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二年/十二月

十二月

12月1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来〉。右承旨李显禄〈坐〉。左副承旨郑宅河〈坐直〉。右副承旨赵命臣〈奉命偕来〉。同副承旨金祖泽〈坐〉。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金相绅〈病〉。事变假注书李圣海〈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金海府使申命尹，丰基郡守郑泰周。

○郑宅河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根呈辞，一员未差，持平申鲁未肃拜，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启曰，同副承旨金祖泽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校理金龙庆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宅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李显禄曰，下直守令及还下去守令，轮对时，当为引见，留待。

○李显禄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判书沈宅贤未肃拜，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沈宅贤牌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进，同副承旨金祖泽进。

○吏批启曰，判书沈宅贤牌招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又启曰，江界府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差出事，命下矣。曾前出入之人，方在违牌坐罢中，无以推移备拟，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别单书入。

○又启曰，平安都事金廷凤呈状内，所患疝癖，添剧于试院处冷之时，时月之内，断无起动之势，且遭台章，以此情病，决难赴任云，本道检田未毕，不可迟延，而金廷凤所遭，不比寻常，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李台征为掌令，尹宪柱为刑曹判书，李秉常为礼曹判书，许鼎为江界府使，李馨登为蓝浦县监，金龙庆为校理，金龙庆为兼司书，赵侹为平安都事，典籍金致垕文科甲科第一人，冰库别提金润九，武科甲科第一人，以上，登科前资穷，依法典陞堂上。

○兵批，行判书金兴庆病，参判李裕民病，参议洪龙祚在外，参知权𥛚进，左副承旨郑宅河进。

○以李秉常、申𫕵为副护军，权𢢜、申思喆、尹宪柱、郑匡济、兪命弘、金有庆、安重弼、金橰为副司直，申晩为副司正。

○兵曹口传政事，以徐宗伋为副司果。

○注书赵明翼病，代以金相绅为之。

○事变假注书申晩有頉，代以李圣海为之。

○郑宅河，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本厅堂上李秉常、金有庆，既有叙用之命，还为差下，使之察任，郞厅徐宗伋、金龙庆，违牌坐罢，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秉常为实录兼知春秋，金有庆为实录兼同春秋。

○郑宅河，以兵曹言启曰，去十一月，各厅堂下武臣等，朔试射，当为设行，而连因有故，今已逾月，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新除授校理金龙庆，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副承旨金祖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好人启曰，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臣情迹之不敢自安，职名之不容仍带，事理甚明，圣明亦必已垂谅，而近侍相守，敦勉不止，臣每奉纶音，益增闷塞，宜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噫，虽微官庶僚，一有人言，犹以冒居其职为耻，必欲力辞，况臣忝在三事之列，所遭不比寻常，尚可以迟回不去，扬扬复入政事堂乎？曾在祖宗朝，三公俱被弹论，鼎席俱空，而其时虽不从台议，终亦并许递职，盖以大臣，即朝野之所具瞻，冒没在位，所损非细故也。臣诚不肖，固不足比数，朝廷体貌，将自此而坏尽无馀，其可徒恃宠眷，晏然冒出，以贻国家之羞乎？荐谕之下，又不敢承命，只自缩伏惶栗，恭俟斧钺之加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卿之引入，今几日矣。承宣之相守，易月矣。卿以予勉出之意，谓非诚而如是固让乎？当今国事，虽无三公，其可有为，而一向引入乎？然则予亦有可言，予虽诚浅，今日勉出之意，实由心腹，而卿心迈迈，只愧平日之不能相厚，自古明君哲辟，未闻独善而为国，虽平常之时，以予凉才，其无辅相之协赞，则将何治国乎哉？况今国事板荡，生民困瘁之时欤？且再明，卿若不出，则此非细事，辞竭意穷，而更摅耿耿之意，卿其念先朝之受恩，体小子之至意，勿复巽让，即起偕入事，更为传谕。

○赵命臣启曰，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轧拙之文，无以泻暴衷曲，浅薄之诚，不能感回聪听，上箚而温批辄降，寻单而别谕随下，懃恳之旨，绝异之恩，虽在旁听，亦且感动，自揆微分，何以堪承？臣若有毫分可出之路，则岂敢不趋陪于日者临雍之盛礼，而一任撕捱，故为此强聒不止之计哉？势在可已，本欲无退，而假饰外面，终至冒没，则是臣前后控免，尽为要上之归矣。臣虽无状，岂忍为此席槀俟罪？只自涕泣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措辞上同〉

○郑宅河，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方在引罪之中，冒受公廪，实无是理，圣教虽勤，终不敢祗受，诚不胜惶恐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令仓官输送。

○正言韩德厚启曰，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措语见上〉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措语见上〉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语见上〉请全罗兵使申命仁，罢职不叙。〈措语见上〉请亟寝李范狱还付本道之命，仍令秋曹刻期按治，早定斗德未定之天伦，严讨机、笈等不孝不弟之罪，以明伦彝，以正风化。〈措语见上〉向来逆镜贼尚之得志也，趋附其门，作为心腹者，寔繁其徒，有不可人人而诛之，而其中情迹之绸缪，心肚之相连者，朴泰恒为尤甚，当师尚凶逆之渐露，论罪之言，发于其党，虽平日附丽之徒，犹不敢显言营护，而泰恒，乃敢不有名义，肆然伸救，至以忠贞之操，疏谠之节等语，极意称诩，夫以师尚，为忠贞为疏谠者，论其凶肚逆肠，是亦一师尚也。王纲既张，师尚伏法，而独此贼漏网，尚今偃息，揆以枢宪，稽之舆论，断无是理，请门黜罪人朴泰恒，极边远窜。泰安郡守朴㻐，到任以后，骇政悖举，非止一二，以其最大者言之，则因其衙藏之见失，过疑吏卒之所为，不分是非，大行拷掠，末乃连及校隶，遍搜一村，竟未得其赃，则复疑藏置于校宫，多率军卒，直入庙门，搜检圣殿之内，至及于神位坐板之下。噫，圣庙事体，何等尊重，而肆意慢亵，无所不至，人之悖妄，乃至是耶？远近传说，莫不惊骇，道内章甫，至于声罪发通，如此无识狂悖之类，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请泰安郡守朴㻐，削去仕版。顺川郡守李珌，自授本郡以来，专以贪饕为事，掊克肥己之政，不可殚记，而其最著而尤可痛者，向者邑民，上言朝家，许令移邑，遂乃凭借营设之费，勒收许多钱布于民间，其后吏隶辈，安土重迁，惮于移居，潜以六百馀两钱货，行赂衙中，则乃更利其重赂，旋即寝而不移，当初所收于民者，亦不还给，一倂消融，都归私橐，委政于衙客金姓人，从中通赂，与之分利，其贪鄙不法，一至于此，阖境如逢饿鬼，传闻不啻明的，如此之人，不可仍置字牧之任，以贻生民之害，请顺川郡守李珌，罢职不叙。答曰，不允。朴㻐事，依启。

○同副承旨金祖泽疏曰，伏以兵曹参知权𥛚，再昨以父母坟省扫事，来呈由单，而日势已晩，故援例退却，使于后日更呈，则昨又来呈，而不为亲呈，故又为不捧，则怒于不捧，才呈一疏，而盖省扫之行，如非位高卿宰，则自当呈单请由，历哭其三寸几筵之请，尤是格外，故院中诸僚，以无前规，据例不捧矣。臣以代房，进诣政厅，仍又迤进兵批，则权𥛚，谓臣该房，而不捧其疏，怒气哱哱，大声咆哮，其所叱责，殆同奴隶，声色举措，极其骇悖，同朝相敬之义，岂容如是？臣莫省所以，即为退来，而念臣虽极无状，职是承宣，既以监政，则事体尤如何，而今于下吏稠广之中，面被僇辱，无复馀地，朝廷体统，缘臣而坏损无馀矣。臣何可抗颜职次，以贻清朝之羞，玆敢陈章径出。伏乞圣明，亟递臣职，仍治臣擅离之罪，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好胜者之言，于尔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行兵曹判书金兴庆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久玷匪据，丝毫莫补，衅尤徒积，妨贤病国，罪固难容，居常愧惧，若陨渊谷，顾今情地，有不敢仍冒者，新除授吏曹判书沈宅贤，即臣之婚家也。惟玆两铨之职，最称权要，而姻亲二人，分占西东，其在私义，已极不安，而揆以公体，实涉苟简，如臣之已试蔑效者，宜即斥退，决不可诿之以本无通避之法，而晏然因据于隆显之地，玆敢略暴难冒之恳，仰渎盖高之听。伏乞圣慈，亟命镌递臣职名，回授无故之人，以重事体，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无应避之嫌，则何过辞之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兵曹参知权𥛚疏曰，伏以蝼蚁微臣，过蒙洪造，既窃无功之赏，旋陞匪据之地，持被禁庐，备位宿卫，恩荣所及，河海莫量，中心所自勉者，惟在于晨夕效劳，筋力不怠，以为图报万一之计，而第臣有恳迫情私，亦安敢自阻于仁覆之下，不为之鸣吁也哉？臣之父母坟墓，在于连山地，而缘臣不肖顾恋禄仕，自昨年以来，长系史职，不能一日抽身于书局之外，瞻扫一节，隔岁废阙，又无兄弟息男，可以护视，松楸凄凉，数尺之封，邈处深峡，春秋一杯之奠，不得躬亲，流光荏苒，寒暑再当，霜露之感，触境陨绝，每一念至，中夜不寐，何幸今日，职务稍闲，诚于玆际，获蒙恩暇，归省丘垄，以慰人子追远之情，则庶几死生两感，陨结是图，此固臣区区至愿，而窃又伏念，臣伯父故大司宪臣忭之弃背，今已八阅月矣。臣于其时，重遘奇疾，沈淹床箦，旋又敦匠事急，未敢越例请暇，丧不得凭棺而号，葬不得临穴而恸，死生诀别，邈不闻知，茫茫穹壤，此恨曷极，今则岁律已穷，功制将阕，苟不以此时，归哭灵几，少伸悲慕之痛，则人理都绝，宁不大戚，虽在法无例，不得以归哭请暇，遑遑汲汲之情，又在于斯，亦愿天地父母，曲赐悲怜，稍宽由限，俾于去路，得以奔哭，使幽明之间，无有遗憾焉。臣于朝者，亟治此疏，呈于喉院，则诸承旨以为，堂上官之疏陈请由，无近例可据，数三往复，终始阻搪，致使区区陈情之恳，未免见阻于体下之仁，此莫非臣忱诚浅薄，不能交厚同朝之致，反省惭痛，宁欲无生。乃于此际，往赴政席，该房承旨金祖泽，适会来赴，故臣于是，略及前例之可据，仍以不宜退却之意，缕缕酬酢，彼此相难之际，辞气之未得稳帖，亦人情之所不免，而不意祖泽，以此发怒，不复监政，拂袖径起，其间举措之忙急，亦足以骇瞻聆而乖事面，今乃汲汲投章，忙忙径出，且其疏语，专事喷薄，至以咆哮骇悖等语，勒加之人，清朝相敬之风，果如是耶？且其疏中，怒于不捧辞单，来呈一疏云者，尤极可笑。臣之当初亲呈由单，槪欲不废院规，而至于一单之再次亲呈，本无前规，喉院之必欲镇日来呈，已涉可异。且臣于疏末，欲为附陈归哭之请，卒未免舍初单而控一疏，此不过事势之不得不尔，而今乃张皇构捏，全无毫分顾籍之意，在臣无辨之义，虽不足与之呶呶较争，而既被无限诋辱之言，揆以廉隅，亦安得一一列冒据于职次乎？玆敢兼暴危迫之恳，仰请斧钺之诛。伏乞圣明，亟命镌削臣所带之职，仍令攸司治臣乖损体统之罪，以靖私义，以尊公体，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省焉。

○行吏曹判书沈宅贤疏曰，伏以臣于昨日，伏奉除旨，以臣为吏曹判书，恩隆感极，任大心惊，陨越兢惶，不知所出。夫冢宰之职，为六卿首，人物之进退，仕路之澄淆，国家之治乱，于是乎系焉。其职责之重，位望之隆，有非人人所可侥冒，况今才难日甚，浮议多门，一有注拟，瑕摘随至，苟非宿德重望，能服一世者，鲜不至于颠沛，此所以询乎庙堂，慎其简寄者也。今殿下，不待大臣之荐剡，只取前望中无故者，苟然点下，以充其位，殆无异于以单望而启下者。岂圣明，不知臣不合此任而为此举也？直缘可代之人，或漏前单，或在罢散之故，至以千不近万不似之人，虚假不敢当不敢冒之地，此岂重铨衡惜名器之道哉？念臣不肖，百无一能，论其地望，则庸碌琐琐，为世所轻，语其才识，则儱侗疏迂，素蔑藻鉴，既不可以厌服人心，又无足辨别官材。且平生懒于交游，罕与人接，凡于物情时议，有同聋瞽，从前忝叨佐贰也，丑拙毕露，此则圣明，亦有以照烛之矣。礼曰，古之君子，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臣虽愚蒙，自揣甚熟，其何敢夤缘幸会，不量而冒入，以上误圣恩，中误国事，下误臣身？且臣有大不安者，婚家相避，法典所在，两铨通避，虽未知前例之如何，而姻媾两人，一时并据于东西，实是私义之所不敢，此亦臣难冒之一端也。缩伏累日，恭俟物议，今始沥血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危悃，亟收新命，回授可堪之人，以重铨柄，以安微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天官冢宰，不宜过辞，疏末引嫌，亦以格外，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答司勇尹致道疏曰，省览尔疏，深嘉尔诚。疏陈事，令庙堂禀处。尹致道疏曰。〈缺〉

○巳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及下直守令、还下去守令，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郑宅河，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李潝，兼春秋朴敏采，宗庙令柳载和，司宰佥正闵厚重，奉常佥正赵仲明，工曹正郞朴圣辑，内资奉事李炫，金海府使申命尹，丰基郡守郑泰周，连山县监赵德普。司宰佥正闵厚重进伏。上曰，履历陈达。厚重曰，初仕敬宁殿参奉，以瓦署别提，出六为禁府都事、甑山县监，又以翊赞复职，迁安奇察访，又以监察复职，迁仪宾都事，今方待罪是职矣。上曰，职掌何事？厚重曰，印信次知矣。上曰，有所怀可达者乎？厚重曰，虽非小臣之职掌，本监有一弊端，本监烧木元贡物四十万八千馀斤，且流来旧遗在六十八万斤许，则当初受食主人，俱为白骨，指征无处，徒存虚簿，而该曹，每凭虚录，辄出甘结督纳，则时存贡物人等，不得已替纳，此便同白骨征布，邻族侵征之弊，其白地征纳之冤，当如何？以是，时存贡物主人辈，不能保存，必从速变通，参酌荡减，然后时存贡物主人，庶有支保应役之道，故惶恐敢达。上曰，非特此也。如许之弊甚多，故顷者，有所下教矣。分付地部，各司之有此弊者，议于庙堂，参酌减给，可也。〈出举条〉奉常佥正赵仲明进伏，达职姓名。上曰，达其履历。仲明曰，己卯式年文科出身，升六后，行典籍良才察访，癸卯复职为典籍，迁直讲，又迁于是职矣。上曰，职掌何事？仲明曰，掌酒矣。上曰，遗在几何？仲明曰，本寺祭享所用酒米及清蜜等物，贡物主人，受价进排，年前预受，未及会减之前，或身死，或流亡，指征无处，莫重祭享，临急变通，或请得于军门，或贷用于他司，祭物封进之时，终未免苟简之弊，且东籍田粢盛各谷，虚录之数，至于数百石之多，而皆入于挟势士夫及贫残典仆之手，无非指征无处，莫重祭用之谷，徒拥虚簿，自朝家，一倂荡涤，然后贡物主人及贫残典仆等，庶可支保应役，故惶恐敢达。上曰，古语云，祭器未成，不造燕器，此乃古圣人重祭享之意，而又云，沽酒市脯不食，莫重祭享之需，岂可贷用于他司，而致有苟简之弊乎？令庙堂斯速变通，可也。〈出举条〉工曹正郞朴圣辑进伏，达其职姓名。上曰，陈履历。圣辑曰，丙申年除殿参奉，即迁童蒙教官，升六除司䆃主簿，迁工曹佐郞，出为礼安县监，递来后，以缮工主簿复职，迁于是职矣。上问职掌。圣辑曰，小臣，本掌攻冶司，所管不过𨱎铸器皿及瓷瓮陶器等物矣。上问所怀。圣辑曰，小臣今方兼察收布色本色，收捧各道列邑匠布，担当进上物种及堂郞驱价、元役役价，而一年所捧，为一百七十馀同，有司之臣，十分节用，仅仅继用矣。近年则连以凶荒，灾减太多，所捧零星，无以成样矣。臣于庚子年间，曾任本曹佐郞时，用馀封不动，多至八百馀同，数三年后，复入此职，则曾前封不动，无一匹馀存，元役役价，亦不能计给，自六月以后，至于初冬，元役辈，全未受食，此已寒心，而至于莫重进上，价本不得推移，每至生事之境，似当有别样变通之举矣。大槪曹储荡竭，实由于连年灾减，小则至于三十馀同，多则至于四五十同，灾减之数，例自惠厅充给，而有司之臣，每以经用匮乏，一不施行，以此尤无支堪之势矣。上曰，虽缘经用之匮乏，未给灾减之代，然若全数不给，则此亦可悯，参酌计给之意，分付该厅，可也。〈出举条〉内资奉事李炫进伏，陈其职姓名。上曰，陈其履历。炫曰，乙巳初仕，为东部参奉，丙午，迁是职矣。上问，职掌。炫曰，所掌酒、油、清。上问遗在。炫曰，本寺烧酒、香酝等各色酒，遗在合为四千馀甁，而皆是久远，流来无面，虚载会簿中而已。每当宴礼时及客使时，则户曹谓之遗在，辄令征出，残寺无以支当，故惶恐敢达。上曰，俄已下教于司宰监矣。一体参酌减给事，分付该曹，可也。〈出举条〉金海府使申命尹进伏，达其职姓名。上问履历。命尹曰，辛未武科出身，参下武兼初入仕，移拜宣传官，以训炼主簿出六后，为都摠都事、全罗左水虞候、训炼佥正、都摠经历、黄海兵虞候、大丘营将，堂上后，为禁军将柒谷府使、罗州营将、富宁府使、安兴佥使、釜山佥使、端川府使，今方待罪是职矣。上问所怀。命尹曰，别无大段所怀，到任后，若有弊端，则当报监营状闻矣。上曰，七事？命尹，诵达七事。上曰，承宣，读拜辞以听之。承旨读毕，启请读别谕。读毕，命尹退。丰基郡守郑泰周进伏，达其职姓名。上问履历。泰周曰，丁酉式年文科出身，以槐院分馆，癸卯以虚司果出六，为造纸别提，迁直讲、兵曹佐郞、咸镜都事病递，兵曹正郞复职，被论罢散矣，今除是职矣。上曰，诵七事。泰周诵进七事。上曰，有所怀乎？泰周曰，所怀则别无可达之事，下去后，如有弊端，则当与监司，相议状闻矣。上谓承宣曰，读拜辞。承旨读毕，启请读别谕。读讫，泰周退。上曰，下直两邑守令，并进来。命尹、泰周，皆进伏。上曰，他馀事，在别谕，不必更谕，近来为字牧者，不知朝家委寄之意，甚者，剥割生灵，白骨征布，因循姑息，不思所以祛其弊，唯以贪婪为事，故别为引见，各别惕念，毋孤别谕之意，可也。命尹等曰，圣教若是，当竭力奉行矣。连山县监赵德普进伏。上曰，今年本县穑事，如何？德普曰，年事未免大歉，未得移秧处颇多，虽是移秧处，尽伤于秋霖，不得成熟，民事诚为渴闷矣。上bb曰b，守令之责，平时亦难，当如许之岁，则尤可各别轸念，故虽是还下去守令，而别为引见，须知此意，着意奉行，可也，德普曰，小臣，以微末细官，获近耿光，猥越不敢烦达，而受人牛羊，犹求其牧与蒭，况受一邑之生灵，而不思所以济活之道乎？本县弊端有二焉，一则癸卯年书员辈，偸食田结，仍以逃走，末由征捧，故前县监李景翼，以大同米，未捧为已捧，而报上司留本县，仍为储置米，其数至于一百七十石零，而此是虚簿而已，累经大侵之年，今无招征之处。一则辛丑年所受安兴米，分给饥民后，癸卯未收，一百四十馀石，而同为李景翼虚录，到今责征无地，而有司之臣，恤其经费，督令捧纳，必欲捧之，则若干馀存之民，皆将逃散，而终无可捧之路，莫如并为荡减，以为保民之道，故惶恐敢达。上曰，有司之臣，为虑经费，每以轻易荡减为难，而所谓储置米，徒拥虚簿，则亦安用之哉？令该曹参酌减给，可也。〈出举条〉上曰，秋曹长官，昨以更为下教为教矣。坐罢诸宰，昨已叙用，今日政差出，仍即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教〉左副承旨郑宅河曰，初覆，定于初三日，而以大臣引入，未经政府详覆，故文书，当于今日内捧入，而不得捧入之意，敢达。昨日岁抄中，前参议罗学川，独漏于吏曹修启中，故敢达。上曰，一体叙用，可也。〈出榻前下教〉宅河曰，轮对官柳载和，病未入侍，推考，何如？上曰，勿推。

12月2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来〉。右承旨李显禄〈坐直〉。左副承旨郑宅河〈坐〉。右副承旨赵命臣〈奉命偕来〉。同副承旨未差。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金相绅〈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郑宅河曰，庆尚右兵使李思周，留待引见。

○李显禄启曰，今日杂科覆试时，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宅河启曰，明日，乃是初覆定日，而大臣时未出仕，政府详覆，未及为之，势难举行，令日官以无故日，更为推择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宅河启曰，刑曹判书尹宪柱，昨日特招之下，不为应命，刑狱重地，不宜久旷，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宅河启曰，事变假注书李圣海，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右承旨李显禄，左副承旨郑宅河联名上疏，传于郑宅河曰，还出给。

○传于李显禄曰，召对为之。

○郑宅河启曰，启覆日子改推择事，命下矣。问于日官，则初覆今月十二日，再覆二十日，三覆二十一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事，分付该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承旨洪好人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臣再因书启之上，悉暴危迫之恳，窃意体下之仁，即赐兪允，及奉圣批，大失所图，责以辅相之夹赞，勖以先朝之受恩，一札十行，丁宁恳至，臣于此且惶且感，继之闷蹙也。臣之不才，猥当匪据，从前在朝，尚无一事裨补，及今所遭不幸，方且其身之不自阅，何可与论于夹补共济之责，而顾以先朝旧物，受恩罔极，欲报之德，河海莫量，虽使蹈赴汤火，义所不辞，又况圣上眷遇之隆重如此，国事民忧之艰棘如此，区区愿忠之诚，何尝一日而忘于心哉？只缘情势臲卼，踪地狼狈，其不可仍冒职名，复入周行，以备圣朝之任使，固已决矣。虽恩旨开晓，威命敦迫，有死而已，实难承命。臣子分义，到此而亏缺无馀，唯愿早被谴何，少安私心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噫，前后批旨，悉谕心腹，卿几恕谅，而每见书启，卿心愈邈，自愧诚浅，宁欲无语，卿其体予至意，勿复巽让，即起偕入，用副至望事，更为传谕。

○传于郑宅河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右副承旨赵命臣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箚单之前后赐批，日或累矣，承宣之相守陋止，月又彀矣。恩灵之隆异，分义之严迫，臣虽冥迷，岂至专昧，而区区衷曲，犹未毕达，敢于荐批之下，不避烦猥，冒死更渎矣。别谕又降，辞意益勤，敷心之教，不趐谆复，追报之义，更加责勉，臣且惶且泣，五内俱坠，方今时势之艰虞，生灵之困悴，唯其棘矣。虽臣比百数备员中书，顾何补于国计民忧，而所恃圣明主在上，臣故不揆庸陋，冒当隆寄，惟欲毕殚心膂，庶图万一涓壒之报矣。黔技已露，驽力先乏，不能者止，其势则然，未获大戾之前，必欲决退之意，亦尝耿结于中，非专为近事而发也。况今癃疾转危，重遭不安，情状到此，穷蹙靡馀，进退之义，无复可论，三覆蔽囚，期日此迫，而身带相任，顽然无动，独使圣明，忧劳于上，此岂臣素所自勉，亦岂臣所敢乐为哉？迫隘之情，虽或见恕于慈覆，积逋之罪，自知难逃于邦宪，日夕恳祷，只俟威罚之荐加云。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噫，前后批旨，悉谕心腹，卿几恕谅，而每见书启，卿心愈邈，自愧诚浅，宁欲无语，卿其体予至意，勿复巽让，即起偕入，用副至望事，更为传谕。

○传于李显禄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左承旨洪好人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箚本才上，书启之批又下，一例靳许，敦勉不已，每以即起偕入为教，臣诚不胜其抑塞也。使臣情地，苟可以一分强进，何敢饰虚让应文具，故为此撕捱，以重犯慢蹇之诛哉？区区危迫之恳，已悉于所上箚本，日月之明，庶几俯烛其情实矣。今不敢更事烦渎，以溷圣听，只自瞻望云阙，颙俟兪允之音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显禄曰，秋曹长席，不宜久旷，判书疏批已下，明朝牌招察任。

○郑宅河启曰，右副承旨赵命臣，以偕来事，右议政处进去矣。才已陈疏受由，即今所下批旨，臣宅河，当为代往传谕，而院中只有右承旨李显禄，伴直无人，同副承旨金祖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显禄启曰，同副承旨金祖泽，才已违牌，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左承旨洪好人，以偕来进去，右副承旨赵命臣，陈疏受由，左副承旨郑宅河，又以偕来，方为出去，臣显禄，独在院中，伴直无人，都承旨李箕翊，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左副承旨郑宅河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危恳之不避烦渎，式缘穷蹙之势，而温批之辄加勤挚，每出常格之外，亏坏分义，犹系臣罪，屑越恩数，大关国体，此亦臣辜犯之一端也。臣虽蠢迷，亦有省觉，敷心之教，岂不思奉体，逾分之恩，岂不知惶感，而论臣情地之危�，有万可退，无一可进，屡烦即起之命，终无偕诣之望，举行之事，自至瘝废，蔽囚之期，未免退定，左顾右量，无往非罪，更将何辞？徒事尘听，席槀待勘，无以仰对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宅河，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屡勤输送之命，而终无冒受之理，分义虽极惶悚，又不敢祗受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李显禄，以礼曹言启曰，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因大臣收议，令宗簿寺乌川君嫡庶一款，更为考出禀启事，命下矣。《璿源录》相考，则太宗大王一男让宁大君禔，让宁大君一男顺城君𧪚，顺城君妾一男乌川副正嗣宗，小注，以陞君母，参议郑宗诚妾女，明白载录矣，敢启。传曰，以此，令该曹更问于在京大臣后，禀处事，命下矣。更问于在京大臣，则领中枢府事闵镇远以为，取考丁酉年该曹誊录，则其时该曹启目内《璿源录》，大君一男顺城君，娶平山申氏无后，妾一男乌川副正嗣宗母，参议郑宗诚妾女云。乌川之为顺城妾子昭然，而郑宗诚之子保株，连六臣之狱，虽以忠臣之后，特蒙减死之恩，而缘坐等事，皆从逆律，故顺城之妻，降以为妾，其所生，失其宗祀云者，实是自古流传之言。且李希辅所撰乌川君嗣宗墓碣以为，越三年特加正议，其年九月，封乌川君，以其承让宁祀也云云，则乌川之为让宁嫡长孙，可以明知。《璿源》旧录，亦曰，顺城君，娶延日郑氏，与李希辅所撰之文相符，又顺城元配申氏，别葬同麓稍远之处，后配郑氏，与顺城列位双坟云，今以此等事推之，则郑氏之决非宗诚妾女，亦似无疑。仍请议大臣，其时大臣李濡、金昌集献议，皆以为，乌川果是妾子，则其爵号，舍顺城元配申氏之姓贯，而取本生母郑氏之姓贯，必无是理，郑氏，又与顺城列位双坟，则以妾为双坟，亦无是理，择于乌川后孙，以立大君之祀，实合继绝之义，以依议施行，判下矣。其后癸卯，仍李爱上言，其时大臣收议中，尽弃丁酉考据之明证，直以《璿源录》所书称号为断案，夫《璿源录》，虽以妾子书塡，而《璿源》旧录，以顺城君娶延日郑氏书之，则其间委折，宗簿寺当为考拔禀启，且让宁诸孙宗中公议，宗簿寺亦可以备细采访，而今此该寺覆启，极为草率，有若塞责者然，实所未晓也。臣于前日献议之外，更无别见，伏惟上裁。行判中枢府事李观命以为，乌川君嫡庶辨别委折，领府事收议中，详陈无馀，臣无容赘议，伏惟上裁。左议政洪致中，方在引入中，不敢献议云。右议政赵道彬，方在控免俟谴之中，不敢献议云。大臣之意如此，上裁，何如？传曰，令宗簿寺更考以启。

○郑宅河，以兵曹意启曰，即接金虎门入直把摠手本，则弘化门入直哨官曺命瑞，自昨猝得重病，达夜叫痛，不分人鬼，方在苦剧中云，以此病状，决难仍在直所，不得已原单子中，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宅河曰，右副承旨赵命臣上疏，留中。

○掌令李根，持平申鲁，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正言韩德厚启曰，五贼通天之罪，可胜诛哉？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语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掌令李根，持平申鲁，正言韩德厚启曰，庙庭配享，事体至严且重，苟非名德无玷，际遇最隆者，其不可滥跻也，明矣。请南九万、尹趾完、崔锡鼎，亟令撤去庙庭之享。〈措语见上〉答曰，亟停勿烦。

○持平申鲁启曰，疏下五贼，既与贼镜，同一心肠，同一罪名，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世良辛丑之疏，逆心彰著，其所谓天无二日，阴移天位等说，穷凶绝慝，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噫嘻痛矣，时龙之劝虎贼上变，既出于渠之招辞，则其绸缪和应之迹，昭昭难掩，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虽出于悯旱弭灾之圣意，而第念鞫狱事体，至重且大，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臣伏见前冬备忘，有贼镜子宁海减死之命，臣不胜惊惑之至，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处绞。臣于前掌令任征夏远窜之命，窃不胜惊惑之至。请圣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征夏远窜之命。凡有罪犯恶逆，名出贼招者，拿鞫严核，明正其罪，是固不易之常法，今此沈檀之与镜、俭辈，结为心腹，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正言韩德厚启曰，逆镜辛丑之疏，尚忍言哉？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申致云，以凶逆馀孽，世为清议所弃，及夫凶党秉柄之日，啖以清显之官，遂发先正臣权尚夏追夺之启，请削出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臣伏见向日下金吾判付，有时龙依当初发配之命，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虽出于闷旱忧灾之至意，而第念鞫狱事体，至严且重，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仍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全罗兵使申命仁，赋性昏劣，持身卑污，请全罗兵使申命仁，罢职不叙。向来逆镜贼尚之得志也，趋附其门，作为心腹者，寔繁其徒，有不可人人而诛之，而其中情迹之绸缪，心肚之相连者，朴泰恒为尤甚，请门出罪人朴泰恒，极边远窜。顺川郡守李珌，自授本郡以来，专以贪饕为事，请顺川郡守李珌，罢职不叙。〈措语见上〉京衙门钱布，尽归猾吏辈私橐，不啻尾闾之泄，以故近来各司，枵然如洗，可胜痛哉？骑曹都案厅书吏库直辈，积久舞奸，遂成巨蠹，定虏保京骑兵千馀名，欺隐官长，截簿收布，公然偸食，其数至于累数千同。时任本曹判书，明核年久文簿，钩出隐奸，并加囚系，一边征捧，将欲痛征之际，适有轻囚放释之命，盖上教本意，只释罪之轻者，至如此等重囚，系是极罪，其不可轻易举论，明矣，而伊时奉命承宣，不问轻重，一倂混放，致令负犯至重之奸胥，无端见释，因以逃逸，事之惊骇，莫此为甚。请其日该房承旨，姑先从重推考，因令左右捕厅，严加窥伺，刻期捕得，枭示首恶，以惩奸蠹之习。答曰，不允。末端事，依启。枭示则乃一律也，不可轻先举行矣。

○刑曹判书尹宪柱疏曰，伏以臣于向者，积逋严召，论其负犯，合被重谴，而圣度天大，罚止坐罢，杜门省愆，感戴洪私，曾未几何？叙命旋下，复畀前任，臣诚惊惶震汗，措躬无所。噫，臣虽无状，古人事君之方，尝所粗闻，行不俟驾之义，亦岂不知？且臣无他寸长，受恩三朝，致位卿班，涓涯gg涓埃g蔑效，唯以奔走筋力，恪勤职务，庶为万一图报之计，而况今离违天陛，奄过周年，一登前席，获近耿光，是臣区区之至愿，则适值临雍盛举，尤何敢取便违命，以自陷于慢蹇之诛哉？不幸狗马之疾，缠绵沈痼，胸膈痞塞之症，源委既深，发作无常，当其方痛之时，如刮如裂，昏仆不省，奄奄欲绝，急灌药物，始得镇定，加以左脚偏枯之症，到老尤剧，行步蹒跚，十步九踬，若或强而行之，则气息喘急，本症乘时辄发，向于两次肃命之日，禁庭趋走之路，不甚相远，而拜跪之际，呼吸急促，犹不忍堪耐，膈病猝发，顷刻之间，有若难保，不得不间或休息，仅得行礼，臣心惶陨，已不胜言，而此实阙中人员之所共目见而怜闵者也。肆于考官之出牌也，膈症适又作苦，未即趋承，虽欲少待镇定，随牌诣阙，而自阙庭至泮宫，行步之路绝远，万无自力致身之望，必有污秽清禁之虑，终至于荐违严命，而乘夜动驾之日，亦不敢偃卧私次，走伏作行之外，少伸分义，臣之情事，其亦戚矣。念臣此疾，专是气火，当其少差之时，安坐一处，则凡干公务，犹可仅仅酬应，而至于作气行步，少有劳动，则火起膈间，昏窒欲死，俄顷之间，人鬼莫分，趋走禁庭，升降殿陛，实无其路，前头召命之下，辄犯违慢之罪，又不知几度矣。以此痼疾，尚何有驱策供仕之望哉？病状如此，昨又违命，达宵徊徨，觅死不得，今因喉院启辞，天牌荐降，而竟未祗赴，臣罪至此，尤无所逃。噫，疾痛必呼父母，自是常情，则臣何敢自阻于慈覆之下，徒以猥屑为惧，不一哀呼于黈纩之听哉？玆将实病难强之状，冒渎宸聪，傥蒙圣慈，曲加矜怜，亟许镌免，俾得安意调息，复作完人，则筋力所及，不避燥湿，庶殚报效之忱。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悲苦之情，特递本职，以卒生成之恩，仍治臣前后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万幸。且伏见吏曹移文，因平安监司洪锡辅状启，有该道殿最，令臣举行之命，臣于是尤不胜惶蹙之至。夫殿最之法，治者褒之，不治者贬之，弹压一路之责，专在于此，必须出于见在方伯之任者，然后列邑畏服，褒者知功而贬者知戢，可责方来之实效，若使已递之人，替当其考绩之事，则彼将何所畏惮而惩劝也哉？且新伯之莅任，今几一朔，稍过数旬，则洽满应行之日限，事体道理，俱非臣之冒当事也。亦愿圣明，俯加照察，关西殿最一事，亟令新方伯举行，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顷日之事，不过警饬，而今观卿疏，始知伊时实病，今何为辞？至于殿最，则久监司举行，亦多旧例，卿其勿辞，从速行公，仍即举行。

○答右副承旨赵命臣疏曰，省疏具悉。陈戒之言，诚甚切至，深用嘉尚，可不留意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屡控危恳，仰干天威，荐辱恩命，一未祗承，僭越之诛，无所逃焉，而猥荷终始曲贷之恩，得以幸免于谴何，前后批谕，久益隆挚，此岂贱分所敢承当，感泣之馀，震悚罔措。噫，臣之抵死哀吁，冒𫓧钺而不知避者，岂为一毫便身之图哉？诚以所遭情地，实有万万不可出之义故也。念臣不肖，冒当重任，忱诚不足以孚格天心，言议不足以信服同朝，碌碌随行，无所猷为，臣妨贤病国之罪在，公朝有进人误取之失，人虽不言，臣固自知，老成忧国之言，诚不易之论，虽过于平恕，不论其罪，私心愧恧，当复如何，而辞严义正之说，迭发于疏启，公议之严，此亦可见。臣虽欲怵迫分义，冒没复进，其可得乎？以圣明体下之仁，试参之以人情，推之以事理，庶或俯谅臣情迹之万分危蹙，而辄加以格外之恩礼，一例敦迫，此岂臣平日所仰望于殿下者哉？职在辅相，义同休戚，隆恩厚渥，臣岂敢忘，国危民困，臣岂不念，三覆议谳，国之重事，缘臣废阁，亦岂不知其未安，而一味撕推，徒事烦吁者，岂臣之本情哉？亶出于畏义揣分，万不获已而然哉？傥蒙圣心，曲察微恳，早许鞶常之褫，俾公私事势，不至于狼狈，或于异日，特轸簪履之旧，复置任使之列，则洗旧愆图新效，臣当死生以之，而至于今日冒进，虽万被诛罚，终不敢承命矣。疾痛之极，不暇缓声，渎冒宸严，语无伦序，臣尤死罪。伏乞圣慈，更加谅察，亟许镌免臣职名，仍勘臣积逋之罪，以砺群工，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古语云，诚之所到，金石亦透，今予敦勉于卿者，非若诚也。卿之巽让，岂乎若此哉？世道日下，习俗难变，务胜新奇，刻迫为事者，则谓以堪戢，常从宽约，欲为公平者，则谓以巽懦。噫，今予志意，虐也骄也，而卿若承顺，则是诚阿谀也。今予志意，宽也平也，卿意同然，而指是谓非，则将顺其美之言，圣人岂戏语耶？且卿心，本不宽平，而从予志而为此，是非诚也，卿心，既乎宽平，而讳时议而从过激之论，是亦不诚也。不染习俗，不改素志，此予所以取卿者也，而只愧诚浅，辞竭意穷，故摅平日所蕰底意，卿其体予此意，勿复以情势为辞，即日偕入，一以副小子之心，一以镇时象之习。

○同副承旨金祖泽疏曰，伏以臣，有苦心血恳，玆不得不暴于殿下之前，惟殿下，平心徐究，俯赐谅察焉。伏念臣，百不犹人，人亦不数，初既不与两兄而俱死，惴惴然偸生于风霜瘴疠之乡，是非人理之所可忍也，而向非天心悔祸，日月重新，则臣亦不免为岛中之鬼矣。臣初从海岛而还也，人之为计者，盖莫不曰，是必不复有意于世矣，不知臣者，固当云然，而当是时也，臣窃自思，惟臣家累百年来受国厚恩，所守者，惟名义而已。以是积忤于群小，及夫数世以来，处地尤别，凡于扶纲常明讨复之事，无不忘死生出气力，苟一分有益于国家，虽举族灭死而靡悔，以是私家之安危伸屈，每与国运相关，而彼一边人之欲谋乱我宗社者，必自臣家始。辛壬之间，宗社之危，凛乎如一发，则私门之祸，又何暇说？此臣两兄之所以死也。不肖如臣，何敢望鞠躬尽瘁，不坠家声，以身殉国，如臣两兄，而仰惟吾君，备尝艰苦，增益其所不能，为吾君之臣子者，苟或以祸难自沮，不思所以雪君诬讨国贼，而一皆以苟全性命为心，则是负我殿下也，亦岂独负我殿下哉？是负我肃庙与先王也。臣于是，誓于心者弥固，不量其力，不顾人言，于内或外，有除辄赴，累累随行，呼唱街衢，自同平人者然，而一念之所期者，惟是雪君诬讨国贼一事也。君诬既雪，国贼既讨，则臣虽夕死，无恨矣。然而嗣服之后，岁已三易，而处分愈益邈然，则臣之所期者，已归一场大脱空矣。至此而臣犹曰，君诬尚可雪，国贼尚可讨，彷徨不去，如有所待，则此不过贪荣恋宠，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耳。此岂人臣所可忍为，而虽殿下亦岂忍使之哉？此实去就存亡之机也。殿下，曷不念及于此，而伈伈泄泄，因循荏苒，空过了好期会而莫之为也？呜呼，殿下，未尝不欲整纪纲，而纪纲犹未整矣。殿下，苟欲整纪纲，何不务尽整纪纲之道，而徒区区于事为之末也？臣则以为，义理不明，故纪纲不整，义理既明，则纪纲不期整而自整矣。今日之明义理，元非许大难事，惟快正是非，以行天讨而已。殿下，若以为今之世，无逆则已，有逆则乌得不急讨，若以为虽有何必讨，则是今之世，初无可讨之逆也。然殿下尝曰，予岂不知，以此观之，则今之世，必有逆焉耳。殿下既已知之，则又何不明白下教，而置之矇眬之域，必欲苟且了当？且臣有所不敢知者，殿下，每于讨复之论，指谓之党论，以此观之，则殿下所谓已知者，无乃知其党论，不知其为讨复之论耶？夫乱臣贼子，人得而诛之，此何等大论，而乃可以一毫私意，容于其间也哉？臣始知我殿下郛郭之内，泾渭犹有所未分，故义理无时可明，纪纲无时可整也。臣诚死罪，殿下果知臣如何也？大抵此忠则彼逆，彼忠则此逆，不翅若阴阳黑白之易分，而今也则忠者不自知其为忠，逆者不自知其为逆，一忠一逆，了无归宿，满庭之臣，未敢知我殿下之以臣为忠，亦未敢知我殿下之以臣为逆，若是而乃可以戴天履地，以事其君父乎？呜呼，为殿下之臣，其亦难矣。然此不可自明，惟在殿下明之耳。明之当如何？不过曰，某也如此是忠也，某也如此是逆也，忠者显之，逆者诛之而已。以殿下之明圣，亦岂不知之理，而但有知之之言，顿无知之之实，此臣之所以抑郁而不能已，必欲闻殿下之言，以决其去就者也。抑又我殿下，将欲勿论忠逆，俱收并蓄，以致其所谓荡平者，而此则必无之理也。忠之所以为忠，逆之所以为逆，虽百世之下，自当有不泯之公议，忠者何必自谓忠，逆者孰肯自谓逆乎？孰忠孰逆，姑舍勿论，二者之间，必有乱人之国，灭人之义，孤人之子，寡人之妻者，以此以彼，不共天之仇也。天下岂有与其仇而同朝者哉？此则殿下，虽欲为之，必不能为之矣。呜呼，忠逆无别，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也。是故，舜受尧之天下，首先诛四凶，夫四凶之罪，已著于尧之时，而不过象恭方命等题目，则此与真所谓逆者有间，而舜之汲汲诛之，如恐不及者，只欲别忠邪也。以是，《书》曰四罪，而天下咸服，孔子，相鲁七日，而诛少正卯，子路，疑而问之，夫少正卯之罪，苟已至于逆，则子路，宁不知之，而乃曰，鲁之闻人云云乎？然孔子，数其罪而答之，以明其必可诛之状，此亦欲别忠邪也。鲁国之大治，职由于此，至若三代以后，汉唐宋之间，衰亡之君，其咎，莫不在于忠邪无别，亦或有已知而不能断，以致覆亡者，此则往牒班班，在人耳目，殿下，何不鉴戒于此哉？呜呼，忠逆不分，故义理不明，义理不明，故纪纲不整，即此数者，已是必亡之兆也。驯致乎人心日益陷溺，几至环东土数千里之地，不复知有君臣父子之义，言之至此，不觉痛哭，然殿下，方且深拱九重之内，看作太平世界，噫，若是而国能为国乎？而况士大夫，一经斩伐，气节消磨，譬若大病之馀，无复元气，而又加之以凌驾之摧折之，使不得自振，是故，平居则攘臂扼腕，若可以做得甚事，入朝则缄口结舌，蠢蠢然如在醉生梦死之间，自此我殿下，不得闻讨复之论者，久矣。此顷日元老之疏所以云云，而元老之言，尚未能格君心，则下于元老者，虽或言之，亦将何益？且人之情，能不为祸福所挠夺者，鲜矣。又谁欲为殿下不欲闻之语，以干雷霆之威哉？以至在朝两大臣，强自引入，徘徊观望，有若局外之人，或启或箚，无日不上，而未见有片言半辞，或及于讨复二字。噫，国家之所以倚毗于两大臣者，岂徒然哉？此尤臣之所以慨惜者也。然殿下之所以勉出两大臣者，亦失其道，夫元老之疏，切中时病，两大臣，亦必知之矣。殿下，但当以元老之疏，为警动两大臣之道，而不此之为，乃于教谕之间，扶抑太偏，每以首揆之疏，听闻之误等语，为强慰两大臣之计，此既无以服元老之心，而适足以增大臣之不安耳。虽然，固非尽去之日，若使两大臣，即起视事，论道经邦，伸今日未伸之义，了今日未了之事，则元老一疏，可以为成就两大臣之资也。夫如是，则两大臣之于元老，更有何嫌疑之可论，而元老之赤心耿耿者，终可以收功于两大臣之手矣。此岂非国家之幸欤？殿下，若执此以勉出两大臣，则两大臣，必无不起之理矣。其所以慰元老而安大臣者，顾不两得其宜耶？伏愿殿下加意焉。臣忝居近密之地，久抱忧愤之忱，敢陈由中之辞，粗效无隐之诚，而惟一闻忠逆之辨，以定去就之义，是臣今日之所大愿也。伏愿殿下，诞降丝纶，明赐晓谕，以正一国之是非，以解人心之抑郁，千万幸甚。臣于昨日，猝受横逆，草草短疏，略陈事实，及伏见权𥛚自辩之疏，则极口盛气，犹带初怒，臣看来不觉一笑，亦不无多辩，而举措之骇悖，得失之谁居，自有傍观，又何足呶呶？大抵𥛚，只知臣之为该房，不知玆事，自有当之者，初既怒甲移乙，今又如是遂非，此真所谓我歌尔唱者也。然臣受侮不少，势难晏然，且臣既有实病，有难自强，此际召牌又辱，不得不随诣阙外，拜章径退，臣罪尤大。伏乞圣明，亟许递改，以谢人言，以延残喘，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予本非不知是与非矣，意已所定故也。勉出两揆，在乎予矣。果如是而潝于时意，然后可谓诚欤？尔在近密，宜先公平，何出此言乎？勿辞察职。

○右承旨李显禄，右副承旨郑宅河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于兵曹参知权𥛚之疏，有不得不略暴其事实者。凡呈由单之规，如非曾经承宣之人，必亲呈于早朝厅坐之时，自是院中古例也。日昨𥛚之由单，初则来呈于日晩罢坐之后，故不捧矣。翌日则只使下吏替呈，故又不捧之，𥛚旋即治送一疏，而无他所陈，只请扫坟及历哭其叔父之丧也。盖朝绅之请由省扫，自有其规，必据例寻单，而若奉使出疆者及身带将任者，不得循例请假，封章陈情，且在三司之列者，所怀疏末，兼请由暇者，亦或有之，而今𥛚则初既呈单，因本院不捧，遽又呈疏，而且其疏，元无它事之陈列者，末又以历哭其叔父丧为请，此则尤是法外，故臣等，果相议退却，而使之来呈初单，其间事状，不过如斯，而实出于守古例存事体之意也。今其疏中所谓一单再呈，本无前例，喉司欲使镇日来呈可异等语，诚未知何为而发也。该僚之在政席相较，虽非臣等所与知，而原其所争之由，则自臣等始矣。臣等何可诿之于该僚，而独自晏然在职乎？玆敢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俯赐谅察，亟递臣等之职，以安私分，不胜万幸。

○丙午十二月初二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庆尚兵使李思周，留待引见入侍时，左副承旨郑宅河，假注书金相绅，记事官李潝、闵亨洙。上曰，兵使进来。思周进伏，仍下教曰，监兵使，为任甚重，边将黜陟，军兵操炼等事，各别严明，可也。思周对曰，上教如许，谨当一心奉行。上曰，姑未到任，第有所怀，仰达，可也。思周曰，未赴职所，凡事未能详知，有何陈达之事乎？宅河曰，兵水使，掌兵之任，在于修戎政御外侮，其他诫约，自有谕书，而近年以来，饥馑连仍，军民死亡，防备亏疏，先宜约己奉公，抚恤疲残，操炼戎兵，振肃军律，严明黜陟，痛禁边将剥割之习，此其大略，务尽职事，以副朝廷分阃之意。宅河曰，典籍李汇恒，军资直长闵相一，肃拜单子，既已入启，而不为入肃，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行条〉上曰，承旨进来。宅河进伏。下教曰，凡监兵使，下直时，例有赐物，而未能预待，筵席别谕之后，不即举行，当该内官，从重推考，可也。〈出举行条〉。

○同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显禄，侍读官金龙庆、朴师圣，假注书金相绅，记事官李潝、闵亨洙。龙庆，进讲《宋鉴理宗记》读，自理宗皇帝己未开庆元年，止十二月向士璧败。上曰，下番玉堂读之。师圣读，自元兀良哈歹于南岳市潭州围解，止严加训诲以备他日选用从之。上曰，承旨读之。显禄读，自六月立忠王禥为皇太子赦，止元是岁天下户口一百四十七万六千一百四十六。上曰，注书读之。相绅读，自癸亥四年春正月，止钞四万九千四百八十七绽。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潝读，自甲子五年春正月诏崇经术考德行，止寻谥大行皇帝曰烈文仁武安孝皇帝庙号理宗。上曰，下番翰林读之。亨洙读，自谥议曰丕休哉，止诏以明年改元为咸淳元年。龙庆曰，第一板，春正月，诏戒中外，奉公法图实政，此后来人辟所当体念处也。师圣曰，第二板，长江天险，宋所恃以为国，而终至大败，虽曰天命，实是宋朝无人之致，此后世志士之掩卷太息者也。上曰，所达固好矣。龙庆曰，第五板，贾似道，密遣宋亰于元清臣纳币，此宋家所以遂不振起者也。上曰，是矣。龙庆曰，第十九板，许衡，自许以儒者，而委质于元，诚为慨然矣。上曰，然矣。许衡，犹且如此，下一等者，无足怪矣。上曰，彗星化为霞气而散，缘何故耶？龙庆曰，此乃当宋将乱之时，星化而散，亦是灾异之一端矣。师圣曰，第三十二板，避殿减膳，许臣僚直言，此末世人主，差强人意处，可为消弛之道矣。上曰，所达是矣。龙庆曰，第三十四板，权奸擅国，赵氏之亡，非但外寇，而实缘于此矣。上曰，宋自王安石，至秦桧，奸臣相继得志，安得不亡乎？师圣曰，圣教诚为得当矣。上曰，今观谥议，于理皇，可谓过矣。其文则固好矣。讲官退出。

12月3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来〉。右承旨李显禄〈坐〉。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赵命臣〈病〉。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病〉金相绅〈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箕翊，以都摠府意启曰，副摠管夏原君臣杞，与都摠管密昌君臣樴，今方上下番入直矣。上番密昌君臣樴，自昨夜身病猝重，症势非细，势难入直，而他无推移替直之员，无故堂上，并即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箕翊，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金龙庆，以实录厅都监郞厅，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甚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李箕翊启曰，左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郑宅河，偕来进去，右承旨李显禄，亲忌出去，厅中只有臣箕翊，而将以腊药监剂，药房进去，吏兵批政厅，实无推移进参之员，右副承旨赵命臣，昨日虽有调理之命，即为牌bb招b，何如？传曰，允。

○李箕翊启曰，以右副承旨赵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箕翊启曰，近日厅中，位甚不齐，出纳之际，事极苟简，同副承旨有阙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箕翊，以弘文馆意启曰，本馆僚员之不齐，未有甚于近日，后日政阙员，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牌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进，都承旨李箕翊进。吏批启曰，判书沈宅贤牌不进，参判李縡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慎无逸为承旨，以权𢢜为判尹，以徐宗伋为校理，以金龙庆为兼文学，以洪圣辅为兵曹正郞，以尹涉为兵曹正郞，以李日馨为泰安郡守，以闵翼洙为交河县监，待教单沈泰贤，兼持平姜一珪减下。兵批，行判书金兴庆病，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龙祚在外未肃拜，参知权𥛚病，都承旨李箕翊进，副护军郑东后、罗学川、金致垕、金润九、徐宗燮单付。副司直朴师洙，副司正李圣海单付。同知单申载夏。佥知三单，睦重衡、成揆宪、郑华重。

○传于李箕翊曰，堂后假官，数递事，申饬，则此弊稍止矣，近日又复如前，故望筒还为出给。

○李箕翊启曰，京畿京中上言五百一张内，三百五十六张，分下各该司，猥滥一百十八张，违格二十三张，叠呈四张，启字爻周次，还入之意，敢启。答曰，知道。违格中，十三张则显亲事也，二张则立后事也。其所违格，亦不大段，一体下该曹。

○左承旨洪好人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冒死陈箚，猥承恩批，辞旨之优渥，又是近日以来，圣批之所未有者，达宵感泣，若无所容，不意辞单之上，批旨随下，委曲之意，恳至之教，有足以感豚鱼而泣鬼神，臣虽无状，岂不知眷遇之迥出常例，敦勉之发于至诚，而日来烦聒，不知变动，有若顽如木石，全不念圣意之勤恳者然，此岂臣乐为而然哉？不幸所遭情势，转益穷蹙，有必退之义，无可出之理，至于昨日承宣之疏，而不安之端，又加一层矣。即今踪地之臲卼，正在十分危迫之境，虽欲仰体圣旨，黾勉冒进，其于公议之日峻，物情之不乐，何哉？且臣痰病，每值雨阴，辄必添发，昨今诸症，一倍苦剧，方此昏倒不省，无以悉陈衷悃，稍俟精神少定，谨当更入文字，仰请威罚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慎无逸，以户曹意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输送，则皆以为，恩命屡烦，而终不敢冒受，不胜惶陨之忱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答曰，并更为输送。

○李箕翊，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番尊崇后，《国朝御牒》，改张出草以进矣。睿览后，依此正书，今式年《璿源录》奉安时，本厅及外四处，一体奉安，何如？传曰，允。

○李箕翊，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番尊崇后，《璿源谱略》，改张出草以进，睿览还下后，进上进献件，依圣教，刊印改张，而跋文，则上年《谱略》修正时，既已添录矣。今番何以为之？敢禀。答曰，知道。只以改张，则跋文不必新制矣。

○李箕翊，以司仆寺官员，以一提调意启曰，全罗道兴阳牧场，恶虎之囕杀马匹，多至七十馀匹，曾以江界捉虎人田万积等，下送捕捉之意，定夺于榻前矣。自备局先送万积等于岭南，未及转送于湖南，方用闷虑矣。即接兴阳监牧官徐行远牒报，则恶虎一头，入于牛瑟串马场，连日囕杀牧马，十月十四日，兴阳县监，领率军丁及炮手，亲到场内，指挥号令，使炮手郑斗星，再次放炮，即为毙倒。又恶虎一头，入于小鹿岛牧场，连日囕杀场马，兴阳县监，又为领军亲到，使炮手文起奉发炮，亦为捕捉云，近百匹国马囕杀之恶虎二头，数日之内，尽为猎杀，诚为多幸，此与寻常捉虎有异，兴阳县监宋炳普，炮手郑斗星、文起奉等，似当别样论赏，以为激劝之地，令该曹禀处，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洪致中六度呈辞。答曰，日昨箚批，悉谕未尽底意，庶几卿心之感回矣。又见辞单之上，愕然之极，宁欲无语。噫，古之人，一言能感人之心，今予则前后批旨，罄竭予意，而至于昨日箚批，则摅前日未及言者矣。卿心愈邈，辞本又上，非徒愧平日情志之不相孚，亦愧其前后批旨之尽归文具矣。以卿平日平简之心，何不谅予心，而若是孤我乎？予志固定，决难勉副，卿其体予由中之辞，勿复巽让，即起偕入，用副如望霓之意。

○传于李箕翊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右议政赵道彬箚曰，伏以臣，积逋严命，诛罚不降，屡渎哀吁，恩旨辄宣，刳肝之恳，终非饰外之让，请谴之辞，反为要上之归，日复一日，危迫抑塞，诚莫知转身之所矣。即伏见承宣之疏，乃曰强自引入，徘徊观望，又以箚启中，片言半辞，不及于讨复二字为言，噫噫，此何言也？臣之踪迹，本不敢自安于朝端，不惟圣明之所俯谅，实亦同朝之所共怜，向者元老一箚，虽出忧爱之忱，若臣危臲之端，转益层加，区区冀免之诚，不啻若缚者之求解，未尝顷刻暂置，引伏俟谴，此固理势之所必然，强之一字，固莫省其何据，而徘徊观望之云，亦不知其何谓也。臣虽至愚，亦有秉彝讨复之义，岂独承宣知之，臣于承宣，以地则同，抱握冰火，彼此一般，前后引罪之章，虽未敢每每提论，以此为罪，恐非推恕之道也。然而若使臣牵裾折槛，早格宸听，则人虽欲议之，其可得乎？公议齐发，臣罪益著，自顾廉义，犹恐一身之不检，况安有抗颜复入，与闻朝议之望哉？以如许之情，如许之势，决知无毫分苟冒之路，而既加以讥议，又请以勉出，可谓窘蹙人则甚矣。臣之进退，至此而无复可言，倘蒙睿慈，特加矜谅，容臣自处，以开贤路，则时议之愈郁，公务之多旷，非所忧矣。此岂但微臣之愿，实亦为国家之幸，臣无任仰首祝天，激切祈恳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噫，今日予之于卿，情志之不相孚，一至此哉？至于承宣之疏，尤极骇然，而不过大言自效之意，此等之语，以卿休休之量，当付一哂，何足挂诸心？予志固定，虽日上百箚，决难勉副，卿其体予如渴之意，须宜安心，勿复巽让，即起视事，使国事以安。

○户曹判书黄龟河疏曰，伏以臣，庸陋之资，凡短之才，自知不堪为当世之需，而曾事先朝，忝窃已滥，逮遇圣明，眷渥冞隆，以至骤跻卿列而极矣。涓埃蔑效，涯分过溢，夙夜忧澟，常怀不称之惧，每承除命，辄有循墙之心，不意今者，圣上顾何取于贱臣，而不用前日之荐望，有此特简于人望之外，噫嘻，此何举也？夫六官之长，何莫非重任，而至于度支，掌邦赋而理财用，苟非资器才望，为舆论所归者，不宜轻加而滥授，故迁擢之际，必循庙堂公议，盖所以重其选也。若乃中批之际，有违常格，虽施于相称之人，尚骇物情，况如臣空疏无用者乎？目今卿宰之列，历试已久，声望已洽者，何可一二数，而乃至越格而授之，不恤国事之偾误，睿鉴之玷累，臣之私情惶闷，固不足言，未知殿下，以臣为何如人，以今日为何等时耶？比年以来，饥荒洊臻，岁入大缩，府库罄渴，寻常经用，亦患难继，今之国储，诚可哀痛，虽以前任人之练达时务，民望所属，少有违于圣心，而严责随下，苍黄奔迸，竟不免狼狈，如臣无似，不量己力，徒恃宠灵，妄自冒当，则前头颠沛，可立而待，岂不大可惧哉？臣自闻此命，惊怪错愕，意谓朝廷，稍有公论，则必不容贷微臣，以致偾事而误国，故缩伏恭俟，已至累日，而未闻有驳正之举，一向泯默，亦有所不敢，今始披沥肝血，仰请处分。伏乞圣明，谅臣人器之不称，亟命镌改臣新授职名，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国事，以安贱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度支新命，予意岂私？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同副承旨赵命臣疏曰，伏以臣，得伏见谏院启辞，则以日昨典狱署轻囚放释事，至有当该承旨论劾之举，臣不胜震悚瞿然之至。臣于其时，适奉圣教，驰进本署，看阅其罪囚，重者即为还囚，轻者问其情犯，参以律文，宣布圣意，仍为放送，而其中兵曹罪人十名，举皆称冤，且泣且诉，臣或虑其罪轻而滞囚，试问其所坐，则乃骑曹军布无面事，而或称几尽备纳，或称横被囚系云，而其自明之言，有难准信，招致兵曹下人，问其曲折，则亦以为，其中六人，已至毕纳，其馀四人，以贫穷之故，尚未备纳云。臣意则殊未知其为大段重囚，而且念圣上之当寒恤囚，特遣承宣者，事体自别，故臣果一例论以轻囚矣。俄而，署属辈来言，自骑曹发送旗手，欲为还囚云。臣又念朝家则虑囚疏释，而该曹则为公还囚，德意法例，不害为两得其宜，故为不禁，而任其所为而已。其不能复为捉囚，仍至逃躱，非臣之所知也。然而今者台言峻发，至以混重囚为罪，则臣之当初不自审量之失，何以自解也？虽荷圣度涵贷，只行问备薄罚，台启胪列，非比寻常，而且以姑先为语，则臣之罪名，尚在未尽勘之中矣。揆以廉义，所当缩伏以俟，而第臣所带之职，有不可一日虚旷也，决矣。昨因奉命，不敢径归，今始归伏私次，方欲露章自列之际，又因本院启辞，召牌下降，而顾臣情病，实无冒出之势，未免坐违，圣念包荒，罚靳例罢，臣于是益复惶陨，莫省攸处，而虚带紧任，亦甚难安，不得不冒死呼吁。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仍勘臣罪，以谢台议，以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4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来〉。右承旨李显禄〈式暇〉。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赵命臣〈病〉。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金相绅〈仕〉。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斋戒。

○李箕翊启曰，右议政四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慎无逸启曰，新除授礼曹参议徐宗燮牌招事，命下，而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李箕翊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李箕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校理臣徐宗伋，以实录厅都厅郞厅，今日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启曰，同副承旨赵命臣，昨日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沈宅贤，除拜累日，亦已陈疏承批，而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户曹判书黄龟河，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本曹重务之旷废，诚为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艺文馆待教沈泰贤，时在黄海道瑞兴县，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赵命臣牌不进bb罢职b传旨，传于李箕翊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箕翊，以礼曹言启曰，曾因大臣及筵臣陈达，王世子入学，待明春为之可也事，命下矣。入学日期，以何间推择乎？敢启。传曰，以二月旬后推择，可也。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丙午年，文武官重试对举别试，文科初试额数三百人，依前例，咸聚京师，分两所，各取一百五十人，初场论赋，终场策问，一道讲经，四书中抽栍一书，三经中自愿一经，粗以上试取事，知委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增广，例有圆点及讲经，而近缘糜费甚多，久不设行，今亦依近礼，除圆点讲经，不设馆试，只设两所，而馆试试取之数，分属两所，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杂科时，译科覆试，见方垂毕，医科覆试，次第开场，而臣禹传，以典医监提调，亦当兼进试取矣。本曹判书李秉常，身病方重，未肃拜，参议，昨日政移职，小臣独为掌试，诚甚未安，参议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同参，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宗燮为礼曹参议。

○慎无逸，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情势转益穷蹙，公廪尤难冒受，恩命之下，终不敢祗受，只增悚凛之忱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右议政赵道彬四度呈辞。答曰，予之心腹之辞，再昨箚批，日昨书启之答，罄悉，卿胡不谅，而又如是寻单乎？卿其须体至意，其勿复辞，即起视事，用副至望。传于李箕翊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郑宅河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衷情去益危迫，踪迹久愈穷蹙，不敢不才上箚而继呈单矣。昨奉箚答，慰藉微臣，至加未安之教于承宣，臣之不安，一倍于中，今于单批，申复恩谕，俾之即起，臣于是理穷辞竭，心神迷错，更无呼吁之路，辜负眷系，冞增死罪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5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来〉。右承旨李显禄〈坐直〉。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赵命臣〈病〉。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金相绅〈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圣海〈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

○李显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箕翊启曰，右议政五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慎无逸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左议政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箕翊启曰，同副承旨赵命臣，昨日既有只推之命，即今院中不备，事多苟简，而尚不仕进，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显禄启曰，以同副承旨赵命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日昨问备之请，无它深意，陈疏承批之后，一向撕捱，殊涉太过，只推更即牌招。

○传于李显禄曰，明朝大提学命招。

○传于慎无逸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自屏伏以来，首尾数旬之间，上箚乞退者六，因书启陈恳十二，席槀胥命于金吾一矣。僭越逋慢之罪，固已层积于身，而威罚不施，礼数荐加，至于日昨箚单之批，辞旨特异，殆非近日所下恩教之比，虽古史牒所载，宜无以加此，臣是何人，乃敢承当，感铭心腑，不知死所。噫，臣虽至愚，尚有知觉，岂不念眷毗之旷绝今古，圣教之出寻常万万哉？顾以目下情地，诚无一分冒出之势，恩旨之下，虽不得承命，每诵圣批中金石可透之教，未尝不泪随言下，臣岂不知圣心者哉？亦岂独无感动之心而然哉？只恨诚意浅薄，辞语拙讷，苦心危恳，终不能孚感于天心，不论其所遭之轻重，一例敦迫于决不敢进之臣，此臣之抑郁闷塞，尤不知所出者也。殿下之恩礼愈隆，而中外之观听愈骇，其所以宠臣者，适足以增臣之罪，乃者承宣之疏出，而操切益无馀地，其言多出于抑勒，臣固不欲较辨，而物情之所在，居然可知，臣虽欲含恩畏义，冒没复进，何可得也？以圣上慈覆之仁，亦何能每加曲庇，以全终始之恩也？与其虚拘此当退之身，益致朝著之不靖，无宁早解匪据之职，无俾国事之狼狈，岂圣明，未或深思而然耶？虽然，休戚之义，不以进退而有间，臣虽退屏，岂忍忘国恩哉？生殒死结，是臣他日图报之地，而顾今之不敢冒进者，亶由于畏公义也，尊国体也，岂臣之所欲哉？凡此所陈，非敢有一毫虚饰，实出于肝膈之蕴，傥蒙日月之明，少垂鉴察，庶几有矜允之望矣。伏乞圣慈，俯谅危迫之恳，亟命召还近侍，仍许斥退臣身，俾得平物情而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噫，今日君臣情志之不相孚，一至此哉？如渴者予志，莫回者卿心，如是而国事其可做乎？至于承宣之疏，语涉骇然，意在自效，诚可笑而不足责，故伊时疏批，亦不举论矣。此等鄙琐之语，以卿公平之心，岂挂齿而置念哉？卿虽如是迈迈，予不忍舍卿，卿其体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辞，即起偕入，用副如渴之诚。

○传于李显禄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右议政赵道彬五度呈辞。答曰，噫，今日卿之如是寻单，意谓必解而然哉？此则大不然者，为辅相，遭此等事者，前后何限，而未闻以此，辄解其相矣，何则？大臣，国之柱石，其去就也，不可轻故也。且末俗镇世道之道，尤不可不如是，卿若解相职，是岂镇哓哓之道乎？卿虽恝然，予不忍舍卿，况前后辞单，勿以调理例批，俱悉心腹，卿胡不谅，而若是困我乎？卿其须体至意，亟收巽章，即日偕入，用慰思卿之心。

○传于李显禄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左副承旨郑宅河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镇日辞单之上，不赐例批，辄下温谕，日复一日，天眷非常，臣非土木，宁不感动？况又以大僚去就，不可自轻为教，仍且勉臣以镇世道之道，诫谕之勤恳敦劝，又逾于前，臣于是穷蹙战惶，曷可涯极？夫大官去就之不宜轻遽，臣固知之，而在前处辅相而遭不安之端者，虽或有始引终勉之事，此系所嫌之轻重浅深故耳。今臣所遭，非如一时微嫌之比，夫安有以如许之势，而乍入旋出，欲为因仍盘礴之计哉？臣始不谅而入，致有此无限狼狈，日者承宣之疏，公议愈可见矣。其在镇世道之道，唯当斥退臣身，俾开自靖之路，而今圣上，反以臣之一出，若可以镇服世道者然，此尤臣抑塞闷郁，莫知所以自图也。至如困我之教，每自承闻，益觉心肝陨坠，臣虽极顽蠢，除非必退之义，万万明甚，则前后眷系之迥绝常伦，频烦勉诫之至发诚心，岂不思感激奉体之道，而晏然无终始变动之意，使恩数都归于屑越，分义终至于亏坏也哉？此其势，诚非得已而不已也。臣若有一毫矫饰，而故为强聒不止，则鬼神旁列，亦必有厌臣之为矣。目前滨死之疾，朝夕凛凛，亦不能悉心仰对，唯愿速就刑章，少赎罪戾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同副承旨赵命臣，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以户曹意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今方乞免，又复受廪，揆诸事理，实所难安，屡承输送之命，而终不敢晏然祗受，不胜惶悚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启。传曰，并更为输送。

12月6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奉命偕来〉。右承旨李显禄〈坐直〉。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赵命臣〈坐直〉。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金相绅〈式暇〉。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显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命臣启曰，户曹判书黄龟河牌招事，命下矣。疏批今方未下，而待疏批后，牌招之意，敢启。传曰，批下矣。牌招。

○李显禄启曰，大提学李宜显，来诣宾厅之意，敢启。传曰，书题书入。

○传于李显禄曰，右承旨，持此书题，与大提学偕往泮宫，儒生等，试取以来。

○赵命臣启曰，曾在肃庙朝，有泮制时，两馆提学牌招，留在宾厅，与大提学，同为科次事，定夺，而上年十一月泮制时，则无提学牌招之事，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艺文提学，一体牌招。

○李显禄启曰，臣承命，与大提学李宜显，偕往泮宫，儒生等试取收券，三百四十张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科次以入。

○备忘记。传于李显禄曰，居首进士柳徕，直赴殿试，之次进士柳逸，直赴会试，之次生员李明采，进士洪重圣，生员金乐曾，各给一分。

○左议政洪致中七度呈辞。答曰，心腹之辞罄谕，复何多诰？但一日引入，使我困于一日，两日引入，使我困于两日，卿其效古人之尽瘁，体小子由中之意，亟收辞单，即起偕入，用副日夕之望。

○洪好人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臣情地迫隘，进退跋疐，势穷理极，不知所处，昨今箚单，亦出于万不获已，恩批荐降，敦勉愈隆，臣固不胜其感惶，而至于辞单之不赐例批，辄下别谕，尤是常格之外，有以见圣念之必欲勉出，特有此过分之恩礼也。臣固无似，亦知人臣事君之义，苟有一分可强之道，何敢终始撕捱，以自速犯分蔑义之诛哉？臣之情势，悉陈于前后箚启，辞已殚竭，今不敢更事烦溷，而其不可仍冒职名，复仄朝行，则固已矢心，终难迁变，此实国体之所关，奚但私义之所不容已？傥圣明，试以公私事理，推之，亦可以察臣之不敢进，非专出于慢命也。恩旨之下，又不克趋承，尤增死罪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六度呈辞。答曰，〈措辞与左相单批同〉

○传于赵命臣曰，此批答，左右相处，使偕来承旨传谕。

○郑宅河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孤恩犯分，极知死罪，而犹敢冒渎宸严，只自席稿俟命，又于辞单之批，辞意申复，日宣懃恳之旨，每下困我之教，臣之罪，于是乎尤万万难贳，诚惶诚惧陨塞，不知所以更对也。自惟贱臣，无所比数，而若其为国家死生以之微诚，未尝不耿耿于中，使臣真有一分可强而自效之势，岂不欲念古人尽瘁之义？体圣上敷心之谕，即起应命，少图尘露，而讥斥之言，公议愈严，执迷之守，胶固难改，前后恩教之下，终未敢为变动之计，今臣情地，可谓极哀且蹙矣。疢疾日危，朝夕懔懔，亦恐鬼责无宽，直愿速化而无讹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慎无逸曰，今观平安道放未放启本，循例置征夏于放秩，自古有严教，而特施投畀者，则为道臣者，不敢肆然置放矣，况未允台启请还之前，何敢遽置放秩乎？心虽欲放，或置禀秩，则庶或可也，而今乃视若流配，遽置放秩，不少顾藉，若有严畏之心，岂容若是？殊极骇然，监司洪锡辅，从重推考，任征夏置诸仍秩事，分付该府。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传曰，日寒如此，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矣。发遣本曹郞厅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三百四名，别单书入，令该曹依此数，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等禄试射，今月初六日设行事，既已草记，允下矣。明日入直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以司饔院官员，以提调意启曰，顷仍台疏，分院移设处，发遣郞厅，使之摘奸，则沿江上下，皆是各衙门，诸宫家折受处，而至于水边绝远之处，虽有树木，道路艰险，移设既难。乃于麟蹄县南面，有若干树木，稍近水边，而不过仅支一年燔用，则此非长久移设之地。其树木斫来燔用之外，更无他策，明春先送燔军，斫置水边计料，而作筏及船运等事，实是燔军之素昧，不可不使本官担当举行，而本官之白土运纳分院之役，令本道或移定于他邑，或加定于元定三邑，则似是彼此俱便之道，而第分院之距江边十里许，燔木，自江边运入燔所之际，一岁驮价，几至千馀两之多，此亦分院难支之一端。燔所，移设于牛川江边，则庶可纾此等弊端。且燔用木槽木板，例有限十年改备之规，今已限满，尽为朽破，不得行用，依前例改备之意，并分付畿营及江原监司处，而今此变通，虽出于事势迫不得已之致，而终未免姑息之归，前头燔木，亦甚可虑。自本院，虽欲依备局覆启辞意，料理贸木，而所入物力，万无办得之路，更令备局，急速指挥料理之道，以为御器燔木，无弊继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显禄，以礼曹言启曰，来正月初四日，社稷祈谷亲祭时，御斋室，以本署安香厅，预为修理之意，分付户曹，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屡辞恩命，揆分增惶，而不仕受廪，于义无据，终不敢祗受，罪无所逃云，禄捧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左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于顷日，猥陈情病难强之状，未蒙矜谅，不得不黾勉供职者，已浃旬日，复自数昨以来，病状转益添剧，寒热迭作，肢节如束，头脑之痛，甚至若剖碎，咳喘之作，不能通呼吸，精神昏瞀，若堕烟雾，素患痰癖，乘时作孽，紧着肩背，屈伸之际，刺痛难堪，昏倒旅舍，作一僵尸，传谕之役，既甚紧重，出纳之任，尤难虚带，不得疾声哀吁于仁覆之天。伏乞圣明，特赐怜察，亟许镌递，俾得及时归家，任便调息，以寻生路，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礼曹判书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于官职去就之际，妄有所私自商量矣，分所不堪，情有难强，虽万被诛戮，而必辞乃已，或有一时难安情势，而不在终始必免之地者，一二疏承批后，辄皆黾勉承命，未尝积事撕捱，考臣前后辞受，斯可验已。向臣情势，果有一二难安者，而或旋赐开释，或特加区别，此真前所谓不在必免之例者也。用是随为，一疏自别，本无复引为嫌之意，适会疾病危笃，无望起动，而文庙行幸，只隔一宵，不得不复伸哀吁，仍请不能陪从之罪，初未有一言之及嫌端也。及承圣批，反以引嫌太过，为教，朝臣之言情势而不得者，毕竟或托疾求免，意殿下，或视同此例，而乃有此教耳，臣诚惝恍闷蹙，莫省攸处。翌日，果拟考官之望，召牌至辱于深夜，而臣方昏昏惙惙，若知若不知，终不免荐犯违慢矣，盖无论情病之何居，圣上，才毕谅暗，初谒圣庙，礼甚盛也，触冒严寒，劳动玉体，忧亦切矣。凡为臣子，虽无召命，固当骏奔趋陪之不暇，而乃反有召辄违，偃息自在，苟论其罪，死且有馀，谴罢薄勘，岂足赎其万一，而此亦才过数日，即赐甄叙，仍以有春曹除命矣。朝家典罚恩数，岂如是颠倒乖错耶？仰惟圣度宽仁，只欲略示目前警饬之意，仍开日后自新之路耳，臣于是感激承命，奔走渴力，庶可为赎前愆，勉来效之图，而不幸臣疾，已不可为矣。许多症形，虽不敢缕浼天听，而要之痰为主而挟之以寒，转辗沈剧，积久弥留，坐不得卧不得，食不能寝不能，至在半人半鬼之中者，首尾已二十七日矣，老母过于焦虑，病委床席，而臣不但不能扶护而已。并与晨夕定省而阙之，家有先忌，无他将事之人，而亦不能暂起，行奠献之节，家庭之内，人事已绝，瞻望天门，尤如弱水之远，虽欲强诣一肃，其亦末如之何已。本曹，多有趁行之事，史局，亦非多日瘝旷之地。臣于昏涔之中，时有知觉，辄蹶然荒迷，数行文字，亦无以入思构缀，乍草乍止，今始艰辛完致，而语无伦脊，益增死罪。伏乞圣慈，曲加哀怜，将臣本兼两任，亟行镌免，特许限春暖，从容调治，君灵所曁，或得复起为人，则是诚天地再生之惠也。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兵曹参议洪龙祚疏曰，伏以臣，顷忝藩任，奉职不谨，自速谴罢，至今思之，惶蹙靡容，幸蒙圣度天大，即赐甄叙，曾未几何，授以夏官之佐，臣是何人，叨此异恩，以首顿地，不觉涕零。噫，朝廷之所以维持者，体统，而身带方面之职，乖损无馀，则揆以国体，宜被重何，罢职薄罚，岂足以塞责万一也哉？纳符体重，不得不冒没出肃，而自同无故之人，因仍供职，有非私义之所敢出，玆暴衷悃，冒死号吁，伏乞圣慈，俯谅微恳，亟赐镌革，以安贱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司直金有庆疏曰，伏以臣，自去月初，重触风冷，感伤非细，多服和解之剂，寒气少止，知申新命，不可稽谢，暂时出肃，只为少伸分义之计，而适值院中一空，独直三日，一倍添重，旧患下血之病，乘虚猝发，症情危恶，人鬼莫分。幸于其时，大臣禀递本职，而亦以实病陈达，臣虽免卯申之役，史局兼任，决难行公，臣于翌朝，陈章乞解，则喉司，以酌献礼斋戒，不许捧入，乃反拟之于考官之望，致令荐违召命，自速严诛。为人臣子，当君父临雍之日，假托疾病，偃蹇图便，论其罪犯，显戮犹轻，而圣度天大，罚止例罢，才过数日，叙命遄降，臣惶陨感激，惝恍难双，而第臣之不见信于同朝，至于此极，平日行己之无状，可推而知，如是而能于事君者，未之有也。假使臣无难强之疾，难安之情，犹此一事，足可为当退之义也，而况臣之即今病状，譬诸三四日前，虽不无一分之减，而衰老之年，失血过多，寝食全废，神气大脱，坐卧起居，亦须人扶，时月之间，无望起动，莫重撰修之任，决不可一任瘝旷，玆敢疾声呼吁，仰渎宸听。伏乞圣明，谅臣言病，非出假饰，察臣陈恳，实由肝膈，先递臣史局兼带，仍命选部，虽闲官散职，勿复检拟，俾得任便调息，以寻生路，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户曹判书黄龟河疏曰，伏以臣，是迂拙无用一儒生耳。以臣才分，度臣担荷，千不相称，万不相似，夙夜忧惧，如蚊负山，区区祈免之愿，不啻缚者之求解，陈章呼吁，亶出肝膈之恳，而圣明不谅，反降温批，至教以从速行公，臣于是惶惑失图，罔知所以自措也。窃念地部之职，长官之得人与否，而国计之盈虚，生民之舒惨，壹皆由之，则其为责任之重，非如他司之比。虽在祖宗盛世，尚且难慎于遴拣之际，况今宿储荡竭，无策可救，殆同贫寒家计活，政使君臣上下，十分节省，无一毫滥泄，犹难支过于目前，而来头经费之繁殷，又未知其几许，则臣恐虽以古之刘晏、陈恕当之，亦无以为今日谋矣。未知圣明，何取于疏愚未经事之一贱臣，猝然畀之以至重、至难之任，一任其颠踣而莫知恤乎？记曰，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臣若不自量而妄当匪据，终至偾误而后已，则虽擢臣之发，赎臣之罪，顾何益于国事哉？且以朝家使臣之道，言之，与其谴斥于偾事之后，公私俱损，曷若审量于授任之初，处分得宜乎？臣自承此命，五情失守，当寝不寐，对食忘湌，蹙蹙恤恤，如陷重戾，反复思惟，实无堪承之望，日昨召牌之下，未免坐违，逋慢之罪，尤无所逃。伏乞圣慈，俯谅由中之恳，非比饰外之让，将臣新授职名，亟赐镌免，仍令攸司，勘臣违命之罪，以重国事，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度支重任，不宜久旷，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汉城判尹权𢢜疏曰，伏以臣，病淹床箦，首尾五朔，瘝旷之罪，固不胜诛，而每违召命，尤增惶蹙，而况日昨临雍试士，何等盛礼，而终无自力之势，竟犯违逋之科？揆以邦宪，合被大何，而圣度包荒，罚止谴罢，论臣负犯，非罪伊宠，循省愆尤，冞深悚惕，曾未几何，恩叙遽下，继而有京兆新命，且惊且感，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虽无状，亦尝粗闻事君之义，且于前职，本无难安情势，则岂敢只为便身之图，甘自陷于慢蹇之诛哉？惟是狗马之疾，积月弥笃，砭焫之治，逐日并施，合眼塞窦，作一盲废之人，户闼之内，亦不能蠢动，虽欲忍死趋造，有不可得也。祗以臣平日言行，不能孚信于君父，癃病实状，终未见谅于慈覆之天，诲责极其严峻，有非臣子之所可忍闻者。为人臣，负此罪名，尚何自立于覆载之间哉？臣自承严教以来，跼天蹐地，觅死不得，即当迸出修门，恭俟重勘，而只缘贱疾，一向危苦，无计作气，尚此偃息于京辇，廉义都亏，愧惧靡容，今岂以恩旨之牵复为幸，而抗颜更厕于周行乎？仍念臣之疢疾，不堪供仕也，久矣。固宜早乞残骸，就闲将息，得延危喘，获安愚分，而区区犬马之诚，有不忍便决明时，且以医治之方，或冀差胜于穷乡，眷顾迟回，淹延时月，今则疾势已不可为矣，踪地又复危且蹙矣。前头慢命，将不知其几遭，唯有退塡丘壑，可幸无罪，臣之情事，吁亦戚矣。伏乞圣慈，特垂哀怜，亟命镌递臣职，仍令选部，勿复检举，许臣归死故里，以卒生成之泽，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京兆长席，不宜久旷，卿其勿辞，俟少间而行公。

○训炼都监别武士尹弼殷疏。答曰，省尔疏辞，深嘉应旨之诚，疏陈事，令庙堂军门禀处。尹弼殷疏曰，伏以臣，本草野蝼蚁之微，虽无寸长，摅忠补国之才，唯有一段秉彝忧国之忱，区区所怀，每欲陈达于黈纩之听，而身系军门，迹涉猥越，趑趄嗫嚅者，久矣。今我殿下，为虑民事之急，屡下恻怛之旨，而兴滞补弊，德化方隆，亲临金吾，洞开狱门，谷祭社稷，时和年丰，其在下民者，孰不感戴，孰不钦仰？臣虽愚昧，敢不竭葵藿之诚，以报涓埃之效哉？不避越俎之嫌，敢将刍荛之说，条列仰渎于宸严之下，伏愿圣明，不以人废言，俯垂采纳焉。一，军政积弊，罔有限量，其故何哉？到今升平已久，人物繁盛，寸土如金，艰食日甚，故百弊俱兴，万民倒悬，而国无解悬之道，民无呴嚅之望，顾瞻八路，艰虞万端，此岂非遑遑汲汲之秋乎？以是外方儒疏，纷纷朋兴，滔滔皆是，指意之不同，如人面之不同，料事之不长，如醴味之不长也。若此不已，则无异筑室道傍，徒费空言，终无事实也，的矣。臣虽无斗筲之量，犹有漆室之忧，念及于玆，不觉堕泪也。夫所谓民者，务稼穑则衣食足，而无暴恶之习，轻徭役则人心悦，而有淳厚之风，天理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今若以务农、轻徭之道，言之，莫如均役之为愈也。以其均役之道，言之，莫如严名分束民众，而今夫民不知名分，国不知民数者，何也？民有食根，则唯以惰农尚侈，躐等免役，为事，民无食土，则唯以流离漏籍，姑息偸安，为事，游手游足，闲役者多，耐寒耐饥，应役者少。俗习之不敦，人情之归诈，至于此极，民焉得守分务农，国焉得束民均役乎？是故，人心之散乱无统，军政之杂乱无实，度古思今，未有若玆者也。嗟夫，一国之地，莫非王土，一国之众，莫非王民，土不为均田，民不为均役，良田美畓，尽归于富豪，旱田薄畓，不及于贫残，富以行赂而免役，贫以无财而兼役，瓦家浮柱，不费斗粟尺布，茅屋蜗室，叠征两役身布，富益富，贫益贫，日甚一日，无望苏息，富者何恩，贫者何辜？伤心惨目，有不可胜言，而且夫诸般身役，色目多端，苦歇悬殊，故避苦趋歇，靡费亦多，可不痛哉？以是，臣愚以为，夫所谓均役之道，无过于大同军役之设也。朝家傥欲行大同均役之政，则号牌之政，别加申严，一国之众，如入袖中，使其流民，任不得漏籍，而一从其家坐次，第十五岁以上男丁，无遗征布，则虽至每名半疋之役，足充其当今收布之数，而其所应役，邑邑里里，处处雷同，则民有奠居之乐，国无烦琐之政，而流散咸归，贼徒屏迹，军政修，户口增，指日可待，而束民均役，从此可期也。夫如是则百弊可省，万民休息，亦可期矣，如不行大同均役之政，而使民求其宁息，是犹不琢玉而求文彩，不芸田而怨芜秽也。凡此良役便否，国家利害，臣已陈于先朝，今不必叠床，而迄无覆启之事，臣不胜抑郁慨叹者也。今若睿览其前疏，则洞烛其可否矣。一，唯我国家，设有海防之备，所谓战船，体甚高大，故恐被风浪之害，居常挂置于岸上，如非大潮，不能浮，如非顺风，不能发，格军不备，则不能动。贼若暴风骤雨而至，则散在各镇挂岸战船，奚暇聚集如鱼贯雁行而进战乎？朝家若无别样变通之举，则恐非急乱有用之物也。且所谓舟师、射炮手、能橹格军，皆在于陆地远邑，耳不听金鼓，目不视旌旗，手不知挥橹，只以防布雇立于渔采浦民，而所谓浦民，出入频数，或缘渔采而出去远地，或因商贩而远去他道，乃其素习也。当其时急不虞之变，亦安能咸聚，整顿御贼乎？如无水陆军完聚之事，则决非缓急可恃之卒也，且夫沿边居民之身系京军门者，尚多，此亦当乱世，彼此不及之类也。是故，臣愚以为，以陆地之民，为陆军，以水边之民，为水军，一依防军例，分番十二朔，轮回立番，而及其有事之时，以其立番之军，乘船而水战，以其下番之军，在陆而陆战，水陆军兵，互相御侮，则贼不敢轻犯下陆者，明矣。若然则水陆军兵，皆可为精炼勇敢之卒，其于备御之道，岂不两利而俱便哉？夫战船之挂岸处，不计船所之远近，随其船泊之便好，或筑船仓，或掘浦口，使船恒浮海洋，以备无虞，而或生意外之变，船边一带，昼则以燧报警于主将，夜则以烽次次相应，俾不至慌忙失措之患，亦或得宜也。一，上番禁卫、御营军等，名虽辇下亲兵，皆在于远道列邑，或居绝岛，或在穷峡，今虽五年一次，轮回上番，两朔留京，虚费不赀。故递番下去之日，尽卖军装服色，而下番闲游之时，亦无炼习技艺之事，便是农民，而且其资装保布，逐年私用，与其一身两役之类，非但劳逸不同，缓急有事之时，乃亦无将之卒也。散在远邑之军，必难征兵于辇毂之下，焉有国家庇护之意哉？臣愚以为，宁以京居无料艰食之民，从自远募得，依训局例，官给厚料，相递立番，则民有益，国有益，而以二元军户保，并八人之布，足当其一人之役矣。且其京募入军数，与其外方乡军元数，亦未满百分之一也，军需之足不足，已不可言，而此亦富国强兵之策也。至若此令一伸，则非但都内恒居之人，乐从愿入，畿内近邑之民，必为碎头争入，三军之众，一朝可得，而外无上番之弊，内有巩固之道矣。夫两各得二千名，分立四番，则都监军卒，亦有闲役之道矣。一，京上番骑、步兵，举皆贫残之类也。若其自当上番者，则虽捧保布而上来，所捧三奉足保布，尽归于中间浮费之资，而所馀者，多不过立番之粮云，岂非矜怜愁惨者哉？如不为自当上番者，则以其京居朝聚暮散，仰役私贱辈雇立，所谓雇立者，平世虽勤，乱世必逃者也。然则有用于无事之日，而无用于有事之时也，乌在国家养兵信重之意哉？且伏闻远近举动时及山陵节祭时，数多雇军，每以部书员策立，未免苟艰，辄致生事云云，亦非万全无虞之计也。盖此骑、步兵，虽以良民充定，今以雇立言之，常时立役，既无良贱之别，以乱世言之，勤功死节，亦无贵贱之殊也。故臣愚以为，勿论公私贱良民，以其都内有根著愿募者，依其外方束伍军例，四五千壮丁团束行伍之卒，春秋点阅，以其外居户保之布，官给优料，轮番立役，则平世乱世，俱极便当，而如不为此，则抑有一焉。唯我国环东土数千里，水生之利，犹不下于土生之利，而无补国役，有损民财，亦此极矣，乌得无陆民痛叹者哉？夫所谓陆民者，九朔力农，一年所获，多不过岁前之资，而至于浦民，则数朔经营，所获太多，此亦空得之物也，以其公得之物，补其浚民之役，恐无所妨也。臣愚以为，若捧其通八道鱼盐物税及船税，则足充其骑、步兵收布之数矣，以其收税之物，推移划给其募入军料，料下则此固为良役之一助也。一，各道牙兵新选及主镇武士等，虽曰主将亲随之兵，实非当敌可恃之卒也。名其为步军者，无军装，名其为马兵者，无战马，若当邂逅操练，则军服诸具，皆借于束伍军，而目不识放炮，手不知操弓，如此之军，虽至百万之众，将焉用之乎？且虽有纳布之事，一年所纳，只是除番布一疋，最甚歇役，故民亦碎头投属，与其束伍兼役者，不可同日而语矣。且夫各营各色，虚张名目，收布匠人等及各厅，除役保奴与校院生，收布品官之类，本无额数，故自愿投入，岁加月增，签丁难得，日复一甚，良役纷纭之弊，骨布征族之弊，叠生层出，此皆不得均役之致也。臣愚以为，若行大同军役之政，则如右弊端，可以尽祛，而兵有团束之道，民无取舍之习矣。若然则何患签丁之难得，何虑外寇之难制哉？一，海西岭隘之险，比八路而居首，关防之胜，冠一国而无双也。夫所谓岭隘者，一带长岗，祖自关北，横亘于海西，相距数百里之间，纵有樵蹊、牧迳，重岗叠嶂，渊然深僻，长松大木，密然参天，形如屏立，势苦襞积，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矣。或有边圉之忧在，若人和而守要，兵不失守，民不涣散，则贼不敢犯岭，踌躇未进也，的矣。如是之际，黄营之兵，前遮后拥，冲东击西，则十胜八九，明矣。贼若安过岭隘，直向都城，则畿内之兵，虽至千兵万马，莫能沮遏者，亦明矣。以是论之，岭隘之重，无与为比，而第伏念，岭隘边将，管下军卒，多不过二三哨，而一镇所守岭隘，则少不下三四处也。以此孤军弱卒，非但难守，所属镇卒，散在列邑，或居于一二日程，或在于数三日程，如此散在之军，势未能及期应变者，必矣。臣愚以为，各镇所属镇卒，以岭底所居他军，从附近相换完聚，而岭下居民，亦为定境界，割给各镇，俾完关防大计，则似无缓急不实之患矣。夫所谓蒜山、蕀城，乃亦岭隘中最紧处，而即今养木之政，甚疏，尺木不立，寸草不长，诚可寒心也，今若别为申饬养林，则庶有缓急得力之望矣。且夫黄营，乃是国家辅车之枢，军卒，又是一国爪牙之卒也，平常无事之日，朝家若施其慰悦之政，则缓急有事之时，皆可为敢死之卒也，以其不时应变之道，言之，黄州之民，依水原例，别设独镇，亦未为不可也。臣意则黄营将校，亦依水原、江都、广州、杨州、长湍例，特下久勤收用之典，且其管下军卒，严冬立番之劳，每年纳布之苦，不啻倍蓰于他营，而要路关防之重，不可比论于他道也。渠等父子弟侄间所受保人，勿许他役，咸得其欢，则人和可期，其于公私，幸莫大焉。且今邑城之于正方、洞仙，便若鼎足分峙之形也，其于缓急，邑宰宜乎守城，而尚无城将名号，依平壤例，兼职下谕，恐无所防也。一，外方土豪，侵渔扰民之端，罔有纪极，夫土豪之农务造家，莫不借力于下民，至于婚、丧，亦皆无所不然，如不顺从，则大杖小笞，如水用之，而篱下居民，混称率下。如使己奴，若入军保，则凭借仰役，图得免役，而民有食根，则索赂侵虐，不遗馀力，夺入闾舍，夺葬民山，无所不为，邻田之接壤，无不割耕，山野之沃土，无不禁耕。使残民，不得下手，缁徒田畓，掠夺懒农，良民处子，怯夺作妾，怨讟朋兴，而且其奴婢，准价许赎之后，更称衿付之有别，子婿弟侄，迭相横侵，竟至败家亡身而后已，此其疾痛者，一也。为其私贱者，赎良于母上典，则父上典，仍执使唤，放良无日，此其冤痛者，二也。凡有子息，奴婢田民，勿许记上，自是法典，而伪称贸贩，逢授胁夺文记，仍作己物，此其绝痛者，三也。噫，如有强毫武断之习，为下民者，无处控诉，独语叹息，此岂非痛心裂眦者乎？臣愚以为，朝家若为廉问摘发，或有惩砺之道，则可以杜弊习矣。且夫都民难保者，抑有一焉，所谓生鲜、佐饭等物，乃是闾巷间朝夕供给之需，抑亦贫民贩卖糊口之资也。外居之民，其或担负驮载，与其女人辈，互相和卖，散置于坊坊曲曲，家家户户，以其分钱，从附近买卖，诚为功省，而所谓鱼物廛人辈，称以乱廛无常，滥征赎钱于至贫无依者，呼怨之声，弥蔓道路，伤心惨目，庸有极哉？臣意则夫所谓生鲜、佐饭等物，乃亦廛民市肆之外物也。渠虽凭借廛役，使之各担其役，勿侵乱廛，则外有兴利之乐，内无失业之叹矣。又于京外军门，婚、丧扶助，担持侍陪，使唤之役，络绎不绝，故贫寒军卒，亦难支堪，其在朝家恤卒之政，岂非痛禁者哉？臣愚以为，朝家若祛此弊，则将有防塞之道，卒无困悴之叹矣。一，凡诸军务中，未尽者有四焉，其一，隆寒不可无者gg着g毛衣，而今夫京外军卒，顿无留意之事，若当严冬雪寒，则未及交锋，冻毙可虑。臣意则勿以黄狗皮专主，而虽杂色狗皮，各持其浑体所着，则庶免径毙之患矣。其二，外方行伍之卒，俱无雨具措置之事，若逢冷雨，则非但冻死，火绳火药，未免霑湿，臣意则若着其油蜡衣，则可以为防风，可以免雨湿之患矣。其三，军中既无瓢甲佩持之事，时急军行，俯伏饮水之际，不无颠仆之患，而朝夕分饭之际，亦不无不均之叹矣。臣意则一升所容瓢甲，无遗佩持，则似或周便矣。其四，积贮者，天下之大命，而今我国家，当年颁料，犹患不足，城虽险，兵虽强，其于无粮，何为哉？今以北汉山城，言之，山仓军饷，散在野邑，便是藉寇之资也。臣意则今年畿邑农事，比前稍实，趁冬前准捧山仓，以为用旧蓄新之地，恐或得其宜也。其馀守城便否及军国利害，悉陈所怀于前疏，唯在朝家处分矣。一都内切紧民莫gg民瘼g，有四条焉，凡丧葬大事，乃人间重事也，为人子者，孰不欲为先山养松，而至于累代继葬与木根犯墓处，斫其墓侧稚松，诚非异事也，而所谓山直辈，称以禁松，搜探其继葬处，或有枝松斫伐之痕，则托称犯禁，侵虐索赂，罔有绝极，此其无据者，一也。且其节祭后翌日，山直辈，穷寻其饶居者之墓所，渠自斫松，散置墓傍，而归咎于墓主曰，行祭之时，乱斫稚松，至于此极，当以此呈课本府云，恐喝侵胁，不遗馀力，受其厚赂而后已云，其绝痛者，二也。其或入葬于久远陈荒处，则前后不知者，假称立案处，索征过价，已成痼弊，此其违拒朝令者，三也。都城外东西郊十里内禁葬，乃古今之常规也。所谓东郊勿奄岘，乃亦都城十里外也，而山直辈，凭借禁葬处，侵吓索赂，罔有限量，果是禁葬处，则勿淹西边上下加五里村一带，亦安有累千冢入葬之理哉？盖此加五里村，道里之远近，与其勿淹东边伐里，既无彼此之别，又无国陵连脉之事，而犹有所山直之禁葬者，不过欲受其赂物之致也。一境之内，禁葬之不均，若此有异，则其在朝家一视之政，乌得无欠阙之叹哉？到今人物繁盛，众冢星列，殆无馀地，而且今懿陵对冲处，累百冢掘移之馀，都城数十里之内，入葬尤难，疲氓，运柩于数三十里之际，弊甚不赀，此亦都民之渴闷者，四也。臣意则各其先山继葬与木根犯墓处，略干伐木者，使之先呈京兆，参酌勿禁，则可以杜山直作弊之端矣。一都内，四山濯濯，流沙成陆，沟渠塡塞，若当潦水，则闾舍陷没，墙壁坏破，臣实痛叹也。虽有松禁，山底居民，少不动念，夜则乘人定前罢漏后，作傥乱斫，昼则称以契房体木，稚松任意斫伐，又掘取木根及莎草，山崩土薄，势所然也。臣意则都城内四山，杂木及莎草落叶，一倂严禁，则山不崩颓，土不瘠薄，未满四五载，杂木茂盛，稚松森密矣。然而山直契房之习，已成痼弊，近来松禁之不严，京山之不茂，皆繇于山直契房之故也。如不破山直，则日后养松，无复可望，而山脉穿凿之害，有不可胜言，臣意则革罢山直后，山底所居里，各定强健者一人，依山直例，官给料布，守护其家后山，而又以山下近在有风力士夫，差任尊位，亦令检察考勤慢论功，则专事担当，禁养必勤，自不犯科，而同居一里之人，亦莫敢犯禁也，的矣。若其巡山，则以军门，昼夜并直，似好，而其中夜直，诚难逢变可畏，臣意则军门松牌及三厅巡逻，趁伊日酉初发牌，限明日卯时呈课，人定前罢漏后，使之合力，追捕其犯松人，则必无其冒夜犯斫之习，而又无其贼反荷杖之弊。一，凡诸阴雨之备，乃国家重轻安危，靡不繇之，而今夫恬嬉成风，武备不完，各邑所在军器，弓无箭筈，铳无通穴，弓弦生蠹，火药成尘，固非急乱有用之物也。军虽众，兵虽强，健懦不分，老残太多，亦非缓急可恃之卒也，而且我国之兵，一日不再食则困于饥，三冬不襦衣则死于寒，马不饲熟太锉草则不能走，乃其恒事也，而今我国家，又无积贮之事，数多军卒，国胡以馈之？是故，自古贼锋未接，人心先涣，将与卒，无非径怯畏死之类也。他国之兵则不然，耐寒耐暑，人与马，俱不困于饥渴，若犯我境，则乃亦深入重地也。书曰，深入重地者，不惧死，此可谓轻生敢死之徒也，然则以畏死之类，当轻死之徒，岂不难哉？且我军门，设有式遵兵家古法，坐作进退之节，夫兵无常势，战无常法，临时制宜，出奇无穷，亦其例事也。以此言之，以我疲兵懦卒，疏迂器械，固不足专恃者，明矣。今臣所达，创出新制，虽不在于古法，似有益于偶中，故兹敢图形附陈，僭越之极，无所逃罪。且臣以遐方武士，倩草无阶，文词短拙，语无伦次，尤不胜惶悚。伏乞圣慈，矜其愚而恕其僭，前后疏辞，特加采纳，可弃者弃之，可取者取之，俾伸一得之见，则臣之至愿矣。

○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领府事闵镇远，特进官李凤祥，同知事尹凤朝，参赞官慎无逸，侍读官金龙庆、徐宗伋，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李潝、闵亨洙，宗臣夏原君杞，武臣行副护军具后翼。上读前受音《孟子万章》篇，自孟子曰仕非为贫，止不可以执一论也。侍读官金龙庆，进讲告子篇，自告子曰性犹杞柳，止以是折之其义精矣。上传读一遍，龙庆曰，告子，论人性而谓之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杯棬，孟子，答以为戕贼杞柳，以为杯棬，则亦将戕贼人，以为仁义乎？其所劈破，可谓十分明白矣。告子之所谓性者，朱子所谓认气为性者，盖不知气质之性与本然之性而然也。侍读官徐宗伋曰，告子所谓以性为仁义者，不知仁义本在于人性中矣。同知事尹凤朝曰，告子，认气为性，故不知人之为仁义，乃其性之本然，而以仁义，为强作之为之者然，注亦曰，告子所言之性，祸仁义，与杨、墨充塞仁义，相似，斯言得之矣，此下所言，性犹湍水，生之谓性者，皆以气质论之矣。领府事闵镇远曰，邵子曰，心者，性之郛郭也，仁义自在其中矣。龙庆曰，告子，小变其说，乃曰性犹湍水，决诸东则东流，决诸西则西流，孟子答以，今夫水，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岂水之性哉？引谕辨破之说，岂不明白乎？下章生之谓性之说，亦以气质之性，论之，告子若更问之，则孟子必以气质之性，明言之矣，至于程子，始言气质之性，盖所以发孟子之所未发也。凤朝曰，性者，人之所得乎天之理也，推其原头本然之性而言之，则人性，本无不善也。韩退之，犹以性分上中下三等，先儒亦以为非，若言其气质之性，则有分，而本然之性，浑然一理，何尝有上中下之别乎？镇远曰，圣贤工夫，明其本然之性，如镜之磨去其尘垢也，孟子性善之说，最是体验处，人于无所偏系之地，猝然当之，善心油然生之者，如孺子入井，生其恻隐之心者，然静处思之，则自有善心之生也。上曰，其言好矣。凤朝曰，七篇之中，论性者多矣，每论本然之性，不论气质之性，推其发于四端者而观之，则可知人性之本善矣。每为气质之所蔽，不知有本然之性，及夫程子之说，出而后，气质之性，本然之性，洞然分晳矣。镇远曰，性与气未分之前，犹有学问高明之士，而至于程、张晓然分说之后，儒者之学，渐不如古，是诚不可知也。上曰，予欲言之，卿先发之矣。义理既明之后，则所谓学者，犹不如孔门诸子矣。凤朝曰，朱子以后，学者之渐不如古，非以义理既明而然也，后世之人，禀气不如古人，不能着其笃实工夫，故无践履之效而然也。上曰，其言然矣。镇远曰，时当深冬，日气宜寒，而顷者五六日霖雨后，连有雾气，以是闾巷间，多有感气矣。臣久未入侍，欲为问候，今日入侍矣，玉音有失音之候，似是感气矣。上曰，姑无大段所患，而自谒圣后，似有感气，此由于一昼夜冷处之故，间有咳嗽之症，顷日讲筵，仅仅经过，到今亦未快止矣。镇远曰，日虽不寒，必着厚衣襨，可无触冷之患，而自上每疏此节，故易致感气，臣常悯之。上曰，大臣亦知之矣。常时厚着稍煖，则有汗气，有汗气，则不能堪耐，以是不厚衣襨，自前如此之时，或有咳嗽，而久则自然差愈矣，水剌一节稍胜，不必服药矣。镇远曰，虽不服药取汗，用和解茶饮则好矣。上曰，此非问候之病，姑观今明日，欲问于医矣。镇远曰，古庵心肾丸，几许进御乎？上曰，近得咳嗽，本有膈痰，不无滞气，故姑止之矣。镇远曰，顷以腊享大祭摄行事，缕缕仰达，而未得蒙允矣，得见朝报，则明年上辛祈谷祭，亦为亲行，其时常寒，决知有损伤之患矣。祈谷祭，户判初献，例也，肃庙朝，特为亲行，其岁年事颇丰，故臣有所达，则上以是为好，而亲行今年祈谷，今年年事，虽未大稔，亦有稍胜之效，然此非年年亲行之礼也。腊享大祭，自先朝无亲行之时，盖以当此极寒，军兵之露处经夜，必多冻死之患故也。两祭，如难尽令摄行，则祈谷祭，出于为民之诚，虽为亲行，腊享祭则姑令摄行，夏享祭，亲行似好矣。上曰，先朝，无腊享亲行之时，予岂不知？腊享，即祔庙后初行大祭，其在情理，不可不亲行，夏享则其间不知有何许事，故亲行亦未可必也。故必欲亲行于腊享，予则无致伤之虑，随驾侍从与将士，岂不恤哉？而是亦末节也。祈谷祭，今之生民，何许困瘁？今年，乐闻大臣之言而亲祷矣，微诚未格，初则有丰征，终未免凶，然当益致虔，两祀皆重，不可取舍摄行矣。镇远曰，以其间有何许事故，为教，自今至夏享，不过数月之内，其间何故之有哉？先朝祔庙后，无腊享亲行之时，必为亲行于夏享矣。凤朝曰，顷者大臣，榻前以腊享摄行事，缕缕陈达，其时臣亦入侍下教，辞意至当，而既于祔祭，少伸情礼，不必更为亲行于腊享，且时当极寒，圣躬必有损伤之虑，百官之老病者，军兵之衣薄者，亦所轸念处，臣意则以为，姑令摄行腊享，亲行祈谷，事势便当，此是上下之同情也。特进官李凤祥曰，大臣及同知事所达，皆出于情礼之允当，特为允许，是臣等区区之望也。凤朝曰，近日连入讲筵，玉音重浊，此是感气，当此之时，何可亲行于腊享，仍行祈谷亲祭耶？镇远曰，既有感气，十日之内，两行亲祭，感气添成伤寒，则岂不悯哉？腊享摄行，速为下教，千万至仰。凤朝曰，百神拥卫，似为无事过行，而不然则上贻宗庙之忧，岂不虑哉？镇远曰，慎疾之道，不然，若以顷既侥幸无事，为后必亦然，强行难行之祭，或致添感之患，则其为贻忧于东朝者，亦复如何？疾病之来，非目睹之事，唯当慎其几而已。上曰，一则重庙享，一则为民生，两祭岂不俱重？而孔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贻忧之言，是矣。今番躬行，岂必添伤，而然非决知之事，大臣顷已缕缕陈达，今又如是陈白，不听亦难，军兵虽是末节，亦是祖宗之所爱恤者，姑为摄行，传香则当亲传耳。〈出榻前下教〉镇远曰，臣于庙堂事，不当干涉，而事关民弊，且是臣之曾所参涉者，故敢达矣。盖外方山耕续田之纳税，稍重于元田者，欲禁山耕之意也，而庚子改量时，愚民苦其税重，以续田入属于元田，续田则随起随税，元田则虽陈废，本无减税之事。故既入元田之后，又以陈田之所得，减税称冤，臣在地部时，以续田之入于元田者，还属续田之意，启下行会，而外方，惮于逐库查实，不为举行云矣。上年春，因忠清监司状启，臣在庙堂时，以令都事摘奸减税之意，覆启，及至都事摘奸后，庙堂，以今年姑许减税，明年更为摘奸，详细启闻之意，覆启云矣。忠清各邑中，堤川，有臣先山，故堤人多有来往臣家者，得闻各邑，今方发送于各面，树木成林陈荒处，逐库踏验，民间认为皆将出税，莫不惊惶，至有流散之举云，极为可虑。臣意则此等处，只当随起随税，而既有昨年成册，就其成册中，如有起田，则悬起，以备都事之摘奸而已。切勿搔扰，使民心惊动之意，自该曹，发关分付于本道，以为申饬各邑之地，何如？上曰，其言好，依为之。〈出举条〉凤祥曰，三军门，自是一体，而训局及禁营，则各邑保布，例于当年岁前，定差员上纳，御营厅保布，则翌年春间，例为捧纳，而许多木同，穷春收捧甚难，故毕捧上纳之际，或值夏月潦雨，则每致湿伤之患，且多未收之弊，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且怀德、文义、报恩、镇岑等四邑，乙巳条保布，最多未收，尚不捧纳，事极骇然。四邑守令，特为推考，催促上纳，此后则三军门不宜异同，一体定差员，趁岁前上纳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推考催促事，依所达为之，三军门保布，一体定差员上送事，亦为分付，可也。〈出举条〉参赞官慎无逸曰，吏判除拜后，尚不出肃，看其辞疏，则他无情势之难安，而唯以与兵判为姻家，为嫌，此则自前有行公之例，故相臣李濡，与故判书洪受宪，为查家，而并行两铨云，牌招察任，何如？上曰，近来廉隅太胜之时，格外之嫌，不可强引，即为牌招，户判亦无变通差出之意，一体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教〉龙庆曰，召对时，继讲册子，向已问议于领事处，而依先朝例，《宋鉴》毕讲后，《明史》及《东国通鉴》，次第继讲事，定夺矣。《皇明通纪》，今方毕印，《明纪编年》及《东国通鉴》，令校书馆仍为鳞次印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宗伋曰，小臣向日筵中，有所仰达，而至下严教，故不敢更达矣。前修撰金相奭，渠安敢有指斥元老大臣之意乎？陈疏径出之际，致有文字之不能照管，台臣劾论，岂曰非乎？台启既已收杀，唯恐圣上之犹未尽烛，惶恐敢达。镇远曰，小臣，方欲以实录厅事，仰达矣。金相奭，既已下乡云，令政院催促上来，似好矣。上曰，台启则太过，予之靳允之意，可知矣。台启既已收杀，令政院催促上来，可也。〈出榻前下教〉龙庆曰，臣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顷者，金祖泽之疏，出于无隐之诚，而两大臣箚批，或以为大言自劾，或以为鄙琐祖泽之疏，句语间有所不择，而所秉则大义，故初于疏答，以为是非则知之矣，后乃有自劾鄙琐等教，实是情外之题目，勉出大臣之语，虽非此等文字，岂无可勉之辞乎？向者罪许锡也，有自劾二字，其后因筵臣奏达，删去二字，孰不钦仰？而曾未几何，又用于祖泽，礼待臣邻之道，恐不如是，此后则文字间，斟酌下语，似好耳。上曰，金祖泽之疏，实为怪异矣。过激之论，或致疑于左揆，而至于右揆，则岂有可疑之端乎？徊徨观望之说，诚为怪骇，且各有职责，在台阁则容或可恕，元非承宣之所可言者也。其日，有两承宣疏，赵命臣则疏陈民弊，故特为优答，而此则其可谓应旨乎？终无着落矣，其疏以为，若听三司合启，则大臣当出云者，岂非抑勒之言乎？向者，李汇晋承旨除授，盖嘉其敢言，语或谠直，则亦岂无容恕之道乎？顷者，许锡则不知其捱逼于大臣而为之，故有所改下，而此则知之而下语如是，其意可知也，圣人以辞不迫切，为戒，儒臣有达，后当留念矣。上曰，承旨进来。无逸进伏，上曰，世子入学后，为冠礼乎？镇远曰，景庙，八岁入学冠礼，九岁嘉礼，肃庙，九岁入学，十岁冠礼，十一岁嘉礼矣。国家前头，将有拣择，前有士夫家女子载录户籍之申饬，而近来多不载录云，各别申饬，好矣。上曰，卿之兄，为判尹时，有申饬之事矣。柑制，时刻已过，岂不草草乎？镇远曰，巳时出题，似为促迫矣。上曰，四字似易于表矣。镇远曰，四字颇异，虽生手，可以为之云，故丁巳年，金锡胄定夺不出四字矣。上使内侍，持纳一卷册子，亲自考阅后，下教曰，考册子则先朝己酉入学，庚戌冠礼矣。顷者礼官禀达时，入学，使于二月旬后，为之矣。入学，以三月旬后推择，冠礼，九月旬前为之事，分付该曹，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2月7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陈疏受由〉。右承旨李显禄〈奉命偕来〉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赵命臣〈坐〉。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朴致隆〈病〉。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诞日，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日正日，此两日，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左议政处，偕来承旨洪好人，既已受由，小臣偕来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中宫殿诞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命臣曰，今观医科榜目，三等第四人金履亨父若砺云，若砺，即有铉之子也，有铉，三朝旧医，非特有功，其性之朴直，予尝嘉之。今见其孙之参榜，可谓继世矣，其令内医院随阙收用。

○传于赵命臣曰，吏判疏批已下，更即牌招察任。

○赵命臣启曰，户曹判书黄龟河，昨日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度支重务，一向久旷，事甚可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洪致中八度呈辞。答曰，已悉多诰，今予日夕之望，惟卿之感回矣。卿其体予懃恳之意，勿复巽让，即起视事，用慰予诚。

○右议政赵道彬八度呈辞。答曰。〈措辞上同〉

○传于赵命臣曰，此批答，左右相处，使偕来承旨传谕。

○李显禄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辞单才上，恩批又下，至以日夕之望，唯卿之感回，为教，微臣进退，本不足有无于朝廷，而圣心之眷念，至于如此，已非不肖如臣，所当得于君父者。且臣事君无状，衅尤甚重，自不免见非于物情，其所撕捱而不敢进者，政由于畏公议而尊国体，区区此心，顾安有不可感回而然哉？分外恩教，至发于丝纶之间，臣诚感泣，不知所以仰谕也。目今病情，遇寒添剧，宛转床褥，㱡㱡欲绝，神识全迷，殆不能省事，虽欲悉暴哀恳，亦不可得，只自悚息，恭俟严谴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宅河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单告日上，勉谕日下，积违明命，极知臣罪，荐赐隆批，有辱天眷，臣昼夜震惕，几失常性。又何敢以陋辞支语，每每尘听？只自伏地涕泣，颙俟处分而已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赵命臣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长陵忌辰祭所，内摘奸。

○假注书金相绅出使，代以朴致隆为之。

○赵命臣，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更为输送，则皆以为，情势转益穷蹙，又不敢冒受，不胜惶悚之至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慎无逸，以兵曹言启曰，礼曹启辞，今丙午年文武官重试对举别试，文科初试，额数三百人，咸聚京师，分两所试取事，允下，武科初试，亦当举行，而取考前例，则丙戌年，分两所各取二百人，丙申年，分两所各取一百五十人，今则当取几人乎？取禀。传曰，依丙申年例取人。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时，没技人熟马赐给事，曾已定夺矣。今番禄试射没技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一提调意启曰，本寺所属各道牧场，皆在于海岛中，故牧场境界内，或有结箭捉鱼，设盆煮盐处，则自本寺一一收税，以补御乘马改立之价矣。即接罗州监牧官牒报，则自内司，本寺所属栗岛前津结箭事，入启划得云，牧场境内，自前他各司，不得侵犯，今此内司，必是未详曲折，有此启下之事，栗岛结箭处，自内司勿为侵夺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仆寺官员，以一提调意启曰，本寺有驼酪匠三名，遂日待令于内医院，各殿进上驼酪粥，煮出封进矣。其中刘同伊、朴介宫只二名，自奉常寺，以熟手启下，今若移定他司之役，则进上驼酪粥，无煮进之人，亦不可以生手，苟充代役，刘同伊、朴介宫只等熟手之役，使之頉下，此后本寺驼酪匠，勿复移定熟手事，分付该寺，何如？传曰，允。

○掌令李台征，持平申鲁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语见上〉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语见上〉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语见上〉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并令有司依律处绞。〈措语见上〉请圣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征夏远窜之命。〈措语见上〉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措语见上〉答曰，勿烦。

○行吏曹判书bb沈宅贤b疏曰，伏以臣于日昨，猥上辞本，略陈决不堪之状，必可递之义，庶冀日月之明，有以下烛，而鞶带之褫，不俟终朝矣。及承圣批，大失所图，此莫非臣辞拙而不能达意，诚浅而不能上格之致，徊徨抑塞，莫知所出，玆又不得不悉暴肝膈之恳，仰干慈覆之天，若其烦猥之诛，有不敢得而辞也。噫，铨衡之任，孰非紧要，而至于首席，实掌邦治，职责之至重至大，委寄之不可不慎，固圣明之所已洞悉者也，臣之谫劣，最居人下，前后忝窃，罔非逾涯，而徒积瘝厥之诮，无所短长之状，亦圣明之所已俯烛者也。今殿下既详其如此，而乃以千万不似之任，加诸百不犹人之身，而不少疑难，何也？不过曰资级之相比也，前望之适乏也。臣若受而不辞，晏然承当，则傍观之嗤点，一身之颠沛，虽不足恤，独不念累圣简，而偾国事哉？此臣所以宁被威罚，而不敢为冒进之计者也。至若嫌避之端，圣上虽以亦似格外，为教，第念国家官人之道，惟东西两铨，而姻娅之一时并据长席，揆诸私义，实有所万万不安者。且以国体，言之，可堪之人，屈指何限，而奚取于不肖一贱臣，使之强其所碍，抑其所守，终未免为苟简之归哉？况今本兵之长，无故行公，而缘臣之新叨匪据，至于陈疏控辞，此尤臣难冒之大关，而其当递之状，益较然矣。臣自被新命，忧悸日甚，寝食殆废，荐牌之下，竟未得祗赴，臣实死罪。伏乞圣慈，曲察衷恳，亟降处分，递臣新授之职，使私分粗安，国事幸甚，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前疏之批已谕，而且天官长席，不宜久旷，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副司直金干疏曰，伏以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子有疾痛，必呼其父，臣有危悃，辄诉于君，此皆发于中心之真切，而无一毫矫伪者也。臣之庸陋衰耗，不堪为世需之状，不惟臣自知甚明，亦想天鉴孔昭，业已洞烛矣。况自经秋初毒肿，精神筋力，消亡殆尽，冬深之后，又患寒疾，一番稍动，一番添痛，望九之年，其势即然，勤召屡辱，一未祗赴，匹夫无礼，自陷大罪，论以常刑，万陨难赎，此臣所以日夕惶悚，罔知攸措者也。玆将危迫之忱，仰诉仁覆之天，伏乞圣慈，察臣情悃，递臣本兼两任，使之守分待尽于畎亩之中，则实天地父母生成之恩也。臣于病伏中，伏闻贱孙致垕，猥蒙圣恩，幸忝魁科，自上特为引见，仍命荣归之日，谕臣入来，玉音丁宁，天意懃恳，此实稀世之异数也，贱孙归家，口传天语，圣眷罔极，相对感泣。仍念臣门衰祚薄，屡罹丧祸，到今垂死之年，相依为命者，只有贱孙一人而已，形单影只，常自懔懔，不意昨今年来，臣之祖孙，荐被隆渥，感激之极，不知死所。臣则老矣，报答无阶，惟以为国尽忠，死而后已，日夜诲敕于渠，庶几为仰酬恩造之万一也。且臣伏闻，王世子玉质幼彰，睿学日进，所讲《孝经》已毕，将又继读《小学》，臣窃惟是书，有内篇、外篇，而其中所载者，无非忠君、孝亲、隆师、亲友之道，使人读之，油然有感发兴起之效，正程子所谓熏陶其德性，朱子所谓做人底样子也。注解则有何士信集成，吴讷集解，陈祚正误，陈选增注，程愈集说，先正臣李珥集注，诸家之说，可得详明纤悉，无有遗欠，而第童蒙始初之学，尚有未易晓解处。故臣少尝读是书时，广搜经、传、子、史及吾东诸儒之说，有可以羽翼是书者，无不一一采录，至于字音、字义，亦为致详，使蒙学易晓，间亦窃附己意，此不过为自己不忘之资而已。今闻书筵将讲是书，窃料辅养教导之人，必尽其诱掖劝讲之方，区区私录，自知不足有无于其间，而野人献芹之忱，自切于中，敢忘僭越，随疏投进。伏乞圣明，授之春宫，以资讲读，或下春坊，以备参考，则其于教谕开发之道，或不无少补矣。臣衰昏日甚，凡平日依俙彷像于章句训诂之末者，今皆顿忘而不记，设使臣日侍讲筵，无少裨益，玆以私自箚记者，敢为替进，惟圣明之裁察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疏之批，谕予至意，而日昨谒先圣而取士也，见卿孙之中魁第，如见卿之赴召矣。欣喜之馀，仍以龃龉之语，谕之矣。今观卿疏，巽让未已，自愧诚浅，夫复何言？所进《小学箚记》，可见卿心之惓惓，当示元良，以助讲学之工。卿其体予懃恳之志，安心勿辞。日气虽寒，去京不远，幡然登途，用副至望。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正言柳谦明疏曰，伏以臣，以请寝李范狱，还付本道之命，仍令秋曹刻期按治事，论启，而圣批以付诸道臣，予意有在，为教，至再至三，终不允可。此狱关系，虽极重大，亦不必一向争执，故因僚台之简问，才已停启，而臣于此狱，既有区区愚见，则其颠末情伪，不可不为明主一番条陈，故玆敢不避烦猥，历举狱案中违端处，及情状之可疑、可证者三十馀条，傥蒙一经睿览，仍下臣此疏于道臣，使之参互究核，则亦或为勘决此狱之一助，惟圣明，少垂察焉。臣取考秋曹文案，机等之招，以大斗德为终丹之所生，而终丹及其夫朴东础之招，则曰壬辰交嫁，而不言日月，虽未知其交嫁之在于某月，而大斗德之生，在于其年五月，则其所怀孕，不过五朔之产，谓之胎则可也，世间安有五朔之孕，能具耳目口鼻肢体筋骸，顺产如满朔之儿，而可以举之者乎？此亦为大段违端而可核者也。机等之招以为，壬辰产后六七朔，又称有产候，终取兰香之子，以为己子云，而虽考渠等招辞，兰香之产，在于癸巳十二月，度其胎月，必是其年二三月之间，自壬辰五月之产，计其月日，至于癸巳十二月，则其间恰为十一月，而机等之招，指以为七朔者，实为无据，此亦为大段违端而可核者也。机等之招以为，兰香生子于癸巳十二月，而就考兰香及其夫昌硕之招，则皆以为，甲午十二月，生子不育云，癸巳、甲午年月，大相睽违，而机等亦不敢谓之非，甲午则其所谓癸巳十二月产者，自归虚套，此亦为大段违端而可核者也。机招以为，辛卯春间，每于黄昏时，其婢丹伊，入来内房，教诱其嫡母曰，其弟终丹，方有胎候，待其解产，可取以为子云，以此推之，则终丹已于辛卯春间受胎矣。安有受胎于辛卯春间者，生子于壬辰五月乎？又其招曰，壬辰冬间，兰香有胎云，而兰香之产，在于癸巳十二月，则亦安有受胎于壬辰冬间者，乃产于翌年十二月乎？凡孕产之期，十朔乃其常数，间或有一二月逾朔者，至于十四五月之产，古或有之，而世所绝无者也，以机等招辞，观之，则终丹之生女，兰香之生男，皆过十四五朔，此亦为大段违端而可核者也。机招曰，辛卯春间，闻丹伊教诱嫡母之言，凡五六巡，又曰，辛卯七月间，闻丹伊教诱之言，春间之于七八月，日月相悬，前后之招，皆出于其口，而日月之相左如此，此亦为大段违端而可核者也。机招曰，丹伊每于黄昏时，入来教诱，又曰，丹伊乘夜入来教诱，渠于宿时得闻云，由前之招，则黄昏时也，由后之招，则宿时，非黄昏时，此亦为大段违端而可核者也。贼机之招以为，丹伊以范之多丧子女，故欲求良妻，极为不幸之说，诱说范妻云，范妻多产子女，年至五十，是范偕老之夫妇，则非比年少妇人之因妾失宠之为忧者也。且正室无子之人，或有欲见血属，而求妾者，而范既有妾产二男，则设令范果欲卜妾，初非为欲见血属之意也，范妻之诈称怀胎，宁能禁范之卜妾乎？此其言之近于诬饰凑合者也。所谓丹伊，自是外处婢子，本非自幼使唤者，而丹招以为，一二次为范所押，故范妻忿怒，使不得出入内间云，而贼机、笈、箴，亦不敢以其言，为虚妄，则似是实招也。若然则范妻必不以腹心，待之矣，为丹者，亦有何至极情诚gg精诚g，而劝成此至极重难之事乎？设令范妻欲用其计，丹也，既为范之所押，则其心之真伪，有不可测，若或一朝心变，漏泄其言，则将何以处之乎？虽欲为此事，决不与丹伊同谋，此其言之近于诬罔者也。机招曰，丹伊谋议之言，渠于宿时窃听云，贼机乃范之婢妾所生也，于其嫡母，既非血属，而亦非自幼收养如己出者也，以妇人常情，度之，必不亲爱，而亦或猜恶之矣，虽不猜恶之，必不令年长贱产男，舍其父之舍廊，而侍宿于嫡母之内房也，宿时得闻云者，亦不近理，此其言之近于诬罔者也。如使范妻妖恶，果与妖婢辈同谋，如机之言，此何等阴秘之事也，必于秘处潜议，唯恐傍人之或知，虽四五岁解语之儿，犹不欲令闻，况可使非血属，解人事之有机，寻常参听乎？设或枢机不密，为其所窃听，一二次则或可也，至于五六次则决无是理。且以机招，观之，范妻始则牢拒丹伊之言，末又以胞胎解产节次，为虑，则亦有深计，而非全不解事者也，而前后谋议之际，率为有机所现捉，有若不辨菽麦者然，此其言之近于诬罔者也。机招曰，壬辰五月十九日，与其父同宿舍廊，鸡鸣时，家后有犬吠声，其父蹴机，使之出见云，范也，闻犬吠声，使机出见，则盖出于警盗之意也，范有财产，常时防盗必严，既闻犬声，虑其有盗，则何不自为出见乎？虽不自起，亦必有守厅上直者，何至蹴立十二岁嗜睡之儿，使之出见乎？既令出见，则岂有未及回告之际，遽尔入睡之理乎？此其言之近于诬罔者也。机招曰，嫡母亲出马廏后，摘取家稍上空石，置于其下，受置襁褓，裹于空石中云，产妇之坐草则诚然矣，置产儿于空石之说，曾所未闻也。且先铺空石于房内，抱儿入置，则犹或可也，以空石卷抱襁褓裹入去之际，新生如水之儿，其亦危哉，此其言之万万无据者也。范妻既出此计，则终丹始有产渐之时，亦必并举，而空石等物，当使心腹婢子，预为待令，岂有自出马廏后，摘出空石之理乎？此其言之万万无据也。机招曰，自马廏后壁间窥见，则自藩篱隙，纳襁褓之裹云，其夜虽有月色，亦非白昼，则从壁而窥，何以谛视所纳之为何物，果令纳儿，亦必秘密掩覆而纳来，其何以分明认得裹儿之襁褓乎？且机于其间，不过泛看，未或有诈产之疑，而有若知机窥察者，抑何意耶？此其言之万万无据者也。机招曰，目睹其状，入来房中，范已入睡，未及回告之际，婢子自内来告解产，范即起着衣，机也先入，则范妻抱空石中儿，尚在家稍下，始为抱入房中云，范妻若见儿，则当急急抱入，如藏偸物，而机之还入舍廊，闻婢言而复入内之时，其间亦或稍久，则范妻之抱其儿，尚在家稍下踌躇者，抑何意耶？范若未暇着衣，先乎机而入见，则几为范之所现露，此其言之万万无据者也。机招曰，范入来，立于窗外，问曰，女耶男耶？范妻自内房答曰，女也。范乃还坐舍廊云，范也多产，不举血属，将绝之际，其妻解娩于五十之后，无论男女，人情所同，惊喜如何？虽常时反目不相见面之间，到此地头，必当颠倒入见，岂有立于窗外，泛问男女，而终不入见，还坐舍廊之理乎？若以范为入见，则即今产妇真伪，决无不辨之理，故机亦不敢以其父为目睹，而隐然以不见，为说，有若与知奸谋，而反自隐讳者然，尤极万万无据者也。产妇新产，气息未定，若有自外问其男女者，则在傍之人，自当替对，范妻虽曰诈产，其自处以产妇者，必有过于真产之妇，何必自答乎？此其言亦近于诬罔者也。机招曰，范还坐舍廊，招集外廊婢仆，使具饭羹劝进云，凡产妇临产，则羹饭等物，豫先措备，待其分娩，即为进吃，而范入问男女，还坐舍廊，始招外廊婢仆，使具饭羹，则虽范之婢仆解产，决不若是之缓忽，此其言之亦近于诬罔者也。机招曰，范招婢仆，具饭羹后，使机招致兰香之际，终丹今夜解产，其儿仍死之说，得闻云，机之即刻得闻，何其神速，而到今为订，又何灵绝也？此其言之经营准备，亦近于诬罔者也。机于其时，年方十二，如果有所目睹，则十二岁之儿，有何深计，知其事之为重大，而不以所见，回告其父，至于十四年之后，始发此言乎？此其为人所诱，创出白地诬罔之言者也。机与丹伊，面质之招曰，渠于癸巳年，果在其长城外家，故小斗德解产时，渠不目睹，而当初与丹谋议之言，两次得闻云，如贼机无父之人，虽为订质之言，犹不足取信，况乎自服以元不目睹，又无别样可订之端，而必欲反人之大伦，以实机言者，抑独何心？此其讼理之决不然者也。笈招曰，癸巳十二月，兄嫂偶得轮疾，几至死境，服冷药十馀梡，仅得回生矣。翌朝得闻，则小斗德解产云，而观其气色，少不似产妇云。果如其言，则大病之馀，神气未复，虽非解产，当有病色，而谓之不似产妇者，此其言之自相矛盾，而不成说者也。笈招曰，上年六月，罢继公文，偶然来到，故见甚惊骇，进去兄所开诱云，而罢继呈文，箴也构草，则笈也岂有全不闻知之理乎？笈若以罢继，为不可，而果有惊骇开诱之意，则何不于当初力争，而乃于罢继之后，始发斗德之说？此其言之窘遁假饰，而不成说者也。笈等之招以为，兄嫂解产，皆在丑时，而终丹、兰香之产，亦在丑时，为可疑云，两斗德之生，在于丑时，果如其言，而两婢之并产于丑时，独笈辈言之，他无可订，而若欲行奸计，则婢雏产时之差先差后，孰得以知之，而何必以同年月同日时，世所稀有者，为言，而自取人疑乎？此其言之近于诬罔者也。丹伊及兰香之招皆以为，小斗德解产时，李范欲为口断胎丝，则箴之母以为，口断胎丝，则口味必变云，而替断胎丝之状，一家上下老少，无不知之云云。凡人家嗣续不繁之家，或以贵重之心，间有口断之事，盖不犯金气，而其父嚼断，则有补于儿气故也。范得男于五十之后，欲为口断，可想其至情，而箴母之挽止者，亦是妇人重家长之好意，则两婢之招，果是实言，而非出于诬饰者也。丹伊之招曰，大小斗德之生，李箴之母，嚼断胎丝，李箴即煎甘草水，进用云，夫甘草水，非产妇之所服，而洗出儿口中污秽之法也。虽京中士夫家，如非有器具好医药者，罕试此法，而知有此法者，亦稀，乡曲迷劣婢子，若非目睹，则何以饰出此言乎？盖范家豪富，试用此法，故目睹而为证者也，此其言之果是实招，而非出于诬饰者也。三婢及东础、石昌等前后招称，以产纳承款云者，只是数三语迟晩而已，元无产纳节次之明白订言者，若果产纳，则其间必有奸谋巧计，可以瞒人者，初虽隐讳，后必吐实，而何如是虚疏，而泛称迟晩乎？此亦可见其不胜杖，诬服之实情也。三婢之招皆以为，机、笈辈，诱说恐胁，使之承款云，而面质之时，机亦语屈，大凡讼理，为元只者教诱干证而现发，则不待更核，当置落科，而机、笈等教诱之迹，如是彰著，则即此一款，此狱之是非，可以立辨者也。范招曰，假兰香之名，作推子之状，呈于本官，现捉于渠，其状文尚在云，果如其言，则其阴凶情节，有甚于教诱诬服，今若取考其状文，究核其看证，则亦可以辨别真伪之一段也。且以人情推度，范妻连生八子女不举，则心性必变，宜无世念，而犹以宗祀为重，即得继子，亦可谓妇人之识事理者，而既得继子之后，阴取婢仆子为子者，似无是理，此其情之可疑者也。五十后，虽有己出，年迫桑楡，殆同植松望亭，而阴养婢仆子女，有何滋味之可见，而为此奸巧之计，此其情之可疑者也，虽以机招，观之，范妻亦以胞胎解娩节次，为虑，则此理势之所必然也。胞胎虚实，同处夫妇，决无可瞒之理，设或夫妇间疏远，而胞胎时，则犹或有可瞒之道，至于解产时，则其夫若非全无知觉者，同居一室，何以瞒过乎？此其情之可疑者也。范妻设或妖恶，欲为此奸计，若非与范同谋，则决不可成，故机、笈等之招，虽不敢显言，而隐然归范于同谋之科，为范者既有继子，又有贱产二男，则何至舍继子及己出贱产，而阴养婢仆所生乎？此其情之可疑者也。丹伊之招曰，机与时德，韬面持刃，乘夜潜入，欲害李范云云，丹伊之言，或出于嫉怨构诬，有不可知，而既发于招辞，则此何等天地间凶惨之言，而为狱官者，听若寻常，不核其虚实乎？此臣之所未晓者也。大臣收议，以素问七七之数，为断，而五十后生子，谓之必无之理，则以机招，观之，两斗德之生，皆在于十四五朔之后，十四五朔分娩之期，独合于素问之论乎？五十后生子，十四五朔分娩，今世上亦多有之，则俱不可以此为断，而若以五十后连产，为可疑，则大小斗德之俱以十四五朔之分娩，独非可疑者乎？斗德之真伪，不必深疑，而疑之太过，贼机之凶言，节节可疑，而置之不问，此臣之所未晓也。大臣收议以为，合血不可凭验，此或未谙古人合血之方，而为言云，此则诚然，而第若无合血之方则已，若有其方，则亦有可以为验者，初巡合血，以大器试之，则两斗德之血，与范血几至相合，而不相连接处，不能以寸，终丹、兰香则全无相合之意，两段不接处，或四五寸，或五六寸，两斗德血行甚疾，散和如一色云，范血虽不相合，其间不能以寸，则其于终丹、兰香之相去五六寸者，有间，况范年老血枯，拶出如摘，则其不能即合，似无足怪也。再巡以差小椀器，试之，则两斗德及范血皆相合，终丹之血，终不相合，而至兰香之血，与小斗德血相合，此为可疑，而兰香为小斗德之乳母，至于十岁，始断乳则乳由血成，其血气之相通，亦无足怪，而本郡及本曹，合血者凡三巡，而其不合者二，偶合者一，则不可以一而废其二也。以此观之，两斗德之为亲兄弟，而为范之血属者，十分之八九也，其可疑者，一二分，凡事物之理，舍寡取多，此亦足凭验之一端。笈招曰，自本郡合血时，每请合血于终丹、兰香，而不请与其兄合血者，只欲辨其母，不欲辨其父云云。盖其意，与范合血，而血理若合，则狱将不成故也，而为讼官者，曲从笈言，范之泣请之言，终不一施，其心所在，诚不可测，如此狱体，亦臣之所未闻者也。大臣收议以为，终丹死胎埋置之时，必有看订之人，掘见其埋置之死胎，且问其看订之人，庶可立辨云，人婢之贱，埋其死胎，何异于狗豕之弃掷，而有何看订之可问乎？设有埋置之所，既无棺椁衣衾之藏，则到今十五年后，岂有痕迹之可见者乎？此臣之所未解者也。大臣收议以为，择送侍从中刚明识事务之人，参以乡里之公议，庶有核实之路云，大抵酿成此狱者，只是贼机一人而已，大斗德解产时，则机以为，窥见可疑之状，而小斗德则渠亦以为，果不目睹，而只闻当初两次谋议之言云，虽笈、箴、篈、�之与机同恶者，亦不敢以参见，为说，而只以机言，为订，则邻里之人，何以知之，乡党之人，亦何以知之？以斗德，为假子者，不过闻机、笈之言而为然者也，以斗德，为真子者，不过闻李范之bb言b，而为然者也。彼此之言，各从所闻，推以事理，宜无明知的见之可以为订者，虽遣绣衣十辈，亦有何别般可核之路乎？有机为此狱之元只，而范及三婢，与机对辨者也，笈、箴、篈、�，为机订成者也，即此数人俱存，则虽在他国，可以核断，何必还付本道乎，亦何必发遣御史乎？大臣收议以为，范自呈官，非机之先告，则不可以告父之律治之云。噫，机也，约笈、箴而偕来，对其父而猝发罔测之说，仍为逃走，不得究诘，笈、箴亦为避匿，此人家莫大之变也。一时腾播，不可掩置，则范之呈官，出于不得已，而及其呈官之日，机与笈、箴，忽自何来，突入官庭，齐声对辨，机之初不先告者，亦知告父之为重罪，故激怒其父，使之发告，究其情状，甚于机之自告，岂有一毫可恕之端耶？告父之律，三省之鞫，不施于贼机，而更施于何人乎？此臣之所未解者也。臣究观此狱之根委，盖由于李范家道之坏乱，而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者，所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之故也。其兄弟之衅，始起于咀咒之狱，而父子之变，终成于罢继之日，所谓丁信道者，乃是笈之姨从弟，则于范为不干之人，亦非常常出入于家内者，而为此诅詋之变者，此非信道之行凶，乃笈之行凶也，信道既毙狱中，将至蔓延，故其时郡守，谕以道理，范亦难处，虽不能成狱，而自是以后，范之兄弟之恩伤矣。范以宗家血属既尽，而笈有一男时德，范当以时德，为后，以奉其父母之祀，事理当然，笈之独子与否，非所可论，而范乃舍时德，而求诸远族，则其宿怨藏怒，而不能善处之失，著矣。及其以远族为后之后，笈之怨愈深，而阴诱无识之贼子，谗间其继子，终至罢继，而即发斗德之说于罢继之后，以为并除之计也。若以笈谓无此心，则当贼机谗间继子之日，笈当力争，使不至罢继，可也，而反以既有己出，不如罢继等语，劝之者，何也？且笈若明知斗德之为假子，则早言于继子未罢之前，以沮其兄罢继之意可也，而乃发于罢继关文下来数日之后，亦何也？且范家诅变之根脉，反出于笈之姨从者，亦何也？且自南而来，多言李范发配之后，笈也主张其兄之家产，擅用如己财云，笈以此事，获罪于其兄，便成仇雠，乡党州里之间，疑谤喧腾，心事莫暴，而全忘瓜田纳履之嫌，反有乘时利财之意，笈虽有百喙，安得免争财夺嫡之罪也？范招中，许多罪笈之言，不可全归之于阋墙之怨诬也，决矣。噫嘻痛矣，设令李范夫妻，狂惑丧性，阴养婢仆子为子，果如机、笈之言，其罪止于乱伦，乱伦之罪小，似不必深诛也。贼机凶笈则其所指告，虽非诬陷，使其嫡母丘嫂，因是恚恨而殒命，使其父兄，陷于千仞之坑堑，不得复齿于人类，以至酷被重刑，远谪绝塞，其罪至于灭伦，灭伦之罪大，此仁人之深恶，而王法之所难贷也。如使其计，或出于争财夺嫡，则虽斩作万段，肉餧狗鸢，犹不足以泄神人之愤矣。况乎斗德男妹，持其母临没时割付之一指，号泣于道路，叩心呼天，匹夫含冤，亦足以感伤和气，而成命既下之后，按狱之臣，慢不举行，自本道移上大理者，复归之本道，经年阅岁，了当无期，国纲到此，何事可做？臣窃痛之。贼机之罪，不宜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而只因狱案之未了，尚今戴头，敢与其父，并立官庭，争辨是非，此诚伦常之大变也。臣之愚意以为，圣上命入狱案，一番亲阅，特下判付，夬正其罪，则诚为得宜，而圣意必欲付诸道臣，更加究核以决，则亦宜申敕，使之日夜按治，必趁冬月未尽，具狱上闻，毋令无父之贼，少淹晷刻之命，恐合于王者对时行政之意也。臣素有癃痼之疾，每当寒节，辄复增剧，而顷因试院之役，晨夕奔走，抵冒风寒，顽痰益盛，胸膈欲坼，咳嗽尤剧，呼吸欲绝，吐血连作，疝气频发，以此病状，实无供职之路，而喉司不谅，辞单见阻，一向呈病，罪戾层积。伏乞天地父母，谅臣病势之难强，特赐镌免，俾得寻生路，以安私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条陈，大意则是，其令该曹，前后文案，一一下送于道臣处，使之参考处决之地，而予之心尝痛骇者，此事之尚未结末矣，亦令道臣趁速启闻焉。尔其勿辞察职。

12月8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呈辞受由〉。右承旨李显禄〈奉命偕来〉。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赵命臣〈坐直〉。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致隆〈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斋戒。

○李箕翊启曰，左议政九度呈辞，右议政八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慎无逸启曰，假注书朴致隆，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启曰，行吏曹判书沈宅贤再疏承批之后，一向撕捱，尚不出肃。天官重任，不宜久旷，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六日昼讲，领府事闵镇远，同为入侍时，腊享大祭摄行，亲传香事，榻前下教矣，宗庙腊享大祭亲祭时，永宁殿遣大臣行祭事，启下矣。宗庙腊享大祭，既已摄行，则永宁殿祭，依例勿为举行，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洪致中九度呈辞。答曰，卿之寻单，几十矣。予之罄悉心腹者，已有十馀，而一日二日，巽让冞恳，何情志之不孚，其至此哉？予有一言，卿庶几量哉？予虽待卿诚浅，卿受先朝之殊恩，辅予于今日，其于去就，不宜自轻，况今予之欲为勉出卿者，实由肝膈，而面谕之意，亦已屡言矣。以卿平日之心，一番见予，上下情志，其无碍滞而后，倚毗之心，体国之诚，庶可尽矣，一向寻单，邈然无闻，是予所以泄泄者也。噫，卿若一入筵席，罄予怀面谕而后，又若迈迈，则此予诚之犹未尽矣，更何恨之有哉？复摅心腹，谕予如渴之意，卿须体谅，毋孤此意。

○右议政赵道彬八度呈辞。答曰，卿之寻单，几十矣。予之罄悉心腹者，已有十馀，而一日二日，巽让冞恳，何情志之不孚，其至此哉？予有一言，卿庶几量哉？予虽待卿诚浅，卿受先朝之殊恩，辅予于今日，其于去就，不宜自轻，况今予之欲为勉出卿者，实由肝膈，而面谕之意，亦已屡言矣。以卿平日之心，一番见予，上下情志，其无碍滞而后，倚毗之心，体国之诚，庶可尽矣，一向寻单，邈然无闻，是予所以泄泄者也。噫，卿若一入筵席，罄予怀面谕而后，又若迈迈，则此予诚之犹未尽矣，更何恨之有哉？复摅心腹，谕予如渴之意，卿须体谅，毋孤此意。

○传于赵命臣曰，此批答，左右相处，使偕来承旨传谕。

○传于赵命臣曰，吏判再疏承批之后，一向违牌，其在事体，殊涉未安。且大政，每于今月内，为之，本曹亦多有举行之事，而开释之后，如是撕捱，尤涉不当，更即牌招察任。

○赵命臣启曰，吏曹判书沈宅贤，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俟罪之中，终难冒受，恩命屡勤，而又不敢祗受，悚凛靡容，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备忘记。传于赵命臣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12月9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洪好人〈呈辞受由〉。右承旨李显禄〈奉命偕来〉。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直〉。同副承旨赵命臣〈坐直〉。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致隆〈仕〉兪最基〈仕直〉。事变假注书李圣海〈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

○李箕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左议政洪致中十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假注书安相徽出使，代兪最基为之。

○赵命臣启曰，假注书兪最基，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慎无逸启曰，外各司内摘奸单子，有頉处察推事，命下矣。惠民署书员李泰恒，库直方得成，使令崔太金，无缘阙点，令有司推治，何如？传曰，允。

○传于慎无逸曰，陵幸后犒馈事，顷于筵中，因兵判陈达为之事，下教矣。今已逾月，尚不举行，何故耶？问于军门以启。

○赵命臣启曰，命下矣，问于军门，则禁卫营以为，日寒如此，熟设为难，且以无故日设行，故以今月十七日，为定云，御营厅以为，本厅即留都镇，故留都镇，则前例无犒馈之事云，训炼都监以为，本都监犒馈，例自户曹备待，故以今月十一日，为定云，兵曹以为，日寒如此，酿酒未熟，且连值公故，以今月十七日，为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洪致中十度呈辞。答曰，昨日辞单之批，今晓书启之答，已谕，更何多诰？卿其体予懃恳之意，即日偕入，听我面谕，是予今日望之于卿也。

○李显禄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圣上之敦勉益勤，而微臣之恳辞不止，长单日上，撕捱转甚，虽其情势廉义，有不容自已，而僭越之罪，宜莫逃于邦宪，而伏奉批旨，愈益恳恻，至以受先朝之殊恩，去就不宜自轻，为教，臣执书以泣，不觉心肝之欲裂也。臣虽万万无状，爱君之心，根于秉彝，追先朝报殿下，是臣今日之职分，则揆以天理人情，岂敢有辜负国恩之意哉？顾以所遭不幸，踪地臲卼，实有万万不可进之势故也，此岂臣专昧分义，自甘于慢蹇之科哉？亦岂臣不知圣心之出于至诚，而故为此饰让哉？至于面谕之教，既承明命，虽在乞免之中，何敢辞焉？一登筵席，毕陈肝膈之蕴，以俟圣明之矜允，实亦区区之愿，而即今病情危苦，喘喘床箦之间，坐卧不能自力，前患痰癖复肆，屈伸呼吸，动值牵动，冒寒炙焫，腹部疮烂，尤不堪随意动作，以此气力，实无强策趋朝之势，瞻望象魏，只自伏地涕泣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噫，今观书启，庶有见卿之道，欣喜方切，虽有所患，一时入来，自可作力，卿其体予如渴之意，幡然入来，用副至望事，更为传谕。

○李显禄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危迫之情，癃痼之状，悉陈于昨日书启之中，窃意天地之仁，或赐矜谅矣。即伏见书启辞单之批，至有一时入来，自可作力，听我面谕之教，伏想圣明，犹有所未尽俯烛者，臣尤闷塞，莫知所措也。君父既有面谕之命，则臣子分义，安敢偃伏在家，只以情势为辞，而即今病势，方在十分危苦之域，虽欲担舁出门，万无束带起身之路，宛转呻呼之状，即近侍之所目见，臣何敢一毫饰辞，以罔圣聪哉？更观前头病情，如可以自力致身，欲一入对，毕陈衷悃而退，以冀圣上哀怜而亟允矣，神昏气促，不能悉暴哀恳，只自悚息战兢之至云矣。大臣所患，数月来添重，即今症情，似无指日造朝之势，而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所患如此，深用虑念，予虽诚浅，卿岂欺予哉？安心善摄，俟少间入来事，更为传谕。传曰，左相家，遣御医，不离看病，书启。

○郑宅河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恳辞屡陈，肝血几枯，而兪音终靳，诲谕辄加，格外恩眷，愈往愈隆，谆谆心腹之辞，不啻若耳提而面命。噫，如臣不肖，沐屡朝造化之泽，以际我圣明，区区一心，唯有国耳，奉身引退，岂臣所欲，而人不称器，猥辱睿简，诚未格聪，自速公议。凡人臣事君之道，当以守义励廉，为重，不以趋事承命，为恭，臣若仰感恩礼之非常，俯念分义之莫严，不顾讥斥，抗颜复入，则其于国体之坏了，何，私义之丧尽，何？此臣所以宁伏重诛，而不敢为轻进之计者也，是岂上下间情志之不能相孚而然哉？至如面谕何恨之教，感极而涕，两眼俱泚，益不知将何所为对也。设令臣入觐文陛，躬承敦勉之命，其不可冒没仍因则决矣，每奉叮咛之教，恍如威颜之不违，今若以前席勉诫，要作转身之节，则前后敷心之谕，殆乎铭骨而镂肝，臣岂敢汔此缩伏，顽不知变也哉？倘蒙圣慈，试加矜谅，则庶可以察臣之必欲控免，事理明甚，而非敢出于慢君命而负殊遇也。久久思量，祗承无路，虚辱不世之眷，只俟罔赦之罪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更摅如渴之意，待卿感怀矣。及见书启，非予所料，抑郁之极，亦愧诚浅，卿其体予至意，依遵前旨，即为入来事，更为传谕。

○郑宅河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臣昨又伏承面谕之命，犹未克祗承，通宵不寐，五内震荡矣，十行恩谕，再此降临，至有待卿感怀之教，臣倍切惶懔，求死而不得也。贱臣去就，顾何足以烦圣念之抑郁，而眷保之恩，乃至于此，此岂贱分所敢承有者哉？夫君有召命，不俟驾屦，固臣子当然底义分，使臣情可以冒进，病可以强起，则前后入对之命，不啻申复，于义于分，亦安敢一任撕捱，以孤我圣明虚伫之意哉？情苦病剧，理极辞竭，恩念备至，转动无蹊，违逋之罪，万戮是俟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日昨辞单之答，晓者书启之批，悉谕心腹，而何巽让之不已乎？今兹予之所望于卿者，惟在于一面谕而摅心曲，卿其须体予意，须勿困我，即起偕入事，更为传谕。

○假注书安相徽书启，臣承命驰往于广州沙斤川，司宪府大司宪金干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臣屡违恩召，情势切闷，不避烦渎，又陈辞章，庶冀圣明，俯察危悃，及承史官传批，眷遇愈隆，所进小册，又涉僭猥，不胜惶悚，方俟严诛，伏蒙圣明，优赐嘉纳，臣是何人，遍被恩造，至于如此。臣虽粉骨糜身，亦所甘心，一息未泯，即当趋命，而只缘才经死病，衰昏益甚，值此冬节，又患寒疾，精力顿耗，更无馀地，冒寒登程，死亡必至，万适之见笑当时，贻讥后世，岂但臣心之为愧？抑亦圣世之所深恶也。臣反复筹度，转身无路，毕竟妄计，又犯逋慢之罪，伏枕感泣，不知所达云矣，敢启。答曰，知道。

○赵命臣，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一边乞解，一边受廪，终有所不敢，又不得祗受，罪戾尤增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12月10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洪好人〈呈辞受由〉。右承旨李显禄〈奉命偕来〉。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坐〉。同副承旨赵命臣〈坐直〉。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致隆〈仕直〉兪最基〈仕〉。事变假注书蔡命宝〈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善山府使尹凤韶。

○赵命臣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李根呈辞，持平申鲁上疏，李挺朴gg李廷朴g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慎无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都承旨李箕翊病不仕进，左承旨洪好人呈辞受由，右承旨李显禄，左副承旨郑宅河以偕来进去，臣命臣与右副承旨慎无逸，连日伴直矣。慎无逸，身病猝重，陈疏出去，非但出纳苟简，伴直无人，都承旨李箕翊，所当牌招，而拘于厥规gg厅规g，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左副承旨郑宅河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以臣之故，致勤圣谕，若是频繁，此亦臣事君无状，区区衷悃，终不能上格之致，罪随恩深，情与理穷，有不敢仰首更聒，而即今病状，几到殊域，专废眠啖，殆浃旬馀，形貌夺削，心神慌瞀，绵绵惙惙，实有朝夕之虑，虽欲一登天陛，躬承明命，其路亦无由矣，委诸床席，但有涕深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事变假注书李圣海有頉，代以蔡命宝为事变假注书。

○传于赵命臣曰，砺城君楫，鍼灸呈辞给由，遣御医看病。

○右议政赵道彬九度呈辞。答曰，予之前后懃恳于卿者，必欲一面谕，而庶乎望其诚意之相孚矣。予于平日，虽待卿诚浅，以卿体国之诚，一入筵中，从容陈恳，可谓上下诚意之流通，而一批二批，尚无造朝之意，是岂予所望也哉？卿其须体至意，即日偕入，用副至望。

○传于赵命臣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赵命臣，以户曹言启曰，传曰，达城府院君墓所，在于杨根，而以道稍远，故墓幕石物，尚不为之，殊甚埋没，其令本道参酌，造给墓幕，而石物价，亦为参酌，输送工匠及曳石军，亦为参酌顾助事，分付该道事，命下矣。取考本曹誊录，则府院君丧，礼葬图中标石，自本曹给价，其他石物，归厚署，浮取排置，自是规例，而初丧时，则未及封爵。故礼葬等事，虽不得举行，今则达城府院君，既已封爵，依礼葬图，标石给价，其他石物，令该署，浮取排置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正月初四日，社稷祈谷祭亲行事，已为启下矣。《五礼仪》，有大祀后陈贺讫，行饮福宴之文，而本曹誊录，则每以近年以来，并为停止，为辞，而有权停之命矣。今此亲祭时，陈贺、饮福宴等节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勿为举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六日，昼讲入侍时，王世子入学，以来三月旬后，冠礼，九月旬前，推择事，榻前下教矣。令日官推择，则入学，来三月十九日，冠礼，九月初九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西北及济州，待明春试才事，曾已命下矣。西北遣重臣，济州亦遣御史，依前例，并设文、武科试取，而两道试官，则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一向固辞，极知惶恐，而迫于私义，终不得祗受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左副承旨郑宅河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臣积违严命，罪在难赦，而渊度至大，尚不加诛，镇日单启，随下温批。臣虽蠢迷，亦有人心，受如许之恩数，承如许之德音，岂不欲仰体心诚敦迫之眷，而况又以欲一面谕为教？论臣即今情病，除非至大不安，大难强之势，则揆分与义，尤岂不欲入对前席，从容陈恳，一以副缱绻之圣意，一以伸控免之私悃，而区区踪地之外，顾此癃疾，转辗危笃，恩纶日宣，亦不得出户祗受，是则下临近侍之所目睹，非敢诬也。臣非不知将此实病，从初吁急，惟是难安之情，棚结于中，未暇陈病，略于箚启之末，微敢言之，而不敢详矣。近又怵迫震惕，症形越添，昼夜昏涔，绝粒废眠，肌革换脱，转动须人，虽欲强起趋承，断无其望，若此而终秘，臣固不诚，始乃疾呼于宸聪。倘于一息未泯之前，少垂矜谅，特赐勘免，则生陨死结，庶图万一之报云矣。大臣所患添重，实无趁速造朝之势，而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厅摠裁官意言启曰，本厅堂上李秉常、金有庆，皆有身病，久未仕进矣，似闻金有庆所患少间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实录厅草记，堂上金有庆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等，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即者检阅闵亨洙称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而观其疏语，则援引古例，似有所执，不得已捧入，待教李潝亦为陈疏径出，而疏语则不过以不能检下，为言，故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并推考警责，待教李潝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箕翊启曰，检阅闵亨洙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待教李潝违牌坐罢，检阅闵亨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史局重地，不宜暂旷，奉教韩显謩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箕翊曰，召对为之。

○传于赵命臣曰，明朝右相家，遣御医看病，书启。

○右副承旨慎无逸疏曰，伏以臣，顷忝谒圣考试之役，即有感气之渐，其后连赴杂科试所，触冒风冷，症状越添，而适于此际，猥承除命，衔恩畏义，黾勉供仕矣。自再昨病势猝剧，头疼如劈，四肢如束，寒热来往，精神昏眩，僵卧直庐，不省人事，即今院中不备，此时言病，有所不敢，忍痛挨过，今至五昼夜，而服药调治，未得和解，渐至于沈笃之境，咫尺清禁，实有污秽之虑，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察臣病重实状，亟许镌削职名，俾得急时调bb治b，以延残喘，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屡干天威，罪积逋命，而圣度宽假，诛谴尚逭，今又愍其癃病，济以医药，生死肉骨，未足以喩此，臣虽糜粉，何能上报其万一？以首顿地，感极涕零。噫，臣受国厚恩，致位三事，休戚存亡，义当与国同之，若非大不安，决难强之势，臣独何心，终始力辞，故为此必退之计哉？诚以大臣之所以自处，朝家之所以待遇者，其体貌之重，自与庶官绝异，苟于廉义大防，一有放倒，则其人之丧失身名，固不暇言，国体之坏损，无复馀地。是以，先辈之居相职者，一遭人言，辄皆连章乞退，必递乃已，而朝家亦莫不勉副其愿，俾伸自靖之义。今臣之恳辞不止，必以抵罪为限者，实出于此，自非然者，岂敢悻悻然轻决其去就，不念圣上诚心敦勉之意，不顾国事许多狼狈之忧哉？凡此苦心危恳，文字之所未能导达者，早晩登对，庶可毕陈而退，而即今贱疾，素有源委，又发于积月劳悴之馀，旧患诸症，挟感添发，转辗增剧，遂至于此，既非朝夕传变之症。又非五六日服药所可责效，而承宣之至今淹留，已极惶闷，太医之不离看病，尤不自安，病里焦熬，便成心恙，殆无一刻可支之势，虽欲安意调治，有不能得者。伏乞圣慈，俯谅至恳，亟先收还偕来看病之命，以安私心，仍许镌免职名，俾卒生成之泽，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前后已谕，更何多诰？且俟间入来事，卿已陈于箚中，而日昨批旨，亦以卿岂欺予？俟少间而入来，为谕，则承宣之一向相守，非诚实底道，姑命召还，以安卿心，而所患如此，则御医之留视，岂乎过辞？卿其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俟间入来，以副至望。

○传于李箕翊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检阅闵亨洙疏曰，伏以臣于史职，匪其人耳。环顾循省，自知其万万不近似，而前后血恳，未蒙圣明之矜谅，遂玷重地，遽然日月之已久，有时思之，自愧自叹，反顾初心，宁欲逃遁，窃自以为，臣既不称于史局，而惟其一分自效之地，则愿得一代良史之才，以酬今日荐剡之责，是区区所自期也。乃者，与右僚诸臣相议，以旧榜一人完荐，而即待教臣沈泰贤之外从弟也，法有应避之嫌，而其时泰贤，适移春坊，且有前例，故以此议荐矣，荐事才完，泰贤，遽欲有还付之举，此则未及周思之致也。旧例，新荐有相避，则新荐人，付职陞位，移受他职之后，与新荐相避者，始乃还归于本职，盖史局之荐，至严且重，此而有一毫苟简之端，则非所以重其荐也。是以，右位之或与新荐，有嫌，而适在他司，则置史局于相忌之域，不干涉于史局之事者，必欲使新荐，无苟简之叹也。如是之故，泰贤之欲为移付者，前后非一，而臣每以此意，送言于奉教臣韩显謩，使之勿许，则显謩亦不以臣言，为不可，终始不听矣。向日政，果使泰贤，移付史职，臣非敢阻右位之来路，所重者史荐，所执者前例，而新荐姓名，时在馆中，亲嫌右位，复还馆职，既完之新荐，已无变通之路，还付之右位，亦无沮泥之例，触事窒碍，随处难便，臣业欲举实陈闻，以俟朝家处分，而窃以为泰贤，若知其苟简牵碍，至于此极，则必将有陈疏自处之道，泯默至今矣。即闻泰贤，以其亲病，姑无上来之期云，若然则泰贤，既无变动之路，新荐又无应讲之日，冒嫌相持，了当无期，臣以当初主荐之人，料事不审，致有此无限掣肘之端，此实臣罪也，其何敢一刻晏然，以重偾误之罪乎？玆敢露章自列，径出禁门，伏乞圣明，亟递臣难冒之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以重史荐，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玆简剡之掣肘，非尔之过，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全罗监司李瑜疏曰，伏以臣，于去月二十一日，巡在南原府，祗受有旨，以斗德父子辨别事，有按查之命，此盖疑狱也。岁月既久，京外俱惑，而殿下欲明之，顾以臣愚薄之见，何能奉扬明命，剖释其端，以副我圣明之意哉？然而伏读圣教，辞旨懃恳，明人伦正法纲，而不欲一日置之，因又为之戒诲敕励，丁宁反复，有逾寻常，臣震惕感霣，不省所处。若是而复以才分之不逮，为辞，则不但迹涉慢偃，区区效力之愿，无所见焉，故谨以待诸囚下来，即行按查之意，有所驰闻，伏想天聪，亦必俯悉之矣。京司公移，即才来付，且见冬月垂尽，理宜即日按事，而第于此际，伏闻台谏且启且疏，以移送本道，争执其不可，至以伤损事体，贻笑四方为忧云，噫，此言诚是矣。盖凡国家之不可不慎者，刑政举措，而傥于此一有疏忽，或至于事体伤损，四方讥笑，则朝廷由是而日卑，纪纲职此而隳坏，此岂少事也哉？臣职守外藩，只宜奉行成命，而若在台议已发之后，则揆以事理，宜不当晏然冒受，以存重事体，尊朝廷之道，故玆敢封章仰吁，以俟处分，此岂臣敢为一分仍循规避之计而然哉？诚以朝廷之所不决而付之于道臣，才智之不敢当而重之以台议，则俯仰思惟，终难唐突于其间故耳。伏乞圣明，特垂鉴谅臣言之非出避事，念事体之不可放忽，特降指挥，还收斗德等查事，令本道按核之命，俾事体重而私分安，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台启，未谅予意，而既已停启，陈疏承批，则今无可嫌之端矣。噫，今玆付卿，实非偶然，卿须钦承，从速举行焉。

○户曹判书黄龟河疏曰，伏以臣，于度支之任，自知其万万不称，而迫于严命，虽已黾勉出肃，反复自量，祗足以累圣简，而速官谤而已，用是惶惧，莫知所处。臣于禁府李显章事，令次官举行之命，窃有所不可冒当者，夫王府议谳，何等重大，必令长官勘断，乃所以严事体也。在前长官，如有应避之嫌，次官间或替当，此不过一时变动之例，而长官于显章，既是异性法外之亲，则国家法章，自有定限，以此引嫌，已涉过当，而圣上之许以替行，恐有乖于重刑法之义也。在臣廉义，万无奉承之理，固宜登即陈章，仰请处分，而臣以本职祈免，念不及他，今始仰吁，惶悚之极，自讼不敏。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收前旨，仍令长席举行，以重狱体，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依前下教举行。

○持平申鲁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累忝侍从，前后前席，亲承德音，忧民之意，溢于辞表，臣诚感激，不自揣量，思效万一之裨补，而顾以智虑浅短，见识昏昧，未足以仰首伸眉，以论当世之务，然其区区愿忠之怀，有不忍终默，敢此略陈其固陋焉。臣闻治极则衰至，法久则弊生，大凡自古有国者，历年既久，则纪纲渐颓，百弊俱兴，譬如人八九十岁，气血已衰，未易复强，其所以振作挽回之道，有难于创业垂统之初也。昔汉宣帝，虽杂伯之主，犹能综核名实，严立科条，使汉业既衰而复兴，唐宪宗，承恬憘之馀，亦能奋发英图，振肃颓纲，使唐室几圮而更振。然则自古人君之当衰运而修弊政者，何尝不由于大警动，大振作之功乎？恭惟我殿下，以有为之资，当可为之势，政可以振动惕虑，痛革宿弊，而尚至今苟且姑息，因循度日，反不如汉唐一凡主之作为，臣窃为殿下惜之。呜呼，今日之事，可谓岌岌乎殆哉，而其中最急者，惟财与赋。昔孔子，答子贡之言，以足食足兵，为为政之本，岂有兵、食不足而能为国者乎？臣试以当今之所可急急变通，为殿下言之，臣窃观贡物之制，始创于大同设立之初，国家以其贡人之长立官门之故，厚其授价，不啻倍蓰于当纳之数，使之仰足以应公需，俯足以育家孥，公私两便，久为国家之美法矣。自近年以来，贡人举皆赤立，无不卖其田宅，荡其家产，凡于责应之际，有同龟背之索毛，公家视其赤立，不得不预授其价，以恤目前之急，其所以预授，多者或七八年，小者亦四五年，如是而经费，安得不罄竭乎？此则非坐于他也。大凡贡物之入于掖庭者太半，而掖庭捧入之际，宦寺掖隶，无贿则不捧，甚至于柴炭蔬菜，亦有其贿，贡人元贡之外，中间浮费，已多于元贡，贡人之赤立，势所必至也。国家设置官职，各有所司，至于贡物捧纳之际，亦有所司之官，所司之官，既已自外精捧，则必更捧于宦寺掖隶也，岂所司之官，恪勤奉公，不及于宦寺掖隶耶？若然则当初设官分司之意，果安在哉？昔诸葛亮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今若府中精捧，宫中退却，则安在其宫、府一体之意也？臣意则以为，自今以后，所司之官，自外精捧，监封以入，而宦寺掖隶，只掌出纳，无得干预于其间，则中间操纵征贿之弊，自当止息，而贡人庶可支保，国用亦可少纾矣。伏愿圣明，留心而省察焉。臣窃闻，自上取用诸各司之物，必以纸签斜下，臣窃以为不可，夫各司所储之物，无非殿下之有也，自殿下用之，夫孰曰不可，而至于纸签斜下之规，终非善道，顾今圣明在上，安有中间虚伪之弊？然而此路不杜，后弊难防。臣窃观周官曰，冢宰之臣，以九式佐王，均节财用，此言宰相之臣，掌其出纳，以供上需也，今则自上用财，而宰相之臣，不知其出入，可乎？臣意则以为，自今以后，各司取用之物，皆关由于喉院，而凡其斜下之规，一切寝阁，则后弊可防，国体亦宜矣。伏愿圣明，留心而省察焉。臣窃观，良役之不均，为今日痼弊，闲丁苟充，黄口隶籍，富温巧免，材多游丁，周官、里布、夫征之规，无一可征，而生民之弊，日以益甚，此自先朝以来，每欲变通，而尚未得善策，或欲行户布，或欲行结布，二说似各有见，而臣之愚意，独以为不可，其所谓户布者，计户之大、中、小而收布也。盖户籍，每于式年一改，夫人之存殁不常，盈缩无限，式年之间，户之大小，安保其如一？且民心巧伪，每当籍户之际，必欲漏名避役，今若以户之大小收布，则人皆欲减数漏籍，国家虽家搜而户索，何由而摘其奸乎？以此观之，户布决不可行也。其所谓结布者，三税之外，除出守宰之所捧雉鸡柴炭等杂役，以充白骨邻族之征，守宰之捧，以户役代之，户役，即我国素无之法也。昔唐高祖，定民之役，初有租、庸、调三法，租者，田之税也，庸者，身之役也，调者，户之徭也，三者之外，无他税敛矣。至德宗时，杨炎，以其版籍浸坏，土客无常，减三税岁入之数，又创两税，户无土客，以见居为簿，人无丁中，以贫、富为差，春、秋两征之，其后军兴烦数，国用不足，租、庸、调三税，如前收捧，春、秋之征，仍又不废，民乃大困。今之结布，若以守令所捧除出，则其于田役，虽不加征，而以户役，为守宰之捧，则此户役又创也，其后之弊，安知不如唐之两税之病民乎？然则结布，又不可行也。不特此也，良役既不能均，而徒欲救其末流，则虽日日签丁，逃故之习，有不暇禁矣，虽十结布，顾何以救其弊乎？臣窃计我国户口，将至二百馀万，而八路良军收布者，不满数十馀万，以户计丁，则户虽有独户单丁，多者或至十馀人，小者亦不下四五人，折长补短，户不下三四丁。以此言之，则其户二百馀万，则其丁将至于六七百万，其中除士夫公私贱外，良口将不下三四百万，以三四百万，充数十馀万之军额，则是十夫出一丁之规也。虽日日签丁，无所不足，而今反良丁苟艰，充役无代，搜括逋逃，遍及邻族，此无他故，国法解弛，民心巧伪，人皆视其歇役，或冒属于营门，或投入于官府，或称忠义，或托校院，此丁口之所以日缩而不充其额数也。非独此也，户籍之落漏，又居多，官家只以户籍点阅，则安可以准实其丁口乎？良口之不得充额，势所然也。臣抑有一虑，此法一行，则人丁可以毕举，户口可以不漏，何者？盖纸牌之法，曾已暂行，其规不甚纤悉，如今之木牌，只书姓名居住，且无官家纪簿之事，不可以此考准人丁。臣意以为，更申纸牌之法，凡人自十五以上，始出纸牌，书其职役姓名居住与四祖，自所居之官，踏印以给，因为列名成册，人或移居他邑，则纳其纸牌于本官，本官成给公文，使于所移之邑，更出新牌，始许入居，若无纸牌，则无论士夫常汉。凡于科场、词讼、行旅、商贾，皆有关碍，如有他邑纸牌及无纸牌来住者，则非但村闾乡党，虽寺刹院宇，使不得接居，若或现捉，则施以漏籍之罪，如或容隐不告，则亦坐以舍奸之律，人不敢漏落于纸牌，亦不敢容接其无牌者。然则丁口庶可檃栝，朝家不难计数，以此充役，则较其额数，必将累倍于前矣，然后减其二疋，使无偏重之役，则巧避之习自绝，冒属之弊亦息。然此法则不可以仓卒设施，宜先其最急者而渐次经理，则自有均役之道，顾今本兵二军色所输军布，乃骑、步兵保，此乃二疋之役，而国家经费之所取足者也，若或减数，则国用不给，若不厘正，则此役最为烦重，民不支堪。然考其元数，不甚夥然，骑、步本额，不过九万，大略三年，每名输四疋，一年所输，为十二万疋，必欲变通，则岂无善处之道乎？臣窃观，盐池之说，自古有之，或曰归国便，或曰与民便，甲、乙之论，互相持难。自汉以来，终未归一，至元魏时，彭城王勰及郉峦之论，最得其宜。其时魏甄琛，请罢盐池之禁，勰及邢峦，乃奏曰，琛之所论，坐谈则理高，行之则事阙，古之善治民者，必污隆随时，丰俭称事，役养消息，以成其性命。是故，圣人敛山泽之货，以宽田畴之赋，收关市之税，以助什一之储，取此与彼，皆非为身，所谓资天地之产，惠天地之民也。今盐池之禁，为日已久，积而散之，以济军国之用，非专为供太官之膳羞，给后宫之服玩也。然禁盐以来，有司多慢，出纳之际，或不如法，是使细民嗟怨，负贩轻议，此乃用之者无方，非作者之有失也。窃谓宜如旧式，勰与邢峦，魏之贤佐，其言如此，必不欲厉民而为此论也。昔汉之桑弘羊，作均输平准等法，榷酤之弊，至及于酒茶，民皆病之，至如管盐之论，岂尽为汉家之弊政耶？今之人，不计事之利害，惟以弘羊之法，为非，此岂非惩噎而废食乎？臣窃念，我国环海数千里，鱼盐之利最饶，此管仲所资以成伯功，吴王濞，不赋于民而能富国者也。今也，利权不归于国，诸衙门、诸宫家外，至监营、兵水营各邑土毫之类，认为国家之遗弃，各自分占，以为奸利，先王之制，山泽虽不封，而自周以后，亦皆设官主管，今日此弊，实振古所无。今若收拾括聚，摠于一司，以大官领之，如汉之水衡，唐之盐铁使，宋之茶盐使之类，使之区画条理，务尽方便，灌输都会，聚于京师，则其数将不亿，国家经费，以此取给，而本兵骑、步布，裁减其半，则良役渐自平均，签丁之际，自无避重趋歇之弊，良口自可以日息矣。然后计其丁口，或定口钱，或定他名，必轻其役，量其区处，则其他烦重之役，自可蠲减矣。伏愿圣明，留心而省察焉。臣窃闻，顷者因大臣筵奏，有铸钱之令，将设厅始铸矣，其后寝而不行，臣未知以何故中辍，而盖朝议之难于铸钱者，或曰诲盗，或曰无利，二说俱未得当。所谓诲盗云者，固非达论，盖有国则不可无行货之物，既有行货之物，则盗不可禁，然则诲盗与否，非所可论，所谓无利云者，亦非通论，盖有国则必有钱者，盖谓其行货通物，而岂欲为利而创也？昔贾谊之言曰，铸钱，敢杂以铅铁者，其罪黥，然钱非殽杂为巧，则不可得赢，以此观之，钱之创，初非为利而发也。盖钱轻则销钱铸器之弊，有之，钱重则销器铸钱之弊，有之。古人谓汉之四铢，唐之开元通宝，最为得中。盖取其轻重得宜，与物相称，无相高下之谓也，以此观之，钱之非为利，亦可知也。昔昭烈入蜀，府库罄竭，昭烈深以为忧，刘巴曰，此不难铸，一当十大钱，府库自充，此则盖为利而发也，然此则出于一时之权，非恒用之道也，钱之非为利，尤可知矣。我国初用小钱，其制始仿于汉之四洙gg铢g，唐之开元通宝，而我国则地方偏小，铜锡颇贱，故货物腾踊，其钱难行，至丙辰年间，故相臣金锡胄建白，始铸常平通宝，至己巳、庚午年间，其钱，只及于湖西，犹未遍及于两南。今则八路无不用之，钱已不足于恒用之数也，目今凶歉比岁，谷物犹贱者，钱贵而然也。昔范蠡之言曰，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上不过三十，下不过八十，农末俱利，平粜齐物，今斗米，不过二十，此乃范蠡所谓二十之粜也，农安得不病乎？此无非钱贵而然也。臣意则以为，必铸钱平粜，然后农民可少苏矣。伏愿圣明，留心而省察焉。臣窃念，我国兵政，最为疏阔，所恃者，惟各邑束伍与牙兵，若有缓急，则束伍、牙兵，尽付于营将，而守令则无一手下亲兵，虽欲障一面保城邑，岂可得乎？臣窃计各邑吏奴，多者三四百，小不下百馀，服习官长者，无如吏奴。顷年，故判书臣闵镇厚，陈奏作队，其后废阁不行，臣未知有何牵掣而终为不行也，此法诚为得宜。臣意则以为，自今为始，各邑吏奴，皆令作队，具其戎服，每于春秋，以射炮试才，其中或有高才绝等者，虽公私贱，皆令许赎赐第，则不数年，尽为炼卒，皆乐为用计，八路吏奴，将不下四五万，岂非缓急之可恃乎？伏愿圣明，留心而省察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今玆陈疏，诚甚得宜，深用嘉尚，而至于情债事，诚甚痛骇，另加申饬焉。内用之物，必为启下，则岂有虚伪之相杂乎？铸钱事，曾已下教，而可以议处事，令庙堂禀处。

○雍正四年丙午十二月初十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命臣，侍读官徐宗伋、朴师圣，假注书朴致隆，记事官朴敏采，以次进伏。侍读官徐宗伋，读《宋鉴》自一板度宗皇帝乙丑咸淳元年春正月辛未朔，日有食之，至九板帝试士赐陈文龙以下，及第出身有差。上曰，下番读之。侍读官朴师圣读自九板己巳五年，至二十一板日本遣使如聘。上曰，承旨读之。参赞官赵命臣读自二十一板癸酉九年春正月，元取樊城，至二十四板元遣忻都会高丽洪茶伐日本，舟凡九百艘，士卒二万五千人。上曰，左相箚批，书送否。命臣曰，召对几入之时，批下，故未及书送矣。上曰，大臣箚批自别，承旨少退，使史官书送，而初下批，姑为二字，改以姑命，可也。诸臣，以次少退而出，书送箚批。俄而上又命入侍，诸臣以次进伏。上曰，注书读之。假注书朴致隆读自二十四板甲戌十一年春正月己卯朔，永新有气如虹，横贯一邑，至二十六板四明陈氏桱曰注。上曰，兼春秋读之。记事官朴敏采，言于承旨曰，年老眼暗，看字不明，请执烛以读，何如？上曰，兼春秋，年老眼暗，则举烛以读之。敏采读自二十六板元命中书平章军国重事，至三十板元初建东宫。命臣奏曰，兼春秋，年虽老矣，多失举措，无严甚矣。请推考，何如？上曰，前见此兼春秋，年已老矣，而入侍不至屡次，则举措之或失，无足怪矣，勿为推考。宗伋曰，此第三板也，宋以不用文天祥，用贾似道亡，自古人君，未尝不由于亲小人远君子而亡也。上曰，上番之言，是矣。师圣曰，宋、元两国之所以兴亡得失，亦可为监戒之一道也。宗伋曰，宋则国势垂亡，已无可为，至于元则以夷狄而入主中国，皆不足道，而至于元则能用刘秉忠，委任责成，故其兴也如此，若度宗时，则贾似道专权忌能，虽有江万里之稍胜于群臣者，而摈斥之，故宋室促亡，此皆由于任用失人之致矣。上无发落。师圣曰，临文疑晦之处，固当讲论剖析，得其指义，而第制度文字，各随其国而有别，且宋、元间方言，不无古今之异宜，多有未详者，实难强解，至于此等处，则疑者阙之，亦似无妨矣。上曰，《史记》，其中可法者观之，不但从事于文义。命臣曰，近日甚寒，玉体有咳嗽，而又为召对，臣等恐或玉体添伤耳。上曰，行文庙后，有感气而不至大段矣。命臣曰，启覆初覆，只隔一日矣，刑杀文书，例于前三日，修整以待，而即今大臣，方在引入中，政府详覆，尚未启下，初覆更欲退定，则自再明日以后，至再覆前，无吉日可推择云，臣等自下思度，他无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启覆尚未举行，而大臣如是引入，观左揆箚，则有实病，故承宣召还矣。右揆则本病外，无他所苦乎？命臣曰，臣以偕来进去时，大臣本病外，添得感气，而别无他患矣。臣入来已久，厥后病势之加减，臣不知矣。上曰，明日大臣处，欲为别谕，姑待之可也。上曰，承旨进来。命臣进伏，上曰，皇历赍咨官出来后，承宣，招问彼中事情乎？命臣对曰，臣于其时，以偕来奉命，奔忙职事，未及招问，而臣取见赍咨官手本，则彼中事情，略略领会矣。虽亲问于渠，宜无加详于手本，故臣亦以招问为不紧矣。上曰，常明以册事动静，似有回答，而赍咨官，不为受来，何也？命臣对曰，以手本中彼此问答，观之，则册事姑未始剞劂之役，而首译既有依其书问，则皂白间，常明宜有答书，而赍咨官不得受而来，似是问情之间，生疏而然也。上曰，诚然矣。命臣曰，《明史》刊行，既系大事，易于迁就，故臣等入燕时，常明亦以为，明春刊行，未可必，而明年冬季，可以告成云矣。以此观之，则今番冬至使回还时，得册而来，臣未可期也。然此特有早晩耳，彼既有删诬颁册之回咨，则岂有见欺之事乎？常明言内，册子若成，则自礼部，即当顺付归便，亦不费一金云，而今番使行，或虑有不虞之费，请得银货而去。彼人既知银货之入来，则虽当给之册，必生索赂操纵之心。臣意则深虑有此弊，而更为延拖出册之路耳。上无发落。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1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显禄〈坐直〉。左副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右副承旨慎无逸〈病〉。同副承旨赵命臣〈病〉。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朴致隆〈仕直〉兪最基〈仕〉。事变假注书蔡命宝〈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箕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十五日，儒生殿讲日次，而上前开坼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再明日为之。

○又启曰，即者训炼都教炼官来言，自前军兵犒馈时，中使、史官，出来矣。今番则中使，虽已出来，而史官无出来之事，故犒馈尚未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壬寅年犒馈时，无史官出送之事，岁首阙内入直军兵犒馈时，则元无史官出送之规，故意以为然矣。军门前例如此，则史官送之，可也。

○赵命臣，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黄龟河，以户曹判书，今日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事变假注书蔡命宝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箕翊启曰，厅中之苟简，未有甚于近日，而右承旨李显禄，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赵道彬十度呈辞。传于李箕翊曰，此封书，使史官传于偕来承旨，使之传谕于右相，手札，卿之寻单，凡几巡矣。予之敦勉，其亦几次乎？辞竭意穷，只愧诚浅。噫，卿受先朝之恩遇，今日为予辅相，予之以柱石倚卿者，其何如，而偶因一事，其所引入，岂若是固执哉？今观医官之书启，所患如此，深用虑念，卿之不可轻去就之意，当谕筵席，而今之所望，惟在乎卿，闻卿俟少间入来，受面谕之言。噫，今予谕卿者，直以即起视事，则卿或过辞，此犹可也，而是则不然，欲一见卿，一堂摅心曲，使情志流通之意，卿胡不谅？玆以手书，谕予至意，卿须体谅焉。

○李显禄启曰，明日，乃初覆定日，而大臣时未出仕，政府详覆，亦未启下，不可不退定矣。以二十日再覆前，无故日更为推择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分义极知惶悚，而终不敢冒受，尤不胜澟惕之至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输送。

○赵命臣疏曰，伏以臣之所遭，宜在必递之科，而日昨承牌冒出者，只为迫于严命，粗伸分义而已。顾臣本意，岂有因仍蹲据之计，而适缘院僚不备，推诿无路，黾勉在直，俟过五日，其冒没廉隅则亦已甚矣，臣犹知愧，人谓斯何？且臣痰痞之症，遇寒辄发，加以一朔奔趋之馀，感伤非细，饮啖几废，真元大脱，僵卧直庐，宛转叫楚，有时顽痰，上壅心膈，则神识都无，直欲昏绝，急灌药物，攻下少定，而俄而复然，往来无常，其呻吟危缀之状，昨夕入侍时，亦不敢自隐，伏想圣明，必有以俯察之矣。夜来寒战，数次大作，头脑肢节，如劈如束，达晓昏痛，不省人事，虽微情势，顾此病状，不但供职之息望，实有污秽清禁之虑，玆不得疾声呼吁，仰渎崇严之听。伏乞圣慈，俯谅臣病重实状，亟命镌递臣职，俾得急时调息，以延危喘，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工曹参判赵观彬疏曰，伏以臣，全辜盛德，迷顽甚矣，积逋严命，慢蹇极矣。虽废置之，谴斥之，不足以赎其衅尤，而犹且容覆顾藉，终始不替，至于今日之除命，而尤可见眷意之出寻常万万矣，臣亦心肠，宁不感陨？呜呼，圣上之所以愍恤臣家者，无复馀憾，虽在他人，莫不愿忠，况臣之身乎，臣之心乎？臣诚不肖，百无可取，然其所自誓者，则惟在于绍述先业，死生以之，区区此心，可质彼天，则今臣之便辞明时，固守穷山者，岂臣之本情也哉？见今天讨不严，人情同愤，世道渐下，伦彝将晦，入林之士，无意弹冠，在朝之人，至思毁冕，则臣虽欲更进外廷，自效于未死之前，有不可得者矣。爱臣者，戒其或出，怜臣者，闷其无归，而然臣犹以大恩之难负，大义之难逃，反复自讲，思所变动，而迹之既穷，颜亦有厚，终未得别般可进之义，则辄至于抚枕自悼，终夜不寐，臣之情亦甚戚矣。仁天在上，庶或俯谅，而每承批谕，尚烦敦迫，有若臣可出而不出者然，臣常抑塞，未敢知圣旨之攸在也。噫，义理无穷，得正则难，无亦臣见识寡陋，执守胶固，不能取舍于轻重之别而然耶？如其不然，则为今之道，惟当引义力辞，以罪为期，又如前日之为而已。伏乞圣慈，留神省察，夬赐处分。如以臣谓可以复出，而辞旨正当，道理明的，出于臣之所未思者，臣亦惟命是承，不复顾他，若臣所辞，实有所据，体下之政，未宜强勉，则亟回圣听，即许解职，仍敕铨部，更勿检举，使公体无坏，私义有伸焉。臣衷恳所迫，言涉僭猥，死罪死罪，臣无任兢惶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固守己意，一向在乡，其果合于事体，而且身带史局重任，尤岂如是乎？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任。

○李显禄启曰，监、兵使递来后，密符亲纳，例也，而前咸镜监司兪崇，谓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纳，事体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12月12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直〉。左承旨李显禄〈坐直〉。右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病〉。右副承旨庆圣会〈未肃拜〉。同副承旨李廷熽〈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致隆〈仕直〉兪最基〈仕〉。事变假注书蔡命宝〈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流星出轸星上，入乾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李显禄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持平申鲁呈辞，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副承旨庆圣会，同副承旨李廷熽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黄龟河以户曹判书，今日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启曰，左议政洪致中十一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李显禄启曰，初覆改推择事，允下矣。问于日官，则今月十八日为吉云，分付该曹，以此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副承旨郑宅河书启，臣敬奉手札，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臣之前后干冒，已系人臣难赦之罪，而蒙被恩数，实是今古罕有之典，垂死淹淹之中，日俟严何之遄加，而忽于万万不意，宸札降辱，十行谆谆，宝墨未干，近侍来宣，天香犹袭，臣读未终行，感泪如泻，自惟何人，荐荷异渥，若是其隆重。念臣不肖无状，未效丝毫于当时，已负我先朝造化之泽，尚延喘息于今日，终累我圣明简擢之眷，中夜思惟，未尝不感咽而讼惕gg悚惕g，筋力所及，图报有地，则糜身粉肌，亦所不辞。顾臣情地，虽甚迫隘，今此入对之命，非出于迫令臣冒没复出，仍莅职事，盖欲使一进天陛，躬承面谕，则在于私义，亦当黾bb勉b趋承，毕暴未暴之怀，然后退而俟命，而目下癃疾，转入殊域，残喘如线，朝夕难保，床笫之间，转动须人，危兆败症，去鬼不远，傥或赖天之灵，得保一息，则感戴洪恩，庶有瞻天之路，而衰老沈绵，复起无日，俟闲承命，恐未易期，徊徨震惕，不知所以仰对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十一度呈辞。答曰，昨于手札，更悉心腹矣。及见书启，卿意愈邈，而辞单继上，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只愧诚浅，宁欲无语，卿其依遵前旨，安心勿辞，俟间入来，用副如渴之望。传于李箕翊曰，此批答，使偕来承旨传谕。

○左副承旨郑宅河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右议政赵道彬处，则以为，臣罪齐山，圣恩如天，敦勉勤恳之旨，日宣单批而至矣，谆复心腹之谕，昨下宸札而极矣。求古君臣之际，未闻有此，非臣陨结所可少酬其万一，况又狗马贱疾，至烦圣念，遣医诊视，药物甚良，不啻若唤死回生，枯骨复肉，臣通宵感泣，枕席犹泚，臣虽沈疾奄奄，一息未泯，微有知觉，恩灵冞笃，分义此迫，复岂敢以区区情志之危蹙？执迷不回，而直以滨死之喘，朝暮且尽，虽有入觐之愿，时月复起，未易为期，昨于手翰特谕之下，亦未遽以俟间进身之意，明白仰陈于黈纩之听矣。窃恐圣明，或未照察臣危惙之实状，以臣谓有一分可强之势，而故为此引疾图免之计耶？使臣若果有是，无宁速就刑章，以彰臣慢，如其不然，特加矜谅，亟还近侍，少收严迫之教，以卒终始之泽，国事微分，俱极幸甚。臣欲入文字，以谢天地罔极之恩，仍请前后积逋之诛，而神精迷错，无以构缀数行，短牍鸣哀，亦犹未能，臣情到此，益觉于悒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箕翊启曰，厅中，只有臣李箕翊及右承旨李显禄，而左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郑宅河偕来进去，右副承旨慎无逸陈疏受由，同副承旨赵命臣昨又受由，而闻其病势添加，症情苦剧，旬望之内，实无供职之势云，厅中之不齐，未有甚于近日，凡干出纳之际，全不成样，在前如此之时，亦多有禀旨变通之例矣。同副承旨赵命臣，合有变通之道，惶恐，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与昨日有阙承旨，一体差出。

○又启曰，政官牌招开政事，命下矣。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进，行都承旨李箕翊进。吏批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顺天府使，今当差出，而本府数递之馀，不可不择差，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顷日政，交河县监闵翼洙首拟受点矣。翼洙与本曹参判李縡，为异姓四寸相避，而未能觉察，有此做错，不胜惶恐。交河县监闵翼洙，不可仍在，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庆圣会为右副承旨，以李廷熽为同副承旨，以申思喆为工曹判书，以徐宗伋为吏曹佐郞，以姜一珪为掌令，以李度远为正言，以李根为奉常正，以沈㙉为宗簿正，以李秉常为知经筵，以金有庆为同经筵，以李宜显为知春秋，以申思喆为右宾客，以兪广基为户曹佐郞，以金道浃为掌乐佥正，以朴泰三为顺天府使，以申思喆为尚衣提调，以李秉常为掌乐提调，以权𢢜为平市提调，以尹宪柱为奉常提调，以李箕翊为活人提调，以尹宪柱为瓦署提调，以李益炡为交河县监，以金趾庆为冰库别提，以赵明翼为说书，以郑熙普为典籍，以任震夏为典籍，以朴师圣为兼司书，以李秉常为同春秋，以金取鲁为知春秋，以金有庆为长兴库提调，以李秉常为司饔院提调，以兪命弘为宗庙提调，以金有庆为内赡寺提调，以尹澥为义禁府都事，以徐宗一为天安郡守，以李显允为汉城判官。以徐宗伋汉学教授单付，以金龙庆汉学教授单付，以金五应学谕单付，以裵胤命校书著作单付。

○吏批启曰，新除授工曹判书申思喆本资，乃是辅国，依例送西付职，兼判书下批之意，敢启。传曰，允。

○又启曰，济用监主簿权定性呈状内，重得伤寒，症情危苦，一二朔内，决难察任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南学牒呈，则训导李挺龙除授后，过限未上来，依受教罢职，何如？传曰，允。

○兵批，行判书金兴庆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龙祚病，参知权𥛚受由在外，行都承旨李箕翊进。

○兵批启曰，宣传官李重新，以其身病，屡呈辞状，而终不许递矣，今又呈状，以为病势有加，将鬼荐，决难及期举行云。重新以本厅行首，当主荐事，而身病果为危重，差复未易，则有难等待，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闲良洪受范，以庆尚监营料理措办之功，已有加资之命，而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以崔宁为同知，以绫昌君橚为都摠管，以赵荣福为副摠管，以朴守坖为五卫将，以姜顼为内禁将，以李行俭为宣传官，以申勋华为德浦佥使，以李宝臣为翊卫。以赵命臣、李根副护军单付，以洪好人副司直单付，以柳谦明、卞观夏副司果单付，以兪最基、蔡命宝、朴致隆副司正单付，以申思喆判中枢单付。

○李显禄，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乞免受廪，宜无此理，又不得祗受，只增惶陨云，禄俸俱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传于李显禄曰，右相家，更遣御医，不离看病，书启。

○兵曹参议洪龙祚疏曰，伏以今因湖西新监司金砺状启，有本道守令殿最，令臣封进之命，臣于是，诚不胜惊悚踧踖之至。大抵道臣，无故递职，而新监司到任，未满日限，则旧监司之封进殿最，虽是前例，而若或谴罢之人，则虽身在职次，不敢举行，亦是前例也。顷臣所坐，既非寻常，则藉令臣，尚在官次，宜不敢晏然封进，而况已离其职乎？臣于在官之日，年分磨勘，灾实分等，俱系时急，而终不敢冒当，致令后时，贻害一道，而有不暇恤，则矧此守令考绩，比上两件事，何等严重，而乃敢自同无故之人，晏然封进乎？从前如臣偾败之人，元无替当之规，故朝家使新监司，限满后举行，自是恒规，此不但重事体也，亦出于礼使之道，傥殿下，俯烛如许事状，宜不至摆脱常格，有此成命，玆不得不冒陈格例，仰请处分。伏乞圣明，亟赐反汗，仍命新监司，使之限满后举行，且治臣违拒成明gg成命g之罪，以重事体，以肃颓纲，不胜万幸，臣无任惶悚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举行。

○右尹洪铉辅疏曰，伏以臣，猥陈私恳，衔解职名，将母作行，来到臣兄臣锡辅西藩任所，情理得伸，恩荣远耀，阖门团聚，感涕横襟，非臣陨结所可酬报，迺者，金吾、京兆之除，联翩而下，尤岂如臣庸愚所当得者哉？念臣本末，固已毕露于渊鉴之下，有何寸长之可取，而期月之间，超迁于亚卿之列，听闻骇惑，已不可言，臣心惶懔，当复如何？在臣义分，他不暇顾，惟以筋力奔走，效死乃已，为期，而向臣妄陈一疏，窃自附于爱君无隐之忱，而诚未上格，戚我殿下念旧之圣情，反勤未安之教，臣之本心，岂以一时历临为过？只虑夫不先下教，终拂群情，事涉颠倒，有关后弊，而草草数语，未达其意，无怪乎不槪于圣心，追惟至今，愧惧徒积。以此踪地，固不可冒没趋承，而况臣足部疼痛之疾，即一难状之症，四五年来，间间发作，动阅旬望，殆难堪忍，今又复发于冲寒跋涉之馀，砭焫罔效，刺痛特甚，今至多日，尚未快愈，见今病形，断无作速登程之势。顾此词讼之职，议谳之任，俱系紧关，不容瘝旷，玆不得不沥尽肝血，县道封章。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递臣本兼两任，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警具僚，俾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瞻天望云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12月13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病〉。右副承旨庆圣会〈坐直〉。同副承旨李廷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致隆〈仕〉兪最基〈仕直〉。事变假注书蔡命宝〈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观象监，夜二更，月晕。

○下直，朔宁郡守金东鼎。

○李箕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庆圣会，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答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宪府无行公之员，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答曰，允。

○传于李显禄曰，下直还下去守令，留待引见。〈说话在下〉

○李箕翊启曰，同副承旨李廷熽，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十二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江华留守朴师益，以兵房米等，混入于荡涤中，待罪事状启。传于庆圣会曰，勿待罪事，回谕。

○庆圣会，以禁卫营言启曰，今日本营褒贬时，阙内入直禁军将及哨官，依前定夺，使之替代来参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并更为输送，则皆以为，恩命屡烦，而终不敢冒受，不胜惶恐之至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待下教，输送。

○李廷熽，以耆老所言启曰，本所屯庄，皆在滨海斥卤之地，虽值乐岁，犹未免艰乏之患，而自数年以来，连遭无前凶歉，若干田土，全无所收，故物力之凋残，日以益甚，诸老臣药饵之道，极其苟简，无他计策矣。湖南沿海各邑田税大同米，以私船载运，而例有船价除给之规。若以本所案付船，许令载纳，则取其剩馀船价，以补药饵之资，而其于上纳之际，亦必无虚疏之弊。自明年为始，全罗道务安、长兴、南平、罗州、灵岩、珍岛、海南、康津、宝城、灵光、茂长、顺天、兴阳等邑田税大同米，以本所定送船只，载运上纳事，该曹、该厅及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掌令姜一珪启曰，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世良，亟举孥籍之典，时龙，还收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李森等，还收安置窜配之命，设鞫严问，贼镜子宁海，还收为奴之命，依律处绞，任征夏，还收远窜之命，沈檀，拿鞫严问。新除授司谏院正言李度远，以灾伤敬差官，时在全罗左道，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李度远，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右议政赵道彬箚曰，伏以臣，始缘情地之迫隘，有欲必解，终因疹疾之危恶，无路转动，积犯渎逋之重诛，荐荷旷绝之殊恩，十行叮咛之旨，天札留案，圭复庄诵，自然感涕，越数日而未晞也。顾臣所遭，公议攸在，引服控免，是实自靖之图。窃以为，违逋犯分，虽或获戾于圣明，犹可哀怜而恕之，冒没抗颜，毕竟得罪于公议，则臣虽有喙，何辞之为？此臣之所以宁被严何，未敢为冒进之计者，而第惟君臣之义，天地莫逃。恩念之缱绻，如彼，分义之怵迫，若此，区区悰迹，有不暇恤。非不欲一觐耿光，进承面命，兼暴衷悃，退守私义，而惟是疾势沈绵，日加一日，精神气力，渐至销夺，复起为人，决知其无幸。作起趋命，有愿莫遂，仰首天陛，微忱倍激，而况又近侍之尚淹陋止，太医之不离看病，此尤臣惶闷添病之一端，而至于仓官常廪之屡输，亦非贱分所敢自安。无常职而赐于上，古圣有戒，虽被不恭之罪，终难祗受。不得不并此仰陈，伏乞圣慈，俯察至恳，亟先收回偕来看病之命，仍寝月俸输送之教，特许镌削臣相职，使臣安意就尽，不胜万幸。臣心神昏错，不能缔构文字，衔恩耿耿，始乃更陈危悃，尤无任兢惶激切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当引入之时，所患如此，思卿之中，虑念益切。医官留视，卿岂过辞，而常廪则卿感回之前，一向输送，亦近文具，已令姑待下教矣。偕来承宣，若闻卿少间入来之言，则召还奚难？卿其安心勿辞，从容善摄，俟间入来，用副至望。

○正言韩德厚，上疏入启。答曰，省疏具悉。陈戒之言，由于爱君，予用嘉之，而湖西伯眷率事，已有成命，何必更之？尔其勿辞，从速察职。传曰，正言韩德厚上疏，还为入之，留中。

○掌令李台征疏曰，伏以臣，坐罢未久，复畀宿趼，恩重罚轻，感惧交切。偾败之地，不宜再入，而迫于严命，黾勉出肃，臣之情势，到此益穷。噫，向臣所论，不过欲使殿下，礼元老慎名器而已，夫岂有一毫他意，而言不槪心，荐承严教，思之至今，馀悸尚懔，且臣前疏中所论首揆事一款，未免有下语不审之失。其曰，假使其间闻见未的，容或有一二差爽之语者，实是行语间设辞，非谓首揆真有是事，而辞不达意，致有物议，处置台臣，至以其时不能驳递，反自引咎于稠坐之中。臣之本意，虽不如此，人之为言，若是峻严，则在臣自处之道，决不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伏乞圣明，亟命削罢臣职名，以谢公议，不胜幸甚。臣于请谴之章，不宜赘贡他说，而窃有区区忧慨于近事者，敢此附进一二，惟圣明，少垂察焉。呜呼，讨复二字之为今日一大忌讳者，久矣。以此，天诛尚稽，而王纲不举，大义日晦，而圣心益蔽，大老之忠言正论，目之以喜事，承宣之苦心血恳，讥之以自效，乱贼之增气，自此一倍，忠志之解体，由玆益甚，可胜痛哉，可胜叹哉？惩讨之典，尚此稽迟，而堤坊之道，亦渐解弛，至于远窜罪人黄尔章，亦入于本道禀秩之中。夫白望之告一镜也，挺身伸救者，尔章也，师尚之请窜故判书申銋也，从旁协赞者，尔章也，则窜配薄罚，亦云失刑，岂可视同轻罪而遽置于禀秩哉？此而置之，后弊难防，臣以为，殿下之警责道臣者，宜在于此也。向者伪勋策录之时，参盟之臣，皆有赠先职牒，嫡长之家，亦皆分给录券，在今削勋之后，凡系伪勋者，皆不宜仍置，而赠牒录券，尚不还收，其在事理，殊极无谓。伊时追赠职牒及颁赐录券，亦命一倂收入焉。京兆、秋曹，俱是刑狱重地，正宜久任责成，而近来官长，朝拜夕移，便同逆旅，莅任者，才习文簿，辄已递去，新代者，事面生疏，不识头緖，而猾吏又乘时舞奸，贿赂公行，此皆由于长官不能久任之致也。唐、虞之时，为士师者，只有皋陶一人，而不闻其有他也，汉之张释之，亦以治狱平允，终于廷尉，此古昔所以重其刑狱，委任责成之意也。今则不然，坐席未暖，旋即递易，虽有皋陶、释之之才，将无所效其能矣。伏愿殿下，申饬铨曹，京兆、秋官堂郞之练达事务，著有声绩者，俾勿数递，以责其效焉。臣治疏将上之际，天牌降临，不敢坐违，谨此随到阙外，拜章径退，臣尤死罪。伏乞圣明，勿以人微而废其言，特加采纳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黄尔章事，道臣之置于禀秩，岂乎非哉？收录券事，今犹晩也，依施，而京兆、秋曹堂郞事，予意亦然，另加申敕。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江华留守锦原君朴师益疏曰，伏以臣，任重才疏，理难久冒，病随日深，势难久淹，敢上沥血之章，冀蒙开许之音矣，乃者，圣批温谆，迥出常格，而感激惶霣，置身无所，而继之以愕然失图，诚不胜其抑郁闷塞也。夫沁府居守，何等职任，而以臣之百无肖似，已试蔑效者，任其久窃，不赐斥退，此已大乖于圣朝考黜之政，而亦岂贱分之所得安者哉？臣之此来，殆浃二载，而惟日愦愦，无一善状，其于镇抚军民，而得其心，盖蔑如也。至于内外颓城之未尽完补，大小圮廨之未尽修葺，与夫兵械舟楫之朽败，而百不能理其一焉。念臣匪材，无所事事若此类，不可殚举，则其敢诿以力有所诎，下手无地，而为自解之计乎？朝家如不亟去臣而畀才能之臣，俾为善后之图，一向留臣，重误国事而后，始为一一按视，而加威谴焉，则臣之罪，固擢发难赎，而终亦何益于保障哉？臣既不早决退于受任后，数朔或半年之内，而临期始辞，辞又不继，卒之眷恋迟徊，以至今日，而复为祈免，吁何晩矣？每自循省，辄增惶愧，人之视臣，其将谓何？此臣所以必欲释担于尸职未愈久，偾事未愈甚之前，而犹可幸于免陷大戾也。若臣病重实状，业已陈暴于前疏中矣，顾其中消外胀，咯血、下泄等症，非如一时偶感之比，乃与痿痹之疾，相为终始。臣于叨承恩批之后，稍加将理，亦且匝一朔矣，而一皆无减，种种作剧，消者益消，形貌渐觉枯悴，胀者益胀，肚膈渐觉亘满，咯甚而或至于呕，泄极而转变为痢，昼宵呻痛，长委床箦，而至于痿疾，日甚一日，尤无可论，少试起动，非扶辄蹶，每当麻痹，须摩仅定。似此症情，即一籧篨形耳，纵或赖天之灵，苟延时月，其不得复作完人，则已较然矣。今臣之病，至于此境，罔由自力于职事，以伸其情礼，顷值至月与朔朝，而真殿之享，頉报替行，望阙之拜，次第废却，有臣如此，不如死之久矣。噫，沁馆之便于调治，臣非不知，而臣之养疾便身，不为不久，则又安敢借此宠谕，往益濡滞，重犯不知足之戒，而海土添祟，尤宜致慎。人之闻臣病而为臣劝者，举以遄归为言，则臣又何心，不自恤其性命，强久于不可久之地，而徒以烦渎为惧，不为之毕其说，以冀天地父母之垂怜也哉？以情以病，万无强策驽钝，复察职事之望，玆冒万死，敢申哀吁，伏乞圣上，特回渊鉴，曲加谅察，亟许镌改臣职，俾得归死故里，在臣身实为至愿，而居留重任，回授可堪之人，于公朝尤为大幸。臣无任战兢恳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调理察任。

○同副承旨李廷熽疏曰，伏以，臣本戆愚，孤立无朋，素所蓄积者，只是忠君忧国之一念，故最为向来群凶所仇嫉，岭海三霜，仅保性命。何幸天日重明，群枉昭雪，臣于是时，亦蒙圣明之恩谕，仍擢西塞之重寄，由是感激，誓报涓埃之万一，而不幸奸商犯法，拿罢犹轻，杜门省愆，惶陨冞增，向因普霈之大庆，得蒙甄叙之异恩，抚躬惝恍，罔知攸措。乃者银台新命，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诚惊骇震惕，感涕自零。揆以分义，固当竭蹶趋承之不暇，而第臣情势病状，实有所不敢冒当者，玆敢猥暴微悃，冀蒙镌递，伏乞圣明，少垂察焉。臣本庸陋，涉世昧方，徒知有国，不知有身，故顷年凶孽之党，构捏臣身，必欲甘心而不得，则至以先山事，白地妆撰，几陷罔测之科，虽以自中死党之辈，亦知虚罔，旋即驳递，言者仍停其启。此则圣上想或俯烛，臣不必追提于今日，而至于李文中击铮构诬之语，罔有纪极，至谓之胁捧诬招，张皇架凿，冀欲眩乱其是非，吁亦巧且憯矣。渠虽急于讼父，其何敢诬罔天听，若是其无严耶？彼以九十馀斤，不为面质，作一欠端，故臣亦虑其万一或冤，更加查核，则与前招无异，而盛参一行担入内之说，又出于各人之口。且裹参唐太及收税唐太并二千斤，作木八同，又出都工木二同，合木十同，移上山城，则所谓二百四十两，贸木十同之说，自归虚套，至于役其十二面统民，凿得二十四小池，而独孤秀、李东白二人，办出私财，营立门枹楼将台，则所谓募军给价之说，亦未免落空。其他欺瞒之状，眩幻之态，节节绽露，故臣逐条辨析，作为别单，且付各人等，面质捧招，欲一陈达于宸鉴之下，而适值坐罢之时，未及登闻矣。曩者该府，不待质问于显章，径先更查于本道，诚未知狱体之果如何，而显章之子，与其幕裨崔淑、权尚耆等，下去本邑，屡月淹留，诱胁诸人，百般周旋，而况且查官龟城府使白守一，即显章之私人也。其密勿亲厚之状，世所共知，则其曲循私嘱，惟意所欲，固已料之，而及见其查报，则果然称以诬罔纳招，一反前案，置诸清脱之域，世安有如许查体耶？虽然，勿论其有无虚实，既被击铮人之无限侵诬，则玆事未处决之前，其何可晏然于职次乎？况臣素患痰火之症，越添于窜逐流离之际，胸膈有时痞塞，咳嗽间又发作，小有劳动，辄益疼痛，加以经年塞上，病势渐痼，精神筋力，澌尽无馀，而顷承试院之命，屡日处冷，继差陵祀之官，触寒往来，宿病之外，又添感冒，寒热交作，肢节酸痛，辗转床席，实无起动之望。情势既如彼，病状又如此，虽微官散秩，尚不可以虚縻，矧玆出纳之地，为任甚重，其不可苟充也，益决矣。臣于昨夕，强疾随牌，拟欲陈疏，而禁门已闭，不得不屏伏私次，今始露章，自阙下径退。伏乞圣慈，俯谅微恳，亟许镌削臣职名，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为父自明之供，于尔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参判李縡疏曰，伏以臣，向暴危恳，未蒙准许，惶陨穷蹙，莫省攸处。理宜连章控免，而自知罪负至重，不可更添渎浼之罪，泯泯缩伏，且逾月矣。伏闻大政，今月内过行，新有申敕，长官已承命出肃矣。佐贰之不可旷缺，臣于前疏，既略陈之。常时尚然，况大政乎？变通备员，在所不已，而朝家迄无处分，是或容臣自列而然，臣于是，安敢以渎浼为惧，而一向泯默也哉？伏愿圣慈，即速递解，回授在朝之贤，以幸公私。仍念臣除授宾客，亦既多月，未曾一近胄筵，而惟坐受恩例赐赉。《诗》曰不素餐兮。臣之素餐，亦多矣。以荣为愧，食息靡宁，而况今讲幄日开，睿学日将，是宜极选硕德，以责辅导。何可使在外贱臣，一味虚带，以益瘝废之诛哉？亦乞并赐鉴允，无任震越俟命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从速上来察任。

○丙午十二月十三日辰时，上御熙政堂，下直还下去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左承旨李显禄，假注书兪最基，记事官朴敏采、全近思，朔宁郡守金东鼎，利城县监洪以源，以次进伏。上，下教曰，职姓名，其以次陈之。利城县监洪以源进伏曰，小臣，以壬辰年科举，行军门久勤，辛丑年，拜猬岛佥使，瓜满后上年，待罪本职矣。上曰，今年利城穑事，何如？洪以源对曰，北路年事，虽非大无，而利城则既入于尤甚邑，且当设赈矣。上曰，民瘼外，如有可达者，达之。洪以源对曰，别无民瘼可达之语矣。上曰，本县有疠疫乎？洪以源对曰，疠疫则姑无炽发之事矣。上曰，今此留待引见，意非偶然，凡事须惕念为之。朔宁郡守金东鼎进伏曰，小臣，乙未年，登进士，壬寅年，初授永徽殿参奉，肃宗大王祔太庙时，差都监监造官，换拜敦宁府参奉，竣事后，升六拜军资主簿，换差禁府都事，旋移敦宁判官、刑曹佐郞，仍转户曹佐郞，癸卯七月，拜工曹正郞，十二月，拜比安县监，翌年春赴任，因道臣相避，即递，其年七月，拜公山县监，乙巳夏，以母病递罢，今年四月，拜翊卫司翊卫，今方待罪本职矣。上命诵七事，金东鼎诵毕。上曰，虽未赴任，如有民弊可陈者，陈之。东鼎曰，十年之前，小臣之父，曾经本郡，小臣以衙童随往，故邑弊民瘼，略有所闻知。细琐弊瘼，虽不足尽烦天听，而不无一二可陈之弊，故敢此仰达。朔宁，素是峡邑，田多畓少，元帐付，不过一千一百馀结，而畓则未满百结矣。以此之故，诸般上纳，皆以小米，而至于禁卫、御营保米，则皆以大米捧纳，其数至于三百馀石之多。保米虽曰身役，皆是田畓所出，而两营保米，以大米上纳之数，至于此多，前后郡守，论报该营，或有代捧小米之时，或有大小米参半捧纳之时，而近年本郡年事，连值大无，民间赤立，即今形势，万无惩捧大米之道。禁卫、御营保米，从今以后，特为代捧小米，仍令定式施行，则庶为穷民蒙惠之道，故敢此仰达。〈出举条〉上曰，朔宁，虽田多畓少，而事系变通，其令军门，参酌禀处后许施事，分付，可也。东鼎曰，虽参酌代捧，亦足为小民之幸，而如此关系民情之事，必须断自宸衷，特令许施，然后民蒙实惠，故惶恐敢达。上曰，事关变通，令军门禀处后，许施，可也。东鼎又达曰，本郡，有摠戎厅屯牙兵，而本无定数，且以歇役之故，良民生发，率皆投入于牙兵，以此闲丁，尤无可得之路。摠戎厅牙兵，特令定其额数，俾绝歇役投属之弊，何如？〈出举条〉上曰，果川县监方震夔，亦以此等事，有所陈达，故不无下教之事，而其令庙堂禀处，定数，可也。承旨诵传谕而喩之，又谕别谕后，洪以源、金东鼎，先为退出。上曰，金东鼎，乃前任朔宁郡守金浣之子耶？承旨李显禄对曰，乃金浣之子，而故判书金演之侄子，参判金东弼之从弟矣。上曰，守令别谕，年有丰歉，不必长用一本，其措语，随时增减为之，可也。遂退出。

○丙午十二月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尹凤朝，特进官洪禹传，参赞官庆圣会，假注书兪最基，记事官朴敏采、全近思，侍讲官金龙庆、朴师圣，宗臣西阳君熳，武臣赵囿春，以次进伏。金龙庆，读《孟子告子》篇第四板告子曰生之谓性，至范氏人皆可以为尧、舜。上读前授音gg受音g一遍，又读自告子曰性犹杞柳，至可以为尧、舜。金龙庆，读至于故谓之外也吐，上曰，此似与谚解少差矣。金龙庆曰，告子以为，性中无善无不善，而以食色为性者，是徒知其甘食悦色者，皆出于本心，故认以为性，而不知性者，人所共禀之天理也。人性之中，四端皆具，则岂有仁义内外之可言，而告子以仁为内，以义为外者，盖其所见不明，以为仁爱之心，则自内而生，事物之宜，由外而制，故有此仁义内外之说，岂不谬哉？尹凤朝曰，天下无理外之物，有目则视，有耳则听。朱子云，告子，认食色寒煖趋利避害之为仁，告子，认气为理，故所见如此。盖义者，所以裁制事物，而事在于外，故谓之外，仁者，爱之理也，爱本于心，故谓之内。浑将一身所属知觉运动，为义者，非但不知义之为义，亦可谓不知仁之体矣。朴师圣曰，朱子所谓行吾心之敬以敬之，则不在于外者，诚易晓处也。又曰，下章人之性善，皆可以为尧、舜之语，尤当猛省，特加工夫处也。仁义本在吾心，苟能充之，则尧、舜之圣，岂不可以企及乎？洪禹传曰，秦人之弟则不爱之，以此观之，常以认事物之宜，为义而然也。告子以食色为性，故孟子于其章末，以嗜灸gg嗜炙g反复而晓喩之，盖因其所明者而晓之也。凤朝曰，彼长而我长之云者，乃迷见也。其意，盖谓敬之心，不在于长者未见之前，而必发于长者既见之后，则义乃在外而不在内也。其为所见，岂非错谬之甚乎？龙庆曰，同知事所达彼长之说，诚好矣。上曰，生之谓性云者，告子之所见，偏于一偏而然矣。凤朝曰，白马之白，在乎辨别，非不属于义，而孟子独以长字敬长之心，言之矣。金龙庆曰，孟子就其辞之无窒碍处而言之，故以彼长之说，谕之矣。凤朝曰，朱子以为，孟子有战国辩士气象。其所以谕之者，只就上下两章，大体略同，盖随时制宜，各得其中，乃义而所以行乎义者，此亦由于心也。上曰，其中随处行敬云者，是矣。金龙庆曰，行乎敬者，乃一篇大旨矣。尹凤朝曰，告子篇前授音gg受音g及此章，乃论性理上源头处，如此章之类，自上痛加猛省焉，则岂非圣学工夫乎？大抵论学问次第，以《近思录》，言之，以太极图，为首。朱子以为，此所以便于后学，而取其易解者，冠之首，更望各别着工而理会焉。金龙庆曰，同知事所达，好矣。孟子劈出仁义，在人本性中，人皆可以为尧、舜者，在于复其性一语，尤深切著明矣。洪禹传曰，告子之见识误入，见解之谬戾如此。凡学问工夫，惟以格致，为第一务，夫然后，可无此弊矣。尹凤朝曰，读古书之道，到疑晦处，方是长进处。经书，乃圣贤言语，而意味无穷，熟读详味，反复深究，然后疑者可解，而渐至于洞然矣。上曰，好矣。讲毕后，同知事尹凤朝所启，臣方待罪司圃署提调，以本署事，有所仰达者矣。本署，以御供蔬菜及夏间真西苽进排，系是逐日供上之司也。凡供上，他衙门则皆受出贡物价于户曹宣惠厅，使贡物主人，进排物种，而本署则无贡物受出之事，只有若干折受于外方，而逐年收捧，出给贡物人，使之以此进排，虽尽数收捧，每患不足，而近年则以年凶之故，有折受邑，全不收捧上送，将不免生事之境。本署，乃是该司，号令不及于远邑，虽屡度发关，了无动念之事。今若使之拘碍于守令解由，则必有惕念之道。他该司，亦多有此等解由拘碍之事，本署上纳邑，亦以解由拘碍，永为定式，则庶可以敕励矣。不然则前头将有生事之虑，故惶恐敢达。上曰，司圃署外，他衙门亦有此类耶？尹凤朝曰，他衙门则未谙矣。上曰，如此之类若多，则守令之以此等事，解由拘碍，亦涉有弊，只司圃署一司如此，则出于举条，分付，可也。〈出举条〉上曰，实录之役，摠而言之，今为几何？李縡、赵观彬所授，则何以为之？尹凤朝曰，臣未详，而可馀一二年，不然则当馀二三年。若用数朔工夫，则可以讫工于来三月间矣。李縡、赵观彬所授，则诸堂上已为分授而为之矣。上曰，书役已始之耶？尹凤朝曰，姑未及矣。厘正毕役，似在二三月间矣。上曰，古则用铸板耶？尹凤朝曰，然矣。上曰，所馀有多寡，而分授之后，有未及讫者，则何以为之？尹凤朝曰，若未及讫工，则分授亦或一道矣。诸臣遂以次退出。

12月14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李显禄〈病〉。右承旨郑宅河〈bb奉b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病〉。右副承旨庆圣会〈坐直〉。同副承旨李廷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最基〈仕〉郑益河〈仕直〉。事变假注书蔡命宝〈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廷熽启曰，明日，乃是小寒，自明日至日暖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慎无逸初度呈辞。传于庆圣会曰，还出给。

○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十三度呈辞。传于李廷熽曰，安心调理。

○李廷熽启曰，今丙午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本院时无实郞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朴致隆病，代以郑益河为假注书。

○李廷熽，以工曹言启曰，本曹判书申思喆时未出肃，今丙午年秋冬等褒贬，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今丙午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判尹权𢢜未肃拜，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本厅及常平厅郞厅，今丙午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领议政臣郑澔在外，左议政臣洪致中，右议政臣赵道彬方在呈告中，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姜一珪启曰，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请收还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请还收逆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并令有司，依律处绞。请亟收任征夏远窜之命。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日者元老大臣之疏，亶出忧世道警具僚之意，而前后圣批，厌薄太甚，朝野失图，义理益晦，则身居台阁者，所当直陈意见，感悟天心，而掌令李台征之疏，自托扶奖，遣辞回互。其曰闻见未的，容或有一二差爽等语，隐然以元老之言，归之爽实之科，而承顺圣批中谨闻之教，至于可言不可言之说，尤极骇然，台阁之羞，至此而极矣。物议哗然，久而愈激。及其再叨言地也，不思自处，旋即就列，揆以廉义，岂容若是，而最晩引咎之章，尤涉苟且。当此士气消阻之日，不可无警责之道，请掌令李台征罢职。守令之私用灾结，朝家法禁至严，而惟其惩劝之不明，故贪官污吏，类多滥报灾结，润其私橐者，可胜痛哉？臣之奉命检田岭南也，巡到蔚山府，闻前府使安瑞羽，昨年田政磨勘时，图得灾结，至三千馀结，而民间分给之后，馀数甚多，一境呼冤至今，时任府使李万维，不敢掩讳，示臣以安瑞羽递归时，私自区处八十馀结文书一丈，此外私用者亦多，从当查出云。臣不胜骇然，而事关昨年，职非按廉，故不敢启请科罪矣。追闻道臣，只施徒配之律于监色，而私用八十馀结之守令，则晏然无事。此而若不痛治，则贪污之吏，益无所惮。请蔚山前府使安瑞羽为先拿囚后，令本道从实查闻，依律科罪，以为惩一励百之地。答曰，不允。末段事，依启。

○献纳黄梓疏曰，伏以臣，素患痰病，积添于瘴疠之中，每遇寒节，辄剧于顷刻之间，便同癃疾之人，断无从宦之望，顷自史院，直宿而归，重触风冷，诸症猝发，胸膈昏塞，支节疼痛，而考官牌召之命，遽下此际。臣欲起还仆，终犯逋慢，得蒙恩罢，少安私分，乃于经夜之后，病情少减。仍念臣祖父笃老，气息危缀，臣父年来，衰病益甚，而暌违定省，倏已七个月矣。恋系庭闱，怀不自抑，即寻乡路，归到亲侧，祖孙父子，相对感泣，不自意甄叙除命，荐降于是日，驲召恩旨，追到于远外，荣光所被，听闻皆耸，臣诚惝恍，冞增悸恐。臣之祖父，责臣径来，勉臣速还，臣亦积月侍讲之馀，离远枫宸，区区犬马之恋，倍激衷悃，岂不欲行不俟驾？即日趋朝，而第臣得伏见下政院之教，以试官违牌之弊，辞旨极严，臣诚惶骇震越，无地措躬。继又伏闻，承宣之陈疏，盛论近来违傲之习，末乃以罢罚，为请，臣尤不胜瞿然悚恧之至。臣猥以庸陋，过纡拂拭之恩，忝叨清显，罔非涯分之外，顾无一分才识，可以少副职责，惟以筋力奔走，为万一报效之图，而只缘疾病，有时乎侵剧，情地不免于穷蹙，坐违召命，前后非一再矣。其心非在于自便，而其迹实涉于慢蹇，揆以邦宪，合被大何。臣每自循省，若陨渊谷，今者，圣教既严于责励，公议至发于近密，则论其负犯，臣实为首，其不可以一时例罢，以塞其罪也，明矣。噫，臣虽无状，顾其职则台阁也。凡人犯科，犹将纠正之不暇，今乃躬自蹈之，而不知所以自处之义，则其辱朝廷而骇公听，当复如何，而伏惟圣明，亦安所用臣哉？目今道理，只在于速被威罚，以警他日，而朝家处分，亦不宜辄赐涵贷，以乖公法也。且臣于本职，人器之不称，姑舍勿论，前启应避之端，自在当递之科，前此滥叨，已蒙许免，设令臣冒没趋承，入京之后，不过复事撕捱而已。况今罪名未勘之前，罔非臣缩伏俟谴之日，其何敢扬扬登途，以益其忘廉丧耻之耻gg为g哉？玆敢冒死哀吁，仰请严诛，而若其情私之切，病势之剧，不暇并及于引罪之章。伏乞圣明，念言地之久旷，察臣情之益蹙，先将臣新授台职，亟行镌削，仍令攸司，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以肃朝纲，以励群工，不胜大愿。臣无任战兢俟罪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12月15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直〉。右承旨郑宅河〈bb奉b命偕来〉。左副承旨慎无逸〈病〉。右副承旨庆圣会〈服制〉。同副承旨李廷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最基〈病〉郑益河〈仕直〉。事变假注书蔡命宝〈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廷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参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被论，姜一珪呈辞，持平申鲁上疏，李廷朴gg李挺朴g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史官二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皆入侍，宣传官二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十四度呈辞。传于李廷熽曰，安心调理。

○李箕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校理臣金龙庆，以汉学兼教授，今日院试坐起时，昼仕出去，而一日之内，势难毕试，每每草记，事涉烦渎，限毕试间，除草记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假注书郑益河，虽已分馆，时未免身，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廷熽曰，今观北兵使李思晟褒贬启本，则阿山万户金世振贬目中上款语，极其鄙琐，非敬谨奏御之道，推考。

○传曰，召对为之。

○传于李廷熽曰，明日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备忘记，传于李廷熽曰，违牌坐罢翰林，并叙用。

○李廷熽，以义禁府言启曰，蔚山前府使安瑞羽拿囚科罪事，传旨启下矣。安瑞羽，时在全罗道茂朱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议政府言启曰，三公皆有故，今秋冬等褒贬，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敦宁府言启曰，府郞厅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忠勋府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本府有司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曹所属宗簿寺、司饔院官员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本司提调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曹所属军器寺、训炼院官员及部将等，今秋冬等褒贬，因各其堂上提调及摠管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亲府有司堂上言启曰，本府郞厅，今秋冬等褒贬，首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本曹堂上有故，今秋冬等褒贬，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本府郞厅，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本曹郞厅，掌隶院、典狱署官员，当为磨勘，而判决事及刑房承旨有故，不得一体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所属京外将官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臣有身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本曹郞厅及所属各司，今秋冬等褒贬，依前例并为题目磨勘，而忠清、全罗两道都事兼海运判官，京畿左水站判官，则不入于备局别单中，故不为题目，只书等题。军资监、司䆃寺、司宰监、平市署、济用监、内资寺、五部，今秋冬等褒贬，司䆃寺、军资监、司宰监、平市署，去春夏等褒贬，各其司提调、都提调、汉城府堂上有故，皆不得磨勘，而内赡寺春夏等，官员既多迁转，提调亦已卒逝，有难考绩，依近例荡涤，何如？传曰，允。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及将官等，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领议政臣郑澔在外，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平安监司洪锡辅疏曰，伏以臣，伏见本月初六日所下备忘记，以臣以任征夏之置于放秩，圣教至严，至降从重推考之命。臣于是惶陨悚蹙，莫省所措。臣诚愚昧，初不觉其特施投畀者之不敢擅议，窃自以为，既付放未放之责于道臣，则在道臣之道，但当一从公论，分等启闻，然后可幸无罪，乃于道内窜谪诸人，因赦典论列之时，果置征夏于放者，盖征夏被谪，虽出于特教，台阁还收之请，久愈未已，公议所在，槪可见矣。况今大霈荐降，合诸赦而并论于一状之中，则事尤有异于常格，故不复致虑，循例举论，致勤非常之严责，论其所失，奚止问备，而当事昏谬，至于此极，其何以按一道而修职责哉？臣本庸下，百不犹人，饱经危祸，神精都丧，猥当重藩，触事生疣，早晩颠踬，固已自审，因一赦启，至承臣子所不忍闻之教，反复循省，莫非自取，终莫如早卸匪据之职，毋致重误国事。玆敢不避猥越，冒陈血恳，伏乞圣慈，察臣不事事之实，亟赐罢免，且勘臣无严之罪，以警具僚，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台谏虽重，前后下教至严，则岂可循例置诸放秩乎？至于从公议之说，未免苟且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丙午十二月十五日申末，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李廷熽，侍读官金龙庆、朴师圣，假注书郑益河，兼春秋都永夏、全近思，各持《宋鉴》度宗、恭帝所附奏入侍。玉堂上番金龙庆，读至第十板。上曰，玉堂下番读之。师圣，读至第二十板。上曰，承旨读之。廷熽，读至第二十二板。上曰，注书读之。益河，读至二十八板元人镂榜根，谓玉堂曰，此根捕之根字，似是跟字矣。龙庆奏曰，益河之言，是矣。上曰，唐本，以何边书之耶？龙庆曰，唐本亦以此书之，而与跟同义则无疑矣。上曰，然。益河仍读至三十一板。上曰，少退。少顷，更命入侍。益河又读至三十八板。上曰，上番《春秋》读之。永夏曰，小臣，老昏不能看字。上曰，下番《春秋》替读。近思读至四十三板。上曰，玉堂下番，更读之。师圣读至五十一板。上曰，玉堂上番读之。龙庆读至终板。上曰，节义之盛，至此尤多。如文天祥、陆秀夫者，比汉、唐有胜，千载之下，令人感叹。龙庆曰，宋末忠臣烈士，如是甚多，此莫非宋朝历世培养之效也。上曰，至于帝昺，宋之一脉，尚幸未泯，若于当时，早用文、陆两贤，则岂至于此乎？龙庆曰，圣教诚然矣。虽晩用，若能听其言，何必如是？上曰，若用于度宗时则庶几矣。龙庆曰，赵昴发之死于从容堂，亦可谓文、陆一般人。宋之文教大行，扶植节义之效，至此而著矣。上曰，李若水之死，虏人云，南朝有李侍郞一人。此亦濂、洛、关、闽之化，至于如此矣。龙庆曰，濂、洛诸君子，虽不见用于时君，而若其扶奖世教之效，能至于此。若使宋帝，能用濂、洛诸贤于当日，则其效当如何哉？上曰，桐江一丝救汉，信然矣。上曰，刘剡之论贾似道一款，比朱子笔法，果何如耶？若紫阳《纲目》，则将何以书之？龙庆曰，无国命而杀之不可，故陈宜中，杀虎臣，虎臣之罪，于此益著矣。龙庆曰，天祥之入真州时，苗再成所画之策，若得见用，则庶有兴复之几，而李庭芝，信谗不从，终至败亡。苗、李，皆宋之忠臣，而犹不知天祥之为人，岂非可惜之甚者乎？上曰，孔子大圣，而尚不得见知于当时，况文天祥乎？天祥之箚，附于此者，何也？龙庆曰，文体甚简，不知其为好，而古人取之矣。又曰，厓山舟中，虽使后人思之，可谓岌岌危亡之时，而日书《大学章句》讲之，濂、洛之化，于斯尤验。上曰，文、陆两人，事六岁幼君，而犹夫如此，此岂非后世为人臣者所可监法处耶？上又曰，陆秀夫事，漏于《三纲行实》，予尝慨然。今见此书，此不过当初编录之臣，以精约为主，故两贤事，未免见漏，良可惜也。上又曰，张世杰瓣香告天之事，使治世见之，可谓神矣。然论者每以此等事，归之于天数。天数，虽非人力所可容，凡事每归之于天数，而不知自修之义，则实非守正之道，如此处，但当修在我者而已。上曰，《宋鉴》垂毕，《明纪》及《东史》，速令印出。朴师圣曰，向者昼讲入侍时，金龙庆等，以《明纪编年》、《东国通鉴》印出事，有所仰达，而两册几件印出与否，未及定夺矣。《宋鉴》则曾以十五件印出，今亦何以为之耶？敢禀。上曰，即今经费荡竭，颁赐之件，有难尽印，依《宋鉴》印出例，各限十五件印出事，分付，可也。〈出举条〉上曰，承旨进来。廷熽进伏，上曰，京中褒贬之有悬注，昨今两年，皆见之矣。名曰悬注，而全用纯褒，此近于文具。京中与外方虽异，既曰考绩则何必如是？此后则申饬，可也。廷熽曰，悬注一款，似是近来事矣。上曰，在前先朝时，未闻有此规，此不过数年前定式事矣。廷熽曰，退出后，谨当考启矣。仍相与退出，夜已三更矣。

12月16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李显禄〈坐直〉。右承旨郑宅河〈bb奉b命偕来〉。左副承旨庆圣会〈服制〉。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益河〈仕直〉权爀〈病〉。事变假注书宋时涵〈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月晕。

○有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进。兵批，行判书金兴庆禄陞降坐起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龙祚病，参知权𥛚在外。吏、兵批，承旨李廷熽，代房进去。

○吏批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林柱国为承旨，黄梓为吏曹佐郞，洪得福为工曹佐郞，赵荣福为同义禁，权炳为监察，安允中为海州判官，李光普为开城经历，韩颐朝为司成，朴瑞为内赡直长，韩配斗为广兴奉事，崔鼎来为司艺，任敬为贞陵直长，闵应洙为司谏，徐宗伋为献纳，禁府都事尹澥，徽陵奉事郑亨泰相换。

○吏批，口传政事，以韩显謩为奉教，李潝为待教，闵亨洙为检阅。

○李廷熽启曰，即伏见今秋冬等京外褒贬启本，则兵曹判书金兴庆启本中，蔚山、长鬐等监牧官赵尚协，以马多故失，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庆尚监司兪拓基启本中，沙斤察访车亮征，以马或瘦困，松罗察访gg松萝察访g李箕佐，以马或颠蹶，为目，则并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全罗监司李瑜启本中，以宝城郡守卢齐慎，或欠束湿，旧弊不祛，为目，则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致勤点下。黄海监司李潗启本中，都事朴宗润，不书等题，而守令中亦无一人居下者。庆尚监司gg全罗监司g启本中，灵岩郡守郑来征，以政欠敕励，方责来头，龙安县监崔东济，以迎送有弊，姑示警责，济原察访韩凤朝，景阳察访徐文永，俱以马政或疏，为目，则并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咸镜监司兪崇启本中，三水府使金鑮，以政虽存恤，病难任事，高原郡守申汉昌，以为政模糊，去益平平，为目，则并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江原监司柳复明，统制使李载恒，南兵使郑德征，庆尚左水使洪处武等启本中，守令、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依启。近来外方考绩中，徒循姑息，多近文具，而其所详明，未有若今番湖南伯之考绩，则一等第之不察，其何所伤？全罗监司李瑜，勿推。

○李显禄启曰，翰林韩显謩、李潝、闵亨洙，同副承旨林柱国，同义禁有阙之代，差出后，禁府堂上开坐事，并有牌招之命，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十五度呈辞。传于李廷熽曰，安心调理。

○传曰，大政当行于何间云耶？问于两铨以启。

○李廷熽启曰，命下矣。问于两铨，则大政前应行许多坐起，今方连次举行，而其前则无无故日，当以今月二十八、九日间，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兪最基，代权爀为之。

○事变假注书蔡命宝出仕gg出使g，代宋时涵为之。

○李廷熽启曰，前奉教韩显謩，前待教李潝，前检阅闵亨洙叙用事，命下矣。令该曹即为口传付职，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禁府参下都事，曾以生、进差出事，定夺矣。新除授都事尹澥，以仕次第，备拟受点，而既是荫官，则不可仍置，他司生、进人中相换，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启曰，今日政，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批，(政))，以慎无逸、崔泰龄、李重新为副护军，郑益河为副司正。

○传于李显禄曰，夜对为之，《宋鉴》持入。

○李显禄，以兵曹言启曰，即接都摠府移文，则经历李涤，番间书塡不仕云。渠既不仕，则不可仍置，依例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六日，通德郞李鹤昌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慎好俭，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禁卫营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三日，下直还下去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上，下教于朔宁郡守金东鼎曰，虽未赴任，如有民瘼可陈者，陈之。东鼎曰，朔宁本以峡邑，田多畓少，结数合为一千一百馀结，而畓则未满百结矣。以此上纳，皆以小米，而其中禁卫、御营厅保米，则以大米捧上，至于三百馀石之多。本郡连岁凶荒，即今形势，虽日加椎剥，实无征捧之道。今若自上，特下处分，禁卫、御营保米，皆以小米代捧，永为定式，则峡民可以支保，故惶恐敢达。上曰，事系变通，以此分付军门，参酌禀处，可也事，命下矣。朔宁保米，曾前则连以大米捧上矣，年前因备局定夺，大小米参半捧上事，定式施行，而今此金东鼎所启辞意，则有若以尽数以大米捧上者然。此则新除之官，似未谙其委折之致，而第念本郡，虽曰峡邑，水田颇多，保米元数，亦且不少，则参半捧上，固出于轸念峡民之意，今不可续续变改，以致军饷之耗缩，依前定式，以大小米，参半上纳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郑澔疏曰，伏以臣，老病日剧，鬼事将迫，一端忧爱之忱，耿光不泯。人穷反本，理所必至，敢将狂瞽之说，以为毕义之地，及承圣批，辞旨切峻，奉读未半，心惊骨寒，祗伏俟诛，已浃旬月，迄无所闻，抑圣明，怜臣老妄，不欲加以刑章耶？或者有待于柱后惠文，弹治而后活之耶？臣俱未敢知也。第负罪之臣，久保职名，既乖政理，有关廉耻，玆不得不更渎宸严，冒死哀吁焉。若夫圣谕中设有万万非臣之本意，而未蒙恕究者，臣何敢缕缕自辨乎？惟是以臣前日之疏，疑为喜事而发，则此不但臣心之抑郁，实系言路之通塞，国家之存亡，臣安得嘿然而已乎？噫，辛壬(以))之事，尚忍言哉？群凶盗柄，蒙翳三光，图危国本，鱼肉搢绅，倘非天祚东方，则今之为今，未可知也。凡百在廷之臣，莫不上有宗社之仇，下有父兄之怨，而前瞻后顾，左拦右遮，惟捧禄全身是事，无忍痛含冤底意，曾未闻有一个半个，明目张胆，以伸讨复之义，驯致风俗颓败，伦彝斁绝，朝论委靡，国势杌陧，满庭啽啊，上下相循，识者之忧，已不可胜言，而圣明，又以喜事二字，禁切一世，使不得开喙，则政使从今以往，遗君后亲之伦，交作于朝廷之上，御下蔽上之奸，肆行于殿陛之间，谁当复为殿下明言之者？此臣之所大惧也。比窃伏闻，二揆缘臣疏语，一时引入，辞单相继，圣忧方勤，朝著不可谓无事，闹端不可谓不生。臣虽初无喜事起闹之心，而喜事起闹之罪，臣实有之，律以邦宪，岂容宽贷？且况贱疾危笃，朝夕待尽，此际又见女息之死，任情号痛，益以澌缀，虽微罪戾，元辅之任，决非养病之坊。伏乞圣明，天地父母，特加怜察，先将臣所带本兼诸任，一并镌削，仍治臣妄言之罪，以靖朝廷，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不胜激切祈恳惶恐俟命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疏批，非有深意，卿何过辞？然今玆疏论，犹执前意，前瞻后顾，左拦右遮等说话，语欠宽平，此岂予平日所望于元辅者哉？实为卿慨然也。卿其安心勿辞，俟间就途，庸副予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李显禄、李廷熽启曰，臣等即伏见大臣疏批，则以犹执前意，语欠宽平，此岂予平日所望于元辅者哉？实为卿慨然也，为教。臣等窃不胜惊惑之至。大臣之今疏所陈，槪出于引咎之意，而若其所执，则举国臣民所共秉执之大义也。所谓前瞻后顾，左拦右遮云者，泛论朝廷之气像，而切中今日之时病，有何一毫他意于其间，而殿下不少恕究，其所未安之意，犹夫前日。噫，元老大臣，初何尝有喜事起闹之意，而殿下反以犹执前意，为教，臣等窃恐殿下，犹不释然于元老之言，而尚疑其元老前日之疏，出于喜事起闹也。夫圣意之未安于元老者如是，而犹且曰顷批非有深意，是殿下犹未消融其不平之心，而外示优容之意也。其在诚心礼待之道，恐不宜若是，请亟加三思，还收疏批中未安文字，以存礼待元老之诚，千万幸甚。臣等忝在近密，不胜区区忧慨之忱，惶恐敢启。答曰，首揆疏语，犹夫前日，则慨然之教，乌可已乎？自古未闻此等疏批，有覆逆之事矣。其相儆戒之语，惊惑何哉？良可异也。〈因金龙庆所达，追后改下。〉

○李显禄、李廷熽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于元老疏批未安之教，窃不胜区区忧慨之忱，敢以草草数语，略效缴还之义，而及伏承圣批，不惟不赐开纳，乃反以如此多事之覆逆，未满一哂，为教。臣等于此，反顾惭恧，益不知置身之所。其在廉隅，即当陈章请谴，而入侍有命，他无推移之路，不得已抗颜登对，复申前说，缕缕诲谕，反复丁宁，臣等退出相对，惶惑冞切，第于一哂之教，终有所不敢晏然于职次者。噫，臣等虽愚不肖，不足以见重于君父，而若言其所处之职，则出纳之地，所进之言，则忧爱之忱也，而今殿下不少恕究，斥之以多事，讥之以一哂，此非但在臣等为羞愧之甚者而已，其于礼使臣邻之道，好察迩言之德，亦果何如哉？只缘臣等之辞拙诚浅，既不能裨补圣德之万一，而反承此讥斥之教，此莫非臣等不善事君之致，其何可一刻仍冒于近密之地乎？伏乞圣明，亟命镌递臣等之职名，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等勿辞察职。

○奉教沈泰贤疏曰，伏以，渺末如臣，猥陈私恳，幸蒙恩暇，扶将老母，下往臣兄得贤任所，荣生道途，感极阖门，母子相对，颂祝洪私，既幸情愿之获遂，岂复为留滞之计，而老人行役之馀，自不无伤损之节？臣不忍遽尔离舍，稍待眠食之粗安，拟即还朝矣，不意此际，遽有史局新除，驲召远降，其在分义，亦难久淹，承命就途，昨才来伏私次，而伏见下番翰林闵亨洙疏本，则以臣还付史职，作一欛柄，满纸张皇，无非归咎于臣身。臣看来，窃不胜瞿然，继之以一笑也。今番新荐人，即臣外从也。臣移职春坊后，荐事始完，此则付之公议，非臣所知，而今亨洙所谓新荐有相避，则新荐人付职陞位，又移他职之后，与新荐相避者，始乃还付本职云者，无乃指洪重益、李㙫事耶？设有是事，其时㙫则荐完之后，即为应讲付职，又入堂后荐，故移拜注书后，重益果为还付馆职矣。此则固一时邂逅而成者，若使㙫，被荐后趁未应讲，付职无期，则重益，其将为未付职之人，而一向迟待而不付耶？且使㙫，初无堂后荐，移职无路，则重益亦将永不得还付耶？以此论之，则其非可据之常例也，岂不昭然乎？翰苑之有相避者，前后何限，而姑以近事言之，金在鲁、徐命均有亲嫌，而命均之姓名，虽在荐中，在鲁未尝以此，为嫌，连在馆职，故命均不得付职，适当在鲁解职之时，命均始为付职，而在鲁还付，则命均辄为引避。其间沈珙之替当下番者，非一非再，此实馆中应行之旧例也。今亨洙，不遵应行之旧例，必引一时邂逅之事，巧凑为援者，抑何意耶？臣与新荐人，既是至亲，则其在常情，惟恐其付职之不顺，岂令缘臣而致有窒碍之端耶？适会大臣引入，讲坐无期，而预备之任，亦系不轻，为其未付之新荐，预先避去，长使兼春秋，替行其职者，事体未安，故姑为付职，稍待应讲之期，或引例请递，或移春坊，实为便顺底道理，故一奉教之以臣还付者，诚以此也。臣之一往一来，初不关涉于未应讲之新荐，而今亨洙，或谓之有一毫苟简之端，非所以重其荐也，或谓之新荐姓名，时在馆中，亲嫌右位，还付馆职，既完之新荐，已无变通之路，至以触事窒碍，随处难便，为言，噫噫，是何言也？前规之有亲嫌者，迭相还付，迭相引避者，不止一二，而未闻当时以苟简窒碍，为言，而陈疏径出，如亨洙之为者，无乃其时之人，未谙史荐之至严且重而然耶？如臣无似，猥叨匪据，螭头秉笔，日月已久，则岂有不恤亲嫌，顾恋宿趼之意，而今其为言，有若臣不忘史局，强为干涉者，岂非可笑之甚者乎？然勿论其言之是非，既缘臣之还入本馆，以致忽地起闹，史局至于一空，固已臣之不敢晏然，而且于亨洙疏批中，至以荐剡之掣肘，非尔之过，为教。此则圣上，未烛事实，或虑荐事，真有掣肘之端，而有此教也，而臣之惶缩不安，于此万万矣。伏乞圣慈，俯赐谅察，先削臣职名，仍治臣昧嫌还付之罪，以便馆事，以靖私义，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今观尔疏，事势固然，于尔何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丙午十二月十六日未时，上御熙政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左承旨李显禄，同副承旨李廷熽，假注书郑益河，兼春秋都永夏、全近思，同为入侍。显禄启曰，院中适无公事，故分付各司，鸠得若干度入来矣。显禄，仍读禁卫营朔宁郡保米事回启，上曰，允。廷熽，读忠清监司送李廷朴gg李挺朴g上疏之启。显禄曰，堂下官受由下乡之后，不得陈疏辞职，曾在先朝，有严明申饬之举。今廷朴gg挺朴g下乡之后，有此辞疏，而至有转往他处之语，事体极为未安，而道臣蒙然上送。金砺则不可无惊责之道。廷朴gg挺朴g之疏，既已县道上来，自本院，不得任自退却，何以为之？敢禀。上曰，读其疏。廷熽读之，上曰，疏中辞意，与无故转往者，有异。然先朝既有申饬之事，此上疏，还为下送，监司，事当推考，而系是台疏上送，今姑置之。显禄曰，即今院中，只有臣显禄及廷熽，对直，其馀则皆有故，都承旨李箕翊病不进，而拘于厅例，不得请牌，郑宅河方以偕来，往右相家，庆圣会遭服制，慎无逸则有实病，差复姑无期，故不得已捧入辞单，而有还给之命，惶恐敢达。上曰，凡承宣辞疏，微禀入启，例踏启字，予岂不知，而顷于赵命臣辞疏禀启也，数数变通有弊？且未知其有实病给由，而旋闻本院启辞许递矣，至于慎无逸辞单，则初非还给，乃是给由，而内官误传，以至于此。当该内官拿推，慎无逸递差。〈出举条〉廷熽所启，昨日召对时，以京中褒贬等题下，有悬注一款，有所下教矣。出考院中誊录，则己亥年四月，因备边司所启，京各司中钱谷米布衙门，各别严殿最事，定夺矣。上曰，其时则予于私邸，在心制中，故未知之，今闻承宣言，始觉先朝有是事矣。近来各司徒拥虚簿，留储荡竭，实为慨然。任事之员，岂无能否之可言，而殿最之际，全用纯褒，殊非考绩之意。此后京中各司褒贬，虽不得一依外方例，为之，至于钱谷衙门，各别品题之意，申饬，可也。〈出举条〉显禄曰，俄者臣等，不胜区区忧慨之忱，故敢以草草数语，略效缴还之义，及承圣批，乃以多事覆逆，未满一哂等语，为教。臣等益不胜惶恐之至。夫元老之初疏，实出于忧时慨世之意，而其交勉之语，亦及于时任大臣，盖章奏之间，例有指斥者，有交勉者。今日之大义理，不过为君父讨乱贼而已。此等大义，实举国臣民之所同然，奚特为元老之所独秉执者哉？左右相心事，臣亦知之。彼于沐浴之请，亦岂歇后，而第前后殿下处分，虽示忠逆之别，而每靳允从之音，此所以荏苒至今，不得伸大义于天下者也。向者常参，系是殿下一初之政，中外想望，有倍他时，而竟亦寂寂寥寥，无复一事半事，可以警动瞻听者，彼平日以世道自任之大臣，未知伊日入侍曲折之如何，有所慨然于心者，不是异事，同席间交勉，自是清朝美事。前辈同在大臣之列，曰是曰非，各陈意见，自古何限，而未闻以此，小失朝廷上和气。今日两相，亦岂以首揆交勉之意，有些芥滞于中者耶？以此引入之后，前后章疏书启，镇日有之，而未尝以元老疏中大义二字，为引咎之端。此则圣明，亦必默会矣。至于元老今疏所论，只陈辛、壬以后惨毒之事，而仍言举世啽啊之态，下段又论两相引入之为自己不安而已，元无毫末侵逼之意。夫元老之刚直，即肃庙之所知。初果有真欲侵逼之意，则今疏必将明言显斥。殿下既览其疏，其果有挨逼语乎？然则此疏所论，只是大义而已，而反承此未安之批，其在出纳者，岂无惊惑之心乎？臣等初意，妄以为翕受之量，必加优容之礼，而及伏见批旨措语，大失覆逆之启。此臣等职分之当然，而斥之以多事，讥之以一哂，臣等诚无颜面，更入前席，而惶恐不敢为辞矣。上未即答。显禄又曰，元老初疏，殿下每以喜事起闹，为教，此等事，自是年少辈不美之习。元老位至首揆，年又八十，而退处江湖，与世相绝，有甚利益于自家身上，而乃为此喜事起闹之说耶？究其本心，断不如此，而今日之疏，又以犹执前意，为批，此岂非未安之甚者乎？虽以其前后两疏，见之，其意不过曰举世如此，非专斥两相而发也。臣等在于院中，亦以为，吾辈亦尝出入于三司之列，曾未能为君父诛一贼，忨愒度日，渐至于莫可为之境，此疏中前瞻后顾等说，亦何以辞其责耶？此非但吾辈可愧，在廷诸臣，抑何以自解云云，虽以此语观之，其不为独指两相，亦可知矣。元老心事，本来如此，而圣明犹不能洞烛其衷曲，臣等窃以为过矣。上曰，领相陈疏之事，顷日筵中，已言之矣。以常谈言之，少辈纷争，老者必镇定。予尝以此，望于元老，而今则不然，以元老一疏，惹此闹端。承宣之言，予实未晓。虽人主之言，过则谏之。况君臣之间，岂不得交相儆戒乎？领相今疏，比前有加，虽非专指两相，而左拦右遮等说，指意深紧，故批旨中欲下以语意深紧，以平日礼待之故，改以语欠宽平矣。今番疏语，虽非专斥两相，而若曰举朝而泛论，则在廷诸臣，举怀不安，慨然之教，乌可已乎？向者金相奭、李台征之疏，有何大段过失，而竟至于请罢，其弊岂小也哉？显禄曰，讨复大义之不能夬伸，左右两相，亦岂不知，而元老之所执，即撑天地亘古今之大义理，即今廷臣之外，虽草野韦布之士，舍是义而将何为哉？是以，白首在外之大臣，谁肯趋附，而一言脱口，举世靡然者，岂不以所重者，在于名义故耶？上曰，以凤辉事，至于二品请对，岂不过乎？昔丙吉，问牛而不问人，盖宰相之职，异于庶官故耳。虽以仁庙癸亥事，言之，未闻有二品请对之事，而至于辛、壬，始有之。他事皆不用辛，壬之规，而独三司合启二品请对则用之，岂非怪异之甚者乎？显禄曰，三司合启，二品请对，岂不知重大，而即今如辉贼之辈，实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如辉贼辈，古亦罕有矣。癸亥则仁庙处分，极其严明，故廷臣不至合辞请讨，而今则殿下，每以党论疑之，一日二日，兪音尚靳，此二品三司之请，所以发也。左右两相，亦岂退步于此义，特殿下处分，不得早定耳。此而终不允从，则人不可为人，国不可为国。在外大臣，为是之惧，有此陈疏之举，在圣明嘉纳之道，但当活看，不可以情外之事，疑之也。上曰，承宣之言，好矣。顷者金祖泽上疏，非泛然下语，而予不欲更提以为葛藤矣。少顷，显禄又奏曰，元老平生颠末，圣上岂不知之？昔在先朝，亦以敢言奖之。虽以辛丑一疏观之，其刚直之操，槪可见矣。退处江湖之间，而爱君忧国之诚，溢于辞表。字句之间，设或有过激处，此亦刚直中出来者，殿下但当优容嘉纳之不暇，而今乃摧折之如是，厌薄之如是，终有欠于礼元老之道矣。右相，臣虽未见，左相，则臣承命往见，至今引入，盖有实病，若夫讨复大义，左相亦以不能夬伸为愧。岂以领相疏，为必递之端乎？总以言之，则此事都在于殿下一处分之间。殿下若早从三司之请，则元老初无疏论之事，两相亦无难安之患，而满庭诸臣，得免为顾瞻遮拦之讥。如此则不但朝著可为妥帖，国事亦可因此做得，而殿下不此之为，乃于领相疏中，拈出句语间数三文字，以示未安之意，厌薄元老之意，适足为两相难安之端，其于勉出两大臣之道，果如何哉？目今三公无行公之人，内外凡干公事，多积滞，臣实闷之。廷熽曰，讨复大义，一国公共之论，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欲感回天听，而今至三年，尚无处分，岂非可闷之事乎？此非特首揆一人之心，左右两相，亦以此为难安之端。殿下若于三司之启，早赐兪音，则两大臣岂不即出，而元老大臣亦何以忧慨之辞，屡烦于天听耶？上，笑而不答显禄所启，前忠清监司洪龙祚，以湖西殿最不得封进事，陈疏承批之后，又呈辞疏。一事再疏，不可捧入，故才已退却，而盖闻在官罪罢之人，不得复当殿最。即今平安监司洪锡辅，为湖南伯，坐罢后不得举行。前例如此，则龙祚之引嫌，不无可据之端矣。上曰，龙祚之当初罢职，即出代后事也。瓜递出代后罢职，既与未瓜递前罪罢，有异。况交龟前，又有叙用之命，则尤无可引之嫌，而昨日殿最，终至阙封，事甚未安，欲为下教而未果矣。推考警责，使之依前分付，斯速举行，可也。又启曰，以假官数递，前后申饬，非止一再，故近来则颇有其效矣。第新榜后则有异常时，自前亦有轮回差除之规矣。上曰，望单子还给之后，予亦思之矣。新榜后则事势诚如此，不可一例胶守，此后则自政院，观势为之。〈上款洪龙祚事〉〈出举条〉〈此则不出举条〉上曰，承文院分馆，何以为之云耶？左承旨李显禄曰，成命之下，尚不举行，其在事体，极为未安，而他无变通之道，分馆早晩，姑未可知矣。上曰，事体岂容如是？李万东则郑亨益出疆之后，更无可引之嫌，李大源，亦无他故，而一向违拒，终不举行。此而置之，国纲将因此辈，而坏损无馀矣。上博士及应参不参人员，并拿推事，分付，可也。〈出举条〉显禄曰，三覆，屡次退定。即今，十八日不远，而两大臣皆引入，文书姑未得入启之意，敢达。上曰，左相之病，比来差胜云。医官尚不来到耶？显禄曰，姑未来到矣。又启曰，禁府时囚罪人洪圣龙，尚不更问，堂上不齐，或去实录厅，或在外，合有变通之道矣。上曰，近来滞囚甚多，实非王者钦恤之意。在外堂上，姑为递差，其代今日内政官牌招差出。上曰，嗣服后，当一亲政矣。盖都政者，国之大事，而今番则三年后初政也。当为亲临，以此分付于两铨。李显禄曰，处所，定于何处乎？上曰，在先朝，尝行于熙政堂，依此举行，可也。〈出举条〉

○丙午十二月十六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夜对入侍。参赞官李显禄，侍读官金龙庆、朴师圣，假注书郑益河，兼春秋都永夏、全近思，持《宋鉴元世祖、成宗卷》入侍。讲毕，金龙庆，以文义奏曰，元之此时，即冠屦倒置之日，有何可观事乎？昨日所奏上编文天祥事好矣。元虽夷狄，既服天祥之忠义，则固当礼以待之，而末乃杀之。元世祖，自是夷虏中豪杰之主，而毕竟处事乃如是，可胜叹哉？先儒曰，宋三百年培养之效，得于文天祥一人。天祥之为后世所服，于此可见。上曰，然矣。上曰，元之设醮，岂非异事乎？自是夷虏本品，故终不免为好鬼神矣。又曰，元虽胡虏，亦不无可观事矣。龙庆曰，回回、刺可等献珠，元主不受，此岂非可法者乎？上曰，然矣。又曰，一事尤可观矣。自古创业之主，必多猜疑。宋太祖杯酒释兵之事，自古罕有，而元祖亦能保全功臣，岂非可法处耶？伯颜挟不赏之功，而终得全安，可谓模法宋祖也。龙庆曰，谢枋得，亦贤人矣。上曰，然矣。李显禄曰，谢叠山，即文天祥之甥侄也。上曰，然乎？上曰，昨以刘剡事，问之矣。许衡事，何如耶？若使朱子书之，则必加一元字矣。龙庆曰，诚如圣教矣。龙庆曰，元当中原乏主之时，得为天下之主，久据中国，岂无变异之事耶？虽以即今言之，中原，便一后元。先正臣宋时烈，亦尝慨然，上疏论列，圣上亦已见其文集矣。伏愿益勉继述孝庙志事之道。上曰，尔言好矣。当留念焉。金龙庆曰，臣朝以昼仕，出去实录厅，得伏见小报，领相疏批，多有未安之教，臣心窃惊惑，夕还番次，得见原疏及政院覆逆后，始得其详矣。顷于领相初疏时，臣缕缕陈暴于前席，而终未蒙开纳，臣至今惶悚。今则与初疏尤异，泛然论之而已，别无指的之处。虽以臣等言之，忝在三司之列，而终不能感回天听，伸此讨复大义，只为因循苟且，荏苒时月，元老忧慨之言，固其宜矣。彼元老之平日直道事君，刚腹gg刚愎g嫉恶，求之古人，亦岂易得？目见时象之如此，不胜忠愤之激发，有此前后疏论之举，究其本心，岂有一毫近似于喜事起闹之人耶？今者圣批中，犹执前意为教者，盖与前批，语意一般，此岂非未安之旨耶？殿下自前待元老之道，果何如也，而今因一言之不合于圣心，有此厌薄之事，是欲其入而闭其门也。殿下试思之。其言岂专攻两大臣耶？不果欲使殿下，警动奋发，责励群工，而在廷诸臣，亦各戒其啽啊而已。原疏若命还入详览，则可知其出于断断无他矣。前后批旨中未安处，一并收还，则其于圣德，岂不有光？喉舌之臣，随事缴还，此其职分内当然之事，而殿下反以多事，斥之，至于未满一哂之教，带得无限讥嘲之意。彼两承宣，虽不足恤，而王言之体，不当如是。此后则辞令之间，益加谨慎，是臣等区区之望也。上曰，今番领相之疏，比前有加，转辗层激，恰似年少辈之事，实非平日所望于元老者也。其疏中辞意，果如儒臣之言，则可谓雍容平顺，而前瞻后顾等说，终不免为推波助澜之归。元老以一国之耆旧，所处之地，何如，而初则论大官三司，末又混一世而斥之，一犹过矣，况再乎？予于此事，所不知者有三，章奏间以过重为言者，一也，以误闻为言者，二也，事关领相，不敢言者，三也。领相之意，常时以廊庙上寥寥无事，为闷，故至是而起此一场闹端矣。金相奭、李台征，无大段过失，而竟至于请罢。事关领相，则在廷之臣，终莫敢言之耶？交相勉戒之意，予尝言之矣。虽元老大臣，若有可言之事，则在上者，岂不得言之耶？今则并指一世，束带立朝者，尽归于顾瞻遮拦之科，非曰元老，此疏，真欲喜事起闹，如年少辈所为。盖以为元老平日刚直太过之病，为今日纷纭之弊耳。予之本意，不过如斯，而诸臣所奏，必欲归之于尽美，此后则予虽有未安之意，将不得言之矣。又曰，此事元非覆逆之事而为之，故批旨中，以多事为教矣。然勉戒之言，切至，当留意焉。朴师圣曰，上番所达之言，至矣尽矣。不但于优容元老之道，为稳当，其在勉出两相之道，亦不有益乎？上曰，覆逆批答之颇欠雍容，予亦知之，而至于领相疏批，予未知其不可矣。上又下教曰，金、李请罢之启，适出此际，其在敬君父之道，极为未安矣。小有严畏之心，岂容如是？发启台官，可谓务胜矣。显禄曰，相奭事，不过无心之致。此虽无心，而台官之言，亦不无所执。台征则渠亦闻物议之哗然，而冒没出仕，故竟至于发启，发启台官，非有深意而然也。上曰，相奭罢职之启，已极怪异，而台征疏，差爽二字，有何大段所失，而至于此耶？显禄曰，圣教所谓不知者三事中一者，即事关领相，则不敢言矣。元老大臣，官虽领相，所执者若非大义，而讥斥之言，至于如此，则臣等虽疲劣，岂肯安而受之耶？此则不然，讨复二字，自是《春秋》大义，执此为言，则虽出于韦布之士，尚不敢排斥，况以一国之元老，执《春秋》之大义者乎？其在道理，固将扶植之不暇，又何敢崖异于此议？顾瞻遮拦等语，正中即今诸臣之病痛。殿下试看今日在廷诸臣，孰能明目张胆，为君父讨乱贼乎？今日气像规模，可谓消沮无馀，则元老之言，可奖，不可斥也。臣等此言，岂以领相而阿附，亦岂以同色而苟合耶？虽以圣学工夫，言之，殿下每以自反二字，勉戒诸臣。殿下若能推此心而反复思之，则今日讨逆，严乎？否乎？领相之言，是耶？非耶？执此以究，则自可有省悟之道。伏愿圣上，益加留意。上曰，承宣之言，好矣。今之廷臣，亦有自反之工，则其于国事之共理，吾何忧焉？金、李两事，终为过当矣。一人之言过当，故两相引入，而至于两台臣之启，一承宣之疏，皆不免过中矣。喜事起闹等说，盖指此等处，而予之文脉未畅，看文字者又深，故诸臣之奏如此，而予心则断断，不以领相为真喜事起闹。予平日虽不能以诚实待元老，岂以年少辈喜事疑之耶？犹执前意云者，盖与顷日筵中，刚毅过了之教，其意一般。领相位至元辅，年迫八十，岂曰真有喜事起闹之心耶？显禄曰，以此群情抑郁，圣教如此，不胜感叹。上曰，金祖泽疏中，强自引嫌等语，比金、李两疏，可谓较重，而扶抑之太偏，岂非慨然之甚者乎？显禄曰，祖泽之言，设或有过重处，此乃秉大义之言，孰敢非之？上曰，古人云夜对清明，胜于白昼。讲论早毕，而君臣有此问答，胜于览古史矣。《春秋》之义，自古虽重，而若有言语乖激之弊，则岂可一一从之耶？金、李事，不过泛然，而抑之太过，祖泽之疏，言甚过激，而犹恐或伤，此实矫枉过直之处。公平之道，果如是乎？三代以下，汉、唐以前，则必不至于此，此甚慨然者矣。显禄曰，世级日下，人心渐不如古，而若其《春秋》大义，则自是亘万古颠扑不破者，岂可以言语节目间事，论之耶？祖泽之所执，既是大义，则其言，设或过中，惟当扶奖之不暇，岂可沮抑？金、李事，虽曰无心，论其事则未免差失，非斥之，亦不甚怪。此两段，各自不同，一是一非，俱有所据，此岂近于矫枉过直，而不为公平之道耶？上曰，观史者，盖所以参古证今。先儒以秦桧之和，为误国，似道之战，为亡国。宋则一也，而先儒之议，前后各异，盖古今事势不同故耳。今日事，亦类此，亦岂无参酌损益之道乎？显禄曰，上教诚然矣。今日，政如靖康时，不讨逆，则不可一日为国。上曰，君臣一堂，正好论事矣。诸臣，每以凤辉为巨魁，若逆镜尚在，则将何以谓之耶？龙庆曰，逆镜虽在，非真逆魁也。显禄曰，镜贼于渠疏下诸人中，亦非魁也。当其气势鸱张之时，犹不得为魁，况于上疏时乎？疏下中二人，则正是指使逆镜者，而尚不正法，每事悠悠度日，岂非泄泄之甚者乎？近因两司无长官，故请对亦不得为之。小臣前后入侍，非一非再，而不能每每陈达，此莫非狃安之致，岂不有愧于领相疏乎？显禄曰，翰苑诸臣，有叙用之命，明日当有付职之举矣。上曰，玉堂下番，曾经翰林，必谙馆规。闵亨洙、沈泰贤之言，孰是孰非？朴师圣曰，亨洙引嫌，似不成说矣。显禄曰，上番移职，非难之事，岂有窒碍之端乎？上曰，然则明日一并付职，仍即牌招察任。又曰，亨洙更不引嫌，则事必顺成矣。奏事毕，承旨以下退伏其位，上命宣酝。少顷，小黄门二人，共擎一盘，合十二人，奉置六盘于承旨以下诸臣之前。盘中所盛，即捶脯汤一大椀，鳆鱼、文鱼、巨口、乌贼鱼等属，截作胊修围汤椀而筑之，盛于大铮盘，高可四五寸，围可一抱馀。又于一漆盘，别盛大梨子三十馀个，置于承宣玉堂之间，盖梨子，不为各设故耳。食顷，小黄门六人，各奉香酝，进于诸臣面前，玉堂上下，离席辞以不饮。上久无发落。假注书郑益河进奏于榻前曰，小臣，出身六年，尚不得一瞻天颜，今日入侍，即小臣初见君父之日。初见君父之日，荷此法酝之宣，感祝圣恩，不知所喩。第臣本来寡饮，天威咫尺之前，恐有失仪之患，惶恐敢达。上曰，玉堂及注书，勿劝，可也。良久，上，下教于承宣曰，注书则登第未久，文字上工夫，想必专一，而承旨以下，则科举之后，不辍旧工耶？显禄及玉堂上下番，皆离次，对以久废。上曰，注书，即直赴及第耶？显禄曰，益河，辛丑年增广及第，而遭辛丑世变，屏迹峡中，甲辰，遭外艰，去月才经禫事，今以堂后，始为入侍矣。上曰，谁某之后也？显禄曰，松江之后孙也。上曰，松江之孙乎？与即今领相，为几寸，与右承旨郑宅河，为几寸耶？显禄曰，于领相则为七寸叔侄，而于宅河则是乃远族也。显禄仍奏曰，臣误以郑澈别号，告于榻前，妄发矣。盖松江，即宣庙朝领议政文清公郑澈之号也。澈与先正臣李珥、成浑，为道义交，清名直节，为世所推，至今儿童走卒，莫不以松江称之，故臣于平日，亦于松江二字，耳惯而口熟，不觉之中，有此妄发，惶恐惶恐。彼注书之曾祖名瀁，即先正臣宋时烈之畏友，晩通南台，经掌令止进善。尝与先正臣戏曰，自古南台而行公者，独我一人。盖伊时南台绝无故耳。上曰，然则松江之旁孙耶？抑直孙耶？显禄，顾问于益河，仍对曰，于松江，为五代孙云。上曰，古人以一堂君臣，为美事。今日君臣一堂，夜对清明，无异于家人父子间从容。虽曰注书有出位之嫌，不得奏事于榻前，而此则不然。予欲知渠之世系，渠以子孙，告其祖先世系，少无妨于事体，使注书进奏，可也。益河即趋而对曰，臣之五代祖，即承宣所奏宣庙朝左议政臣澈，承宣之以领相奏者，误耳。以己丑按狱及改宗系事，封光国平难功臣寅城府院君，松江，即其号也。臣之高祖名宗溟，擢龙湾庭试状元，堂下职尽经清要，而末年，遭时不幸，以江陵府使，终。臣之曾祖，即承宣所奏进善臣瀁，尝于江都，有立节事，先朝嘉其节义，特为旌闾，赠吏曹参议。臣之祖名普衍，生于江都乱中，及长，痛大明之亡，不事举子业，隐于太白山，尝出入于先正臣宋时烈门下，不幸短命死，先正臣痛之，有天丧予之语。臣之亡父名洊，守先训不赴举，居于墓下，先朝特为收用，为两邑宰，官止工曹正郞，即故骊阳府院君闵维重之甥侄也。上曰，唯。益河退伏其位。朴师圣出而告曰，彼注书，即翰林新荐也。上曰，然乎？然乎？与沈泰贤，有何相避之嫌耶？显禄曰，姨从间也。益河，私谓显禄曰，承宣之奏，又误矣。泰贤，即内从兄也。显禄仍奏曰，闻注书言，非姨从，乃内从兄也。酒至四巡。显禄辞曰，臣于顷年在谪时，重患背疽，辛苦十数朔，仅得完合，而即今疮痕盘结，状如撮网。自是之后，筋力精神，顿然消灭，至于右耳聋聩，前后入侍，圣教亦多听莹，每切惶闷。消中之症，亦甚不轻，虽不无五六杯酒量，而以病为戒，数三年来，绝不近口。今于咫尺筵席，亲宣法酝，不胜惶感，饮尽三杯，而久废之馀，不但沈醉，亦有添病之虑，不敢复饮矣。上曰，观其执杯与饮之之状，可知其善饮也。法酝之规，必行五杯，而既以病为辞，则不必强之，只可饮此杯也。显禄，仍跪而饮之，饮讫曰，日昨筵中，圣教以为君臣之间，不可不严，诚为至当，而大抵公朝法座，体貌自尔严肃，至于便殿赐对，则从容一堂，有若家人父子者然。昔仁庙朝，延平府院君忠定公李贵，侍饮筵席，酒酣进曰，臣不胜醉兴，欲为起舞，而惜无声乐。仁庙曰，虽无声乐，何妨起舞？贵乃起舞而醉不能，仁庙笑之。自古君臣之间，亦有如此之时矣。延阳府院君李时白、延城君李时昉，贵之子也。贵，尝率其二子，过长湍赤壁曰，昔苏洵，率其子轼、辙，过岳阳桥曰，率天下文章二子，过此桥。吾今率天下节义二子，过此地，岂不优于苏家父子之文章乎？其忠义气槪，盖尝如此。平生以朴直，自任，每于筵中，论及相臣，辄曰，某事不是，臣欲代其相而为之，论及铨官，则辄曰，某政不公，臣欲代其任而为之。其后拜吏判，台臣驳之曰，铨衡，非李贵求请之物，亦非殿下应求者也。仁庙答曰，李贵之自荐，殆无虚日，若因其自荐而应求，则李贵之拜相，亦已久矣。君臣间际遇之隆，有如是者，岂不美哉？延平，为臣之祖先，故稔知之矣。上曰，予知李瑜为延平后孙，而未知其为延阳之孙乎？延城之孙乎？延平于承宣，何以为祖先乎？显禄曰，李瑜，即延阳之孙也，臣之祖父臣山辉，延城之外孙，故延平，为臣之祖先矣。延阳、延城，皆以南行，延阳，官至领议政，延城，官至户曹判书、判义禁。俱是名臣，而延阳则忠谨清白，世称贤相矣。完南府院君右议政忠贞公臣厚源，即臣之高祖也。仁庙反正之后，名臣硕辅，不为不多，而臣祖则不但为勋旧大臣，素有士林重望，先正臣宋时烈撰谥状，而至以善类宗主，许之矣。言行之表著者，固不胜记，而其中抑有一事之可达者。孝庙，尝于台阁之议，有所不悦，至下箝人口之教，臣祖奏曰，所谓箝人口者，权臣之所为也，殿下何得以此，轻加于台官乎？告君之辞，若是激切，而孝庙弗咈而优容之。臣祖不讳之忠，孝庙听言之德，可以想像于今日矣。臣愚不肖，虽不能如祖先之进言激切，而窃愿殿下，常恢弗咈之量，以追孝庙之盛德焉。上曰，其言好矣。承宣虽醉后，所言亦寓规讽之意，予甚嘉之。可不留意焉？予曾知承宣为完南子孙，而今得其详，益为自别矣。少顷，小黄门，奉出诸臣前宣酝之床，而盛梨之盘，同为持去。俄顷，上微有分付之事，而梨盘，即还置于前行之间。上曰，供上，适无果子，不得各馈，而君赐之物，人以为贵，各自袖去。显禄以下六人，即怀梨而出，或六七介，或四五介矣。临退之时，上又问于承宣曰，注书之年，几何？显禄曰，今年三十九，即戊辰生也。上曰，唯。退出政院，则宣酝之床，先已出置，所馀法酝二大台，亦以上命，追后出给，时鸡已三鸣矣。

12月17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庆圣会〈服制〉。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益河〈仕〉权爀〈仕直〉。事变假注书宋时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瑞山郡守南正夏，咸安郡守李光烱。

○辰时、巳时，日晕，申时，日有两珥，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晕。

○左议政洪致中，十六度呈辞。答曰，承宣之回，已多日矣，卿之调摄，亦有日矣。望卿入来，于今益切，而且见近日医官书启，知卿所患之少愈矣。卿之所患，已有源委，则俟快愈而造朝，岂乎易哉？当今国事之板荡，姑置勿论，钦恤之政，在于明日，若过此日，则其将不能行矣。一见卿之后，欲定其为与不为耳。他馀面谕之事，待卿入来，卿其须体至意，即日偕入，以副倚毗之诚。仍传于林柱国曰，遣承宣传谕。

○右议政赵道彬，十六度呈辞。传于李廷熽曰，安心调理。

○大司谏兪崇疏曰，伏以，臣于交龟上来之路，适值无前大雪，触冒撼顿，宿疢添剧，既不得亲自纳符，又未克出谢恩命，分义亏缺，罪戾层积，不知所以自措，而见今旧症新恙，一时交作，贴席呻痛，实无旬月间差可供职之望。且臣于两司合启孥籍之论，有应避之嫌，以此以彼，决不可仍冒职次。言责重地，不宜缘臣旷废，伏乞圣慈，察臣疾状之难强，念臣情地之臲卼，将臣所带谏职，亟许镌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敢以目前可言者，略此附陈，惟圣明裁察焉。首揆初疏，诚以《春秋》讨复之义，久而不明，退处江湖，忧深世道，满幅辞语，无非片片衷赤中出来。所宜优容嘉纳，以振举朝委靡之习，而批旨严切，不少恕究，疑之以喜事起闹，实有乖于古圣王敬大臣拜昌言之盛德。岂料圣明之朝，有此非常之过举？此则诸臣章奏，备陈匡救，未蒙听纳，非臣龃龉之言，感回天听，而即又伏见首揆再疏之批，圣心终未释然，以犹执前意，语欠宽平等教，荐示未安之意。臣于此，益复惊叹，终宵耿耿，有不能自已者。夫君父有过中之举，喉司之覆逆，深得出纳之义，而又有如此多事覆逆，未免一哂之批。王言一播，瞻聆俱骇，是何辞令之间，举措之失当，一至于此也？目今鼎席空虚，国事泮涣，渊衷之激恼，未必不由于此，而以臣观之，前后不平之圣教，反益朝著之不靖。其在慰安两大臣之道，亟宜收还首揆疏批中未安之旨，夬示开释，仍以此意，勉出两相，大阐讨复之义，则圣德有转环之美，朝论无横溃之患。伏愿殿下，勿以肤浅而忽之，深留睿念，有所采纳，则其于国事，或不无少补，岂但为微臣之幸也？臣无任忧时怀慨激切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首揆疏批，不过慨然之意。国家之置台阁，上自公卿，下至庶僚，使其纠正者，而今大臣之疏，过则过矣，则以相勉之语，反以为过，予之慨世道者，正是此等处也。覆逆之批，已为改下矣，卿其勿辞察职。

○林柱国启曰，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臣幸蒙圣上愍念之惠，太医临视，珍剂屡颁，残喘之得延今日，莫非君赐，而病情既深，责效未易，不得不日寻长单，只自缩蛰悚懔。不意喉舌之臣，又复临辱，传宣圣批，辞旨愈益隆挚，至有即日偕入之命，感激之极，继以惶闷，不知所以仰喩也。臣于向日箚启，既以一登筵席，毕陈衷悃而退，为对则何敢无端淹伏，迁就至今，只缘筋力残败，尚不得自振于床箦之间，而最以眩病尤剧，少有动作，辄至晕倒，虽房闼之内，亦不堪起立行步，故经营累日，不敢为趋诣阙庭之计者，实出于此矣。固知圣意以启覆之迫近，为虑，有此批教，而此则尤有所不敢当者。既参议谳，便是行公，设令臣气力，可以承命诣阙，不过悉暴哀恳，面陈不可冒出之实状而已，仍行议政职事，断无此理矣。伏想圣明，必以俯烛臣情势，而虚辱恩命，又至于此，无非臣诚意浅薄之致，尚复何言？既承严命，宜不当更事撕捱，而即今眩气特甚，欲起还仆，实无致身之路。更观数月，如得少定，谨当力疾进诣云矣，敢启。答曰，卿勿以所患为辞，须即入来，听我一面谕事，待明朝更往传谕。

○奉教韩显謩疏曰，伏以臣，日者因下番翰林闵亨洙之径出，遽承牌召之命于夜深之后，格例所拘，既不敢晏然趋承，禁门已闭，亦不得陈章自暴，乃敢无端坐违，迹涉慢蹇，重谴是俟，罚止例罢，追惟至今，惶感交极，不意今者，牵复如旧，庚牌继临。臣含恩畏义，竭蹶趋诣于九阍之外，而第于前日闵亨洙之疏，有不可冒没轻进者。盖亨洙所以不安于职，投章而出者，专以预备翰林沈泰贤之还付本职也，而许泰贤之还付者，即臣也，臣安得默然而已乎？玆敢略陈其委折，惟圣明，少垂察焉。顷日史荐之举泰贤亲属，寔援朴弼明、洪重益在史局时荐李㙫之例，则亨洙所谓旧例，盖指此也，而今乃并与洪重益之不还付，而揽为不刊之例，必欲证成泰贤还付之违例，既谓之苟简，又谓窒碍，龂龂不已，由浅入深，至以既完之新荐，已无变通之路，为言。不究其事实，骤看其语脉，则诚若泰贤之还付，真有大段妨碍于新荐者然，宜圣批之以掣肘，为教也。然有一言可以明其不然者。夫新荐之有亲嫌，前后之所同也，而惟其不还付与还付之不同，则政在于新荐应讲之后，未应讲之前。盖当时完荐之后，新荐人李㙫，既即应讲付职，则洪重益之不还付，固其势也，今则荐事甫完，而适会大臣引入，开讲无期，则沈泰贤之还付，尽无嫌也。设令重益之时，有似今日之事势，亦安知重益之不如泰贤之还付也？况泰贤还付之后，若开讲有期，则自本馆，草记变通，可也，使泰贤，陈疏自处，亦可也。此臣所以许其还付，而未见其一毫掣肘之端故也。若复以新荐姓名之时在馆中，谓之有嫌，则尤未见其成说也。夫完荐之后应讲，应讲之后付职者，固是史荐之节拍，而今日新荐，未经取才，则便与泰贤，自不相涉矣。泰贤之来付本馆，何嫌于纸上之姓名，而必谓之窒碍苟简，拗引不当引之前例者，其亦思之未周，而语之不审矣。虽然，在臣自靖之道，不可以其言之如此，而有所不恤，左右思惟，终难入肃。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赐罢削，以存馆规，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检阅闵亨洙疏曰，伏以，臣于前疏，略陈荐事不审之失，兼暴情势难冒之端，自犯逋慢之诛，惟切惶蹙之忱矣，即伏见待教臣沈泰贤之疏，首尾胪列，多有令人不可晓者，不得不又此烦渎焉。臣之顷日疏中，所谓前例者，果指洪重益、李㙫事，而㙫，即其时新荐也。与重益有亲嫌，故重益罢散之后，㙫入荐剡，而李㙫之议荐付职，其间颇久。重益必欲还付本职，则足可为之，而不曾还付，及其重益收叙之后，连在军衔者，亦数月，而终不还付，此盖由于重史局，而不欲其苟简也。今泰贤，又以重益之移拜堂后后，重益之来付馆职，为言，此其实事也。若使李㙫，不移堂后，则重益亦必仍在散地，以存避嫌之义。若使今之新荐人，应讲付职，移授他职，如㙫当日之为，则右位来路，自当坦然而无碍矣。今泰贤，既举重益之事，而何不欲遵其例耶？臣亦非谓右位之永不还付本馆，盖欲其待新荐应讲付职，以至陞次之后，则自有彼入此入之路矣。臣与泰贤，私室面谭，亦尝及此，而听时冷过，事到忙了，终不得忍耐者，诚莫晓其故也。且重益、㙫事，臣既引以为例，泰贤亦以此为援，两皆引据，把作古规，而乃曰一时邂逅而成者，何也？设令邂逅，已成古例，则固不害于引以为自处之道也。至于金在鲁、徐命均事，臣亦闻之矣。其时命均之父，故议政臣宗泰，方在相职，故命均，法不当应讲，其父免相之后，始得应讲，命均、在鲁之推移付职，盖以同时被剡，不可两舍故也。大凡相避之同入一荐，与先后被荐，事面绝异。同入一荐，则虽是相避，本无嫌于主荐之人，先后被荐，则先在右位者，参涉于议荐，故自昔相避之人，同被一荐，其类甚多，而先后被荐，则李㙫前后，更无其例，其严于回避，尤有倍焉。今泰贤，只据命均、在鲁之迭相出入，而不欲援重益之久避馆职，以重新荐，抑何意也？以今日事，比拟于古事，则其将以命均事，为例耶？抑将以重益事，为例耶？若其兼春秋替行之说，尤为苟且。泰贤既移春坊，则兼春秋替行，事系本馆，非泰贤之所可知。抑未知泰贤之必欲还归本馆者，果出于为虑兼春秋替行之事体未安耶？其他许多说话，亦不无可辨者，而言甚支离，亦涉呶呶，臣何敢枝蔓其辞，有若相较者然哉？臣罪罢未几，恩叙特下，复叨匪据之职，仍承牌召之命，固当竭蹶趋承，而顾臣所执之嫌，与前无异，又伏见答右僚之批，则事势固然，在尔何嫌，为教。然则臣之前疏所陈之未蒙俯烛，推此可知，尤不敢徒藉恩眷，扬扬冒进，以益其罪戾。玆敢祗诣阙外，拜章径退，伏乞圣明，亟递臣难冒之职，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传于李廷熽曰，还出给。

○林柱国，以吏曹意启曰，今日开坼坐起，考见各道褒贬启本，则灵岩郡守郑来征，以政欠勤励，方责来头，为目，龙潭县监崔东济，以迎送有弊，姑示警责，为目，高原郡守申汉昌，以为政模糊，去益平平，为目，沙斤察访车亮征，以马或瘦困，为目，松罗察访gg松萝察访g李箕佐，以马或颠蹶，为目，济原察访韩凤朝，以马政或疏，为目，并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熊川县监卢泰相，以虽乏著称，亦无显疵，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之上考。政院至以此请推道臣，则不可仍置。灵岩郡守郑来征，龙安县监崔东济，高原郡守申汉昌，沙斤察访车亮征，松罗察访gg松萝察访g李箕佐，济原察访韩凤朝，熊川县监卢泰相，并罢黜。三水府使金鑮，宝城郡守卢齐慎，则以堂上官居中，在法应罢，不必更论。固城县监李尚纯，景阳察访徐文永等，俱为连次居中，一次则虽因赦荡涤，而五考二中，不治可知，并依例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意启曰，本曹正郞安允中，所掌俱紧，通练事务，颇有声绩，昨日政，移拜海州判官。当此经费大竭，凡百罔措之日，不可舍此解事郞官，而付诸生手，海州判官安允中，今姑改差，仍任本曹正郞，以为终始责成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义禁府意启曰，承文院上博士柳基緖，隶习官gg肄习官g李大源，权知副正字李万东等拿推事，传旨启下矣。柳基緖，时在忠清道忠州地，李大源，时在京畿广州地，李万东，时在安城地，依例发遣府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林柱国，以吏曹意启曰，即接尚衣院牒呈，则别提申皓，受由过限未上来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统制使李载恒状启，生青鱼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林柱国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廷熽启曰，检阅闵亨洙上疏，既有还出给之命，奉教韩显謩，疏批已下，并更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禄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李廷熽，以兵曹意启曰，今秋冬等京外褒贬启本开坼，则司仆寺所管蔚山、长鬐等监牧官赵尚协名下，有点下之事。此乃大臣兼带衙门，等第以来，故臣曹磨勘之际，不复审察，循例书入矣，致勤点下，臣等不胜惶恐，而赵尚协，以下考施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被论，姜一珪呈辞，持平申鲁呈辞，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廷熽曰，日昨夜对，因儒臣陈达，政院覆逆之批，末句之言，已知过中之意，下教矣。既知过中，则岂可吝改命入原批，而又坼大谏之疏，语意亦同，改下末句。噫，今番覆逆与批答，上下俱未免过中矣。或以不当为之覆逆，导人主过中之语，其须公公平平，祛扶抑之太偏。

○李显禄启曰，左副承旨庆圣会同姓五寸侄通德郞�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李廷熽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李廷熽启曰，假注书权爀，事变假注书宋时涵，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奉教韩显謩，检阅闵亨洙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8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奉命偕来〉。左副承旨庆圣会〈坐〉。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权爀〈仕直〉申晩〈病〉。事变假注书宋时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富平府使赵奎彬。

○掌令姜一珪启曰，庸陋如臣，本不合于风宪之职，而严畏分义，黾勉出肃，丝毫无补，愧惧徒积。目见台阁之上，气节消沮，不胜忧愤之忱，略效规警之义，即伏闻日昨夜对时，以臣论李台征事，圣教严峻，诲责缕缕。筵席语秘，虽未得其详，而臣惶陨震惕，无地措躬。噫，臣之论劾僚台者，只就其疏语间一二屈曲处而已，非谓其本心之如此也。设令僚台本心，有一毫崖异于元老之所秉执者，则臣虽疲软，亦将声罪之不暇，岂草草规警而止哉？僚台之疏，游辞假说，托于扶奖元老，内实两端说去，以元老严正之论，归之于差爽不差爽之间，以今日讨复之义，置之于可言不可言之间，依违苟且，顿乏正大之体，则乌可以本心之不然，而置之不论也？噫，秉彝之心，人所同得。为今日臣子者，孰不知国贼之必不可不讨，君雠之必不可不复，而只缘天听愈邈，群情益懈，士气日就于委靡，时议日趋于姑息，模糊不成说之疏，至发于台阁之上，可胜叹哉？一时相规，非有他意，而圣上疑之太深，至谓之扶抑太偏，好胜太过。然则其将媕婀苟容，然后方可免务胜之目，而亦可谓扶抑之得当耶？噫，白首元老，退伏江湖，与世相绝，而一言之出口，举世从之者，宁有他哉？只是大义所在也。此殿下之所翻然觉悟处，而犹疑其扶抑之太偏，此尤臣之为殿下慨然者也。臣之草草一语，妄自附于官师之规，而遽承此意外之严教，臣何敢自以为是，而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廷熽启曰，掌令姜一珪，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以申晩为假注书。

○传于林柱国曰，护军金致垕，留待引见。

○庆圣会启曰，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洪致中处则以为，昨奉恩命，未克祗承，达宵惶懔，若无所容，即者承宣，又来传圣谕，至以勿以所患为辞，须即入来，听我一面谕，为教。臣虽颠陨道路，何敢以陋秽之状，更溷天听乎？差待日晩阳舒，谨当忍死趋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领中枢府事闵镇远箚曰，伏以臣，昨伏闻以太仆监牧官褒贬之失于照勘，本兵长官，至被问备之罚。玆事臣实主之，不胜瞿然惭悚之至。盖本寺马政之疏虞，未有甚于近年，各牧场故失之数，逐年不下数百匹，不特蔚山一场为然也。似闻场内广阔，牧子疲残，既不能遍察而周审，亦或有用奸而偸窃，牧官虽详明，亦难严加防禁，盖缘国纲解弛，人心巧诈，而连因凶歉，久废点马之致也。臣为是慨然，就诸道点马之启，各场前后监牧官，皆施问备之罚，又设牧子处征马之规，以为渐次整饬之地，又就未点马各场中故失数多者，置之中考，略加警责。盖已点马诸场牧官，罚止推考，则未点之处，不可加重，而且用罚，若过于此，则必又有互相掩匿之弊故也。臣于等第书塡之际，十分参量，窃庶谓可幸无罪矣，乃于睿览之际，致烦点下，仍有本兵长官推考之命。夫本寺修正等第，移送兵曹，则兵曹正书入启而已，有何可罪之端，而以臣之故，移罪于他人，其为惶悚不安，尤如何哉？玆敢冒死首实，伏乞圣明，亟递臣太仆提举之任，治臣殿最不严之罪，仍收兵曹长官推考之命，以严国纲，以安私分，公私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日昨点下等第者，盖目重而考轻故也。今观卿箚，事势诚然，于卿何嫌？牧官因置中考，兵判亦令勿推，卿其安心勿辞，亦勿过自引咎，以副予意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兼工曹判书申思喆疏曰，伏以臣，奉职无状，自速重戾，席稿城外，恭俟处分，而微诚浅薄，未蒙矜怜，圣度宽大，辄赐假贷，臣日夕屏营，措躬无地。喉司之臣，又不相谅，拟臣于谒圣考官之望，半夜之内，再辱天牌。临雍事体之重，召不俟驾之义，臣非不知，而顾臣罪名，尚在未勘之中，不敢为晏然承命之计，不得不又犯违逋之科，律以邦宪，合被重诛，而圣眷愈隆，但止罢官。臣虽以罪重罚轻，为惧，而犹以得解职名，为粗安于私分矣，曾未几何，恩叙遽降，除旨相续，是岂负罪如臣所敢得者哉？臣诚仰感洪私，俯念分义，固欲竭蹶趋命，以伸区区，而念臣向来所坐，本非微眚薄过，而前后严教，俱非臣子所不敢闻者，至今思之，惶懔转甚，而又复荐违召命，慢蹇自积，本罪之上，又添一罪。论臣负犯，决非一时恩罢所可惩者，而乍罢旋复，有若无故坐罢，循例收叙者然，臣心之踧踖靡容，固不须言，而在圣朝警具僚之道，恐不当如是也。噫，臣之平日所自勉者，只在于筋力奔走，以效尘露之万一，而惟其任钜力小，偾误职事，衅咎狼藉，踪迹臲卼，辜负微诚，抚躬自悼而已。虽荷圣明至仁至慈，不忍终弃，过加抆拭，复置于八座之列，臣岂敢以薄谴之暂行，日月之稍久，有所自恕，而扬扬冒进，辱圣上之殊知，伤一身之廉义也哉？恩旨之下，实无冒承之势，而所叨职任，俱系紧重，亦不可一向虚带，以益其瘝旷之罪。玆敢冒昧陈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亟赐镌削，仍勘臣罪，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悚蹙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嫌？卿勿过辞，安意行公。

○林柱国，以礼曹意启曰，来丁未年正朝，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百官进贺及命妇朝贺磨炼节目，依所启施行事，判下矣。在前陈贺时，依例行礼于外庭，而至于命妇朝贺，则权停矣。今番则何以为之？敢启。传曰，今亦权停。

○庆圣会启曰，今日，乃初覆定日也。大臣未出仕，政府详覆，尚不举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筵中已为下教矣。

○李显禄启曰，左议政洪致中，来诣宾厅矣。敢启。传曰，引见。

○李廷熽，以刑曹意启曰，今年八月，广州居林凤鸣，呈状本曹曰，其孽四寸孙虎植、虎建等，所谓南门外里门洞居李生员称号人，其逃婢桂玉所生云云，而两造推核，则李哥所谓桂玉所生之说，归于虚罔，故虎植等，依法从良矣。厥后中部洞李生员称号人，虎植、虎建等，又称其婢胜礼所生，起讼于掌隶院，虎植之子时俊，击鼓呼冤，则前项李生员奴处允，又为呈状内，中部洞居李哥，出示久远文记曰，此文记中所付胜女，指谓之虎植等之母胜礼，则渠等何能脱出云云，而时俊击鼓原情中则以为，处允与他李哥，符同凶谋，换面迭出，诬呈掌隶院云云。其间情节，极其殊常，中部洞李哥处推问，然后时俊击铮原情，可以回启，故李哥事知奴子，累度推捉，拒逆官旨，终不来现，不得已定刑吏推捉，而刑差等，李哥婢子，窥伺捕捉，则李哥，殴打刑差，夺取其婢，其蔑法无忌之状，万分绝痛。今日纪纲，虽曰解弛，渠以幺麽一儒生，安敢乃尔？如此之类，若不随现痛治，则将无以惩戢奸猾之徒，上项中部洞李哥称号人，自本曹严囚，考律科罪，何如？答曰，依启。事极骇然。此不过国纲解弛之致，各别科罪。

○林柱国，以礼曹意启曰，今此合五庆大增广监试进士初试，来丁未年二月初九日，重试对举别试文武科初试，八月初三日定行事，因观象监推择所报，才已粘目启下矣。即接成均馆所报，则二月初九日及八月初三日，即春秋释奠祭受香日也。释奠祭执事，必以儒生塡差，而开场试士之日，习仪将事，其势难便，自本曹，即为变通云。增广监试及文科初试，与别试文武科初试，次次差退，改推择，付标以入，何如？答曰，允。

○李廷熽，以御营厅意启曰，今十二月十三日，下直还下去守令留待引见入侍时，朔宁郡守金东鼎所启，本郡，连岁凶荒，御营、禁卫保米，以大米收捧，则即今形势，实无征捧之道。今若自上特下处分，以小米代捧，则峡民可以支保，故敢达。上曰，事系变通，以此分付军门，参酌禀处，可也事，命下矣。年前因备局定夺，朔宁保米，大小米参半捧上，而今此金东鼎陈达，有若全数大米者然，似未谙委折之致，而本郡保米元数不少，则参半捧上，诚出于轸念峡民之意，而今不可续续变改，以致军饷之耗缩，依前定式，以大小米参半捧上事，分付，何如？答曰，允。

○右议政赵道彬，十七度呈辞。传曰，安心调理。

○丙午十二月十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左议政洪致中引见入侍时，左承旨李显禄，假注书权爀，编修官都永夏，记事官闵亨洙。洪致中进曰，近来当寒而不寒，日气甚不和，圣候何如？上曰，自文庙归后，触寒添感，近日则少间矣。致中曰，王大妃殿气候，少胜之后，近复何如？上曰，别无添加之端矣。致中曰，小臣情势，万分臲卼，而君父既有面谕之教，则臣子分义道理，不可一向以情势，为辞，故以稍待病间，当即赴阙之意，仰复于书启矣。且臣情事之不得以文字尽达者，若一毕暴于上前，则自上，亦必有矜允之道，故久拟入来，而贱疾又值昨年初发之时，前症复见，最是眩气特甚，妨于起动，不果趋诣，昨今近侍联翩，促臣入来，臣不敢顾他，强疾承命，而惶恐惶恐。小臣前后所陈，出于肝膈，以臣即今情势，宁有一分冒出之理？臣之必递乃已者，事理甚明，不但臣心自画如此，人之知与不知，皆谓不可不递矣。臣虽不肖，目今公务之积滞，臣岂不念？前后恩礼之旷绝，臣岂不感？如使臣可以黾勉冒出，则岂敢偃然在家，受此恩礼，不思变动乎？迫不得已日以箚启烦渎，又呈辞单，而圣上不赐例答，每下优批，以致贻劳圣躬，亏损国体，臣心之惶蹙闷迫，何可尽达？从前群下之陈恳蒙恩者，何限？今臣情势之难安，圣上亦岂不矜念，而适以国事之如此，一向敦迫，独未蒙体下之恩矣。臣既无冒出之势，而国事一味旷废，臣诚闷迫。必欲以言语，毕陈不可不递之状，心常耿耿，而即今眩气如此，心中所蕴，亦不能尽达，益切惶恐。上曰，连见医官书启，虽知所患，数日来渐胜，而今见卿面，比向来不无伤损之端，起动之馀，更复何如？致中曰，虽未知归后，更将如何，而其间姑无加减之可言。上曰，前后批答，尽言之矣。辞穷意竭，文字不如面谕，故必欲一见，以尽未尽之怀，顷见承宣书启，知卿有入来之意，故承旨即为召还矣。近见医官书启，知卿所患渐胜，且钦恤之政，若过数日不行，则今年内，将不得为之，迫不得已今日，又遣承旨宣谕，俄因入侍承旨，闻卿入来，欣喜何言？第恐所患之或添，深用为虑矣。以古史牒见之，君臣之契合昭融，则必有忌嫉之辈矣。人君，任用辅相，而不免挠夺于人言者，盖以初不诚待，有始无终故也，宁不慨然乎？予虽凉德，使臣之道，必以诚不以伪矣。卿位在具瞻，处事如或不当于心，而特以大臣之故，有所掩覆顾藉，则亦非诚实道理。卿本非阿谀顺旨者，予之所以委任卿者，岂有他哉？虽以讨复大义言之，若无过中之事，岂至今日之迁就乎？朋比之弊，自先朝有之，而辛壬以来，转辗层加，一节深于一节，非有尧、舜之才德，岂能挽回乎？予意以为，是者是之，非者非之，是中亦有非，非中亦有是。若一以至公为心，则积久之弊，纵不能一朝尽去，荏苒岁月，则或不无一分之效，而心学工夫，亦不能卒然成就，以予凉德，何能至于荡荡平平乎？然诚之所到，金石亦透，故予亦庶几有望矣。近来朝廷用人不广，得人尤难，若非同色，虽贤不用，如在同类，虽不肖不弃。虽以孔门见之，七十字gg子g岂能个个尽善乎？今日讨复之义，夫谁曰非也？其中枝枝叶叶，必欲尽之者，岂不过中乎？予之本无一毫私意，通朝之所知，卿亦非阿顺予意，予之取卿，实贵平简。盖有君无臣，则政令不行。自卿拜相之后，有君有臣，予深喜之。当时过激之人，不知予意，犹以为泄泄沓沓，甚者，至于喜事起闹。近日则少定，予谓在上者，若不扶植此等论议，则虽不能尽去弊习，亦不无姑息之效矣。首揆之疏，出于千万意外。首揆之意，予岂不知？其刚直之性，批答中亦尝言之，以其有刚直之性，故亦不无过刚之病。即今退在乡里者，亦以不得伸其志故也，予岂不佳之？然人之气质，各自不同，虽欲尽使人同其刚直，得乎？然其大体则诚好矣。卿前后入侍，屡以大义陈达。时敏堂入侍时亦曰，台言虽或靳允，不可以声色，加之。今秋寝殿亦曰，大义不伸，则气象闷迫。卿心之不非，予知之矣，独今日之所不为者，乃二品以上请对也。首揆见此，心常慨然，形于中者，发于外矣。批答中，元无疑阻首揆之事，予意已于再昨，详言之。少者虽或喜事，元老则固宜镇定，而今元老之疏出，其弊将至于喜事，故言之而已。于首揆，本无一毫以喜事疑之之意矣。卿于前后入侍时，若以非理之事，导我，则因此引入，可也，卿之意，本出于平简。初见首揆之疏，虽或不安，至于以此自画，则实非所望。王安石不足畏之言，虽不是，而卿心则断断无他矣。予每念此事，中夜无寐，今日辞单，亦留中不下，从今出而视事，千万切望。致中曰，圣教缕缕至此，臣非木石，宁不感激？自古君臣际会，未有如臣所被恩数。臣虽万万无似，历事三朝，致位至此，苟有才分之可堪，宁有自惜之事乎？臣于拜相之初，已以以死报国之意，陈达矣。近来台谏所争，孰敢非之？小臣立朝以来，未尝以彼此色目等说，形诸章奏间，而今则有异。即今论议，除非异色之人，谁欲崖异？然其中亦岂无过重之事乎？臣前既以区别之意，陈达者，亦屡矣，则小臣所见，今岂敢有隐乎？臣意以为，三司专主言议，庙堂自多有举行之事，庙堂行庙堂之事，三司主三司之论，居三司者，苦口力争，至诚感回，乃其职，大抵二品以上请对，近虽行之，自非古例。臣意则此事付诸三司，不必与二品以上登对，故此意曾亦仰达，而近来三司，久不请对，亦阙合启。然此非歇后之致，适缘有事故而然。然如此论议，何可无也？臣意亦非沮毁此议，即今民忧国计切急，若但专意于此，不暇及他事，则岂非可闷乎？三司庙堂，若同登筵席，则庙堂所见，自可陈达矣。首相刚介，从前论事，本不委靡，目见即今举措之如此，宁无慨然之心乎？其言，诚是诚是。第其疏中常参时，以臣径退为未便，此则未详当时委折之致。以大体言，岂以领疏为非乎？即今不但领疏如此，朝议皆然。若但以大臣不为讨复，为言，则臣不过愧服而已，何敢强为力辞乎？臣于领疏，实无一毫芥滞愠怒之意。入此前席，何敢欺隐乎？第其疏以为，忽三公论道之任，又曰只取可爱，不取可畏，至有有君无臣之叹。此虽非私恶臣，而有所指斥，当之者，岂可安于心乎？彼若就事论之，以臣为不善处事，则臣亦不过上箚引咎，暴其事实而已，今则不然，忝在三事，出处去就，亦自不轻，何敢不恤人言，冒没行公乎？今臣此言，非出谦辞，当此时势，使如臣无所用之人，猥居此任，朝家取舍，岂云合当乎？使臣所遭，若系一时难安之端，而自上开释备至，朝议亦以为过，则出而应命，容或可也，位在具瞻，领相既以不择三公，为言，则岂可视循例规警而自安乎？以事理言之，一遭许递，廉隅可伸。臣之此言，实出片片赤心。虽泛然职任，人以不择，为言，当之者期于必递，三公，异于庶官，而人既以不善取舍，为言，今虽恩礼至此，敦迫如此，臣若迫于分义而强出，则人将以为如何？以国家礼使之道，圣上体下之仁，言之，一番许递，使臣伸其廉义，恐不可已也。若以事急之故，因仍冒出，则前头物情，岂能允协乎？臣本不喜浮燥矫激之论，常时所见如此，臣于肃庙朝，以玉堂，累次入侍，时及奏御文字，每以破朋党，为戒，肃庙亦不以臣言，为非，屡蒙优答矣。此非臣强作之言，臣之所见，本来如此。大抵朝中如臣论议者不多，故疑谤交集，爱臣者虽以为某之意见如此，不知者不以为然，自少至老，讥斥之言常多。即今朝廷，亦无知臣之人矣。臣之踪迹，本来孤单，而不以大段恶言及身者，只以平生，谨慎自守，无可指事瑕訾故也。当此时势，又当匪据，若又放倒廉隅，则前头何以行身，何以事君？圣上若欲保全而任使之，则不如许其辞递，伸其廉义，俾不至于大段坏了。若以一时事势急迫之故，强令出仕，则实非爱而欲使之意。自上若念之及此，必当允许矣。以古事言之，肃庙朝故相臣金寿恒，以清名雅量，顾命大臣，朝野之倚重，如何，而曾以左相，遭人言去朝，屏在城外，自上有面谕之教，即为入来陈情，肃庙亦即允许，而不久重卜，盖以礼待大臣，不可强迫，故曲察而勉副。先朝体下之仁，古人自处之义如此矣。臣于春夏，大病未苏，而不敢言私，奔走供职，则今何可徒思自便，过为引嫌，不念国事之急迫乎？臣之一递自画已坚，事理亦明，故不顾分义之(之))惶恐，撕捱如此，自上若轸念臣言之出于至诚，特许一递，俾伸廉义，实是玉成臣身。言涉支离，不胜惶恐。上曰，龃龉之言，岂足感回？咫尺引对，不能感回卿心，自愧诚浅，更有何言？再昨因偕来承旨，闻卿以可爱可畏两句，深为不安云。人既以此等言，公然加之，则何怪卿之不安乎？然彼所谓可爱者何人，可畏者何人，君臣犹父子，筵席面谕，岂不尽言乎？卿果阿顺予意，予亦有挟杂之意而用卿，则卿宜有不安之意，而予亦当许递，以伸卿之廉义矣。私意之云，岂君臣相合之谓也？甲辰冬李匡德之疏，王乎？伯乎？私意挟杂云云者，正中予病痛，故至今不忘乎心矣。凡人有病痛，而他人言之，人皆厌闻，而予则不然矣。匡德之言，可谓深恶于予，而常时出入胄筵之时，知其有敢言之风，故予不以其言，为非矣。即今台启所争，予岂有一毫私意于其间，而有所靳允耶？予在私邸时，宗班外朝，体面绝异，所谓朋党色目，漠然不相干涉，入阙之后，亦不预闻此等论议，岂有一毫彼此之意乎？既无私意于其间，则又何有挟杂之意乎？自己之事，自己必知之。今予处分之出于一段公平，予固知之，而卿心，予亦知之久矣。予若有私意，而卿亦顺予之志，不为争论则非矣。首揆疏论，安得不如此，而卿之引嫌，事理亦然。今则不然，既以公平之道，上下相勉，而遭此意外之言，卿则强以为嫌，予则从而勉副，是何道理耶？今日首揆所云，顷者台臣，亦尝言之矣。何独于今日，果自引嫌乎？今日面谕之举，大小臣僚皆知之，而无头无尾，遽为勉副，则予心惭愧，当复如何？切勿过辞是望。致中曰，圣上面谕之意，群下孰不知之？苟察其言，其欲辞递者，既合事理，则特许之，岂不为公耶？臣伏见领相疏批，有未安之教，不胜慨然。领疏大意，本自不非，朝家待元辅之道，亦自有别，而遽示未安之意，臣实慨然。虽以金祖泽之疏言之，大体则好矣。其论臣等事，虽非好意，臣等常时，既未与三司力请，则亦无怪有如此论议，而辞令之间，每加摧折，实为可闷。平日殿下于三司所争，不以为非，而人之为此等论议者，辄摧折之，群下以此失望。如此而朝著岂有宁靖之时乎？今若许递小臣，则此义可伸，自上，特允台启之可允者，则朝议之拂郁者，亦可伸矣。时势既如此，而欲强为镇定，则终无镇定之时。自上，虽于过分数者靳允，而其可听者，间间许之，则庶几可为，而若一向如是，物情何时而平，朝著何时而定？小臣深以为闷矣。上曰，他事从容论之，可也。予本不以首相之疏，谓喜事，而人之见者，以为如此。若连上接下看，可知予意。予意盖以为，此非位高大臣镇朝廷之言，顷日筵中，已谕之矣。领相，年老而气不衰矣。如此疏，三司人可为之，而终非大臣宽平之言矣。然亦不可一向系着，故予则不置之心矣。孔子曰，举直错诸枉，唐宗，亦有佞人之云。人君，虽不可每事察察，而若又混沦不辨，则又何御下乎？若金祖泽，则渠以祸家馀生，只有一人立朝，予尝思之愍然。然祖泽前后无一言论大义，公然为此，无着落之言，岂不怪乎？渠若以大臣之引入，为不是，则皆来命下之时，何必与右僚争往乎？渠非言事之任，大臣事体又自别，而公然以此等言，加之，岂不异乎？渠为大谏时，亦无一言及此，此亦徘徊观望而然耶？祖泽，与大臣有异，极为非矣。致中曰，祖泽之疏，文字之间，有未照检处，臣之引入，虽使某人当之，孰谓之强乎？既已引入，则观望之云，诚为不当。如此之言，圣教之所以为非者，固宜，而至于自效等教，终为过矣。其人言论，举世皆知之。其处地，岂是自效者哉？细琐之云，文字尤不衬矣。虽以慰安臣等之意，有此圣教，而自效细琐等教，以其人与疏见之，俱不衬着。臣在外见之，深以为闷，故敢此仰达。上曰，圣人，辞不迫切。自效之云，予亦知其过矣，而细琐之云，盖以偕来传谕，既与右僚争往，而末梢举措如此故也。警责之教，乌可无也？致中曰，臣方忝在相位，人以不择为言，而不思嫌避，冒没行公，不但臣心之愧耻，出而论事，何以厌服人心乎？圣上若不终弃，前头如有任使之时，虽不必每以此为辞，而即今何可不恤人言，晏然复出？特赐矜察，俾伸廉义，国体当然，故臣不惮烦渎，复此仰达。臣非不知即今事势之切闷，而若放倒廉义，则受国重任，将何以为耶？上曰，左相进来。致中进伏榻前，上执手良久曰，卿等今番所遭，言之长矣。领相所谓可畏者，似指闵、李两相，而闵、李则当初所秉执者，专是大义。既不从其言，又不可强迫，故不得已勉副，而此两人，既在朝廷，则原任时任，何间？若卿等则与彼有异，予志坚定，故辞单之所以不赐例批，必欲一见而勉出者，诚以此也。毋庸困我之云，实非虚语，予思之至此，如添一病。卿等实无可递之义，今日出仕，前头如或疾病难强，予岂无体念之道乎？两揆所遭既同，卿若勉出，右相亦可出矣。致中曰，恩礼至此，臣不胜感泣。上曰，咫尺之云，亦甚泛然。自卿拜相之后，每当二品入侍之时，予之所以不以此事，一问于卿者，或恐卿之因此见忤于时议故也。卿须体此意，快从是望。致中曰，圣教至此，不知所达。臣之难安情势，退出后，谨当更以文字仰达，而即今虽欲勉出，实病如此，数日内无强起之望矣。上曰，向来李判府事之驻辇勉出，实出诚心，而其时好事者，亦以促迫，为言矣。今予此举，不知者必以为言，而此则予不暇顾。大臣之意，犹未释然，愿闻快言。致中曰，圣教至此，臣何敢更以情势，为言乎？谨当如教，仍退伏。李显禄起而欲言，上曰，启覆，国之大政，若又迁就不行，则莫重罪人，径毙可虑，岂不为闷？承旨之起来者，似欲禀定此事，而予或虑大臣所患之添加，未及发说矣。显禄曰，今日，乃初覆定日，九日后，连有大段拘忌，卄日虽有拘忌，而若以午时制杀，则仅仅可用。外议皆以为启覆，若过今日，则他无可行之日。大臣今已出仕，自宾厅，即为出牌于应参诸员，即行详覆，仍为入侍，先行一二度，其馀，明日从容为之，好矣。盖以启覆既始之后，不必更择吉日之故也。致中曰，此则事体重大，不可苟简为之。今日日势已暮，不但殿坐为难，应参之员，亦非一二，则又难猝然聚会，今日则决不可为，卄日，虽不纯吉，既无大段拘忌，似无不可为之端矣。上曰，初覆，以再覆定日为之，好矣。岁前无馀日字，远地行关，可无不及之虑乎？显禄曰，诸邑中梁山、晋州最远，而皆不过十馀日程，若倍道驰关，似可及于岁前。行刑罪人，若过卄二不行，则岁前决难及达云矣。上曰，然则若以拨马驰报，可及于岁前矣。致中曰，十九日行详覆，二十日初覆，二十一日、二日，连行再三覆，则似好矣。上曰，今日虽是初覆定日，而大臣未及出仕，则各司似无待令之事矣。显禄曰，各司虽未及待令，若有各司堂上一员，则启覆可为之矣。致中曰，今日日势已暮，启覆决不可苟简为之。上曰，大臣之言，是矣。以二十日行初覆，二十一日、二日，连行再覆三覆之意，分付，可也。上曰，承旨进来。此呈辞单子，既不批答，大臣又已出仕，出给政府，可也。显禄曰，俄者金致垕事，以更询大臣处分之意，下教矣，敢达。上曰，金致垕事，卿已闻之乎？欲问于卿，而虑卿久坐添病，不果问矣。致中曰，臣于在外时，或因问病客闻之矣。大抵代加之规，在职者既已资穷而，逢赦则以其子婿弟侄，出代加，例也。致垕，是赞善之孙，其父兄及妻父，亦无在职者，出代加，诚无谓，且朝议以致垕之不经堂下显职，径陞堂上为嗟惜，而朝见邸报，既以护军肃谢矣。肃谢之后，还夺，既甚未安。虽未经堂下显职，以堂上用之，其路自广，到今何必还收其已陞之资乎？若于未肃谢前，陈达变通，则好矣，而今则不可变通矣。显禄曰，即今三司苟简。若降资，则自可用于三司，岂不为好，而此亦未暇论也。加资之规至严，而朝家既知其为假加，则仍置之，实为未安矣。上曰，朝者亦示予之微意矣。凡出代加之人，一一以当出者出之，居郞阶者，一一循序以进，俱未可必。今此金致垕事，初非可恶，而亦非惜其径陞堂上也。凡用人之道，无论堂上堂下，人苟可用，则虽在微末，固可大用。如此而用人之路自广，我国文华，予实病之。致垕以赞善之孙，克承祖训，善奉职事，堂上堂下，宁有间隔乎？既已陞资肃谢之后，复以堂下用之，亦非朝家礼使之道。武弁，亦有不次调用之规，况文官乎？贾谊一岁，超迁太中。今于致垕，既欲不次调用，则虽在将仕，固无不可，堂上清显，亦何有所拘者？致垕用不次之例，堂上清望，即为调用，可也。显禄曰，致垕之当初冒受郞阶，盖缘未谙规例之致，出身之后，因此郞阶，至陞堂上，则渠心之不安，固也。今圣上处分，既以不次用之之例，为教，则致垕，亦何有不安之端乎？上曰，顷年宋寅明，参盟祭陞堂上之后，其时筵臣，以还收加资之意，陈达。虽未蒙允，而其意盖以寅明，以翰林出身之人，不经三司，而遽陞堂上故也。今此致垕加资还收之请，似亦出于此意也。显禄曰，致垕之不经三司，遽陞堂上，固可惜，而若无当初冒受郞阶之事，则又何必如是请还乎？上曰，当初考出郞阶冒受之事，亦出于惜其未经三司之故也。致中曰，右相，即今虽有病患，其情势与臣有间。右相自大拜之后，每于入侍时，力陈讨复之论，今于领相之言，似无可引之嫌。平日若不为此等论议，则人言之来，虽或难安，而前既屡次力陈，则今何有不安之端？自上各别勉出，伏望。上曰，两大臣次第大拜，而领相之疏，混同言之，右相之必欲与卿，同其去就，似由于此。领相之疏，无深意于右相，予岂不知？但以医官书启，见之，其所患，尚今不轻。当观此后书启，有所处分矣。显禄曰，以金致垕各别调用之意，才有下教矣。致垕既是当为名宦之人，既与荫官初仕，有异，其所调用，自有公议。若以此教，或出举条，或以榻前下教书出，事体未安，敢达。上曰，今此下教，铨曹必闻之，而王言，出举条，然后可以奉行，以此分付铨曹，何妨？上曰，覆启御览文书，已为修正耶？显禄曰，文书则已修，而未经详覆矣。上曰，启覆以再明为之，而殿坐时刻差晩磨炼，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丙午十二月十八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副护军金致垕留待引见入侍时，左承旨李显禄，假注书权爀，编修官都永夏，记事官金近思。致垕进伏，上曰，赞善疏，虽已见之，而顷日下教之意，果为相传否？致垕曰，臣祗奉圣教，归传于臣祖矣。臣祖臣既蒙罔极之恩，固当不顾筋力之衰败，而即为承命矣，今则本病之外，又为添感，不得承命，日夜惶恐云矣。上曰，疏上之后，又多日字，其间复如何？致垕曰，臣既带军衔，不敢久淹，即为上来，而臣祖所患，封疏后，别无更添之端矣。上曰，顷日帐殿引接，盖为因此，而或冀赞善之感回遐心矣。今见其疏，虽曰有病未赴，而只愧予诚浅，他无所言矣。顷因帐殿，匆匆引见，故今因尔肃谢，又为引见，而今见尔面，如见赞善矣。尔虽新升堂上，此后必有以职事入侍之便。顷日引见时，因为下教，尔须体乃祖之训，恪勤职事，补予不逮。致垕曰，臣之祖孙，洊被罔极之恩，今日又承圣教，惶感不知所达。上曰，文臣堂上后，别无通清之事乎？李显禄曰，堂上后，亦有通清之规，而金致垕以直堂上之故，如承宣之职，亦当通清拟望，此外堂上通清，亦多节次矣。上曰，然矣。上曰，赞善，自先朝，屡有招徕之命，遁处山林，终不应命矣。今适其孙登科，与他有别，趁即各别调用之意，分付铨曹，可也。〈出举条〉显禄曰，金致垕，以科前资穷，升堂上矣。盖通训，是堂下正三品，故登魁科，则直陞堂上，自是法例，而致垕，科前资级是通训，故铨曹依例直付通政矣。第郞阶，则虽未仕之人，例有出代加之规。代加之规，在职者既已资穷而遇赦，则以其子婿弟侄，出给代加，初授将仕郞，累过赦令，则循次陞付，止于通德。自将仕至通德，十四级，通德以上，必以在职者亲授，而自通德至通训，亦为七级。致垕未死之前，元无出代加之事，而及其除职，吏曹误认以通德阶，书送官教，而厥后连有赦令，故次次陞付，至于通训，登科之后，亦依例陞堂上，然当初通德之阶，既是冒受，则到今觉得之后，不可循例掩置，敢达。上曰，致垕，何年为司马耶？致垕曰，甲午年为之矣。上曰，初仕何官？致垕曰，为永禧殿参奉矣。显禄曰，我国士夫之不出郞阶者，绝少，故除拜初仕，吏吏不为考见文书，直以通德阶，书给官教者，已成谬例，官教之以通德书送，既非异事，致垕亦以不知规例之故，泛然受置，厥后连有赦令，故次次陞付矣。闻致垕除职后经赦者，十馀次。若自通德计之，则为通训，而犹有一二级之有馀，若自将仕计之，尚不准通德阶矣。致垕如在荫官，则其资级高下，无甚关紧，而既登魁科后，因其冒受之郞阶，至于陞堂上，不但渠私心之不安，朝议亦以为不可仍置，故该曹之不得即付通政者，盖以此也。此事，大臣或铨长，可以陈达于筵中，以俟处分，而近来大臣及吏曹，皆有故不得入侍，渠所以不敢自首者，亦以堂下，多有清显之职，故嫌不敢自首。大臣今将入来云，下询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将出仕云耶？显禄曰，俄于阁门外，见传谕承旨书启，则谓当待日晩阳舒入来云矣。上曰，致垕，尚在郞阶耶？显禄曰，致垕如在郞阶，则登科后，只当付六品职。资级之高下不关，仍置之，何妨？今则不然，以当初冒受郞阶之故，转辗至于资穷，若因此而遽陞堂上，则终涉未安。致垕曰，承旨既有所达，臣之情实，何不直陈乎？臣于辛丑，初除殿郞，所谓丹骨书吏者，出送官教，而以通德郞书之矣。臣曾前虽无出代加之事，而因循谬例，受置之矣。厥后连逢赦令，昨年复职以来，亦多赦令，以致渐陞为通训，臣诚惶愧罔措。上曰，朝绅中出代加者，一一以当出者出之，居郞阶者，一一循序以进，几何？予亦于司马榜中，多见以通德郞书之者矣。显禄曰，生、进则例不书郞阶，只于大科秘封中，书郞阶矣。上曰，然矣。因置通德，亦何有大段拘碍之端乎？然第当下询于大臣矣。显禄曰，启覆，定期屡退，今日虽是初覆定日，而以大臣久不行公之故，详覆尚不得为之矣，若过今日，则前头无可行之日矣。今日大臣，如或出仕，即为详覆，仍行启覆，恐为得宜，故敢达。上曰，今日内过详覆，仍行启覆，可无窘束之患耶？显禄曰，文书不多，又已修正，详覆则暂时可为之，过详覆后，即为入侍，则今日内，似当行一二度矣。上曰，详覆时，某官当参耶？显禄曰，若有政府西壁，则为之矣。上曰，今日外无他吉日耶？显禄曰，今日以后，无无故日云，且诸邑中梁山路程最远，今日若不行启覆，则岁前恐难及期行关矣。上曰，十九日，如何？显禄曰，十九日吉凶，未及详知矣。上曰，十九日吉凶，出外后，第为问之。显禄曰，十九日吉凶，第当问之，而如不平吉，则初覆，决不可行。臣谨当问知日字之吉凶及诸邑程道远近，仰达。诸臣以次退出。

12月19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李显禄〈病〉。右承旨郑宅河〈病〉。左副承旨庆圣会〈坐〉。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晩〈仕直〉安相徽〈病〉。事变假注书韩德良〈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十八度呈辞。传于林柱国曰，安心调理。

○庆圣会启曰，明日启覆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右承旨郑宅河，方以右议政赵道彬处，偕来事进去。在前如此之时，例有姑为入来之规，今番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姑为入来。

○又启曰，明日启覆时，两司当为入侍，而谏院多官，或在外，或未肃拜，或呈辞，时无行公之员。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待明早并即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左议政意来言，今日详覆时，政府西壁，当为进参，而左参赞李宜显病不进参，右参赞权𢜫在外，不得开坐云。左参赞李宜显，即为牌招，趁即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启覆时，各司堂上各一员进参，而工曹判书申思喆未肃拜，参判赵观彬在外，参议李凤翼，以社稷腊享大祭荐俎官，受誓戒，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差祭外，判书申思喆，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申晩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权爀有頉，代为安相徽。

○事变假注书宋时涵有頉，代为韩德良。

○庆圣会，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赵文普，诸罪人未及拿来之前，先为就囚，故姑囚西间矣。今日既与圣龙面质，前头又有凭问之端，其在狱体，不可异同，结末间着枷移囚南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庆圣会曰，今日禁府开坐事，分付。

○李廷熽，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日为坐事，命下，而知义禁臣黄龟河，以腊享大祭献官，去夜已受誓戒，同义禁臣金取鲁有式暇。三员不备，不得开坐，待无故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庆尚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咸安前郡守张友轸，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张友轸，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道铁山府极边远窜罪人黄尔章，因本道放未放启本，回启判付内，有放送之命，而台谏方以还收论启，放送关子，不得依例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当为设行，而启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柱国，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行益善守汉庶三寸侄一令，明年年满十五岁，依法付职事，呈单本寺，故取考各式年《璿源录》，则一令名字，不为载录。莫重《璿谱》，如是慢忽，殊无严明事目之意。其父行益兴守温，不可无警责之道，从重推考。其子一令，虽未入录于璿谱中，既已年满，且载于《谱略》，如此之类，自前或有启禀授职之规。一令依他例付职乎？惶恐敢禀。传曰，依启。一令依他例付职。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朔禄俸，姑待下教输送事，命下矣。左议政昨已出仕，故仓官依例进去，请受来正月朔禄牌则以为，虽不得不黾勉乍出，病情沈淹，势难久供职事，晏然受廪，诚有所不安云，禄牌终不出给，右议政尚未出仕，来正月朔禄牌，亦不可循例请受。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输送。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以乌川君嫡庶一款，因该曹覆启，令宗簿寺，更考以启事，命下矣。《璿源》新谱，前已考出，则皆以顺城君妾一男，乌川副正嗣宗母，郑宗诚妾女载录矣。今因更考以启之命，又出《璿源》旧谱相考，则《太宗大王宗亲录》及己酉式年加现录，以顺城君娶郑氏，籍延日，父宗诚，参议，妾一男，嗣宗，年己巳，升君，母良女，娶李氏，籍全义，父绍，生执义载录，而第李希辅所撰乌川墓碣，以为越三年特加正义，其年九月，封乌川君，以其承让宁祀也云云。且大臣收议中，其所论列者，俱有所据，而本寺则此外既无可据文迹，久远之事，亦难详知，更令该曹，禀处，何如？传曰，允。

○持平申鲁启曰，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事。〈措语见上〉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事。〈措语见上〉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更令王府，依律处断事。〈措语见上〉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事。〈措语见上〉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并令有司，依律处绞事。〈措语见上〉亟收任征夏远窜之命。〈措语见上〉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事。〈措语见上〉请掌令李台征罢职事。〈措语见上〉臣即伏见禁府覆启判下，则有远窜罪人黄尔章特放之命，臣窃不胜讶惑之至。夫尔章当初罪犯，已悉于前后台启，今不须烦听，而就其中万万绝痛者，言之，曾在壬寅五月悯旱之时，尔章身居近密，乃敢以久废狱事，刑戮不行，有此天灾等说，肆然陈达，以为恐动天听，构杀无辜之计，究其心术，已极绝痛。自古奸凶辈，期罔君上，假托为说者，固难胜数，而未闻如尔章之以刑戮，为弭灾之策者也。窜配薄罚，不足以惩其万一，道臣之置于禀秩，已极骇然，而殿下又不深烛其情状，遽尔全释，不少持难，法纲渐弛，听闻俱骇。请还收远窜罪人黄尔章特放之命。新除授司谏院献纳徐宗伋，以赐谥事，时在平安道监营，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引嫌而退。当初所论，既得台体，未安之教，何必为嫌？请掌令姜一珪出仕。答曰，不允。今此新启中招出尔章之语，言则是矣，而向者昨年夏，因旱陈疏也，亦闻此等之语。噫，事虽不同，刑杀，一也，彼则如是深非，我则视若例语，若无此等扶抑，予何慨于世道乎？殊革此习，使我耳目公明也。徐宗伋，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处置事，依启。

○左承旨李显禄上疏。伏以臣，本以庸碌，百不犹人，遭逢圣际，滥沐洪私，出入近密，亦有日月，曾未效一言一事之报称，而徒以区区之私恳，辄至于屡渎天听，则其为僭猥之罪，无所逃焉。臣虽无状，岂不知此，而顾其恳迫之情，有不容自已者，更此仰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明，少垂察焉。臣于夏间，猥陈短疏，敢乞一小县，以养老母，该曹覆启以为，待出外人入来，始副其愿云，圣明特为允可，仍赐衣资食物，以示优恤之意。自惟不肖如臣，受恩至此，目前荣辉，不但耸动闾里，日后便养，亦可一遂微诚，故臣不敢以未即伸情，为恨，而惟以且有前期，为慰，母子相对，屈指以至于今日矣。噫，人子为亲乞养之心，孰不以一日为急，而今臣危苦之私，抑有甚焉者。盖臣母以望七之年，寻常不离床席，殆无宁日，自秋冬以来，又经重疾，元气之渐顿，颜貌之悴削，凛然危惙，视前又加一层矣。其所调将以药物，滋补以饮膳者，不可少缓，而臣之不能为养，犹夫前日，则其在情理，当复如何？臣每念夕照如飞，春辉莫报，抚心自惊，匆匆如狂。当此之时，不得不较量于短长之日，而思伸反哺之情者，益急且切，臣岂徒以复申控吁，叠干恩造，为惧，而隐忍迟回，自阻于孝理之下哉？况今经幄旧臣之为养出外者，几尽还朝，微臣去就，殆类江湖之乘雁，如是而独未蒙一视之仁恩，则臣之情，其亦穷且戚矣。玆敢疾声哀号，仰愬仁覆之天，伏乞圣明，俯察臣苦心血恳，特赐矜许，使臣得以赐俸廪，获伸便养至愿，则恩山德海，与天莫量，糜粉陨结，非可少酬，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之再次陈恳如此，其令该曹，特为许施焉。

12月20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坐〉。左副承旨庆圣会〈坐〉。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晩〈仕〉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良〈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三更，月入太微西垣内。

○下直，蓝浦县监李馨登。

○李廷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启覆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十九度呈辞。传于李箕翊曰，安心调理。

○庆圣会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左议政意来言，今日莫重启覆，独参未安。在前散斋之时，不无刑杀文书出入之规，则领府事闵镇远，虽已受誓戒，同参似无妨碍之端云，同为入侍之意，敢禀。传曰，同为入侍。

○郑宅河启曰，假注书安相徽，事变假注书韩德良，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启覆进，都承旨李箕翊进。

○吏批启曰，天安郡守，今当差出，而近来郡邑可拟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工曹移文，则佐郞林象台，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任敬为宗簿主簿，李秀辅为尚衣别提，赵正楷为缮工奉事，朴弼正为弼善，宋国纬为兵曹正郞，金兑和为礼曹正郞，申鈛为工曹正郞，赵鸣国为天安郡守，户曹佐郞安允中，海州判官徐宗一，并仍任事，承传，以郑匡济为司仆正，任震夏为礼曹佐郞，李秀楷为工曹佐郞，金始炡为贞陵直长，李相俨为尚衣直长，郑彦恢为歙谷县令，金龙庆为兼校书校理，校书正字单，崔泰斗。

○兵批，行判书金兴庆进，参判李裕民启覆进，参议洪龙祚进，参知权𥛚受由在外，右副承旨李廷熽进。

○以马圣河为训炼判官，安允文、金养一为都摠经历，具圣任为副摠官，卞观夏为翊赞，金载兼为佥知，安相徽、申晩、韩德良为副司正。

○林柱国，以户曹言启曰，今番祔太庙举动时，掖庭署所属及三都监员役工匠，与诸各司下人等米布分等磨炼题给事，命下矣。赏典，事体至重，圣教中一人虽兼数事，毋得叠受者，实出于慎赏无滥之盛意，而取考启下各司单子，则内自掖庭署，外至诸各司员役辈，或有叠录者，或有前例所无者，或有虚张名数，欲为冒受之计，俱极猥越，今此赏格，一从壬寅誊录施行，其馀置之，何如？传曰，允。

○持平申鲁启曰，昨日以黄尔章事，有所论启矣。及承圣批，辞旨严峻，诲责备至。以昨年夏，因旱陈疏，亦有此等语为教。臣未知其时诸臣章奏，亦有此等语意否，而臣于昨年秋，应旨疏，以晋景公诛屠岸贾事，引以为辞。或者圣明，记有此言，而有此教耶？此则有大不然者。臣之所论，盖借晋景公诛凶贼泄幽冤，欲以伸国家之典章，明讨复之大义，而至于尔章，则急于戕贤，假托贤异，乃敢以缓狱致灾等说，恐动天听，究其心迹，万万惨毒，殿下若以此，比拟于臣疏，则岂不大相差谬乎？噫，臣等苦口之争，即春秋讨复之义也。向来搢绅之祸，实谋危宗社之计也。彼此忠逆，如见黑白，而殿下乃谓之刑杀，一也。又谓之若无此等扶抑，则予何慨于世道乎？若然则东京之党祸，王敦之跪斩，其可谓刑杀则一也耶？除奸攘凶，雪冤伸枉，有国之所重，而是者不是，非者不非，必以无扶无抑为务，则臣恐从今以往，邪正混淆，义理倒错，人心日以益乖，国事日以益非也。臣目见处分之失当，妄陈愚见，致勤诲责，臣何可自以为是，而晏然仍据于台次乎？昨缘日暮，今始来避，所失尤大，以此以彼，俱难一刻苟冒，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庆圣会启曰，持平申鲁，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答曰，知道。

○司谏闵应洙疏曰，伏以臣于谏职，前后累叨，尘露莫裨，罪戾徒积，而至于向日严教，尤极非常，追思至今，馀悸在心。噫，身居言地，镇日登对，而诚意浅薄，天听莫回，深刻之责，慨世之教，至严且截。乃使方张之大义，缩而未伸，终至自犯于逋慢之科，苟求厥罪，邦宪难容，虽蒙圣慈，曲加翦拂，在臣自靖之义，固当永谢台端，不敢复厕于言议之列，而曾未几何，恩叙特降，除旨联翩，复授以宿昔颠沛之地，未知圣明，何取于累试偾误之贱臣，而言责重任，乍递旋授，至再至三，乃至于此也。臣闻命惊惑，达宵彷徨，坐待禁门之开，迸出直庐，归伏私次，惶蹙惭赧，若无所容。臣虽欲贪荣恋宠，扬扬复进，其于公议之嗤点，台阁之羞辱，何哉？且臣本以脆弱之质，素抱沈痼之疾，源委既深，发作无常，而积伤于经旬试院之役，触冷于三冬奔忙之馀，风寒外感，痰癖内攻，自十数日来，昼夜叫痛，症情危恶，泄痢兼作，真元澌脱。杂试砭焫，多方调治，而一向沈绵，终未收效。乘间强起，暂就禁直，而将摄失宜，病情越添，委顿床褥，顷刻难支，虽无情势之难安，目今病势，旬月之内，实无复起之望。谏省之职，决非养病之坊，兹敢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谅臣情病之难强，特许镌递，以安微分焉。臣方丐免不暇，不宜搀及他说，而第臣于近日事，窃有所区区忧慨者，敢此附陈焉。呜呼，首揆之疏出，而圣心激恼，摧折太甚，一则曰喜事，一则曰起闹。及至再疏之批，则又以犹执前见，荐示未安之意，臣未知元老所喜之事，果何事，所执之见，果何见耶？夫罪关恶逆者，人得以诛之，苟非一种背公党逆之徒，则沐浴之讨，鹰鹯之逐，孰不知为当今第一义也？只缘斩伐才经，气节消沮，风声所加，劲草同靡，曾无一个半个，明目张胆以讨复为任者，一部《春秋》，殆至于无地可读，此元老所以深忧隐叹，略效交勉之义，少警媕婀之习，在今日廷臣，实为顶门之针，他山之石，夫岂喜事过刚而然耶？臣窃覵殿下，于讨复大义，亦未尝为非，至于或罢阙启之台官，或奖敢言之谏臣，向于臣等疏批，亦以尔等争执者，大体则义为教，而独于元老，则疑之以喜事，责之以过刚者，何也？岂殿下将欲慰藉两揆，故为此摧折耶？噫，所执者大义，则虽使索性担负，其事也，莫非天讨之严，所讨者乱贼，则虽使壁立万仞，其刚也，莫非义理之勇，政宜扶植奖翊以励委靡之世道，有何喜事之虑过刚之忧也？虽以两揆箚辞观之，严正之论，盖亦受以为药石，宗社之贼，两揆想必同仇，何可反斥首揆所秉执之义，而后乃为勉出两揆之道耶？若曰，必如是而后，乃可以勉出，则殿下之待两揆，其亦太薄，而亦将置两揆于何地耶？今之处台阁者，叩阁而欲争者，即斯义也，诣台而誊传者，亦此事也，而元老大臣，一出此言，厌薄摧折，若是之严，则讨逆二字，将成一世之大忌讳，臣虽冒进，舍此而更将何事，论列于殿下之庭哉？孟子曰，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今臣曾未取职，而已知所当言者，为世所讳矣。情病之外，即此一着，亦难自进也。呜呼，殿下非不知乱逆之可讨，而义理之辨，未免倒置轻重，而每以姑息为务，非不知立节之可尚，而听纳之际，未尽剖判是非，而惟以调停为事，毕竟并与大义而弁髦之，责台阁以深刻，疑大臣以过刚，此其忧，岂特为元老之厌薄而已？诸臣之章疏筵奏，相继匡救，而所改下者，只是喉院之批旨，若其攸关，则终无采纳之效，臣窃慨惜也。伏愿圣明，深究义理，夬示开释于首揆，以为激劝颓俗，仍以此意，勉谕于两相，使之共阐讨复之义，则宗社之福，世道之幸，孰有大于此哉？臣方治疏将上之际，即以启覆，天牌降临，臣严畏分义，不敢坐违，谨此担舁趋诣于禁扃之外，而顾此贱疾，十分危缀，咫尺天陛，终无以入谢恩命，不得不投章径退，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亦愿圣明，亟降威命，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首揆事，已谕于前后筵中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锦平尉朴弼成疏曰，伏以臣以望八垂死之喘，疾病侵寻，殆无宁日。入冬以来，宿患风痹之症，遇寒添苦。前后动驾之日，朔望起居之班，亦有不得进参之时，私心惶惧，常切于中矣。又自十数日前，重患感冒，未即和解，寝食全废，委顿床箦，腰痛且剧，坐卧须人，不能运身于庭户之间。今日启覆入侍，臣固当参，而即今病势，末由趋随于诸臣之后。揆以分义，尤极悚蹙，兹敢露章哀吁。伏乞圣慈，特垂谅察，亟罢臣职，以便调治。仍治臣渎挠之罪，以严邦宪，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患尚今如此，深用虑念，有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宜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御医看病。

○巳正初刻，上御熙政堂，初覆入侍时，领府事闵镇远，左议政洪致中，领敦宁府事鱼有龟，左参赞李宜显，兼工曹判书申思喆，骊川君增，刑曹判书尹宪柱，兵曹参判李裕民，左尹张鹏翼，刑曹参判黄璿，户曹参判赵荣福，西兴君韩奎星，吏曹参议申昉，礼曹参议徐宗燮，刑曹参议李秉泰，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掌令姜一珪，正言韩德厚，行都承旨李箕翊，左承旨李显禄，右承旨郑宅河，左副承旨庆圣会，右副承旨李廷熽，同副承旨林柱国，假注书申晩、安相徽，兼春秋全近思，记事官闵亨洙。领府事闵镇远，进伏曰，近来日气不适，气候何如？上曰，无大段所苦矣。左议政洪致中曰，数日前入侍时，玉音有失音之候矣，数日来快愈乎？上曰，顷因感气，咳嗽失音矣，今亦声不平常，而不为大段矣。镇远曰，咳嗽更不发作乎？上曰，然矣。镇远曰，水剌差胜后一样乎？上曰，然矣。镇远曰，丸药尚今停止乎？上曰，自明日欲进矣。镇远曰，臣以腊享大祭献官，既已受誓戒，今日参议于刑杀文书，终涉未安矣。上曰，予心亦然，而今日与三覆有异，似无所害，左揆之意，何如？致中曰，所谓不参于刑杀文书者，谓其直断刑杀也。且散斋日，与致斋日有异，小臣独为入侍，议囚重事，恐致疏忽，故送言于政院，使之禀启，臣意则未知其不可矣。上曰，亲祭致斋日，不入刑杀文书，今日非刑杀文书不入之日，只参今日，三覆则不参，可也。右承旨郑宅河进伏曰，今方开政，都承旨李箕翊，既已进去，追后入侍之意，敢启。上曰，知道。左副承旨庆圣会进伏曰，京外文案俱入，京囚先告乎，外囚先告乎？敢禀。上曰，京囚先之。圣会进读京囚罪人玉男推案。致中曰，自前检尸文书，不为读告矣。上曰，伤处读之。圣会读其伤处。上曰，高声读之，使在后入侍诸臣，听之。圣会读讫。上曰，佥意何如？致中曰，此狱事，即京中事，所谓户曹判书，即今入侍工曹判书也。世璋，既被玉男之打而致死，则如此狱事，更无可疑矣。镇远曰，安命龟以为，渠无打世璋之言，而玉男则以为，以命龟命打之，若以命龟命打之，则一人死而杀二人，似为重难矣。刑曹判书尹宪柱曰，此狱事，玉男，既以自打承服，有何可疑乎？然律文一条，若是受使，则亦有减等之规矣。致中曰，命龟承服正法，则一死而不可杀二，命龟既不承服，玉男既已承服，则律文未知如何，而以狱情言之，则玉男，当为偿命矣。刑曹参议黄璿曰，《大明律》，威力使杀，则用次律，此则非威力使打，玉男若听命龟之使打，则当以马鞭打之，岂可以吐木打之乎？此与《明律》有异矣。领敦宁府事鱼有龟曰，玉男，渠自手犯，与《大明律》所载，稍异矣。兼工曹判书申思喆曰，诸臣皆达，臣无可达矣。左参赞李宜显曰，玉男，以吐木打，情状切痛，法外无他可达矣。兵曹参判李裕民曰，法外何达？骊川君增曰，诸臣详达，臣何可达？左尹张鹏翼曰，小臣待罪秋曹时，详知文案，玉男，断无可恕之道矣。户曹参判赵荣福曰，玉男，既已承款，岂可生乎？西兴君韩奎星曰，臣意与诸臣之议同矣。吏曹参议申昉曰，使之打云者，渠无欲打之心，而以官长，分付打之者，此则有异，命龟既不承款而死，则玉男，岂有可生之理乎？礼曹参议徐宗燮曰，玉男，非全听命龟之命而打之，渠心亦有欲打之意而打之，不可以使打之律，施之矣。刑曹参议李秉泰曰，律文所载，乃是以威使打而杀者，玉男则乘愤而打之，岂有可恕之道乎？掌令姜一珪曰，眚灾肆赦，怙从贼刑，玉男则怙从也，岂可挠法乎？校理金龙庆曰，诸臣所达执法之论，皆是矣。副校理朴师圣曰，执法之论，皆是矣。正言韩德厚曰，法外更何挠贷gg饶贷g乎？上曰，命龟承服而死，则何以为之耶？璿曰，然则玉男，当为加攻，加攻亦法，当偿命矣。上曰，尸亲则以安命龟举状者何也？致中曰，命龟首犯蹴之，告者之以命龟举状，似然矣。上曰，写之。圣会执笔。上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圣会写讫退出。左承旨李显禄，持外囚印信伪造罪人郑来崑文案进伏。上曰，问目则不读，自教是昆亦以下读之。显禄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此狱，渠服以未及行用被捉，虽以菁根为之，既以印信样伪造，则何可容贷乎？镇远曰，印信伪造，既已承服，则何可生乎？有龟曰，伪踏情节，既已彰著，依律之外，有何可论？思喆曰，法外无他可达矣。宜显曰，法外何达？增曰，法外何达？裕民曰，法外何达？鹏翼曰，伪造分明法文，别无可达矣。荣福曰，法文外，无可达矣。璿曰，渠之招辞，独自为之云，亲问时，则以为有同党云，而伪造既著，法外何达？奎星以下，诸臣皆云，法外何达？上曰，写之。显禄执笔。上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显禄写讫，宅河持外囚印信伪造罪人朱茂贞文案进伏。上曰，除问目读之。宅河读讫。上曰，此则与菁根伪造印迹稍异，佥议何如？致中曰，末世如此之弊甚多，所当严防。镇远曰，法典，印文虽未成，斩，况此伪造彰著者乎？然论其情状则不无可矜之端矣。有龟曰，印文伪造，则同而情状，则可矜，博询处之，似好矣。思喆曰，原其情状，则虽云可矜，若生之，则不无后弊矣。宜显曰，此与俄者罪人有异，论其情状，则可矜，而以法文言之，则无可恕之道矣。增曰，大臣所达，好矣。宪柱曰，此罪人，小臣待罪西关时，与知其事，唐竹编成印迹，与菁根伪造者有异，原其情状，则可矜，而臣是刑官，执法之外，更无可达，唯在圣上好生之德，酌量处分也。鹏翼曰，无论唐竹与菁根，伪造之罪，同法当死矣，何可生乎？裕民曰，以律文言之，则不可恕，而与郑寿昆差异矣。璿曰，臣是执法之官，何敢有异议乎？荣福曰，近来此弊甚多，发觉者，必绳以重律，庶可惩励末俗矣。奎星曰，既已伪造，何可生乎？昉曰，诸臣所达，皆以为与郑寿崑有异云，而小臣之意则不然，勿论铁与木，既生伪造之心，而成出印迹，《汉书》律有下与未下，彼则未及施用为未下，此则发示债主，为已下，欲分轻重，则茂贞，似为较重，岂有可恕之道乎？宗燮曰，无论唐竹与菁根，伪造之罪则同，而原其情，则外方土豪征债之弊，甚酷。不堪其苦，至出此计，本情与郑寿崑，差异，以圣上好生之德，参酌处分，似好矣。秉泰曰，原情正罪，自是法外，虽是法外，原情贷死，亦无不可，而以杀人言之，戏杀醉杀，皆未免死，勿论唐竹菁根，均是伪造，则在法当死，既有伪造之心，则其情亦无可恕之端矣。一珪曰，既为伪造，则印文之成与未成，非所暇论，三尺之外，更何所达，龙庆曰，既已伪造，无论菁根唐竹，岂有容贷之事乎？师圣曰，既已犯法，律文之外，更无可达矣。德厚曰，如此之流，若或容贷，则末世奸伪，无以禁戢，依律宜矣。上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圣会持外囚杀人罪人郑平推案，进伏。上曰，尸帐以下读之。圣会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此罪人，以尸状观之，情状切痛，更有何议？镇远曰，殴打杀人既明，更何可论？有龟曰，如此罪人，法外何达？思喆、宜显所达，上同。宪柱曰，此则情状切痛，三尺之外，更何可达？诸臣皆曰，法外何达？上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镇远曰，水剌如未进御，臣等请少退。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阁门外，少选，复为入侍，右副承旨李廷熽，持外囚杀人罪人韩世甲推案，进伏。上曰，尸帐以下读之。廷熽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杀狱行凶情节，孰不凶狞，而此则渠常怀嫌，乘其醉倒，以其弓弦，曳项缢杀，情状绝痛，三尺之外，更何可达？镇远曰，此罪人，观其文案，则引入迂路，乘醉缢杀，情状切痛，依律之外，有何他议？有龟曰，情节阴凶，何可容贷乎？思喆曰，如此罪人，情节狼藉，法外何达？宜显曰，上同。宪柱曰，观其文案，则情节阴凶，憎其发出根本，为寺奴，有此杀害之计，与曺世辉，同往其家云，而世辉则终有见漏，是亦可异矣。鹏翼曰，以文案见之，所杀无疑，法外何达？诸臣皆曰，法外何达？上曰，曺世辉若同事，则世甲招辞，当为援引，而一无所及，似无所犯耳。镇远曰，设使有可疑之事，岂可更为起狱耶？上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同副承旨林柱国，持外囚罪人金得河推案，进伏。上曰，朴泰纯事，既已尽露，得河招辞读之。柱国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已达于收议，而此狱，专由于金兑亨指挥，合有当律。金得河，亦有当律，而其收议时，以多杀人命为难，以斟酌之意为达，而以律文言之，何可贷乎？镇远曰，臣亦陈于收议，此人之计，已极巧惨，金得河，决不可更议。有龟曰，金得河，岂可容贷乎？思喆曰，原任大臣所达，好矣。法外何达？宜显曰，臣意，与原任大臣之议同矣。宪柱曰，以文案观之，得河所为，极其妖恶，无复可论，而金兑亨，岂可生乎？其时监司赵荣福，今方入侍，问之则可知，而漏网，诚可痛也。荣福曰，朴泰纯狱事，皆由于金得河阴凶之计，得河之正法，已无可论，金兑亨则虽有同情之事，既不参于戕杀之时，且自上已令贷死，宜可置之，而林褒、李亨纪，与金兑亨，自是角立作恶之人也。此辈必两治，然后可以严惩梁山一郡妖恶之习，故按核御史李瑜，属之监营，使之追捕，臣使讨捕使，讥察捕得林褒，问亨纪去处，则方在京中壶洞之故，臣以此状闻矣。尚不捉得，而只囚褒于梁山，使亨纪，自在京中，正罪杳无其期，若此不已，则遐方人心，无以惩畏，事之寒心，莫此为甚矣。一珪曰，臣以检田官下去，略闻其狱情。得河今当正法，而岭南物情，皆以金兑亨、林褒、李亨纪之不为正法，尚今愤郁矣。上曰，李亨纪、林褒事，台臣新自岭南来，所言如是，可见其物情。如此之类，若不严治，则必无惩励之道，令捕厅，捉送该曹，考律勘处。林褒则今方捉囚本道云，亨纪勘处后，一体处之，可也。〈出举条〉诸臣皆曰，得河事，正法之外，更何可达？上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御史摠论中，有提说文娘事。上曰，文娘事，尚未究竟耶？左相曾经按核，当知之矣。致中曰，臣曾以按核御史下去，非为查出文娘狱事，盖为朴就征尸体推出事，故其时只得其尸体而归，大抵此非两件事，臣亦知其颠末矣。文娘之父朴寿河，与朴庆馀，有山讼之事，因其争辨，侵及监司，受刑致毙，其时监司，即今日入侍左参赞李宜显也。寿河既已侵辱监司，则监司之刑推，例也，而其死亦出于邂逅，文娘，盖以刚决之性，痛其父之死，由于庆馀之山讼，亲往庆馀之墓山，掘冢露棺，仍以炽炭，庆馀时在忠州地，而其家子孙，闻变奔走，方为出柩移葬，而恐寿河家人，复来作变，多率数百名丁壮，四面围遮，两班则在内。看其出柩之际，有传于文娘者曰，庆馀，方掘文娘之母坟，以报烧掘之怨。文娘，闻而痛之，悉发一村人及奴仆辈，埋伏山下，使之观变接应，文娘，两手提刃，驰马上山，欲为冲突，而多人遮注，不得冲突。喧聒纷拏之际，遽尔殒身，想其刚烈之性，不忍其痛迫之情，自刎以死，而既死之后，文娘之所带婢子，大叫杀人，山下藏伏之人，一时突出，乘势逐击，庆馀家人，风靡溃散，而朴就徽，则老不能走，其五寸侄明彬，亦不忍舍去，独与就徽，未及奔避。文娘家诸人，结缚两人，蹴踏曳下，就徽则死于蹴踏之际，而掩慝其尸，明彬则谓之正犯，而举状捉囚，其时文娘之弟及就徽之子，皆上京击鼓，互相讼冤，故遂有再遣御史按核之举，臣承命下去，仅得推出其尸，则果是文娘家人所杀矣。明彬则虽谓正犯，以事理言之，设令刺杀文娘，必是庆馀之切族与奴仆，而明彬，则不过庆馀之远寸孽属，何必挺身先登，手刃于素无嫌怨之文娘乎？常情似无此理，且无杀害之明证，而囚系十馀年，受刑累十次，其亦可矜矣。文娘之死，人多知其自杀，而岭南士论，扶抑太过，人或言文娘之自杀，则谓之掩慝文娘之孝，公肆丑辱，众论哗然，以是前后推官，虽或疑之，不敢谓之自杀，故狱事至今尚未究竟矣。大抵文娘，以乡村之一妇女，至痛在心，挥刃跃马，欲冲其重围，何其勇也？及其推挤迫逐，危辱逼身，则引刀自决，视死如归，其果决之性刚烈之气，无愧于古之烈丈夫，与被人刺杀，宛转锋刃之下者，何可同日道哉？自朝家，特施旌表之典，固无不可，至于明彬之为正犯，似涉暧昧，宜有参酌处决之道。故顷因庆尚道暗行御史尹心衡别单，以今本道道臣，更为详阅文案状禀事，回启，允下矣。本道监司兪拓基以为，与朴庆馀，有亲嫌，而不为查禀云。或上其文案于秋曹，详核而处之，或令本道监司，别定刚明官，详查禀决，似好矣。上曰，文娘事，予在私邸时，路中见文娘之弟，被发蒙面，号注而行，闻其言则皆称冤之辞也。又于朝参时赴阙之际，见一丧人，哀诉于道，但见乞得其父云，而未知其颠末矣。今闻大臣之言，可知其由，而不无一段可疑之处矣。《三纲行实》，李氏痛其手之为人被执，以为不可以一手，并污其身，引斧断臂，故旌表其门，杖其主人云，赏罚必行然后，可以劝惩，文娘之死，实为残忍矣。提刀驰马，突入重围，不顾生死者，实是男子之所难能也。力既不足，未能抵敌，以其危辱之逼身，愤慨自杀，则尤为可尚，当其争拏之时，亦岂无被打之事乎？自杀与被杀，姑舍勿论，如此之类，必有别样激励之道，然后可以振末世之颓俗也。明彬事，因其地士林之齐愤，虽有可疑之端，推官不敢说出云，堂堂国家之事体，岂容如是？分付道臣，一次捧招后，姑为停刑，别遣御史，使之核得，未知如何？大臣及诸臣，各陈所见。镇远曰，臣谪在星州时，此事亦略有所闻矣。文娘事，初则颇多浪传之说，今已年久，其地之人，亦知当初传说之多爽矣。盖文娘义烈之卓绝，人皆称之，而明彬之为正犯，多以为冤，彼此数百人相哄之际，岂知谁某之犯手乎？致中曰，小臣，其时书启，亦以文娘则自朝家旌表为宜矣。此狱事，勿论文娘之自杀与被杀，特为旌表，则似不可已矣。既曰杀狱，则必有正犯，而十馀年推核，终无指的之处，狱事之延拖，盖由于此，明彬既无可疑之证，则事系疑狱，或施以减死之律，似宜，今虽停刑，别遣绣衣，一时廉问，何可核得其实状乎？左参赞李宜显曰，此事根因，在于臣待罪岭南监司时，而毕竟转生葛藤，至成杀狱，臣实惶愧，不敢仰达。而盖朴庆馀，与朴寿河，相讼占山，在于洪万朝为监司时，而此则臣未按道前四五年事，其山讼曲直，非臣所知，而臣递归之时，庆馀以欲为修墓，而寿河禁断，请治其罪呈状，故以明查处决之意，循例题付于本官，本非有所左右，而寿河原情，侵辱小臣，以为庆馀与臣为至亲，盖以庆馀，是李世最妹夫，而世最，则臣之七寸亲也。此则举世皆咲之矣。本州牧使，以其侵辱之事枚报，以事体所在，不可置之，施刑一次，适会致毙，寿河族党，以为其源由于庆馀，至有掘冢之举矣。至于文娘，以幼少女子，冒死冲突，至于陨身，其刚烈可尚，圣上之欲为旌表，好矣。朴明彬事，大臣诸臣之请以酌处，盖以累年钩问，未得端緖之致，而论以狱体，终涉苟简，更加十分详核，得其情实之后，处之，宜矣。有龟曰，事之颠末，臣虽未知，以大臣所达闻之，文娘节孝，宜有旌表，罪宜惟轻，系是仁政，明彬则酌处，似宜矣。荣福曰，臣前任监司时，以文娘旌表，明彬酌处事，有所状闻，而该曹尚未覆启，臣何敢更有所达乎？思喆曰，臣未见其文案，未详颠末，而户曹参判赵荣福为监司时，有状启之事，待其回启处之，似好矣。增曰，臣意则与工判申思喆议同，更无所达矣。宪柱曰，臣待罪星州时，亦知其事实矣。其地之人，皆以为朴明彬杀文娘云，而其处解事之人，或以为渠必自杀，而不可以一人之见，谓之自杀云矣。臣亦其时以推官往推，非不知明彬之暧昧，而不得已刑推矣。文娘之孝烈，似有旌表之举矣。裕民曰，臣未见文案，不能的知，何敢有达？璿曰，臣则未见文案，大臣，以前按核御史，既已详陈，敢有所达。昉曰，此则有名之事，略有所闻，而未见文案，虽未知脉络，然朴女，勿论京外贵贱，皆称其孝，或施旌表之典，似好，而朴明彬事，前监司，既已闻知于其地有所状闻云，似涉可冤，而刑曹堂上，则不可只以其状启处决，别遣御史查核，然后处之，似宜矣。宗燮曰，小臣，七八年前，一见其文案，虽未能记忆，闻大臣所达，颇为详悉矣。文娘家，以明彬为正犯云，而元无证左有一疑端初，则庆馀杀之云后，则明彬杀之云者已，是违端而一向严讯明彬，事涉冤枉，文娘则其孝可尚，似有旌表之举矣。秉泰曰，文案，既未得见，大臣所达，虽颇详尽，而此非今日猝然处断之事，如以别遣御史为难，分付道臣，各别钩核，然后处之，似宜矣。龙庆曰，数十年疑狱，岂可以一时传闻决之乎？文娘之旌表，明彬之酌处，宜待更查而为之矣。一珪曰，审慎用刑之道，不可遽决此狱也。副校理朴师圣曰，不见文案，未得详知其委折，而第闻近来其地物情，则文娘，宜有旌表，而明彬，事涉可冤云矣。德厚曰，刑曹参议李秉泰所达，诚是，年久疑狱，不可以一朝遽决也。上曰，此非造次间可决云者，刑曹参议之言，亦是，而宜待更查之说，未免姑息矣。大抵兹事，国人咸称，入侍诸臣，岂皆不知，而所对或涉模糊，诚为慨然。昔东海有冤，累年致旱，一妇呼冤，犹尚如此，况此文娘，怀冤而死者，已是十五年，文娘之弟，亦未伸志愿而死，则此两人之冤，已久郁矣。而文娘之提刀跃马，驰突千人之中，凛然若见其状矣。载乎三纲，抑何愧乎？若无崇奖之举，何以少慰其冤魂乎？文娘，则特为旌表，明彬，则令本道监司，取其一乡公共之论，参以道臣己见，详查启闻后，该曹议于大臣，禀处，可也。〈出举条〉龙庆进伏曰，臣以馆录事，有所达矣。都堂录，以大臣引入，尚未为之，即今大臣出仕，必以今年内为都堂录事，自上申饬，好矣。且以史局言之，翰林新荐已久，而尚未取才，翰林往禀于大臣，则大臣以为，启覆外不可为之云矣。致中曰，玉堂以馆录事有达，近来番次苟简，新录诚急，而即今右相，尚未勉出，小臣虽迫于恩命，姑为勉出，都堂录，事体重大，小臣岂可独自径先为之乎？右相勉出后可以为之，史局事，玉堂有达，未知其职责也。然而既已新荐，当为合坐取才，而下番，来问于臣，臣以为，启覆方急，史局则方有上下番，似非急务，而与都堂录有异。若有速行之令，则当为奉行矣。上曰，再昨欲为下教而未果，今日玉堂开端矣。右相所患，以今日书启观之，似无所减，原任见之乎？镇远曰，近间未得往见矣。致中曰，昨日详覆归路历见，则虽不可即今起动，而亦非危缀之病，调补则可以行公矣。进伏曰，今当虑囚之日，臣亦有所怀敢达矣。禁府近缘堂上之多故，致有滞囚之弊，其中重囚，则不可易决，而守令亦有久囚者，查状往复之际，虽致日月之迟延，若经今岁，则将为三年囚者有之云，恐有乖于钦恤之道，申饬本道，连为开坐，从速处决，俾无久囚之积滞，宜矣。上曰，非但圣龙事，金吾滞囚，未有甚于近来，故以逐日开坐事，有所下教矣。圣龙事，当备三员开坐，而其馀则虽非三员，可以开坐，昨日亦无开坐之事，金吾似未知下教之本意而然也。判金吾，则虽以本曹之多事为难，使之连日开坐，俾无久囚之经岁，可也。〈出举条〉上曰，赵文普之囚在西间，未知何事耶？荣福曰，因圣龙招辞也。上曰，谁家孙耶？镇远曰，先正臣赵光祖奉祀孙也。上曰，名贤之孙，特令解枷，以示予尊贤之意也。〈出榻前下教〉上曰，金吾长席，有所嫌避，令次官举行者，何事也？荣福曰，李显章事也。上曰，承文院官员，累次拿推，而尚不分馆，此事何以处之耶？致中曰，顷者承文院多官，以本馆规例有执，则自国家，不可强令为之，故区别削职，李大源等，非有大段可引之嫌，而终始撕捱，渠之意思，实非可知也。上曰，顷者右揆以为，有他变通后，可以为之云，累次拿推，亦涉屑越，何以则可使为之耶？宜显曰，小臣一榜回刺时都退，而其后更令回刺矣。致中曰，禁府罪囚中，与原任大臣，曾有相议者，故敢此仰达矣。凡罪人之刑推者，欲得其实状也。李重焕狱事，以文案见之，则别无隐情，一向刑推，若或径毙，则是亦可虑，原任大臣，详知其时文案，下询而处之，何如？镇远曰，昨年鞫狱时，臣为委官，左相为判义禁，其时有所相议，故左相之言如是矣。盖虎龙，既以重焕谓之谋主，则重焕，岂有一分可生之理乎？然累度反复，推问详阅，前后文案，则不无多少可疑之端，当初虎龙，以重焕为谋主之说，言于鞫厅，则其时鞫厅诸臣，皆知之矣。其后不能觅得，元勋指东指西，而终无举论，重焕之事，为重焕者，既已甘心为虎龙之谋主，指挥凶谋，则其志不过贪功望赏，而癸卯置对时，乃反极口自明者，何也？此固可疑，而虎龙癸卯之招以为，当初激发渠者，重焕，而庚子以后，无往来谋议之事，壬寅上变时，亦不言及于重焕云。果是谋主，则上变时，岂有不为相议之理乎？其时虎龙、重焕，累次辨诘，虎龙将见屈，故惟恐虎龙之被罪，因赦两放之矣。上年时龙之招以为，虎龙变书，重焕制给云，此一段，最似紧重，而虎龙平日，以能文自处，上变书，岂有倩人之理乎？且虎龙文字，体样异常，一见可别，取见其时推案中虎龙供辞，则与重焕近来招辞，文字迥别，制给变书之说，似非实状。臣等相议，欲于一二次加刑后，陈达酌处矣。适值圣上亲临录囚，见其癸卯供辞，以凶僭，为丹忠血疏，自上教以此一款，其罪当死，仍命移送禁府刑推矣。盖重焕，以年少名官，惑于虎龙之地术，交结至密，以至此境，论其行身处事，死无所措，若以狱情论之，不无可恕之端，而两年滞囚，累受严刑，若过一旬，则将为三年，其在钦恤之道，参酌处分，恐无不可矣。致中曰，重焕，若与虎龙，有同谋之事，岂可容贷乎？癸卯年虎龙之招以为，庚子以后凡事，一不相议，以重焕供辞见之，则以为，虎龙以诬辞慢语，谓一世易诬，重焕如有顾籍虎龙之意，则其言必不如是矣。见重焕之为人，则自是轻薄之人也。虽曰为其子避接，往见虎龙云，而以年少名官，出入虎龙之家，其行身则无可言者矣。然与虎龙，果无谋议之事，而连为刑推，终至于死，则恐有伤于大圣人好生之德矣。上曰，李重焕请刑之时，使之累次更推者，意有所在也。逆虎虽无重焕，足可为凶谋者，而恐其末梢之归于伪勋，欲推于他人也。逆虎变书，其时筵中，予已见之，逆镜鞫问时，亦见其文案，罔测之计，皆是虎龙手段。时龙之招以为，重焕制给其变书云。渠虽无状，既出身而为名官，岂为制给变书之事乎？一瑞，则见其为人，极为凶狞，其罪元无可恕之端，而重焕，则欲与睦天任，同为处分矣。见其供辞中，有称赞凶潜疏之语，故特令仍囚加刑，而亦不无参酌之意矣。三次加刑，两年滞囚，亦可以惩其罪，减死绝岛定配，一瑞则连为加刑，可也。〈出举条〉掌令姜一珪，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正言韩德厚所启，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绝岛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德厚曰，小臣，向在宪职时，请对陈达，又为联名疏阵，则批旨不以请讨凤辉之罪为非，而处分一向如是持难，诚未可知也。一珪曰，小臣前后，未尝出入筵席，今日便是初见君父之日也。密迩耿光，愚衷自激，敢以平昔之所郁抑于胸中者，悉陈于前，自有天地以来，未有如五贼之罪犯，而殿下一向容贷，兪音尚閟，神人之愤，可胜言哉？今日，即启覆之日也。凡京外之罪系杀越强盗者，殿下莫不亲阅文案，参以情法，罪状彰露者，率皆依律正罪，而至于此等宗社之罪人，不赐处分，岂非刑政之轻重倒置者乎？伏乞快允台启，以答群情。龙庆曰，小臣，以此事，前后陈达，已累次矣。今无可达，而宪臣所谓今当启覆之日，罪关宗社者，宜即处分云者，诚好矣。京外杀一人之罪，皆施偿命之典，况此五贼，穷天地亘万古之罪，岂有一毫可恕之道乎？群情抑郁，靡所止泊，而殿下以不允台启，为镇定之道，不特未能镇定而已。适足以疑惑群情，可不恤哉？师圣曰，五贼事，前后已尽达矣。唯望廓挥乾断，以慰神人之愤焉。致中曰，三司合启事，小臣前以所怀，仰达矣。即今疏章间侵斥臣身之语颇多，如此之时，虽是所怀，有所仰陈，似非诚实，不无歉然之心，而数日前入侍时，亦有所达，既有意见，则岂可诿之时未可言，而不言之乎？凤辉事，前已陈达，三司今日所达，亦为恳切，而尚此靳允，群情之抑郁，亦不异矣。以其群情之抑郁，近来朝象，至于如此，自上当为留念。镇远曰，小臣则已于筵奏箚陈，毕露所怀，终至于不安相职，乞免得递，左相则与臣有异，言语温醇，而亦未得格天，臣何有可达乎？上曰，前后已尽谕矣。顷者批答，为之有区别，予不以三司之所争，为非矣。今日可听，则岂至于今日耶？德厚曰，臣等言辞拙讷，未得回天，而今日则大臣诸宰，皆为入侍，博询而处之，是臣等之望也。臣极知惶恐，而殿下每教以台言，予不为非，而予有所执而不从，臣不敢知殿下所执者何事，而如是靳允耶？上曰，事之轻重，虽不问诸宰，而予已知之矣。所执则前后已谕，若知之而为此言，则亦不诚实，所执非他，以辛丑后事，置之一律，予不知其得当，使之付诸三司者，非以三司所执为非也。此非强问之事，宪臣所达，殊欠敬君之道，不无失言之过矣。龙庆曰，所谓罪疑惟轻者，罪在可杀不可杀之间，而犹有可恕之端也。此则罪恶贯盈，而殿下亦非不知，犹且容贷，有若罪疑而惟轻者然，若是则国家之关石和匀，用之何处乎？一珪曰，殿下以一时好生之德，如此辈犹且欲加容贷，其于祖宗之三尺，何哉？臣愚妄意，殿下以为，此贼虽容活，犹可以绵历国祚，此则有决不然者，诸葛武侯曰，汉贼不两立。盖汉存则贼必亡，贼存则汉必亡，汉贼元无两立之理，今若终始曲赦此贼，不严惩讨之典，则国家之乱亡无日，岂不大可惧哉？掌令姜一珪，正言韩德厚所启，请南九万、尹趾完、崔锡鼎，亟令撤去庙庭之享。〈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德厚曰，顷者登对，既已陈达，今无更陈之事，而三司两司之启，一倂不听，以是公议愈激矣。上曰，不若是，则岂无格君心之道乎？德厚曰，顷者荐承严教，今又下教如是，惶恐不敢更达，而既有瑕累，则宜亟撤去庙庭之内，器席之微，或有不正，则犹即撤改，况此腏食之仪，何等重大，而苟然仍置耶？一珪曰，太庙祀典，至重且大，若或一毫苟且，则诚非奉承宗庙之道也。肃庙临御四十馀年，盛德大业，迥出前古，其间岂无同心同德之佐，可以配食庙庭者，而乃以此疵累狼藉之三臣，苟充于跻享之列乎？公议不与，舆情愈激，伏乞快赐兪音。掌令姜一珪所启，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语见上〉上曰，勿烦。一珪曰，此启争执，今几许矣。凡有秉彝之性者，莫不有欲杀之心，而殿下尚今容贷，一国神人之愤，已不可言，而祖宗三百年传授三尺之法，至于今日而废阁尽矣，可不悯哉？上曰，顷者下教详悉矣。又所启，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语见上〉上曰，岁律之更，只隔数日，天道犹变，台启亦岂无变改之道乎？须勿强烦。一珪曰，古昔帝王，当新元，则挂新法于魏阙，以之益明其政刑，益敕其法令，此实王者体天对时之道也。殿下当此岁律之更，明敕典章，使乱贼知惧，则岂非变旧从新之一大政乎？臣以此敢勖圣上，而若夫臣等之所执，则《春秋》大义，而遇兹新岁，益殚敕励之道，岂有变改之理乎？上曰，此正是宰我之说，孔子在，则其将谓之，如何？一珪曰，圣教所谓宰我之说，臣未知圣意之何据，而此必是宰我曰周人以栗，曰使民震栗，孔子责之曰此启时君杀伐之心也。圣教似指此而发也。夫人臣，若无端启发人主杀伐之心，则罪当万戮，而至于乱臣贼子，则圣人之所必讨者也。不然，陈恒之弑其君，孔子何以沐浴请讨乎？孔子于鲁国，为政三日，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此亦可谓启时君杀伐之心乎？《易》曰君子夬夬。所谓夬夬者，言其当决而能决也。朱夫子释夬夬之义曰舜之流四凶，孔子之诛少正卯，则决于当决也。唐五王之不能诛武三思者，即当决而不决也。伏愿殿下，克恢明断，夬正王法焉。上曰，初所引喩，未知得当，而又以少正卯事引喩救解，未免苟且矣。又所启，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并令有司，依律处绞。〈措辞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伏愿圣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征夏远窜之命。〈措辞见上〉上曰，岁律将新，台启，亦岂无革旧染之道乎？如此之论速停，宜矣。一珪曰，旧染污俗，咸与维新者，自是殱厥渠魁，新其旧俗，而殿下不诛巨魁，反以革旧染，责秉大义之台阁，殿下待台阁之道，何若是太薄耶？上曰，任征夏，若不远窜，则国之三尺，用之何处乎？居台阁者，连启不当启之事，而反谓予待台阁太薄耶？一珪曰，征夏以言获罪，非清朝之美事，而自古狂戆之士，言或妄触，先朝未闻有以妄言获罪者，况征夏之本意不然者乎？上曰，予不远窜征夏，则他日何面目，归见大行大王乎？又所启，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掌令李台征，罢职。〈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黄尔章特放之命。〈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持平申鲁，以〈措语见上〉引嫌而退，还收之请，诚得台体，未安之教，何必为嫌？请持平申鲁出仕。上曰，依启。正言韩德厚所启，请逆镜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语见上〉上曰，已谕于府启，须勿强烦，又所启，请全罗申命仁，罢职不叙。〈措语见上〉上曰，年虽衰老，岂谓之不可堪，而预为不用乎？且迎送有弊，故向者台启，不为允从，今于重发之后，势难仍在，依启。又所启请门黜罪人朴泰恒，极边远窜。〈措语见上〉上曰，既已门黜，且甚老耄，不必深论，勿烦。又所启，请顺川郡守李珌，罢职不叙。〈措语见上〉上曰，依启。又所启，近来列邑，或有巧作名目，科外侵渔，下户编氓，无以聊生，可胜痛哉？畿甸则自有规模，使客支供，官需杂物，皆自大同划给，公私需用，自有定规，而积城等数邑，乃于朝家定式之外，刱出无前之规，名之曰除役，油清、纸地等凡物，从自愿备纳，以为私用，仍除他役，故实户富民，利其稍歇，争为投入，至于许多应行杂役，则偏责于残户贫民，其役比前倍数，昔之一年一应之役，今则或至三四次，邻近诸邑，转相效尤，流弊滋甚，民不支堪，请查出当初刱行之守令，从重科罪，仍令本道，行关列邑，一倂革罢，如有不遵朝令，因循谬规者，随现重究，以除饥民一分之弊。上曰，依启。又所启，今日筵中大臣，以李重焕事陈达，至有减死之命，臣窃慨然也。夫重焕之与虎贼同情事节，不啻狼藉于时龙之招，及其与时龙面质也，节节见屈，其为虎贼制给供辞之状，尤极痛骇，论其罪状，断不可容贷，请还收李重焕减死之命。上曰，不允。镇远曰，畿邑除役事，特允台启，盖油清、纸地，谓之除役，而邑各不同，或以除役为歇，而愿入者有之，或以除役为难堪，而图免者有之，故肃庙朝，累为申饬，昨年因儒疏回启，而使京畿监营，问于各邑，从便定规模矣。致中曰，臣未知畿邑，皆有此规，而无除役，则不成模样者甚多，使客支应，虽有大同会减，甚为零星，或值大行次数次，则必尽入一年之用，必有他条变通然后，可以支堪，所谓除役，若无大段病民之弊，则亦不可一切尽罢也。上曰，两司之间，贪官弹劾寂然，故特为允从，末端事，闻来极为骇然，故使之查处，当待道臣状闻而处之矣。显禄曰，小臣惶恐敢达矣。三司久未登对，今日乃是决死罪之日，宜允三司之请，而亦不允从，既曰乱逆，且曰讨复大义，则姑息以过者，求诸往牒，岂有如此者乎？三司则誊传故纸，以冀万一之回听，而圣上，每以勿烦、不允赐批，上下便成文具，以圣德言之，常以务实德祛文具为教，而言实不相同，此岂有望于殿下者哉？即今舆儓下贱，莫不知此贼之可杀，而今日与他日有异，大臣诸臣，皆为入侍，特为下询，虽难一时痛加处分，参酌处分，似好矣。上曰，承旨所达之言，予岂不知？若可下询而处之，则岂待承宣之言乎？在近密之臣，亦不知予所执，甚可慨然。宅河曰，常以有所执为教，择善而固执则好矣，而所执若不善，则亦不可一向固执也。上曰，告君之语，不诚实矣。显禄曰，殿下尝以杀镜贼，谓之殱厥巨魁以气势言之，镜未为魁首，以罪恶言之，镜未为魁首，渠何能为魁首乎？其中自有巨魁，特思其巨魁而治之，则斯过半矣。以疏下五贼言之，其中亦有魁首，而尚今容贷，国家三尺之典，果安在哉？顷者下教中，有魁首二字，语涉支离，而常有所耿耿者，故敢此仰达矣。宅河曰，若以一镜、师尚，谓之魁首，而只戮镜、尚，指挥镜、尚者，独为无恙，则镜、尚，独不冤乎？上曰，语多则生病，承宣之言，渐至于生病矣。观其情节，则镜、虎、师尚，非巨魁而何？箕翊曰，前后登对，多达此语矣。殿下每以立纪纲为教，而如此乱逆之辈，容贷至今，故纪纲不立，义理晦塞，三司之请择其轻重而允从之意，敢达。上曰，前后已谕，更复何言？承旨进来。显禄进伏。上曰，仪文不必专尚，而亦不可忽，故顷以筵席私语，有所申饬矣。今日入侍诸臣中，有欠伸之声，台谏启辞时后行，亦有高声私语之事，殊欠敬谨，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显禄进伏曰，启覆罪人中，庆尚道有梁山、晋州罪人，而梁山罪人，则今方移囚金海，全罗道有沃沟、镇安罪人，平安道有成川罪人。西路虽有拨马，而自前以拔马，传送启覆公事，或致违失之患，故不付拔马，以成前规。两南则元无马拔，只有步拔，以步拔下送，则二十三日发送，必未及岁前下去，别定禁军，罔夜下送，可以及期，故敢此仰禀。上曰，平安道则既有拨马，以拨马下送，两南则别定禁军以送，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1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坐〉。左副承旨庆圣会〈坐〉。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晩〈仕〉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良〈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庆圣会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被论，姜一珪呈辞，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申鲁未就职。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提调沈宅贤，左副承旨庆圣会启曰，昨日日气甚寒，而终夕虑囚，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渐益差愈乎？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调摄之候，差减后一样，而予则无事矣。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夏原君杞，以内三厅将鬼荐取才坐起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度呈辞。传于李显禄曰，安心调理。

○传于林柱国曰，右相书启中，有间两日书启云，逐日书启事，分付。

○李显禄，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朴弼正，除拜之后，不为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启曰，明日三覆时，汉城府堂上一员，当为进参，而判尹权𢢜呈辞受由，左尹张鹏翼，以腊享大祭献官，明日肄仪进，右尹洪铉辅在外，他无推移进参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洪铉辅，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有庆为右尹。

○李廷熽启曰，明日三覆时，谏院当为进参，而行大司谏兪崇，司谏闵应洙俱未肃拜，献纳徐宗伋，正言李度远，俱以奉命在外，正言韩德厚呈辞，不得进参云。除奉命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明日待开门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所属部将等今丙午年秋冬等褒贬等第，都摠管有故，不得一体磨勘矣。今姑追勘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林柱国，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全罗道各殿腊肉进上，今方来到，而大王大妃殿潭阳所封生猪一口，王大妃殿光州、淳昌所封生猪二口，大殿云峯、长水所捧生猪二口，中宫殿高山所封生猪一口，世子宫任实所封生猪一口，大段不足于尺量，似当退送改备。腊日不远，势难及期封进，不得已捧入，而莫重享上之物，如是不谨，此虽与全然阙封有异，事甚可骇，当该封进官潭阳府使朴昌厚，光州牧使李益命，淳昌郡守李浤，云峯县监赵昤，长水县监权万斗，高山县监洪禹谐，任实县监李东益，并罢其职，本道监司，亦难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责，何如？传曰，依启。诸邑守令，则并从重推考。

○全罗监司状启，顺天兼任光阳县监申弘祚，腊肉进上生猪阙封，不得已罢黜，臣亦不胜惶恐待罪事。传于林柱国曰，勿待罪，申弘祚，既是兼官，迎送有弊，勿罢，从重推考事，回谕。

○林柱国，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右议政赵道彬今十二月来正月两朔禄俸，令仓官输送，则左议政洪致中以为，病难供职，而冒受公廪，终有所不安云。又不领受，右议政赵道彬以为，今因户曹草记，虽有令仓官输送之命，而今十二月朔禄俸，既有姑待下教输送之传教，本正月朔禄俸，且无并令二字，则于我不当为去来。今十二月来正月两朔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相禄俸，则明日筵中，当为下教，再明日输送，而右相禄俸，则姑待下教，可也。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藏冰，系是御供之役，事体与他寻常坊役，轻重悬殊，且盈库冰丁，其数伙然。故自前以沿江山底所居之民，有率丁士夫常时不应坊役者中，本役稍歇之类，抄出使役，而应役之民，年年减缩，虽在常年，每患苟简矣。今年藏冰始役之后，南风连吹，日气煖燠，而天又下雨，所捧冰丁，消融薄劣，其功力则比常年尤倍，而不能盈库，今若加定于已捧之民，则非但小民之称冤，其在使民之道，亦不当加役，事之闷虑，莫此为甚。窃念摠戎军，则曾前有逐年出役之例，而因本厅草记，有三十馀名减除之事矣。今此藏冰，如是苟简，不可不依前出用，又于司仆诸员及烽燧军之居生于江郊者，常时坊役，一切蠲减。至于藏冰之役，则曾有出用之例，而因本寺及该曹启辞减除矣。今年则事势如此，无他变通着手之道，司仆诸员及烽燧军摠戎厅所减三十馀名等，依曾前已行之例，今姑出用，俾完冰役，何如？传曰，允。

○林柱国启曰，即伏见江原都事朴来羽启本，则尾纸，或不齐且短，无可踏启字之处。虽无敬谨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巳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官入侍时，右承旨李显禄，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闵亨洙，兼春秋全近思，轮对官义禁府都事洪叙夏，宗簿主簿尹庆一，司圃署别提朴泰俊，瓦署别提闵廷櫶，典牲署主簿金时会。禁府都事洪叙夏进伏。上曰，达职姓名。叙夏达其职姓名。上问履历，叙夏曰，小臣以翼陵参奉，初入仕，迁长兴库奉事，内资寺直长，掌苑署别提，义禁府都事，出为平泽县监，罢散后复职，为归厚别提，司宪府监察，工曹佐郞，平市令，罢散复职司饔院主簿，缮工监主簿，今方为禁府都事矣。上曰，陈所怀。叙夏曰，义禁府，即王府，与该各司有异，无大端弊端上达之事矣。宗簿寺主簿尹庆一，进达职姓名。上曰，达其履历。庆一曰，小臣，初除恭陵参奉，迁司饔奉事，及至壬寅诬狱大起，其时大小诸臣，无一得脱，而秩高宰臣中，臣父独免横罹，奸凶辈百计构诬，惨祸将迫，小臣不得从宦，递职退伏矣。及至乙巳春，以缮工奉事牵复。淑嫔宫庙宇造成时，以监役官分差，特蒙别恩典陞六，为司饔主簿。又迁禁府都事，受由归觐时递职，以尚衣别提复职，迁宗簿主簿，迁工曹佐郞，除南平县监。伊时臣之老母病重，情理所在，不忍远赴，不得已呈递，及蒙恩叙，又除是职矣。上曰，顷以诸宗讲学事，申饬矣。其后连设讲坐乎？庆一曰，小臣，新除是职，成命之下，宜即举行，而本府之规，每当隆寒盛暑，例为停讲，故即今则姑为停止矣。上问所怀。庆一曰，本寺物力，本来凋残，至于近来尤不成貌样，以数三处折受补用之意，大臣及提调相继陈达，前后判付，不啻申明，而外方不为许给，故尚未受出矣。瑞兴地得一处空闲之地，才以趁速打量出给之意，行关于道臣，而虽得一处，只以一处折受，有难补用，其馀数处，依前判付。随得折受之意，敢达。上曰，顷于本寺提调筵达时，既以数处折受事，下教，依前下教折受事，出于举条，可也。〈出举条〉司圃别提朴泰俊，进达职姓名。上曰，陈其履历。泰俊曰，乙亥登武科，以军门将官出六，除训炼主簿，出为全罗道会宁万户，入为将官，又出为碧沙察访，时任司圃别提矣。上问职掌。泰俊曰，掌各殿菜蔬，依月令逐日供上进排矣。上问所怀。泰俊曰，本署弊端，顷日提调入侍时，陈达蒙允，无地可达之事矣。瓦署别提闵廷櫶，进达职姓名。上问履历。廷櫶曰，壬寅登武科，癸卯宣传官除授，准朔以末仕陞六，为本职矣。上问职掌。廷櫶曰，掌瓦砖矣。上曰，遗在几何？廷櫶曰，遗在例于终朔会计，而适值褒贬坐起。且奔走于各所进排，官员下人，殆无馀暇，时在实数，姑未及叩算抄出矣。上问所怀。廷櫶曰，以本署大小凡事，提调种种草记变通，小臣别无所达矣。典牲主簿金时会，进达职姓名。上问履历。时会曰，丙戌登武科壮元，新恩政事，除司畜别提，三十朔仕满，无故作散，过五年后癸巳，差禁卫哨官，积仕久勤，除知世浦万户，五考五上，过四年后乙巳四月又差禁卫哨官，今年七月政，除本职矣。上问职掌。时会曰，牛掌色，一年元贡留养黄牛三首，黑牛二十五首内，二十首，济州出来，五首，巨济出来，而忠清道各邑分养，次次上来，祭用进排，此外别无弊端矣。记事官闵亨洙进伏曰，小臣极知惶恐，而职掌事，则有仰达之规，故敢达矣。史局新荐已久，而因大臣之引入，尚未应讲矣。昨日启覆，大臣既已出仕，故小臣以开讲事，即往取禀，则大臣以为，今此出仕，只为启覆，非为因据之意，昨日儒臣，以都堂录事仰达，而自上未有发落，且堂录，事体重大，僚相不出，则决不可独为翰荐。讲坐，与此稍别，若有成命，则当即开讲云，故敢达矣。右承旨李显禄曰，大臣虽黾勉出仕，而既出之后，则史荐应讲，尚今迁就，事极未安，不可不趁速为之，馆录之苟简，未有如近来者，都堂录，亦不可一向稽迟。若有下教，则似当奉行矣。上曰，非特史荐，堂录亦急，昨日欲为下教矣。以台启及文娘事，金吾事，未及下教矣。大臣既已出仕，右揆所患，未知必出于岁前，都堂录及翰荐讲坐，速为事，翰林即往，传谕于大臣，可也。显禄曰，亲政时，注书，不可尽以假官入侍，当出实官一员，而首望韩显謩，方在罢职中，何以为之？上曰，翰林坐罢人员，并叙用。〈出榻前下教〉

12月22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坐〉。左副承旨庆圣会〈坐〉。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晩〈仕〉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良〈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庆圣会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姜一珪呈辞，李台征被论，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申鲁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启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黄龟河，以宗庙腊享大祭亚献官，今日肄仪事，议政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一度呈辞。传于李箕翊曰，安心调理。

○林柱国启曰，前奉教韩显謩，前待教沈泰贤、李潝，既已叙用，史局重地，连以兼春秋入直，事甚未安。令该曹，口传付职，并仍即牌招，以为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翰林坐罢人员，口传付职事，既已允下，而翰林取才，亦有成命，故大臣以明日启覆前出令，而叙用付职中，沈泰贤，与新荐人，有应避之嫌，今若一例付职，则讲坐将未免中撤，且问翰苑故规。如此之时，有相避人不为付职之例云，而臣等当初启禀之时，不为区别详陈，蒙然不察之失，在所难免，而莫重讲坐，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沈泰贤姑勿付职。

○吏曹口传政事，以韩显謩为奉教，李潝为待教，金有庆为左尹，张鹏翼为右尹。

○庆圣会启曰，今日三覆入侍时，汉城府堂上，当为入参，新除授左尹金有庆，即为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林柱国，以吏曹言启曰，都目政事亲临事，命下矣。今番则望数比前倍蓗，本曹郞官，先期差出，然后多有举行之事，而佐郞黄梓在外，曾经郞官徐宗伋，以赐谥事，出往平壤府，都政前上来，俱未可知，不无临时窘窒之患，郞厅有阙之代，口传差出，仍即使之出肃，以为及时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宅河，以礼曹言启曰，西北遣重臣，并设文武科试取事，允下矣。两道文武试取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丁未闰三月二十九日、三十日，四月初四日中，各其道试官下去，推移定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来正月初四日社稷新谷大祭亲行事，已为启下矣。《五礼仪》，有大祀后陈贺讫，行饮福宴之文，而本曹誊录，每以近年以来，并为停止为辞，而有权停之命矣。今此亲祭时陈贺饮福宴等节目，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亦权停。

○庆圣会，以刑曹言启曰，贼人郑二命等六名及李末同不待时处斩事，判下矣。所当即为行刑，而今日三覆日，二十三日，国忌斋戒，二十四日，国忌正日，不得行刑，待无故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午时，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时，东行，左议政洪致中，左参赞李宜显，左尹金有庆，礼曹参判洪禹传，西行，行判府事李观命，洛昌君樘，领敦宁府事鱼有龟，兼工曹判书申思喆，行兵曹判书金兴庆，刑曹判书尹宪柱，刑曹参判黄璿，西兴君韩奎星，前一行，行都承旨李箕翊，左承旨李显禄，右承旨郑宅河，左副承旨庆圣会，右副承旨李廷熽，同副承旨林柱国，第二行，以中作头，东，吏曹参议申昉，户曹参议金镇玉，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西，刑曹参议李秉泰，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第三行，东，假注书申晩，记事官李潝，西，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闵亨洙。左议政洪致中进伏曰，初覆时终日殿坐，今日则日气倍寒，圣候如何？上曰，连为无事矣。致中曰，再昨夜深后，失音似加矣，其无所加乎？上曰，无所加矣。行判府事李观命曰，臣亦久未入侍矣，感气今已快愈乎？上曰，今则愈矣。卿之所患，近来如何？观命曰，臣之病，非一时感冒之比，禀赋虚薄，常多感病矣。上曰，最远道罪人文案，先为进读。右承旨李显禄，持晋州印信伪造罪人郑守崑推案进伏。上曰，亲问以下读之。显禄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印信伪造情节明白，依律之外，岂有他议？观命曰，伪造印信，既已显露，依律之外，更有何达？诸臣皆曰，法外何达？上曰，依律。左副承旨庆圣会，持杀人罪人成万发推案进伏。上曰，更招以下读之。圣会读讫。上曰，上年初覆时，欲为下教，而使之更查者，看其招辞，则误触的实，与杀人有异矣，佥议何如？致中曰，以文案见之，初无欲杀之意，而既已杀人，则勿论打杀与误杀，以律文言之，无容贷之事矣。观命曰，情则虽曰可矜，杀人之法，不可容贷也。上曰，然则何必为启覆也？洛昌君樘曰，虑囚者，求生于必死之中也。此则原其本情，非出于欲杀之意，以大圣人好生之德，有所参酌，似为无妨矣。领敦宁府事鱼有龟曰，上年启覆，既令更查，今又有欲恕之意，有乖于三尺之重典，从前如此之类，元无容贷之事矣。兼工曹判书申思喆曰，如此之类，若或容贷，则此后杀人者，必为借口之资，依律宜矣。行兵曹判书金兴庆曰，原其情则无欲杀之意，而戏杀误杀，与斗殴故杀，其罪同，不可容贷矣。左参赞李宜显曰，法外何达？刑曹判书尹宪柱曰，法外无可论矣。左尹金有庆曰，情亦切痛，以有刃之物，欲打其四寸者，已极无状，虽无欲杀之心，而以其手杀之，则情与法，俱无可恕之道，三尺至严，岂可低昂耶？此则断不可容贷也。礼曹参判洪禹传曰，律文，不辨戏杀与斗殴杀人者，三尺之典，不可以与故杀有异，而有所容贷也。刑曹参判黄璿曰，十三日致死者，律文虽戏杀，皆偿命，法外无可达矣。西兴君韩奎星曰，诸臣皆达，法外何达？户曹参议金镇玉曰，以法文观之，戏杀误杀，皆不免死，岂可容贷乎？吏曹参议申昉曰，戏杀误杀，初无欲杀之心，而皆为偿命者，当初制法之意。盖严其防限，不可以邂逅致毙，有所容贷矣。刑曹参议李秉泰曰，戏杀而情有可恕，则庶或容贷，而此则如左尹所达，以有刃之物，打其四寸弟者，岂有可恕之情乎？司谏闵应洙曰，律文，不可低仰，岂可容贷乎？持平申鲁曰，小臣之意，与诸臣有异，《书》曰，眚灾肆赦，此则与有意杀人者稍异矣。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皆曰，法外何达？上曰，以其有律文，故至上三覆，戏杀傍人，亦为偿命，虽是法文，原情正罪，乃是启覆之意，以先朝处分看之，求生于必死之中，虽在律文者，原其情而恕之者，亦多有之，此则在傍误中，十三日后成肿破伤风而死，执法之论，不为不可，而向者韩元震，以执法之臣，有原恕之论，今又见申鲁，座中亦多有骇之者，而此亦真实底意，在常汉无识之辈，岂可责其打从弟之心乎？观命曰，《书》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圣上好生之德，非不美矣，而系是杀狱，而有所挠屈，则其弊无穷矣。上曰，此则不然，刑者，补治之具，莫若初施，王政使斯民化之，而无犯刑，岂可杀之而使之无杀人耶？判付曰，律文中，因戏而误杀傍人者，亦一律，则今此成万发，岂有可恕之道？但以昨年初覆时，同推文案及今番道臣更查启闻观之，则因醉打成杰之际，误伤道元，果是实状是旀，道元酬酢仁发之语，亦为参恕之端，而至亲之间，执刃欲打，虽曰乘醉，心则凶狞，减死绝岛定配。圣会写讫。上曰，仍毕庆尚道罪囚启覆，同副承旨林柱国，持梁山罪人金得河推案进伏。上曰，自金重南手本以下读之。柱国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既达于初覆，匿名书，书付，个个承服，依律之外，更有何议？观命曰，渠既自服，更有何议？有龟曰，初覆既达，更无容议。思喆、兴庆、宜显议并上同。宪柱曰，得河无可容议，而金兑亨，以当初之主张凶谋，独为免死，则是为失刑矣。上曰，以强盗律施之，兑亨，不参于戕杀之时，故贷其死矣。有庆曰，此罪人，则造意阴凶，律文分明，岂容他议乎？禹传曰，上同。璿以下诸臣皆曰，法外何达？上判付曰，依律。右副承旨李廷熽，持全罗道杀人罪人韩世甲推案进伏。上曰，照律读之，廷熽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此罪人，杀狱中情状尤惨，三尺之外，更无可议。观命曰，法外无可达矣。樘，以诸宰议同。宪柱曰，此罪人，岂有别意乎？但曺世辉，终始得免，臣常疑之。上曰，刑判，自初覆时，所达如此，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法官之言，盖亦有见，而世辉，只发于尸亲当初招辞，而其后文案，一不上名，积年推核，亦未得情，则因其一节之未审，岂可更始狱事乎？上曰，同推时似问世甲，以与世辉同杀与否，而推官不问之矣。秉泰曰，以尸亲之不告观之，似无疑矣。宪柱曰，以狱情言之，世辉终涉可疑矣。上曰，韩世甲之至六年生存，极异，而法官之言如此，其在审慎之道，当更收议。大臣、诸臣更献议。致中曰，刑判之言似然，而小臣之意不然，世辉，果为加攻与造意，则累年推核之时，岂不一出于文案耶？世甲，前以越狱罪人，勇力绝伦，径毙与见失，亦为可虑，今不可姑缓其罪。观命曰，若有可问之端，则岂虑其径毙见失，而不问耶？此则世辉，终无可问之事，岂可留置世甲耶？有庆曰，小臣，不入于初覆时，虽未知世辉事果何如，而世甲，既不援引，若有可疑，则尸亲，何不说出？推官，亦岂不发问乎？世辉则更无可问之事矣。禹传曰，世甲，既多奸情，若有同事之人，岂可自服而不为援引乎？以此观之，可知其不与同情矣。镇玉曰，此狱事，无可疑，而近来纪纲解弛，外方杀人罪人之上于三覆者，不过十之二三矣。虽捕世辉，既非元犯，元犯则自是世甲、李尚吉、曺世辉，自朝家，或可从轻重罪之，而不可为此，而姑留世甲也。昉曰，世辉虽曰可疑，与世甲有首从之分，不可待其推问，而留世甲也。秉泰曰，主谋，自是世甲，不可待世辉之钩问，而留世甲也。应洙曰，当初所告，世辉虽与世甲同入，而其后归于世甲，世辉则更无举论之事，今无可疑之端矣。鲁曰，世辉设有所犯，不可为世辉而留世甲也。龙庆曰，虽捉世辉，本非元犯，岂可为此而留世甲也？师圣曰，世甲，出死中求生之计，以至推委于姜景长，世辉果是同犯，则世甲，岂不援引耶？此则似无更问之事矣。上曰，法官有达，故以审慎之道，更为收议，虽得世辉，本非元犯，不可为世辉而姑留世甲，依律。廷熽书判付讫。上曰，近来外方同推之法，极其虚疏，故顷因道臣状启，有所定式矣。同推之时，若得其几微，则不为反复明核，仍以径断，事极寒心，各别详审事，申饬外方，可也。〈出举条〉同副承旨庆圣会，持全罗道杀人罪人郑平推案进伏。上曰，照律读之。圣会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此罪人情状，万万切痛，岂有容贷之道乎？观命曰，上同。诸臣皆曰，依律之外，更有何达？上判付曰，依律。宅河进伏曰，上番翰林李潝，既已肃谢，使之入侍，何如？上曰，依为之。辛卯年启覆，依律启目及勘律文书入之事，分付该曹。上曰，少退。诸臣少退阁门外，少选，复为入侍，宅河持平安道罪人李茂贞推案进伏。上曰，照律读之。宅河读讫。上曰，初覆，略示予意，佥议何如？致中曰，茂贞事，以律文言之，无可生之道，而闷其督债，为呈备局所志，以唐竹为印踏之者，其情则可矜，而当此风俗颓废之时，如此之类，必绳以重律，可以惩励矣。观命曰，以律文则无可恕，而原其情则哀矜矣。悯其督债，以唐竹为印样者，与作弊民间有异，法不可恕，而情则可恕矣。樘曰，两大臣所达，好矣。有龟曰，此罪人，虽伪造印迹，情状可矜，故初覆时，既有所达矣。思喆曰，情虽可矜，法则诚难容贷矣。兴庆曰，此罪人，情虽可矜，律文，印文未成处斩，此岂有可生之道乎？宜显曰，以法文言之，则无可恕之端，而以其情言之，则与郑守昆有异，似有一分可恕之道矣。宪柱曰，初覆时，既有所达矣。以其情见之，则可矜，且以唐竹为之者，万万不似，以圣上好生之德，有所参酌，似好，而臣是执法之官，何敢有他意乎？有庆曰，法文则诚难容恕，而情则尽有可矜矣。禹传曰，情虽可矜，既犯重律，则岂有容恕乎？璿曰，三尺至严，而此则情有可恕，然臣何有敢达？惟在圣上之酌处。奎星曰，诸臣既达，臣岂有他议？镇玉曰，此罪人情状可矜，法不可容贷，而律文，有印宝分等之事，问于刑官而处之，似好矣。昉曰，大抵先王制法之意，为一切之法者，不可以一时不忍之心，有所容贷，故初覆时既有所达矣。论其情，则虽与郑守崑稍异，而论其伪造，则元无差等，且其本情，亦未必如其所言矣。镇玉曰，守崑则失性流离者，此则不然矣。昉曰，齐宣王，不忍见杀牛，以羊易之，而孟子许之于其必死之地，求其一分可生之道者，在圣德，诚为大矣，而先王制法之义不然，此如之流，谓之情有可恕，而以至一再，则后必有不难犯之弊，不可以一时不忍之心，容贷三尺之法也。秉泰曰，此罪人，初覆时既有所达矣。原其情而诚有可生之道，则虽是法官，何可不言其可生乎？此则伪造情节，元无可恕之端矣。应洙曰，既有印形，则勿论唐竹、菁根，律文，印文未成者斩，则此岂可生乎？鲁曰，既为伪造，则元非无情之事，法外何达？龙庆曰，非但印信伪造，备局署押，皆伪着，法外何达？师圣曰，此罪人，法外何达？上曰，以户议所达言之，则郑守崑，亦不无可疑，法官考律以启，可也。显禄曰，刑官未习律文，出送刑曹堂上，问于律官以启，何如？上曰，依启之。致中曰，律文则似有间，而守崑则伪造讨捕使印，作弊民间，其罪甚重，此则呈于备局及御史者，不过欲宽其督债，情或可恕矣。有庆曰，守崑则造意作弊，此则不过欲宽其一时督债，情则差间，而法则何可贷乎？宪柱曰，昨年，小臣待罪西关时，自朝家，有疑狱抄启之令，故以有疑于小臣之意者七八件，抄出状闻矣。下于该曹，尚未回启，初既状闻，今又回启，事体不当，故敢达。上曰，重狱则例有议大臣之规，既为状启，则又难回启，事体似然，就议于大臣而处之，宜矣。〈出举条〉秉泰出去，持律文以入。上曰，进来读之。秉泰进读防伪印条。上曰，俄闻户议之言，或有疑于守崑事，使之考律矣。判付曰，凡启覆之意，欲为求生于必死者也。茂贞所为，与守崑有间兺不喩，原其心则亦可矜矣。且以绣衣书启及渠招观之，不过唐竹编结，与瓢片奚异？特为减死定配。廷熽进伏曰，军号时刻已值，出遣史官受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假注书申晩出去，持军号封入，授廷熽，廷熽进呈于榻前，上亲拆踏启字，还下都承旨。李箕翊，持京囚杀人罪人玉男推案进伏。上曰，辛卯年启覆文书，其果持来耶？显禄曰，刑曹丁酉前文书，雨露伤朽，故启请以休纸用之云矣。上曰，其中有可疑者，欲考之，然则置之。安命龟招辞以下读之。箕翊读讫。上曰，佥议何如？致中曰，初覆日，既有所达矣。以吐木打杀人命，而既自承服，依律之外，不可容议。观命曰，既已承服，法外何达？樘曰，命龟在，则当分首从，而命龟忍杖致毙，玉男既已承服，法外何达？有龟曰，初覆已达，玉男既自承服，看订亦且明白，法外何达？思喆曰，诸臣皆达，臣何敢有议？兴庆曰，玉男当为偿命矣。宜显曰，玉男，以吐木打杀，岂可容贷？宪柱曰，初覆已达，非谓玉男有可恕矣。有庆曰，命龟虽蹴胸膛，不必耳目出血，盖由于玉男之以吐木，打其肩背，玉男当为偿命矣。禹传曰，玉男既以手犯杀人自服，无可生之道矣。璿曰，此则非但有名于京中，臣入曹后，见其文案，则元无可恕之道矣。奎星曰，诸臣皆达，臣更有何议？镇玉曰，谋杀与造意，加攻皆死，玉男初以命龟之命打之，则命龟当为首犯，此与崔世枢事同矣。上曰，世枢生乎？致中曰，原任大臣，其时为时任，引执杖者死律，世枢生矣。有庆曰，此狱事，出于宰相家门庭，孰不知之乎？以吐木打之，使之至死者，玉男也。玉男，恶得免死乎？昉曰，初覆已达矣。以手打人，使之殒命，则渠安得免偿命耶？秉泰曰，玉男，打其肩背，命龟蹴其胸膛，以律文看之，玉男所托处较重矣。应洙曰，此狱事，元无疑晦处矣。鲁曰，此狱，元无疑晦处，命龟虽生存，无首从之可分矣。龙庆、师圣皆曰，法外何达？上曰，命龟生存，则可分首从，而命龟虽非正犯，既已杖毙，一人死而杀二人，岂不重难乎？致中曰，朴就徽狱事，正犯二人，同推时皆不承服，一人径毙之后，以为不可一死而杀二，特为减死者，盖以终不承服也。此则不可以命龟之径毙，容贷玉男也。上曰，原任大臣之意，何如？观命曰，此是京中之事，孰不知玉男之当死？如此分明之狱事，不可容贷矣。上曰，秋官之意，何如？宪柱曰，玉男，既以吐木打杀人命，岂可生乎？臣亦初无容恕之意也。应洙曰，白昼以吐木打杀人者，不为偿命，则杀人之法，从此轻矣。致中曰，若以命龟死，贷玉男，则京中浇悖之事，必以借口，其弊不少矣。刑判所得律文，不当于此矣。上曰，命龟生时，玉男若为承服，则近来王府与秋曹不严，安知其必无教诱之事乎？致中曰，不无如许之弊，而玉男则非命龟之奴，必不欲自死，而为命龟承服，似无此弊，不可以命龟之已死，容贷玉男也。上曰，刑曹参议所见，何如？秉泰曰，臣则知断断不可贷矣。上曰，一死二杀，终为重难，以承服看之，似有疑处，当为依律，而更为问于未入侍原任大臣而后，处之，宜矣。致中曰，文案，若有未尽推核处，则当姑为留置，更令推核，而此则元无疑晦处，原任大臣启覆所达，亦未的知，律文之意则如此，重囚又为经岁，极为未安矣。有庆曰，凡事不出于事理，此则万目所睹，而无一毫可疑之处，何必更留推核耶？命龟承服而径毙，则似可以偿命，二人为难，原任大臣之意似好，而命龟，既不承服而死，此与偿命有异，岂可以杀二人，有所持难耶？上曰，安命龟若生存，则可以偿命，而缘一人杀二人，极为重难。于予心，既有所疑，则不可断之于今日。若径断，则后必有悔矣。判付曰，当初世璋被打，而死皆由于命龟，而驱打之除先下手者亦命龟也，厥后世璋之之致毙，虽因玉男，以吐木殴打之事，而若命龟生存，则此狱肯䋜，而先分两人之轻重，若以下手之重取之，必归玉男，若以先下手论之，必归命龟，玉男之承款，在于命龟物故之前，无乃迷劣之汉，渠亦手犯，自知必死，听安哥之诱，而担当乎？今两者虽俱存是良置，考其律文，一人当偿命，而命龟既已杖毙，今又正法，玉男则一人而死，两人当偿命。噫，三尺至严，偿命亦重，岂径先低昂于其间，而初覆时以原任大臣之陈达闻之，人虽至微，其在王者审慎之道，岂可遽尔依律？更为博考旧例，亦问议于未入侍大臣及初覆献议原任大臣处。箕翊写讫。上曰，大臣进来。致中进伏。上曰，前后杀人，京中非不多矣，而玉男之事，出于重臣门庭，此等之事，曾所罕闻，再昨初覆时，欲为下教而未果者，待三覆之意也。以安命龟招辞观之，已为逢打入告，则世璋，果为打汝云，而显有未安之色云。兼工判之常时清谨，予已知之，而一则门客也，一则傔从也。初若善为禁断，则岂至此境耶？且命龟之招曰，厅直四十馀人，突入促去云，而玉男之招，则曰二十馀人云，此则苍黄时所相左，虽不足怪，果如是，常时不能检饬，亦可推知。柳玭言王贾之事曰，此虽一事，作戒数端，其下熊氏之论曰，嬖臧获害门客，而不知五戒也。今日若决玉男之事，则以一重臣之门庭事，而三人当殒命，王者钦恤之道，其无戒饬之事乎？兼工曹判书申思喆，从重推考。〈出举条〉致中曰，此则不幸，而至于杀狱矣。小臣亦有傔从，其中或不无浇悖之人，故常加戒饬，而所率非一二，常虑有如许之事矣。圣教如此，孰不戒饬其傔从耶？持数丈状启进展曰，此是庆尚监司兪拓基灾实分等状启也。以稍实、之次、尤甚，分为三等，稍失五十四邑，之次八邑，尤甚九邑，而之次、尤甚邑中，又别其之次面、尤甚面区别，灾实似最详密矣。稍实邑，则旧还上最多一年条，军饷上年条，并准捧，新还上准捧各样身布上年条，并准捧。尤甚、之次邑尤甚面，则旧还上停捧，新还上移转军饷准捧，身布减三分之一。尤甚、之次邑之次面，则旧还上停捧，新还上移转军饷准捧，身布今年条准捧，旧未收勿论为请，并依状请施行，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致中曰，观此济州牧使韩范锡状启，则岛中年事，又值凶荒，灾实区别，至于以里分等，此是他处所无之规，似为骇俗，而盖欲均其灾实于三邑之中也。绝岛与陆地有异，其所分等，亦为详备矣。稍实之次里则新还上、旧赈米，请减三分之一，尤甚里则请以减半停捧，稍实里则使之准捧，之次尤甚里则似当依状请施行。又以为绝岛穷春，无以赈救，请得罗里铺米三千石，以为赈资，盖罗里铺，为接济济州，聚谷以待者也。即今铺中所储，不过二千石，以此二千石，使之送船载运，似宜。又以为前所下送赈馀空名帖二百四十张，岛中无以卖用，请发卖于陆地，以补赈资云。空名帖发卖之规，极知其重难，而此则前已许给，他无生谷之道，许令出卖于陆地，似无所妨，依状请施行为宜。又以为奴婢推刷，例于式年为之，而当此凶岁，大为扰民之端，以姑为退行为请。又以为当此赒赈之时，束伍军兵，一时聚待，极为弊端，聚一司点阅杂頉合操。请待明春并宜许施，又以为寺奴婢身贡，应纳二斗米，而今无尽捧之理，无论稍实、之次、尤甚，并减四分之三，每口收捧五升米为请，亦令并施，似宜矣。上曰，并依为之。空名帖一款，极为重难，而既已入送，何可勿令发卖乎？今番则依状请为之，可也。〈出举条〉致中曰，此是全罗监司李瑜灾实区别状启，而亦分三等为之矣。稍实二十邑，之次二十五邑，尤甚八邑，稍实邑则还上、军饷、军布当年条准捧，旧还上最多一年条加捧为请，此则并可依施，而上年军饷，亦当征捧。之次邑还上、军饷、军布，当年条准捧，而军布以米收捧，旧还上乙巳条准捧，停退，军布折半，仍为停退，折半以米收捧为请。此亦当依施，而军布则必以钱布收捧上纳，可为经用之需，兵判之意以为，不可代捧矣。上曰，或可以参酌折半耶？兵曹判书金兴庆曰，以布一疋，代捧六斗米为请。若以米代捧，则各样应下之布，其何以充给耶？古不无如此凶年，而未闻以米代捧，有此状请，实是千万意虑之外，军布则决不可以米代捧，此路若开，则后弊无穷矣。致中曰，新监司，穷思便民之道，致有此请，若以米代捧，则民必易纳，而蒙惠亦大。但军布，与大同有异，大同则所以给贡物者，可以米给之，而军布则前以布受食者。猝然以米代给，则必有称冤之端，此则难可许施矣。上曰，时任湖南伯，予所委任者，非出于泛然之意，盖欲试之也。军布则兵判之言是矣。一开此路，则亦必有效尤者，此则寝之，可也。致中曰，尤甚邑当年移转及军饷还上准捧，军布当年条折半荡减，折半退捧停退，军布，仍前停退为请，而龙安则最甚，还上身布诸般应捧之物，勿论新旧，一倂退捧事，依前覆启施行，七邑则移转及军饷、还上准捧事，依施，军布折半征捧，折半退捧，停退军布，仍前停退，新结田税大同依例征捧，而上年停退田税大同，仍前停退，之次邑尤甚面，许令一体举行似宜。又以山城军饷，尤甚邑捧留本邑为请，此则折半输纳山城，折半捧留本邑为宜，又以败船拯劣米，京赈厅备局句管谷物，战兵船贮置米，各项身贡布，凡系久逋，毋论稍实、之次、尤甚，并停退为请，此则尤甚邑依施，之次邑折半，稍实邑准捧为宜矣。上曰，并依为之。〈出举条〉致中曰，观此京畿监司状启，以为交河、坡州，以之次邑，才经两大臣迁葬，民力已竭，北汉移转米，无以运纳，请捧留本邑，他各邑亦请一体捧留云。朝家既以尤甚折半，之次三分之二输纳事定夺，则不当更有变通，而坡州、交河，才经他邑所无之役，使之折半输纳，何如？观命曰，闻许令折半上纳，则虽出于朝家恤民之意，而民弊则反不如尽数输纳。盖以一斗受食者，五升纳于北汉，五升纳于官家，两处分纳，其费不少故也。交、坡，既经两大臣迁葬及礼葬，陵幸时供役，与高阳无异，植炬十里，而一炬之供，二人来待，以此民无假息，已极凋弊，故北汉米无力运纳，皆愿捧留本官，臣果以沿路所闻，陈达于筵席，监司亦为状启矣。致中曰，此不过两邑，而原任大臣，既已目击而来，有此缕缕陈达，许令捧留，似好矣。上曰，顷者原任引见时，备陈此状，斯弊何处无之乎？其在一视之道，不可只施于二邑，而原任又此缕缕陈达，此与侍从臣以沿路所闻仰达者，有异，二邑则特为捧留本邑，可也。〈出举条〉致中曰，黄海监司请灾上疏，下庙堂已久，而庙堂无行公之人，尚未回启矣。疏中，请给谷山、安岳等邑虫损未付种灾，此等灾名，初既不许于他道，今难许施，至于军政，则请以勿拘逃亡十年后代定之视，仍行里定法云。所谓十年后代定之规，立法之意，盖有所在，不可遽废，而里定法，则自是朝家定式之事，依疏辞许令施行，俾无邻族侵征之弊，似好矣。上曰，依为之。至于请灾事，予亦于看疏之时，以灾名之多，为重难矣。〈出举条〉致中曰，观此黄海监司李潗灾实区别状启，则稍实四邑，之次十二邑，尤甚七邑，以各道状启观之，稍实邑最多，而此则稍实邑最少，此必生疏之致，而似为过矣。上曰，此则过矣。最是湖南精抄灾实，而顷者忠清监司状启，亦不无过处矣。致中曰，状启中，勿论尤甚、之次、稍实，当年条各样身布、还上准捧，旧还陈布，依上年例，特为停捧，月课军器、军饷、焰焇煮取等事，勿论稍实与尤甚，限明秋停止，为请。准捧之请，固宜，而旧还陈布，不可一并停止，尤甚、之次邑，依他道例姑为停捧，稍实邑则当依平安道例，最久一年条收捧，而以畿伯状启观之，则最久年条，多有指征无处者，决难收捧云，事势诚然矣。依两南监司所请，定以最多年条，何如？上曰，最久年条收捧之难，诸道同然，定给一年条，使道臣，量其易捧者收捧，可也。致中曰，月课、军饷军器焰焇煮取事，亦依状请许施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致中曰，观此京畿监司李乔岳状启，则列邑联名报状，盛陈旧还上最久年条难捧之弊，监司至请稍实十二邑，最久年条并特为停捧，此则不可许施，依俄者下教，一年条量其易捧者收捧，何如？上曰，诸道有何异同？依为之。〈出举条〉致中曰，湖南留赈之资，皆以长利收捧事定夺，而新监司去时，亦知此事，故有此状启也。通一道赈恤之数，以长利计之，则减缩于元数者，至于四千馀石，以朝家事体言之，则四千馀石荡涤非难，而皆是京各司需用之物，不可尽为荡减，依前定夺，以长利例收捧，量宜输纳，留其馀数，明春分给于民间，待秋成又以长利收捧，则足以准其元数，不过差退一年，而本司无空失之弊，生民免益困之患矣。上曰，其言好，依为之。致中曰，大同储置米，则见缩之数，殆至九百馀石，储置事体重大，亦不可荡减，使之一体施行，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以全罗监司状启观之，遇兑事，尤为无状矣。致中曰，观其查状，颇为详悉矣。渠之私债二万馀两，而所买田畓累十石落，此不过凭借赈资，多得公货，至备私藏，馀钱及田畓，似当有赎公之举矣。上曰，监司欲为求民，率去委任，则渠反凭公营私，其罪不可置之，尽为赎公，可也。〈出举条〉致中曰，在前藏冰米，自平市收捧于坊民，而或值凶年，或经大事，则自户曹出给矣。沈宅贤为礼判时，以年事稍实，收捧于坊民之意，陈达定夺，而今年累经大事，势难收捧。故送言于备局有司堂上，陈达后使赈厅及户曹上下，而藏冰日急，定夺未易，故使之先为上下，而缘由未及陈达，故敢此仰达矣。上曰，礼判有达，而予亦重难，所处得宜矣。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校理金龙庆，副校理朴师圣启曰，请凤辉亟正邦刑，光佐、泰亿，并姑先围篱安置，泰耉，依贼黯例亟施孥籍，锡恒，亦令王府，快施孥籍之典。〈措语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观命曰，臣于讨复，有同败军之将，昨年登对庭请，皆未准请，方在西枢，随三司之馀论，敢有所达，极知龃龉，而区区愚衷，出于秉彛之性，不能容嘿矣。夫刑政，国之大事，而讨复，刑政之大者也。万古天下，岂有讨复经年阅岁，而能为国者乎？尧、舜之时，皋陶为士师，以刑法治之，而能致雍熙之俗，况此逆贼，一国之不共戴天者，不用刑章，苟延岁月，如是而可以为国乎？臣若有折槛牵裾之诚，向于庭请，岂不能感回天听，而无牵裾折槛之诚，故竟使逆贼，尚此偃息于覆载之间，莫非臣等之罪，而王者惩讨之典，亦不可姑息度日。伏愿圣上，特允三司之请。上曰，向卿在鼎席之时，下教者已多，实无更答之辞矣。应洙曰，小臣，顷者待罪谏省时，累承严教，而其后疏批，以所秉为义，既知所秉之为义，而不赐允可者，是在三司者，诚意浅薄，不能感回天听，臣等之罪，自讼不暇，而当此决狱之日，印信伪造者，亦皆伏法，况此宗社之贼乎？臣等言轻，殿下虽不足听从，大臣今方入侍，下询而处之，宜矣。龙庆曰，原任大臣之所达，出于血诚，殿下岂不动听耶？他馀罪，或可以好生之德，特为宽贳，而宗社之贼，岂可有一毫容恕之道乎？大臣诸宰，今方入时，下询而处之，似好矣。观命曰，不能讨复，而可以谓人臣乎？一国之不共戴天者，惟此五贼，而凤辉则渠之一疏，已成结案，以古之《史记》看之，岂有逆节如是，而终不致法者耶？臣在闲局，不宜有所烦请，而乱臣贼子，人得而诛之，则虽在韦布，可以言之，臣岂可以方在闲局，容嘿不言乎？上曰，大臣前后之言，岂可谓之出位乎？当今急于此者，即民忧国计，而未尝闻言及于此，玉食靡安，诚非文具之言矣。观命曰，臣即知义理事功有异，以国言之，则伦常明名为义正而后，民自然安矣。国之所有纪纲法制，而正纪纲立法制，在于刑政之得正。刑政得正，则人心悦服，天意顺若否，则虽有管、葛之才，何能为哉？虽以尧、舜之圣，诛四凶而后，天下咸服，不诛乱贼之臣，而焉能使人心悦服，偕之荡平之域哉？上曰，廷臣，皆如予心，则何难于荡平耶？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启曰，请南九万、尹趾完、崔锡鼎，亟令撤去庙庭之享。〈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司谏闵应洙所启，请逆镜疏下五贼，亟正邦刑。〈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削黜罪人申致云，绝岛定配。〈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发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寝李森等安置配窜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语见上〉上曰，已谕于日昨初覆时，须勿强烦，又所启，请门黜罪人朴泰恒，极边远窜。〈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再昨筵中大臣，以李重焕事陈达，至有减死之命，臣窃不胜惊惑也。夫重焕，与虎贼同情事节，不啻狼藉于时龙之招，及其与时龙面质也，节节语屈，此则禁府鞫案俱在，臣不必一一提论，而盖与虎贼，情迹深密，或称以看山，秘隐相随，或昏夜聚会，绸缪谋议，至于代制其供辞而极矣。其他缔谋之情状，不可殚记，指挥虎贼者，重焕也，妆出虎贼者，重焕，则重焕，是虎贼之主人，诬狱之根本，此贼不诛，则三尺之法，无所施，而神人之愤，无以泄矣。昨年殿下之亲幸录囚也。至于此贼，则殿下犹置之重辟之案，殿下亦岂不以此贼罪犯，不可不明正典刑故耶？今者大臣之救解，出于意外，而殿下反为之挠屈，遽命减死，乃使凶贼漏网，终不能究得情节，夬正王法，刑政乖舛，舆情咸愤。请还收李重焕减死定配之命。上曰，岂因日昨大臣之陈达乎？予意如此者久矣。勿烦。又所启，晋州杀人罪人成万发减死之命，虽出于圣上好生之德意，而杀人者死，三尺至严，戏杀误杀，俱为死律，则今此万发之罪，求诸法理，决无可生之义，而况初以有刃之物？欲打其从弟，以致误伤傍人，则原其情状，亦无可恕之端，刑章一或低昂，则后弊亦将难防。请还收成万发减死之命。上曰，不允。持平申鲁所启，请疏下五贼，并命亟正邦刑。〈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命有司，亟举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措语见上〉上曰，此律之未为衬着，已发于大臣筵奏，尚今连启，未知其可，勿烦。又所启，请还收时龙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处断。〈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还寝李森等安置窜配之命，更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措辞见上〉上曰，已谕院启，复勿强烦。又所启，请还收贼镜子宁海减死为奴之命，并令王府，依律处绞。〈措语见上〉上曰，勿烦。又所启，请圣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征夏远窜之命。〈措语见上〉上曰，再昨初覆时，下教既严，则今日在台阁者，敢为连启乎？亟停勿烦。鲁曰，再昨小臣，未为入侍，筵教虽未详闻，而台启则不可以停启，有教而止之矣。上曰，再昨批答，不为别为下教者，欲使无痕停启矣，又此连启乎？鲁曰，臣等虽被罪，台启则公共之论也，何敢停止乎？又所启，请远窜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严问，以伸王法。〈措语见上〉上曰，此启尚今不止，实为支离，勿烦。又所启，请还收远窜罪人黄尔章特放之命。〈措语见上〉上曰，尔章之置诸禀秩，既曰骇然，而征夏之置诸放秩，谓之公议，则今日公议，予未可知也。又所启，臣即伏闻再昨筵中，有罪人李重焕减死定配之命，臣窃不胜惊惑之至。夫重焕，为虎贼相亲，绸缪谋议之状，已尽露于前后鞫案中，今不必𫌨缕，况虎龙之归功于重焕，而渠亦不能自辨，则只此一事，罪恶尤著，断不可容贷，请还收罪人李重焕减死定配之命。上曰，不允。今日廷臣，非不知予意，而病入膏肓，不能破脱，予实慨然。李森之启，以录囚日事见之，可知其必生之意。遇臣枭示事，时敏堂入侍时，已为下教矣。两司俱发之启，极为重大，知其不听而可停，则事有先后，宜先停森启，后停时昌，而时昌则匪久即停，森启则尚今不停，人君岂知其无公道，而不为说出乎？予之如此言者，非以停启为非也。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所启，臣等俱以无似，忝叨言责，诚意浅薄，天听莫回，圣教缕缕，至严且截。至以时昌等之启后发，而先止森等之启，久事争执，可见公议之晦为教。臣等于此，益不胜惶悚之至。夫时昌等之启，臣等虽不停止，而盖其情节，凡在台阁者，尚有所未能知者，故终不得指陈力争，而至于森等，则方张之鞫狱，不待究竟，径先酌处，刑政之乖舛，事体之颠倒，莫甚于此，故迄今力请者，亦莫非台体之所当然者，而今殿下，不少恕究，乃反疑之以党习，咫尺前席，诲责至此，臣等何敢一刻晏然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既非于我停启，则何引避之有？然停启之时，必问于发启台谏而后，停启。其曰不知者，未免苟且矣，勿辞。左副承旨庆圣会曰，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致中曰，台阁上，岂无过激已甚之论乎？停启则虽有当停之论，不能任意停止，台体即然，而每下严教，三司之臣，以是抑郁矣。上曰，事有轻重，而抑彼取此，少有忌惮之心，岂至此乎？左相进前，致中进伏。上曰，初覆时，欲为下教而未及矣。卿既知予勉谕之意，不得已勉出，则常廪则不宜过辞，而昨见户曹草记，则又不领受云，故欲为面谕后输送，使之待下教矣，卿其安心领受焉。致中曰，臣之情势，岂可谓臲卼云乎哉？向者登对时，以决不可行之意，缕缕仰达，惟望体念而递给矣。毕竟有非常恩眷，臣子道理，岂敢曰不为承命，而启覆，将不行于岁前，亦未敢以一向控免，黾勉出仕，以过启覆，小臣之病，数三日忍死缚束，仅仅支撑，归家则未知病状之更复如何，而胃腕间痰癖之症，渐益沈痼，实无自力之望。且以情势言之，领相之疏，以三公不择为言，则当之者，岂可安乎心哉？人虽不似，所当之地，则具瞻之位，臣若强颜行公，则举世之人，其将以人数之乎？在圣上礼使之道，不宜强令行公，必一番许递后，可以少伸廉隅矣。既已出入阙中，岂不受禄俸乎？以臣病情，决不可行公，不敢虚受公廪，仓官承命输来，而不敢受，尤增惶恐矣。以臣如许情病，虽至于被罪，必不能勉出矣。上曰，此何言乎？顷日面谕之意，岂只为今日启覆耶？禄俸，安心领收，黾勉视事然后，可见上下情志之相孚矣。顷者玉堂有达，以速完都堂录为请，今年未及为之，则馆职，极为苟简，欲待右揆出仕，则右揆虽无情势之难安，病势似难于岁前行公。须看所患之差间，趁岁前为都堂录为宜矣。致中曰，昨已达矣。翰荐取才，既已入阙，独可为之，故今日为之，而都堂录，与此有异，未入于馆录者，亦有新入者，决不可独自为之。僚相既在城中，则不待其出，而径先为之，亦甚未安，近来如此之事，虽周详为之，必多误之之诮，不若从容为之矣。右相之病，非久淹之病，以情势言之，处地与他有异，彼以祸家之人，或有人言，则其所痛之者，尤有倍矣。讨逆之论，无论草野韦布，举皆同然，则岂以祸家之人，有所加乎？即今右相之情迹，与臣无异，以常情人事言之，两人，同为引入，一出一不出，则其人事，将如何耶？百尔思之，万无复出之理，臣之去就，将与右相同之矣。上曰，都堂录则岂必强迫乎？卿唯以复出为望矣。致中退。上曰，俄者下教本意，只以其不分先后轻重为非，以停启为非矣。宅河曰，上教如是，可以知之矣。台阁停启，必循公议，不可以君上之欲止而停启耳。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3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李显禄〈病〉。右承旨郑宅河〈坐〉。左副承旨庆圣会〈病〉。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申晩〈仕〉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良〈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成宗大王忌辰斋戒。

○林柱国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姜一珪呈辞，持平申鲁避嫌退待，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宅河启曰，右议政二十二度呈辞到院。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林柱国启曰，启覆罪人成万发减死定配事，命下，而台谏，方以还收论启，收杀后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夏原君杞，以内三厅将鬼荐取才坐起事，训炼院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二度呈辞，传于郑宅河曰，安心调理。

○郑宅河启曰，传曰，亲传香时，亲押与代押，前例考启事，命下矣。问于香室官员，则以为，景庙朝，虽有数次亲传香代押之例，而无文字可考。其前亦无亲传香时，亲押可据之誊录云矣，敢启。传曰，先朝亲传香时，亲押与否，更为考启，而《政院日记》，亦为考启。

○林柱国启曰，先朝亲传香时，亲押与否，更为考启，而《政院日记》，亦为考启事，命下矣。本院日记，元无亲押与否载录之事，香室亦无可考文籍，故，招问年老事知守仆，则以为，肃庙朝亲传香时，亲押后仍为传香，而不记其年月云矣。此外无他考据之例，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廷熽曰，凡启辞，新启则不允，前启则勿烦矣。重焕启辞，初覆时，只有府启，而无院启，故昨日批答，意似有易，更欲下教而未果矣。详考前启，果有所易，改付标以入。

○吏曹口传政事，以朴师圣为吏曹佐郞。

○林柱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僚员，只有二员，姑降入直矣。副校理朴师圣，今日移拜吏曹佐郞，下番将未免阙直，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下番将未免阙直，令本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察任事，允下矣。政官所当牌招开政差出阙员，而今日乃国忌斋戒，明日国忌正日，在前如此之时，亦有牌招开政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日牌招开政。

○又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今十二月、来正月两朔禄俸，更令仓官输送，则以为，昨日筵中，虽亲承圣教，而即今病势顿剧，决无仍供职事之望，冒受公廪，终有所不安，从当以文字，仰陈此意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下批，即为输送。

12月24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病〉。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病〉。左副承旨庆圣会〈坐直〉。右副承旨李廷熽〈坐〉。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赵明翼〈未肃拜〉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良〈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宗大王忌辰。

○辰时巳时，日有重晕，内晕有两珥，晕上有背，色内赤外青。自午时至申时，日晕两珥。

○李显禄启曰，右议政二十三度呈辞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林柱国启曰，副校理徐宗伋牌招事，允下，而奉命在外，不得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庆圣会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李台征牌不进，姜一珪上疏留院，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申鲁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庆圣会启曰，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引避退待，已至经宿，而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持平李挺朴俱在外，掌令姜一珪，陈疏留院，掌令李台征呈辞，大司谏兪崇未肃拜，献纳徐宗伋，正言李度远，俱奉命在外，正言韩德厚呈辞，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肃外呈告人，并即牌招，使之处置，何如？传曰，允。

○林柱国，以春秋馆郞厅，以监事意启曰，翰林新荐人郑益河，既已取才，令该曹，依例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今日政付职。

○有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进，左副承旨庆圣会进。

○吏批启曰，本曹郞厅，都目前多有举行之事，故日昨启禀变通差出矣。佐郞朴师圣，以越次受点，引嫌呈状，累度催促，尚不出肃，前后本曹郞官之越次受点，辄即行公者，非止一二，而师圣之强引为嫌，实涉未安。大政迫头，殊无变通差出之意，一应事务，极为紧急，今日内使之出肃，以为及期举行，俾无临时窘速之患，何如？传曰，依启。前后越次受点者，何限，而今朴师圣之强引为嫌，殊涉不当矣。

○以徐宗伋为副校理，赵和璧为济用奉事，尹潝为宣陵奉事，金寿锡为兵曹佐郞，赵明翼为注书，李夏相为顺川郡守，宋征泰为司饔直长，检阅单郑益河，云山令楢、海云令熻，初付职承传，以黄梓为兼西学校授，朴师圣为兼校书校理，黄梓为献纳。

○兵批，行判书金兴庆，将鬼荐坐起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龙祚病，参知权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庆圣会进。

○兵批启曰，新除授同知中枢府事金以昌呈状内，得除同枢，其在分义，宜即肃谢，而数月前，因事下往于庆尚监营，身病甚重，末由上来，尤不胜惶恐，所授之职，特为许递云。西枢虽是闲局，身在远外，病不能上来，则不可一向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训炼院都正吴重周呈状内，望八之年，疾病沈痼，时月之间，实无起动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重周身在乡家，不能上来，屡呈辞状，不可无变通之道，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洪铉辅为副护军。

○林柱国启曰，新除授检阅郑益河，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月二十八日，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二十七日，即无故日也。何以此日为之乎？问启。

○又启曰，今月二十八日，都目政事为之事，取禀，传曰，二十七日，即无故日也，何以此日为之乎，问启事，命下矣。招问吏曹郞厅，则以为，今番，则京外窠阙，比前倍多，各司许多应迁人仕日，未及考计，二十七日前，势难举行，且二十七日本曹判书，有情理切迫之私故，故不得已以二十八日启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都目政差出。

○正言韩德厚启曰，臣病状深痼，入冬以来，一向危苦，日昨初覆时，推移无路，力疾入参，症形越添，委倒床褥，寻单祈免。此际以僚台处置，召牌降临，严畏分义，不敢坐违，谨此黾勉趋诣，而第伏念严教之下，其难安之端，臣与僚台，少无异同。臣于伊日，虽未同登前席，圣教诲责，盖出于台启之或停或不停，则臣于此，其何敢独为晏然乎？夫台阁之启，其发也。实据公论，其停也亦循物议，虽以君上之威，有不可以指挥居台地者，若果一随上旨而舒缩，则国家置台阁，其意安在哉？时昌等之启，虽不自臣停止，而槪其既已伏法，文案又皆见烧，非但凭核无地，此则系是枝叶，有不必一向争执者，至于森等鞫狱，罪犯狼藉，不待究竟，径先酌处。古今以来，容有如许狱体，如许法例，职在执法者，所当力争以准请为期，此固台体之所当然者，群下方以圣上，久靳兪音为悯菀，殿下反以不停为责，前后累勤上教，臣窃为之慨然也。虽然，圣教之截峻既如此，臣岂可幸于独免，而冒当处置，仍据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日昨下教，盖打破近日台阁上不公之习，则今此一事，虽三尺之童，亦可知其不是，况君父诲责，以游辞自辨，已烛者如此，其他何言？噫，此等世道，甚事可做，良可异，亦极寒心也。勿辞。

○庆圣会启曰，正言韩德厚，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对入侍时，参赞官林柱国，侍读官金龙庆，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闵亨洙、郑益河。侍读官金龙庆，进读《宋鉴武宗纪》，自武宗皇帝在位，止赐谥者不在此例。上曰，承旨读之。参赞官林柱国，读自庚戌三年，止宜悉停罢，帝纳其言。上曰，注书读之。假注书安相徽，读自仁宗皇帝在位，止以李孟复为平章政事。上曰，上番翰林读之。记事官闵亨洙，读自乙卯二年春正月，止包银五分。上曰，下番翰林读之。记事官郑益河，读自英宗皇帝，止为泰定元年。龙庆曰，武宗元无大段可观，而加封孔子能知尊崇，孔子其曰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仪范百王，师表万世云者，稍可观矣。上曰，汉、唐、宋以后，始有加封孔子之举其所崇奉，极为可嘉，而亦多有好言矣。龙庆曰，至于仁宗，好言多矣。凡所为言，皆得帝王之道，虽以中原之真主，不如仁宗者多矣。上曰，然矣。龙庆曰，第十九板，谕近臣之言，好矣。其曰，回回以宝玉，鬻于官，朕思此物，何足为宝？惟善人，乃可为宝，此非妆撰古语，而可见其由中出也。想其气像，似为如此耳。上曰，然矣。此非因古语而为之者也。龙庆曰，二十板，以宋朝儒贤，从祀于孔子庙庭，其下以谓庶得真儒之用，而治道可兴。盖以安百姓为心，而要得儒士，以图至治，虽是夷狄之君，岂非可取者耶？上曰，然矣。十九板甘雨，二十二板大雪，此由于诚心而致之耶？龙庆曰，天理未知其必然，而孚诚所感，亦有冥应不忒之理，人君倘尽其对越之诚，自有格天之效，甘雨、大雪，亦岂非感应之妙耶？上曰，然矣。龙庆曰，二十七板，大风雪甚寒，念宗戚昆弟之远戍边塞，思欲以钱帛遍及，岂不贤哉？上曰，仁宗若是其贤，而在位不久，又无贤臣，不能致治，岂不惜哉？龙庆曰，英宗，虽不如仁宗，亦是可君，居先帝丧，欲于元夕，张灯设宴，及见张养浩疏，初则大恕，旋即开悟，以为非孟希不敢言，即命罢之，如此等处，虽是夷虏之君，犹有可取也。上曰，然矣。龙庆曰，三十三板，以拜住为相，拜住代代有名臣，拜住之祖木华黎，从太祖战，忽失其牙帐，持帐遮风露，达朝可见其心诚矣。以云长之明烛，达朝霍光之进，止有常处称之，木华黎事，似为难矣。上曰，然矣。刘裕之孙，乃曰田家翁，得此足矣。英宗则能知其祖之艰难，得天下，其相去远矣。龙庆曰，以能知其祖之艰难得天下，称英宗圣教诚好矣。柱国曰，小臣，学识蔑裂，经筵进讲，句节亦未通晓，有何文义之可达者乎？仁宗、英宗，虽是夷虏之君，多有长处，容直纳谏之风，犹可取也。上曰，其言好，当留意耳。命中官，持青橘一盘，颁赐诸臣，诸臣各纳诸袖中。侍读官金龙庆所启，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正言韩德厚，并引嫌而退，重发之论，争执固宜，匪怒之教，何必为嫌？嫌难处置，其势固然，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司谏闵应洙，持平申鲁，正言韩德厚，并出仕。上曰，两司俱发之论，一而二，二而一也。向者台避，并置落科，今日台避，并置立置立科，未知得宜，依启。〈出举条〉龙庆曰，向者蔡膺福，径停不可停之启。故重发之后，置之落科，台体固然，今番处置，与此有异矣。上曰，非特蔡膺福、赵命臣，并置落科，台谏退待物论者，盖俟公议之立落耳。森启之久不允从，非使之停启，而遽尔停启如此者，宜置落科，时昌事，台谏停启，极为糢糊，而今日处置，亦甚糢糊矣。柱国曰，小臣，亦是森启停论中人，非以森启为无罪，而可停。率尔停启，见弃公议者久矣。上曰，今日公议尽见矣。三覆时下教，所以打破三司不公之习，则三司之臣，自当愧服不已，岂可有如许之事乎？柱国曰，殿下以从容辞气，诲责臣邻，为臣子者，唯当惶恐，而每以严截之教，责之，臣子之不安，为如何哉？上曰，不公台谏，不为严教而何为哉？今日在廷之臣，谓之公议者，在他人则其可谓公议乎？龙庆曰，谏臣虽有过激之言，从容诲责，亦无不可，而每加声色而责之，群僚之不安，姑舍勿论，大圣人辞气，殊欠和平，臣虽不似，忝居经幄，唯恐圣德，有歉于优容言者，而亦妨于涵养之工，故惶恐敢达。上曰，圣人，自有和平之时，亦有严励之时，今番举措，无忌惮君父之心。此则非他，缘予未见重于群臣而然，自反之外，更有何道？人主昏庸，不知则已，不然则处置立落，不必如是矣。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5日

行都承旨李箕翊〈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郑宅河〈坐〉。左副承旨庆圣会〈坐直〉。右副承旨李廷熽〈坐〉。同副承旨林柱国〈坐直〉。注书赵明翼〈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郑亨复〈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日晕两珥。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辰时，上御宣政殿，宗庙腊享大祭祝文亲押亲传香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右议政二十四度呈辞到院，而以腊享大祭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廷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庆圣会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在外，掌令姜一珪陈疏留院，一员未差，持平申鲁避嫌退待，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闵镇远，提调臣沈宅贤，副提调臣李箕翊启曰，节届穷阴，寒威颇严。伏未审此际，圣体，若何？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已尽差愈乎？中宫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亦何如？臣等不胜仰虑之忱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大妃殿气候，差减后一样，而予则无事，内殿气候无事，世子气候平稳矣。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及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宗庙腊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四度呈辞，传于李显禄曰，安心调理。

○事变假注书韩德良有頉，代以郑亨复为之。

○备忘记，传于郑宅河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郑宅河启曰，校理金龙庆，才已陈疏径出，副校理徐宗伋，奉命在外，玉堂上下番俱空，他无入直之员。政官所当牌招开政，差出阙员，大祭斋戒相值，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开政差出。

○又启曰，即者校理金龙庆，谓以情势，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而观其措辞，则以为，昨日夜对，台谏处置事，至承未安之教云。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推考事依启。

○林柱国启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即为牌招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申昉进，左副承旨庆圣会进。

○吏批启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李根为司谏，宋宅相为掌令，宋秀衡为正言，李膺为持平，李箕镇为副提学，金相奭为校理，李潝为说书，鱼有璜为典狱奉事，权世隆为刑曹佐郞，郑麟锡为碧沙察访。

○兵批，行判书金兴庆，久勤招见坐起进，参判李裕民进，参议洪龙祚差祭，参知权𥛚受由在外，左副承旨庆圣会进。

○兵批启曰，庆德宫假卫将李泌呈状内，猝得感寒，未即和解，前患痛风，又复发作，症情危恶，转仄须人，旬月之间，万无起动之望，斯速入启处置云。身病既如是危重，则轮番之地，不宜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林柱国曰，赏罚者，人主之大柄，若可赏而不赏，可罚而不罚，则是赏罚不行，若此而御百工而治一邦乎？噫，予之素意，使廷臣，是者曰是，非者曰非，而亦以虽是中有非，当斥，非中有是，可奖，使公道日长之意也，而君父戒饬之意，目之而疑朋比，此则嗜酒而恶戒酒人者，奚异？非特事体之未安，若此不已，大公至正之论，无可闻之日矣。宁不寒心？且近日台阁上论事言之，时昌之启，森等之论，事之重，一也。无端緖者，一也，予必靳允者，一也而然。森等之启在先，时昌之论在后，若曰许久争执，不若停启，当先森等，从后时昌，而今则不然，末后两司所争执者，未过其岁，遽即停止，此则何？本非深恶时昌之故也。森等之启，几将三载，已云过矣，而既停旋启，其亦甚矣，则置末后之论启，犹争执而不止，今日公议，其曰明乎晦乎？为人主者，若太昏暗而不知，己稍察其形，筵席诲责，则为臣子者，当愧悚之不暇，而司谏闵应洙之以初发启之人，其所仰对，未免苟且，而承旨郑宅河之末稍奏达之语，亦不成说矣。况昨日玉堂处置之言，尤涉骇然，其日下教，非促停森等之启矣，而正法遇臣，既烧其文，则非亦惜其启之停也哉？摠言台阁上，论不公之意，而处置措语中，当置落科处，则隐然不提起，伊日下教，至若森启，促令停止者然，骇远外之听闻，阏人主之下教，台臣退待物论，盖静思公议之意也，此亦可谓公议乎？予实未晓也。职在经幄，犹尚如此，他尚何说，其在事体，诚极未安。校理金龙庆罢职。

○庆圣会、林柱国启曰，臣等伏见下本院备忘记有校理金龙庆罢职不叙之命，臣窃不胜忧叹之至，处置之规，非出一人之私见，而务循物议，则今此特罢处置之臣，岂不有乖于设置三司之意哉？圣教曰，隐然不提起，伊日下教，有若龙庆，用意于其间者然，此岂非万万情外之教乎？况且其谁欺乎，不少畏惮等教，有非臣子所敢闻者。噫，龙庆之出入经幄，亦几岁月，以圣明，习知其为人，则果有一分仿佛于此等题目者耶？即因处置一事，疑怒太过，恐有歉于大圣人包容之量，臣等不胜区区忧慨之忱，敢此仰陈。伏乞圣明，亟命收还龙庆罢职不叙之命，千万幸甚，敢启。传曰，当初台启之或停或不停，未知事体之当然，而玉署处置极涉骇然，则今此施罚，亦云轻矣。职在近密，张皇救解，其果合于道理耶？良可异也。

○备忘记，传于庆圣会曰，日昨下教，打破时病，则玉堂处置中，不提下教中紧语，敢置立科，已涉无严，而既施谴罚，则为近密之臣者，亦岂敢乎救解，而托以覆逆，张皇分疏，今日若有一分事体，岂容若是？殊涉未安，覆逆承旨，并姑先从重推考。

○林柱国启曰，延祥诗制述官，既已抄启矣。大提学李宜显，明日待开门命招，使之出韵科次，何如？传曰，允。

○郑宅河启曰，新除授弘文馆副校理徐宗伋，以赐谥事，时在平安道平壤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

○林柱国，以奉常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江原道荐新早藿，来到本寺，臣看品，则宗庙荐新七十八斤，欠缩之数，七斤八两，他无推移之道，以七十斤八两，推移荐进，而莫重荐新，如是苟简，事体诚甚未安，当该封进官，推考，何如？传曰，允。

12月26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显禄〈坐直〉。右承旨郑宅河〈病〉。左副承旨庆圣会〈病〉。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林柱国〈病〉。注书赵明翼〈病〉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郑亨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廷熽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姜一珪上疏，宋宅相未肃拜，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同副承旨林柱国牌招事，允下，而日势已暮，家在城外，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参判，金有庆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荣福，以户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五度呈辞，传于李廷熽曰，安心调理。

○李廷熽启曰，左副承旨庆圣会，同副承旨林柱国，昨承严教，今才出去，都承旨李箕翊，左承旨李显禄，右承旨郑宅河，不为仕进，厅中只有臣廷熽一人，当此多事之时，伴直无人。左承旨李显禄，右承旨郑宅河，所当牌招，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左承旨李显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廷熽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廷熽启曰，都承旨李箕翊，既已递差，左承旨李显禄，右承旨郑宅河牌不进，罢职传旨才已捧入，而臣廷熽，独在院中，伴直无人，事体极为未安，左副承旨庆圣会，拘于厅规，不得请牌，同副承旨林柱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并牌招，而左承旨李显禄，既无可引之嫌，则同为违牌，殊涉未安，而既已只推，一体牌招察任，可也。

○又启曰，即者厅中，位甚不齐，不但出纳之际，事多苟简，亲政时，两铨该房承旨，当为入侍矣。都承旨及右承旨有阙之代，都政前，先为差出，然后可无窘急之患，政官待明朝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亲政日，当必先为差出，不必续续开政也。

○又启曰，臣伏见去夜下政院之教，辞旨极严，至有覆逆承旨姑先从重推考之命，不料圣明之世，有此过中之举也。今此玉堂处置，未槪上心，荐降严旨，终至谴罢，则其在近密之列者，宜有缴还之举，而诚未格天，威怒遽加，苍黄迸出，气像愁沮，此岂不有歉于大圣人和平底气像乎？假使儒臣处置之启，承宣覆逆之辞，有些不合于圣意，以圣上平日翕受之量，岂不能优容于此，而今因一事，辗转层激，儒臣承宣，相继被谴，诸臣之一时薄罚，固不足恤，其在圣明不迁怒之道，果何如也？固知臣拙讷之辞，不足以感回天听，而目见君父之过举，不胜区区忧爱之忱，敢此烦渎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明，平心恕究，亟收两承宣姑先从重推考之命，惶恐敢启。传曰，推考薄罚，覆逆，何哉？非但事体之不然，良可异也。

○又启曰，今此亲政，实是盛举。取考曾前日记，则政官未尝不备员，而即今吏曹参判李縡在外，无意上来，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亲政，事体重大，政官不可不备员，方欲下教矣。所启诚然，参判今姑改差，口传差出，仍即牌招察任。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有庆为吏曹参判。

○李廷熽，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本厅郞厅闵应洙、申鲁，违牌坐罢，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金相奭，方在忠清道德山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极为未安，令政院禀旨变通，差出阙员，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依启。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提学臣李箕镇，以实录厅堂上，昼仕出去，而每每草记，事涉烦渎，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长宁殿别检任珽呈状内，母病危笃，半岁沈绵，种种诸节，遇寒苦剧，昼夜扶护，决难远赴百里之外云。亲病既如是，则不可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亲政，事体至重，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参知臣权𥛚受由在外，未及上来，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禀旨变通，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兵曹草记，亲政事体至重，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参知权𥛚在外，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既已在外，则宜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今姑改差，其代口传差出。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秉泰为副司直。

○李廷熽，以户曹言启曰，即今各仓米谷，俱为垂乏。明年正月以后，百官颁禄军兵放料，实无推移继给之路，委属闷虑，畿甸陆运各邑税谷，虽令趁岁前输纳，而其数不过一朔放料之资。至于颁禄之需，将无着手之处，不可无别样变通之举。丙午条可兴仓所属各邑税谷，解冰即时下送贴船，急急运来，忠清道牙山仓所属及直上纳沿海邑与海西各邑税米太，亦令三月初旬前，来纳京仓，以为新旧相继之地，而近来各邑，怠慢成习，莫重惟正之供，视若闲漫之物，其所装发，每后于大同，此已未安，及其朝令申饬之下，亦不趁即举行。惟事迁就，事之寒心，莫此为甚，如是定限，分付之后，若复有过限不纳之邑，当该守令、监捧差使员、海运判官，入启请拿，监色，捉致京狱，各别重究，断不容贷之意，预为严饬行会于诸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各军门赏试射时，没技类别单书入事，已有定式矣。今番下番军兵赏试射时，哨官洪辅人，骑刍一次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四番左部左司属忠清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一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六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丁未正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丁未三月当，四番左部中司属忠清道五哨军兵，来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三番、四番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各军门试射时没技类，别单书入事，已有特教矣。本厅下番军兵赏试射时，哨官李庆肇，柳叶箭一巡五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前部后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丁未年正月初一日，与右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一番别马队五十七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丁未年正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未年三月、闰三月两朔应立左部前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来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三月初一日，与前部后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丁未年三月、闰三月当海西十三番十四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都承旨李箕翊疏曰，伏以臣之除拜本职，适在于临雍盛举隔宵之日，分义所在，不得不即谢恩命。仍为陪从往来，继以药院之监剂，晨夕奔忙，御药才完，启覆且迫，不敢言病，黾勉随参，首尾两朔，殆无在家调息之日，触冒风寒，感伤非细，而忍痛挨过矣。昨日候班将罢之际，素患疝气，挟冷猝陞，下腹澎胀，几不免颠仆，舁还私次，痛势转剧，中焦关隔，有时昏窒，急施艾灸，少无寸效，饮食全却，达夜叫号。从前此症，如是重发，则旬望之内，差歇难期，法殿亲政，迫在再明，臣以该房，当为入参，而顾今日病状，万无自力之势，玆敢疾声哀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臣病重实状，亟赐递改臣职，以幸公私，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卿辞如此，本职许递焉。

○掌令姜一珪疏曰，伏以臣根植孤弱，才识蔑裂，而忝叨台职，涓埃无补，自顾惭恧，若陨渊谷，日昨初覆时，幸随诸臣之后，获登文石之陛，初见君父，愚衷自激，敢将今日朝廷之第一义，极口苦争于咫尺严威之下，语多狂率，不避忌讳，庶几感回天听，少泄神人之所愤菀者，而秪缘诚意浅薄，言辞拙讷，不惟不承一兪音，革染之责，变旧之教，至严且峻，臣惶惧欲死，无地措躬。噫，国家之置台阁者，盖责其面折廷争，随事匡救，故言或触忤，未尝轻加摧折，而缘臣无似，致令圣朝待台阁之道，亏损至此，非但职责之辜负而已。尚何颜面，扬扬复厕于言议之地？况臣禀赋虚脆，素善疾病，粤自数年以来，已有损食之症，而顷者奉命南中，四朔驱驰，症形一倍增剧，形神日瘁，肥肤日铄，近又添伤于触寒奔走之馀，危兆叠生，鍼药罔效，时月之间，决难供职，风宪之任，不宜久旷，兹敢露章仰彻微恳。伏乞圣明，谅臣情病之难强，亟许镌递，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臣方丐免之不暇，不宜赘及他说，而顷日筵奏时，窃有区区未尽之怀，不敢自隐于聪听之下，复此妄陈焉。惟圣明，澄省焉。噫嘻，乱臣贼子，人得以诛之，则今日讨复，岂独三司之责，而非在廷诸臣之责耶？宗社之仇，国人同仇，有言责者，固可任讨复，而无言责者，亦不可不以讨复为任也，明矣。自夫圣上一发付三司之教，姑息周遮之后，举朝缄默，以《春秋》大义，视作三司之私事然，可胜叹哉？虽以日昨初覆时事言之，三司以讨复大论，唱之于前，承宣继之于后，而环顾左右，无复有为殿下明言者。噫，伊日入侍，虽与请对有异，而事关惩讨，则岂顾出位之嫌，时当议谳，则宜先诛逆之请，岂容拘拘于常格，而朝著之气像如此，尚何望宸衷之感悟哉？此在野元老之箚所以不得已发也。箚中所论，慷慨激切，有足以感动廷僚者，而如水投石，无一分警动敕励底意，义理之晦塞，日甚一日，臣窃为世道慨然也。噫，自有天地以来，未有如贼虎之凶逆，而阴谋秘计，倡动者谁也？激成者谁也？一则重焕，二则重焕，信乎重焕，贼虎之窝主，而诬狱之根柢也。昨年圣上，亲临录囚也，如李森等之负犯彰著者，举皆屈法轻释，而至于重焕，则特命仍囚严鞫，期于得情，亦可见重焕之逆节已露，断不可容贷故也。此贼之尚稽正法，已是失刑之大者，而今者减死之命，遽出意虑之外，今日朝廷之处分，大抵与惩讨相反，若此不已，则终必至于国不为国，人不为人而后已，岂不痛哉？惟愿圣明，亟寝重焕参酌之命，使国家三尺之法，毋至尽废焉。江界为邑，西塞雄府，而有关防之重焉。差遣之际，尤难其人，而新除授府使许鼎，本以常调武弁，屡典郡县，素乏治绩，年且衰耗，昏愦不省，遽上重地，决不可付之于如此之人。臣以为江界府使，宜即改差焉。洪州牧使申兼济，行己麤鄙，持心回互，曾任北邮，厚招丑谤，北来之人，至今唾骂，及授本州，专事贪虐，家在邻境，驮载相续，不法之状，难以殚记。以其最著者言之，昨年岁抄时，闲丁千馀名，捧招之后，富民则率皆纳赂頉免，只以丐乞无依之人，苟充其数，且于田政时，六百馀结，尽归私橐，阖境嗷嗷，怨讟盈路，如此无耻贪污之人，决不可置之字牧之任，洪州牧使申兼济，宜罢其职，以除生民害焉。答曰，省疏具悉。伊日筵席，既非请对，则今尔疏论，未知其宜，如若尔言，同声喧堂，而后事体果然乎？重焕事，亲录时下教，乃别件事，欲放之意，心在已久，许鼎事，但见其人之能否，取其门阀，予不谓是，申兼济事，风闻之说，何可尽信？尔其勿辞察职。

○司御韩元震疏曰，伏以臣猥陈章疏，冀蒙斥退，违傲君命，罪也，冒渎天威，罪也，负此二罪，罪在难赦，朝暮席稿，以俟严谴，不意疏未及彻，召命遽下。既而伏蒙圣批优隆，既宽其罪，又速其来，而前后恩旨，委曲谆切，不啻若慈父之施诸子者，自古人臣遭逢之盛，未有如今日者，瞻聆所及，亦且感泣，况臣亲于其身当之者哉？以首顿地，涕泗交颐，实不知报答之所也。然念臣难进之义，与前无异，则虽欲趋命，亦无其路，徊徨缩伏，未敢起发，臣罪至此，益无所逃。噫，臣虽无状，亦具知觉，则夫岂全昧君恩之不可孤，分义之不可犯，而甘心自纳于慢上之诛哉？是盖有甚不得已者，而虽以圣上仁爱之至德，亦有所未尽察者矣。兹敢更暴匹夫之志，仰请斧越之诛，伏惟圣明，哀怜而垂察焉。臣窃惟念圣贤之事，明天理正人心，有功于百世者，一言一事，无非是也，而语其大者，则莫过于严惩讨辟邪淫也。是以孟子论孔子之事，以作《春秋》惧乱贼，当一治之盛，孟子自道其事，亦以距杨、墨息邪说，为承三圣之功，夫岂无实之事，而圣人故为是浮诞夸大之言，以自托于大禹、周公之列哉？盖乱贼不讨，则伦常废坠，邪淫不辟，则圣道衰微，人不人国不国，而其祸有甚于洪水猛兽之烈故也。彼圣贤者，以匹夫而任世道，犹必以是为先，而汲汲焉，则况人主为万民之元后，而操一世之化柄者哉？故臣于始进之日，辄以是二者，敢陈于前者，盖欲圣上，以是承前圣之功，而臣亦自附于《春秋》之法，孟氏之义，诛乱贼，不必士师，辟邪说，不必圣贤者也。缘臣诚薄而辞拙，无以感悟天听也，则臣何敢弁髦其所执，而贪恋迟回，以蒙百世之讥哉？臣闻朱子之言曰，士大夫之出处，关风俗之盛衰，然则人臣去就之义，其可苟然哉？夫君召则往，往而不得其言，则去，乃古圣贤出处之义也。苟有违于此者，不可列于君者之徒也。臣既承命，而至矣，至而不得其言，则其为当去也。又岂不明甚乎哉？若使臣，因仍蹲冒，而不知其去，则其始之来也，乃只为贪冒荣宠，而非有所执也。臣虽有喙三尺，何以自解于人哉？且臣之来也，再召而至，则殿下，固意其士之易致也。若复言不见用，犹不知去，则殿下又将意其羁绁驱使之，无人不可，而益增其轻士之心矣。臣虽无状，不能仰赞圣德，亦何敢以身而重殿下之过哉？此臣所以不敢进者也。臣又闻宋时魏元履，以布衣言事获罪，而朱子与朝贵书曰某非敢视元履，以为去就也。视朝廷所以待元履者，而为去就也。臣于近日殿下所以待大臣者，尤有所慨然矣。在外大臣之疏，实出于爱君忧国之诚，而其言不惟切中时人之病，实所以深补衮职之阙者也。断断忠赤，可质神明，而殿下不少舒究，遽加谴责，此岂国人之所望者哉？以大臣之耆旧名德，山斗一世者，而一言之发，辄降严旨，则若臣者，又有何恃而敢思其进哉？臣又伏见大臣疏批，则有曰刚则皆刚，猛则皆猛，夫刚者，孔子之所未得见也。况于今日，岂复有刚者哉？大臣之刚，比之古人，亦必有所不逮，而但求之今世，则斯可谓刚矣。今世之刚者，只有此一人，而殿下又深厌之，欲其亦刓方而就圆，变节而从俗，则是欲使一世而无一人刚者也。刚者，阳也，阳者，君子之类也。柔者，阴也，阴者，小人之类也。使一世，纯柔而无刚，纯阴而无阳者，岂国家之福哉？殿下之教，又只举其刚，则皆刚，猛则皆猛，而不及乎柔，则皆柔，弱则皆弱者，则辞气抑扬之间，圣意所在，益可窥见矣。臣固非刚者，然亦知慕刚之为德，则以此为心，夫岂可容于殿下之庭哉？此又臣之不敢进者也。且臣不揆愚贱，妄忧当世，推迹前史，反观今日，考察人事，以征天道因百年狃安之几，究内外忧虑之端，则盖其危亡之祸，迫在不远者，灼然可见矣。然而上下安肆，大小恬嬉，早寝晏起，日中无事，于于若处隆平之世，而莫知忧焉。臣窃伤之，念臣以世禄之胄，蒙被累朝之恩，倘国有难不义可以苟免，与其效忠于既败之后，曷若先事，而言或蒙其采纳，图之于未败，则庶几为君臣之俱福，而求其本，则又只在于殿下之一身，故敢于前疏，有所云云。盖冀殿下惕然警惧，奋然振作，一变旧规，大明政刑，以转移衰亡之运，如楚庄王、齐威王之为尔，言虽狂妄，义实为忠，殿下优容虽至，而略无一事之可否，以臣狷狭之性，安得无抑菀之心哉？臣前既有言，不能见信于君父，后复疏论，未见有槪于圣心，则臣有何颜，敢奉以进哉？又臣之不敢进者也。臣以草莽微贱，误辱圣知，前后蒙恩，不比寻常，由是感激，思欲自效，以补其万一，而顾以才识蔑裂，忱诚短浅，进未有涓埃之报，退秪积逋慢之罪，惶恐蹙恧，不知所措，而到此虽悔其始之来，亦无可及矣。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恳之由中，矜臣愚迷之难改，收还召命，许归田里，仍治臣负义慢命之罪，以为人臣昧于进退者之戒，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尔之筵奏疏陈，予岂不知，且亦不云筵席乎？首揆疏批，不过谓过中之意，大抵虽平人，相与面诺，则不宜如此，况予之必致乎尔，尔之必勉乎予，非诚实则能为乎？且引礼经之语，岂不记哉？须体至意，勿复过辞，即日上来。

○正言宋秀衡疏曰，伏以臣至愚极陋，百无肖似，而幸遭昌时，猥叨科名，久忝堂后，累近耿光，私分已逾，崇显非望，郞署之职，尚惧不称，况此言责之任乎？千万意外，薇垣新命，遽及于臣身，臣诚惊惶踧踖，不知所以自措。目今国贼偃息，王章莫伸，公议激发，天听愈邈，百隶以之懈体，朝纲日渐颓破，苟非敢谏谠议之士，尽言不讳，则其何以感回圣意，快伸邦宪，而乃以如臣庸碌，言议巽软者，苟然置之于其间，职责之难塞，姑置勿论，臣心之愧惶，若无所容，百尔思量，断无冒进之望。伏乞圣明，曲垂谅察，亟递臣新授职名，以重官方，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新承除命，固当缩伏以俟，不宜有所论列，以犯交浅言深之罪，而圣上，不知臣之不肖，既置之于谏诤之列，则是殿下导之使言也。臣虽一日在职，其可默然乎？臣于骑曹直中，伏睹备忘记，十行丝纶，极严且峻，首戒朝臣之不能大公至正，旋又诲责谏臣，筵避之辞，承宣奏达之语，仍命特罢处置之儒臣，臣看来，惊惑骇叹，窃为殿下惜此举也。夫时昌之穷凶情节，宜有钩问，而凭考文案，既命消火，轻先酌处，亦出圣断，则台启之争执，事体则然，而一向靳允，终至于遽停其启，律以正当，道理，则其所停止者，臣以为殊失执法之意也。然此孰使之然哉？实由殿下，不恤公议，必行己志之致也。今日廷臣，深恶痛切于时昌者，固万万，而曷如森贼之尤为痛恶者乎？其逆节奸萌，狼藉于诸贼之招，祸心凶肠，莫逃于路人之知，论其罪犯之轻重，视时昌幺麽辈，果何如耶？减律投窜，大拂公议，此等关系尤重者，虽争之十年之后，必准请为期者，是今日臣子所同然之心，奚特三载而已乎？殿下犹执其发启先后，停论早晩，较比而责之，则彼谏臣之苍黄前席，随即引避者，盖不得已。臣未知其遣辞之际，有所不槩于圣心，而其所诲责，若是其严峻耶？谏臣，秉心平淡，持论公正，虽寻常侪友之间，未曾见其处事之苟且，则况于君父之前，苟然为说，自处以阳gg佯g若不知耶？引避之际，虽或未有能十分洞快者，而此不过辞不达义而已。至于儒臣之处置，则筵席语秘，臣未知伊日下教之果如何，而有何不提起之罪耶？凡处置之法，一循公议，有难以一毫私意，参错于立落之间，假如圣教，置台阁于落科，则是森启争执，有当停不停之失，经幄论思，有曲循圣旨之嫌，使儒臣而为此，则焉用彼儒臣哉？虽以圣教观之，有曰有若森启，促令停止者然，骇远外之听闻。噫，伊日圣教，若果出于促令停启，则听闻之必将骇惑，殿下已自知之矣。儒臣，何可置之落科，处台阁于当停不停之科耶？若夫承宣之随事陈达，乃其职耳，而殿下斥之以语不成说，轻视近密之臣，至于如此，臣窃惜之。呜乎，台阁者，为殿下耳目，而摧折若是，经幄者，匡殿下之过失，而罪斥若是，虽欲使正道日长，赏罚得章，其可得乎？殿下若循此涂辙，则虽曰下备忘，以诲朝绅，徒见其言，愈多而效愈邈，臣死罪，此诚由于殿下涵养之工，或未至于洞透地位，制事则犹未究十分是非，操心则犹未免一毫系着而然矣。伏乞圣明，虚心平观，亟收儒臣罢职不叙之命，备忘中过当辞语，一一收还，以光圣德，以扶公议焉。臣治疏将上之际，继伏见政院覆逆之批，及再下备忘记，则辞旨益严，至有覆逆承旨从重推考之命。臣于此，尤不胜慨叹之至，夫朝家之所以设置喉司者，使之出纳惟允，匡救君父之阙失者也。即今殿下之处分，乃是无前之过举，则承宣之覆启，诚得喉舌之责，而殿下疑之以救解，责之以可异，又从以谴罚之，少无平恕顾惜之意，此岂非有歉于大圣人廓弘之量，而亦岂非有乖于礼遇近臣之道乎？亦愿特恢转圜之美，亟下反汗之命焉。臣新入台地，目见君父过重之举，愚衷所激，敢陈匡救之说，僭妄之诛，在所难逃，惟圣明，恕其罪而澄察焉。答曰，省疏具悉。日昨下教，非一时申饬之比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忠清监司金砺疏曰，伏以臣于本职，实有决难冒赴之势，而三疏呼吁，未蒙矜许，末乃因大臣陈白，至有絜眷之命，臣惶霣感激，他不暇顾，即出承命，谨此赴任，而既成之节目，连因庙堂之有故，尚未启下，凡百措置之事，一未举行，方此闷迫之际，伏见正言韩德厚之疏，盛陈眷率之弊，而至曰今为一道臣地，不恤民弊，猝然行之，而仍请还寝前命。臣于此，不胜瞿然之至，夫湖西兼牧之议，其来已久，曾在肃庙朝，因诸大臣之陈达，特命兼牧，适缘道臣之病递，未及奉行，则其时大臣，岂皆为道臣之地，有所陈达也哉？盖以湖西地大，等于两南，而周年数递，未谙物情，其弊反有甚于率眷，故要为久任责成之计也。顷日筵中大臣之所陈白，亦不过昔时大臣之意，而欲奉承肃庙朝成命，以为永久遵行之地而已。圣上之特赐允可，夫岂专出于孝理之政哉？仰惟睿算，亦有所商度而许之矣。今者谏臣之言，有若不顾弊端，不恤民瘼，而前所未讲之事，猝然创行，曲为道臣之地者然，窃想谏臣，未谙前后委折，骤闻而疑之，有此云云，而在臣道理，顾安敢以为语非指斥臣身，而晏然在职，不思自处之义乎？伏乞天地父母，特加谅察，亟许递改，回授无故之人，以安私分，以谢台议，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不谅之说，于我何嫌？卿其勿辞察任。

○刑曹参议李秉泰疏曰，伏以臣自晋秩以来，喉院刑部除旨荐下，既有骤躐之惧，且怀冒受之耻，居常蹙蹙，寝食靡安，矧兹实录纂修，匪臣之任，则臣宜以不出为义，而牌召屡至，疏吁不纳，辞免之计，穷矣，违慢之罪，极矣，罪极计穷，安得无变？臣虽敢进而膺命，不宜出而出，适伤其义，违心强颜，不知所处。然此非今日所当言者，惟是纂修之役，事例既大，絜令甚严，虽有课日之勤，而尚致阅岁之久，以臣不才，疲神竭力，蚤夜不怠，亦无以赴其期矣。岂有馀暇可及于他，而本职又是剧务，讼狱之起，文案之积，不胜其繁多。堂上三人，更迭坐衙，犹不能尽听也，而臣身縻史局，一未闻曹中事，长亚两席，独任其劳，臣劳带参议之号，今既逾月耳。不惟臣私分增惕，在于公体，所损非细，曾将此义，略入文字，冀赐处分，而承宣诸臣，诿以启覆有期，不许上闻，臣之悯菀，其亦多日矣。仍念法殿议囚，今已告毕，及时乞免，庶几无罪。兹敢复伸微恳，仰干崇听。伏愿圣明，亟命递臣所叨本职，俾无旷阙之叹，不胜幸甚。〈踏启字〉

12月27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李显禄〈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赵明翼〈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式暇〉。事变假注书郑亨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左承旨李显禄，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之设置待变船者，专为缓急之用，则其为紧重，非如各处募船之比，而许多沙格等粮料，无他出处，秋冬则待变江都，春夏则下送三南，载运谷物后，取其船价，以补格粮事，曾自朝家事目定夺，而且于丙戌七月日湖南之顺天、乐安、宝城、光阳、兴阳、珍岛、康津、长兴，岭南之晋州等九邑，各样谷物，勿许他船，只于都监船只，备载上送事，亦为启达蒙允，而至今遵行矣。即者工曹，创出税船之规，而未谙都监启下定夺之本意，顺天、兴阳、光阳、珍岛、长兴等五邑，混同启下云，今此该曹之船只，不过征税，则其于都监之待变船只，轻重自别，都监若失此五邑，则前头沙格等料米，万无计给之路，诚甚闷虑。顺天等八邑谷物，依前以都监船只载送事，更令庙堂，分付工曹及本道，何如？传曰，允。

○右副承旨李廷熽，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目判府gg判付g内，端川前府使田日祥，更令该府处之事，命下矣。田日祥，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以耆老所言启曰，湖南沿海各邑田税大同米，以本所案付船只，载运上纳事，顷已草记蒙允矣。得闻庙堂，因工曹堂上之陈疏，以此曾已覆启定夺，而本曹启下之邑，与本所望呈，多有叠入处，不可不更禀换定，全罗道海南、高敞、长城、南平、古阜、金堤、沃沟、益山，忠清道公山、林川、鸿山、韩山、舒川等邑田税大同米，依前禀启，以本所定送船只，载运上纳事，该曹该厅及两道监司处，更为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以下各陵殿正朝祭典祀官，当以文官塡差，而社稷祈谷亲祭及春享大祭相值，许多祭官，万无推移之路，在前如此之时，亦有典祀官，以荫官塡差之例，不得已荫官，通融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显禄，以户曹言启曰，田税作木，乃是唯正之供，奴婢贡木，亦且应纳之物，近来国纲解弛，朝令不行，节晩催促之后，始以麤劣之木，苟充来纳，固已未安，而况今旧储已尽，新捧尚远，若有内用及时急经用，则将不免大段生事之境，丙午条作木，限以三月，贡木亦依事目，二月内各别精织，使之无遗上纳，如是启下申饬之后，或有慢忽过限之弊，当该守令，入启请罪，监色拿致京狱，别样惩治之意，预为发关知委于诸道，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故西川府院君郑崑寿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庆尚道玄风县数外官屯畓三结七拾㭍负捌束，自本家望呈愿受，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兵曹言启曰，西北道遣重臣，并设文武科试取吉日，自礼曹，已为推择启下矣。武科额数，取考前例，则咸镜道，丙寅年一百人，壬午年三百人，丁酉年三百人试取，平安道，己酉年取四百人，乙亥年，以江边六七邑外，其馀各邑举子，皆赴京试，出身甚多，从略试取之意，启请禀裁，只取一百人，丁酉年取一百五十人矣，今则两道武科额数，以何年例试取乎？敢禀。传曰，并依丁酉年例试取。

○又以兵曹言启曰，明日亲政时，本曹堂上，不可不备员，新除授参知臣金致垕，牌招参政，何如？传曰，允。

○李显禄，以兵曹言启曰，即伏见全罗右水使金锡保今丙午年秋冬等褒贬启本，则古群山佥使权喜学，无声无臭，为政平平，为目宜置中考，而置之上考，古今岛佥使李万兴，病不视事，禁令亦疏为目，多庆浦万户李新英，虽无疵政，大失事体为目，黔毛浦万户李汝明，后期非罪，松禁颇疏为目，并宜置下考，而置之中考，致勤点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水使金锡保，既自政院请推，今无可论，而古群山佥使权喜学，以中考施行，古今岛佥使李万兴，多庆浦万户李新英，黔毛浦万户李汝明，并以下考施行，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兵曹言启曰，来正月初四日，行社稷亲临祈谷祭时，各样差备军四百九十四名内，卫军二百十三名计除，二百八十一名，他无推移之路，依前例给价次，坊民调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江原监司状启，高城等官居金贵玄妻金召史等十六名，为虎囕死事，传于李显禄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礼曹判书李秉常初度呈辞，传于李显禄曰，还出给。

○李廷熽启曰，因弘文馆草记，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令本院禀旨变通差出，仍即牌招事，命下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大政在明，不必牌招矣。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正朝陈贺举动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正朝望阙礼习仪，议政府进去之意，敢禀。传曰，知道。

○李显禄启曰，右副承旨李廷熽，今日望阙礼习仪进去，而既无复命之事，则一出禁门之后，不得还入，自是院规，当此僚员未差伴直无人之时，不可不请牌，右副承旨李廷熽，待习仪罢后，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六度呈辞，传于李显禄曰，安心调理。

○李廷熽启曰，因兵曹草记，参知金致垕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荣福，以正朝望阙礼习仪时侍卫事，议政府昼仕进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以情则有万万难进之义，以病则无一分可强之势，而面谕有命，近侍镇日宣旨，顾畏分义，不敢以情病为辞，忍死入对，盖欲毕陈衷悃而退矣。苦口之辞，未蒙圣心之矜谅，咫尺天威，遽有非常之恩礼，感泣之馀，惝恍罔措，到此地头，他不暇顾，遂乃黾俛乍出，进参于启覆之日，虽缘迫于事势，有不得自由进退之节，可谓全无所据矣。反顾惭忸，无地自容，区区踪地之决，不可复进，即国体私义之所不容已者，苦心危恳，固已悉暴于前后登对之日，伏想圣明，亦必俯烛而无遗矣。今不敢辄复渎陈，以烦天听，而唯是病情，顿剧于数日劳动之馀，寒气外袭，积癖内肆，又于三覆之夜，饮食失时，罢退之际，胃气暴虚，扶曳出门，担载还家，神识昏瞀，如醉如痴，今至五日，尚无省觉，痰壅而胸膈常痞，气逆而头脑若劈，屈伸呼吸，动辄牵痛，床席之间，亦不能随意动作，些少真元，一败无馀，残喘凛凛，作一僵尸，自量气力，恐不可复起为人，此殆过福之灾，死固不足惜，而唯以职名之未卸，将为不瞑之鬼，若于一息未绝之前，得解匪据之任，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且臣于台疏中，论李重焕事，诚有瞿然不自安者，鞫狱文案，未有可核之隐情，一向严讯，势将必至于径毙，故曾与原任大臣，有酬酢之语矣。适当亲临虑囚之日，略有所陈达，只欲赞圣上钦恤之德，而不自觉其背驰于惩讨，此亦臣之罪也。尤何可一刻，仍冒于具瞻之地乎？即拟拜章哀吁，而气息绵缀，无以构成文字，今始略陈短箚。伏乞圣慈，亟命镌削臣职名，并治臣妄言之罪，以谢台议焉。仍念臣病情危恶，决无供职之势，冒受公廪，义所不敢，而输送之命，出于意外，病里惶陨，如添一病，亦愿收还成命，以安贱分，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顷于筵中，面谕至意，而日昨入侍也，略谕予意，更何多诰？噫，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卿其面诺，而又何辞焉？虽平人之相交者，必信其诺，况君臣之间，而义共休戚者哉？且过中台疏，尤何介怀？前日所患，尚未快瘳之中，连日劳瘁，心窃念之。今观卿箚，如是添加，虑念益切，不腆薄廪，尤不为过辞。噫，岁色将新，万物咸春，论道廊庙，体天道而行政，济我元元，正宜此时，而协赞否德，非辅相而谁？卿其须体至意，安心勿辞领受，从容善摄，俟间参元朝之贺班。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文学郑彦燮疏曰，伏以臣忝叨宫官，日月则久矣。𫍲闻寡学，见识蔑灭，五朔豹直，一味尸素，每当胄筵引接之时，猥随宾客之后，挟册登筵而已。其所开陈文义，辅导启发者，不足以有资于时敏之工，日新之学，臣寻常愧惧，靡所容措。方今玉质夙成，睿学将进，宗社无疆之休，实基于此，一国臣民之望，亦系于此，正宜旁求博识多闻之士，怀道抱德之人，以充左右，以导德器，而乃以如臣庸陋者，滥厕其间，诚非所以选择宫僚之意也，然既据其职矣，为东宫忠爱之忱，为殿下垂统无穷之虑，视他人有倍矣。兹敢不避烦渎，仰陈陋见焉。臣于直中，偶阅院中所在《讲学厅日记》，其中有载先正臣宋浚吉箚进，先正臣赵光祖经筵陈说者，今其全篇文字，虽难尽誊于章奏，而其中数款，最切于今日，故兹敢撮其一二语，以列于左，而臣亦猥附浅见于先正语下，以备睿览。赵光祖曰，教养元子，其事甚重，须择宰相中贤德者，使之亲近薰炙，以成德性，可也。自上，亦须亲教善事，至于君子小人之进退，吉凶安危之消长，义利善恶之几微，反复常说，则虽不能尽解，而闻见习熟，自然与智俱长，隐然之中，所益甚大。噫，先正此言，岂不切于今日乎？顾今教养东宫之官，师傅则大臣兼之，宾客则重臣带之，可谓宰相之选，而略仿古法矣。然而接师傅宾客之时少，亲保奉近使之时多，隔日之讲，常有十寒之叹，霎时之对，徒为文具之归，若是而虽有贤德者，尚何望其薰炙乎？若是而虽或有引接之时，其可谓亲近乎？况近日以来，书筵正讲，頉禀居多，召对温习，尤为稀阔，深宫燕暇之日，即皆侍侧怡愉之时也。政于此际，殿下亦尝事事而教之，言言而诲之，亲自提挈，随辄训戒乎？若然则，教养之臣，虽不得频接，未足为深忧矣。盖外虽有明师贤傅之教，内若无严父慈母之训，则爱亲隆师之方，不能并行，而其为教也，无亲切易入之效矣，村塾尚然，况帝王家乎？伏想殿下之于春宫，冀望之心，无有穷极，德性则欲其夙就矣，聪明则欲其日开矣，学问则欲其早进矣。推此无穷之望，以博无穷之进者，只在于殿下之亲教善事，而师傅宾客之亲近薰炙者，尚患其罕，而自内之亲加提撕者，又从而或疏，则一国臣民，更何所望乎？伏乞深留圣意焉。夫贤邪进退，历代兴丧，虽若不急于冲年教养之方，而帝王之学，异于恒人，冲幼之见，先入为主，见贤则思齐，见恶则思惩者，宜勉于厥初，况其义利之辨，兴丧之别，若不于此时而兼进，则何以习其闻而熟其见乎？失今不勉，则到得年长志定之时，恐于穷格事理上，难得头脑矣。曾先之《史略》，编秩简当，事实精该，十九代治乱兴亡，了然于七卷之中，今在冲年，若果了当，则后来次第史家，易得领会其大体，而如《资治纲目》等浩大编秩，自当不甚费力，而迎刃解其义矣。然存养成性，则固资于圣贤之书，而若其旁通博识，则《史记》之言，亦不为无助，臣之此言，亦非谓舍今日正讲之书，而先讲《史记》也。盖欲其差待《孝经》一书，毕讲于召对然后，仍以即今所讲《小学》为主，而间以《史略》，讲于召对也，伏乞圣明，留意焉。至于朱子所撰《童蒙须知》，先正臣李珥所撰《击蒙要诀》，尤合于蒙养之法，亦愿征入，以备时时参看焉。光祖又曰，今闻元子声音，甚仁厚，臣不胜喜悦之至，古人云，太子须以仁厚为主，岂不可喜乎？今之教养，不可过于急迫，当从容训诲，使之浸渐成就，可也，时或可使游于后庭，以养其气也。噫，先正此言，深有契于今日矣。臣累侍离筵，仰聆东宫邸下，玉声宏远，句绝分明，有时留音悠扬，而隐然若会心于文义者，即于声音之发外，而有以仰睹气像之简重仁厚矣。盖仁厚，最近于德性，此臣僚之感动喜悦，殆有过于先正当日之心，况伏睹临筵跪坐时，晷虽迟而曾不示疲，仰惟眇然冲年，威仪之闲习，何若是动中礼则也？臣窃不胜欢忭钦叹，殆欲鼓舞于前，然讲毕入内之后，伏未知动止之雍容，体貌之收敛，亦如对宫僚时否德容气质，如是其岐嶷，则伏想于幽独得肆之地，自然不至于放忽矣。虽然不可以德器已成，而无规戒之益也，不可以方在冲年，而忽其教养之道。伏乞凡在春宫邸下一言一动之微，殿下毋为泛过，随事训诲，以长其仁厚宏远之德，但不可急迫，使拘于程课，如经生学子之为，虽或有游于后庭之时，亦不害于善养其气之道，而游亦有法，如孔子俎豆之戏，张子拜揖之习，不亦善乎？若其暇日翰墨，亦系于正心之工，虽不可专尚此事，亦宜其常存其取妍放意之戒，则虽云游艺，自然远祛于亵慢怠肆之害，而日见其优游浸渐乎礼法之场矣。噫，日月逝矣，岁不我延，过此数日，则新春将届矣，此正圣人对时，德业维新之时，伏愿殿下，自加警省，又以是劝勉东宫，毋怠学业，惟日孜孜，则此实宗社臣民之福也。抑臣有私情之恳迫者，极知猥越，敢此附陈焉。臣父母坟山，在于忠州地，草土馀生，远隔松楸，久未往省，岁色且尽，情理悲恳，臣固当早丐恩由，以趁岁时下往，而王世子正朝受贺，既以亲临磨炼，臣以宫官，义不敢不参于迓续新休之日，计将留过大礼，即发乡行，而回还迟速，姑未可知，所带职名，既系出入书筵，则有非冗闲职事之比，不可仍为带往。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恳迫之情，即许递改，使得安意往来，仍治臣猥渎之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职在春坊，疏陈之言，诚甚切至，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召对时《史记》兼讲事，予意亦然，而《童蒙先习》，讲于召对事，已有下教，姑待毕讲，继讲宜矣。尔其勿辞往来焉。

○掌令宋宅相疏曰，伏以臣本鲁下，百不犹人，而猥蒙圣世鸿恩，屡经从班，报蔑丝毫，居常愧惧，若陨渊谷。顷者待罪安州，酷被台疏之僇辱，投绂径归，仍即递罢，杜门蛰伏，私分粗安。不意叙命旋下，以臣拟于考官之望，天牌下临，而顾臣情势，有难冒出，不得已违逋坐罢，继因谒圣考官望之苟简，喉司请叙而复拟，又辱严召，岂不欲竭蹷趋进，获睹圣上临雍之盛举，仰望耿光，遂此至愿，而所被之台参，既系非常，难以抗颜承命，又未免坐违，合被重诛，而数日逮囚，罚止轻勘，感颂天恩，震悚无地。今此柏府新命，遽下千万梦想之外，惊惶感激，固当趋承之不暇，而第伊时台臣，信听安州作罪乡所辈诬陷官长者之谤言，其所胪列，率多架虚为说，丑辱狼藉，蹈踏甚酷，臣如欲逐条辨破，则亦觉疲恼，臣虽不言，自有一世公议，臣何必呶呶争诘，以乖无辨之义哉？第念臣屡典郡邑，纵蔑可称之绩，小民则未闻有怨咨之言，而臣虽无状，每念国恩，自以守法奉公，深加戒饬，思尽一分之效矣。今忽遭罔民蔑法之劾，私心耿耿，窃自伤悼，在臣自靖之义，宜为断念官路，谢绝人事，甘为圣世之弃物，而蝼蚁微臣，亦霑雨露之泽于洪造之下，误恩忽及于臣身，复以臣置诸宿趼，虽欲含恩畏义，以谢恩命，反复思量，实无出而行公之望，况今讨复之义未伸，神人之愤积菀，固宜慎简言官，必以有风力者，置之台省然后，可能感回天听，而如臣谫劣者，前后屡叨台阁，已至三十年，而素乏謇谔之姿，无一可观风采，一味巽软，徒取饥乌之诮，加以虚脆之骨，到老益复衰谢，中间屡经丧戚，悲哀伤损，神精消耗，健忘特甚，凡事随闻辄忘，圣朝耳目之任，实难堪任，而情既危蹙，病又非细，纵欲出肃恩命，其势末由。伏愿圣明，察臣情病，亟赐镌递臣职名，仍命选部，勿复检举，以安贱分，以快人心焉。臣且伏见备忘记，有校理金龙庆罢职不叙之命，臣窃为圣明惜此举也。凡台阁重发之论，非一人之所可独擅，其发也，既因公议之所同，其停也，亦非一人之所专，圣教虽或严截，其在台体，不可以连启台臣，置于落科也，明矣。今此儒臣之处置，亦循公议，则此等台例，圣明亦必下谅，而严峻之责，出于意外，岂不有歉于大圣人包容之德哉？况备忘辞旨，至有人臣不敢闻之教，金龙庆之昵侍经幄，时月已久，其为人之良善，亦必入于圣鉴之下烛矣，其何可因一处置间事，遽尔摧折，至于若是哉？且承宣之以此覆逆，诚为得体，在圣上开纳之道，宜蒙许可，不少徐究，反施威罚，似此处分，俱为过中之归，是岂平日所望于我圣上者哉？臣不胜忧慨之忱，略此附陈于辞疏之末，亦望圣明，亟恢转圜之量，并赐反汗之命，以光圣德，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臣有不公，而君不戒饬乎？既往之事，不必深嫌，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提学李箕镇箚曰，伏以，臣伏见近日圣上，丝纶之间，辞气不平，威怒荐加，至于儒臣承宣之相继谴罢而极矣。臣不敢知诸臣，因何见疑于君父，而贻宸衷激恼之端，致圣朝过中之举至此耶？向臣待罪峡邑，聋于时事，及其还朝，处散多时，凡诸朝论所在，一切不相闻久矣。今于处分之下，不胜忧闷之忱，而欲有匡救，事多茫昧，含意耿结，泯默经宿，此臣之罪也。然时昌之源委曲折，初既未详，台启之是非得失，何由指陈？试以圣教所云，就考于日记，朝报所载然后，始有以略得其事状者。今圣上所以责台臣以不公者，正在两启之一停一仍，而其律虽同，其事则殊，或者天日之明，犹有所未烛耶？夫时昌，特一妖贼之馀孽，而文书既烧，根柢已绝，元恶之情节，尚无以明知，则枝叶之罪状，诚难于穷核。若森之身为将任，缔结镜、俭，所经营者何事，所干犯者何罪，而端緖才露，狱案未了，遽有非常之举，至施特宥之典，此群情所以愈久愈激，台议所以至今争执者也。然或圣意诚以彼启之速停为未安，则但当言其未安，若以此启之久争，为不可，则只合责其不可，何必挈此较彼，证前比后，不揆其本，欲齐其末，而至于抉擿过失于节目之间，断成罪案于本情之外，得不有歉于大圣人平心处物随遇顺应之道耶？谏臣前席之对，臣虽未详其如何，仓卒严威之下，辞未达意，容或有之，而未安之教，既属连启之答，则避辞之略于彼而主于此，其亦事例之所宜然也，况处置之规，苟非有论列驳递之举，则只视其避辞主意，而为之立落，即台阁上不易之体也。儒臣之循例请出，何所用意于其间，而殿下于谏臣则责之以阳若不知，于儒臣则疑之以其谁欺乎？因一事之有咈，一言之不槪，辄加以臣子所不敢忍闻之教，摧压之贱薄之，略无所顾藉，彼数臣者，一时谴罚，有何足嗟惜，而在圣明处分之失平，辞旨之迫切，实非群下所尝仰期者。至如承宣之缴还，意在匡君，此胡大罪，而姑先推考，若将加以重勘者然？台臣之疏陈，言多剀切，有足嘉纳，而略不槪答，有若视以题外之辞，臣诚慨然，继以抑郁也。臣学识卤莽，不足以裨补圣德，言议庸泛，不足以感回渊衷，而然区区忧爱，独不后于人，忱诚所激，隐忍不得，敢贡荛说，冒尘聪听，唯圣明之少垂恕察，亟收前旨，以光转圜之圣德焉。取进止。答曰，王者之治一邦，无他故也，贵乎公也。夫子曰，举直措枉，则能使枉者直。今者台阁上，或停启，或连启，儒臣之循私处置，承宣之不顾其事之当否，敢为覆逆，其曰是乎？否乎？此等事体，此等公议，曾所未闻，其所施罚，亦云末减，则转还之请，实未晓也。

12月28日

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洪龙祚〈坐直〉。左副承旨李廷熽〈坐〉。右副承旨权𥛚〈在外〉。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书赵明翼〈仕〉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仕直〉。事变假注书郑亨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显禄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宋宅相未肃拜，姜一珪呈辞，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都目政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八度呈辞，传于洪龙祚曰，安心调理。

○李显禄，以户曹言启曰，两西船只及渔网、渔箭，曾自明礼宫，送差收税之时，多有贻弊边民之患，故壬戌年奉使大臣别单，革罢，其代，天银三百两，上䌷三十疋，本曹逐年输送于该宫，而船网箭税，则还自关西，专管收税，名虽革罢，实则自如，其后本曹，或启目或陈达，往复该道，尚未了当矣。第念经费，若有如前支撑之势，近五十年，内入之物，何可较量推诿乎？诚以即今事势，万分穷急，东西称贷，殆同寒乞家契活，又况关西，虽无此税，财力比他颇裕，而至今本曹替当，办备，艰难输送，非但事体之未安，实无推移之路，明年为始，天银三百两，上䌷三十疋，依先朝判付，令平安道，措备上送本曹，以为内入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龙祚，以春秋馆郞厅，以实录摠裁官意启曰，本厅郞厅，近甚苟简，书役甚多积滞，郞厅黄梓，受由下乡，久未上来，归期迟速，有不可知，今姑改差，其代以副司果柳谦明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亲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参判金有庆，参议申昉并进，都承旨兪崇进。

○以兪崇为都承旨，洪龙祚为右承旨，权𥛚为右副承旨，金致垕为同副承旨，安重弼为兵曹参议，赵命臣为兵曹参知，沈溥为军资主簿，权启为瓦署别提，金趾庆为工曹佐郞，李齐贤为平昌郡守，洪铉辅为左尹，黄尚鼎为龙潭县令，安寿相为同福县监，兪命弘为判尹，权世隆为清河县监，李廷亮为南原府使，洪禹龙为司宰主簿，徐命建为泰仁县监，金麟庆为金堤郡守，郑锡耆为军威县监，安允文为宝城郡守，尚寿昌为海南县监，李天翼为熊川县监，郑达先为典牲主簿，李显庆为昌平县令，李喜泰为义盈直长，沈进贤为尚瑞直长，韩师益为司饔奉事，金汉昌为司饔奉事，李志完为冰库别提，李征信为济用主簿，郑崑河为造纸别提，金九衍为敦宁主簿，李光辅为求礼县监，朴受绘为延日县监，尹遇周为高原郡守，吉仁和为尚瑞副直长，郑河瑞、权柄为刑曹佐郞，郑述先为敦宁判官，兪勉基为义盈主簿，李亮臣为汉城主簿，李天耆为景阳察访，金定五为省岘察访，徐宗镇为益山郡守，闵镇有为缮工假监役，安宗海为济用副奉事，李秀辅为司评，金可行为宗庙令，金厚谦为禁府都事，尹庆一为平市令，李震成为沙斤察访，郑德祚为松萝察访，赵明世为缮工监役，李嵩镇为典设别检，兪勉基为监察，赵鼎彬为清道郡守，权柄为镇岑县监，闵廷櫶为监察，金炯为刑曹正郞，李万郁为直讲，朴守谨为务安县监，尹东夏为龙安县监，慎汝俭为丰德府使，宋尧臣为尚衣别提，李广义为缮工假监役。

○兵批，行判书金兴庆，参判李裕民，参议安重弼，参知赵命臣，左副承旨李廷熽，并进。

○以尹景周为全罗兵虞候，崔锡胤为都摠经历，宋来翼为全州营将，闵景重为同知，申光夏为训炼都正，南五锡为五卫将，安世泰为宣传官，具侃为训炼佥正，李命祥为训炼判官，金华齐为都摠都事，李行相为中枢都事，成致绩为都摠经历，李命祥为都摠都事尹就履为中枢经历，尹庆哲为宣传官，闵镇箕为训炼副正，崔命柱为训炼副正，安世泰为黄海兵虞候，姜琐为庆尚左水使，申德夏为清州营将，宋必焜为都摠经历，具僖为训炼佥正，金铸为训炼判官，训炼主簿单李寿泰，本院去官，以李縡、吴重周、全以昌、蔡领、闵思渊，为护军，李箕翊、权𢢜为司直，黄演为司果，前县监具文泳，前权管李世震，闲良金应发、洪禹绩，以上折冲，以洪泰斗为都摠都事，具侃为都摠经历，尹庆哲为庆尚左兵虞候，郑恒宾为训炼判官，宋珣为训炼主簿，黄演为部将，李遇春为武兼，李景喆为训炼主簿，李殷佐为都摠都事，成致绩为宣传官，金华济为训炼佥正，李重新为永宗佥使，成胤爀为训炼主簿，郑智为高岭佥使，张尔枢为训炼判官，金铸为都摠都事，金华齐为都摠经历，崔震一为内禁将，金庆衍为文兼，李寿泰为潼关佥使，洪启道为武兼，李玹为训炼主簿，张洵为武兼，崔锡胤为宣传官，林蕃为训炼判官，安世枢为训炼主簿，李思膺为训炼主簿，朴是亨为美钱佥使，禹尚奎为废茂山万户，赵邦新为庆德假卫将，金礈为训炼主簿，安絿为曹司卫将，姜德彦、金廷凤为文兼，朴大梓为群山佥使，李锡九为古群山佥使，宋台明为部将，金重征为武兼，朴文彪为昌州佥使，李彦之为广梁佥使，张万甲为碧团佥使。

○吏兵批姑罢。

○右承旨洪龙祚疏曰，伏以湖西今秋冬等殿最，令臣封进事，已有成命，臣既辞不获已，则固当黾勉奉承，而但自前旧监司上京后，封进褒贬，则例自营门，有下吏持文书待令之事，而趁不来待，讫今迁就矣。此际臣遽入喉院，而下吏适又来到，臣宜即奉行，而第伏念殿最开坼之后，考其等第，而摘其得失者，即本院之责也。臣既自封进，又自任其纠核之职，诚亦有难安之端，在前递来监司之为承旨者，以此为嫌，而辞递者亦多有之，目今大政亲临之日，尤宜急速封启，而臣之难在本职，其势如右，兹不得不仰吁于黈纩之下。伏乞圣明，曲加谅察，速赐处分，以便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闻知申陈达之语，则在喉院而封其启者，亦多有例云，于尔何独为嫌？尔其勿辞，大政前趁速修启。

○兵曹参知金致垕疏曰，伏以臣蒙学蔑识，最居人下，幸忝科名，首被帐殿之赐对，初肃军衔，又蒙格外之异数，天语温款，慰问先及于病祖，圣意缱绻，诲勉仍加于臣身，不知缘何，偏叨千载旷绝之渥，至于如此，阖门聚首，感涕盈襟，臣虽磨顶放踵，亦何以报答恩造之万一也？不意骑曹新命，又下分外，破近例而径拟清涂，以末拟而猥受天点，臣诚惝恍惊竦，无所措躬，在臣分义，不暇顾他，所当竭蹶趋承，而抑臣有万万惶霣难安者，兹不得不冒死仰陈，伏愿圣明之垂察焉。臣门户单寒，父兄早世，本无承荫之一阶矣。及至辛丑五月，猥忝殿郞，得见吏曹成送告身，心甚怪讶，问于亲知，则皆以为，此乃近世通规矣。臣既年少乡居，不闲规例，且不觉其末稍gg末梢g之难处至此，意谓无甚关紧而置之矣。厥后连经先朝两赦，昨年二月，又叨陵官，今年正月，遂迁金吾郞，而其间经阅八赦，资级之遂致通训，以此也。及夫出身之后，由是而直阶通政，则臣心既多愧竦，人言亦且不一，至或有陈达还降之议，而其所谓宜降者，又有大不安于微分者，臣窃自以为与其自首而犯云云之嫌，无宁仍冒而被哓哓之谈，臣祖亦谓既难首实，则亦不可一向泯伏，劝令趋谢，以少伸祖孙区区感祝之忱，故臣于是，不得已黾勉出肃矣。不意承宣之臣，以越阶之事，仰达天听，兼请收还，而其所陈说，两有嫌碍，升降之间，实难为辞，臣于是时，闷蹙惭赧，置身无地，敢以前后委折，略陈情实，而终不能继达收还之说者，盖有所深嫌故也。第伏念承宣未达之前，则请降之嫌为大，而承宣既达之后，则冒居之罪尤重，官资等级，何等重大，而不恤公议，冒昧因仍，不思所以自处之道，则古人所谓欲事君而先欺君者，不幸身亲蹈之，更何颜面，一刻蹲据于绯玉之列哉？今日之新授职名，亦因所越之阶而致之者，臣方沥尽血恳，祈收误恩，则责任之难堪，人器之不称，亦不暇及，此臣所以自划于中，而不敢辄进者也。此际天牌俨临，不得不秪诣禁扃之外，而情势如右，投疏径归。伏乞天地父母，特垂体谅，收还资级，仍治臣罪，以重官方，以靖私义，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郞阶未准，非尔一人之遭，向日筵中，亦已开释，则尤无可引之嫌，尔其勿辞，从速参政。

○司谏李根疏曰，伏以庸陋如臣，一无肖似，猥荷拂拭之恩，前后践历，罔非逾分，而丝毫无补，顾惧徒积，迺于千万梦寐之外，忽叨薇垣新命，臣闻命惊惶，罔知攸处，未知圣上，奚取于臣，而有此误恩也，况兹所叨之职，地望自别，责任尤重，顾不可人人而滥竽也，明矣。臣若徒恃荣宠，冒没出肃，则其于辱朝廷羞当世，何哉？百尔思量，万无冒当之理。伏乞圣明，亟许镌递臣新授职名，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更赘他说，而窃有区区忧慨之忱，兹敢附陈焉。臣伏见日昨特罢处置儒臣之教，不觉懔然而寒心矣。以殿下聪明之德，恢弘之量，其于开广言路，未尝不益致意焉，而一朝而有此过举，臣未知殿下，有何激恼于今日台启而然也，夫台启之停与不停，实循举世之公议，非一人之私见也。森与时昌，论其罪犯，岂无轻重大小之别，而殿下教之以事之重一也，臣窃惑焉，至于无端緖一也之教，臣尤不胜讶叹焉。盖昌事，则首魁既已伏法，凶书又复见烧，固无端緖之可寻，而至于森事，则其与镜、俭交通之迹，狼藉于廷玉之招，今森与廷玉，俱在一番钩核，情伪可辨，其端緖可谓呈露无馀矣。何可谓无端緖者一耶？其端緖既难寻，而殿下又复一向靳允，则其启固可停矣。其端緖已露，而殿下曲加庇护，不肯按治，则虽十年争执，而断不可停其启矣。可停则停，不可停则不停，乃台体之当然，而筵中圣教，有欠于称物平施之公，则当其处置者，其可一循台阁共公之议耶？抑可阿循殿下失当之教耶？然则儒臣处置，臣未见其乖当，而殿下遽加威怒，谴罚甚重，至于延及覆逆之承宣，臣未知此何过举，此何景像也。臣意以为，今速还收儒臣罢职之命然后，庶可解物情之骇惑，而益有光于过，勿殚改之圣德也。答曰，省疏具悉。日昨下教，本非激恼，则尔疏所云失当之说，实未晓也。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礼曹判书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一病沈笃，今至两朔，圣念所轸，特姑不溘死而已。岂可与论于职责间事，而本兼诸任，尚且縻在身上，日寻长单，徒切惶蹙，迺者见差社稷亲祭赞礼，此乃臣本职应行之任也。该曹非不知臣病，而特以仪式所载，不得不循例启下，容臣自处耳。喉司捧单，实出酌量公私之意，而还给之命，遽下意外，意殿下谓臣调将稍久，早晩自可出仕，而未暇照察于赞礼一节之为目前紧急事也。臣既感且闷，实莫知何所容措也。青阳载回，玉趾亲举，祈农社坛，礼盛意勤，凡为在廷之臣，莫不钦耸骇奔，况臣见忝昵近周旋之任乎？顾臣病情之阏塞昏惙，全无省觉者，比向来果似少间，从此善加医治，若无别般添加之患，则前头日煦稍暖，容或一出肃命，而槩痰忌触冷，喘妨劳动，即今乍受窗隙细风，辄增寒感，强试房内数步，亦即昏仆，至于见差之任，虽欲尽死勉强，而决不可能也。此非病在可强不可强之间，而预为将来死生之虑也。誓戒已过，而既不得诣受，肄仪将近，而亦无以进参，事势窘迫，变通宜急，玆敢冒万死更伸哀吁。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将臣仪曹之任，亟先镌削，俾无莫重执事临时狼狈之患，仍许随便调息，以延残喘，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辞单之还给，调治有日，庶或差可，今观卿疏，始知手尚未瘳，予用虑念，而本职，今姑许递，以便调将焉。

○辰时，上御熙政堂。亲政入侍时，吏批，判书沈宅贤，参判金有庆，参议申昉，右副承旨李廷熽，佐郞朴师圣，注书赵明翼，记事官闵亨洙。兵批，行判书金兴庆，参判李裕民，参议洪龙祚，右承旨李显禄，正郞宋国纬，佐郞李凤鸣，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郑宅河。右承旨李显禄进伏曰，左副承旨李廷熽，以该房，当进兵批，而臣于吏批，有相避，换去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亲政，与他政有异，不可不备员，而参知陈疏径退云，先下疏批，以为牌招入参之地，可也。显禄，持参知金致垕疏，进读。〈批答在日记〉上曰，都目，两日当毕乎？吏曹判书沈宅贤进伏曰，虽二百望筒，自前以两日为之，今番则为三百望筒，必急急为之，两日内当毕矣。又启曰，今都目政，各岐仕满应迁者，相避及未准朔监察，禁府都事，刑曹、掌隶院郞官，各司久任时推人员，并拟何如？上曰，允。又启曰，守令多窠，今当差出，而未准朔禁军将及守令、都事、营将、虞候、边将、察访并拟，何如？上曰，允。又启曰，锺城府使，今当差出，而堂上中可拟之人乏少，守令中可合人及堂下外任曾经侍从人，并拟何如？上曰，允。又启曰，四馆陞出六品之时，有九处讲后迁转之规，而承文院褒贬，如或有故过限，则四馆积滞，不可不虑，故自前虽未经九处讲，亦有陞六之例矣。今秋冬等褒贬，不得为之，故当出六品者，未免积滞，依例迁转，何如？上曰，允。廷熽进纳吏批抄阙单子，显禄进纳兵批抄阙单子。上受置案，上下教曰，两铨长进来。吏曹判书沈宅贤，兵曹判书金兴庆进伏。上曰，十考十上，五考五上，纯褒守令、清白吏、战亡子孙，各别录用，近来生民困瘁，贪风大振，守令注拟之际，各别择拟，可也。宅贤曰，亮阴才毕，亲临开政，有同一初之政，当择有声绩人员，惕念注拟矣。兴庆曰，兵批皆以久勤迁转，无可择拟。上曰，西铨事，予岂不知，而营将以上，亦可以择拟矣。初入仕，各别择用，可也。兵批启曰，前县监具文泳，前权管李世震，闲良洪禹绩、金夏经等，或贼人指捕，或料理取剩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具文泳，虽已资穷，未经准职，李世震未资穷未准职，洪禹绩、金夏经，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上曰，并特为加资。兵批，以五卫将望筒入启。上曰，赵泰果，即判府事之亲乎？兴庆曰，判府事之兄也，右相之叔也。上曰，何时死乎？兴庆曰，已经成服矣。上曰，兵曹参议、参知望，皆在京之人耶？有庆曰，末副或在外之人矣。显禄曰，兵曹参议、参知，既已差出，牌招参政何如？上曰，允。显禄曰，都承旨拘于厅规，不得请牌，右承旨洪龙祚，同副承旨金致垕，即为牌招，右副承旨权𥛚在外，下谕事，敢达。上曰，依为之。都承旨一体牌招。显禄曰，正朝大祭，陵寝远处，今日受香，承旨一人出去，传香之意，敢达。上曰，承旨一人肃拜，使之传香，可也。同副承旨，以兵曹参知，违牌只推，更为牌招。又下教于兵判曰，顷者别中日承传之类，所馀几何耶？兴庆曰，承传之类甚多，而窠阙不多，未尽调用矣。上曰，观武才承传，则其日作窠除之，而别中日，与观武才有异，然非数有之事，虽未尽用，既已承传而不用，亦近于文具，各别调用，可也。兴庆曰，当以边将用之耳。上曰，守令承传，似已尽用，当以边将除授耳。上曰，兵批秉笔，郞厅谁耶？显禄曰，宋国纬也。上曰，兵曹佐郞李凤鸣，何处人耶？显禄曰，忠清道舒川寓居人也。上曰，各道兼春秋出之者，何意也？宅贤曰，各道兼春秋，盖为书报外方灾异及异闻，而近来无举行者，故不出之时多矣。上曰，亲政则入侍注书，有出六之规，储阙以置，终日差除，可也。兴庆启曰，庆尚左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守令并拟，何如？上曰，允。兴庆曰，别中日承传中，各厅各一人除职，而扈卫厅三中五分一人，姑未调用矣。上曰，禁旅几人耶？兴庆bb曰b，禁旅三人，而二人则得参于调用矣。上曰，其中习读官谁耶？兴庆曰，李东硕也。上曰，禁旅一人扈卫厅一人，先用，可也。兴庆曰，东硕，若非禁旅，则其中优等者，当先用矣。上曰，依为之。宅贤曰，清道郡守，监司以未差，悬注于贬目中，以未差出代之意，敢启。上曰，依为之。显禄曰，都承旨兪崇，今已肃谢，以该房入侍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同副承旨金致垕牌不进传旨书入。上曰，推考传旨捧入。显禄曰，同副承旨金致垕，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下教于兵批曰，水虞候崔台耉，以病重罢黜，今番岁抄，不为叙用耶？兴庆曰，不入于叙用中矣。上曰，状闻罢黜，例有叙用之规，而似未照管叙用，今番都政，一体调用，可也。两铨长，皆进来。宅贤、兴庆，皆进伏。上曰，西北人，各别录用，拟望时悬注事，有所下教，而近来台侍无拟，望台侍之事，向者骑郞，亦遭台弹，殊无先朝申饬之意，各别收用。岭南人录用事，因大臣所达，亦已有命，一体收用，可也。宅贤曰，西北、岭南人，不无拟望之时，而难于续续悬注矣。上曰，岭南人，虽不悬注，备拟之际，先为告知，可也。西北人收用，自先朝申饬，而不能一一收用，诚可慨也。崇曰，各殿参奉，皆以生进差出，而濬源殿参奉，则因御史书启，以其地人差出事，定夺，故臣以其地人，备三望上送，则该曹不用，北方之人莫不觖望。即今韩在垕外，无从仕之人，如朱泂离者，亦可用之人也。上曰，濬源殿参奉，以北关人差出事，有命，而何不举行耶？宅贤曰，以其地人差出，不无弊端，故自京差送矣。崇曰，六镇守令，文武交差事，臣于辞陛时，有所定夺，而终不举行，其地之人，亦为觖望矣。上曰，以六镇，为异于他地，而无可去之人耶？宅贤曰，即今锺城府使，当为差出，而亦无拟望之人矣。有庆曰，臣于实录见之，先朝多有申饬之事，而每未举行，盖以无可送之人而然矣。上曰，每以经幄之臣，差遣六镇为难，以致如此，既已出身，则何择燥湿？各别差送文官事，申饬铨曹，可也。北道事，欲为问之，而今当亲政，故未果矣。既已发端，北道农事，何如？崇曰，北道农事，似未免设赈矣。上曰，顷者因赦蒙放之人田日祥，又因秋曹覆启，才已复囚，日祥事，何如？崇曰，田日祥初去时，不无可观之政，而其地两班二人，滥刑致毙，故褒贬置之下考矣。因其妻子呼冤，有查闻之事，而不过滥刑之律，而无偿命之法，故臣亦申申言之于尸亲矣。年少武弁，虽至过刑致毙，府民杖杀，元无偿命之法矣。上曰，少退。诸臣，出阁门外，少选，复为入侍。上曰，承旨进来。廷熽进伏。上曰，此疏读之。廷熽，读右承旨洪龙祚疏。〈批答在日记〉又读司谏李根疏，〈批答在日记〉上曰，今日是亲政初开之日，而待兵曹堂上肃谢，以致日晩，明日则殿坐时刻，以辰初二刻为之，可也。兴庆曰，俄者考见别中日承传，禁旅四人中，一人已用，三人馀在，而与习读官李东硕，本曹堂上军官一人，皆三中五分，无以取舍，当用几人耶？上曰，可用二三人耶？兴庆曰，若用二三人，则久勤将未调用矣。上曰，武臣堂上谁耶？兴庆曰，林时华也。上曰，可为守令者耶？兴庆曰，既是出身，而又为嘉善，则岂不得为守令耶？上曰，守令可合，则移送东铨调用，不合则此后虽非大政，即为调用，李东硕则今番用之，可也。曹司卫将望筒入启。上曰，安絿，是庆尚监司兪拓基上疏之人耶？廷熽曰，然矣。上曰，是，安相徽之父耶？兴庆曰，然矣。兴庆，持状启进伏曰，此则忠清监司金砺灾实分等状启也，今才入来，而大臣方引入，使臣转达，故敢此仰达矣。各邑旧还上，与军饷之旧未捧，则虽稍实之邑，一倂停捧，各样身布，依昨年例参酌蠲减，军饷移转，勿论尤甚、之次，全数捧留事，为请矣。稍实邑，则旧还上最多一年条，军饷上年条，并准捧，新还上准捧，各样身布上年条并准捧。之次邑，则勿论还上与军饷，旧未收停捧，新分给准捧。移转军饷，三分之二，则输纳本所，三分之一，则捧留本邑。身布今年条准捧，旧未收停捧。尤甚邑，则勿论还上与军饷，旧未收停捧，新分给准捧，移转军饷，折半捧留本邑，折半输纳本所，身布减三分之一，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兴庆曰，顷因台启，有典狱摘奸承旨推考，在逃吏胥辈讥捕之事，臣请略陈其始末焉。臣考见都案色文书，则久远之事，未能详知，而今甲午年，自备局启下定夺，以京骑兵一千五百名，分定各邑，排八番收布上纳，以为祭享及举动时雇军之地，一次所捧，当为六十同，可以继用，而下吏辈，居间潜自捧食，入于官用者，未满三十馀同，故每每贷用于他邑，不成貌样，诚可寒心。都案郞厅金铸，为人详明，任怨综核，钩得吏辈之所偸，连次征捧，而若不囚禁严督，则自尔迁就，且其潜捧军布，耗窃国财，系是极罪，故臣开坐禁营，使之捉入，则渠辈知几逃躱，其就囚者，书吏四人，库直一名，逃走书吏五人，则代囚其妻孥，十分参酌，以其一次所捧之半，分征于各人，而随其入属年月之久近，分多少定数捧纳，则毕纳者数人，其馀则多数未收矣。毕纳者，则臣固欲一番陈达，勘律处之，而第其毕纳中妻孥之代囚者，勘律为难，政尔商量，未及禀定之际，承旨摘奸之命，混同放释，以致逃逸，承旨之事，未免颠错矣。臣于其日，以宾客，入参书筵时，曹属来言，承旨放送此罪人之故，即送旗手，使之还为拘留，书筵罢后，旗手还告罪人等出狱之后，已即散亡，未得捉来云，臣棍治旗手，仍令本曹使令跟捕矣。台启竟发，有令捕厅讥捕之命，而今过数旬，尚未捉得，其为痛惋，当复如何？盖闻厥汉辈亲属，晏然在城中云，必无不相通之理，严饬捕厅，使之定限捕得，而如未捕得，则当该部将，重棍汰去之意，分付何如？上曰，顷因台疏，已有批答矣。近来公用之匮乏，虽缘连岁凶荒，而如此辈夤缘弄奸，以耗国财，不可不严治，依所达为之，可也。〈出举条〉上，出示咸镜监司状启曰，此状启何如耶？兴庆曰，此状启，请以尤甚四邑，则田税及诸般米布，一倂荡减，之次七邑田税及诸般身布，折半蠲减，三、甲两邑，与尤甚邑，一体荡减矣。大抵道臣，偏于为民，故状请之事，或不无过中之端，而前监司今方入侍，下询而处之，何如？行都承旨兪崇曰，三、甲饥荒事，俄已陈达矣。当初分等时农形，似为免凶，故不入于尤甚中矣。节晩后，因其早雪，山上所耕，则未及收获，鸟兽之群，以山果不实，尽下田畴，无不蹂躏，故无异赤地，而且其元上纳之数，不为大段，自朝家，虽为蠲减，所失无多，与尤甚邑，一体蠲减似好，而新监司到任之初，目见民间切急之状，有所状闻，则朝家岂无听施之道乎？上曰，道臣状请，每多过中，而此则新监司下去，为恤穷民，有此状请，不可尽为勿施，请其折半处，减三分之一，请其三分减二处，折半，三、甲与尤甚邑，一体蠲减，可也。〈出举条〉兴庆曰，顷日大驾，园陵幸行时，新店居民，有一年给复之教矣。凡给复之规，有烟役复户，有田结复户，未知以何复户给之乎？臣待罪惠厅，故敢此禀达。上曰，此非予过中之事也，其时台臣亦不知，而有所疏论，故以有异于光武之给复二年，为批矣。曾于私墓往来时，每由此路，而今又过此，不无感怆之怀，有给复之命，而此不过一年之烟户杂役，非所以给田结也。〈出举条〉上曰，业欲下教而未果，今方从容言之矣。所谓别军职，初以八壮士为之者，其意非偶，近来则为要职，纷竸甚矣。八壮士子孙，可以收用，而别军职之名，不轻而重，不必多取，膂力过人然后，可以为之，勿论两班、常汉，别择告达，则予当取之耳。兴庆曰，近来或有上言，请为别军职者，极为寒心，此后则非特八壮士子孙中择取，若有可合者，则当为启达矣。上曰，百中抄十，十中抄一，必以举世称道者，入达筵中，而不使其自知也，方在别军职者，无一人可为阃帅者，故慨然有此教矣。卿方为判金吾，圣龙狱事，今将过岁，赵文普其有疑处乎？兴庆曰，未知其疑处矣。上曰，顷闻大臣之言，文普，是先正臣赵光祖之子孙，先正，即东方之大儒贤也。耸动颓世之道，可恤其子孙，文普既已置之东间，未究竟前，不可全释，特为解枷，以示予待先正之意也。兵吏批启曰，姑罢。上曰，知道。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9日

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洪龙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拜〉。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书赵明翼〈陞六〉一员未差。假注书安相徽〈陞六仍直〉安庆运〈夜深后受点〉。事变假注书尹得和〈夜深后受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致垕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宋宅相未肃拜呈辞，姜一珪呈辞受由，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军器寺官员来言，年终放炮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兪崇曰，递来统制使李载恒引见。

○金致垕，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以下各陵殿正朝祭春享大祭及社稷祈谷祭亲行教是时，献官数多，而除在外老病外，实无推移之道，在前如此之时，有刑官塡差之例，今亦依例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亲政。吏批，行判书沈宅贤，参判金有庆，参议申昉，行都承旨兪崇，并进。典籍二单，金益忱、金瑞龟，成均博士单李镇周，以李恒寿为缮工监役，洪禹龙为禁bb府b都事，任敬、金泳为刑曹佐郞，权熻为永春县令，李汇恒为礼曹佐郞，李显允为临陂县令，权始经为锺城府使，林重为三水府使，黄溥为庆兴府使，申思喆为礼曹判书，闵厚基为义盈主簿，崔址为中部主簿，李震秀为军器主簿，金惟大为引仪，沈梓为瓦署别提，尹得莘为掌乐主簿，金正龟为奉常佥正，卢三邦为咸平县监，南泰庆为镜城判官，金光运为忠清都事，林时华为高敞县监，金铸为灵岩郡守，朴昌悌为定州牧使，金昌赫为渭原郡守，朴景祖为济原察访，李国馨为柒谷府使，金梦衡为朔州府使，安重弼为锦山郡守，洪好人为兵曹参议，金廷凤为黄海都事，李夏范为汉城判官，李嵩镇为司饔主簿，郑崑河为禁府都事，罗学川为刑曹参议，郑匡济为报恩县监，尹在郊为山阴县监，李挺周为宁边县监，金相汉为固城县令，李秀蓂为金郊察访，玄悌纲为阴竹县监，沈进贤为广兴主簿，郑熙普为兵曹佐郞，尹天擎为长宁殿别检，李圣佐为槐山郡守，李悌望为兴德县监，李亮臣为司仆主簿，兪斗基为公山县监，黄梓为校理，权𢢜为工曹判书，尹世挺为漆原县监，权𥛚为大司谏，吉仁和为尚瑞副直长，李寿益、崔益秀为典籍，郑崑河为汉城主簿，韩颐朝为献纳，权䀭为典籍，金磂为缮工假监役，闵翼洙、申思永为宗簿主簿，李凤翼为承旨，李坰为尚瑞副直长，尹泳为监察，金令行为活人别提，尹养教为司饔主簿，朴泰谦为司宰主簿，赵明震为典设别检，赵明翼、安相徽为典籍，李以泰为监察，申处洙为掌令，权定性为南平县监，金相宁为英陵参奉，黄星河为长宁殿参奉，朴夏兴为北部参奉，任崇元为健元陵参奉，洪樗为献陵参奉，李华重为徽陵参奉，韩师逸为康陵参奉，李义浃为光陵参奉，闵三硕为章陵参奉，李秉泰为工曹参议，申翊周为齐陵参奉，郑亨复为说书，任鏶为宗庙奉事，朴师圣为校理，李潝为待教。以许宾为都摠经历，金尚辉为龙媒佥使，许淰为古今岛佥使，郑尚海为古城佥使，朴震昙为弥串佥使，吴重说为阿耳佥使，林植为文山万户，尹海昌为多庆浦万户，朴廷达为于阑万户，边洽为黔毛浦万户，李行俭为全罗兵使，河沃为大丘营将，李允之为训炼佥正，张泰绍为训炼主簿，申德夏为兼司仆将，李泰斗为都摠都事，刘得良为位罗万户，朴溟羽为清州营将，权殷锡为柒浦万户，金以俊为永登万户，文星五为龙媒万户，朴昌厚为荠浦万户，李允之为宣传官，李万植为五卫将，张泰绍为都摠都事，丁福谦为花梁佥使，金时镜为训戎佥使，□东锡为美钱佥使，韩义忠为柔远佥使，张瑞鹏为甘浦万户，崔道兴为清江万户，崔道昌为废茂山万户，金光粹为阿山万户，崔禹锡为天摩佥使，成致绩为训炼副正，金骏臣为训炼主簿，李秉常、姜一珪、申德夏、宋来翼、河沃、李庆肇为护军，金鼎夏为长木浦别将，玄厚亮为古突山别将，吴弼齐为晴川别将，庾寿昌为笠岩别将，李命祥为宣传官，李涎为金乌别将，崔益秀为文兼，金世辉为慈母别将，韩复基为守门将，李廷虎为武兼，韩圣钦、柳经章、崔定、李仁植为宣传官，金成九为林土别将，朴泰兴为黄龙别将，朴进夏为临津别将，尹尔佐、闵湛、安麟庆、张沇、朴尚益为守门将，金成达为杨花别将，朴焕、尚适为部将，金来庆为训炼判官，李自新为都摠都事，李麟兴、南国翰为文武，郑道征为永宗佥使，申思圣为训炼佥正，李泰瑞为部长。权管秩，栗浦金鼎台，三千权重兴，西水罗张世兴，宣化浦洪时衍，楸仇非朴枝择，小吉号里金寿海。

○兪崇，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说书李潝入直矣，今日政，移拜待教，非但阙直，事体未安，且再明日正朝王世子百官受贺时，宫官不可不备员，实兼官有关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致垕启曰，因侍讲院草记有阙之代，今日政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新除授说书，所当牌招，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注书赵明翼迁转，代以安庆运为假注书。

○事变假注书郑亨复迁转，代以尹得和为之。

○金致垕，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入学翌日，京外进笺、陈贺、颁教等节目，当为磨炼，而上年册礼时，王世子时敏堂受贺则为之，而殿庭行礼则权停矣。今此王世子入学后，时敏堂受贺则依此为之，而王世子于大殿进笺及各殿行礼等节，依壬辰、己酉、乙亥年例，并为权停，自内只进表里，恐为得宜，以此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金致垕，以户曹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今十二月、来正月两朔禄俸，待下批，即为输送，则以为不但病势日加，决无供职之路，前既力辞，不敢冒受，今以一时乍出，晏然祗受，诚有所不安，禄俸，不为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司书赵明泽疏曰，伏以臣本以无似，滥叨胄筵劝讲之任，学蔑才疏，实无一分裨益之效，居常愧惧，若无所容，严畏分义，逃遁不得，黾勉应命者，今几阅月，其间虽有身病私故之难强，而不敢为渎扰祈免之计矣。今因情势之万万恳迫，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臣诚死罪。臣之老母，年今七十，素抱痰病，每当寒节，辄复沈痼，委顿床席，宁日常少，自数日前，诸症挟感添剧，顽痰上升，饮啖专废，头疼如刺，咳喘兼作，昼夜叫苦，真元澌缀，方在奄奄之中，在臣情理，实无片刻离侧之势，而所带之职，系是侍讲紧任，则亦不可一日暂旷，兹敢露章控免。伏乞圣慈，特垂怜察，亟赐镌递，俾得专意救护，以伸人子之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母病。

○辰初二刻，上御熙政堂。亲政入侍时，行都承旨兪崇，左副承旨李廷熽，注书赵明翼，假注书安相徽，记事官闵亨洙、郑益河。吏批，行判书沈宅贤，参判金有庆，参议申昉，佐郞朴师圣。兵批，行判书金兴庆，参判李裕民，参议安重弼，参知赵命臣，正郞宋国纬，佐郞李凤鸣。上曰，林时华，东铨守令调用，李东硕，以兼司仆，兵批调用。兵曹判书金兴庆曰，昨日守门将、司果，出六承传，而武兼，非出六时窠，以虚司果，出六后为武兼，前例如此云矣。上曰，吏批春坊窠，兵批桂坊窠，即今无之耶？兴庆曰，无矣。吏曹判书沈宅贤曰，姑无窠阙，只有兼官阙及辅德阙，而辅德则无拟望之人，故未得差出矣。上曰，都政，无三日为之之时，望筒，速为出纳，可也。承旨进来，读此疏。左副承旨李廷熽，进读礼曹判书李秉常疏。上曰，礼判之病，何如？廷熽曰，以实病，尚未瘳云矣。都承旨兪崇曰，今当亲政之日，有难捧入，而以社坛亲祭赞礼，势将及时变通，故捧入其疏矣。〈批答在日记〉宅贤曰，尚瑞院官员注书二员陞六事，昨已下教。注书当付末端，而尚瑞院官员，则先为出六后，可以次次升迁，先出无妨矣。上曰，昨日则是初日，似有掣肘事，而今日则先出无妨，注书及尚瑞院官员，并为陞六，可也。吏曹参判金有庆曰，尚瑞院官员，以安宝功陞六，不罢都政之前，不可先为出六也。上曰，乙巳年亲政时，只为初日，故使于初日出六，而今番则有异，吏曹参判之言，是矣。承旨进来。廷熽进伏。上曰，前统制使李载恒递来肃拜单子入来，遣注书，引见，可也。崇曰，前统制使，有引见之命，而递来肃拜后，当为入侍矣。上曰，然矣。锺城府使望单子入启。上曰，锺城府使望，无可拟之人而然耶？安州则西路，而南中守令，难于远赴，此外无在京可拟之人乎？宅贤曰，通清而未经侍从者，不得拟望，若以未经而通清者拟之，则或可有一人矣。上曰，当择人而已，何必论其侍从之未经与已经耶？不可以南道守令差出，改望以入。吏批承旨进来。崇进伏。上曰，自今以后，边地守令，勿以台侍曾经未经为拘，一体备拟事，分付，可也。兴庆进伏曰，全罗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上曰，允。注书赵明翼，引前统制使李载恒以入。上曰，进来。载恒进伏。上曰，递来，适值亲政殿坐，故使之入侍，外方戎政何如，而才经习操，坐作进退之节，亦何如？载恒曰，戎政，不至大段疏迂，而常时守令、边将，例为习炼，故坐作进退之节，不至失措矣。上曰，如有所怀，陈达。载恒曰，统营专管水路，营门自别，而专以水利资过矣。近来则进上封进，必为贸易于左道，自朝家，各别斗护然后，可以支过矣。上曰，其思救弊之策乎？载恒曰，设弊则易，而救弊则难矣。营谷，初以四十万石，屡经凶年，太半未捧，只馀二十万石，近来赈恤厅及三道夺用，至于八万馀石，即今只有十馀万石，而左削右缩，若此不已，则非久当无馀，虽有军士，无军饷则其将奈何？左兵使，以军事酬应，请得营谷一万石，臣当递归时，以是状闻，未知庙堂，何以处之，而本营一年所下，为二万馀石，凡所责应渐加，不得已还上耗谷，自本营用之，此后则自朝家，别为斗护，可以保统营矣。松田、真木田之当初封置，盖为舟师，而近来外方奸民，多有冒占之弊，此弊若不除，舟师将罢，故臣极知死罪，而前以金鳌岛事，累次登闻，求礼稷田洞，山腰以上禁养，山腰以下，许民耕食事，臣于递来时，又为状闻，奸民冒占之弊，至于如此，严加防塞，勿令开路然后，舟师可以支当矣。上曰，统营比他稍胜，故以致他营之请得，此弊予尝病之，此后当有下教矣。载恒退出。上下教于吏批曰，明陵三年内，忠卫尚未付职耶？参议出去问之，尚瑞副直长出六之代，差出，可也。吏曹参议申昉，出阁门外，问于胥吏，入达曰，尚未付职云，而承传文书浩多，考出后当为更达矣。上曰，少退。诸臣，退出阁门外，少选，复为入侍。上曰，兵曹参议外任之代，先为差出，仍即牌招参政，可也。吏判进来。宅贤进伏。上曰，见抄阙单子，则不紧窠外，可出者无多，今日内可以毕政乎？宅贤曰，庶可毕，而必至夜深矣。上曰，承旨进来。廷熽进伏。上曰，读此疏。廷熽，读司书赵明泽疏。〈批答在日记〉兵批启曰，司果田后苴，以料理营建之功，有加资之命，而未资穷未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上曰，特为加资。又所启曰，新除授永宗佥使李重新呈状内，父母年今八十，人子情理，不忍远离赴任，依法典入启处置云。边将之亲年七十五岁以上者，许递其任，已有定式，永宗佥使李重新，依例改差，何如？上曰，允。又所启，禁卫营哨官洪辅人，御营厅哨官李庆肇等，以骑刍、柳叶箭没技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洪辅人，未资穷、未准职，李庆肇，虽已资穷，未经准职，何以为之？敢禀。上曰，李庆肇特为加资，而洪辅人，熟马赐给，可也。宅贤启曰，工曹判书，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政府东西壁并拟，何如？上曰，允。宅贤曰，金相奭，兵曹褒贬居中，既有中则勿叙右职，而此则不知而拟差，校理将递之而改差乎？荡涤其中考乎？上曰，京中与外方，有异，不必数递，中考荡涤，可也。宅贤曰，台谏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上曰，依为之。宅贤曰，向来禁锢之类，皆蒙收录，而独前县监郑墀，尚在禁锢中，原其情实，颇涉冤抑，故敢此仰达矣。郑墀，以恩津县监，递来后，其交代吕善长，以还上虚录，论报，郑墀就理后，据实纳供，则虚录，非在于郑墀，在于前之交代，而其时适有赦令，故不问前后交代之首犯者，直以宥旨前事，启请放送，而该府独以郑墀，置之于虚录之科，禁锢已至四载，前后交代，则举皆无故除职，事甚不均，亦极冤枉，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其时不为议处乎？宅贤曰，其时有赦令，故以宥旨前事议启，而施以禁锢之律矣。吏曹参判金有庆曰，此事必有更查然后，可以处之矣。上曰，参判之言，是矣。守令此弊，朝家必严立科条然后，可以征戢，更问于本道监司后处之，可也。〈出举条〉上曰，明陵参奉，先用其承传，可也。宅贤曰，禁府都事，误知有阙，以郑崑河差出，此是加出，迁于他窠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祈谷祭迫近，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可也。上曰，顷者，宗臣全城君子弟除职事，承传矣，今日用之乎？宅贤曰，问于本家，则今方在丧，无可除职者云矣。兴庆曰，禁卫中军，无可合之人，李载恒，才已入来，而闻以御营中军启下云，例有移差之规，启下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吏兵批政毕后，下直。上曰，知道。诸臣，各自退伏于其坐。中官双奉宣酝床，各颁于诸臣前，酒一行，诸臣多有辞酒者。上曰，下番翰林，顷日夜对时，已知其不饮，勿为赐酒，上番则素知其善饮，不必问，而诸臣中善饮者谁耶？亨洙曰，臣岂能善饮乎？兵曹佐郞李凤鸣，善饮酒矣。诸臣，或有未尽一杯者，或有二杯、三杯者，而独亨洙、凤鸣，能尽五杯宣酝矣，中官，撤出宣酝床。上曰，上番翰林进来。亨洙进伏。上曰，尔颇善饮矣。先朝赐杯于尔伯父，而有戒酒之事，今予特赐一杯酒，此杯有意，尔须体予意，饮之。亨洙拜受而饮，起而跽曰，微末小臣，蒙此不常之异数，臣诚惶感，莫省措躬矣。上曰，都承旨进来。崇进伏。上曰，予观《列圣御制》，太祖朝、太宗朝，与群臣，有一堂联句之事，此岂非胜事乎？兹下一句诗，诸臣各自联句以进。崇奉御制，轮示入侍诸臣。安宝承旨金致垕，以未尽安宝，从后入侍，亦为宣酝。上曰，诸臣有作。口号史官，随录前达。注书赵明翼，有作，趋造榻前以达。假注书安相徽趋进之际，吏曹参判金有庆，有作口达。上曰，吏曹参判，似有作，史官记来。相徽记其诗，至榻前仰达，次次制进者，至三联，而其后则诸臣，各以一联制进，帘次，自相迳庭。相徽启曰，诸臣，迭相制进，皆未合帘，不可成律，何以为之乎？上曰，古昔联句，有不合帘者，此亦无妨，而史官集句后，推移合帘，圆篇以进，仍下一丈纸曰，以此写呈。相徽集句正写之际，诸臣，或有改下字者。上曰，从好改之宜矣。相徽将欲刮改。上曰，古诗轴，亦有抹墨改之者，不必刮改，点其旧字，傍书以进。写讫，上曰，读之。相徽读一通后，仍为进献。亨洙酒气颇多，至有筵奏失言。崇请推。上曰，勿推。亨洙退伏，有不胜酒之色。崇曰，上番翰林，过饮方醉，先为出送，似好矣。上曰，古有莲烛归院之规，而俄者注书诗，亦有是语矣，仍赐榻上金莲烛，使之归院。上曰，都承旨及兵曹佐郞李凤鸣进来。崇与凤鸣进伏。上曰，知申之诗颇嘉，赐豹皮一张。骑郞之诗，颇有讽戒可尚，赐鹿皮一张。诸臣，以次退出。御制，同欢鱼水一堂中。盛事千秋际会隆。〈吏曹参判臣金有庆赓进〉鲁质敢安铨选重。〈吏曹判书臣沈宅贤赓进〉宸心独运鉴衡公。〈吏曹参议臣申昉赓进〉氤氲和气浮香酝。〈假奏书gg假注书g臣安相徽赓进〉潋灎恩波溢百工。〈同副承旨臣金致垕赓进〉尧殿方深命官意，虞廷谁任进贤功。〈兵曹参知臣赵命臣赓进〉退朝知有金莲赐，入夜何妨玉漏穷。〈注书臣赵明翼赓进〉夜饮厌厌均醉饱，廷僚济济列西东。〈兵曹判书臣金兴庆赓进〉圣君恩渥同明祖，学士风流愧醉翁。〈检阅臣郑益河赓进〉安不忘危真圣意，醉将殚语亦愚衷，即今世道谁回挽，从古君心贵感通。〈兵曹佐郞臣李凤鸣赓进〉华烛吐花湛露颂。〈检阅臣闵亨洙赓进〉诸臣授简法筵同。〈注书臣赵明翼赓进〉德将无醉宜存戒，恩大难酬各勉忠。〈吏曹佐郞臣朴师圣赓进〉歌颂由来是吾职，明良相乐属年丰。〈检阅臣郑益河赓进〉君恩试看深杯酒，圣意元追太古风。〈检阅臣闵亨洙赓进〉自愧微臣无寸报，敢将华祝愿齐嵩。〈兵曹正郞臣宋国纬赓进〉法酒氤氲醉面红，盛举既能追圣祖，愿将胜事示无穷。〈都承旨臣兪崇赓进〉盛事千秋际会隆，自愧微臣忝末席，法樽珍错圣恩洪。〈兵曹参议臣洪好人赓进〉契合昭融乐不穷，虞殿赓歌今始睹，愿将丛脞戒宸枫。〈左副承旨臣李廷熽赓进〉

12月30日

行都承旨兪崇〈坐〉。左承旨李显禄〈坐〉。右承旨洪龙祚〈坐〉。左副承旨李廷熽〈坐直〉。右副承旨李凤翼〈未肃拜〉。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安庆运〈仕〉闵相一〈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显禄启曰，小臣与右承旨洪龙祚，祈谷祭亲祭肄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洪龙祚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致垕启曰，大司宪金干，执义朴弼周，持平李膺在外，掌令宋宅相未肃拜呈辞，申处洙未肃拜，持平李挺朴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闵镇远，副提调兪崇启曰，数日寒威极严，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两日亲政，夜分乃罢，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调摄之候，已尽差愈乎？臣等不胜区区仰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气候安宁，王大妃殿气候，差减后一样，而予则无事矣。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过岁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过岁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兪崇启曰，明日正朝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右议政赵道彬二十九度呈辞，传于洪龙祚曰，安心调理。

○以右副承旨李凤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崇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廷熽启曰，右副承旨李凤翼，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凤翼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廷熽曰，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洪龙祚曰，今观侍讲院文学郑彦燮制进，《春宫九容斋序箴》，详尽小序中所馀意，而推演其目，勉戒冞切，予庸嘉之，所下大鹿皮一领，特为赐给，以示予嘉尚之意。

○传于洪龙祚曰，翰林闵亨洙，昨夜宣酝时，过醉而出，似有所伤，今下腊药三种，赐给。

○李廷熽启曰，假注书安庆运，事变假注书尹得和，时无职名，并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安相徽迁转，代以闵相一为假注书。

○以忠清监司状启，洪州居私奴加八里子破回等烧死，公山居御营保崔顺卜等渰死事，传于李廷熽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洪龙祚，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黄梓，时在忠清道洪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新除授校理朴师圣，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金致垕，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答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官员，以大提学意启曰，今冬三朔月课，连有事故，不得出题，到今冬节将尽，势难知委外方，在前如此之时，有变通之例，冬三朔则事势如此，来春三朔为始出题，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京中五部诸色军兵岁抄，例于岁末磨勘，而判尹兪命弘未肃拜，堂上不齐，不得议启，待明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允。

○李廷熽，以都摠府言启曰，顷者，翰林李潝，出入阙中之时，本府郞厅直所，适当路边，其前导呵禁，使之闭户，而郞厅，据例不遵，则李潝，果为发怒，事过数日，移拜春坊之后，本府下人，出牌囚禁，此实前所未有之事也。郞厅虽武弁，四品官，翰林虽清显，参下官也，参下之呵禁四品，已是格外，且兵曹与本府，虽是同品衙门，本府下人，如有可罪之事，必为进来而后，或囚或杖，盖本府，亦以宿卫衙门，事体有别故也。今者李潝，因一规外之事，本府下人，无端囚禁，已至两日，今又捉囚掌吏之次知，有若属司者然，事体之坏损，莫此为甚，此而置之，后弊难防，当该出牌下人，令攸司囚禁科罪，以重体例，何如？传曰，依启。李潝所为，极可骇然，从重推考。

○金致垕，以侍讲院言启曰，即接摠府草记，则以翰林李潝之囚禁本府掌吏次知事，至有出牌下人，令攸司囚禁科罪之请矣。所谓出牌下人，即侍讲院下人也。本院，即辅导东宫之地，师傅宾客所带之衙门，号令百司，事体与政院一体，故国朝三百年以来，凡系他司，虽尊重衙门，不敢囚治本院下人，而今摠府，初既发怒于李潝之在翰苑时事，捉囚本院下人，已非顾藉本院事体之意，而此犹不足，又有草记之举，本院下吏之横被囚禁于他衙门，非但前所未有之事。且院中体面，将自此坠坏无馀，此路一开，后弊难防，虽有成命，本院事体至重，似不宜一任其捉囚，惶恐敢启。传曰，已为下教矣。

○备忘记，传于李廷熽曰，朝者因摠府草记，李潝则推考，所启事依允矣。伊后思之，其下人，则春坊隶属也，方欲下教矣，今观讲院草记，知其果矣。喉院、讲院，事体自别，故虽上司，不敢推治，乃存事体矣。李潝所为，虽涉骇然，摠府之直请囚禁下人，亦未谙事体之故，而潝以新进文官，凌藉武臣，摠府之因其激恼，不顾事体，俱极未安，潝则已有从重推考之命，当该摠府堂上，亦为推考，讲院下人，勿治。

○备忘记，传于李廷熽曰，受香差晩，前后申饬，非止一二，而今徽陵、翼陵正朝献官，申牌将入之时，付标以入，其间迟滞，举此可知，当该献官，并从重推考。

○金致垕，以社稷祈谷祭典祀官，以亚献官意启曰，大祭肄仪，例于宣饭后设行，而今日亲祭肄仪时，礼仪使礼曹参判洪禹传，坛上执礼，礼曹参议徐宗燮，不即来待，以致日暮后，苟简行礼，此实前所未有之事，不可无警责之道，礼曹参判洪禹传，参议徐宗燮，并从重推考，何如？传曰，今日肄仪时，祭侍中使，日暮时始为复命，故才已问于政院矣。今观草记，始知迟滞之由，为民亲祷之时，为臣子者，一齐虔诚之时，而莫重肄仪，如是稽滞，诚极未安，并罢职。

○又启曰，明日待开门，大提学李宜显命招，祈谷祭亲祭祭文，使之制进，何如？传曰，允。

○李廷熽，以兵曹言启曰，今此社稷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除病伤马，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七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致垕，以户曹言启曰，依传教左议政洪致中，今十二月、来正月两朔禄俸，更为输送，则以为恩命之下，又不敢祗受，不胜惶悚之至云，禄俸又不领受，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输送。

○平安监司洪锡辅疏曰，伏以臣精力衰耗，殆无馀地，日用云为，前忘后失，公私酬应，左颠右错，触事愦愦，随处生疣，因一赦启，圣教非常，有非臣子所忍闻者，陈章请罪，未蒙谴何，荐承严责，转益悚懔，此际得见台疏，又以禀秩之妄着，非斥备至，臣于是，愧服不暇，无辞自解，臣虽昏昧，岂以彼为无罪哉？第其不参于前后凶启者，视他攘臂于戕贤祸国之徒，差似有间，故未察他馀负犯，果如台言。且禀秩，异于放秩，蒙然举论，不待人言，臣亦追讼其失，今其所论，极其严正，虽加重律，实所甘心，既承严教，又遭台抨，若是而仍冒藩任，断无是理，一事两失，终逭罪戾，亦无是义，倘殿下，不以此罪臣，将何以振颓纲而励群工乎？不避烦猥，更沥肝血，期于罢免而后已。伏乞圣慈，察臣昏谬误事之状，且采台阁切至之论，亟行镌削，以彰其咎，使国法严公议伸，则是臣之被罪，愈于幸免，臣无任惶陨祈祝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