏引义之举,臣等之当初论勘,不过循例应行之事,至于下吏科治,只是警饬其不告之罪,则儒臣之以此引嫌,诚是意虑之所不到也。原疏以斋日相值,虽已退却,儒臣之不为就直,既由于臣等,则揆以廉隅,臣等亦安可晏然在职乎?玆敢联陈短章,径出禁扃。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递臣等之职,仍治臣等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玉堂之以此引义,过矣,卿等疏引,亦过矣。勿辞行公。
○行都承旨申耆,右副承旨李好敏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于昨宵,得见院报,则坐直僚员,以儒臣金愚淳、洪仪泳联名到院之疏,不敢晏然,至有陈章径出之举。盖当初阙直之请勘,不过是按例应行之事,馆吏之囚禁,亦为其经夜空番,遂不来告,则儒臣之替当下吏之失,为此引义之端,诚莫知其何故也。因一微事,致有葛藤,诸僚既先自引,则臣等于其时,同在院中,其所自处,不可异同,玆敢猥陈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递臣等所带之职,以安微分,仍治臣等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僚批矣。
○丙寅八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行右承旨郑晩锡,记事官赵钟永,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待教朴绮寿,以次进伏。医官金光显、李敬培、卞观海、李惟鉴、玄必采、吴仁丰、秦东秀、吴千根、朴烇、赵宗协、李彦厚、白东圭、郑重周进伏楹外讫。龙辅进前曰,秋气日益生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龙辅曰,汤剂进御,今为五贴,水剌进御之节,渐有加胜之效耶?上曰,进御稍胜,而此则自汤剂前,亦已如此,无以知汤剂之果有显效也。龙辅曰,进御分数,既有加胜之意,则使医官等更为入诊,似好矣。上曰,别无以此而诊候者矣。龙辅曰,寝睡之节,何如?上曰,他节则如常矣。龙辅曰,继进当否,议定,似好矣。仍谓医官等曰,俄者下教,尔等皆已承聆乎?进御分数,似有加胜之节,此后继进当否,何以则好耶?汤剂,姑为停止可乎,连以进御者,继进可乎?以调理之剂,更为议定为宜乎?光显等聚首相顾,语皆归一。晩锡闻光显等所言,顾谓龙辅曰,医官等之言以为,前进之汤剂,更进五贴,似好云矣。龙辅奏曰,今番汤剂,本是利于痰候者也。非可以数贴,遽然责效,故试看外间人之服此者,少不下四五十贴,多则或至百贴而用之,此非峻剂也。医官等之言,亦皆以为更进五贴为好云,依前方加进,恐好矣。上曰,依此为之。龙辅曰,惠庆宫进服琼玉膏,制入已久,所馀几似罄尽矣。方今节当新采,政好继制,当以何间制入乎?上曰,更当下教矣。龙辅曰,都尉赴燕时,内医一员,有随去之例。今番节使之行,亦当依例为之乎?上曰,医官单子入之,可也。龙辅曰,道臣瓜满,则有自铨曹直为出代之例,亦有大臣筵达出代之例,此不可不指一定式者矣。今亦有瓜满道臣之当为差代者,自吏曹待开政时,使之差代,何如?上曰,今日有政命,仍即出代,可也。又教曰,谁为瓜满乎?龙辅曰,海伯即是瓜满,而今月初之当出者,以未经禀,不得差代云矣。然则使铨曹依例出代乎?上曰,依此为之。龙辅曰,臣伏见禁府金载翼事草记批旨下者,诚不胜万万惶悚矣。臣等职忝辅相,虽不敢自居于其任,而今于如此等刑政所关处,亦不免于茫然未察,臣心愧恧,尤无容措。汤剂议定为重,故不得不入来,而筵退后往复僚相,当以文字仰陈矣。上命都提调以下先退,龙辅等退出。上命夹侍,出给宣传官科场摘奸书启于晩锡,教曰,随从挟册写手,则京儒,依律勘处,乡儒,稍存阔狭,童蒙则无论京乡,一并勿论。乱场与变幻姓名之类,则一并严勘之意,承旨出去,详细分付于刑曹,可也。进御加味二陈汤,依前方自今日一贴式限五贴煎入。〈出榻教〉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申耆〈病〉。行左承旨金履翼〈坐直〉。行右承旨郑晩锡〈坐〉。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同副承旨闵命爀〈坐直〉。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景慕宫展谒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履翼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郑晩锡启曰,司仆寺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金履翼启曰,今日动驾,承旨当为备员,而行都承旨申耆,不为仕进。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闵命爀启曰,臣以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翼启曰,药房都提调、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朴锺淳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日动驾时,惊动天听罪人金奉元,移送秋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赞仪李英孝拿处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分拣。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翼曰,只推。
○以副校理赵镇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翼曰,只推。
○金履翼,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修撰金愚淳、洪仪泳,副修撰韩耆裕,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履翼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履翼,以奉常寺都提调意启曰,祭享所用秋等中脯三百四十六贴八条,今八月二十七日毕造,而所入牛只,为三十五首矣。进上看品,中脯二贴,依定式封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造山万户韩亨禄,母病沉重,时月之内,万无离舍远赴之望,呈状乞递。情理既如此,则不可强令赴任,罢黜,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日动驾时,本营尚州上番卜马军金奉元,驾前咫尺之地,放声呼冤之状,万万惊悚,不能操束之领军哨官辛应祚,严棍汰去,臣亦有常时不饬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卿则勿待罪。
○朴锺淳,以刑曹言启曰,今日动驾时,驾前白活人禁卫军尚州金奉元所持文迹,取纳详考,则欲呈备边司所志,而以为渠之祖父母坟山,在于醴泉郡矣。今二月分,本邑土豪黄云一,葬其父于其祖坟压脑之地,故呈于本郡,使面任摘奸,则面任即云一之戚从,而破脑压坟,谓之非脑非近,至于落科,故又呈议送于营门,至有更为摘奸决给之题,而本官更不摘奸处决,乞令掘移事也。渠若有称冤之端,则击铮或上言,容或无怪,而乃敢以呈备局所志,肆然伏地于城内动驾时卫外,猥烦天听者,非但民习万万无严,言语白活,文字呼吁,自考喧,元无捉送臣曹之例。如或捉送臣曹,初不捧供,直为退送,曾有定式,依定式勿施,其猥越之罪,考律严勘,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以义禁府言启曰,甲山府远配罪人金载翼放送事,承传,启下矣。金载翼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八月二十七日卯时,上诣景慕宫。展谒入侍时,行左承旨金履翼,行右承旨郑晩锡,左副承旨严耆,右副承旨朴锺淳,同副承旨闵命爀,记事官赵钟永,假注书柳訸,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检校直提学朴宗庆,以次诣阁。时至,上具布裹翼善冠、布抱、布裹乌犀带、白皮靴,乘舆出宣化门。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进前,奏曰,朝日稍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宗庆曰,阁臣之试所进去者外,只有臣与待教朴绮寿,而臣既参于阁班卫内,则待教当陪从,而守宫无一员。在前如此之时,或以抄启文臣守宫矣。今亦依此为之乎?上曰,唯。上出协阳门,降舆乘辇,由敦化门,诣宗庙洞口,降辇步过,复乘辇,至宫大门外,降辇乘舆,入诣斋室。仍教曰,入斋室后问安勿为之。〈出驾前下教〉,上仍具布裹翼善冠、布袍、布裹乌犀带、白皮靴,由东门入诣版位,行再拜礼,诣庙内奉审,仍行望庙楼展拜,行再拜礼。上曰,百官行礼置之。〈出榻教〉诣楼内奉审,还诣斋室。教曰,展拜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上出斋室门乘舆。履翼曰,望庙楼展拜时,百官行礼置之事下教,而赞仪误读笏记,事甚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事过后拿处,可也。〈出举条〉出宫大门外,降舆乘辇,还至宗庙洞口,降辇步过,复乘辇。命爀承命,各殿、宫问安后还奏。上曰,不能御马之宣传官,记过待令,枪剑、挟辇,行伍纷杂,枪剑哨官,同为记过。由敦化门入协阳门。晩锡请出解严标信。上命记过宣传官、枪剑哨官分拣。上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8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履翼〈坐〉。行左承旨郑晩锡〈禁府坐起进〉。右承旨严耆〈坐直〉。左副承旨朴锺淳〈坐〉。右副承旨朴宗正〈坐直〉。同副承旨闵命爀〈缘故出〉。注书赵钟永〈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直〉。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严耆曰,不为仕进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朴宗正落点。
○金履翼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金履翼启曰,自明日温绎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臣晩锡,以同义禁,今日本府坐起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典籍朴声汉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锺淳,以兵批言启曰,前监司李相璜,自吏曹送西矣。瓜满监司,例为随品付枢衔,而同中枢时无见窠,依例作阙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今日政新除授台谏,待下批,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金文淳进,参判金履永病,参议吴渊常进,右副承旨朴宗正进。启曰,礼曹参议,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承旨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金相休为掌令,李鲁新为持平,郑来百为礼曹参议,郑来重为典簿,崔秀俊为徽陵别检,故府使李端会赠吏参例兼,学生李元培赠吏议,黄海监司李好敏两代追赠,兼掌令单李永老。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韩致应入直进,参议郑景祚病,参知宋知濂病,左副承旨朴锺淳进。同知单李景行,护军申耆,副司直李永老、李章垕并单付,同知作阙单吴载徽,同知单李相璜。
○金履翼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以左议政李时秀扫坟呈辞,传于金履翼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副修撰韩耆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翼曰,只推。
○金履翼,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副校理韩兢履、赵镇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翼曰,只推。
○朴锺淳启曰,献纳尹鼎烈,承牌肃谢之后,谓有情势,于合启不为传启,直为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持平李鲁新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朴锺淳,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营朴基丰,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李渭达启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措辞见上〉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宽基,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措辞见上〉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措辞见上〉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措辞见上〉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夬施典刑。〈措辞见上〉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措辞见上〉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亟施散配之典。〈措辞见上〉新除授司谏院正言孟钦圭,时在公忠道温阳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丙寅八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三卷,特进官金履永,持《论语》第三卷,参赞官金履翼,持《论语》第三卷,侍讲官李勉昇,持《论语》第三卷,检讨官洪仪泳,持《论语》第三卷,待教朴绮寿,持《论语》第三卷,假注书柳訸,持《论语》第三卷,记注官郑宗显,持《论语》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三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李元植,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勉昇读奏新受音,自子与人歌,止恭而安。勉昇解释章句以奏。上读一遍,上曰,文义陈之。勉昇曰,《论语》片言只字,孰非可法,而今日之讲章,尤为衬切。盖文莫吾犹人之文集注,与躬行对举,以为言行,恐是发外言辞之文也。孔子以天纵之圣,何行之不及,而犹且谦谦若不足者,非故为退托而然,亦讷言敏行之用工处也。况人主一言一行,为万民法化之本,如或先言而后行,则实效何可望也?近日伏睹殿下,丝纶之间,应答之际,文华发外,固无馀蕴,而臣未知躬行力践,亦留圣意否耶。察民隐之意,溢于辞表,而民情去益困,虑世道之教,亦复恳恻,而朝象终不靖,以臣忧爱之心,窃以为殿下行一边工夫,终有所不足而然也。以讲筵言之,诸臣陈勉之言,逐日敷奏,非不支离烦蔓,其中岂无一二可采者耶?有槪圣心,便须体验,每存舜何人予何人之念,陈告之际,或有及时弊民忧者,亦须反复究问,实行矫救之政,终不为上下一场酬酢而止,则一命之士,存心爱物,尚有济人之功,况以君上之尊,苟存此念,其实效之下究,何可尽量?躬行二字,此诚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当留念矣。此章文莫吾犹人五字,属于文边,躬行二字,属于质边,而大抵文易胜质而质难胜文,何以则文质得中耶?勉昇曰,我朝盛际,文物彬郁,其流之弊,文胜于质,上自朝廷,下至闾巷,事无诚实底意。若其矫救之道,不必他求,但于躬行上求之,可得矣。学有为人有为己,为人是文,为己是质。伏愿专用心于躬行二字,近取诸身,推以及人,为文质相须之道焉。上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亦与此躬行之义,有相符者耶?勉昇曰,不患人之不己知,自有躬行底意,但当行之而已,何有乎人之知不知也?至如文莫吾犹人之义,不必与之参看矣。上曰,下番陈之。仪泳曰,《论语》连章,未必述者之留意编次,而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非无诚正而格致较重,为之不厌,诲人不倦,非无修己而治人较重。孔子以天纵之圣,未能得位行道,但任师道,故其治人之目,不过诲人而止矣。惟我圣上,以聪明上圣之资,有君师兼备之位,负荷之盛,责任之重,果何如哉?上番以行一边致意仰勉,果是善对,而臣以荒疏之学,得与法筵之末,今已三次矣。最初圣问,在于救骄怠之方,故臣以戒慎恐惧对之,次以发愤忘食、乐而忘忧两节,有所敷陈。第二次讲筵,臣以湖南民瘼,胪列以奏。凡数次陈达之言,一则上关于圣工,其次圣工受效之义,其次民瘼矫救之方,而敷奏糢糊,言辞拙讷,虽未足以裨补万一,而于此三奏,倘垂采荛之圣念,到底理会,逐条照检,又使敷陈其详,穷其所以然之故,而及于所当然之事,言若不可用,则罪之,可也,斥之可也,或有一得可用之实,则取以资之于圣学,举而措之于事为,只在殿下为与不为而已。若人臣陈奏,本甚难慎,而既已陈奏,竟归文具,则先儒所谓讲说无益,政谓此也。惟殿下更加致力于行一边工夫,不胜颙祝矣。上曰,所陈切实,当留念矣。知事陈之。羲淳曰,上下番之言俱好矣。别无更陈,而第此章圣与仁,吾岂敢之训,可见圣人自谦之德,与前章躬行君子,吾未有得之义同矣。夫圣仁二字,孔子之圣,而犹不自居,况学者,岂可有自满之心乎?且为之不厌、诲人不倦之文,亦是夫子谦抑处,而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圣人推己及人之德,又莫尚于此矣。上曰,为之不厌,属于学问之事,诲人不倦则乃师道也。然使夫子得位行道,则诲人不倦之术,亦将有推施于政令之间者乎?仪泳曰,然矣。君师之道,未尝不同,使夫子得位,则其功岂止于在下诲人而已哉?且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即是明德新民之事也,新民一叹,似是吾人身外事,而天生一个人,便须关天下事。明德新民,俱是性分内,不可分以为二,只在自己行与不行而已。今夫食而疗饥,衣而御寒,理也,而但使空言,其调味之方,裁缝之法,多费辞说,若不纳诸口,着诸身,则食不得以疗饥,衣不得以御寒,伏愿随事力行,无归空言之无益也。羲淳曰,诲人不倦,即夫子教训学者之事,而任君师之责者,亦须有诲人不倦之德。然亦必自我有格致诚正之功,然后可以及人,故修己治人,为次第工夫矣。虽以前章观之,歌者,技艺之末,而圣人必使反之而后和之,岂不以此亦格致中一事耶?事事物物,无大无小,各当其则,是谓格致,伏愿深留圣意于格致之工,而继之以躬行实践焉。上曰,所陈,好矣。特进官陈之。履永曰,《论语》七篇,何莫非圣人之事,而此章圣与仁,吾岂敢之训,尤见圣人谦虚之德。盖谦则虚,虚则能受,譬之于器,空其中,然后可以受物,而《羲易》之终日乾乾,文王之望道未见,皆是谦虚之事也。且圣人之学,尤贵乎取人为善,是以舜取诸人为善,而孟子曰,与人为善。与者,许也。人有善而许之,则人必劝,孔子所以使歌者反之而后和之者,亦此也。然此非有谦虚之德者不能焉。且以用人之道言之,有管、晏之才,而无谦虚之德者,亦徒才而已,不及于断断无他休休有容之人远矣,故孟子闻乐正子为政于鲁,喜而不寐,以其能有好善之心耳。人臣谦虚好善,则尚能优于天下,况君上乎?伏愿殿下,深省乎此等处而益勉谦虚之工焉。上曰,《书》曰,汝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不矜不伐,亦是谦之义也,然而谦字工夫甚难,何以则能谦虚乎?羲淳曰,谦者,矜之反也,吾心能惟曰不足,则便是谦矣。孔子之心,亦自以为犹有所不足焉,故其训如此,非心实自圣而故为退托之辞也。仪泳日,矜之一字,除去最难,故克伐怨欲。克字是矜意,而为四病之最。孔子以不行为难,而谢良佐自谓除去一矜字,程子谓以近思之学。夫天下之义理无穷,吾则不过是渺然一身,酬接无穷之义理,穷到此处,益觉此身之不足,故穷格愈深而谦虚愈甚,则虽欲克伐,其亦无奈之何,伏愿圣明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履翼曰,上下番已陈之,臣则无可陈矣。上曰,阁臣陈之。绮寿曰,今以奢则不逊,俭则固,与其不逊宁固之义论之,奢与俭,俱未免失中。然而夫子答林放之言曰,礼与奢也,宁俭。虽以管仲、晏婴之事言之,管仲山节藻棁、三归反坫,则所谓奢则不逊也。奏未毕,上曰,山节藻棁,即藏文仲之事也。绮寿曰,果是藏文仲之事,而贱臣误达矣。仍奏曰,管仲之三归反坫,固是奢则不逊,而晏婴之豚犬不掩豆,即是俭则固然,而可见晏婴之优于管仲矣。且此则以人臣奢俭者言之,而至于人主,则尤以祛奢崇俭,为治法之要。是以茅茨不剪,土阶三等,帝尧之俭也,菲饮食恶衣服,夏禹之俭也,卑服即康功田功,文王之俭也。至如卫文之大布大帛,汉帝之身衣弋绨,亦有可称者。大抵或失于奢,则其流之弊,必至于糜财病国,而民受其害。《书》曰,慎乃俭德。伏愿深加体念于祛奢尚俭之方而加勉焉。仪泳曰,三代之尚俭,臣未详知,而后世则必称汉文、隋文两主,不过季世中主,而汉文当草创匮乏之馀,又逐年减税而其尚俭之见于史者,只露台之惜费,宫中之弋绨而已。隋文则亦承五胡残荒之后,但以衣澣濯,钱贯以索等事,率励其下,而后世殷富之盛,亦以二帝为称。况以义理节俭,以化民下,则其功岂二帝比哉?勉昇曰,此章奢俭,皆非得中者也。若因此而存着俭亦不中之念,则不可矣。上曰,然矣。以俭为不中而不勉,则不可矣。勉昇曰,此与其奢宁俭之义,而只就礼节上言,至于衣服饮食日用,则专以俭用工,可矣。上曰,宫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宫中好广袖,四方全匹帛。以此观之,风俗之奢俭,在于人君导率之何如而已矣。仪泳曰,非但俭也,原夫天理之本,则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固为天地之心,而人主之心,又为众心之心,故所以立人极而立天地之心也。譬如四肢百骸,何尝非一心之所运用乎?其孚感之捷,不啻桴鼓影响,其理本自如是,故一心之嗜欲才动,则四方景从,只是俄忽之间者,自是理之固然也。上命掩卷,命羲淳等先退。履翼曰,今登讲筵,获睹盛仪,爱戴之忱,固不可尽达,而适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山林宿德之士,已蒙先朝之礼遇,而向来大僚筵白,儒臣疏请,盖为其裨益圣德也。今当圣学日就,法讲日开之时,殿下尽诚敦谕,俾侍经筵,则一日侍讲,圣学有一日之益,二日侍讲,圣德有二日之效,伏愿亟下招延之命焉。上曰,所陈,好矣。即当敦勉矣。〈出举条〉上曰,大臣亦以此筵白,而缘予诚浅,山林招延而尚不至,是庸愧叹矣。履翼曰,殿下尽诚以招之,岂或不至乎?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履翼〈坐直〉。行左承旨李尧宪〈坐直〉。行右承旨郑晩锡〈坐〉。左副承旨严耆〈坐〉。右副承旨朴锺淳〈坐〉。同副承旨朴宗正〈坐〉。注书赵钟永〈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仕〉。事变假注书朴孝臣〈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开东至辰时,有雾气。
○郑晩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锺淳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履翼启曰,明日孝安殿亲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朴锺淳曰,左议政入侍。
○金履翼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金履翼启曰,同副承旨闵命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尧宪落点。
○兵曹,以白师訚为禁军别将。
○金履翼启曰,启下公事,何等审慎,而玉堂牌不进推考传旨,启字误踏以下,当该中官,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尧宪曰,坐直承旨入侍。
○金履翼,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金启濂,校理任天常,副校理韩兢履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翼曰,只推。
○以大司谏尹羽烈,司谏吕东植,献纳尹鼎烈,正言李镇嵩,执义金孝真,掌令金相休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锺淳曰,只推。
○郑晩锡,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黄海前监司李相璜状启,则以为本道今年绵农,均被灾损,各样身布,无从办纳,道内各邑,今年条各军门、各衙门所纳军布、身布及江都所送选武布,限明秋并许纯钱代捧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各项收布,俱系军需,则虽或有代捧之年,实非援例之事,故在前通一道绵歉之时,朝家之每为靳许者,盖出于重军需之意,而今以状辞观之,则该道绵农,到处告歉,虽无优劣之殊,军门纳布,不无轻重之别,则道臣之不为区别,名色混同,以各军门循例仰请者,有欠商量,前道臣李相璜推考。第念该道绵荒之一路同然,果如道启,则军布之本色责纳,便同括毛,全数代捧,非不重难。此时民情,在所当念,训局炮保外,并依状请施行,以为纾力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兼司仆将柳汉源,身病倅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禁隶,今日执捉私屠于路上,则赃肉持去之女,即都摠经历柳相奎至亲家婢子也。相奎闻其见捉,多纵奴仆,捉去禁隶,捽曳乱打,甚至于缚其两臂,中插杵木,施刑如周牢样,伤处狼藉如此。私门酷刑,前所未闻,揆以法纲,万万痛骇。经历柳相奎,令该府拿问严勘,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安东前营将金宅基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万顷前县令安宅仁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刑曹判书韩用铎疏曰,伏以臣以菲材蔑识,猥叨司寇之职,居然再阅月矣。噬嗑之明断,初非所以拟论于臣身,而姿性之柔暗,尤不堪于讼狱之重任,近百判牒而未闻平允之誉,谳一死囚而竟归失当之科,臣于此职万万非其任也,非徒自量之甚明,抑亦通朝之共知,而怵畏义分,不敢控辞,愧惧低徊,迄至于今矣。迺于日前,忽发血病,一吐数锺,因为眩倒,半饷方甦,而身气澌顿,精神昏瞀,若坠烟雾,不省四到。于今五六日间,果屏绝事为,冥心静息,则形症少歇,或有劳动及酬酢之事,则气潮血升,如期发作,依旧眩迷,终日委涔。此乃臣幼少时贞疾,而复作于数十年之后,是盖根痼祟积,侵凌衰谢,有非药饵猝可责效,而本曹事务,非比闲司,大而刑狱之紧重,细而民讼之切急,俱不可一日委属。况今目下,多有趁即举行之事,而以臣病势,万无时月内起动赴坐之望。因一微臣之故,致使曹务旷废,命令迟滞,则其惶懔闷厄,尤当如何?玆敢不避烦渎,控实呼吁于慈覆之天。伏乞圣明,特谅臣病形之难强,亟递臣司寇之职,俾公务无旷,私分获安,有以便意调冶,得寻生路,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本职许递。
○黄海监司李好敏疏曰,伏以臣才蒙院职之恩递,方切私心之感惶,千万不自意海臬新阴,忽下于此际,臣闻命惊慌,抚躬惭悚,实不知所以自措也。臣本悾悾然一庸夫耳,文质无当,丝毫蔑补,而三数年之间,世所称华贯膴仕,兜揽殆遍,忧觞竽之易滥,凛渊谷之如临,每自循省,未尝不骍于颜而粟gg栗g于背矣。噫,方岳,重寄也。拣选之难慎何如,旬宣之责任何如,而非常之误恩,遽及于臣身,诚不知蔑劣如臣空疏如臣者,何以得此于圣明之朝耶?念彼海西一方,介于畿甸、𬇙臬之间,使星旁午,邑弊殆如猬毛,山海崎岖,土风颇多犷悍,虽使才优剸理,素著望实者当之,犹且前却,遽难担夯。若臣之才蔑历浅,未典一县,虽在簿书期会之末,莫省何事,矧于巡按抚摩之责,尤非可论,其何以弹压守宰,怀绥生灵,不负我圣上委毗之恩乎?呜呼,顾臣之顶踵毛发,莫非造化,虽使蹈赴汤火,惟当勇于直前,何敢为自私其身之计,而见职之于臣身,不啻如强蚊负山,策驽追骥,立见其颠踣,理必无幸矣。一己之狼狈,四至之骇笑,固不足恤,其于累圣简而偾国事,亦岂细故也哉?古语曰,官至刺史,荣矣。高牙大纛,夸耀宠光,即臣之至荣,袜线尘刹,酬报万一,亦臣之大愿,而揆分量才,万万无堪承之望,与被偾误之罪,宁犯逋慢之诛。左思右揣,进身无路,玆陈短章,仰渎崇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情之非出饰让,轸臬司之不容轻授,亟命镌递臣职名,俾公器重私分安,不胜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钦哉。
○弘文馆副校理赵镇顺疏曰,伏以今玆玉署新命,何为而及于臣也?臣晩窃科第,迹厕从班,荣已极矣,分已逾矣,更进一步,实非梦想之攸到。况经幄之职,古所称极选,更日直宿,地清切也,三昼顾问,礼优渥也,苟非文学见推当世,忠诚可感至尊,则不可一日冒据也,明矣。臣本鲁莽,百不犹人,少习功令之业,专乏实地之工,多年吏役,神精销落,并与旧时之记诵,而百无一存矣。今乃置之横经之列,责以启沃之事,是奚异于聋之于匏竹,瞽之于丹青哉?臣闻臣之事君,如子事父,如人事天,一有不诚,己分先亏,顾何以孚格?臣虽不肖,将以借手而事殿下者,不过诚之一字,苟有毫分可堪之实,岂敢饰辞而例让,自陷于欺罔之科也?且臣母,间经寒热之症,才得谴却,而九耋衰气,数层落下,凛然有难支之忧,臣方左右扶将,日事刀圭,离侧供职,万无其望。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赐镌递,以重清选,以便救护焉。臣虽不敢以讲官自居,而今因控辞,辄附芹曝之献。呜呼,今日者,殿下之感时也,天命之眷顾方新,人心之蕲向方切,此正端本正始,自贻哲命之日也。夫人主一心,即万化之本,非学无以为尧为舜,故朱子之告其君曰,尧、舜生而知之,宜无事于学矣,犹曰精曰一曰执者,亦资学而成之耳。又曰,虽有聪明睿智之姿,孝友恭俭之德,知不足以明善,识不足以穷理,终亦无补于治乱。然则群下之所以仰勉我殿下,岂有大于学问者乎?然而学问之道,不进则必退,典于终始,无少间断,然后天理之公,卒能胜夫人欲之私,而有日新又新之效。大禹之惜寸阴,周公之夜以继日,皆是也。今殿下虽天纵圣智,道跻高明,犹未臻乎缉熙纯一之域,则尤宜兢兢慥慥,不可斯须而忘进修之工矣。伏闻庚暑才退,讲筵频开,凡在臣邻,莫不钦耸。第伏念三讲之馀,万几之暇,亦多清燕之时,不审提掇此心,皦如出日,自强而不息乎?俨对方册,温习旧业,乐此而不疲乎?前后左右,整斋严肃,一如对贤士大夫时乎?此皆外庭之所不得知者,惟在殿下反躬而验察之耳。《易》曰,善则千里之外应之,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人主深居九重,内外虽若隔绝,其诚中形外之竗,无微不显之理,有如是矣,可不惧哉?伏愿殿下,玩赜圣训,拳拳服膺,操存省察,一念罔间,以基唐、虞郅隆之治焉。噫,目今民生倒悬而怀保之策未闻,财用匮竭而尾闾之泄莫遏,百度解弛而王纲不振,三尺堕坏而民志靡定,凡所可言者何限,而以臣愚见则是皆末也。大本既立而末不治者,未之有也。臣言虽似陈腐,此正非尧、舜不敢陈者也。惟殿下,采其说而恕其愚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好矣。尔其勿辞救护。
○丙寅八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左议政入侍时,左副承旨朴锺淳,记事官赵钟永,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左议政李时秀,以次进伏讫。时秀曰,今日则晓有雾气,不能清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汤剂进御之后,有显然之效耶?上曰,自汤剂之前,已有胜节,而汤剂则虽是调理之剂,亦不可谓无效矣。时秀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时秀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仍教曰,大臣今日发行耶?时秀曰,出往江上,当转往矣。上曰,何间当还耶?时秀曰,似当为旬日许矣。上曰,南阳距京几里耶?时秀曰,仅百馀里矣。上曰,虽云旬日,犹异于数日之顷,须遄返也。时秀曰,其间不远,而自然当为旬日之顷矣。上曰,须善往善还也。仍命退。时秀将退,上曰,领相病患,何如耶?时秀曰,今日亦闻之矣。臣与僚相,若往见则益可得详,而往见之际,自有体貌。虽欲务从简便,衣冠之仪,亦多难强。李鲁益之言如此,故频遣录事辈,详细探问,而闻其所患,终无显胜,今日如昨日,来日如今日,一样如是云。老人筋力,渐就澌顿而已,实为闷然矣。上曰,宾对之屡月未行,亦甚可闷矣。时秀曰,精力则如常,故备局公事及可以草记者,则无所遗漏,亦或往复于臣等,欲有以提撕于未察处,幸不至于大段滞务矣。上曰,虽用精力,此则无所妨于病中耶?时秀曰,别无以此添病云矣。仍退出。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洪义谟,持《论语》第四卷,同知事赵得永,持《论语》第四卷,参赞官朴宗正,持《论语》第四卷,侍讲官李勉昇,持《论语》第四卷,检讨官韩耆裕,持《论语》第四卷,待教朴绮寿,持《论语》第四卷,假注书柳訸,持《论语》第四卷,记注官郑宗显,持《论语》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四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朴孝晋,以次进伏讫。上开卷命读。勉昇读奏新受音,自子曰泰伯,止不亦远乎,仍解释章句以秦。上读一遍。上曰,文义陈之。勉昇曰,笾豆之事则有司存一句,玩究旨趣,深有意味。盖笾豆之事,即礼器之不可阙者,而岂容全不理会?但动容貌、正颜色、出辞气三者,是已分上切要工夫也。造次之顷,不宜间断,或学者用心于器数之末,则其于实地之工,为害不细,此所以丁宁垂训者也。臣居在下土,伏闻殿下,凡于名物度数之上,明烛无蕴。臣窃伏念睿学夙就,知周万物,应接机务,不思而得,此实臣民之庆,而然臣区区之虑,则以为万一或忽于探本赜原之工,留心于哭用事物之细,则得无几于察小而遗大,骛远而忽近耶?大而朝廷间仪章班次,小而文簿上期会节目,自有有司存焉,但当任之而已,伏望专用力于大者近者,无或间断,至如繁文琐节,姑为阔略焉。此不但有裨于圣学,近来人心世道,如昨日所仰奏,专骛虚伪,文胜质亡,举止朴拙者,未必非学问之士,娴习仪文者,未必皆笃实之士。殿下苟轸此弊,勿以文为之末,较计工拙,用舍人材,则其于损过就中,移风易俗之方,未必无补,敢此仰陈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下番陈之。耆裕曰,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者,盖以圣人之心,与物无间,在我者未尝以为有馀,在人者未尝以为不足。是以帝尧稽于象,舍己从人,故嘉言罔伏,大舜善与人同,好察迩言,故俊乂在官,禹拜昌言,不自满暇,故文命敷于四海。俱是圣人包容广大,无物我彼此之间,故万善足焉,天下归仁,以成熙暭之治矣。夫在君上之位,而虽有圣明之德,常若不足,不耻下问,群下之进言者,果能裨补圣德,则嘉纳采用,苟无可取者,亦为包容,则嘉言罔伏,庶绩咸熙,自底吁咈之隆矣。伏愿殿下,深加省察,体圣人无物我之心,取诸人以为善,则补益滋多而圣德日章,群下得以尽言不讳,有怀必陈矣。且学问之道,必须问答论难,然后益知其所未知,益通其所未通,而日新又新,万善俱足,伏愿体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当留念矣。知事陈之。得永曰,此章论恭慎勇直之弊,至于劳葸乱绞者无他,不知礼故也。君臣父子,日用之间,礼无不在,而不知者,遂犯四者之弊。第以臣道言之,或只以趋走为恭,则不可进而进者有之,故先正臣李滉之言曰,可进则以进为恭,而不可进则以不进为恭。此趋走为恭之非礼也。或过于慎而当官畏缩者有之,上之不能犯颜直谏,下之不能守法不挠,此过慎之非礼也。或自以为勇而违法悖理,自以为直而执拗不通,皆不知礼者之过也。其在帝王,何尝不以恭、、慎、勇、直为贵,而亦须以礼行之为可法,如尧之允恭,舜之慎徽五典,文王之大勇,《洪范》之正直,然后四德克全,始为无弊矣。伏惟殿下,天纵圣智,可做三代,恭、慎、勇、直四德之行,须以礼节之,则何所不及于古之圣王哉?《传》曰,礼者,忠信以为本。又曰,礼之用,和为贵。又曰,礼者,人情之极。此等处,一一澄省,是臣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特进官陈之。义谟曰,此章以能问于不能云云,可见颜子之所以为圣人矣。程子以颜子三月不违仁,谓具体而微。夫以颜子之亚圣,若非孔子,则更无可以当其问者,而颜子辄问于不能,盖以学者之工,不出于博学审问故也。近日法讲日开,圣学高明,虽无疑难于圣衷者,亦须审问论难于群下,以明义理之源,以补典学之工,则其功效,岂浅解哉?伏愿留意焉。上曰,所陈切实,当留念矣。参赞官陈之。宗正曰,此云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乃是表里交修之工,敬义夹持之方也。然而容貌、辞气边矜持修饬,稍知治身者,亦皆能之矣。独此斯近信之信字,为一章字义之眉眼。信者,五德之一,而即诚实之谓也。容貌也,辞气也,亦不实下工夫,则乌有诚实底意哉?汉之成帝,梁之武帝,威仪文辩,非不可观,而夷考其实,实德多玷,此不足尚已。《传》曰,不诚无物。夫一诚,如或不立,则百体何以从令?伏愿于燕闲幽独之地,动静云为之间,常以一个信字,体认默究,资益圣工,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好矣。阁臣,陈之。绮寿曰,此云士不可以不弘毅,夫士之修道也。毅而不弘,则无以胜其重,弘而不毅,则无以致其远,而帝王之学,尤不可不以弘毅自勉也。且就弘毅二字上论之,则弘是广大之义,坤道也,毅是刚健之义,乾道也,故《易》曰刚健笃实,又曰含弘光大者此也。伏愿深体乾坤之象,益勉弘毅之工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以此章劳葸乱绞之戒观之,君子不可以不先礼,而前此《八佾篇》,则子曰,绘事后素,又以礼为后,何也?岂前章之训,则以当时风俗,或有过尚礼节之弊,故以后素之说矫之,而及至后来,又或有俗不尚礼者,故以劳葸乱绞之病戒之耶?夫子又曰,礼与其奢也宁俭。乃是抑文贵质之意,则亦与此章以礼文为重之意不同矣。得永曰,圣人之言,各有所当,不可泥看。绘事后素,指本原上言,而劳葸乱绞,又就末弊而言,夫子未必因风俗之前后不同而有此训也。至如与奢宁俭,则果是抑文之意也,以仪文为礼,则其弊易至于奢,不可不念矣。上曰,节文亦礼也,而何可不治耶?得永曰,先儒所云人情之极四字,乃礼之大者,而节文,其小也末也。上命掩卷。得永曰,朝气阴凉,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得永曰,汤剂进御八贴矣。厌进之候,已臻勿药耶?上曰,今则差胜矣。得永曰,圣候或有外气之感耶?上曰,数日以来,若有外气,而亦不显然矣。勉昇曰,《论语》第三卷,已毕讲矣。七日温绎后,始讲他卷,则以非连日开讲,故自上不读前受音,乃是前例矣。今番则因特教连日开讲,而前卷前受音,自上既不读,命贱臣直奏新受音矣。此后则他卷始讲之时,勿论间日与连日,上番直奏新受音,为本馆规例似好,此既初有之事,前例无考,故敢此仰达矣。上命义谟等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八月二十九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坐直承旨入侍时,行左承旨李尧宪,记事官赵钟永、卢�、郑观绥,以次进伏,检校待教朴宗薰,偕入进伏讫。上教宗薰曰,内阁番次,不为苟艰乎?宗薰曰,直阁李鲁益,则以亲病不得入直,臣与洪奭周及朴绮寿,三人轮回入直,而其间臣与洪奭周,则分往试役,只有待教一人,屡日独番以过矣。上命阁臣先退,宗薰退出。上曰,都承旨,何为坐直乎?尧宪曰,以传香番入直矣。上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8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履翼〈斋宿〉。行左承旨李尧宪〈斋直〉。行右承旨郑晩锡〈斋宿〉。左副承旨严耆〈斋宿〉。右副承旨朴锺淳〈斋直〉。同副承旨朴宗正〈斋宿〉。注书赵钟永〈奉命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柳訸〈斋直〉赵庭和〈斋宿〉。事变假注书金秀锺〈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金履翼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前方中,加山查肉二钱,槟榔一钱,枳壳五分,五贴制入。〈出榻教〉
○金履翼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朴锺淳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金孝真呈辞,掌令李渭达差祭,金相休未肃拜,持平李东永、李鲁新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孝安殿朔祭亲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三品官之无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矣。礼曹参议郑来百,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极为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履翼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金履翼启曰,药房提调、副提调,持汤剂来待矣。传曰,封入。
○传于金履翼曰,与贤为国,古今之通义,而今欲图治,则舍卿等讲道宿德之士而与谁为治乎?况今讲筵日开,启沃之责,无非横经问难之臣,而此时如渴之思,尤在于卿等。前此非不欲延致卿等,而大暑无前,恐妨调摄,不得相强。今则凉意日高,诸节想益康旺,迨今相告上来,济济登朝,以裨予治,以导予问学,即日夜区区之望也。卿等见此,必幡然命驾,不俟终日也。仍传曰,此敦谕,遣史官,传谕于右赞成、祭酒。
○传于金履翼曰,与贤为国,古今之通义也。今欲图治,则舍尔讲道宿德之士而谁与为哉?况今讲筵日开,启沃之责,无非横经问难之臣,而此时如渴之思,尤在于在野之贤。尔则比两儒贤,只闻盛名,尚未一见,尤不胜延伫之想。前此非不欲延致,而大暑无前,恐妨调摄,稍俟凉意之渐生,玆以一体敦谕。尔亦谏予至意,相告上来,济济登朝,以裨予治,以导予问学,即日夜区区之望也。尔若见此,必幡然命驾,不俟终日矣。仍传曰,此敦谕,遣史官,传谕于经筵官宋稚圭处。
○注书赵钟永奉命在外,代以赵庭和为假注书。
○朴孝臣奉命在外,代以金秀锺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郑晩锡曰,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传于李尧宪曰,留院上疏入之。
○传于朴锺淳曰,饬已施矣,定配罪人李孝承、郑学畊、申纮、申光轼放送事,分付。
○传于朴宗正曰,判义禁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判义禁前望单子入之,黄昇源落点。
○兵曹,以李润谦为都监中军。
○传于朴宗正曰,秋务方殷,上京守令,皆令催促下送。
○朴宗正,以吏曹言启曰,秋务方殷,上京守令,皆令催促下送事,命下矣。上京守令等处,以即为下去之意催促,则舒川郡守洪时济,金堤郡守安廷𤩽,松禾县监李敬修,俱以为明日下去云,灵光郡守尹行直,以为亲病猝重,时日之内,势难下去云,三登县令李述模,以为身病沉重,不得下去云。虽未知其亲病、身病之如何,而特教申饬之下,屡度催促,无意下去者,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重勘,而本曹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改差,待明朝,政官牌招开政差出。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今八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晩锡,以兵曹言启曰,内吹螺赤及龙虎营兼内吹螺赤等处,今春等、秋等习角赏木,依判下别单,分等施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粘连,公忠道丹阳幼学吴铉,限内现身,户口现纳,亲呈的实是白在果,观此上言内辞缘,取考臣府誊录,则当初吴大益处分时,虽有施威严问,而既无加刑之事,及其岛配时,亦无禁锢之拟律是白遣,放还以后,无他罪名之载录于本府文案是白乎则,有非臣府之所管,上裁,何如?判付启,此不过其子欲明本事之不然而已,今既明矣,别无裁处之事为良如教。
○掌令金相休疏曰,伏以臣于向来馆录事,屡勤严截之教,荐犯偾误之罪,而圣度天大,曲加涵贷,薄窜未几,旋赐宥还,宥还未几,又蒙甄叙,秋霜春雨,罔非育物之泽,父严母慈,同归爱子之仁。臣方仰戴鸿私,俯讼前愆,杜门屏迹,秪自感惶靡措而已。玆于梦想未到,病伏不省之中,柏府新命,忽被臣身,恩旨才降,天牌荐临,惊魂未收,感泪随零。呜呼,臣本以至末贱品,曾叨近密之职,出入周卫之内。今者逖违天陛,已过半载,徒勤觚棱之入望,每叹河汉之罔阶,重入修门,玆焉有路?昵近耿光,岂无其愿,而第伏惟念见叨之衔,职在献替,地极清峻,立殿陛而可否,为人主之耳目,苟非风棱足以悚百邪,闻望足以服一世者,固难任其责,而至如臣者,学识自来空疏,言议无所重轻,百尔忖量,万不近似。而且伏念伊日玉署长官,既于罢圈陈疏之时,斥臣以贻羞朝绅,又于承宣辞职之章,自引以厚被诟斥,臣虽至愚极陋,亦自有一分廉隅,以何颜面,复厕周行之间,高谈当世之务,以重贻朝绅之羞哉?即此一款,又是臣难冒之一大端也。况臣素抱痰癖之疾,兼中炎暑之毒,呕泄百日,肌肉凘脱,虐疠三秋,寒热交战,形神久已畔散,身心不能相谋,昏昏枕席,了无阳界意思,虽欲拚弃廉防,强颜出膺,万无蠢动之望。以情如彼,以病若此,而犹复蹲仍,只增罪戾,玆敢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将臣见带职名,亟赐镌改,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千万血祝之至。臣方丐免,岂遑及他,第事关惩讨,诚切忧慨,臣安得泯默而已乎?臣尝闻之,攻疾者必攻其源,除恶者务除其本。噫嘻,痛矣,世变罔极,乱逆层生,历观往古之牒,未有若今之时,而苟究其根本,则龟柱、汉禄是已。惟此两贼,穷天之罪,极地之凶,擢发难数,罄竹难书,而生不及食肉而寝皮,死不能剖棺而潴家,则环东土含血之伦,夫孰不怀愤茹痛,如不欲生,而惟是追报君父之雠,少泄神人之怒者,亶在于为两贼血属者。生则孥戮,死施追律,而守一时恤刑之受教,迟极贼当施之典章者,臣愚死罪,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臣谨稽古典,罚不及嗣者,即舜、禹相传之道也。逮子启誓师,则有孥戮之文,而固无害于敬承之贤。罪人不孥者,乃文王好生之德也。至武王,伐罪则有殄歼之辞,而亦不悖于丕承之烈。惟其罪犯,古无而今有,是以刑罚,世轻而世重,此政所谓易地则然,而当变通而变通者,为善继之道也。噫,彼两贼,即是亘万古所无之极逆,而子孙支属,晏然无事,则所勘之律,不过止于官爵之追夺而已。若使两贼者,毙于布衣而无可夺之官爵,则是律无所施,全无异于平常无罪之人矣。呜呼,天下宁有是哉?况日柱,则虽非汉禄之应坐,即渠负犯已难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而鞫问之启,既允还寝,此又臣之不能无憾于殿下之刑政者也。伏愿念除恶务本之义,思变通善继之道,渊然远鉴,廓挥乾断,亟允合启之请,毋使逆种之滋蔓,以底乱本之永绝。至于其他名登台启者,亦乞一一允从,严赐处分,俾丑类扫荡,世道清明,则国家幸甚,臣民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既往之事,何可更引?惩讨事,已谕于诸批。尔其勿辞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