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十七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沈星镇〈坐〉。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元景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安允行〈式暇〉闵百昌〈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李齐聃未肃拜，李格，持平安𠍱呈辞，金翰运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元景夏曰，顷者安𠍱御史下去时，关东多有上来之民，当为率还，仰达矣。其果率去乎？问于京兆郞厅，即为启达。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宅夏启曰，关东流民御史率还与否，问于京兆郞厅启达事，命下矣。本院催促郞厅，使之听传教，则或差祭官，或在式暇，入直假官，亦不在直，京兆一空，终不进来，事体寒心，莫此为甚。京兆堂上，常时不能检饬之失，在所难免，从重推考，当该入直官员，宜有重责，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知道。拿处。

○备忘记，传于沈星镇曰，农者，民之本也。国倚于民，民倚于食，其重，岂有愈于此者乎？每岁劝农，徒为文具，故躬自劝农，盖由于此，而外方其亦寻常，昨年农事，虽歉之中，其趁春付种者，犹有胜焉。以此推之，劝农尤岂忽乎？三阳开泰，万品苏，而顾我民生，食息奚弛？咨道臣、守令，体此意，此等之时，尤宜着意劝农。况赈民之道，另饬列邑，济民之政，孜孜举行，俾有其效，济我元元，济我元元。劝农之道，俱在常时宣谕中，懋哉懋哉之意，下谕于八道方伯、两都留守及安集绣衣处。

○申宅夏启曰，关东多有上来之民，安集御史率还与否，问启事，命下矣。招问京兆郞厅，则以为，五部中关东流民合一百二十一口内，有住着愿留者一百一口，其馀二十口，则自赈厅给粮，移文御史而下送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正朝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今正月初五日朝参单子，传于朴弼理曰，停。

○沈星镇，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以旬前旬后择入。

○又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展谒，取禀草记。传曰，以旬前旬后择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初十日、十三日为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以初十日定行。

1月2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式暇〉。左承旨沈星镇〈病〉。右承旨赵尚命〈病〉。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坐〉。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安允行〈式暇〉闵百昌〈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五更，有雾气。

○下直。万顷县令申一清。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李齐聃未肃拜，李格陈疏，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盗厅言启曰，臣等昨日入侍时，亲承下教，故合坐干连罪人洪泰山、韩允征、李世郁、张白虎、旕今、贵节、占爱、久礼等八名，并放送，罪人吕文杓，移送刑曹，封书即为付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金翰运疏曰，伏以臣，才短识浅，根孤植弱，盖自通籍以来，于今三十年所，而立朝供仕，未满十年，一未尝策砺驽钝，报答涓埃，只期早谢名途，屏伏田野，优游耕凿，歌咏圣泽而已，不意向者，柏府除命，遽下于因事入城之日。思欲粗伸分义，黾勉一肃，适缘有事先垄，仰请恩暇，情伸霜露，感结幽明，方将调治病躯，担舁复路之际，忽闻掌令李汇恒投疏留院，而槪其疏中，搀及臣名云，乡居僻左，不得其详，只自惝恍缩伏，莫晓其所以也。日昨始得见其疏本，则造意遣辞，不专在于击去臣身，精神灌注，都在于敲撼铨地，谓臣以负犯至重，久枳自中，又以臣之即出行公，谓之扬扬冒出，至请削罢，下语绝悖，声罪狼藉。噫噫，人之为言，胡至于此？夫勇党之习，虽务倾轧，而告君之辞，宜在诚实，今者汇恒之言，全没实状，徒事诬捏。臣宁不欲与之呶呶，而既被其无限诋斥，亦安可终事泯默，不思一言之申暴乎？其所谓擅改真儒之启者，臣之所改，不过以亟正邦刑，改之以严鞫处断，伊时圣明，亦以诚得台体，为教，臣至今追思，感悚冞切。伏想圣明，亦或记有之矣。当初事实，大略如此，而伊后连启，亦无异同，毕竟处分，归于严鞫。虽因宪疏构捏，初被薄谴，而圣慈不弃，恩叙复降，则到今追提，为臣罪案者，诚是意虑之不到。虽其为言，专出于倾陷之计，而臣心危怖，到此一倍，诚不知置身之所也。臣之前后所遭，实非寻常，而辄荷圣鉴之俯烛，过蒙大度之曲庇，顾此疏逖之贱，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哉？私心感祝，只恨图报之无地也，且其久枳自中之语，尤见其大不诚实。臣于其后，忝叨县寄，又除外台，见拟台望，亦非一遭，此实众人之所知，汇恒亦岂独不知，而今乃暗然以久枳为说者，尤不解其意之所在也，第臣今于牵复之初，适当朝家之多事，非但区区私义，有不敢言，强引往嫌，辄事撕捱，臣知其本非美习，故随牌陈章，强颜出肃。槪臣本意，只以情苟可强，义不巧避，为万一报效之图，今若以此为臣之罪，则臣虽不辞，而其用意巧险，亦可见矣。其言之尤为可笑者，不思本分之揣量，传袭恶口之馀气，至以卑微之目，勒辱士夫，可谓不自反之，甚矣。臣虽疲劣，岂可与此辈，盛气争辨，以蹈反詈之薄习哉？噫，党习之弊，日痼月甚，将至于亡人家国而后已。圣上之所以深恶痛斥，思臻建极之治者，积有年纪，其苦心血诚，可感豚鱼，而圣志弥勤，其效愈邈。间有受人喉气，潜肆倾夺，如汇恒者，乘时闯发，遂使朝著不靖，铨地不安，以此爻象，以此风习，将何以做得荡平之化耶？臣窃为之慨然也。第念臣，涉世昧方，动遭颠踬，凌藉之辱，至于今日而极矣。踪地之臲卼，更无可论，而缘臣检拟，诋诬之言，至及铨席，臣之惶愧恧缩，尤有所倍。况今由限已过，久滞乡庐，揆以义分，懔惕冞增。事当强策入城，仰请严诛，而病状之外，情势之危蹙，又复如此，实无重入修门之望。玆因县道，略控血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危苦之悃，察臣迫隘之情，特命镌削臣职，仍治臣罪，以快人心，以安私分，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者？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前承旨梁得中疏曰，伏以臣，性质昏愚，学识空疏，而犬马之齿，又逾七十矣。昔年辛亥之冬，面陈乞骸之请，归伏畎亩，待尽沟壑而已，忽此千万梦寐之外，猥蒙收召之命，而十行丝纶，训辞严重，臣不胜警惶震掉，若陨渊谷，罔知所以措躬也。至于不肯登朝，高尚其志，今又迈迈之教，实非为人臣子者所可忍闻，而在于臣身，则尤有所未敢闻者，盖臣本非藏修自重之伦，只是被荐从宦之人，随分而效力，不能而后止。微臣之从前之一进一退，业已圣鉴之所俯悉，则臣不敢缕缕烦溷，而至于今日，则衰朽已甚，精神无力，昏愚之性，日以益昏，空疏之学，日以益疏，决不可一日抗颜于朝廷之上，参迹于经席之末。况今春宫齿学之时，乃端士正人，左右前后，三善皆得，而万国以贞之日也。臣何敢以丑陋之身，偃然厕于周行之列哉？四方之嗤点，姑不暇言，而其为朝廷之羞辱，为如何哉？瞻望宸极，恋主之诚，虽切，惭恩畏义，冒进之羞，更深，不得不沥尽肝血，冒死陈章。伏惟圣慈，天地父母，特察微臣不得已之悃情，哀而怜之，亟收恩旨，以尊国体，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下谕悉谕，勿辞，其即上来，辅我讲学，辅我元良。

1月3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式暇〉。左承旨沈星镇〈病〉。右承旨赵尚命〈坐直〉。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坐〉。同副承旨朴弼理〈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尹光缵〈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李齐聃未肃拜，李格，持平安𠍱呈辞，金翰运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宅夏曰，社稷祈谷祭时，诸执事致洁，申饬事，言于献官。

○申宅夏，以吏曹言启曰，上年十二月初九日引见时，因左议政宋寅明所启，官制相议庙堂后变通可也事，命下矣。今始就议庙堂，别单书入，而陞降之窠，待作阙，依新定式施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兵曹言启曰，今日拆见平安兵使尹宅鼎追褒贬启本，则仇宁万户韩命相，以毁誉相半，实效未著，为目。水口万户文经国，以稍有浮谤，不可无责，为目，则并宜置下考，而置诸中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韩命相、文经国，以下考施行，兵使尹宅鼎，不可无警责之道，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以义禁府言启曰，庚申十二月三十日，三公及左右捕盗大将请对引见入侍时，左议政宋寅明所启，归葬事，适有言端，臣有所闻，敢达矣。定配罪人金圣铎，遭其母丧，其子以归葬事，泣诉于街路，情甚恻然矣。自先朝归葬定式之后，虽于罪名至重，台启方张之中，亦皆许之。今则便同国典。圣铎，依例许其归葬，恐无妨矣。上曰，圣铎未放耶？宋寅明曰，量移于光阳地云矣。领议政金在鲁曰，以其方有还收台启，故监司似不得状请，而虽在前配之所，亦当有许由之法矣。宋寅明曰，尹志曾亦有台启，而许其归葬矣。上曰，使之归葬，可也事，举条启下矣。全罗道光阳县出陆罪人金圣铎归葬给由之意，分付道臣，何如？传曰，允。

○左承旨沈星镇疏曰，伏以臣，本以儜孱之质，兼有积痼之病，少失将理，辄致添剧，近日冒寒奔走之馀，宿症挟感，微有发作之渐，而不敢言病，黾勉就列矣。自元朝问安罢退后，病情陡加，寒热交攻，头疼如碎，虚汗大注，眩气苦剧，顽痰作孽，咳喘兼发，达夜叫苦，不省人事，食飮专却，真元暴陷，连用药饵，少无所减。似此病状，时日之内，实无复起供职之望。出纳重地，不容久旷。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赐矜怜，特许递改，俾得安意调治，以寻生路，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刑曹参判金始㷜，参议洪重征疏曰，伏以捕厅罪人吕文杓，有移送秋曹，严刑取服之教，臣曹既捧传旨，宜即奉行，而第罪犯之关系至重者，虽承传罪人，初头刑讯，毕竟谳奏，非判堂则次官之不得替行，即曹中规例也。今此文杓，其变书则虽命付丙，本罪所犯，亦关伦纲，其所按治，非比寻常，而即今首堂，受暇在乡，未及上来，臣等之不顾曹规，独自替当，决无是理。事当姑为严囚，以待首堂，而既有罢祭后举行之命，则不可不前期陈禀，故敢援事例，仰渎崇听。伏乞圣明，俯赐鉴谅，待首堂还朝，俾即合坐按治，以存公格，以严狱体，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举行焉。

1月4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沈星镇〈陈疏受由〉。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元景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有雾气。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李齐聃未肃拜，李格，持平安𠍱呈辞，金翰运受由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社稷祈谷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申思喆，副提调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岁律更新，阳和渐敷，仰惟益膺康福，眩候其亦有差减之效乎？汤剂曾以待下教，为教，而其间为日已多，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之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眩气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

○朴弼理，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说书赵重晦，自乡才已入来，而不即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济州防御使状启，依灾年例，蠲减停退等事，一边举行，事涉擅便，惶恐待罪事，传于赵尚命曰，勿待罪事，回谕。

1月5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沈星镇〈陈疏受由〉。右承旨赵尚命〈坐直〉。左副承旨申宅夏〈式暇〉。右副承旨元景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尚命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诸承旨持公事诣阁外，传于元景夏曰，为民欲为亲行，而今日之心，与亲行一例，皆入之。

○朴弼理启曰，下番翰林金相福，今日以回荐事，出去矣。即者称以荐事，见败，陈疏不为入来，原疏以祈谷祭斋戒，才已退却矣。莫重史局，不宜暂旷，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谏院阙启，亦至多日，两司除在外、呈辞入启外，掌令李齐聃，持平安𠍱，司谏权贤，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元景夏启曰，兼春秋李长夏，家有拘忌之疾，不得入来云。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传于元景夏曰，虽令相臣替行，一心祝年，益有切矣。三冬隆寒，意解冰之晩矣，近览地解，今春劝农，其意益勤，虽下劝农之旨，心犹眷眷，其令备局，申饬八道。

○咸镜监司状启安边居元光彬等，平安监司状启平壤居朴召史等，庆尚监司状启草溪居纸匠成才等烧死事，传于元景夏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元景夏，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宗庙春享大祭初献官实差右议政赵显命，以鼻肿不进，预差密阳君梡，身病陈疏，不得已以永宁殿初献官预差月城尉金汉荩，改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持平安𠍱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还寝远材减死定配之命，更加严鞫，夬正王法。〈措语见上〉答曰，不允。

○司谏权贤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圣铎等三人并令还发配所。请还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勘断。请还收杨就达酌处之命，仍令该府，依前严核勘处。请还寝诬告承款罪人鲁泽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依律处断。〈措语见上〉人命至重，杀狱同推，盖出审慎之意，而康津县有弑夫狱，狱情固多疑晦，推官不思盘问得情之道，惟以收杀为急，朴召史母女，并毙于一次之刑。臣于昨秋待罪湖幕时，阅其文案，发其疑端，以言道臣，而推官之重刑枉杀，终不可无罪。请康津杀狱推官，令本道现告，先罢后拿。台臣补外，乃一时之罚，守令年限，即金石之典。珍岛郡守朴㻐，今年洽满七十，何可以一时之罚，废金石之典乎？当初补外，已涉过矣，到今年满，不可仍置。请珍岛郡守朴㻐改差。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

1月6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沈星镇〈坐〉。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兪汉萧〈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尚命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李格呈辞留院，李齐聃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左承旨沈星镇以病呈辞，左副承旨申宅夏不为仕进，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安允行有頉，代假注书兪汉萧。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慎尔复。

○传于申宅夏曰，时任诸道句管堂上入侍。

○元景夏启曰，领议政金在鲁，诸道句管堂上赵尚䌹、闵应洙、金始炯、李周镇，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

○备忘记，传于郑彦燮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郑彦燮启曰，史官二员待命事，命下，而史官不备，宣传官一员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闵通洙为吏曹佐郞。

○元景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司书李夏宗连为入直矣，以亲病陈疏，受由出去，兼司书、兼说书，俱未差，说书赵重晦牌不进传旨未下，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兼弼善、兼文学俱未差，弼善李裕身谓有亲病，又呈辞单，文学尹东浚受由在外，下番将未免阙直，事甚未安。弼善李裕身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以兵曹言启曰，能么儿讲设置之意，盖欲使年少武弁，讲习阵法，而守门将李基恒、南囿等，讲官抄启之后，每次试讲时，隐然谋避，仍为落漏，而今始现露，事极骇然。依定式汰去，当该堂上，亦难免不察之失，推考，何如？传曰，允。

○元景夏启曰，吏曹参判徐宗伋，承牌来诣阙外，而阙门已闭，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检阅金相福疏曰，伏以臣，猥以无似，滥叨史职，初登筵席，圣教隆重，臣诚感泣，惟以秉公恪职，为图报之万一矣。臣自堂荐事以来，夙夜一念，惟恐辱名器而咈公议。新荐有命，盖阅月矣，而反复商量，未敢遽为，及夫亲承下询之后，有不可一向迁就。臣于昨日，荐以徐志修、闵百祥两人，回示于宋教明，则教明忽以为，志修地望，实合于即为剡荐，而有亲嫌，将不得应讲，则何为荐此人也云。噫嘻，此何言也？翰苑新荐，事体至重，只论其人之可合而已，至于见拘亲嫌，未即付职，有非臣所可知也。前后之沮败翰荐者，何限，而以才阀高下，荐之公不公，论之者则有之。至如以姑未付职，作为败荐之资，实是前所未有之举，臣窃怪之。新榜才彦，固非不多，而臣意则以为，地望似无愈于志修者，故臣先荐志修者，盖出公议也。志修与本馆领事，果有亲嫌，姑未可应讲，而前辈之不拘亲嫌，先登剡牍者，指不可胜屈。虽以臣所闻记者言之，故相臣赵文命，与其时监事，有亲嫌，入剡数年，始付史职，而未闻伊时，有以此败荐者。今于志修如此者，岂非世道人心，有古今之异而然耶？即今当荐之人，果有先于志修者，而臣必舍他而取此，则人之为言，固无足怪，而以教明之酬酢，言之，既曰其地望实合于即为剡荐云，而只以未即付职，执为沮败之端，臣未知果出于公心，而无一毫挟杂之意也耶？史官之不备，未有甚于近日，此固上下之所共忧叹者，臣非不知广加遴选，而以臣固陋，独当荐事，猝举多人，事近专辄，心甚兢悚。寡过之道，莫如精取，故只先取两人，而徐待僚员之备，更为荐进，臣之愚意如是，然后盖有得于难慎之道矣。事出意外，至于如此，此莫非缘臣新进，未谙世态，致此偾误，抚躬惭汗，尚复何言？勿论其言之如何，荐事已败，其不可更为冒居于史局则决矣。昨呈短疏，冒陈自劾之意，适值清斋，未得仰彻，自外径归，益切惶陨之忱，今于天牌之下，趋诣阙外，更暴事状。伏乞圣明，亟加重谴，以为人臣溺职者之戒，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或沮戏，其非在彼，彼无沮戏之心，尔之陈章，无或轻先？尔其勿辞察职。

○司书李夏宗疏曰，伏以臣于向来，猥暴煎迫之忱，自犯擅离之诛，而圣度天大，特许恩由，归护病母，少伸至情，子母相对，感激恩数，不敢以私情，复事渎扰，黾勉就直，月已半而岁亦换矣。顾念亲侧之无人，自悼终鲜，每当禁钥之垂下，若将狂叫，区区恋慕之私，逢新益切，而臣母又自数日来，添得非时寒泄之症，胸腹绞痛，登溷无算，飮啖专却，真元日下。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殆不能顷刻按住，而陈恳之章，既不可屡烦，径情之行，又不可辄犯，百尔思量，实有万万惶悚者。抑情焦心，坐待僚员之替直，而番次苟艰，无路推移，母病转剧，计没扶护，情穷势迫，他不暇顾，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谅臣恳迫之情，怜臣孤惸之状，亟命镌削臣职，俾得安意救护，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校理尹得敬疏曰，伏以臣，禀赋虚薄，体本善病，种种危恶，俱系难医，而惟是顽痰流壅，为症最苦，冬春之交，发作尤数。当其剧时，精神昏眩，如在舟、车，或对人酬酢，而辄忘语脉，或临砚作字，而全昧书画。日前讲筵之做错，亦斯疾之为祟，而伏蒙圣上，特垂慰谕，问备之罚，亦命收还，回罪为宠，恩数超常，臣且感且惶，至今踧踖，诚不知措躬之所也。仍念臣之病状，岂有一分供仕之望，而近因馆僚不齐，轮替无路，耐疾淹直，今且逾旬浃望矣。禁直异于在家，眠食易致失宜，旧患翻冒之症，乘时猝发，自昨今以来，虚呕不止，冷汗如注，呼吸数促，头目旋晕，澟澟有难保之虑。臣若嫌于烦猥，不早陈闻，则终或至于污秽清禁，玆不得不略暴实状，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加矜谅，亟命镌递，俾得及时调治，以寻生路，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前丹阳郡守朴弼傅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于今三年，亦极逾分，而系是荫官常套，私心粗安，以为自此朝廷，更不加之以匪据之职，责之以不当之事。夙夜感幸，恒切诵祝，而忽于千万意虑之外，霜台亚席之命，遽下于受暇调病之中。臣惊惶闷蹙，不知所措，而旋蒙别谕，继有召旨，皆以乘驲上来，为教，臣于是，益复惭恧震惕，欲死无地也。第念臣，空疏蒙陋之实，已悉于顷年自劾之章，今不敢每每烦渎，而槪其平生大略，不过曰业科而老废，不第而从荫者也，有何一毫髣髴于此等分外之职哉？且臣近虽乡居，生长辇毂四十馀年，宗党知旧，殆遍一世。臣本非读书山林，隐居求道之士，则臣之伎俩，无人不知，而有何好事之人，只见臣生于臣祖之家，从他外面，强加指目，因缘侥冒，辗转诖误，至于今日，狼狈极矣。臣之从前累叨宪职，已极猥杂，而况此亚长之职，地望尤别，虽以文官之当次者，必在简选之科，而以臣庸碌一荫吏，苟然充数，抑何意耶？执政之臣，以堂堂名器，假之于千千万万不近似之臣身，还若戏剧者然，臣窃讶惑焉。至若别谕之举，圣明招徕在野之贤，勉进圣学，辅导春宫，十行纶音，诚意蔼然，古人所谓，虽老羸癃疾，少须臾无死，思见德化之成，此其时矣。凡有血气者，孰不欢欣鼓舞，而臣亦与昆虫草木，涵囿于圣化之中，则其为振作兴起之心，为如何哉？第伏念，招贤之礼，待人而行，不可人人而冒受也，明矣。况我圣上，侧席求贤，虚己受人之日，岂可以如臣之至微极陋，滥厕其间，冒承不当之虚礼也哉？若无其人，而徒以其礼，混及于如臣之人，则臣恐古之充隐，不幸近之也。况臣年纪衰迈，丧戚连仍，积年沈苦之疾，一倍添剧，精神昏耗，元气虚损，残喘懔懔，欲起还仆，以言乎情地，则极为僭猥，以言乎病势，则又复危剧，以此以彼，决无一分冒进之理。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察，亟命镌削新除，还收别谕，使圣朝无滥施之恩，微臣安沟壑之喘，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下谕悉谕，勿辞，其即上来，辅我讲学，辅我元良。

○辛酉正月初六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时任诸道句管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吏曹判书赵尚䌹，礼曹判书闵应洙，户曹判书金始炯，行司直李周镇，右副承旨元景夏，事变注书尹光缵，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诸臣以次进伏讫。领议政金在鲁进曰，新岁日气颇寒，圣体，若何？上曰，新岁尚未引接矣。今日日气颇和暖，故始与卿等相接，而近日颇胜常矣。在鲁曰，近以眩候有加，久未承引接之命，故臣等不任忧虑之忱，今幸入侍矣。眩症比岁前加减，何如？上曰，近日眩气稍加，岁后日和，故颇觉差胜，汤剂始欲观势议进矣。在鲁曰，医官辈亦以为，眩候有加，元气不足之致，欲待入诊，各以所见，议进汤剂云矣。上曰，姑观前头议进，好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世子宫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向日东宫入诊时，仰瞻神色充和，至于酬应诸节，俨然如长成人，下情不胜喜幸。今年则稍待日和，进学为急矣。上曰，予意亦如此，故僚属诸人，方别谕招徕矣。在鲁曰，即今眩气，尚未快减，初十日太庙展谒之礼，实多劳损添伤之虑矣。上曰，予亦有此虑，姑欲调摄，故今日太庙春享，亦未亲行。且日气凝寒，则军兵亦可念，故命摄之矣，今日日气，若是和稳，此心憧憧，甚以不得亲将为悔矣。在鲁曰，不为亲行，诚多幸矣。上曰，今春日气早解，虽行躬耕之礼，犹可矣。向年亲耕时，破冰而耕，若如今年则似不然矣。在鲁曰，前头似不添寒，节候既早，霜降似亦随早，农务必早耕早获，可免霜剥之患，而民间每患力不足，诚可矜念。以岁首劝农圣教，颁诸八路，俾饬农务必早之道矣。上曰，每见外方农事必早，然后庶免凶歉，故劝农教所以申饬矣。在鲁曰，岁初始接臣僚，以左、右相耿耿之心，岂不欲偕入，而右相则眼病鼻肿，闻方苦剧，左相则以癨气作苦，而强赴祈谷祭，症情越添，不得动作，故臣独入侍矣。上曰，予未闻知矣。左相处，遣御医持药物看病，右相处，遣针医看病事，承旨罢对后出去，分付，可也。〈出榻教〉上曰，岁初姑未视政，忧民心切，特命引接句管诸堂矣，只四道堂上入侍矣。在鲁曰，尹阳来有身病，一则在乡，一则本职姑未肃拜矣。上曰，郑羽良当有下教，而卿等各其本道，若有可达消息，陈达，可也。吏曹判书赵尚䌹起伏曰，北道则别无他事。各邑还上，自秋初始捧，似已趁岁前毕捧，民间亦姑无饿莩流散之患云，而岁后似即分给还上，民间庶可料活。最是三、甲可忧，而甲山府使郑檝，三水府使金养浩，颇得人，似能措治矣。上曰，郑檝，予不识面，其人何如？尚䌹曰，檝能文笔有干才，且至诚营赈，故北伯亦状褒矣。上曰，金养浩，为人勤干，承旨亦知之乎？承旨元景夏起伏曰，臣以御史往湖南时，金养浩方任罗州营将，故臣见之则为人极精详，必能善于治郡矣。郑檝则臣儿时，往在岭邑衙中，檝方为大丘营将，闻其昼则治事，夜则读书如儒士。其人既如此，必能善于为治矣。上曰，然乎？礼曹判书闵应洙起伏曰，关西姑无别般大段事，而且当道臣新旧交递之际，故亦姑无往复事矣。第目今关西盗贼肆行，闻捕厅所囚贼徒，亦是三登馀贼云矣。上曰，其夜气甚惫，未暇详问，而其根抵颇不寻常矣。应洙曰，此贼所闻，其来已久矣。非但关西，黄海道谷山一带，颇有屯聚之渐云者，自前已有所闻矣。上曰，向日欲问于摠戎使而未果矣，贼徒果有屯聚处乎，或别立名号云耶？应洙曰，民之贫困者，不过相聚为盗耳，散则混与平民同，合则作党行贼，虽有识良民，或多混同诱入矣。虽然，渠辈岂能张大，自作名号乎？上曰，良散中，亦或有知人事识事理者，如《水浒志》梁山泊中，亦有宋江类矣。应洙曰，关西北、海西诸处，此贼倘皆连络矣。臣亦于待罪关西时，按治之，故判书朴师洙按道时，亦力加捕治矣，即今捕厅所囚，亦臣曾所按治之一条，故臣亦略知其形势，而其时兵使，以一讨捕加设之意，状请者此也。臣向在郊外，平安兵使尹宅鼎来见，故臣亦语之矣。上曰，尹淳辞朝时，予以眩气，不得引见，而其人于一道旬宣之任，固恢恢矣，俄以梁山泊事，言之矣。宋时花石纲敛怨，小人排布于朝廷，而时君昏庸，故宋江辈因民愁冤，相聚为盗，而其中亦多英豪人矣。予于顷日，亦以监司、守令，善于怀拊镇安，则可化为良民之意，下教矣，在上者不能拊摩，则赤子之化龙蛇易矣。在鲁曰，臣亦闻之。关西盗贼，不过一时啸聚之类耳，朝家克懋怀拊，则化为良善，亦何难也？今者捕囚，亦多有狼藉就服者云，而大抵此辈年丰，则散而为平民，年凶则聚而为窃盗，其中胁从者，尤岂非良民乎？只在在上者以德怀保之耳。上曰，此贼亦蔓延于清北乎？应洙曰，清北亦然矣。岭东今年，又被惨凶，亦安知无窃发之患？江原道，本无讨捕使矣。壬申、癸酉年间，有设立之议，乙、丙凶歉后，始因故相臣李濡所建白设置，故稍有讨捕之效，近渐疏阔云矣。上曰，大凡治贼之政，专事剿捕则徒扰民而已。应洙曰，臣见亦如是，故尹淳去时，亦以略加讥察，而专务镇安之意，酬酢矣，即今则道臣、帅臣，必相议善处矣。在鲁曰，兵使专管讨捕之政，而平安道独无此规矣。行司直李周镇起伏曰，两西俱不别设营将，而使守令兼行。当初盖缘接近彼地，故不得别设，而以其无营将，故治捕之政甚疏，为守令者，虽兼讨捕之名，而牧民治贼之政，难于并行故也。在鲁曰，中年以来，朝议亦多以为别设营将者，良以此也，必别设然后，可责治盗之政矣。非但关西，如黄海山边诸处，各设两处则好矣，而处所姑未详定，且缘举措大段，方此咨且矣。周镇曰，臣闻左、右相之议，亦皆以为，难于一时变通，当议次次变通云矣。户曹判书金始炯起伏曰，即今捕囚文案，臣姑未见，而渠辈所称团字之号，自数三年前，已有传闻矣。至于揭字标号，岂不张大乎？但此辈迫于饥困，相聚为贼，而亦岂不知耻？此非乐为矣。即今捕囚，固当严究，而申饬道臣、守令，使斯民无困于征役，无迫于冻饿，则渠亦有人心，岂乐为而不知耻哉？上曰，承旨之意，何如？使可为良民耶？景夏曰，臣在私室，每与侪友谈话，未尝不深虑于此矣，捕厅所捉，特其发现者也。关西贼诚可忧，虽三南，安知无乎？历观前代，凶荒之馀，必有土贼，土贼起而其国终有难言之忧，上教所谓花石纲事，诚至当矣。我朝则百姓虽困于军役，朝家姑无别般侵苦之政，小值饥岁，辄加隐恤，俾不至流散，故因此而方域粗安矣。言未毕，上笑曰，似傅粉矣。景夏曰，非但关西，目今关东凶荒之馀，实多可忧，至若海岛，亦不无忧之意。臣于向日筵中发端，而未尽达矣，若以治国之大经大法，言之，朝廷有纪纲，而处置得宜，则民虽至愚，可以畏威怀惠，而国亦可以安谧矣。顾今时势，纪纲如此，人心如此，一朝有变，必有土崩瓦解之虑矣。应洙曰，年凶则民困，民困则多窃发，自古而然矣。即今虽有若干啸聚，姑无作用，而其来已久，人心渐恶，每逢凶岁，则到处多窃发，渐有着根难处之虑，而若使百姓便安，则此亦不足深虑。但目下频年逢凶，民益愁困，所以虑之也深。上曰，今日欲议民事，此亦民事也。元景夏周通，似能知救弊之策，故下询矣，只设其弊无救弊，救之亦难矣乎？重臣则太歇看之矣。常谈所谓乡徒契军，必有头目，行令然后可以唱率。此虽小，可以推类矣。我国事，不亦羞乎？彼乔木世臣，既有流风馀韵，且我朝鲜，亦非朝齐暮楚之时，而在上之命令，犹不得行于下，比之此类，朝臣能不愧心乎？此予所以慨然下教矣。以言乎国则无纪纲，以言乎朝廷则时象而已，置民生于相忘之域，民将何所恃依？所谓良役厅，虽为民而设，只虚名而已，何所设施？民若有恒产、恒心，则虽诱使为盗，民必不为之矣，纪纲立则渠辈岂陷于此，而国无纪纲，民无所恃，嗟嗟，吾民之困者，岂不诱陷于此乎？董子云，正朝廷正万民，岂欺人哉？饬道臣以宣化，择守令以治民，则民自安矣。元景夏似识此，而只达其弊矣，予无驰骋弋猎之举，亦无加赋剥割之政，所以姑息苟安，而若有此等事，则民必土崩矣，予所傅粉者，良以此也。今以此朝廷此时势，将何以安吾民哉？即今捕厅盗贼事，亦难处矣。讥捕之政，固亦不可已者，而但讥察广布，跟捕紧束，渠辈若到情穷势蹙之境，则亦有难言之忧矣。在鲁曰，大体以德化民，虽似推根本说得，而殆同以干戚化平城。此辈必以法捕治之，可以慑伏。假使讥捕稍严，以至困迫，渠辈岂敢与国家相抗哉？目下捕治之政，不可缓矣。上曰，商量善处，好矣，而讥捕事，终有扰民之弊矣。在鲁曰，前头时和岁丰，则自可寝息，而此非一朝所可望也。景夏曰，俄者下教，诚得大体矣，救弊之策，臣猝承圣问，茫然未能仰达矣。虽然，尊朝廷正纪纲，使八路皆知畏慎，则教化自行而生民自安矣，岂以盗贼，为忧乎？治盗、讥盗之政，皆不可废，而若其溯源之论，则此亦末矣。今者大臣、吏判皆入侍矣，昔龚遂，一太守耳，犹能化渤海之贼。以此观之，其不在守令之能否乎？若使铨曹，一秉公心，择差守令，大臣一秉公心，整顿纪纲，而祖宗朝良法美制，一一修举，则国势民忧，岂至如此？臣每入筵席，见诸臣所达，半是闲说话，何益于国乎？独使圣上，只劳忧民之心而已。虽以臣言之，蒙借国恩，好衣好食，不知民忧之为何事，此诚今世士大夫之弊也。上曰，承宣之言，诚然矣。在鲁曰，如臣无似，忝在辅相，不能仰赞圣化之万一，故世道人心，渐致污下，臣实惭恧矣。上曰，礼判进来。应洙进伏，上曰，关西，自古繁华地，故俗尚多趋末矣。顷年因绣衣书启，闻重臣在营时事，予有下谕矣。身为道伯，静坐读书如儒士云，设以身处之，予亦难矣，赵远命亦如是，其人俱皆难矣。关西人物，既生繁华饶富之地，故亦多豪俊之才，予每当都政，申饬收用矣，此等人物，误入则尤难处矣。应洙曰，边地土薄，故百姓虽逐末为业，而其中亦多豪俊者，诚如圣教，收用之道，朝家不可不各别留意矣。在鲁曰，西北本非奸诈之俗，亦多豪俊可用者，西北人，申饬收用事，都政不远，更饬吏、兵曹，好矣。前后以录用事，累有下教，而每归文具，至于岭南，地方最大，人物最多，而即今立朝从仕者，绝无而仅有。本道风俗，不为上京求仕，故虽以文科者言之，无故可用之人，公然十馀年或二十馀年弃捐者多，事甚慨然矣。上曰，元景夏疏请调剂，反逢辱矣。人生朝鲜，他无可归，国家用人之道，岂如此乎？卿之所达，是矣。大政迫近，吏判留意，熟者欲忘之，疏者欲勿忘，则自可公矣。在鲁曰，岭南人戊申事，不过一时被其诖误，而亦非人人如是。且其人品质悫，素是礼义之乡，他日国家脱有不幸，其所得力，安知不在于岭南乎？都政不远，岭南人各别收用事，与西北人一体，申饬吏、兵曹，何如？上曰，卿言，是矣。朝家他日，安知不得力于岭南乎？依为之。〈出举条〉元景夏曰，大臣以岭南人事，有所陈达，臣亦有区区所怀，故敢达矣。岭南千馀里人民，近日朝家，弃置不收，恐非王政。岭南风俗，上下道各异，而世人以得罪名义，举责岭人。然若以己巳事，观之，李玄逸虽得罪名义，李东标则力主清议，尝上疏论赵嗣基负犯至重，不可轻赦。且救忠贞公吴斗寅诸人，其树立卓然。此等之人，各别崇奖，似宜矣。上曰，李东标，何如人？在鲁曰，退溪旁孙，持清议，力塞闵章道通清矣。上曰，东标子孙，有之乎？景夏曰，李东标子济兼，登文科，戊申为邮官，而驲骑为贼徒所劫夺，坐此被谪，旋即蒙放，而废弃今至十四年。古人云，犹当十世宥之，若使济兼，得罪名义，虽东标之子，固难容贷，其所坐不至大段，则当施以十世宥之典矣。东标之子，犹尚如此，其他淹滞可知，若欲收拾岭南，非一参奉、一典籍所可收拾。以臣所见，如东标之有树立者，特命崇赠，录用子孙，然后可以风动一道矣。上曰，李东标，退溪旁孙云，其先，谁也？始炯曰，李滉兄瀣之后，瀣以大司宪，被士祸，即东标先祖矣。在鲁曰，李济兼，各别录用，李东标，赠以高爵，则好矣。上曰，承宣不达，则予岂知乎？如此之时，持清议立异，可贵，特为赠职，济兼分付铨曹收用。上仍下教曰，参下乎？尚䌹曰，尚在参下矣。上曰，右职调用，可也。尚䌹曰，升六乎？上曰，依为之。尚䌹曰，赠职，当以正卿乎？上曰，何如？在鲁曰，特为超品赠职，似合表奖之典矣。上曰，东标，特为超赠正卿，济兼，升六调用，可也。〈出举条〉景夏曰，先正臣李滉所居在礼安地，宣庙尝命图入亲览矣。上曰，向日郑亨复归后，图进先正书院及所居处，故予亦尝览之矣。今其旁孙之沈滞，犹可惜，其子孙亦必凋残矣，录用事，并为分付，可也。在鲁曰，其奉祀孙李守谦，以歙谷县令，在任身死，故其子方守制矣。上曰，其旁孙凋残，如此，予犹不知，心甚歉然，其奉祀孙，待阕服调用，可也。〈出举条〉景夏曰，先正平日言行，作为册子新刊云，先正道学言行，详载是书，自上不可不取览。臣职在参赞官，敢达矣。上曰，《言行录》，果印行乎？在鲁曰，安东人权斗经，忠贞公拨之后孙也。主张修正添删之馀，颇失本面目，安东、礼安儒林，因生争端，而斗经所修之本，先为刊行，故礼安人，欲陈疏争辩，将致惹闹，故臣为道臣时以为，推上朝廷，极不可，力加开谕，则斗经所刊板本，推还私置其家，其后礼安儒林改刊云矣。景夏曰，礼安本，宜令道臣印进，燕闲之暇，用备睿览，则必有补于圣学矣。上曰，好矣。命道臣印累件以进，御览件，且进于侍讲院，可也。〈出举条〉金始炯曰，臣待罪公洪道句管之任，以道内事言之，一年还上，全系民命，而公洪道，上年农事虽歉，闻即今市直，不至太低，民间形势，亦粗免饿莩之境云，非比关东之惨酷矣，圣上既于岁首，特下劝农之教，俄又以早耕有效，为教，诚至当矣。今年节早，农民趁时东作，则庶免凶歉，而前头民事，不可不预念。以昨年言之，各道还上，朝廷特令折半留库，今果收效矣，今年亦自庙堂，申饬，好矣。上曰，留库既有本规，何必更饬？始炯曰，各谷之早种者，辄必善熟，而今年节候差早，播种等事，不失其时，然后可望西成，前头旱涝，亦未可知。各邑堤堰，趁此未农前，修筑贮水，则可以备旱，各道都事，既兼堤堰司郞厅，筑防堤洑等事，乃其责任，更加申饬，俾有实效，何如？上曰，申饬，可也。〈出举条〉始炯曰，昨年七月承旨入侍时，特命询问邑弊民瘼于各道道臣者，与首春劝农之教，皆出于安保元元之德意，而诸道姑无论列状闻之事，独公洪监司赵荣国弊瘼状启，才已启下备局，庙堂可以覆启矣。诸道，皆如公洪道臣克速状闻，则可以救一二分民瘼矣，未及状闻诸道道臣，更加申饬，为宜，故敢达。上曰，所达，何如？在鲁曰，大道搜采各邑弊瘼之际，易致迁延，而状闻太迟缓，诸道臣推考催促，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公洪道臣状启，何如？在鲁曰，太半论良役弊而太支烦矣。上曰，其人慈详，初到锐意之致也。周镇曰，臣方待罪湖南句管堂上，以湖南民事言之，右道土品浮薄，频岁逢凶者，实缘全无灌漑处故也。只为坊洑，贮水蒙利，而百姓迷甚，不知贮水之利，为官长者，亦不能申饬修筑，故民农不得蒙利矣。昨年湖南至月甚旱，腊寒猝严，两麦冻死者居多，此甚可虑。堤堰贮水之政，尤为紧急，已自备局发关申饬，而此等事，外方视若寻常，不无因循之患。臣意则以为，前头绣衣发遣时，以此躬审，定其勤怠，或自备局发遣郞厅，抽栍摘奸，则好矣，而为先发关于本道，使都事摘奸，申饬，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为先自备局，以此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都事，谁也？周镇曰，尹光天也，文科壮元，有文艺，足以干事矣。上曰，其人勤干乎？承旨知之乎？景夏曰，尹光天，非可堪之人，只知耽酒猎色而已，渠安能了事也？始炯曰，承旨之言，言未毕，上遽笑曰，予将下教矣。承旨前以大臣筵奏之俚野，有所非斥，今承旨所达，甚野，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都事尹光天，既被承宣之斥，不可仍在，改差，其代各别择送。〈出榻教〉上仍下教曰，今日从容欲言民事矣。湖南道臣，平日人品，何如？其为人，周密而可以做事乎？在鲁曰，权赫为人，甚勤干且解事，一道之责，处之优馀矣。上曰，予尝见其人，甚牢实矣。周镇曰，其人，平日颇厚重，故莅藩为政，颇有声闻，今番殿最，亦严明矣。景夏曰，权爀为人，臣亦素知之，平日以廉白，见称于侪友间，人既廉白则为官何有？上曰，然耶？在鲁曰，此平安监司徐宗玉状启也。以江边诸邑今年年事之被凶，请依北道例，赴防出身，并为还送矣，江边年事，比北道犹有所间。且北伯则不禀朝家，直为逐送，故其时既已重推，今此关西赴防出身，今已到防者，散在各邑，其数无多，为弊亦不大段，此不过为渠辈未准朔速还之计，勿施仍置，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咸镜监司朴文秀状启也。备陈本道今年凶荒之状及还上捧分之事，而以九月开仓，岁前还分，自引为罪，请令庙堂，禀处矣，以自己请谴，至曰庙堂，禀处者，殊异常规矣。且此事出于权宜善处，则元无可责，而但其还上，虽无更加督捧之势，不待状禀，十二月望间，已令停捧云，不可无警责之道。以此推考，何如？上曰，灵城，素多气习，故状辞如此，而大臣请推，大体，是矣。虽然，予则以为，此不必推，而如此状辞，有伤体面，以此推考，宜矣。仍命注书，书举条而亲呼曰，擅自停捧，虽伤事体，昔之汲黯，亦有便宜行事者，况重臣方伯乎？今者北民，专付此人，虽为参酌状闻，末端措辞，有伤体面，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上仍笑曰，此人周通，岂不知此等体面，而故作痴态每如此？此则北伯，学问不足之致也。在鲁曰，此济州牧使安庆运状启也。启中寺奴婢推刷，待春举行事及军兵操炼，只行司队事，并依状请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亦济州牧使安庆运状启也。岛中今年形势如此，旧还上，固难征捧。且已过时，而守土之臣，全无禀请之语，直曰旧还，已无可论。此则事体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罗里浦事，欲一问而未果矣，本浦所在米几许，备局知之乎？周镇曰，臣在湖南，粗知罗里浦事势矣。钱、谷之数，虽未详记，留在之米不多，至于钱货，散在列邑，皆在逋欠中。别将革罢之后，群山佥使兼察，而虽非监营所管者，本浦钱、谷，不入于官吏，则入于牟利辈，故臣别为督征，所捧颇多，即今留库者，钱多米少矣。上曰，群山佥使必择差，然后可以着实守之矣。本浦，惠厅主管乎？周镇曰，然矣。别将革罢后，只有色吏监考辈，仓舍虚疏，故钱货则移置于群山矣。上曰，然则虚疏矣。在鲁曰，诚极虚疏，不如浦项别将之着实专一矣。周镇曰，群山佥使虽兼察，而凡事颇涉疏漏，不如更设别将矣。李仁赫，为初设时别将，善于料理，今若自惠厅，募得如仁赫者，差送别将，着实干事，则胜于佥使兼察矣。在鲁曰，别将还设，而以前衔受点差送，如浦项例则当着实矣。上曰，管守之道，极其虚疏。予意则依浦项例，似好矣，本浦形便，问于本道道臣，更为禀处，可也。〈出举条〉闵应洙曰，此全罗监司状启也。才已回启，而以斋戒，尚未入启矣，槪庆基殿影帧，奉安年久。虽时时点火，而后褙颇多伤处，前面或有玷痕，每至春和，则玷处渐微，故壬寅年礼官奉审后，议于大臣，以事体重大，不得修补矣。上曰，褙浮而有玷痕乎，或渝色而然乎？在鲁曰，状启以后褙离浮，为言矣。上曰，此或由挂展奉安之致耶？闻士大夫家画像，常置柜中，时时展挂云，此甚便好矣。在鲁曰，虽奉安于柜中，奉审时频频卷舒，则致伤尤易。酌献礼时、大祭时奉审外，参奉私奉审，勿为奉出柜外，则致伤之患，似不大段矣。上曰，予意亦然矣。大祭及酌献时展奉，则此即奉审，此外不为数数展奉，似好矣。应洙曰，今番亦依壬寅年例，稍待日和，礼官奉审后，禀处，似好矣。上曰，依为之。使出举条，分付，可也。应洙以状启授承宣曰，此状启既已回启，以此状启，踏启字以下，似好矣。上曰，状启有贴连乎？景夏曰，回启贴连以来矣。上使承旨展读回启后，上曰，不必出举条，踏启字以下，可矣。在鲁曰，臣曾以李汉膺事，有所仰达矣。如此人，自前多有不待荐取才，直除南行宣传之例，而自上以招见后当下教，为教，故姑未除职矣，讫未闻有招见之举矣。上曰，其后一招而适在外，故更未招见矣。在鲁曰，即今姑无当窠，而其在奖拔之道，宜用直除之例矣。上曰，将门子弟，必待劝武，此固近日弊风，而此人则闻是儒业之人，而强令就武云，前头可以招见，而依所达直为除职，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吏曹参议李宗白，以新通时拔旧望事，过自引嫌，吏曹参判徐宗伋，亦无可引之嫌，而除拜已久，俱皆不出。申饬，何如？上曰，大政逾月，申饬速行，而参判徐宗伋，参议李宗白，无他撕捱之端，而每政违牌，尚不祗谢，其在事体，极涉过矣。并从重推考，即为牌招察任。〈出榻教〉尚䌹曰，郞官前望二人，或有居中者，自前有草记荡涤之规，闵通洙、徐命臣，中下等荡涤后，可差吏郞矣。上曰，荡涤，可也。〈出榻教〉尚䌹曰，郞官口传差出事，敢达矣。上曰，依为之。〈出榻教〉闵应洙曰，臣以职事，有所达矣。臣冬间递守御使时，江原监司，因屯军呈状，本厅屯哨官，捉囚决棍。军门体重，而启下将官，不报本厅，任意棍打，军门体统，将无以遵守，监司不可无推考警责之道，故敢达。上曰，其在体统，推考，何如？在鲁曰，即今所可悯者，体统纪纲之紊乱无序。圣教欲重责，则从重推考，或罢职，宜矣。上曰，军门将官，道臣任意棍打，事体非矣。依大臣所达，罢职，守御使则当报庙堂，亦当草记，从重请罪，而今此所请，止于推考，亦涉疲软，推考，可也。〈出举条〉奏辞毕后，诸臣以次退出。上曰，注书出去，儒臣持召对册入侍事，分付。上曰，彼注书，曾为视学时掌议者乎？景夏曰，然矣。上曰，尹光毅之族乎？景夏曰，非也。户曹参议尹东衡堂侄也，故儒臣尹舜举玄孙，而舜举，即古直臣尹煌之子也，此注书素有文翰才誉矣。上曰，然乎？仍下教曰，兼春秋出去，领相更为入侍事，分付。领议政金在鲁还入进伏，上曰，今番翰荐事，何如？在鲁曰，荐中人徐志修，即臣之甥，嫌不敢可否于其间，而既承下问，故敢达矣。宋教明事，诚非矣。当此新进林立之时，金相福，似当多荐，而相福以从简，为意，只荐二人者，亦不无见，而宋教明之以徐志修之未即付职，为执頉而败之，则极非矣。上曰，其意思果如此而败之耶？然则徐志修，常谈所谓围绕荐矣。在鲁曰，亦有赵文命前例矣。上曰，丰陵，何时荐耶？在鲁曰，赵文命荐时，臣亦忝在翰苑矣。其时文命，亦以领事相避，不得付职，而犹为单荐，则今以徐志修之未即付职，执言败荐，曾所未有也。上曰，宋教明，似不作此等举措，而犹不免焉，可谓非矣，人固未易知也。在鲁曰，以异己者之独付职，为嫌，较量分数，可谓太分明，此亦末世之弊也。上曰，然则将何以为之？别兼为之乎？在鲁曰，是外无他道理矣。上曰，使金相福，更荐乎？在鲁曰，古有此规矣，孝庙以后，不得复行矣。上曰，郑羽良引嫌太过，使之申饬行公，可矣。在鲁曰，李锡福，何可论文体乎？上曰，欲问卿处之矣。在鲁曰，其所谓取险僻之文云者，在羽良，只当有改无勉而已，此与被劾，有异，岂可以此，必递文任乎？上曰，卿言，是矣。在鲁仍退出，上仍命承旨，书金相福疏批曰，省疏具悉。其或沮戏，其非在彼，彼无沮戏之心，尔之陈章，无或径先，尔其勿辞察职。仍下教曰，金相福疏批已下，牌招使之察任。〈出榻教〉仍又下教曰，予则初以寻常酬酢，知之矣，今闻领相所达，始觉之，予真果无心矣。景夏曰，宋教明疏出后，可知之矣。上曰，宋教明，必不为此，而金相福，过矣，以泛然酬酢，知之，似无关系矣。景夏曰，翰荐至重，既有酬酢，而翰林因此陈疏，则已是败荐矣。上仍命承旨，执笔亲呼曰，弘文提学郑羽良，往者宪臣之斥，既知无谓，筵中业已开释，则莫重课次，违牌不当，今日特教，亦不入侍，极涉过矣。其在事体道理，以无义之斥，决无自划文任之理，从重推考，俾勿撕捱。〈出榻教〉

○正月初六日。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元景夏，侍讲官尹光毅，事变假注书尹光缵，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诸臣以次就伏讫，讲《朱子语类》第四卷。侍讲官尹光毅起伏，读自古人学校之法，止这般时文，上曰，承旨读之。参赞官元景夏，读自今人作经，止所以如王介甫者，景夏起伏曰，臣多病喉塞，读声甚不敷畅，极为惶恐。上曰，止之，注书读之。注书尹光缵起伏，读自王介甫，至第十板字纸，止读。上曰，仍读之。光缵，复读自张敬夫书曰，止大本可推而见也。上曰，止之，上番春秋读之。记事官慎尔复，读自先生云礼书，止多少衰气。上曰，止之，下番春秋读之。记注官李弘稷，读自或问赵子，止那边人会。上曰，止读。仍教曰，书中第二板所论科弊，果与今之时，恰似矣。光毅、景夏俱曰，诚然矣。光毅起伏曰，此第十板所谓懒与私败事云者，诚如近来事矣。大抵天下万事，未尝不为懒私二字所沮败，若于私心上克将去以做事，则天下何事，何尝坏了？愿圣上加意焉。先以一公字，留着圣心，仍以此统率朝廷，则懒私二字，虽难减却十分，若减得六七分，则庶可做国事矣。上曰，悯下而先诫于予，儒臣之言，甚切实，当各别留意焉。光毅曰，私胜公则其国之治，否矣，公胜私则其国，治矣，治否在于一心公私毫忽之间矣。上曰，此言，诚好矣。在上者，惟当加勉于公字工夫，而在下者，亦能克祛私字分数，则国事何忧不济？予实有望于今日廷臣焉。上仍曰，第十二板所谓表奏之文，下谀上，诰敕之文，上谀下云者，诚为今日猛省处矣，上下相谀，其能为国乎？光毅曰，古则人心质实，不尚文华，故下之事上，文字言语之间，相戒告规勉而已，后世不然，渐至于上下相谀之弊，圣上于此文义，拈出发问，仍示勉戒之意，臣实钦仰。小臣亦于近日，窃看应制代撰文字，则诸臣教文，或溢美铺张，殊非代王言之体，而不几于上谀下乎？上曰，科场表题，易于相谀，此则今人言古事，谀下谀上，犹可也，今则代撰之际，或加申饬，而便成文具，故予亦不复为之矣，儒臣之言，极是矣。光毅曰，没实则所受之人，歉然如也，故弊至此矣。上笑曰，然矣。光毅曰，第十七板大处正三字，实人君所可体行处矣。天下事，先正大头脑，然后事事顺成，若不正大头脑，则勿论事之大小，窒碍牵掣，难成头緖矣。此三字，尽好矣，若体得此意，先正大体，则他馀事务，似皆节目间事矣。上曰，此言，良是矣。参赞官亦论文义，朱子称秦桧，何谓秦相耶？景夏曰，今则无识者辄去人姓字，非美风也。朱子不但于秦桧称秦相，亦称王安石为介甫或荆公矣。上曰，予每以此习为非，故欲闻承宣之对，问之矣，其言，果是矣。此习近来特甚，实非美风也。景夏曰，俄者儒臣，以懒与私二字敷达，其言，亦好矣，而其下文所谓士大夫不肯任事云云者，诚切中今日士大夫之弊也。上曰，真画出今世风习。景夏曰，今人视国事如家事，忧国如忧身，则世道国纲，必不至此矣，此言深中今日之病矣。上曰，诚然矣。其下文所谓群起遮拦四字，尤状得今日朝廷风习，真格言矣。景夏曰，国有纪纲，上自大官，下至庶僚，一以国事为心，则论议施措之间，虽或有互相抵牾之端，不害为可否相济之义，而今则不然。勿论是非，凡于一政一措之间，必各立意见，沮挠拦截之不已，虽欲做事，何以行得？此诚今日弊病，圣教，至当矣。光毅曰，参赞官之言，正中时弊矣。虽以郑羽良事观之，一掌试，何可便正文体乎？试取能文举子之外，为试官者，更何求耶？欲沮文任，借此售计，此亦遮拦之弊也，此等风习，甚不美矣。景夏曰，郑羽良出六后，即掌增广试，故大提学吴瑗为策魁，而良知、良能之题既善出，吴瑗之文亦脍炙矣。虽以今番科榜见之，其掌试之公，可知矣。若小涉私，则必指摘而斥之，何可泛称文体乎？自上每痛斥时象，故不敢售于疏章，只以此等事潜售，可见其态，自上不可不别加审察矣。上曰，李汇恒、李锡福之疏，暗地用意，极巧密，如此之类，诚可痛矣。论一人，必挟二人，论金翰运，并中曺命教，论郑羽良，波及李德寿。初则予亦泛然看过，末梢详察，则其用意，果巧密矣。景夏曰，疏章，告君之语也。语虽过激，固无害于圣世言路，最是恍惚隐映者，最有害于人心世道，必至于欺罔天聪矣。上曰，然矣。景夏曰，言者，其言虽过分数，如其直也则恕之，言虽不至于过中，察其意挟杂也，洞加严斥，可杜此弊矣。上曰，然矣。上掩卷，仍下教曰，儒臣，何以独入？光毅进前曰，修撰申思建，无故不入番，副修撰李天辅，受由下乡矣，今闻入来，而尚不为还朝肃拜。请并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俄者特推守御使者，亦以纪纲所在故也。儒臣之受由未肃拜者，自当入来肃拜，姑勿出牌。无故不入直者，推考牌招。仍命注书执笔，亲呼举条曰，申思建，以无故行公之人，不为入直，至于请牌，极为非矣，推考牌招，可也。〈出举条〉光毅曰，儒臣贬坐居中之代，后日政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光毅退出，景夏起伏曰，臣俄以郑羽良事，有所达，而心有所慨然者，故更达矣。宪臣之疏，极无据，近来科场后，前后疏章，甚纷纭，而至于今番增广会试四十人，勿论彼此，皆以公道称之。壮元一等科，文臣亦见之，未见其为险僻之文矣。上曰，壮元谁也？景夏曰，吴达运，湖南人也，其科作极善制，别无险僻之句矣。李锡福之疏，专出于沮戏羽良文任之计，若使锡福，真果以文体之变，为忧，则惟当以申饬主试之意，疏论，可也，何至举某某姓名乎？且羽良主试，不过一二，岂至遽使文体变乎？至于搀及李德寿，尤极怪异矣。李德寿掌试时，臣亦幸占魁科，诚亦有嫌，而德寿前后掌试所选，亦无险僻之诮矣。此等风习甚不美，自上每戒党习，故反以此等事，为言，此实出于党心矣，上曰，诚然矣。安𠍱事，出于公心矣。然其所谓怪鬼，则意其太过矣，其后思量，果然怪鬼矣。景夏曰，古人以石介，为怪鬼，此辈，岂可比石介乎？上大笑曰，亦与石介之怪鬼，异矣。景夏曰，郑羽良，自上岂不别加申饬，而渠则必不出矣。奏毕，承旨将退出，上呼承旨曰，注书进来。光缵，进前伏，上曰，注书，即视学时斋任矣，其时既善进讲，且善敷达文义，多进好言，予尚今嘉之。意谓即登科第，今始为之，而释褐后，亦初入见予矣。光缵起伏曰，臣出身后，初为假官，以在乡见递，今始登筵矣。上曰，其时予以一公字，有勉戒之言，果不忘否？今日讲筵，亦以公字，与儒臣酬酢之语，注书亦听之矣。须以一公字，善事予矣。光缵起伏曰，臣以无似，猥忝泮任，适当视学之礼，幸睹右文之盛事，又蒙讲席面谕之教。臣虽布衣，既承君父勤勉之教，则镌铭心肺，奉承体行之道，岂敢怠忽？今又幸窃科名，获登筵席，而新进微末小臣，特命进之于前，有此谆谆下教，臣虽愚迷，敢不思奉体之道乎？圣教至此，臣益不胜惶感之至。奏毕，以次退出。

1月7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沈星镇〈病〉。右承旨赵尚命〈病〉。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兪汉萧〈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月犯毕星。

○元景夏，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时，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太庙展谒举动时，宝剑守宫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安兴君埱有身病，连呈辞单，副摠管金浃呈辞在外，李承源呈辞入启，二员未差，侍卫将不得备员。呈辞在外、呈辞入启及身病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令政院急速禀旨变通，并与未差之代，亦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即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右边捕盗大将朴缵新所启刑曹启目内，凤山郡守姜一珪，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姜一珪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工曹言启曰，本曹所管各镇津船中，今年限满露梁改槊十一只，松坡三只，汉江新造一只，改槊六只，杨花渡二只，孔岩四只。合新造一只，改槊二十六只等所入材木，量其容入。依事目给价于造船都库人处，使之入峡贸得，待其流下，即为新造、改槊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轮次，当为设行，而大提学未差，且与春享大祭相值，限内不得为之。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持平安𠍱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还寝远材减死定配之命，更加严鞫，夬正王法。答曰，勿烦。

1月8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沈星镇〈病〉。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式暇〉。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兪汉萧〈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李齐聃牌不进传旨未下，李格三度呈辞入启，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元景夏启曰，来十一日文臣殿讲日次，取禀。传曰，停。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在鲁，提调臣申思喆，副提调臣郑彦燮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眩气其或渐有差减之势乎？今日臣等，当依日昨所禀定，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眩气差歇矣。

○赵尚命启曰，因都摠府草记，今此太庙举动时，宝剑守宫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安兴君埱有身病，副摠管金浃在外，李承源呈辞入启，二员未差，将不得备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在外及呈辞入启，身病人员，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改差。

○兵曹口传政事，都摠管新溪君𣚅，副摠管四，李义丰、李膺、具树勋、吴光运。

○赵尚命，以兵曹言启曰，再明日太庙展谒举动时，本曹堂上侍卫，不可不备员。参知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侍卫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兵曹参知宋秀衡。

○朴弼理启曰，新除授兵曹参知宋秀衡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宅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司书李夏宗，以亲病陈疏受由，由限未过，且遭服制，兼司书、兼说书俱未差，说书赵重晦，以拘忌之病，既已违牌，下番他无入直之员。势当以上番姑降入直，而兼辅德、兼弼善、兼文学俱未差。弼善李裕身牌不进传旨未下，文学尹东浚受由在外，院中只有辅德，臣挺郁实无推移之道。在外及有拘忌之疾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与未差兼官，一倂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弼善李裕身，吏曹参议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宅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朴弼理，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已至累日，事体极为未安。弼善李裕身，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弼善李裕身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宅夏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在外及有拘忌之疾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事，允下矣。说书赵重晦，虽有拘忌之疾，既已违牌，传旨未下，其未差之代，政官即为牌招，开政差出，仍即牌招。文学尹东浚受由在外，合有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在外人员并改差。

○以检阅金相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弼理曰，推考传旨捧入。

○朴弼理，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正月初十日太庙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当以十员分差，而参上都事李益烈，身病不仕，无以备数。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李益炡疏曰，伏以臣本以羸弱之质，素抱癃痼之病，屡经危域，澌败无馀。自叨藩寄连仍，公务甚繁，夙夜劳瘁，不遑将息。积惫之馀，大病之作，固已自虑，而亦不暇自恤矣。果于月前，关格之症，触寒重发，杂试鍼焫，几死复苏，而最是本病痰癖，乘虚用事，方其冲亘于胸膈之间，辄至昏窒，殆不省人事。委顿床席，久抛职务，未副委畀之意，徒积瘝旷之诛。前后陈章丐免，亶出至悃，而未蒙矜许，分义惶悚，泯伏迟回，以至于今者。岂以昔者之疾，今或少愈而然哉？只缘目下民忧多端，不可一任担却。就其紧急者，时或强力酬应，而尚患其稽滞多日，病里忧闷，如负大何。第自数日前，脱着失宜，风寒所袭，宿病加剧，顽痰痞滞，呼吸促急，火热上升，失血无算，一日吐下，几至数合，精神昏瞀，如在烟雾，肢体投掷，不能自振。医者莫不危之，皆以为，此由于积劳所祟，非一时偶感之比。若不急时解职，许久调摄，则转辗沈痼，必至于难治之境。此臣所以疾声哀吁，期于必递而后已者也。念臣凡于职事，无论内外，惟以筋力奔走，为万一报效之计，未尝无故引告，以图自便，或者圣明，亦已俯烛矣。如使贱疾，少有一分可强之势，则此时藩任，岂敢有饰辞祈免之意哉？顾今一路，灾荒孔惨，方春救民之策，不容少缓，而缘臣病情危苦，凡系急务，皆不能及时变通，一日在职，反贻一日之害。玆敢披沥肝膈之恳，仰渎仁覆之天。伏乞圣慈，曲加矜怜，亟赐镌递，俾臣得以专意调治，则实天地生遂之至德矣云云。答曰，省疏具悉。莫重藩任，岂可轻递？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庆尚监司郑益河疏曰，伏以节届元春，庆溢宗祊，三殿万寿，贰极一揆，遥望宸陛，益切欣祝。日昨辞疏，反蒙温谕，而第臣昏愦，终难蹲冒。且于囚供，受其反詈，以此以彼，其可自安？臣与李滋，自是旧好，使渠果能事事，则臣亦何心，必至此境？灾年田政，比他自别，而竟日酬酢，一无所知，且其报灾，过半元结，亲裨摘奸，盖亦不获已也。今其原辞，全没实状。只举臣状闻中，以实为灾者，一百六十馀结，乃敢质言曰，初报大槪，只是此数臣之仍给全灾者，既是八十馀结，追后还实者，又是一百六十馀结。则渠之当初所报，合为二百二十馀结，而今于告君之辞，犹不能记得其数。本道分等，初无尤甚，则宁海之入于之次者。此亦灾邑一例，而滋又错认，或疑独漏还谷，每石之皆有虚壳，渠亦无辞自服，而犹谓之曰，干燥精捧。如许儱侗之人，虽不足深责，而身为道臣，罢一罪倅，而今其自辨，语多侵凌，如是而其可仍冒重藩，弹压一道哉？臣治疏将封之际，得伏见朝报所出。密阳前府使尹懋教，因台疏坐罢。懋教，此实道内善治者也。本府曾有汩董契，上下数百馀人，聚钱结党。官长之递易，乡任之差出，百计巧钻，惟意所欲。此而不治，则前头之虑，实难形言。臣于到营之初，先以此事，具由驰启。伏想圣明，亦必记有之矣。及夫懋教赴任以来，尽心严核，仅得打破凶党。密阳之今作淳乡，莫非懋教之力，而臣于昨年春夏等殿最，谓之按狱且严者，盖以此也。臣方为密民，喜其得人。今忽无端罪罢，闻来惊愕，莫知其由，及见台疏，然后始知其坐于乘轿耳。其疏曰，京乡往来之路，恣意乘轿。懋教即故判书惠教之弟也。闻其乡家在于尼山，而懋教到官之后，尚不作京乡之行。台阁论人，许以风闻，则风闻爽实，不是异事，而其在懋教，岂不冤甚乎？然而台疏论罢，事体至重。臣虽不敢状请仍任，而当此择守令之时，失一善治，已极可惜。且使守令，果若犯禁，而其为按使者，蒙不觉察，则臣之不职之罪，亦何可自解乎？伏乞圣明，亟命镌递臣职，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任，以安私分，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览所陈，知风闻之爽误矣。其他撕捱过矣。卿其勿辞，察任。

○辛酉正月初八日午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砥平县监吴志哲同为入侍。都提调金在鲁，提调申思喆，同副承旨朴弼理，假注书闵百昌，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医官金应三、许信、玄起鹏、金寿煃、郑尔柱、柳征瑞、崔始仑，砥平县监吴志哲入侍时，诸臣以次进伏。在鲁曰，日昨入侍，已有眩气稍胜之教，而今又承差胜之教，幸甚，而显有差胜乎？上曰，视前颇愈，故药院之批，亦以差胜为教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一向安宁，幸甚，而王世子气候，久未承审，果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数日来，日气颇过寒，再明日动驾，实有区区之虑。差退日字，何如？上曰，暂时动驾何伤乎？思喆曰，近来风气甚寒，恐有添伤之虑矣。上曰，以三寒之理言之，再明则日气必胜矣。在鲁仍请使诸医诊候。上曰，诊候，可也。诸医以次进前，诊脉后并退伏。应三曰，左三部沈，右三部滑，而脉度调均，无力胜于前矣。信曰，脉度调均重缓，而不足之候，似胜于前矣。起鹏曰，左三部沈，右三部滑，而调均则比前似胜矣。寿煃曰，左右三部调均，胜于前矣。尔柱曰，左右三部不沈，大体好矣。征瑞曰，脉候调均矣。始仑曰，脉候调均，一如诸医所达矣。志哲曰，脉候比前颇胜，而与诸医所达无异矣。在鲁曰，新丸剂进御乎？上曰，将服之矣。在鲁曰，岁前制进丸剂，其已进御乎？上曰，已尽服矣。在鲁曰，眩气虽有稍胜之教，以腰痛、臂痛及向来把笔全释之教观之，平缓补治之剂，似难全废。请问诸医。上曰，问之，可也。在鲁曰，前有引接后眩气有加之教矣。近复何如？上曰，酬应后劳惫之症，有之久矣。应三曰，脉候似胜于前，而犹有不足之候。此由于气血虚惫之致矣。上曰，予自幼时，善于行步，而近来士子，才着笠则皆跨马，而无行步之人，以此脚力不健矣。卿等阙中事，何以知之？禁苑中亦多峻岭石阁，予为习步，常多登陟，而不知其劳惫矣。近年来展谒各陵，此乃至敬之地，故忘劳行礼，而礼毕之后，劳惫特甚。此盖由于衰迈之致矣。在鲁曰，虽卑官，家庭之外，无行步者，此实今之弊习也。上曰，予则行步非难，而威仪所在，不可如此。虽有所乘，而常谈云，脚力在于待之之如何，此言是矣。应三曰，自齐陵行幸之后，圣上筋力，显然不如前日，而况春秋已向衰，必用补益之剂，然后庶可收效矣。但前后间进参苓茶，而辄无久效。虽茶飮，必期长久进御，然后可以收效。且中脘受灸最好，而每有持难之教，小臣岂敢辄达？而鍼药终无力，春和之后受灸，千万伏望。上曰，手部常有寒冷之气，书字时，辄手战堕笔。此皆由于痰耶？信曰，手部中寒冷之气，书字时手战之症，皆由于痰，而参苓亦非镇长进御之剂，琼玉膏可以进御，而以待来月日气之渐暖，受灸中脘，亦不可已也。在鲁曰，殿下平日所御之衣带甚薄。如此之故，遇寒易致感伤，臣实闷焉。此后则若当寒节，渐加衣带，似好矣。起鹏曰，久未瞻望玉色矣。今此入诊，详察圣候，脉度虽云比前差胜，而手战堕笔之症，专由于痰。盖衣带不厚，故痰每凝结于经络。受灸中脘，然后似得显效矣。志哲曰，专是痰凝故如是矣。脾胃生发之气不周，则痰必凝结，中脘受灸最好，而下教每以灸痕为闷，医官惶恐不敢达矣。若知症候至今如此，则医官等，岂不早为力达乎？日暖后受灸，千万伏望。寿煃曰，诸医既已仰达，小臣之见，别无所异，而以俄者下教观之，玉体每以寒冷处之，手痹、眩气等症，无非痰之为祟。以药补之，受灸中脘，极好矣。尔柱曰，许信之言，是矣。摄养为本，医治为末，而手痹、眩气，皆是痰之为祟。受灸中脘，不可已也。征瑞曰，近日脉候不如前，臣等忧闷，曷有其极？劳心则伤血，劳身则伤气，以致气血不得陞降，则痰必聚矣。圣候劳惫之症已显著，此实调养之未尽其道而然也。受灸中脘，为第一良方，药则琼玉膏进御，最好矣。始仑曰，臣之所见，与诸医无异，更无所达矣。上曰，诸医所见，果无异同乎？信曰，然矣。上曰，柳征瑞所达琼玉膏，何如？应三曰，调补之剂，无过于是矣。上曰，曾已尝之，则味似不好矣。卿等亦尝服之，而其味果何如？思喆曰，臣未尝服之矣。在鲁曰，臣则向来有小尝，而其味似醍醐汤，颇有香气矣。上曰，以方书观之，汉武帝亦尝服此矣。在鲁曰，此所谓琼浆玉液，有同仙药矣。上曰，柳征瑞所达似合意，故予亦量之，而其味飮之，似难矣。和水则胜耶？信曰，或和姜汤，或和水进御，可矣。上曰，方书岂可信乎？养生书人或见之，而予则疏阔于此等事矣。一剂所入，当为几何？信曰，人参二十四两，地黄十六斤，白茯苓四十八两矣。上笑曰，琼玉膏，亦尝有干而服之者矣。在鲁曰，宗班中有如此之人云矣。上曰，当寒酬应之后，辄有数三次泄泻，而足冷则又如此，此皆由于气弱年衰之致耶？应三曰，泄症果如圣教，则受灸中脘，尤好矣。在鲁曰，气衰则有晨泄，盖老人之例症矣。上曰，醍醐汤犹厌进，此不如米食矣。信曰，味虽不好，琼玉膏进御，好矣。上曰，琼玉膏，更待下教，制进为宜，而若服此，则外人必知所祟之不轻矣。昔日累年在侍汤中，有所诊脉，脉之动不动，岂不知耶？或自诊则全无脉形，虽欲招入医官，使之诊察，而予之心缓，故犹不为之。其时若招问医官，必用一两重参茶矣。予自幼少时必寒其身而后，入坐读书时，一日或一番，踏山而来，然后气自舒矣。应三所谓前秋行幸之后，症候大不如前者，实不知病祟之所在也。予心若安闲，虽往还咸兴之远，宁有损伤之节耶？经历风霜，非止一再，庚子以前，常侍汤，而协阳门外司谒房，即予直宿之所。予于其时，夜不能寐，而时或出步，则神气稍胜矣。辛丑以后，自潜邸入承储位，有若拘执而来者。虽曰入承大统，此心危惧，有不可言，而仍成烦恼之症，服醒心散，然后虽云差胜，而失睡之症，又复如前矣。不乐为君之心，常在于中，朝廷和国家从容，则予岂至于如此之境耶？非但朝象不协，雨旸不若，则常过用心虑。予若以王子处之，则岂如是耶？两陵行幸，乃积年所愿，倍日往来之际，或虑雨下沾湿，军兵以此劳心，或废水剌矣。驰骋弋猎之君，不恤军兵，而惟欲是从，此果何心？再明亦将有动驾，而若雨则军兵之沾湿可虑，慈闱每戒，预为用心，而自不无用心矣。时事至于上年缵揆而极矣。戊申则谈笑处之，而虽览书之时，若见乱世之事，则必掩卷而不忍看，心之受伤则久矣。或就寝之时，转辗失睡而至达夜，或作书之际，未及半而辄惫倒。如此之时，虽服灵丹，必无所益。心自心药自药矣。孔子曰，知我者《春秋》，不知我者亦《春秋》。不知我者，必以予为倦勤矣。景庙世弟可乎，左右可乎，等教，至今在耳如昨矣。予则有苦心。予之志愿毕展，然后病可勿药，寿或可延，陈根腐草，有何一分之益耶？酬酢之后，辄有泄症，故向服参茶，而其味颇好，初服之时，若醉人之初醒，再服则亦多涎矣。诸医皆以受灸中脘，尤善于治痰云。若随痰而辄灸，则遍身殆无完处矣。且曾前受灸之处颇浮高，初似太颗之小，末乃如榛子之大，此甚怪矣。向来齿牙挠动，必欲拔去，而旋念此乃遗体，一拔之后，无更生之理，故竟不忍拔去，而此皆由于衰老之心。枯木更无开花之理，虽日灸中脘百壮，必无所益，而徒毁遗体而已。信曰，有四十读书而得文章之名者，何可以春秋之向衰，而不尽医治之道乎？上曰，曾见丰陵之服药，靡不用极，而竟不收效。予则以为无益矣。向来月城，自都摠府直所入来，予问曰，近有所览书册否？对以览医书，为破寂之资。予以不紧为教矣。在鲁曰，凡事一不介于圣虑，而调护保啬，则必胜于服药矣。上曰，即今予之羸瘠，视前忒甚，鍼灸何可设也？信曰，血虽不足，而气则似胜于前矣。上曰，肩臂或有不能运动之时，此亦痰之所使，而受灸中脘，亦或有益于臂痛耶？信曰，然矣。既灸中脘，更御琼玉膏，则必见其效矣。上曰，太抑扬矣。诸医之言如此，而予则不信矣。在鲁曰，琼玉膏之方，盛言其效。虽称反老还童，而此则固不可尽信，亦必愈于不服矣。上曰，夏则暑症不入，冬则感气不入，此果何效耶？信曰，此则八味元之功也。上曰，凡百举行之事，辄多遗忘之时，此亦由于痰，而中脘之受灸，亦或有补于遗忘之症耶？在鲁曰，俚语，灸中脘则遗忘忒甚云，而此乃无稽之言，何足信也？上曰，予素多遗忘之病，窃恐因此而尤甚也。在鲁曰，中脘之受灸，姑待日气之向暖，更当禀定，而琼玉膏则先为制入，何如？上曰，依所达制入，可也，而中脘受灸，当量教之矣。在鲁曰，地黄则黄州所产，乃最善之材，而日气尚寒，运来之际，虑有冻冰之患。姑俟春和，运来宜矣。上曰，依为之。在鲁曰，减分，先为略干制入，何如？上曰，琼玉膏三分之一制入。〈出榻教〉上曰，曾在景庙，如有上气之症，则辄用参茶而收效矣。即今坤殿无时不服药，仍此而或有得力之时，然所见亦甚支离矣。近来慈殿齿痛苦剧，深用焦闷。每进御冷物，则齿痛之候，似爽豁矣。向进安神丸一枚，辄有奇效，而此后慈闱汤剂之道，亦审思宜矣。予则虽不服琼玉膏，自可差愈，而慈殿气候，卿等须思保护之道。在鲁曰，大王大妃殿、中宫殿，则只是医女入诊而已。虽有大段不平之候，亦不得详审，此实为可闷矣。上曰，慈殿齿根之里，皆腐伤为教矣。在鲁曰，安神丸、九味清，虽有一时爽豁之效，有耗气之害，不过进御一二丸，然后可以无患矣。应三曰，大王大妃殿气候，医官等亦皆为闷矣。上曰，贤嫔宫，比向时，诸节差胜矣。上曰，今日既有入侍之命，而以致日晩者，欲使元良出见卿等矣。阙中素多层桥，而陞降之际，俄又跌仆，不得出来矣。卿在师傅，必须勉戒也。在鲁曰，或有伤处乎？上曰，伤处则无之矣。在鲁曰，将来必进览《小学》，宜矣。向者入侍东宫时，以一举足不敢忘父母之意勉戒，而虽跬步造次之间，以不敢少忽，仰达矣。上曰，卿等于元良，接见稀罕。倘有勉戒之言，则倾听之道，必胜于予之自教矣。思喆曰，伏闻东宫常着靴子云，然乎？上曰，然矣。应三曰，茶水和安神丸，数三次进服，似好矣。信曰，虽限十日，进服亦好矣。在鲁曰，臣等于世子宫，别无可以问候之事乎？上曰，无之矣。在鲁曰，俄以展谒差退事仰达，而不得毕说矣。自数昨，日气甚寒，再明日必不温矣。十三日十六七八日，皆好云，退定恐无妨矣。上曰，此犹晩矣。日气虽未舒，尺地动驾，有何难焉？其日则日气必胜矣。在鲁曰，吕文杓狱事，所关重大，而因秋判之在外，尚此迁就，诚为未安矣。上曰，次官当之无妨矣。在鲁曰，所关不轻，次官则必不欲当之，长官催促上来，宜矣。上曰，此事予甚苦之，而两班之庶孽，尤难矣。在鲁曰，此外更必无他事，而或有新语，则亦不知至于何境矣。上曰，吕文益之为人，何状云耶？在鲁曰，虽不得其详，盖阴凶极怪云。而曾为一镜之军官，又为垓、圻之婢夫，而死于鞫狱。自是恶种，其妻与子，宜用远配之律矣。上曰，盗跖之兄，有柳下惠，此则有不可知者矣。捕厅事，至于何境耶？在鲁曰，捕校之所捉来者，至数十名云矣。上曰，卿见其文案乎？在鲁曰，臣虽未及见，而左右相则皆见之云矣。上曰，其中有承款者云耶？在鲁曰，不下一杖，几皆承款，而其言皆有条理云矣。上曰，又为讥捕乎？思喆曰，有魁首而未及捕云矣。上曰，两大臣将行公乎？在鲁曰，右相则有臂肿云，左相则明日备局将赴云矣。上曰，以吕文杓事下教之后，因长官在外，尚不举行，其在事体，极涉寒心。判书李箕镇，从重推考，使之即日上来。〈出榻教〉上曰，注书出去，捕厅文案中，不下一杖承款及讯杖几度承款之类，并为考出以启之意，分付。注书出去，分付后，还为入侍。在鲁曰，赵观彬事，臣于日者有所达，而未及毕说。观彬本以世臣，感激国恩，常怀愿死之志，实非不欲仕之人，而即今则踪迹实为拘碍，不得供职矣。自上前者下教，每疑其不仕者，出于心有胶滞，而此则不然。以龙泽等事言之，渠之父兄，毫无交涉于狱案。渠于此事，曾有筵达，而亦不过以其关系之重，随众同陈而已。渠常以为，吾家事条件各异，此事之反不反，元不干于吾之去就云。且于今番伪诗事，痛惋不已，此亦可见其心矣。渠之不仕，实由于私义之难便，有足矜恕，而但都监提调，有同往役，而终不行公。藩任是外职左迁，而以其有历辞之节，故亦不得膺命，揆以朝家事体，则极为未安。且渠年龄不甚多，如此之人，公然抛置不用，诚可惜也。若以外方任使则似好，毋论职名之高下大小。虽一守令，以特教罚补，则自不得不往赴。如是则朝纲可伸，渠之本心亦可明，而得有效力之地矣。上曰，补外则不为历辞耶？在京大臣，有谁拘碍耶？在鲁曰，补外则便同严程，不敢迟留，故例无历辞之节矣。大臣则左右相，皆有不相面之事云矣。既非重罪远黜，则亦不可授以远恶之地矣。上曰，当量为之，而两大臣于故相，有何所妨之事耶？在鲁曰，观彬，尝重斥左相及右相之兄故丰陵府院君，而此则非观彬避之也。左右相，亦尝论观彬先父，而事关重大，观彬安得不回避乎？上曰，不然矣。赵观彬，虽非不欲仕之人，其相皆不在之后，始欲出仕，则此岂可得之事乎？往辞其家，虽以为难，公坐同行，岂亦不可为乎？在鲁曰，观彬是祸变家子弟，私心之痛，与寻常他人自别，何可强令同行乎？上曰，以卿顷年自处太过之心论他人，故卿言如此矣。在鲁曰，此非太过，实有难于强迫者矣。又曰，臣曾以分馆事，有所仰达，而尚今迁就，不为举行。当该上博士及掌务官，从重推考，更为催促举行。如或复有延拖之事，则都政及春别迁，虽是应为陞六之人，姑勿许陞六，待分馆后升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凡于筵奏之际，如有参涉之言，则无论紧漫，必皆简问，而再昨入侍时，臣所专达数条外，其馀皆不简问，直为修入举条。其中大段差谬者，则不得不才已改付标以入矣。新进生疏，不是异事，而后弊所关，不可无警责。当该注书，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乘轿之法，纪纲所在，宪臣之批，即允其请矣。今览岭伯所陈，尹懋教，非特善治，元无行乡之事云。既知爽误而递善吏，可惜。其传旨勿施，特为仍任事，分付该曹，才除府使黄晸，递付京职。〈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之际，上曰，玉堂持召对册入侍。〈出榻教〉

○辛酉正月初八日未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朴弼理，检讨官申思健gg申思建g、尹光毅，假注书闵百昌，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入侍时，诸臣以次进伏。上番读，自第四卷中编第一板至十三板。上曰，下番读之。又教曰，注书出去，俄者下教捕厅文案，待其来到，持入，可也。注书出去良久，上使慎尔复，传教于注书，使之入来。注书还为入侍。下番读，自下编第一板至十板。上曰，注书读之。注书读，自下编第十一板至十八板。思健gg思建g起伏曰，以中编第一板所谓汰斥癃老衰弱，招补壮健论之。凡将兵之道，贵在精炼，而我国则外方之束伍，关系之重，何如？而癃老衰弱私贱无依之卒居多，军装凡百，不成貌样，良可寒心。上曰，然矣。光毅起伏曰，军士虽不精炼，将帅苟得其人，则患不在于军卒之不精炼矣。上曰，将帅得人最好，择将则军卒自可精炼矣。思健gg思建g起伏曰，以中编第三板所谓兵官愈多，兵愈不精观之，将帅非其人，则兵之不精，可知矣。光毅起伏曰，以下编第十板只是择得一介人了观之，得一人则可以控制四方矣。上曰，然矣。讲讫，捕厅文案入来。上曰，注书出去，分付捕厅，罪人各其名下，考其役名以来，可也。注书出去，誊其役名入来。上曰，注书读奏，可也。读奏讫。上曰，才人几何？对曰，几七八名矣。上曰，更为读奏才人名，可也。读奏讫。上曰，果是八名矣。诸臣以次退出。

1月9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病〉。左承旨沈星镇〈坐〉。右承旨赵尚命〈坐直〉。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元景夏〈式暇〉。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兪汉萧〈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四更，月入东井星。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二员未差，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明日太庙展谒时，大驾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沈星镇启曰，假注书兪汉萧，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检阅金相福，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尚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䌹进，参判徐宗伋进，参议李宗白牌不进，同副承旨朴弼理进。

○兵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申晩病，参议洪龙祚病，参知宋秀衡入直进，右承旨赵尚命进。

○吏批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者，每于岁初，该曹抄启事，曾有定式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本曹郞官，今方差出，而前望只有二人，以二望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显陵令李祯恒，宗簿寺正郑熙揆，除授后过限未上来，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密阳府使黄晸，递付京职事，命下矣。本曹无相当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西原、顺天、安岳、杨根、瑞山、金城等邑，壬子年，以谋逆罪人胎生邑降号，今年已准十年之限。西原县陞为清州牧使，顺天县陞为府使，安岳、杨根、瑞山县陞为郡守，金城县陞为县令，而顺天县监金锡一，曾经台职，升为府使，安岳县监林蘧，曾经府使，瑞山县监尹志泰，曾经五品，并陞为郡守，金城县监洪鉴辅，升为县令。而西原县监洪致期，虽有准职承传，未经四品，例不得陞为牧使，杨根县监李道载，未经五品，亦不可陞为郡守，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曺夏望为大司谏，申思建为副校理，洪启禧为副校理，金尚迪为校理，朴弼干、申𢢝为掌令，李匡谊为文学，李应协为说书，朴道郁为奉常佥正，朴昌朝为直讲，李万增为禁府都事，李益烈为尚衣别提，尹𪟝为宣陵参奉，朴致隆为全罗都事，沈凤征为凤山郡守，李喜龙为珍岛郡守，宋铉征为抱川县监，徐命臣为吏曹佐郞。

○前府使朴守义、金相勋，以上年八十，曾经三品，升堂上。

○承文著作单柳亿基，学谕单李圣益，密阳府使尹懋教仍任。

○顺天府使金锡一，安岳郡守林蘧，瑞山郡守尹志泰，金城县令洪鉴辅，以上陞号。

○兵批启曰，同知中枢府使吕必善呈状内，素患痰症，尤为层加，不得起动，斯速入启递改云。西枢虽曰闲局，不可一向虚带，改差，何如？传曰，允。

○副护军徐命珩、李格，副司直赵命臣、金汉喆、尹东浚，副司正闵百昌、尹光缵。

○朴弼理，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金尚迪，时在京畿杨州地，副校理洪启禧，时在全罗道全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备忘记，予之元气弗足，由于何？困于时象而然矣，困于其臣而然矣。一则时象，二则时象。以予往经者，朝廷其共协，则何用汤剂，自可愈矣。而眩气则亦由于再昨年帐殿，而因寒作矣。渠等名编内局，虽弗敢预知，朝廷知其由，本默中闷心宜倍恒人。其展谒之礼，于远道则顾民生之惫，恤军兵之驰。此虽用心展行伸情礼省耕畅心怀，岂乎其惫？而讳朝廷讳本由，敢曰上候不足，由于某陵行后？于朝廷则讳，于至重则敢指道，其涉骇也。首医金应三，从重推考。

○传于元景夏曰，左议政家看病御医，今姑使之入来。

○传于朴弼理曰，为近故以斋宿于外之意，方斋宿于乐善堂，明日出宫时，当由明政殿，出敦化门矣。勿出朝报，勿改仪注，只政院知悉举行。

○左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日昨入侍之命，可以仰见圣上新年延访之意，而适会臣病淹床玆，不得随诸臣之后，入觐耿光，对扬德音，病里惶懔，如负大何。不意狗马之疾，仰烦圣虑，御医临视，珍药继颁。臣又以罪为荣，感极而涕。臣于元日之夕，重患急霍，达宵辛苦，几不能支。多服药物，幸得镇定，而种种馀症，尚此弥留。最是膈气升降，粥飮不下，废食多日，真元随败。一两日来，虽幸微有减势，而尚未得起身床褥。明日太庙举动时，亦无以自力陪扈，辜恩废礼，臣尤死罪。第今臣病馀症，虽未尽去，大势既似向减，数日调治，自可渐差，而御医方此来守，臣心惶蹙，亦为添病之一端。伏乞圣明，俯垂体谅，亟先收回御医，俾安私分。仍命重勘臣偃伏阙礼之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勿辞，亦勿引咎，其须善摄焉。御医已下教矣。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司谏权贒疏曰，伏以臣之脚病，已成癃痼，虽闲司漫职，岂有强策供仕之念？而向日亚谏除命，适下于设鞫之日，仍又天牌俨临。臣怵畏义分，力疾祗肃，连参鞫坐，仍随大僚之后，获登天陛。仰瞻耿光于逖违之馀，区区恋结之诚，庶得少伸矣。臣虽即日灭死，可无馀憾。顾臣病状，跛躄蹒跚，已判自废，仍因蹲带，实非素计，而第念太庙展谒，既已定日，不敢以贱疾，仰浼天听。姑待陪扈，以为控免之图矣。数昨诣台归路，素病之脚，重致跌伤，胫骨酸痛，十颠九仆，不敢行步，左右扶掖，仅得舁还，房闼之内，不敢运动。而动驾之日，奄隔一宵，百尔思量，万无自力趋走之望。不得已略具短章，仰暴实状。而喉司犹不知臣病之若是，虑或有一分可强之势，视以饬辞之疏。而一例退却，臣之狼狈，到此极矣。当此百僚骏奔之日，臣独偃然在家，无以趋陪于侍臣之后，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不避烦扰之诛，复此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谅臣之病，递臣之职，俾便调息，以寻生路，不胜万幸。臣于请急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适有所怀，敢此附陈焉。吕文杓之妖恶情节，既令秋曹，不拘日次，严讯处断事，命下已久。而以首堂之在外，尚未得一番讯问，致使凶孽，容息于囹圄之间，事体寒心。实如圣教，秋判既已亲病陈疏下乡，则其亲病之加减，上来之迟速，有不可知徒费多日，又损国体。臣谓在外秋判，今姑变通，亟令举行，为宜也，方物逢贼，实是前所未有之变。地方官之掩置不报，私自弥缝，固已可骇。朝家虽命拿处，而差员不善领护之罪，亦不可仍置。一体拿问，断不可已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秋判已申饬，而差员事依施。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江原监司金尚鲁疏曰，伏以臣于新授职任，虽知万万不堪，义同往役，逃遁不得。才已冒肃，行将辞陞，而第因前伯修簿等事，行期当在望后矣。臣父母坟山，在畿内广州地，距京师二息，而近如得数日之暇，可以往来于其前。伏乞圣明，特许恩由，俾伸至情，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依所陈往省焉。

○弼善李裕身疏曰，伏以昨仍本院草记，以下番之累日阙直，令臣姑降入番。召牌踵至，义当趋承，而母病沈绵，未忍暂离。禁门已闭，陈吁路阻，徊徨咨且，终至坐违。悚闷兢蹙之心，历日靡定，惟大何是俟。圣慈曲谅，罚止问备，荐辱召命，惶感之极，分义且惧。谨此趋诣于禁扃之外，而顾臣病母宿患风眩之症，经冬苦剧，头目昏眩，精神瞀乱，委顿床席，形脱气铄，杂试药饵，少无所效。朝夕扶将，情理焦迫，此时供职，实无其望。连呈辞单，见阻喉司，坐犯逋慢，计不获已。番次苟艰，臣非不知，而情穷势迫，他不暇顾，咫尺清禁，无路进身。玆敢不避烦渎之诛，疾声呼吁于孝理之下，退伏私次，恭俟威罚。伏乞圣明，俯谅危恳，亟命镌削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月10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坐〉。左承旨沈星镇〈坐直〉。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元景夏〈坐〉。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兪汉萧〈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满浦佥使李义璧。

○沈星镇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举动相值，故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郑彦燮启曰，今日持公事日次，而举动相值，故頉禀。传曰，知道。

○赵尚命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大驾太庙展谒举动入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今日太庙举动时，侍臣、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在外、陈疏受由外，掌令申𢢝、朴弼干，持平安𠍱，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尚命曰，雨势如此，各军门军具为之。

○沈星镇，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副修撰尹光毅，以亲病陈疏径出，下番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弼理，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古城前佥使权重器、裵后度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权重器时在京畿通津地本家，裵后度时在平安道铁山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书吏罗将，并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司谏权贒上疏中，方物逢贼，实是前所未有之变。地方官之掩置不报，私自弥缝，固已可骇。朝家虽命拿处，而差员不善领护之罪，亦不可仍置。一体拿问，断不可已也。批旨内差员事，依施事，命下矣。以此意，分付该道道臣，指名状闻后，拿问，何如？传曰，允。

○副修撰尹光毅疏曰，伏以臣母病积月沈绵，不离床褥，在臣情理，万无供职之势，而近仍番次苟艰，无可推移，以至累日持被矣。即自陪班罢出，得闻家信，则数日之间，症情挟外感添重，食飮全却，元气绵缀。臣不胜方寸煼灼，急投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赐矜察，特许镌罢臣所带职名，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直次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辛酉正月初十日巳时。上幸太庙展谒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郑彦燮，左承旨沈星镇，右承旨赵尚命，左副承旨申宅夏，右副承旨元景夏，同副承旨朴弼理，假注书闵百昌、兪汉萧，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上以翼善冠、衮龙袍，乘玉轿，由宾阳门出，明政门外乘辇时，上下问曰，内乘谁也？内乘对曰，臣朴台焕也。上诣宗庙门外，下辇乘轝时，行都承旨郑彦燮所启，殿内奉审节次，自第一室，次诣第二室之际，中官等忙迫卷帘褰帷，仍为下帘下帷，至尊至敬之地，极为未安。即今陪从、中官多员，使之预为卷帘褰帷，奉审过后，使之从容下帘下帷事，此后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宝剑中官亲受事，曾有下教。而今番宝剑差备，负而乘马，此由中官不为亲受之致。当该中官推考。〈出举条〉上诣太庙入斋室。巳时，上展谒太庙，行四拜礼。礼毕，奉审十二室至第九室。使之进来庙司曰，东边褥席似差池，正席，可也。上奉审后，由东夹门出。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申思喆，副提调郑彦燮，请乘玉轿。上曰，正门不远，过此后当乘矣。过正门后，上乘玉轿。至永宁殿，行四拜礼。礼毕，先诣中央四室奉审。次诣西夹四室奉审，次诣东夹四室奉审，上还出，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申思喆，副提调郑彦燮，请乘玉轿。上曰，正门不远，过此后当乘矣。上过正门后，乘玉轿还入斋室。午时，上出斋室，还宫时，入景华门内，下问曰，此是旧政院乎？右副承旨元景夏曰，然矣。又下问曰，此是弘文馆乎？景夏曰，然矣。上入明政殿北阶上，下教于元景夏曰，雨势如此，即为解严。上还宫。诸臣以次退出。

1月11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呈辞受由〉。左承旨沈星镇〈坐直〉。右承旨赵尚命〈式暇〉。左副承旨申宅夏〈病〉。右副承旨元景夏〈陈疏受由〉。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百昌〈仕〉兪汉萧〈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掌令申𢢝呈辞，朴弼干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左副承旨申宅夏，右副承旨元景夏，俱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申宅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弼理曰，推考传旨捧入。

○沈星镇启曰，假注书闵百昌，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江原道慰谕安集御史洪象汉状启，望八老母，重得寒疾是如，专人告急，不得已回程上京，发巡径还，亦不胜惶恐待罪事，传于朴弼理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朴弼理曰，次对久未为之，待开门来待事，分付备局。御史洪象汉，亦已入来，欲知民事，同为入侍事，分付。

○沈星镇，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说书李应协，时在京畿水原地，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黄海监司状启，新溪县殿牌见失，惶恐待罪事，传于沈星镇曰，勿待罪事，回谕。

○沈星镇，以礼曹言启曰，去冬至诸道方物中，济州牧使安庆运所封大殿弓袋筒个四部，结弓獐皮十张，织毛马妆一部，代结弓獐皮五张及世子宫织毛马妆一部等物，今始上来。看品内入，而世子宫所封织毛马妆，当依定式，以结弓獐皮代封，而误为本色封进，殊甚不察。牧使安庆运，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以兵曹言启曰，即接东所卫将牒报，则弘化门十字阁近处墙垣一间半，今日颓落云。令紫门监，为先把子围排，急速修筑，而依例弘化门入直炮手十名除出，限修筑间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日武臣宾厅武经七书讲书时，摠戎厅哨官裵世雄，三略不通，请推考。传曰，依为之。

○右副承旨元景夏疏曰，伏以臣于昨冬，猥荷洪恩，许递臣喉司夙夜之职，是诚圣慈曲轸区区狗马之疾，爱臣而欲其生也。臣九顿惶陨，不自知涕泪之被面也。闭户调痾，且近药饵，以冀雾露之良已。瞻天望云，诵祝我殿下生成之至德也。曾未逾月，而忽复有喉司之除命。顾臣贱疾沈苦，已极鞭策绝望，而只缘岁律垂穷，将有新元起居之仪，不敢言病，扶曳祗肃，以伸情礼，而适值太庙亲行展礼，畏分怵义，又不敢为图便丐免之计。抑情供职，奄过旬朔，若其病势，则日益困劣，澌顿凛然，有难支之忧矣。昨于陪扈，终夕触冷，及罢还家，咳喘大作，痰眩转剧，面绷喉窄，声音全哑，火升气逆，重之以咯血，淹涔床席，无计起身，告病未进，惶惧冞深。今仍院启，召牌辱临，违慢是畏，谨此随诣，而目下实病，承膺无路，敢暴危恳，仰溷崇听。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怜，亟许镌递，俾得调治，以图生全，臣不胜万幸。臣于日昨首医推考备忘，窃有忧慨，敢此尾陈焉。伏惟圣候愆和，康复每迟，此诚诸臣焦遑罔涯，而今此下教，有非臣子所忍闻者也。国纲已颓，朝象未协，私意汩溺，公道杜绝。上以贻九重之忧虑，下以极万民之愁痛。恬嬉宴安，无一人为圣朝献忠救时，则宜殿下懊恼于静摄之中，而丝纶一下，四方瞻聆，可不惧欤？昔宋英宗，因富弼进除目而震怒，响满一殿。弼慨然进戒曰，天子亦有怒焉？出九师以伐四夷，否则陈𫓧钺以诛大臣。今日陛下之怒，不为当事除目也。必以臣等有大过恶可怒者，何不诛臣以谢天下？英宗感悟，而霁色温言。今殿下威怒，即仍一医官推考，而辞旨极其严峻，无几怒蝇而发剑乎？心激则怒生，怒生则火增，非所保啬圣躬也。臣待罪近密，无任惓惓愚忠，敢以治心养气四字，为殿下诵之。伏愿留思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教大臣，而渠则欲讳时象，敢曰莫重其宜饬也。下教之际，谕于大臣者，外臣不知，故并谕堪慨之意，非为此辈饬教也。然所陈是深用尚矣。宜勉矣。勿辞，调理察职。

○修撰洪象汉疏曰，伏以臣自闻母病危急之报，方寸如焚，神不附体，苍皇疾驰，昨昏来伏私次，而见今症状，万分危恶，真阳虚脱，胃气下陷，日用数两参、附，少无变动，凛凛有顷刻难支之忧。臣以孑孑单身，独自扶将，遑遑煎泣，诚无霎时离侧之势，故既入城里，不得为祗肃之计，惶陨悚蹙，已不胜言，而臣之今行，不但由于私情之迫急，且有民情赈事之不可不及时仰禀者，而顾无馀念暇及于他，登对早晩，复路迟速，亦不可预料。百万颔顑之民命，有若置之相忘者然？殊非躬承饬谕之本意也。纵缘情理之万不获已，而若其孤恩废公，益无所逃罪。玆敢露章自列。伏乞亟降威命，勘臣辜犯，以为任情径行者之戒，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俟其少间，其即下往。

○副修撰李天辅疏曰，伏以臣疾病滨死，一向旷职，而昨当太庙动驾，亦不得出参陪班。罪上添罪，宜被重辟。沥血哀吁，请伏𫓧钺之诛，而见阻喉院，疾痛之呼，未彻于宸严之下，病中惶悚，益无所容，而盖臣所患伤寒诸症，辗转层加，表寒不解，里热益炽。且仍失汗过多，元气大陷，头目眩晕，精神恍惚，昏昏冥冥，不分人鬼。投以药物，呕吐不下，膈痰上冲，吐血之症，乘时发作，一日所失，殆至数升，凛凛若将不保朝夕，宛转床席，作一僵尸。即今病势有万必危，而虽或幸而少延，若不积久调治，则断无复起为人之望，而职名虚縻，怵惕悚闷，如添一病。玆敢倩人构疏，疾声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特垂哀怜，亟递臣职，许臣及时治疗，以寻生路，而仍治臣废职之罪，以肃朝纲，千万至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调理察职。

○户曹判书金始炯疏曰，伏以臣之父母坟山，在于京畿涟川地。岁事更新，霜露感切，人子至情，必欲一往省扫，而且臣悲迫之恳，实有按抑不得者。臣之亡伯兄终期，只隔五六日，孤露馀生，事之如父，而筵几将撤，终不得一泄此痛，则幽明之间，至恨弸结。倘蒙天地父母，曲加体下之仁，特许恩暇，则可以两伸情私，而所带重任，不可一日暂旷。伏乞圣慈，俯垂鉴谅，递臣职名，俾得便意往来，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来焉。

1月12日

行都承旨郑彦燮〈呈辞受由〉。左承旨沈星镇〈坐直〉。右承旨赵尚命〈式暇〉。左副承旨申宅夏〈病〉。右副承旨元景夏〈陈疏受由〉。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直〉徐志修〈仕〉。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沈星镇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申𢢝陈疏入启，一员未差，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朴弼理曰，今下弓矢，满浦佥使李义璧处给送。

○申宅夏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大司谏曺夏望，司谏权贒，正言鱼锡胤，掌令申𢢝，持平安𠍱，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待事，微禀。传曰，引见。

○假注书闵百昌改差，代以徐志修为假注书。

○沈星镇启曰，假注书徐志修，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传于沈星镇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沈星镇，以吏曹言启曰，本曹褒贬坐起，定行于明日，而参议李宗白，待明朝牌招，以为同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本曹褒贬坐起，定行于明日，而佐郞闵通洙、徐命臣，除拜已久，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各别催促，使之今日内出肃进参，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䌹进，参判徐宗伋进，参议李宗白未肃拜，同副承旨朴弼理进。

○兵批，判书郑锡五进，参判申晩病，参议洪龙祚病，参知宋秀衡入直进，同副承旨朴弼理进。

○吏批启曰，公州以营下剧邑，素称难治，不可不择差。他道未准朔守令中可合人，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京畿、公洪两道贬罢守令之代，今当差出。而此是都目政应迁之窠，各司未准朔郞官，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户曹移文，则佐郞金汉佐，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庆衍为掌令，金相绅为晋州牧使，李莞为杨根郡守，安宗海为清州牧使，海兴君橿，海春君栐，海运君梿，海清都正桱，海蓬都正橉，海瀛都正橝，已上在丧终制。

○传于朴弼理曰，刑曹判书李箕镇许递，其代今日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举行。

○以尹阳来为刑曹判书，李德显为公州判官，李崇臣为槐山郡守，李蓍彻为沔川郡守，柳万春为蓝浦县监，郑顺一为温阳郡守，鱼必远为通津府使，李廷喆为振威县令，玄起鹏为积城县监，韩正旭为良才察访，金致庆为户曹佐郞。

○兵批启曰，因吏曹草记，西原县既准年限，以清州陞号矣。时任西原营将金礈，以清州营将，更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前密阳府使黄晸，送西事，命下矣。本曹亦无相当窠，依例付军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全尔樟、黄景尚为同知，申致远为佥知，赵俨为内禁将，洪重福为五卫将，刘克兼为景福假卫将，宋尧和为翊卫，金鼎熙为忠壮卫将，副司直黄晸，副司正兪汉萧，副护军金相勋、南弼明、申致远、朴守义、李寿箕、赵俨，副司果李殷春、李昌运。

○兵批启曰，新除授内禁卫将赵俨，以罢散备拟受点，而时无叙用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朴弼理，以备边司言启曰，平安前监司徐宗玉状启，备陈安州凋弊，以还耗限年划给事为请，启下本司矣。安州以营下邑，物力不敷，比本道他各邑，虽似残薄，而若其收拾与否，惟在守令。还耗划给，虽云有前例，而中间定式严防，一不开路。年前崇品重臣按道时，为营下邑状请，而自本司重推防塞，到今不可异同。徐宗玉从重推考，此状启置之，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启曰，今日筵中，吏曹参议李宗白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关东御使金尚迪，来待阙外，而阙门已闭，待明朝肃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判书尹阳来疏曰，伏以臣自去冬以来，宿患厌食晨泄之症，转辗沈苦，重以外感许久未解，杜门昏涔。向者一次登对，元朝问安，强疾趋参，诸症一倍添剧。而即今腰脚软疼，筋络挛缩，坐卧起居，不能自遂，委顿床席，作一籧篨。前后备坐及引对，一未进参。方切惶闷之际，忽承秋曹除命，臣一感一悚，不知所以自措也。念臣犬马之齿，已迫七旬，虽闲司漫局，以此病状，犹不堪陈力就列。况此词讼剧地，尤何可奔走而供职哉？臣前后受恩，天地莫量，点检平生，尘路无报。苟使病势可强，筋力可策，则岂不欲及今未死之前，少尽一分之效？而命与病谋，力不从心，反顾自悼，尚何云喻？严召之下，末由趋承，瞻仰五云，但有涕泪。玆敢疾声仰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俯谅臣病废实状，亟许镌改新授职名，毋使重狱久淹，仍令并递筹司兼任，俾得安意调治，以寻生路，千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全罗监司权爀疏曰，伏以臣猥叨藩屏重寄，曾无丝毫报效，居常悚惧，若陨渊谷。臣于顷间以珍岛郡缘坐罪人师大擅自行止事，状请该邑守令之不能防守者及李普昱容置衙中之罪矣。近伏闻台谏，疏论查启之不即上来，至请推考，既呈喉院，而旋即推还云。臣不得目见其文字，则虽未知措辞紧歇之如何，而臣于是，不胜惶愧之至。盖此事累次往复于该邑，按查得实之际。自费日字，其所差迟，虽事势使然，而台谏既已执此论奏，则臣之溺职，罪莫逃焉。臣何敢以原本之未彻睿览，厌然自掩，为幸免罪戾之计哉？且臣素抱奇疾，积年沈痼，少失将摄，辄复增剧。近缘不服水土，又值冬春换节，泄泻无算，飮啖全废，宛转床席，若将垂尽。公务多滞，而不得酬应，春巡当前，而亦难自力。罪积瘝阙，益无容措。玆敢冒死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特谅臣情病之危苦，亟许镌臣罪名，仍命勘臣罪犯，以谢台议，以延残喘，公私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岂撕捱者？卿其勿辞，察任。

○大司谏曺夏望疏曰，伏以夙岁险衅，荐丧怙恃，孤苦零丁，兽视禽息。其母有苦心至行，自底殒剥。而生不及扶救，殁无以阐扬，衔哀忍痛，食稻衣锦，五十年于玆矣。子道穷矣。人理熄矣。悠悠穹壤，有䩄面目。何幸获际我圣明孝悌尽伦，彝教大明之辰，相臣礼官，奏语才澈，玉音垂恻，至有褒典太晩之教，而即降棹稧gg棹楔g之命。今焉以后，不子如臣，庶有以手擎华衮之只字，归见其亲于地下矣。隆天厚地，既非形容之可能，则殒首结草，亦是歇后语耳。臣与阖门老少，攒手瞻云，只有涕血，而亦不敢以军衔，唐突陈谢，泯伏经时，一倍悜怔。不自意薇垣宠除之命，遽下是际。官以谏名，长席尤异，匡补衮阙，激扬世道，罔非其责。此时此任，夫岂仿佛于衰迟疲软之一贱臣也？臣诚惶惕恧缩，不知所以自措也。且臣于是，窃有私怀之触感者。念臣祖父故文忠公臣汉英，实当孝庙大有为之日。尝以是职，进鉴古慎成箴累数千言。孝庙赐批曰，戒诲切至，文辞亦好，特颁皋比，以宠异之。君臣之际，有足以涕志士于百世之下矣。于惟圣祖精一之传，志事之托，在今文子王矣。追上徽谥，敉宁王图，功丕承之休。千载晟会，凡民之待文王者，莫不愿立于朝。顾臣蠢顽，犹异于草木昆虫之全无知识，激仰寸忱，岂不倍蓰于他人也？士生斯世，读书稽古，将以致用者，常叹喆辟之不世出，而明时之不易得。今臣之白首遭遇，尤岂偶然？而前有世臣效命之义，新荷荣典及死之渥，微涓之注海，撮土之增岷，有可以少效，则粉骨糜肉，亦且乐就，清班显仕，结绶彯缨。独视以墙壁而不敢进者，夫岂乐为哉？其必有万万不得已者存故耳。盖臣晩暮通籍，骨体不媚，志迂迹畸，枘方凿圆，人情世事，亦可知矣。决意敛足于竞骛之涂，有计守分于无营之地，名场寸步，久已梦冷。而今玆之忽被充拟，足令旁观失噱，臣心之自忸，宜如何哉？又从以狗马之齿，已迫衰顿，蒲柳之质，久婴膏肓。以情以病，若是其甚，而犹可以扬眉位著，刺口当世，则真所谓不识人间有羞耻事者。区区身名，虽不足恤，其于辱明主之宠灵，忝亡祖之旧衔，何哉？臣当幽明感结之际，若叨冗官漫任，固当竭蹶趋造之不暇，而顾今所授，非独不称之甚，抑亦自画已固。今若只急于私义之少伸，淟涊肃命，则适足为败素守玷公议之归而已。抚念反复，既无去就之可论，一日虚縻，徒增一日之罪戾，有不敢晷刻自安者矣。昨从路左，恭瞻羽旄，玆将短章，敢暴情实，诚非例让者寻常饰辞之比。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矜怜，亟许刊免，俾卒终始遂物之泽焉。治疏将上之际，即仍次对，天牌俨临，不敢坐违，力疾随诣于禁扃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谢，慢命之诛，尤无所逃。臣孤恩负德，效死无地，不胜哽咽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览所陈，惟昔年兴感。尔勿过辞，即速察职。

○掌令申𢢝疏曰，伏以臣固谫劣，无足比数，而特缘名忝侍从，国有典礼，优老恩资，至及臣父，荣光所被，阖门感祝。岂臣陨结所可仰报？敢以平日自划之踪，唐突出肃于再昨动驾之时者，盖为粗效陪卫之诚，兼伸叩谢之忱矣。仍窃念臣于台职，有除辄辞，有召辄违，一味逋慢，力费撕捱，殆若不知天地之有截，𫓧钺之可惧者然。噫，此岂臣乐为哉？诚以百工之不得其人，何莫非瘝厥？而至于台阁，则尤不可非其人而一日冒居，资性巽懦则不可居也，言议骫骳则不可居也，儱侗者不可居也，疏迂者不可居也。以如是之人，充于耳目之列，俾尽其匡纠之责，则此何异于反镜而索照也？惟我圣上，于昨秋遇灾之日，深轸耳目之壅阏，职由于不择其人，诞降明旨，申饬铨曹，至以若循前习，饬自铨官为教。臣窃自幸以为，从今以后，如臣阘茸，得以刊汰于台省，而官方可以清矣，言路可以恢矣。奈之何其后政注，犹夫前日，纳言之窠，掌宪之职，辄以臣名，轮流备拟，有若非此人莫可者。惜乎政官，何其不为殿下爱重名器之至于此耶？臣之揣量才分，终不敢为冒玷之计者，盖欲先自敛避于匪据，仰体圣上为官择人之盛意耳。夫岂无义饰辞，而甘自陷于孤恩蔑分之诛哉？且臣老母年逾七耋，累经危疾，常时气息，长在凛凛。自前月又添血痢之症，登溷无算，胸腹绞痛，痛剧之时，往往昏塞。昨今以来，渐就危缀，实有朝夕难支之虑。臣昼夜焦灼，方寸荒乱，从宦一念，冷若灰死。去就之节，尤何可论？寻单请急，诚不获已，而见阻喉司，方切闷蹙。今者次对有命，召牌俨临，不敢坐违，来诣阙外，而顾此情理，实无顷刻离舍之势。玆陈沥血之章，猥控疾声之呼。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肝膈之恳，怜臣煎迫之情，亟许镌改职名，以便救护，仍命勿复检拟，以重台地，不胜大愿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辛酉正月十二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江原道慰谕安集御史洪象汉同为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行工曹判书申思喆，行吏曹判书赵尚䌹，礼曹判书闵应洙，户曹判书金始炯，判尹金圣应，兵曹判书郑锡五，吏曹参判徐宗伋，训炼都正具圣任，礼曹参判权𥛚，江华留守尹得和，开城留守金若鲁，行司直李周镇，同副承旨朴弼理，校理尹得敬，司谏权贒，安集御史洪象汉，假注书兪汉萧，事变假注书尹光缵，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领议政金在鲁曰，日气不调，早寒晩冷，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在鲁曰，眩气亦一样乎？上曰，比前差胜矣。在鲁曰，丸剂尽为进御乎？上曰，尽御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日前筵中，亲承下教，不胜惶恐。及见医官推考之备忘，则尤不胜惶恐欲死矣。元景夏上疏，大体，是矣。圣上既下崇奖之批旨，宜更留意矣。上曰，其日下教，非故为而为之，实如此矣。每欲为之，而常谈所谓长闻则不新奇矣。予若当偶然之时，予岂如此乎？今则已作膏肓之疾，虽盛壮之时，难于独治，况年衰如此乎？慨然之心，常存于中。而其时卿独入侍，故予不尽言，然予岂仍渠而为此下教哉？大抵元景夏之疏则是矣。左议政宋寅明曰，小臣有狗马之疾，近日入侍，皆不得入参，而今始入侍矣。悠悠万事，都在保啬圣躬。而仍时象之不协，每下激恼之教。此实臣等之罪。而王言一播，四方瞻聆，丝纶之间，不可详慎矣。右议政赵显命曰，臣有贱疾，岁首今始入对。而有区区所怀，故敢达。今日乃首春，而天地生物之功，始发之时也。在天为元，在人为仁，王者体天行道，无时不在。而此时尤异于常时，宜更体念其茂对之道矣。窃覵殿下刚健奋发，溥博安重之工，未免歉然而然矣。春秋衰迈，故不能刚健而奋发，私意未祛，故不能溥博而安重，此皆臣等之罪，而以圣上春秋言之，帝王家春秋，可谓向衰。然周武王，九十受尚父之训，卫武公，九十诵抑戒之诗。圣上春秋，比前两君则未及强半矣。监于玆而益勉焉。以臣下罪恶言之，自臣以下，皆合显戮，而此亦不可尽诛，惟在殿下导率之如何。每于政注号令之间，激恼太过，而为殿下一心之病。此等不平之气，务要涤去，不留于方寸之间，则此实为强健溥博之良剂，而小臣曾以三字，有所仰达矣。其能体念否乎？上曰，予何忘之？今卿所达，可谓药石，岂不体念？但武王虽有征伐之事，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此实坐而得之。卫武公时，亦不如今日时象矣。尧之倦勤，由于耄耋，而孔子曰，知我者《春秋》，不知我者亦《春秋》。不知我者，必以我为倦勤矣。显命曰，尧庭之臣，若如今日，则尧虽耄耋，必不倦勤矣。上曰，尧虽倦勤，而得舜、禹、稷、契之臣，故天下平治矣。寅明曰，古人曰，人谁无过，改之为贵。殿下经历险难，非止一再。然须勿以此，介于心上，置之相忘之域，则于静摄之方，岂少补哉？虽以朝象言之，虽未尽和协，而比向来差胜矣。殿下以大公至正责群下，而观事之是非，可用者用之，可罪者罪之，割断行之，不小持难，焉则好矣？且党比之习，虽或尽涤，官路甚窄，人数无限，此亦末如之何矣。上曰，卿之所达是矣。不择是非，而混沦弥缝之心则无之矣。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予于问学之工，素甚蔑如，此诚难矣。寅明曰，大居敬而贵穷理，当事而以事理观之，则圣质天纵，岂不知之乎？上曰，此则不然矣。予于事理之上，所见有初是而后误者，此极难矣。寅明曰，居敬工夫不足故然矣。上曰，互对之政，予不为是，顷者安𠍱之言是矣。显命曰，群下是非，人主何可尽察？设置台官，亶为此也。今则言路杜塞，亦无可恃之道矣。寅明曰，圣鉴孔昭，诸臣中择其可合之人，置之近密而信用之，则彼岂忍欺殿下哉？上曰，人固有不可知者。以向来翰荐事言之，宋教明，必不如此之人，而终乃如此。知人岂不难乎？其时元景夏所达，当观教明之疏，然后可知其曲直云者。此言，是矣。故金相福疏批，有所云云矣。显命曰，岂可以一事知其人乎？寅明曰，此乃微官，付之公议，似好矣。又曰，翰荐败荐事，殆若宣传官可否之规矣。上曰，文官如此矣，宣传官亦如此乎？向来果如此矣。显命曰，今果如此矣。上曰，今似无之，而亦如此乎？兵判与将臣皆入侍，果知其如此耶？兵曹判书郑锡五曰，小臣待罪兵曹后，姑不出宣传官而闻有此议云。故若逢宣传官辈，则每每申饬矣。显命曰，臣在兵曹时，择差四五宣传矣。仍可否，致令三人自退云，极可痛骇。又闻宣传官将对举云，如是而可止乎？宣传官与他任有别，既在侍卫肘腋之地，而分党相激如此，大可忧也。臣亦自外戒饬，而言端既发，故敢达。前头若有所闻，当仰达，不可不大处分矣。训炼都正具圣任曰，宣传官可否，或有以私嫌为之者，而欲作对举，故自为偏论矣。向承圣教，臣方严饬。而前头若有如此之弊，当仰达处之矣。判尹金圣应曰，宣传官厅，自有此事，以平日不相追逐之类，用可否，此实出于偏论矣。锡五曰，宣荐难成，故行首具善行外任之后，择其可能镇定者差出矣，果已顺成而报来矣。上曰，谁也？圣任曰，赵东渐也。寅明曰，此等事，恐不可随其可否，尽归偏论。而第用舍公然后可否可禁。不责用舍之公。而只罪可否者，则恐为舍本治末之归矣。圣应曰，所谓可否者，行己无状，有家累然后为之。今则清洁士夫，多被可否者，此皆挟党习而然矣。上曰，予则不知今有大臣所达。筵说虽秘，宣传官辈，亦皆京中人，史官草册不秘，出此阖门之后，岂不闻之？御将所达，是矣。只以平日所追逐者可否之事，予则不知此果时象矣。向者已有下教，而将臣即武宗也。况彼训将虽晩，为将任立朝则久矣。御将虽新出，既为本兵，俱是勋戚之臣，似必镇定故恃之矣。操弓之武臣，犹事党习，何也？身为武将，不能镇定，两武将从重推考。文臣之事党习者，亦欲严治，此后武臣之如此者，当于教场行令矣。〈出举条〉寅明曰，择守令为第一急务，而知人诚难。以外貌观之则似善，于吏治而有不治者，有庸碌而能治者，此甚难矣。上曰，人岂以外貌而知之？近来守令之要誉，予甚痛之。且能吏之害，甚于贪吏，此则荫官然矣。在鲁曰，赍咨官今方回来云矣。上曰，注书出去，手本持来。上曰，康熙乃英杰之主也。显命曰，雍正治国之规模，亦英雄也。上曰，朱批何物也？在鲁曰，皇帝以朱笔似自书矣。上曰，徐宗孟谁也？显命曰，宗顺之兄也。上曰，其手本中多有野文字矣。在鲁曰，如此文字，多用之矣。臣见回来赍咨官韩寿禧手本及礼部回咨。江界犯越罪人事，令我国更为查明，咨复到日，再行议处云云矣。罪人二名之我国纳招，与诸罪人之沈阳纳招相左，故回咨如此，不可不更查归一后。咨报，令道臣严加究问，取招启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刑曹判书李箕镇，今姑许递。其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可也。〈出榻教〉在鲁曰，此全罗监司权爀状启也。军兵春秋操炼，应行不可废之事。而今年年事，未免穴农。多有被灾非常之邑，岁翻后民饥已甚。若又强加驱策，裹粮聚待，则民弊不赀。且有东作愆期之虑，而秋操才已过行，春操停止为宜云。事势然矣。依状启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开城留守金若鲁状启也。今年春操，所当举行。而本府过举动后，物力凋残，既无犒馈之资，裹粮聚军，动费旬馀，实多贻弊妨农之虑云，事势然矣。依状启使之姑停，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平安兵使尹宅鼎状启也。本道巡操，春南秋北，乃是定式。去年清北秋操，虽或设行，今年清南春操，固难废阙。而况秋操，亦因兵使交替，未得行诘戎之政，未免疏虞，清南年事亦稍胜云。春操使之依例设行，三和防营别武士都试，一体举行事，依状启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京畿水使赵虎臣状启也。本营春操，与海西合操，而间次轮回设行者，乃是定式。去辛亥春，京畿舟师，率往海西合操。而厥后连值凶荒，本营则尚不得为之矣。今春海西舟师，合设于臣营前洋为宜。而曾前合操，若为停止，则或令各操设行云云。上年海西年事被凶，乔桐亦不免灾荒。合操之年年停废，虽为可闷，如此之岁，不可设行。今姑停止，各操亦姑停，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江华留守尹得和状启也。今年春操，宜即依例举行。而上年穑事，未免惨凶。况今春耕已迫，聚会军民，大有弊端，亦甚妨农。今年合操巡点等事，姑令停止事，禀请矣。此亦事势然矣。许施，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守御使闵应洙状启也。南汉轮操，既有年前定式，今春当为举行，请令庙堂禀处云。昨年畿内年事，亦甚凶歉，而今年当次之竹山营，犹为稍胜。其在诘戎之政，不可每每停废。依状请使之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诸道中状请贬罢守令，今日政差出，可也。〈出榻教〉上，下问金若鲁曰，碑阁何以为之？若鲁曰，望间当始役矣。上曰，墙内外几何？若鲁曰，姑未知之矣。上曰，御史进来，详陈道路所见，可也。御史洪象汉进伏曰，流民及农形，略陈于前后状闻中矣。臣行到原州，所见差胜于所闻，意以为，朝廷之惊动太过矣。留二日细察之，邑村虽无遑遑之色，依山诸面，失稔孔惨，无异于尤甚邑。虽以邑村言之，积稛之粟，十无一二。以此推之，可知其凶荒矣。横城、洪川民间景色，大异于原州。而至于麟蹄、杨口、春川、狼川等处，则饥民处处，十百为群，塞路乞活，景色愁惨。七八岁或五六岁稚儿，饥且寒凛，抱持其父母，啼不成声，不忍见之，臣亦不觉掩涕。若逢饥民于无人之境，则健壮者觅给钱分，使之买粮以食。老弱则以太末作爋造样分给，以救饥渴。匍匐不能作行之类，或使驿卒负之，或载于下吏所骑之马，并令地方官急急接济。聚待官门之类，则量其缓急，计口给粮矣。大抵臣之所逢著，不过距大路十里前后所居之民。而其他穷谷深峡，臣所未到处，不得一一见之。而峡民异于三南之民，常时调道俭啬，故能支撑不死。而秋冬以来，不近粒米，只以葛根连命者，十常八九云矣。上曰，今闻御史所达，如见吾民，不觉惨然。葛根犹可以连命耶？象汉曰，小臣曾往巨济，闻岛民之言，一日食粥二碗，则力弱不能作农。而葛根煨食，或捣汁作粥以食，则胜于糜粥，不妨于农役云矣。上曰，曾闻兵燹之时，食沙者死，食秽物者生，葛根则胜于此矣。流民几许还集耶？象汉曰，三南流民之辛壬以后流入峡中，到今还归本土者，不必刷还故置之。单身持瓢，莫适所向者无奈何。而流丐于五六日程三四日程者，莫不闻风还集。连接各邑所报，且闻道路所传，则当还者几乎尽还云矣。流民才还，赈政方殷，而民间形势，有万分切急者，故敢此仰达。流民之如是还集，专由于身布还上停捧之令，而还集未几，又将督捧大同及骑步布。一边设赈，一边催科，不但举措颠沛。即今民力，便同强弩之末势，实无征捧之路。若鞭扑狼藉，则仅仅还集之民，又将涣散。虽二十六邑，邑邑差送安集御史，势没奈何矣。守令及民人，皆愿退捧，而既无朝令，故臣亦不敢擅行，宜有处分之道矣。寅明曰，骑步布，未知事势如何，而大同则乃是实结所出，征捧似不难矣。象汉曰，大臣之言似然矣。然当初流民之所当纳还谷身布，皆征于元居稍实之民，故到今元居民之倒悬，无异于流民。民无甁罄之粟，虽在常时，每当春穷，民间遑遑。大同收捧之时，列邑或今日给还上，明日更收其谷，以充大同。或初不分还，而直以分还样作文书，而换作大同。此所谓反作也。不用此例，则民间万无备纳之路，若用此例，则有分还之名，而无还分之实，无以赈饥矣。骑步布有二月、四月、六月三当，而二月，正值赈政方张，四月，饥民未苏，付种亦急。六月，正是农节，奚暇督征身布耶？臣虽在焦遑罔措中，受国重任，不敢忘置。一日医药之暇，取考兵曹、惠厅文书，则三当骑步布，合为一百十八同零，大同留置米五千五百石零，太一百馀石，上纳条米一千九百馀石，布一百八十馀同。若欲并停，则当此国储荡竭之日，留置五千馀石，给代似难。臣意则只许上纳条米布，退捧或减数，则所谓留置条米太，乃是进上价及各邑需用。大邑不过五六十石，其次四五十石，三四十石。朝家既停上纳条，则守令亦当推移变通。留置米太，不为侵征于百姓，岂不两便乎？上曰，田税无之乎？在鲁曰，今年则田税专减，故无之矣。上曰，百闻不如一见。御史既以亲病上来，则非不知情理之难强。而民事必欲详闻，故使之入侍矣。今闻所达，心甚恻然。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八道田税，既已全减，大同不可停捧，而朝家之发遣御史者，必欲安集而救活民间。事势既如此，则亦不可不顾恤矣。寅明曰，今闻御史所达，关东民事极为惨然，宜无所惜。而曾前三南凶歉，甚于关东，而其时元无大同停捧之事，此则不可弛张，而骑步布退捧，似无妨矣。显命曰，关东大同，数甚些少，虽全减，所损不甚大段，而田税既减，则朝家德泽足矣。骑步布犹可停捧，大同决不可全减矣。礼曹判书闵应洙曰，百姓见御史，则例皆如此，亦宜参酌矣。象汉曰，大臣所达，大体诚然，而大同之或停或减，亦多前例矣。在鲁曰，江原一道大同，其数不过如罗州一邑。全数退捧则虽重难，若减半则亦可为慰民之道。显庙朝，先正臣宋时烈，陈达减半，亦非一再。至于骑步布虽退捧，该曹足可继用矣。上曰，从当下教，而礼判所达，亦似有理。朝家先探民意而处之，则发遣御吏之意，果安在哉？今闻御史所达，予心恻然。若使卿等，目击关东民事，则安知其分数不过于御史也？首揆所达之言，是矣。当依此施行。而诸臣之意见，如何？工曹判书申思喆曰，大臣所达，拘于国事之有限，而全减则重难矣。吏曹判书赵尚䌹曰，既减田税，又减大同，则宜乎大臣之持难矣。身布则姑停，好矣。应洙曰，尤甚邑上纳条，停退无妨，而惠厅所损，亦不大段，然此后每用此例则为闷矣。户曹判书金始炯曰，御史目见民间形势，而如是陈达。自上有惨怛之色，宜有慰民之典，而虽辛壬惨凶，亦无全减大同之事，一开此路，后必援例。若有甚于今年之年，则又用何典乎？臣意则重难矣。圣应曰，国之所损，虽不大段，后弊所关，不可不念矣。锡五曰，惟正之供，不可如此，而职掌各异，御史若易地则亦然矣。吏曹参判徐宗伋曰，既减田税，何必更减大同乎？圣任曰，辛、壬两年，有骑步布停退之事。而今年犹胜于辛、壬，大同决不可停捧矣。礼曹参判权𥛚曰，国之恤民有限节，大同则难矣。江华留守尹得和曰，诸臣既有所达，小臣别无异见。而民若至滨死之境，则虽减大同，活民为贵，后弊有无，何可顾也？开城留守金若鲁曰，减大同则活民，不减大同则不可活民，则亿万生灵重而大同轻。更问御史而处之，好矣。行司直李周镇曰，田税之减，既是旷典，则何可更减大同乎？朝家凡事，当观大体而处之，大同则决不可减矣。上曰，苟利于民，予何所惜？松留所达，是矣。御史，非止于御史者，易地则必有弦韦。得之则活民，不得则不可活民与否，详陈，可也，御史岂欺我哉？象汉曰，大同得失，若如松留所达，则虽大臣、诸臣阻搪，圣上持难，臣当碎首丹陛，反复力争，而事势不如此矣。即今民间事势，转益遑遑，诚有粗税gg租税g从何出之叹，故到处民人，拥马请停。细察气色，其中有欲尝试臣动静者，亦有真情泣诉，至欲引马，请往渠家，以察实状者。盖大同虽曰元居民实结所出，即今元居民困瘁，反甚于流民。尺布斗粟，办出甚难。殆若之次邑之反甚于尤甚矣。上曰，何为而然也？象汉曰，当初道臣分等，出于秋巡时所见。而大路边野田野畓间，有稍胜处，故强作名色，区而别之。而狼川，居于麟蹄、杨口、淮阳三尤甚邑之间。金城，处于淮阳、平康尤甚邑之交。江陵名虽岭东，其地方多在岭西。而今番本道灾邑，穷峡最甚。江陵自是大岭都会，岭西六仓，孔惨无馀，而误入于之次。此三邑，本无异于他尤甚邑。而既入于之次之故，蠲减之政，不得比同于尤甚邑。诸般催科甚多，以致民间倒悬，反甚于尤甚矣。上曰，所达诚然矣。在鲁曰，御史所达如此，江陵、金城、狼川，宜入于尤甚矣。上曰，依为之。上曰，特遣御史，令慰谕济民。盖为东民，而顷者状闻，既不觉矜恻。而今闻面陈，若见吾民，虽状闻，及大臣所达，知之矣。岂意至此，闻此之后，食忍下咽。噫，此时其安民济民，尤岂忽乎？骑步布，以三年二次之役，初不入于停捧中，岂忍征督于此民乎？尤甚邑骑步布，特为限秋停捧事，分付。而今闻所达，江陵、金城、狼川三邑，虽入于之次，无异尤甚邑云。今此停捧，一依尤甚邑例举行。顷者停减诸般身米，亦一体举行事，分付。〈出榻教〉上曰，损上益下之政，易既云尔，宜施此等之时。赈政方殷，嗟民嗷嗷，岂忍受其道之贡献？关东方物物膳，朔膳，限秋成停封。北道虽不遣御史，岁歉则无异。肇开丰沛之民，其宜恤焉。一体举行事，即为分付。古人岂不云乎？不以俭其亲之义。慈殿所封进，事体至重，不入停封中，亦为分付。〈出榻教〉上曰，骑步布则待秋，而大同则姑不许施。御史下去后，如有难捧之事，须便宜停捧，仍即状闻。其外他事，虽重于大同者，关东一方，既委于御史，便宜从事，尽心救活，亦不必一一烦禀也。寅明曰，我国良役，实是莫大之弊。逐年有蠲减之政，民未蒙实惠，此则难于变通。而海西窃发之忧，亦由于此。一分救急之道，莫如择守令矣。上曰，曾以此谕于首揆矣。国家之欺百姓，多矣。渠既自言曰，朝廷欺我，庙堂欺我，我等何所措手足乎？仍此而啸聚作党，剽窃狼藉，守令必得虞诩、龚遂之人，然后似可矣。象汉曰，虽以臣之今番所见言之，民诉太半，是邻族侵征矣。往往泣诉马前曰，圣上虽遣御史，使之救活，而吾等困于侵征，涣散至此，将不得聊生。御史若细陈此状于九重，则岂不拯我于水火云云。臣每闻此言，不觉抑塞矣。上曰，今闻此言，食岂下咽乎？上曰，各邑守令，必有善治及不法者，御史陈达，可也。御史曰，不无一二所闻，而未及详核虚实。且为政之道，或始勤而终怠，或先疏而后熟。臣之鉴识，亦未必如金秤。臣若母病得差，更为下往，则毕赈后，当考其实迹，条列褒贬。今不可率尔仰对也。寅明、显命曰，御史所达，诚得体矣。上曰，前监司，何如？象汉曰，廉白举世所共知，威行一道，诚得方伯之体矣。上曰，赈政区划，何如？象汉曰，留营二日，观其设施，大体则善矣。而以固执之故，不无窒碍处矣。上曰，向者大臣，病其生疏，而予谓其人有偏滞处矣。御史所达，可谓善知矣。寅明曰，平时监司，必善为之矣。上曰，御史历陈所经各邑守令姓名，可也。象汉次次陈达。至横城县监李度远，在鲁曰，此人由玉堂作宰矣。上曰，此人若使挟册登筵则，可也。而于莅民之事，似不足矣。然其做政何如也？象汉曰，当此凶岁，无一扰民之政矣。上曰，然则可知其过于从容，而赈政得无不能勤举之叹乎？其为人似如此矣。象汉曰，赈政姑未及细察，而目前安集，无过于不扰百姓矣。上曰，御史亲病，何如？而何间可下往耶？象汉曰，臣受命监赈，未及竣事，以母病径还。望八笃老之人，二两重参、附连为煎用，而少无变动，罔知所措。下往迟速，姑难的知，而臣之不忠不孝之罪，莫大于此矣。上曰，御史情理，闻甚恻然。而关东事亦甚可闷矣。象汉先为退去。上曰，洪象汉之亲年几何，而其病症何如云耶？得和曰，臣昨往其家见之，则症甚危剧。人参、附子，各一两煎用，而无效云矣。上曰，老人之病如此，殊甚可虑。予有所经，虽或回春，王者孝理之政，不忍使其子，离侧而远役。不可不变通。而谁可以代之？在鲁曰，金汉喆、李成中两人中，择其可合，好矣。上曰，金汉喆则为人过柔，李成中则姑稚矣。予观金尚迪之为人，可以代洪象汉矣。即为牌招，数日内催促发送，可也。〈出榻教〉始炯曰，尚迪方在郊外，命牌恐不可出矣。上曰，明日则可入来耶？始炯曰，距京不远，臣当先为出去，使之催促入来矣。上曰，职在经幄，而久掩gg淹g江郊，其父兄不善教导之致，此甚慨然矣。显命曰，关东既已设赈，则必多区划之事，而御史今方上来，新监司尚未辞朝，民事诚为可闷。监司金尚鲁，不多日内，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惠厅堂上一员，久未差出，以知事李秉常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而有上来消息乎？在鲁曰，向来诸宰待命时，为待命上来路，闻已有处分，仍留郊外，宿患风病沈苦，尚未上来云。而以受由之行，仍为过限不还，殊甚未安。宜有推考催促之举矣。上曰，一时受由，尚不上来，极为非矣。从重推考，催促上来，可也。〈出举条〉上曰，惠厅有减朔膳之事乎？如有所减，宜有禀定，而未有闻，此甚怪矣。虽岁荒减膳，古书不云乎？不以天下俭其亲。慈殿朔膳，则元无所减矣。寅明曰，向来雷变时，似有减膳之教矣。上曰，惠堂出去，详知以来，可也。应洙曰，朔膳事，出去而问之，则果有曲折矣。大王大妃殿馔膳外，以雷变，有减半封进之下教，故依此为之，而顷者两南监司，报惠厅而为之矣。上曰，此则知之误矣。此乃惠厅朔膳，非本道膳物也。在鲁曰，训将具圣任，冬间越二等禄俸云。当初不过以饬励之意为之矣。今则越等已过，荡涤，何如？上曰，若擅行则岂但越廪乎？在鲁曰，将臣体重，而其时圣教以等下教，故该曹亦以此举行矣。上曰，该曹过矣。而卿之所达，大体，是矣。初以二朔知之，只欲申饬而忘未果矣。顷见训将于阵上，已有量矣。月已逾今则置之，可也。在鲁曰，然则出举条，使该曹举行，何如？上曰，户判亲听下教，不必出举条矣。寅明曰，以关东事更达，即今第一急务，无过于择守令，而知人为难，此甚可闷矣。上曰，卿曾经铨曹，其时则何如？寅明曰，临都政则多窠守令，不能精择矣。上曰，如此之中，尤宜详慎择差矣。显命曰，若无赏罚劝惩，则谁肯劫于为恶，力于为善哉。虽以守令事言之，十考十上，五考五上。或内迁，或陞除外任，则可以劝善，而铨曹多不举行。至于被促于御史者，及殿最居下，道臣论罪状罢者，事过之后，非但复职，亦即陞除外任。赏罚无章，谁肯劝惩乎？此后每当都目，仕满应迁者，腊月政虽未迁，待六月移迁无妨。以十上五上，或本道、他道陞除外，窠不足则内迁。御史启罢，监司状罢，居下之类，事过后，虽或复职，至于外任，则以县令被罪者，必为县令，勿许陞除事，立为定规，则人必惩畏。此两件事，询问诸大臣，何如？在鲁曰，十上五上，别为收用之说，尽好。而至于腊月都政，应迁之人，虽未尽出，而留待六月，亦何妨云者过矣。参下仕满应迁之法亦至重。仕满者，未尽出六，而先用十上五上，决知其不然也。仕满人尽为升迁后，当有馀窠，十上五上之人，别为收用，恐合事宜矣。显命曰，虽非京窠，以他县令他郡守，升之，可也。寅明曰，严劝惩之意，臣见亦如右揆同。而第今良役不变，则圣上虽有德音惠政，此于小民，如车薪勺水，无以拯济于水火涂炭之中。以今世道时势，良役变通，既难轻议。惟有择守令一事，不无其效。而此亦至难。曾闻先朝，有代柱帖。今亦依此例，守令之十考十上，善治褒启者及以赃污抵罪者，区别书入，作为册子，自上常常考阅。赃污抵罪者，或入拟守令，则间间罪责铨官，无妨矣。显命曰，竭力善治，十上五上。而无势则往往老死。贪污无状，而一入禁府，便即清脱，仍即复职，而若其有形势者，则必复膏腴之地。郡守、府牧，惟意陞差，循吏何所劝，而污吏何所惩乎？至于清州、忠州等大处，乃荫官之极职，必以多履历有声绩者差送，例也。若或降号，则新进初出六者，有势力则为之。邑号虽降，土地人民则自如也，岂新进少辈所能堪当乎？此后则大州牧降号处，必以履历相当者差送，定为令甲，好矣。上曰，所达是矣。定为令甲，先用仕满后，必用十上五上者。领相之言，是矣，依此为之。显命曰，守令之以不治被罪者，虽复职，外任则勿许陞差。如以县令被罪，则更除县令，清洗旧愆，然后始为许陞事，亦为定式，好矣。上曰，令该曹奉承传举行，十考十上，五考五上，御史褒启，监司纯褒，抄启，可也。寅明曰，臣之所陈帖子书入，将何为之乎？上曰，只十考十上，善治褒启者，令该曹书入，可也。〈出举条〉显命曰，今年田税荡减，系是无前旷举。当此收租磨炼之际，贪污之官，奸细之吏，必有中间舞弄。实惠未究之弊，不可不发遣绣衣。而前所抄启中，或有加资者，或有身故者，更为加抄，以为趁时发遣之地，宜矣。上曰，所达，是矣。御史抄启，可也。〈出举条〉寅明曰，为治之道，明用舍正是非。而人主以杳然一身，统万机之烦，群下臧否，何可尽察乎？当择大公至正之人以进之，则可以闻其过失。今朝廷之上，虽无大奸，私意大胜，自臣以下，皆不免此套。此亦不可人人而去之，惟在圣上饬励之如何耳。虽以政注间言之，私径狼藉。求者得之，不求者不得，亲者得之，疏者不得。如此而岂可望朝廷之清明也？都政不远，铨官各别申饬，好矣。上曰，亲政似胜于不为，而此亦何可尽知其人也？顷者，吏判所达朴圣辂靳点，有若有意者然。而予实忘之矣。此乃薄物细故。至于重事，亦未免如此，此甚难矣。寅明曰，勿论亲疏，而是者是之，非者非之，然后可以恢张公道。而即今三司言路，亦未免挟杂，更无可恃之道矣。上曰，如有可用之人，则虽特除，亦无妨乎？寅明曰，此实无妨矣。元景夏为人，臣素不知，而以近日事观之，则其人可用之人矣。今人虽遭一二人之谤，辄皆动心，而元景夏则嗔谤如屋，且多逢辱，而少不动，其人心公矣。向者圣教，命出备局副提调，故臣欲以此人为之，而未与僚相相议，故未果矣。在鲁曰，必有有司堂上之阙，然后可以差出矣。臣意以为，景夏亦足为之。但副提调，非频出之任，有俊望者为之，一为此任，与闻庙议，仍为陞品。年既少才登科之人，固不可骤陞，罕有之职，亦不可常差。臣意如此矣。上曰，领相之言，是矣。虽然元景夏可合此任，而但其人多病痛，太杰杰为病矣。如此故于尹光天事，有猎色之说。于金福泽事，有牛啮等语，杰杰故有此病痛矣。如是之际，虽有见识，每言皆合理，何可必也？显命曰，三代之时，都兪吁咈，亦无他道。下陈勉戒之言，上有警动之心，以至于治道雍熙矣。今殿下以大公至正，频频饬励群工，则虽欲行私，必跼蹴gg跼蹜g而不敢放肆矣。宋仁宗时，韩琦、富弼、文彦博等，何等贤臣，台臣犹以行私不公，弹此三人，使之自首，此实后世之柯则也。继自今政注之间，必以一公字，警饬铨官，则好矣。寅明曰，自古治必一乱，乱必一治。今当一治之会，此殿下益加勉励者也。即今民忧国计，一无可言，识者寒心，莫不忧叹。岁荒甚矣，民困极矣。窃发之炽盛，莫甚于近日。此实不些之忧，惟在圣上导率之如何耳。今日人才虽云杳然，其中岂可无可用之人乎？有才者，发而用之，不才者，置之而不用，则自可致休明之治矣。上曰，予之精神昏昧，见识不明。如此而何能得人才，而做休明之治耶？左揆所达韩琦、富弼、文彦博自首云者，古人官师相规之意，推此可知。此则卿等勿为泛视自勉也。上曰，左相曾有具圣弼、金泰衍将荐之事。而其后别无调用之事。古语曰，先从隗始。如此而何可望人才之得用乎？寅明曰，其后金泰衍则为水原府使，具圣弼则方为黄海兵使矣。上曰，金泰衍方有职名乎？尚䌹曰，即今加平郡守矣。在鲁曰，人才得用，岂不好？而知之为难。虽知之而用之亦难矣。上曰，说筑于傅岩而商宗用之。今世虽有傅说，知而用之难矣。显命曰，向者有自政院，取览刑汉府讼案察启之命。虽仍事多拘掣，未得奉行。圣上察民隐之至意，孰不钦叹？有李昌耉为名人，与前参奉郑橹相讼。而讼官横决，失世传奴婢云。故臣问于隶院，使之誊纳决立案见之，则盖一百五年前之事也。以法例论之，则大小限皆过，宜勿许听理，而隶院遽然决给，勿论讼理之曲直。祖宗朝受教，炳如日星。殿下亦于年前申饬，而隶院不有受教，强听横决，而亦知其非法，故强引公贱逃漏勿限年之受教，而称以此奴婢乃二百年前公贱之赐牌者，仍为决给。假令真是公贱赐牌者，既已赐牌后二百年，入录于私家户籍者，不当以公贱例施行。况其为公贱，元无赐牌文迹之可据者。以此论之，则其知非误，决不待见其讼理曲直而可知。此盖听讼色郞，与郑哥为切近姻亲，故舞弄以欺堂上之致。盖闻李周镇之言，则郑橹在镇川时，武断豪强特甚。故欲捕治，则逃来京辇之下云。其素行之无状，可见矣。又以捧债事，借名官下人，假称使令，又诱不解事之掌令，以凌辱士夫，冒禁拘囚之状，发于民状。在乡既武断豪强，在京又藉姻亲交旧，侵虐人民。又以非理，符同讼郞，法外横决，居乡武断。既有当律，况京辇之下，横行者不惩，则抱冤者难慰，私横者难惩。郑橹特为定配，误决郞厅，先汰后拿，堂上罢职，何如？上曰，极为寒心。咫尺都下，有如此之类，外方何言？分付该曹，郑橹严刑远配，郞厅先削职后拿处，可也。寅明曰，此事臣亦痛骇。而其人即故贤相之孙，刑推则决知过矣。在鲁曰，郑橹其人行己，似甚不美矣。然臣之意见，与右相少异。该司相讼之事，庙堂仍讼只之诉，辄至启达，既关后弊。且其讼不当立而立，则分付使之公决，可也。不然则拿问后勘罪，可也。而直请定配，未知何如也。该郞之舞弄欺堂上云者，亦是臆度之言。堂上虽或误决，何知见欺于郞厅乎？橹是故相臣寅城府院君澈之奉祀孙，且经参奉，非干犯国家之大罪，而遽加刑讯，决知其太过矣。寅明曰，臣尝以为外邑虽云不治，官民之间绝远，犹不至种种行私。而京各司，则百事皆以请嘱情面而为之，故辇毂之下，尤甚不治矣。凡民之理直冤屈者，非庙堂则将何告诉乎？其有非理作弊者，则间间论罪惩励，恐不可已矣。上曰，初认其儒生，始知为前衔斋郞矣。渠既有失，则虽郑澈之子，何可恕也？在乡既武断，及来京辇，又作恶如此，刑推何可已乎？虽然大臣既有所陈，并依初达施行，可也。〈出举条〉寅明曰，都政迫近，而吏曹参议李宗白，尚不行公，别无可嫌之端，而撕捱太过。推考严饬，俾即出仕，为宜矣。上曰，吏议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出举条〉寅明曰，郑羽良提学递给后，仍差备局堂上，使之察任，何如？在鲁曰，一递之心，似不足怪。递给后如有撕捱之事，各别敦勉，好矣。显命曰，一番递差，似不可已矣。上曰，予亦以为然矣。少伸廉隅无妨，依为之。〈出榻教〉应洙曰，顷有庆基殿、濬源殿影本先后问达之教矣。其后详问，则濬源殿为先，庆基殿为后矣。上曰，濬源殿影本，龙髯不至于白，而所御龙袍，皆青色耶？尚䌹曰，然矣。上曰，缨子何物也？尚䌹曰，未能记得矣。又曰，岁首侍从臣父年七十者，自臣曹抄启加资矣。闻赞善鱼有凤是壬子生，今为七十，而其生日适在于癸丑立春之后，故以癸丑生，书于榜目。不欲以七十自处，逊避恩典云，而既是壬子生，则似当依例加资。且有此等规例，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在鲁曰，既是壬子年十二月生，则今于年满七十之后，朝家何可以自己四柱行世之以癸丑，而不举应行之典乎？故相臣闵镇远，故判书兪命弘，年甲适皆如此。常时则以立春之年行世，而入耆社之时，则从生年入之云。此为可据之例，令该曹依例举行，宜矣。寅明曰，此是先朝旌招之臣，何必待年限例陞？臣意则特为加资，似好矣。显命曰，以年言之则似苟艰，特为加资则无妨矣。上曰，右相所达，是矣。赞善既是自先朝，出入侍从礼遇之臣，兼其年如此，特为加资，可也。〈出举条〉尚䌹曰，李圣龙今方为嘉义，而其子既是侍从，则亦宜有变品之典，而古亦有行之者，问于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鲁曰，故相臣尹拯，故判书朴世堂、宋奎濂，皆有变品陞资之事。臣意以为，依例陞资，无妨矣。寅明曰，一人陞资，实无所妨，而一开此路，则恐有后弊矣。显命曰，吏判所达，臣未知其得当也。尹拯既是儒贤，宋奎濂，故判书相琦之父，朴世堂，泰辅之父，俱是表表可称之人，则何可以此援例乎？上曰，丰原所达，分数过矣，而大体则是，今姑置之。寅明曰，参判李夏源，为人廉介清白，读书草屋，难进易退。如此之人，自上特为加资，恐无妨矣。上曰，此人戊申年间，升嘉善而为都宪耶？予意则不然。首揆之意，何如？在鲁曰，此人本非长往之人。从前官职，行公亦多，初无恬退之可论矣。国家恩典，不可轻施，今姑置之，似无妨矣。上曰，首揆所达，是矣。司谏权贒启曰，臣以言议则巽软，以病状则癃痼，实不合于言责之任，而十年居台，终不得出一言论一事。愧惧之心，恒积于中。今此见职，亦岂有承膺之望，而适当设鞫之日，不敢言私。黾勉祗肃，仍因蹲据，断无是理。今日入侍大僚，以台阁无人，有所仰达，臣闻来不觉惶汗沾背。以如臣庸下，处之耳目之寄，则殿下何从而闻谠言乎？百尔思之，万无堪承之念，其何可一刻仍冒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大臣奏辞，聚而为嫌，极涉过矣。勿辞，亦勿退待。又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又启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亟停勿烦。又启曰，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又启曰，请圣铎等三人，并令还发配所。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勘断。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收杨就达酌处之命，仍令该府，依前严核勘处。上曰，勿烦。又启曰，请还寝诬告承款罪人鲁泽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又启曰，臣初既引避，有勿辞勿退待之教，故敢达前启，而眼视昏眩，该府二字，误启以鞫厅。致勤圣教，其何可蹲冒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同副承旨朴弼理曰，司谏权贒，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若鲁曰，松都崧阳书院，即高丽侍中郑梦周故宅，而仍为俎豆之所也。今番以御制御笔，褒旌先正之道德精忠者，实是前古罕有之盛事。今若以碑面，御诗御笔，模写镂板，揭于院额，则其有光于斯文又大矣。多士之愿如此，而御笔事体至重，不敢擅便悬揭，故仰禀。上曰，依所达为之，可也。〈出举条〉若鲁曰，臣于辞陛之日，既承旧都人士可用者，搜访以闻之教。其后入侍满月台时，又有下询，而臣新到未及详知，以追后启达仰对矣。旧都人物，诚多可用之才，以臣鉴识，诚难取舍，其中一二指名，而圣教累下，不得不仰闻。进士任锡禹，即亲临文庙时泮任，而承命入侍矣。伏想圣鉴，下烛其为人之可佳矣。恬静介洁，超出凡类。幼学张昌复，守静读书，至老不懈，多有称誉。臣欲一见，尝加存问。而称病不来见，以故臣未见其为人，而其为佳士，此亦可以推知矣。上曰，令铨曹调用，可也。〈出举条〉若鲁曰，本府分教官设置之时，以仕满后迁转定式，而前后教官李百昌、金凑，俱以生进选差。仕满之后，终不调用。至今虚老，非但为多士之抑郁，当初设法之意，竟归于文具。至于武士，积仕军门数十年，始满久勤，而铨曹全不调用，如是而何能激劝武士乎？都政不远，申饬两铨，何如？上曰，大政迫近，申饬举行，可也。〈出举条〉校理尹得敬曰，小臣待罪经幄，事关圣德，固欲仰达矣。俄者大臣有所陈戒，圣上以体念为教，今不必更为烦达，而第于备忘中，元气不足，困于其臣等教。群下见之，莫不陨获。苟如圣教，则群下之罪，固不容诛。臣僚如有可罪，则直罪之，可也。如有可以饬励者，则直为饬励之，亦可也。不此之为，今因一医官之推考，至有此不敢闻之教，岂不有累于圣德乎？且王言一播，四方瞻聆，书诸史册，传之后世，苟使后人观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臣意以为，备忘还入，改下为宜，故惶恐敢达。上曰，元景夏疏批，已言之矣。儒臣所达得体，备忘还入，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月13日

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沈星镇〈坐〉。右承旨赵尚命〈坐直〉。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元景夏〈陈疏受由〉。同副承旨朴弼理〈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徐志修〈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缵〈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申𢢝亲病受由，金庆衍未肃拜，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安𠍱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义丰，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沈星镇启曰，右承旨赵尚命，左副承旨申宅夏，今日俱不仕进，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弼理曰，关东御史既已入肃，往见大臣及前御史，详悉问知后，明日待开门，使之入来辞朝。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罢职传旨，传于朴弼理曰，推考传旨捧入。

○朴弼理启曰，刑曹判书尹阳来，疏批已下，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启本，判府事兪拓基月廪不为领受事，传于申宅夏曰，令本道更为输送。

○申宅夏启曰，台谏出仕事，命下矣。所当出牌，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本曹褒贬坐起时，考见各道殿最启本，则麻田郡守赵荣宗，以病多妨务，民以为闷为目，高山县监李堣，以官政无疵，吏横当惩为目，咸悦县监金乐祖，以吏奸宜察，军米或怨为目，江东县监崔衡辅，以蠲民足尚，蛊色宜警为目，而并置之中考矣。夫疾病妨于事务，民情至于为闷，则不可仍置。官吏横行，则贻弊民间可知。下吏之作奸，既欠审察，军米亦且招怨，则系是纯贬。虽有蠲民之政，女色至于蛊惑，则其害于政令可知。此四邑守令，不可仍置，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求礼县监金光胤，祥云察访韩处熙，以五考之窠，二次居中，其不治可知，并罢黜，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bb本b曹所属司饔院官员等矣，去庚申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本院提调有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日本曹褒贬坐起，各司官员参谒时，礼宾寺主簿尹远教，称病不进，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校理尹得敬，副校理申思建等，伏以司谏权贒，以臣初既引避，有勿辞勿退待之教，故敢达前启，而眼视昏眩，该府二字，误启以鞫厅，致勤圣教，其何敢蹲冒于职次乎？引嫌而退，二字误达，既缘眼暗，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司谏权贒出仕。取进止。答曰，依启。

1月14日

行都承旨申晩〈未肃拜〉。左承旨沈星镇〈呈辞受由〉。右承旨宋秀衡〈未肃拜〉。左副承旨赵尚命〈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徐志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自艮方至巽方地震。

○朴弼理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申𢢝亲病受由，金庆衍未肃拜，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启曰，右副承旨元景夏，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启曰，刑曹判书尹阳来，连日违召，不为应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弼理曰，关东御史引见。

○传于赵尚命曰，安集御史入侍，儒臣同为入侍。

○沈星镇启曰，事变假注书尹光缵，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黄景源为事变假注书。

○赵尚命启曰，事变假注书黄景源，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俱以病不来，参议李宗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参议李宗白陈疏入启矣。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更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弼理曰，政官牌去来，申饬。

○朴弼理启曰，吏曹判书赵尚䌹再招不进，参判徐宗伋承牌来诣阙外，而今若开政，望筒出纳之际，必致夜深，待明朝开政，何如？传曰，即为入来开政。

○传于朴弼理曰，承旨亦以在京人拟入。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䌹牌不进，参判徐宗伋进，参议李宗白陈疏入启，同副承旨朴弼理进，以申晩为都承旨，宋秀衡为右承旨，金尚迪为持平，李渭辅为正言，蔡膺福为弼善，闵百行为修撰，兪斗基为刑曹正郞，朴春普为文义县令。兵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申晩病，参议洪龙祚病，参知宋秀衡进，同副承旨朴弼理进，以李裕身为副护军，李箕镇、郑彦燮为副司直，徐志修、黄景源为副司正。

○朴弼理，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姑降入直，事体未安。修撰洪象汉，副修撰尹光毅、李天辅，由限已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洪象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朴弼理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京畿监司状启，副提学赵远命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朴弼理曰，俟间上来事，回谕。

○备忘记，传于朴弼理曰，顷者下教，渠以名在内局，岂不知本候，而讳朝廷敢托莫重，极涉骇也。不可不饬，既饬则亦不可不本由故谕之。此不过谕本候，无他意于诸臣，而亦非借此谕者也。目今非护诸臣者，则宜直谕，岂可苟且借谕？玆事一欲详谕于大臣矣，一承宣一儒臣足矣。况其教既入之后，何可纷纭？于在下者，不悛时象，于在上者，使不饬时象，此何道理，此何事体？良可寒心。政院，申饬，勿复此习。

○朴弼理，以宗簿等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式年《璿源录》修正时，《国朝御牒》及《璿源》当代录中，新生翁主，依例修正，本厅及外四处，奉安，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四日，步兵白永达称名人，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洪命箕，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孟山前县监赵重吕，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赵重吕自任所时未上来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以文学李匡谊，司书李夏宗等上疏，传于朴弼理曰，后日大臣入侍时欲问之，原疏留置政院。

○司谏权贒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圣铎等三人并令还发配所。请还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勘断。请还收杨就达酌处之命，仍令该府，依前严核勘处。请还寝诬告承款罪人鲁泽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答曰，勿烦。

○文学李匡谊，司书李夏宗等疏曰，伏以臣等取考院中故事，惟我肃宗大王，七龄御书筵，曁我景宗大王，亦七龄御书筵。今我东宫邸下，春秋已满七龄。宜于岁首，即开书筵。臣等职忝宫僚，不敢不以闻。仍窃伏念，谕教惟在及早讲学，莫如就外。早谕教之设，前后宫官疏陈已悉，不必架叠。所谓莫如就外者。盖闺门之内，义不掩恩。恩胜故爱深，爱深故责善不能严，课业不能笃，其于成就之道，亦远矣。若或虑此而欲反之，则设有教饬之益，蔼然之至情，自不得并行于其间。故《小学》始教，必令出就外傅。孔子不教伯鱼，朱塾往师东莱。夫以孔子、朱子之大圣大贤，于他人，犹皆追琢成材，顾岂不欲自教其子哉？势不可也。至于周之成王，年不过三四，已令周公、太公，左右傅保。我肃、景两朝未满《小学》之岁，已设讲书之筵。圣王教储，其意之深且切，其具之备且豫，盖又如此，而实今日之不可不法者也。今虽开筵，亦岂专为诵读问难而已哉？念我邸下，年方在冲，志虑易摇而难定，容仪易放而难摄于此，而不有以节之，摇者益摇，放者益放，及长而用力益苦，成功益艰矣。故宾师在前，僚属在后。其言也格至，其礼也肃敬，则严然临于其上，闻其言，戚戚乎惧吾身之不若，而志虑有所定，观其礼，恐恐乎虑我度之或愆，而容仪有所摄。今日如此，明日如此，一月有一月之益，一年有一年之益。志虑之发，自底于仁义，容仪之动，自安于礼法。不知不觉之间，存养已纯熟，根基已深厚。其于圣贤资质，不止三分了而已。此书筵之不可不开者也。《童蒙先习》之写进已累月，进见之日次亦过几旬，而尚未伏承下教。臣等诚悯然抑郁，而不自已也。或者圣意以为，吾既以身而教，不须宫官之讲书，吾既遇物而诲，不须宾僚之献规也欤。是则有不然。殿下万机之繁，计不能专意于课督，邸下冲弱之质，想亦不能久侍于座侧。离殿下之侧，则所与居，阿姆耳，宦寺耳。臣等未敢知一日之内，侍殿下者几时？近姆宦者几时？要之侍殿下之侧，承殿下之诲少，近姆宦之属，听俗俚之言多。多则浸灌习熟，不知其非。而自不能无累于德性。义方之训，亦且不免于曝寒矣。苟今邸下，每日入而侍殿下之侧，承殿下之诲。以其暇出而接宾僚讨经传，则其亲阿姆而近宦寺者，自不能多时而设，更有俚俗之言入于耳者，夫何患于眩聪而夺志？伏况殿下之教诲虽至，邸下之服习虽勤，古人云，内无贤父兄，外无严师友，能有成者少矣。今殿下既为贤父兄矣。又今日接宾僚为师友之益，则其于德器之成就，尤岂不易易哉？伏乞览古昔圣贤教幼之规，遵肃、景两朝御筵之例，亟降开书筵之命，千万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其下教于大臣矣。

○吏曹参议李宗白疏曰，伏以臣于见职，情势诚万万穷蹙矣。疏吁未蒙矜许，辞单见阻喉司，一向虚縻，已过两旬。积有瘝旷，冞增兢惶。伏闻日昨筵中，大僚提及臣事，至烦督出之请云。筵语甚秘，未得其详。而第伏念大僚所达，煞有未尽商量者。盖臣之今日撕捱，与向来宰臣之力辞馆职，事件虽或不同，宰臣所引，不过以新通，误认为旧通而已，则其嫌忒不大段。若臣所遭，则铨职何等华要，而擅停前望之斥，至及于主通之铨长，借曰停旧通新，铨例非一。臣之见通，台言独峻。虽无指斥臣身之事，臣之难安，自寓其中。其视宰臣之于馆职，私义之臲卼，不啻较重，则岂宰臣独可引嫌，而臣则无可引之嫌乎？至若以曺命教事，为臣趑趄之端者，亦却不然。命教之横被驳击，益见近日铨路之一倍崎岖。而虽然臣之决意必递，自有大防之截然。顾何暇愕眙于前车之见覆，而故为前却之计哉？此则大僚之言，实有未得臣本情者矣。筵奏催督，祗切愧懔，圣教开诲，转益感陨，而廉义至重，变动无路，屡违严召，恭俟显戮。圣度天大，曲加覆贷，薄勘只止问备，政牌今又荐降。严畏分义，谨此匍匐禁扃之外，而反复循省，实无抗颜冒出之势，更申前恳，冒死哀吁。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削臣职，仍勘臣前后违慢之罪，以靖私义，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极涉过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李天辅疏曰，伏以臣病势沈淹，积犯旷职之罪。揆以邦宪，宜万被戮，悉暴危恳，恭俟诛谴。而圣度包容，不惟不加之罪，反赐恩暇，许臣调理察职。臣于床褥中，向阙拜手，感激惶陨而已。臣待罪经幄，今且逾年。臣至庸极陋，自知不称是职，而含恩畏义，冒昧承当，无一事一言可以裨补圣德。且缘痼疾在身，只以疾痛之呼，屡烦天听，臣寻常愧惧，若坠渊谷。而至其事关圣躬，臣民之所同忧，则犹有耿结于中者，玆敢仰陈，惟圣明留神焉。殿下自近年以来，圣候违豫，或进或退。臣之向日登筵时，殿下以圣疾之有妨于频御经筵下教。臣心忧遑，当如何哉？今玆三阳更始，万品萌发。臣稽首而祝曰，殿下对天之德，与时俱新，如和风嘘而时雨润。又稽首而祝曰，殿下将摄之候，与天地舒泰之机，上下同符。率土欢抃，曷有bb其极b？第臣伏见日昨医官推考备忘，则教以圣候积祟，由于时象。有非臣子所忍闻者，因筵臣陈达，旋已还收。而臣窃谓殿下之所还收者，独其发于丝纶者也。圣躬受伤之源，果或有近于是，则辞令之还收与不还收，特外面事耳。噫，殿下一身，为宗社神人之主。今之万事，莫先于保护圣躬，而不幸遭至艰之会，当极圮之运，其所经历者，至使圣躬，积瘁招疾，此皆群下之罪。然殿下所以处此者，或不得其方，而克治之功未深，触发之机易乘而然耶？夫人心太劳则竭神，太劳则越心，神不逮则疾病又随而生焉。然古圣王忧勤庶政，必称殷之中宗，周之文王，而皆享耆耋之年，膺盛美之福。未闻因忧勤而致疾。何者？夏禹之八年治水，天下之至劳，而《孟子》称之曰，行其所无事，洪水滔天而治之得其理，则顾何尝以是而病夏禹哉？是以自古帝王之治，惟患不得其理。苟得其理而临之，则其所以忧勤者，其实则沛然若无所事而已。噫，今之时象虽极，言其祸，亦何过于洪水？而殿下处之之道，能不失其理，则自当高拱穆清，号令指挥，而百僚率职，庶绩咸熙，太平之治，可致于殿下之前矣。何必费神气动声色，切切然自劳哉？殿下聪明睿智，高出百王，群臣孰不钦叹？而惟其深恶时象，过用圣虑。群下之彼此色目，系在殿下之渊衷。交争互斗，务欲镇靖，其效未著，而圣心先未镇靖，务欲和协，其功未至，而圣心先未和协。纷纷扰扰，未及调其时象，而反为时象所困，以至圣躬之受伤如此。此岂大圣人虚心御物之道哉？伏愿殿下，廓然大公，澹然至虚。勿以物挠，挠则生疑，勿以事激，激则生怒。怒与疑，皆病之所由作也。殿下惟以吾心之天理为则，以临群下，是其是而非其非，无一毫私意凿于其间，则其所操者简而可以御烦，其所处者静而可以制动。岂但一时治病而已？治病治国，元无二致。殿下盍思所以自反也哉？殿下不出于此，而只以还收备忘，姑慰群下之情，则不其末欤？祖宗之付畀于殿下，臣民之喁望gg颙望g于殿下。殿下之所以自期者，果何如？而殿下焦然独劳于上，求治愈切，食效愈邈，徒损圣体，犯古圣慎疾之训。是岂非殿下求治之不以其本耶？噫，内而治疾，外而外gg治g国。极至于对天而懋政者，求之殿下，一心自有馀矣。惟殿下勉焉。仍伏念臣病势非一时偶发者，盖其胸腹块癖，挟感上冲，表发寒而里作热，种种症形，俱属危恶。病久生火，吐血之症，又乘而发，少有劳动，辄吐不止，精神昏瞀，呼吸急促，若不支朝夕。一有失摄，则将立见其不幸矣。不然则何敢以区区贱疾，又渎宸严？而伏惟上天至仁，曲遂万物。顾此滨死之命，宜蒙圣慈之所垂察，不得不又仰首哀鸣。臣尤死罪，即因馆直之苟简，天牌俨临，扶曳病躯，随诣阙外，拜章径还。伏乞圣明，特赐矜怜，亟递臣职，俾得及时调治，以延残喘，以卒生成之泽，而仍治臣违慢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战恐哀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既下教，其岂人人勉者？尔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尹光毅疏曰，伏以臣向陈私恳，获蒙恩由，得以归护病母，弥增感惶。此际以本馆草记，天牌辱临，固当趋承之不暇，而第臣母以笃老之年，抱积痼之疾，不离床褥，坐卧须人。虽间有剧歇，固不可以时日冀其稍苏。而即今症情一向沈苦，臣方奔走医治，日夜焦遑。以此情理，决无离舍供职之望。玆不得已随诣阙外，疾声仰吁。伏乞圣明，天地父母，俯垂矜谅，特许镌罢臣所带职名，俾伸至情，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辛酉正月十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关东安集御史引见时，右承旨赵尚命，安集御史金尚迪，假注书徐志修，编修官徐琛，记注官李弘稷入侍。上曰，御史进来进伏。上曰，东事想悉知之矣。见洪象汉否？尚迪曰，臣肃拜退出之路，见之矣。上曰，尽闻知乎？区画之事，亦闻知乎？尚迪曰，象汉只巡见尤甚之十邑，大体则闻之矣。上曰，陈达，可也。尚迪曰，小臣居常生疏于此等事，一朝托之以重寄。一道民命，悉付之臣，臣岂不欲极力接济，自效万一？而知虑不逮，闻见龃龉，深怀偾误之惧矣。臣昨闻象汉之言，凶年果无馀地矣。其所经见者如此，其馀则象汉有所未见处。小臣将为采访，亦复出没见之，则可知被灾深浅，而大体则如是矣。仍念本道赈资，因前御史所请，自备局有所划给。臣之方欲借手接济者，专靠于此，而此皆他道谷物也。虽有朝令，该邑守令，不即举行，则赈政民事，诚极可虑。昨闻大臣之言，亦自庙堂更加督饬云，而臣既带御史之任，发关指挥于移转谷分划之各邑，以为督运之地。而举行之际，如有慢忽之弊，则勿以他道为间。而守令当状闻论罪，监色亦当拿致勘罪，未为不可。右议政臣赵显命之见，亦以为好矣，故敢达。上曰，首揆之意，何如？尚迪曰，臣往见首揆时，只以发遣备局郞督运之意为请，而大臣以事段颇大为难，故退而更思之。守令督饬，此亦一道，故对右相时，有所酬酢矣。上曰，依所达为之，可也。尚迪曰，前监司郑亨复，状请浦项仓谷，而庙堂以沿海邑所在谷物，才已分划矣。道臣与臣有异。他道守令，难以检饬，而臣则既承下教，岭南沿海移转邑，一体董饬举行，何如？上曰，守令云者，并道臣而为言乎？尚迪曰，非谓并道臣也。但他道守令，非此道监司所能饬。臣则王人，虽非本道足以董饬，故敢达。盖非必罪之，出举条班布gg颁布g，而弛张则在臣矣。上曰，依为之。〈以上抄出举条〉尚迪曰，道内形止，臣非目睹，有难详达。而昨闻前御史所言，则所请谷物，视道内形止，尚虑不足，而庙堂则犹意其过，折半划给云。臣通共所得之数而叩算，则为三万馀石。夫江原道，幅圆小民户不多，以此赈济，似无不足，而此亦系民事，姑难预度矣。象汉则以为，此必不足，而庙堂犹恐其过，宜筵白加请云。臣意若与之同，则今当加请，而但念每当赈政，道臣、御史，必欲多得谷物，庙堂则辄以为过。臣则不欲如此，适可而止耳。三万石何可一时滥费乎？但老农皆以麦事为虑。关东，岩邑也。或当三四月，麦又凶歉，则此谷既尽，猝难更备。复欲移转，则兔山、谷山、忠州、江华等累日程，有弊而难继。当此之时，国家虽移十馀万石，其可及事乎？前御史亲承圣教，所状闻必是实状，而庙堂滥费之虑，臣亦知之。若依其所请元数给之，则小臣当付沿江近处，使之输运。幸而麦不凶歉，则他道谷物，自当有区处之道，臣必不滥费。而撙节其用，俾有日后之地。象汉状启，伏想记有之矣。依元数许给，何如？上曰，象汉之心，定知其如此，则顷日登对，当陈达而无所达。以此及御史所达观之，虽譬如兵难度，亦似无不足之虑。若果不足，则备局虽惜费，予为百姓，岂有所惜乎？赈事每有多用之弊，一时尽用，日后当何以为之也？谚云，在所为如何耳。须量势为之，可也。尚迪曰，下教如此，臣下去后观之，如不足则当状请，而十分惕念，勿使滥费矣。又曰，前御史所请江都米，自庙当划给八百石。而宋寅明以为，江都想有馀力，欲限一千石划给，而御史适换去，登对须禀定，则当依给云。庙议既如此，而臣则一石亦为关紧，加给二百石，以足一千石之数之意，分付庙堂，何如？上曰，军饷乎？尚迪曰，江都则似尽是军饷矣。上曰，此则庙议，故予未知之矣。常谈有之，有司之臣，初惜小费，终必大费云。而此则二百石，犹九牛之一毛矣。虽然军饷何为而轻之，予未知其故也。上又曰，江都米，除非军饷外无他谷，近来军饷想差优矣。尚迪曰，二百石之于八百石无多，故有所私酬酢矣。上曰，予则以军饷为重，而大臣之意，以军饷差优，故有此举矣。每以此等事，军饷渐致耗缩，甚可闷也。数百石不甚关紧，得之不多，追后亦可请得。此则观势为之，可也。尚迪曰，象汉所达身布上纳等物停捧外，又承谷物便宜之下教矣。小臣观势，亦当依此为之乎？上曰，固欲言此矣。予则骑步布外，又欲有所停捧。而大臣持难，故未果矣。前御史之意，亦虑其难捧，盖一面慰谕百姓。而正当穷春，督捧谷物，其势为难，故视其难捧者，便宜行之，可也云尔。其便宜云者，当深察矣。古人有矫制之事，此亦有弊矣。既已亲承下教，须当穷春难捧之时，始颁布以宽民，可也。此令若使预知，则必皆观望矣。便宜有深意在，御史默会耳。尚迪曰，先减田税，又停身布，德音何以加于此乎？大同惟正之供，有不可停退。而千馀石亦难督捧，此为可闷矣。上曰，便宜有深意。大臣、有司虽如此，闻前御史所达矣。其中岂不有难捧之民，便宜云者？正谓须视此等民力之意也。尚迪曰，即今流民如此，穷春必多颠连，可知矣。上曰，洪象汉犹未尽言，而无甁粟云者，可见其穷甚矣。御史当潜行，潜行时可以知之矣。尚迪曰，以慰谕下教，速传于灾邑为宜。而但一时以圣谕，谕于民而便过则无益。臣则欲先潜行于道内尤甚邑，民间大段疾苦，先为知得，怀保德音，传之未晩矣。上曰，今番去路，先宜慰谕，而即今潜行不紧矣。潜行固多可知之事，而一番后似难更举。若夫守令勤慢，穷春益可见。且民心于御史在时，益欲其潜行矣。尚迪曰，即今想已设赈矣。臣前经赈邑，其抄记时，民之当入而不入，不当入而入者有之。臣今欲察此矣。岁前民方骚然之日，停捧还上，退捧身布，此正元居百姓奠安之时，臣当察其疾苦及抄记精否，而对扬德意，庶有所凭借矣。上曰，便宜为之，可也。而毕事后亦当有潜行矣。尚迪曰，凡抄记时，易致一时浮谤，有不可尽信。观其首尾，则虚实可知矣。尚迪又曰，昨闻洪象汉之言，道内疠疫炽盛，村间无投足之地云。虽未知即今形止，果更如何，而凶年之后，例多疠疫。祖宗朝设置惠民署，盖为此也。若以救急药物，特命剂给，则臣当随其病者缓急，而有处之之道矣。所入药物，不过草材，而实为救活饥民之一政。分付本署，限六千馀贴剂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迪曰，昨日催促辞朝之下教，下于臣肃拜退出不久之后，而政院不使闻之。臣于夕后，始见分发而知之。出纳之地，疏忽宜警，请当该承旨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迪曰，毕赈前，将逖违轩陛。臣职在经幄，故敢达所怀矣。即今悠悠万事，无有逾于保啬精神，而近日辞令之间，或多失其和平，究厥所由，臣等之罪也。虽然圣明临下，乾纲在上，而殿下以血忱苦志，不能感服群下。一事二事，辄致激恼。每承臣子不敢闻之教，窃见辞旨之间，每以世道人心为忧。盖朝廷为其本，而爻象如此，至尊独劳，故不知不觉中，辞气之失平如是，臣诚切迫矣。摄养之道，此大有害。伏愿制事之际，简以御烦，静以制动。颜子之不迁怒不贰过六字，常常体念，以为养性之道。而其本又在敬字。此虽陈谈，伏望深省焉。上曰，所达尽好。当各别体念矣。向时言于洪象汉者有之，今别无可勉敕者，而一道民命，击于御史。今此慰谕，俾无一民之颠连而后，方有特送御史之意，御史亦有归报之颜。须各别勉励也。尚迪曰，窃欲不负特送之意而归，敢不竭力乎？流民如俄者所达，盖关东近峡，每当凶岁，失其恒心。小则掠夺，大则为明火贼。是故伊川、遂安、谷山等邑，常时国家，素轸此虑。今流民如此，此虑尤深，故即今欲巡见者，亦以此也。上曰，向日有下教句管堂上者矣。赤子为龙蛇，皆王化未宣，守令不治之咎。皆本有秉彝之心，本心岂欲为此乎？时方核出，而御史既往本道，则兼为虞诩、龚遂之任，务使化为良民，懋之哉。潜行时，亦可为之矣。尚迪曰，善为接济，则岂为此乎？顾其情则戚矣。今方差用武臣守令，而有难预度。潜行时有所闻，则当从便为之矣。上曰，武倅事，予未知其然矣。优于龚遂者，能使化为良民，武倅治其表也。威猛中虽一时袭服，一边尚存恶心。岂若化之之为愈乎？尚迪曰，臣对诸守令，当谕此教矣。臣欲先往尤甚邑，而监司是主人，监司下去，则臣亦将往监营，与之相议矣。上曰，监司何日当去，谁知之？赵尚命曰，未的知矣。尚迪曰，臣与监司，俱是新去之人，皆未谙本道物情。即今偕往监营则无益，而措画大纲，亦须相议后下直为宜。监司今日入来则见之，明日当下去矣。上曰，依为之。尚命曰，御史有谕书，而人既递易，文则用前文，而改塡其名以给，何如？上曰，依为之。诸臣退伏。尚命请御史退出，上可之。尚迪出去，上下番儒臣，持召对册子入侍，犹辰时矣。

○同日辰时。上仍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赵尚命，侍读官尹得敬，检讨官申思建，假注书徐志修，编修官徐琛，记注官李弘稷入侍。尹得敬读，《朱子语类抄》第五卷上编，自周不置三公，止惟其所选。上曰，下番读之。申思建读，自或问东宫官属，读未毕，上见刑曹判书尹阳来肃单曰，秋判入阙矣。注书出问其今日将开坐否也。志修出去。思建复读又未卒，志修入告阳来，方欲肃拜后，仍往开坐之意。上曰，使之入侍。〈出榻教〉志修出去。思建复读，止此亦是一说付签处。上曰，姑勿陈达文义，待秋判入来，可也。俄而阳来入侍。上问曰，开坐去乎？阳来曰，三堂合坐后，方可为之。故臣今肃拜，并请两堂矣。上曰，想已问于大臣矣。此当付捕厅者而既下教，故下秋曹，今宜如前，不必问，直严讯，可也。阳来曰，臣病在外，不闻外言矣。今闻女人所呈之单，尚在宪府云。此当为问目，故使之封来。而渠之所告，则未知为何事矣。上曰，别事则未知，此乃前皆知之之事。但严讯，可也。阳来曰，前事无知者，何以问之？上曰，可问者非他，不孝不悌，关系伦常，以此严讯取服。阳来曰，圣教如此，当奉行矣。上曰，有此等怪异之汉，故如此速为取服也。阳来曰，今明为禁刑日，何以为之？上曰，今使开坐，非将问之而已。将严讯取服，则今日不必开坐，过此后十六日开坐，可也。阳来退出。尚命请使儒臣陈文义，上可之。得敬曰，此编是官制，故尤无可达文义。而其曰精选一个吏部尚书，使得搜罗天下人才云云。此言尽好。我朝官制，专系吏曹。今择吏判，则人才可尽得矣。此言好而他文义无可达者矣。思建曰，此段云，俟次第阙人，却令侍从以下，各举一人二人云，此法，好矣。我朝则守令有荐，而大小官制，专委吏曹，无复荐举之法。人员既多，无以悉知。请依此法，使二品以上，各荐几人，以为随阙择用之地，为好矣。上曰，今亦有荐矣。想当时亦文官荐太多，故此欲如是立法矣。上又曰，如今政事，则将掣肘于此，而无可为之时矣。得敬曰，天下人才，一人实难周知。若吏部尚书，择天下监司，监司择守令，则一人之所举者少，而必有得人之道。岂不好哉？而我朝则猝不可变通，有难施行矣。上曰，吏曹择监司，监司择守令，此亦有弊。思建曰，大抵以至公之心为之，则必无失人才之叹矣。上笑曰，一公字说时易。思建曰，铨曹每拘于人情，是以请托公行，私意横流，只一公字，思过半矣。而未有能之者，诚慨然矣。上掩卷。诸臣以次退出。

1月15日

行都承旨申晩〈未肃拜〉。左承旨沈星镇〈呈辞受由〉。右承旨宋秀衡〈坐直〉。左副承旨赵尚命〈病〉。右副承旨申宅夏〈坐〉。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徐志修〈仕直〉。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弼理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申𢢝呈辞，金庆衍未肃拜，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持公事入侍日次，而本院时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秀衡，以户曹言启曰，海平府院君尹根寿，以光国功臣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江原道襄阳府数外官屯畓一结四十负六束，自本家望呈，故查问本官，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锦陵君朴弼健，以奋武功臣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京畿阳城地数外官屯田畓并一结三束，自本家望呈，查问本官，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汉城府言启曰，再昨年十月初十日，狞风大作，汉江津路，行人积滞。日势已暮，急于渡涉，一只渔船，男女老少，争先投入，才到江心，风浪转加，至于覆没。苍黄急遽之中，本洞居人赵尚玹、尹师赫、金尚昱等，奋不顾身，倡率家丁，各乘小艇，突入洪涛，拯活人命之数，多至五十馀名，依例启达事。伊时该部官枚举论报，而本府虑有虚实相蒙之弊，姑令置之，以为博采事实矣。部官又因江民所诉，以济活路塞，有关后弊之意，请报不已。本府一切防塞，亦非劝后之道，故不得已其时目击人与被拯诸人处，累次严核，则果皆实状，故拯活人及被拯人等姓名，区别别单以启。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前司果尹凤九疏曰，伏以臣于昨年，祗承柏府除命，而病淹㱡㱡，经月而后，始稍整理心神，冒上辞本，则职名已递，其疏还却。恩除之下，既不克趋承，文字吁恳，亦终稽废。逋命之外，罪积慢蹇，日月虽久，悚惕冞深。顷又伏奉前十二月十二日成贴有旨，至谕以先圣出处之义，世臣分义之重，又责以辅导元良，讲学经筵之意。十行丝纶，出自睿衷，反复诏教，如亲面命。臣于病伏中，蹶然而起，端拜祗受。伏读未半，不觉惊惶感惕，罔知攸喩。夫圣人之辙环，义至大尚矣，无以为言。世臣分严，臣亦岂不知哉？孔子以鲁为父母所居之邦，犹迟其行。况臣以世禄之后，存亡休戚，义既与同。而且半世京华，困于科宦，元非遁世之类，则岂有一分不可仕之义也。然义者宜也。事之合于理之谓义，是以义之至处，事有时而变焉。至于出处进退，惟其适其义，不必驱之于一涂辙矣。若其职不敢堪，礼不敢当，而徒以世臣分义之重，冒没承膺，则其于理，合乎，否乎？如臣陋劣，固不足拟议于古人出处进退之义，而惟其各具之天理，本自秉彝，犹知公议之为可惧也，嗤点之为可耻也。故前后匪据之职，逾分之礼，每揣量斯义，诚不敢全然放弃，而只以趋承为恭也。奔走末禄，陈力执事，实荫仕者之常分。而顾今齿发摧颓，疾病侵寻，此犹不可自期。况侍讲经筵，辅导元良，是何等责任，而其敢将此滓秽之踪，进近清光，出入两筵乎？经筵之任，不但备顾问而已。亦将以成就君德，则固不可责之人人，而且春宫邸下，睿质夙成，方将就学。此正抽关启键，蒙养以正，导迪于一篑之初，而为亿万斯年之本矣。必得宿德耆儒，使之左右夹辅，以就日新之地矣。毕竟招徕而畀辅之者，浑及于空空蒙鲁之臣。今日调护之方，窃恐不免于朱夫子疏略之叹矣。何殿下之不审至此？第念野人芹曝，实出爱君之诚。臣虽不敢进承明命，其所以眷眷我两宫者，终亦泯泯不得。玆将先正臣李珥进之于宣祖大王者，仰陈于紸纩之下。敢用替野人之芹曝，未敢知殿下不以猥屑而废斥之耶。李珥以为，君者，世子之则也。世子无所取则，彼师傅僚属之贤，虽欲教之以道，其可得乎？盖君之于世子，亲则父也，尊则君也。亲且尊则其取则之者，易而深矣。然则今日春宫之所以观感而取则之者，其不在于殿下，而殿下之不出家而成教之道，亦不在于春宫之能观感耶？殿下尽老老之道，春宫亦必兴孝矣，殿下尽长长之道，春宫亦必兴弟矣。惟殿下立心必质直，制事必诚信，是非一循天理。毋或干以私好恶，罔咈民心，以从己之欲，毋用小智，以伤大体，毋好自用，以恢公听。此观九五观我生之义，而殿下以身教之道，亦莫切于此日三之际。其观感取则之方，与在外僚属之十寒一曝者，其效不可同日而语矣。况若臣之灭裂有无，何足道哉？珥之以取则之道，勉之于宣庙者，岂以宣庙之所以自修，有歉于取则也？尧、舜吾君之心，固无所不至也。愚臣今日之言，盖亦珥当日之心也。惟殿下念哉。顾臣𫍲浅，既无以仰承恩召，则疾病之难强，固不暇论，而第今旧患新恙，经寒交作，屡日床席，宛转呻楚。虽以此病状言之，实无起动趋承之望。伏乞圣明，察臣苦衷，谅臣疾恙。今下召命，亟令收还，毋致公议拂郁，傍观指点，而俾臣亦得以守分将息，以卒生成之泽焉。臣无任悚栗祈恳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下谕悉谕，勿辞。其即上来，辅我讲学，辅我元良。

○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联名箚曰，伏以臣等即接云台所报，去夜初更，自艮至巽方地震。天地交泰之会，有此非常之变，惊惧之极，莫知所由。伏惟圣心兢惕，当复如何。目今圣德日新，圣志日奋，宵旰求治，不自满暇。凡所以布公道而肃纲纪，建皇极而升大猷者，靡所不用其极。而灾异之作，乃尔稠沓，天意玄远，虽不敢为傅会之说，然究厥所以，实皆臣等之罪也。臣等以庸愚无状，忝居具瞻，碌碌随逐，徒费厚俸，不能措画一事，有以仰酬殿下大有为之志。此其罪宜不容于诛，久矣。而殿下尚尔涵贷，不肯赫怒而诛责之。天之所以警告于殿下者，乌得已也？伏乞亟命斥退臣等，更卜贤能，益新圣德，益奋圣志，有以消变异而迓休吉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良由凉德，其方猛省，卿等何有？卿等安心勿辞。亦勿引咎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月16日

行都承旨申晩〈未肃拜〉。左承旨未差。右承旨宋秀衡〈坐〉。左副承旨赵尚命〈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直〉赵明鼎〈病〉。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长渊府使申璆。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傅在外，掌令申𢢝、金庆衍陈疏入启，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义丰，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弼理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申𢢝、金庆衍，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启曰，假注书徐志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徐志修改差，代以赵明鼎为假注书。

○申宅夏，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闵百行，时在京畿骊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传曰，依启。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去十二月二十八日内中日时，弘化门入直炮手良人曺世亿，鸟铳边二中，贯一中，金虎门入直炮手良人朴万弼，边三中入格，而以儿马帖付标启下，故来诉本府。取考曾前誊录，则炮手良人入格者，皆以禁军除授付标，乃是流来成例，原单子，似当有还入之举，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生鲜廛贡物主人等，连日等状内，日供鱼鲜，非不欲竭诚封进，而冻鱼既尽，春冰未解，生物采得，自非人力所可容易，则此间罔极，当复如何？矣等生事，固不足恤，而莫重御供，将未免阙供之患。以杂鱼及活鸡，参半代封事，斯速入启变通云。渠等之言，虽难尽信，在前如此之时，亦不无代封之规。而事系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宋秀衡，以备边司言启曰，江原监司郑亨复上疏，备陈本道良丁难得，峡民向隅之状。以丰德军移送本道事，特为还寝，火田折受，依元□□减税为请，有禀处之命矣。关东、海西两道军摠，比他道最少，丰德军之分半移送，有不可已。初既参量移送，则道臣疏辞，虽如此，有难续续变通，而第今本道凶荒孔惨，流散相续，一边设赈，一边签丁，恐非专意怀保之道。一百名移送之代，姑令待秋塡充，而未代定前，若遇当番，则身布姑当责之于丰德府。至于火耕，既是犯禁，折受便同私田，减税节目中，此两款勿论者，意有所在。既不得通减于诸道，则不可以本道火田之多，而区别特减，有难许施。道臣所谓一边行关者，虽或出于必欲得请之意，而其在事体，极涉未安。监司郑亨复，从重推考，警责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以忠勋府言启曰，本府书写忠义卫赵九成有頉，代忠义卫李圣希差下，依例假郞厅称号，何如？传曰，允。

○正言南有容疏曰，伏以臣之不佞，遭值盛会，出身之日，获蒙亲擢之恩，狎睹日月之容光，秉彝爱戴之心，油然于中。而窃自惟受性懦拙，又善疾病，名道进取，本非所期。只幸待罪山县，随分奉职，以少称圣明刍牧之责而已。不意薇垣宠除，遽从内迁，驲召恩谕，继又远宣。臣闻命陨越以感以悚，不知所以为计也。臣之不合是职，自知甚明，冒昧膺命，义所不出，而含恩怵分，不敢在外偃蹇。才已驱策病躯，进伏私次。而在道撼顿，旧疾加剧，痰湿綳轖，胸腹烦郁。加之膈火上帜gg炽g，喘息促急，一贴床席，转动不得。见今症形，实无以自力，不获已略暴微恳，径进短章。伏乞圣明，谅臣人器之不称，怜臣疾病之难强，亟递臣新授职名，一以重官方，一以安贱分焉。臣揆分量病，俱无堪承之理，而二者之外，抑又有逡巡不敢进者，玆敢冒死一陈。宋臣欧阳修之言曰，天子曰是，谏官曰非，天子曰可行，谏官曰必不可行，立殿陛之前，与天子争是非者，谏官也。由是观之，谏官事君之责，专以争是非为职。而伏闻近日朝廷，专以消融是非为务。台谏之言，一涉是非之境，则相戒以为忌讳，而发口论事，惟圣旨是揣是顺，以徼幸无罪。果如是，为谏官者，将何所借手而事殿下，殿下亦安用谏官为哉？是非者，天理之公，人无智愚贤不肖，而皆有是心，人心不容一息灭绝，则是非不可一息消融。臣闻古之圣后，有好问而好察迩言，执其两端而用其中于民者矣，未闻有闭绝群下是非之口而为治者也。殿下英睿之姿，学问之功，卓越百王，岂于是理，犹有未烛？特以朝象之横溃，务行调剂之术，用智御下，作好作恶，而王路不平，投时取容，害心害事，而士节日坏。而顾视台阁，则比如哑医之看病，非不知膏肓，而但口不能言耳。臣窃忧之。方今之务，谓宜得贞亮骨鲠之士，置诸谏官，虚心以听。上之开张风议，导发圣聪，下之肃正纲纪，大纠官邪，以少补殿下励精之治。而乃以如臣巽懦，苟充台端，决知此任，非臣所能堪也。臣以世禄之家，生逢圣明，惟殿下所使，赴汤蹈火，义无所辞，独于是任。自量已审，既以无补于任使为惧，又以贻讥于台端为愧，此亦臣难进之一端也。惟圣明并垂睿察，亟行镌免，为官择人，俾尽言责，公私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宜勉，尔其勿辞，察职。

○掌令申𢢝疏曰，伏以臣猥控哀恳，获蒙由暇，得以扶护母病，少伸人子至情。体下之恩，山海莫量，而但母患诸症，渐就危笃，粥飮全然废却，气息一倍澌陷。臣方左右扶将，夙夜煎灼，三日例限，瞥然已过，今以茶时，复辱牌召。而顾臣情理，断无出而供仕之望。言责重大，决不容一日虚縻，臣诚公私忧遑，冰炭交中，除非卸解职名，则将不得安意视护，臣之去就，可谓穷矣。玆敢进伏阙外，更申血吁。而日昨大僚之筵奏混斥，亦未暇引以自列。伏乞圣慈，俯赐矜怜，亟命镌削，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安私分，不胜万幸。臣随诣而治疏入呈喉司，则该房承宣以为，前既承批受由，今不当更陈亲患，不许其捧入。屡次往复，终始坚拒，臣实莫晓其故也。夫以亲患连呈请急者，前后何限，而日昨儒臣，亦有再陈恳者，承宣亦既捧入矣。臣援此而为例，则答以儒臣，恐被禁推，故闷其私而许捧云云。噫嘻，同是陈情，而在彼则曲恕而捧入，在臣则挥斥之不已。臣未知别有取舍于其间乎否，而此岂足为惟允之道耶？方今圣上，以孝为治。凡臣下之以亲病为辞者，必皆矜怜而假借之，则人孰无亲，独见阻于喉司之操纵？臣固自愧其人微诚浅，不能见谅于同朝，而其沮阏圣化之习，亦不可长，并乞裁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同副承旨朴弼理疏曰，伏以臣伏见掌令申𢢝之疏，发怒于其疏之不捧，至以人孰无亲？沮阏圣化等语，张皇为说，诟辱非常。臣看来，实不胜骇叹之至。日者掌宪，果以亲病，陈疏受由，由限才过，又复陈情，虽于孝理之下，特加体念。辄赐恩暇，在臣子严畏之分，不宜若是其烦渎，故果为退却矣。今其言喷薄若此，何其不谅之甚也？所引儒臣事，煞有委折，彼儒臣，则固当依定式直捧禁推矣。是将舍病侧而就理，其情理为悯恻。至于台臣，则疏虽不入，罚当止于坐罢，何害于扶护其亲病之道乎？若以违牌为惶悚，则不过暂时诣台，传启承批而退，亦可以尽情扶护矣。此其所以一捧而一不捧者，尽有所斟量矣。曷尝有取舍操纵于其间，而何其言之不择至此，臣实莫晓其故也。虽然，勿论其言之如何，既以裁处为言，则便一弹文，臣何敢一刻仍冒于职次乎？玆敢略陈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慈，谅臣危苦之情，许臣鞶带之递，以谢人言，以安贱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义州府尹金相奭疏曰，伏以臣于去夏辞陛时，圣明特许之以留待引见，仍教之以有怀则陈。臣以到任后，详知邑弊，从容上闻之意，仰达于询问之下矣。臣之待罪本州，已经累月，则虽其智虑短浅，见识瞢昧，而至于官事民政之可以厘正者，岂无一二可言？而目今凶荒，振古所无，赒赈一款，最先急务，则他馀弊瘼，犹是第二件事。姑将赈事之不可不变通者，先此仰陈焉。盖本州，是国家藩蔽，贼路咽喉，其为关防要害，莫此地若。而如臣驽劣，猥蒙恩擢，谬膺重寄，揣人量任，决难承当，夙宵忧惧，若殒渊谷。不幸莅官才数日，而忽遭无前水灾，鸭绿、三江，合为一流，江中诸岛，举皆沉没，人命渰死，百有馀数。彼民何辜，皆臣之罪愧懔惨伤，无所自容。噫，死者已矣，更无可言，而家舍之漂失，田畓之翻迁，几乎一州居半。其为生民之害，亦系非常，故登时驰启，已达天听，伏想圣明，亦或记有之矣。厥后灾害，愈往愈酷，风雹早霜，荐降于百谷欲成实之际，勿论山田野畓，均被大损。水灾之惨，既如彼，霜雹之害，又若此。年事之凶歉，通一境无异同矣。即今民间形势之切急，有倍于丙丁大杀之年。颔顑滨死之类，千百为群，昕夕不计，塡咽公门，涕泣呼诉，乞延一时之命。臣任当刍牧，责在分忧，见此景象，奚异己饥？义不忍立视其死。始自去月初，抄出饥民，而尤甚者，以料办谷，计口赈给，稍缓者，以留储谷，量宜还分，俾姑不至于流散颠连，而前头民事，诚有所万分闷迫者。本府贯籍人民都数，多至八万馀口，还上各谷并计，不过四万馀石。而去年渰死人所食，专数荡减，家舍漂失者，专数停捧，田畓尤甚被灾者，三分一停捧。其数合近五千石，而此外宜捧而未捧者，殆近万石矣。元还四万馀石内，除此荡减停俸及未捧之数，则所捧者，无过二万馀石。而若因朝令，一半留库，则今春当分之数，只是一万馀石。八万人口中，虽除其稍实不受者及赈恤自给者，而当受还上之民，亦不下五万馀口。虽分其等数，从略分俵，将不免太半不足，必须臾得万馀石米谷，然后庶可有限麦前接济之望。道内各邑军饷米太，从扰gg优g移给，趁速运治，乃可无后时之弊，而本府军饷，元来至小，朝夕待变之地，已多疏虞之叹。仍以此移转谷物，会录本府，不害为实边之政，宜令道臣，划即措处也。况且冬前饥民抄出之数，已至四千馀口，及夫春赈之日，追入之类，将不知其又几千矣。饥民数多，至于如此，而所谓赈资，极其零星。自巡营划给谷皮实合二千石，而折米计之，则当为八百二十石零。本府所在私赈谷，依朝令折半除出，以为赈资，而此谷折米，亦仅为七百石零。又自巡营，天银一千两，无生殖许贷，俾为取利补赈之地，故与臣之别备若干银货，一倂分授于干事将校等，使之远地贸谷，尚未回来。姑难的知其谷数之为几何，而元价无多，出利之不赡，预先可知。合此各样谷物而计之，则要可为一千八九百石。以一千八九百石谷，算之于五千馀口之赈，则不过为三朔之粮，嗣后数月继赈之资，更无措备之路。若不得先期周旋，临时赒赈，则数朔仅活之民，将至于一朝尽刘。言念及此，不觉心寒而气短也。此岂但臣之独自忧悯，抑亦朝家拔例轸念处。故顷以本道慈城木许卖料理之意，论报备局。则其回题以为，此等请得，状请覆启之外，元无报题许贷之前例云。且以本道收税米太，依丁、戊两凶年例，以详定价许卖事，移文户曹，则其答关以为，丁、戊前例，不可为援，不得已则其在共济之义，或可减却钱数，而来关所报，不可许施云。第念朝家之待本州，不与他等，凡所扰gg优g恤，无间前后。而今年凶歉，有甚丁、戊，则丁、戊前例不可为援云者，臣实未晓其曲折也。报备局而题辞如右，报户曹而亦不见施。顾今民势万分遑急，昼思夜度，济活没策。直为状闻请得之外，更无他道，故举实修启，上送巡营，则道臣谓，以边事外，不可启闻，还为退送。其为抑郁闷迫，宜如何哉？臣曾闻自侍从出外者，皆许疏陈邑弊，臣何敢以渎扰为惧，而不陈此万万闷急之状耶？伏愿圣明，俯赐谅察，特以慈城木，限四五百同，收税米太，限数万石，依详定价许卖之意，亦令备局及该曹，商确禀处焉。臣本以迂拙，且无履历，而猝当此荒岁赈政，凡系救民之策，一未得措施，而徒以猥越之请，远贻圣虑，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其令备局禀处焉。

○掌令金庆衍疏曰，伏以臣本以庸愚，少窃幸科，历试郞署，无所裨补，屡典郡邑，一未称塞，居常愧惧，靡所容措。到今年纪衰耗，志气摧颓，念绝当世荣涂，自分终老沟壑。不自意圣恩隆重，畀之以柏府新衔，臣奉命惝恍，久而靡定。夫风宪之职，素称耳目之任，大而格正君德阙失，小而纠论朝廷是非，决非如臣庸残衰朽者，所可冒占也。况臣素抱痰眩之症，每当换节之际，辄复增剧。近因风气乖常，脱着失宜，辗转床侧，无计蠢动，以此病状，万无束带造朝之望。伏乞亟许递改，毋使重任瘝旷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窃有区区所怀，敢此附陈，惟圣明省察焉。目今朝著之间，纪纲颓弛，无一可恃，台阁之上，噤默成风，以言为讳。内则百隶恬嬉，躁竞倾轧，犹恐不及，置国事于度外。外则万姓倒悬，水旱盗贼，愈往愈甚，使至尊而独忧。危征败兆，萃于一时，历数千古，未有如今日。则贾谊之痛哭，袁安之流涕，犹是歇后语也。窃瞯我殿下，聪明冠古，睿学迈前，励精求治，诚意蔼然，有足以感豚鱼而化木石。而临御数十年，事不傒志，治未从欲。宜其锦玉靡宁，宵旰赍忧。而丝纶之中，过示菲薄之教，讲对之际，显有倦勤之意。视前日之锐意图理，专心典学，不啻落下数层矣。臣愚死罪，未敢知殿下，以今日为已治已安，而更无加意于求治之道而然耶？抑以今日，为不复可为，而置之无奈何之域耶？噫，人主一心，四方表准，殿下不勤，泰平盛期，何日而待，殿下示倦，百僚懈怠，谁复禁之？臣闻惟一日新，著于伊训，终始典学，载于说命。伏愿圣明，益留圣意，无少间断，懋哉懋哉，慎厥终如始焉。近日海西窃发之患，比比有之，或剽掠于道路之上，或横行于郡邑之间，以至劫夺方物而莫敢谁何。若不趁即讥捕，严加锄治，则安知不声势鸱张，布列诸道，亦安知不出入城都，恣行劫掠也耶？深忧远虑，有不可言，而京外治盗之节，疏缓莫甚。臣谓左右捕将，特加申饬，该道讨捕使，并宜从重推考。且亟令庙堂之臣，预讲善策，以绝后患，恐不可已也。今番官制变通，实出于疏通幽滞之意，而不过文南若干窠而已，非所以大振刷也。近来科甲稠叠，文官积滞。自八方上来者，旅泊多年，糊口无策，或乞食泮村，或为人师长，千辛万艰，景象愁惨。至于武臣，尤有甚焉。惟抱其牌，老于牖下。诚如圣教而官制变通，独不为武臣开一窠，岂不为呼冤之端耶？臣谓宜令庙堂，益加讲究，以广许多文武区处之道，亦宜申饬两铨，以为别样调用之道也。升学课试，专为多士劝奖之地，而近来新定事目之后，每于冬末设行。故京乡儒生，逐日等待，烈风严雪，不计死生，冻饭冰砚，饱吃酸苦。毕竟得失，不甚关紧，而小则抛三馀之工夫，大则媒一生之病祟，殊非朝家爱养菁莪，奖成人才之道。臣谓申饬馆学，勿拘四等时课之规，必于春夏试取，永为定式，断不可已也。负债征族，明有禁令，而近来法府，勿论公私债，一切侵族，囚禁刑杖，期于必捧，闾巷骚扰，破产者多，怨声朋兴，为弊莫甚。臣谓宜严饬该司，切勿侵征于负债人族党私门，征族，亦令捕厅窥捕禁断，以为生民保存之地也。今以茶时，庚牌狎临，所当行不俟驾，竭蹶趋承。而顾臣病状，如右所陈，严畏分义，不敢坐逋，谨此随诣于九阍之外，而咫尺天陛，末由入肃。玆陈短章，径归私次，臣罪至此，万殒犹轻。惟愿天地父母，察臣之情，镌臣之职，以重官方，以安微分，不胜万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申饬者申饬，禀处者禀处焉。尔其勿辞，察职。

1月17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宋秀衡〈坐直〉。左副承旨赵尚命〈坐直〉。右副承旨申宅夏〈坐〉。同副承旨朴弼理〈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赵明鼎〈仕直〉。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尚命启曰，监、兵使递来后，亲纳密符，例也，而前平安监司徐宗玉，使其褊裨替纳，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晩曰，江原监司金尚鲁，当为引见留待。

○赵尚命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执义朴弼溥gg朴弼傅g在外，掌令申𢢝亲病受由，金庆衍未肃拜，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秀衡启曰，同副承旨朴弼理，陈疏承批之后，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晩曰，江原监司金尚鲁引见。

○赵尚命，以兵曹言启曰，黄海兵使具圣弼，因折衡李枝茂，捉虎三头论赏次，上年三月修启云。而虎皮来到之后，元状启无启下之事，故查问其委折，则启下政院后，本曹奇别书吏，果为受来，不即传给该色，仍为閪失，极为骇然。当该奇别书吏，自本曹从重科罪，更令该营，即速改修启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朴弼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宋秀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修撰洪象汉疏曰，伏以臣之母病，危剧沈笃，已逾一旬馀矣。初因微感，误投凉剂，以致胃土败坏，真阳耗散，奄奄凛凛，有晷刻难支之势。峻用参、附之属，扶接绵延之气，幸至于今日。而头目晕重，而运用全废，胸膈自饱，而粥飮莫通。种种危兆败症，叠现迭作，药饵罔效，医师束手，日夕煎泣，所恃者惟天耳。伏蒙殿下，特推孝理之化，许解安集之任，俾得专心救护，以尽子职。纶音之下，阖门感祝，不知死所。况伏闻筵教之恻怛恳至，出寻常万万，虽仁天之曲遂万物，慈母之抚爱稚子，不足以喩其万一。倘非我圣上，至仁盛德，天高地厚，如臣不孝无状，何以得此哉？瞻聆所及，莫不相传感叹，其在臣心，尤当如何？臣母病中闻此，开睫攒手，泫然出涕，臣于是，益不觉感泪被面，北望宸极，稽首祝圣。臣母之尚支危喘，实赖锡类之恩，从今岁月，何莫非圣明之赐也。臣虽磨顶放踵，赴汤蹈火，诚无以报此罔极之恩。而臣则顽如木石，冥如禽兽，徒知私情之切，罔恤国事之重。受命东出，中途径还，亿万颔顑之生灵，置之相忘。曾未及发谋出虑，宣布德意，逮登筵席，方寸愦乱。又不能细陈民隐，革祛弊瘼，少纾宵旰之忧，仰塞委寄之意。殿下之爱臣如彼，而臣之负殿下则多矣。虽在遑遑煼灼之中，每念及玆，汗泪俱下。私而使母病至此者，臣之罪也，公而使东民失哺者，亦臣之罪也。臣之不忠不孝，可胜诛哉？臣自承体下之异恩，宜陈一疏，以伸叩谢之忱，兼请偾误之罪，而左右扶将，念不遑他，数行文字，亦无以构成，殆若不念殊渥者然。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明，镌削臣职，以便救护，以励臣分焉。仍念臣母，年今七十有三，而夙婴奇疾，枕席为日，亦且三十年矣。痰火之症，异于疾痛之苦，进退无常，剧歇不一，故臣尝乘间抑情从宦，而前后猥烦私恳，获蒙恩暇者，亦不知其几遭矣。顾今诸症，有非一时偶感之比。虽或赖天之灵，幸而回阳，笃老气力，一层澌陷，其不可复常则可知矣。在臣情理，惟当夙夜相守，不离片刻，以竭人子之诚，其可论奔走供职，宣力四方乎？每诵古人事亲日短，事君日长之语，未尝不俯仰激切，三复流涕也，惊心未定，馀忧益切，并此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倘蒙圣明哀之怜之，特命选部，勿复检拟，仍赐长暇，使臣守分在家，终养老母，则其恩轻重，宜如何报？臣当生而殒首，死而结草，情溢神错，不知所云，惟有泣乞而已。臣无任焦灼颙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教江原监司金尚鲁书。王若曰，虞廷咨四岳之官，盖重分釐之责，周家置十连之职，尤难专制之才。自古择人而授之，顾今舍卿而谁也？眷彼江原一域，实是濊貊旧邦，地据上流，山川道里之最近，壤接北路，关防岭隘之相连。盖其土地之确硗，非比三南衣食之裕，所以民物之凋瘵，每患大东杼柚之空。况前岁灾沴之荐臻，而一方饥馑之孔酷，七八月苗则枯矣。已绝食为天之望，数十州民事萧然，那忍塡于壑之惨？庚癸之呼莫救，恶在子视黎元，乙丙之寝靡安，不啻已若瘝痛。连降蠲减之命，尚愧慈惠之未敷。虽勤安集之方，其奈流散者相续。苟不任疏通练达者托重，顾何以抚摩赒济之得宜？惟卿赡敏之才，俭约其操，同朝推俊伟之器，绰有大家旧风。少时负公辅之誉，不坠贤父遗緖，由玉署而秉铨笔，言议可观。擢喉司而长薇垣，倚仗冞笃。前席皋比之赐，盖出有言必酬，近辅绣衣之行，尤见奉职惟谨。惟其干勤综密之兼备，虽在夷险燥湿而皆当。嗟，卿兄体国之诚，何处得见？顾世臣忘身之义，一心以遵，历数朝端，谁宽予东顾之忧？毋出其右，可托玆方面之权。玆授卿以守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卿其祗膺宠章，明宣德意，赈贷拯济之策，在所当先。劳来怀保之图，宁容少缓？虽区画已付于御史，而纲领实在于道臣。苟关釐弊而苏残，何妨随时而通变？其在便民而利国，亦宜从长而设施，可令八百里生灵，尽入方寸间措置。抚恤疮痏，则回生意于有脚之春，黜陟廉贪，则示公道于考绩之日。禀大辟而裁通训，可以循例而行，兴学校而诘戎兵，必也加意于是。於戏，王事则同家事，民饥奚异己饥？揽辔登车，宁忘激扬之志？褰帷露冕，毋惮询访之劳。故玆教示，想宜知悉。校理申思建制进

○辛酉正月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江原监司金尚鲁，留待引见入侍时，江原监司金尚鲁，右承旨宋秀衡，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上曰，江原监司进来。金尚鲁进伏。上曰，眩气如此，日且阴冷，固难引接，而关东民事，诚可忧念。卿将下去，故欲为面谕，特许引见矣。赈政凡百，已谕于御史，卿下去后，与之相议，从长区划，申饬守令，善为接济，俾一路生民，赖而全活，可也。尚鲁曰，小臣才分鲁下，且未经事而猥承不敢当之任，惶惧惭恧，罔知攸措。一路大歉，振古所无，生民颠连，将至于靡有孑遗。以臣空疏，实无接济之策，且臣足迹，未尝一及于关东，凡事茫昧，有难遥度，下去后，固欲与御史相议为之矣。今蒙赐对便殿，咫尺玉音，丁宁勉励，臣尤感惶，不知所达矣。上曰，有禀定者乎？尚鲁曰，臣于下去后，有可以禀请者，谨当这这状闻，而有一二紧急事，不容不筵禀者，故敢达矣。赈政异于他事，有谷则可以济活，无谷则虽使智者当之，亦无救术。而关东与三南，绝然不同，本非生谷之地，必得他处谷物，然后始可着手矣。才闻前御史洪象汉之言，一道之凶荒，民间之惶急，所见十倍于所闻。被灾二十二邑，毋论尤甚、之次，举将设赈，而前后所得谷物，太半不足。且以岭东西分而言之，则岭西凶荒，甚于岭东，而岭西所得，仅为三千馀石谷云。以此数些之谷，虽欲救目前之急，不可得矣。京赈厅及畿、湖两道之为岭西附近邑谷物，勿论某样谷，限一万石加划事，令庙堂急速，禀处，何如？上曰，前御史有所状请，而庙堂回启，不为尽许。数昨，御史以此陈达，而谷物有难续续许之，故使之下去亲审后，观势状闻矣。卿之所达如此，事势诚然，令备局即速，禀处。〈出于举条〉尚鲁曰，岭南左沿邑所在，禁、御两营军作米，乃是备局所管，而其数不过为千馀石，此与保米有异，在两营，得失无所关系。洪川县有训局柴场，收税钱六百两，姑未上来云。当此赈资罔措之时，数虽零少，得之则犹可为一分补用之资，令庙堂并为划给，何如？上曰，或在近地，或在道内，而数既不多，所达之言亦然矣。令备局，许施，可也。〈出于举条〉尚鲁曰，谷物有限，既不可遍许白给，其中有籍有根着者，分粜为上，种子亦将专靠于此。且还谷未捧者，既令停捧，今春分给之数，欲守折半之规，则比常年将大缩矣。折半留库中，量其事势，或加许其半，或加许三分二为宜，亦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还谷至重，不可轻许，折半留库，申饬之令，意亦有在，如此之岁，则尤宜储置，以备农粮。然卿之所达如此，不可无变通之道，令备局，禀处，可也。〈出于举条〉尚鲁曰，抄饥有虚实，分赈有勤慢，守令赏罚，不可不严明。勿论毕赈前后，廉察之时，如有所闻，不可不亲行按核者，则臣当简其驺率，躬自驰往，而监司例不得擅动，必有预先禀定然后，可以一边状闻，一边发行，故敢达。上曰，所达，是矣。便宜往来，可也。〈出于举条〉尚鲁曰，他道谷物之划送本道者，既因御史所达，有令御史主管董饬之命矣。此则事势难易，果如御史之言，今此仰请谷物中，自庙堂许给者，亦令御史，一体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于举条〉尚鲁曰，洪川县监李匡会，狼川县监闵袆，御史既状请督还，又自备局，草记催促，而今至多日，尚不下去。此时之一日旷官，诚极可虑，不可无别样严督还官之道，故敢达。上曰，顷因大臣陈达，有所申饬，而尚不下去云。今日纪纲，虽曰解弛，幺麽守令，何敢乃尔？宜令该府拿处，而如是之际，必致迁就。今日内，督令下去，而还官日字，道臣当知之。自今日计其日字，如或过限，则自营门决杖，可也。〈出举条〉上曰，劝农一节，详载于谕书，而顷与大臣，亦言此矣。今春付种，如或愆期，则嗣岁之忧，庸有极乎？虽以昨年农事观之，早种者则颇登熟云。且今年节候颇早，即今与前之二月无异。如此之岁，劝农之政，尤不可少缓。卿下去后，付种等节，各别申饬，趁早举行，可也。尚鲁曰，臣亦以劝农为第一急务，其所紧重，与赈政无异。臣下去后，谨当各别申饬，而考其勤慢，如有怠忽者，则当从重论责矣。上曰，卿已知其要务矣。以此出举条，申饬，可也。〈出举条〉尚鲁曰，臣猥以无似，出入近密，厚蒙圣恩，顶踵毛发，莫非造化。臣年纪尚少，筋力奔走，以为报效之图者，乃其所自期也。古人有言曰，官至刺史荣矣。今臣此职，在臣岂不为荣耀之极？而才疏任重，已切偾事之忧，且将离违天陛，远守藩疆，犬马微诚，益不胜耿耿，极知惶恐，而敢陈所怀矣。目今时象不靖，百工恬憘，前后丝纶之间，忧勤饬励，未或少弛，日前下教医官者，亦示圣意。我殿下恻怛之诚，孰不钦仰？而第伏闻近日眩气频作，圣候欠宁。臣则以为，悠悠万事，无过于保啬圣躬，朝象民忧，犹为馀事。殿下任宗社之重，上奉东朝，下临亿兆，岂不念节宣保护之道？而每当圣意之所欲为，不能遏抑，以至喜怒之或过其中，起居之或失其节，臣尝忧叹，今当远出，敢此陈达。伏乞深留圣意，毋忽焉。宋秀衡曰，关东伯，以保啬圣躬四字陈戒，可谓要且切矣。臣方待罪药院，所欲陈达者，亦无过此四字，各别留念，深所望也。上曰，道臣之惓惓所达，断出忧爱，深用嘉之。承宣亦有所陈，当另加留念。而但传曰，本固邦宁。民若失哺，则予虽康安，谁与为国乎？烦卿远出者，实出于重外之义，关东之忧，予几忘之矣。尚鲁曰，猥承不敢当之教，臣尤战惧，不知所达矣。秀衡读宣别谕毕。诸臣以次退出。

1月18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未差。右承旨宋秀衡〈坐〉。左副承旨赵尚命〈坐〉。右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赵明鼎〈仕直〉。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辰时巳时，日晕。

○赵尚命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掌令金庆衍未肃拜，执义朴弼溥在外，掌令申𢢝，亲病受由，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晩启曰，右副承旨申宅夏，今日不为仕进，同副承旨朴弼理，昨既有只推之命，而亦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俱以病不来，参议李宗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又启曰，吏曹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参议李宗白牌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开门牌招开政。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弼理曰，批谕之后，其撕捱极涉过矣。此何分义？只推。

○朴弼理启曰，吏曹参议李宗白，既有只推之命，待开门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朴弼理曰，召对为之。

○以吕文杓加刑公事，传于朴弼理曰，昨为判付，即为开坐，依前判付，除寻常各别举行。

○朴弼理，以武臣堂上以上，朔试射试官言启曰，今日武臣堂上以上朔试射时，内禁卫将卢恰，俱未满四矢，依承传罢职，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以经理厅言启曰，即接管城将牒报，则城内中洞内居军官李震昌所告内，渠之异姓五寸侄金顺才，年二十岁儿，为虎囕死，而头骨与足皮，则仅得推寻于国宁寺后洞，而身体则没食云。北汉虽曰城内，高峯处设堞甚低，曾前或有虎越之弊矣。即者有此虎囕杀人之患，事极惊惨，方令管城将，各别机捕，而三军门善放炮手，多送山城，以为同力必捕之地，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司谏权贒疏曰，伏以臣之事殿下，今十三年于玆矣，出入言地，非不久也，闻事得失，非不多也。既未能随事献替，以效一日之责，又未能出意见论利害，以需当世之用。虚縻职名，苟窃廪禄，上负圣明，下欺初心，臣之罪固已大矣。加以痼疾在身，暂时劳动，便作十日僵尸，其蹒跚丑陋之形，亦或俯烛于登筵之时矣。将与筋力奔走之末节而亦无自强之势，有臣如此，将何用哉？敢陈自劾之章，仰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察臣无用之状，递臣匪据之职，俾得任便休息，以延残喘，不胜大幸。臣于向日次对入侍时，实有区区愿忠之怀，而尽日引接，或虑有妨于静摄，只连前启而退，而终有所耿耿不自已者，略此附陈焉。言路之杜塞，未有甚于近日。凡于君德之阙遗，朝廷之是非，无一人挺身敢言，骎骎然并与官师之相规而废之，避台阁如避机擭。高者以违牌为能事，下者，以在外为妙计，或有些端，辄称廉隅，呼唱诣台，绝无其人。噫，台阁者，朝廷之耳目，而耳目若此，将何以为国乎？台阁无人之叹，不待大臣之言，臣亦寻常闷焉。夫国家之置台阁，非徒荣其身美其名也，将以用其言也。言可用则用之，虽使其言，不槪于圣心，固宜优容而置之，何必示𫍙𫍙之色，拒之于千里之外也？近来居台阁者，无足以当圣意者，故轻视而慢易之。少有触忤，辄致激恼，重者，或极律以恐之，或荐棘以威之，轻者，或经年不叙，或累岁靳点。人主之威，不特雷霆万匀而已。孰肯以不赀之身，自陷于摧折糜烂之地哉？贾山之言，盖切中时病。为人臣者，顾惜其身，不思犯颜报国之图者，诚有罪，而使其臣，惶惑退缩，嗫嚅而不敢言者，孰使之然哉？亦为人主体念处也。伏惟留意焉。生民休戚，专在守令。守令廉察，莫如绣衣，而况昨年蠲税之圣泽，或不能普洽而均霑，则此时廉问，不容少缓，而第念御史差送，出于视千里如视殿陛之意，其面谕委毗之重，顾何如也？彼奉命者，亲承圣谕，殚竭心膂，采访民隐，搜觅臧否，岂敢有背公容私之计？而及其书启，例下该府，该府下该道行查，道臣不过捧招于该邑监色而曰行查。以此誊启，则该府归之落空，虽系赃物之狼藉难掩者，亦皆清脱而无一被罪。御史封进之文书，反不信于该邑监色之招辞，若是而何以惩贪励廉？而差送绣衣之意，反归应文之具，事体道理，岂容如此？臣以为守令不法之文书，御史既已封进，则不必行查，分轻重直为勘处，为宜也。绣衣暗行，何等严秘，而或带率营吏，出入邑底者有之，或替送道内亲信之人，使之廉察者有之，故中间不无弊端，人言甚多，亦宜申饬也。若无赏罚劝惩，则谁肯怯于为恶，力于为善？诚如大臣所达，而近来荫官躁进，已成痼弊。有势力者，或要誉或衔能，一除外任，辄图准职，升叙之褒，筮仕未几，便陞牧府。以至公道日消，私意日炽，随其人地，交口吹嘘。外则邑邑似皆龚、黄，内则人人似皆管、葛，而及其任事当职，或未能平允物情，安知梁鹈轩鹤之无其讥耶？如清州大牧，乃荫吏之极职，苟非履历声绩之茂著者，莫宜居之，而新除授牧使安宗海，为人麤鄙，不齿士类，一自遭弹削版之后，人皆羞与等伍，而未经品职，遽授雄州、杨根。以畿内山邑，岁值荒歉，且多窃发，曾经阃任者，各别择送，既已定夺云，而乃以老败无称之李莞，苟且充拟，致蒙天点。除目之下，物情俱骇，并即刊改，断不可已也。邮官之责，惟在马政，马政或疏，馀无足观，该道之置诸中考，未免太宽，而该曹折坐，亦不举论者，何也？不可不考贬目而并罢汰也。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宜勉，而安宗海、李莞事其他事并依施。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辛酉正月十八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右副承旨申宅夏，校理尹得敬，副校理申思建，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尹得敬，读自第九板方今朝廷只消置止二十二板后来武官也爱钱。申思建，读自下篇第一板汉高祖本朝太祖，止第四板反不及章献。上曰，注书读之。赵明鼎，读自第四板亚父问濮议，止第六板天子则无文告。上曰，上番兼春秋读之。慎尔复，读自第六板神宗锐意为治，止第八板裕陵事甚详。上曰，下番兼春秋读之。李弘稷，读自第八板哲宗常使一旧卓子，止第九板遂降八宝赦。得敬曰，上篇十三板，专主婚田之婚字，不成说，似是缗字矣。上曰，然矣。上曰，十四板好京官者何义？得敬曰，好字当贴只字读，方通矣。上曰，然矣。得敬曰，十四板，监司荐人一条甚好，今亦依此法，申饬，似好矣。上曰，今讲《语类抄》，其中有曰，监司荐人后，犯赃犯罪，须与镌三五资，正郞则降为员郞，员郞则降为承议郞以下，若已为侍从，或无职名可镌，则镌其俸，或一郊不与奏荐。如此则方始得他痛恁地也须怕，今都不损他一毫云云。此法，尽好矣。我朝贪赃之律，初非不严，而挽近以来，渐致解弛。虽以顷日大臣所达观之，守令之犯赃污者，夤缘图脱，依旧调用云。法如是何以惩励乎？若申明此法，则为铨官者，必有所畏惮而不敢用矣。予之俄使点置者，意有所在，儒臣亦以此陈达。此一条誊出，使备局知之，可也。〈出举条〉申思建所启，守令之居下考者，必经二年乃叙，自是不易之典，而近因赦令之频颁，一倂荡涤，依旧调用，殊非严明殿最之意也。既严赃律，则此亦另加申饬，似好矣。申宅夏曰，下考与赃律比之，则诚过矣。上曰，然矣。思建曰，下考与赃律，诚有间而其中，亦有以贪污为目者。此则必须稍严其法，虽经赦令，姑勿收用，俾有所惩畏，似好矣。请以此，申饬铨曹，何如？上曰，依所达，出举条，申饬，可也。〈出举条〉思建曰，十一板，宰相有志亦不能办，必得刚健大有为之君，自要做方可。惟我殿下，聪明英睿，首出百王，而临御卄年，治不徯志，近日万几酬应，渐不如初。自外观之，不能无始勤终怠之渐，凡在群下，孰不忧叹乎？春秋虽向衰暮，而苟能奋励振作，则尚有可为之机。伏愿圣上，毋自退沮，益加奋励，则不但臣民之幸，抑亦为宗社无疆之福也。上曰，所达尽好，当留念矣。下篇第一板，汉祖与宋祖，俱有圣人之资云者，朱子说是矣。盖其度量之宽大，恰似之矣。如宋神宗，非无为治之志，因其太锐，却被王安石误了。凡人才胜于德，则必有其弊，此后之所当惩监者也。思建曰，圣教至当矣。得敬曰，哲宗之衔宣仁，意思已甚误入，且以下发问三德事观之，可知其资质之庸下，做不得天下事矣。上曰，然矣。哲宗此说，与梁襄天下恶乎定之意同，为君如此，而得哲为谥，后世谥法，可知其多爽其实矣。得敬进伏曰，顷日地震之变，乃在岁首之月，未知仁天之警告，果在何事。臣固不敢为汉儒傅会之说，在圣上恐惧修省之道，不可视作寻常。固知燕闲幽独之中，不弛警戒之念，而凡事日远则日忘，一心对越，难保其终始如一。伏愿益加圣意，必以应天以实为念，则亦安知其不转灾为祥耶？上曰，儒臣所陈切实，当各别留念矣。春阳方生，而既有地震之变，日气之阴寒又如此，可知其阴盛而阳微，此实由于否德矣。殷高宗，因雊雉之异而修其德，终致桑谷之祥。桀、纣、桓、灵，遇灾不修德而终亡其国。殷高之为殷高，桀、纣、桓、灵之为桀、纣、桓、灵，惟在于其德之修否，可不戒哉？思建曰，上番儒臣，既以应天以实四字陈戒，而有各别留念之教，上教又以殷高、桀、纣之已事为前鉴，臣无可更达者。而但今言路久塞，实为圣朝之累，天地不能交泰，则亦无怪乎灾异之荐臻。臣则以开言路三字为方今之第一急务矣。上曰，亦当留念矣。诸臣以次退出。

1月19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式暇〉。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赵明鼎〈仕直〉。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五更，月晕。辰时，日有右珥。午时，日晕。

○下直，泗川县监朴春遇。

○朴弼理启曰，大司宪徐宗玉，掌令申𢢝、金庆衍牌不进，执义朴弼溥在外，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申思喆，副提调宋秀衡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眩气其或渐有差减之势乎？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宜当。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眩气差胜后一样，待下教入侍，宜矣。

○朴弼理，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已至多日，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大司宪徐宗玉，掌令申𢢝、金庆衍，司谏权贒，正言南有容、李渭辅，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清州牧使安宗海，杨根郡守李莞，刊改无律名，以何律名捧传旨事，微禀。传曰，以罢职传旨捧入，备边司荐望，以金锡一为东莱府使。

○有政。吏曹gg吏批g，判书赵尚䌹牌不进，参判徐宗伋牌不进，参议李宗白进，都承旨申晩进。以赵明履为承旨，李周镇为兵曹参判，李喆辅为参知，郑彚良为校理，韩德弼为汉城庶尹，李希夏为甲山府使，崔昌亿为清州牧使，具侙为杨根郡守，李会元为兵曹正郞，李权中为刑曹正郞，洪启百为刑曹佐郞。赞善鱼有凤，今加嘉善，前郡守李喜济，今加通政。年八十曾经四品陞堂上。兵曹gg兵批g，判书郑锡五病，参判未差，参议洪龙祚入直进，参知未差，同副承旨朴弼理进。兵批启曰，新除授同知中枢府事黄景尚、全尔樟，俱以年老衰病之人，身在乡外，万无登程肃谢之望，呈状乞递。老病既如此，则不可一向虚带，并姑改差，何如？传曰，允。以林泽夏为咸兴监牧官，沈星镇为副护军，李昌谊为副司果。

○吏批启曰，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又启曰，新除授东莱府使金锡一，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加资。

○朴弼理启曰，秋曹三堂上，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又启曰，三公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以掌令申𢢝、金庆衍，司谏权贒，正言南有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弼理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朴弼理，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推鞫时，假都事五员，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申宅夏启曰，臣与同副承旨朴弼理伴直矣。朴弼理，鞫坐今方进去，伴直无人。右副承旨赵明履，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以鞫厅大臣言启曰，问事郞厅闵百行，闻方在外，递改，以前正言洪镜辅差下，而安𠍱、鱼锡胤、洪镜辅，皆在罢散中，即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安𠍱、鱼锡胤、洪镜辅为副司果单付。

○传于朴弼理曰，既谕大臣矣，使之面质，而面质若难为之，他罪人，并捧招以入。

○传于朴弼理曰，推鞫姑罢。

○朴弼理，以禁卫营言启曰，因经理厅草记，北汉城内，有虎患，即令三军门，多送善放炮手，以为必捕之地事，允下矣。京城不远之地，有此虎患，诚极惊骇。本营牙兵六十名，将校领率，以为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经理厅草记，北汉城中洞内居金顺才，年二十岁儿，为虎嚂死云，事极骇惨。方令管城将，各别机捕，而三军门善放炮手，多送山城，同力必捕事，命下矣。本厅牙兵五十名，将校率领，今日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经理厅草记，北汉城内，有虎患嚂杀人物。令管城将，各别机捕，而三军门善放炮手，多送山城，同力必捕事，允下矣。都监善放炮手六十名，将校率领，今日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李渭辅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圣铎等三人，并令还发配所。请还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勘断。请还收杨就达酌处之命，仍令该府，依前严核堪处。请还寝诬告承款罪人鲁泽，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依律勘断。答曰，不允。〈措辞见上〉槐院分馆之不公，其来已久，而未有甚于今番之狼藉循私。至如门阀寒微之李喜石，卖文为业之罗㶷，目不识丁之李运海，镜党朴征宾之子垂裕，俱收并圈，而文华地望之可合者，遗漏不参，非止一二。当该主荐人之挟私低仰之罪，不可不严惩，滥荐之人，亦不可不拔去。请李喜石等四人，拔去槐荐，该掌博士，拿问定罪。白川郡守洪应梦，累典州郡，素无治绩，且乏廉声，而及莅本郡，无一善状，鱼场之钱，勒定减价，烦报营门，严题论责，而犹为勒减抑买，其他循私肥己之状，不一而足。且今海西荒歉方甚，惟当至诚赒赈，以济穷民，而如许不法之吏，不可一日置之，以增饥氓之怨咨。请白川郡守洪应梦罢职。新除授司宪府持平金尚迪，以安集御史，时在江原道，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末端两件事，依启。

○吏曹参判徐宗伋疏曰，伏以臣于铨衡之职，本非其分，重之以已试蔑效。新命之下，固宜抵死掉脱，而住脚不牢，一出再出，冒没甚矣，放倒多矣。每自循省，惶愧靡容。即伏见谏臣之疏，则盛论两邑守宰事，或谓之公道日消，私意日炽，或谓之苟且充拟。臣于是，不胜瞿然悚懔之至。夫安宗海之以治干见称，厥惟久矣。李莞则屡典府郡，其践历亦无不可，而人之为言，至于如此，信乎物情之难平也。夫为铨官而不能恢张公道，使私意日炽，况此另择守宰之日，以老败之人，苟然备拟，则其溺职之罪实大，论以邦宪，诛放亦轻。拆坐之不能严考，视此犹细故耳。尚何可与论于更进乎？昨今以来，政牌荐降，而情地危蹙，连事违逋，臣尤死罪。伏乞圣明，亟降威命，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肃朝纲，以谢台议，不胜大愿。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长官之批，卿其勿辞，察职。

○吏曹判书赵尚䌹疏曰，伏以臣于日昨，本曹参谒之坐，块癖之气，猝然上冲，駄还私次，杂试鍼药。今虽镇定，而馀症尚苦，委顿叫苦，实无强起供仕之望。都政一任迁就，病里惶陨，若无所容。此际得伏见司谏权贒之疏，则以安宗海、李莞及两察访事，或请罢职，或请刊改，而语意多有撞着于臣者，玆不得不略陈焉。安宗海累经郡邑，煞有声绩，至有褒启，准职承传。且其才谞，实合于收拾败局，故臣于清州差出时，与僚席，相议首拟，至于受点矣。夫以承传，直拟牧使者，前后何限？而未闻以此有咎责之言。今台臣论递之不足，至以诟辱之言，一笔句断者，何也？至于李莞，是壬辰巡边使李镒之后孙也。李镒战亡之后，子孙零替，莞亦沈屈，而曾经营将、府使，则畿甸小邑，于渠可谓左迁。且元非老败者，则苟且充拟之斥，极是意外。邮官之以马政或疏居中者，本曹开拆也。自前仍置者多，盖或疏二字，与颇疏全疏等语有异，不欲苛摘之意也。然而咎斥之言，至于如此，臣之溺职之罪，乌可掩乎？顾今守令择差，诚是救民之良策，而臣不能审择，以致台议峻发，其何可仍冒重任，以益其嗤点也哉？情地危蹙，连日违召，罪上添罪，无地容身，玆敢略暴危恳。伏乞圣明，亟命削臣职名，以谢台议，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官师相规，其何撕捱，卿其勿辞，行公。

○辛酉正月十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三公及刑曹三堂上，请对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刑曹判书尹阳来，刑曹参判金始㷜，刑曹参议洪重征，同副承旨朴弼理，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金在鲁曰，才承药院之批，而日气不适，气候何如？上曰，眩气差胜后，一样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王世子进服丸药，昨日则似尽御矣。上曰，中间掇而更服，故姑未尽，从当量馀下教矣。在鲁曰，后日更为入诊后，继进，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在鲁曰，顷日关东伯引见时，有眩气为加之教云，而臣未即闻知，故不能即请入诊矣。上曰，予每低声，承、史不能详听故然，而只曰有眩气而无有加之教矣。大抵日寒，则少加，日和则差胜，姑待日和，欲相议更服补中益气汤等剂矣。在鲁曰，制进膏药，当自卿取办，故今月内，似未易。此药制来后有下教，则臣当与诸医入诊矣。上曰，依为之。上曰，刑判求对，似因吕文杓事矣。在鲁曰，刑判当有所达，而闻吕文杓，初再次则固守初言，而三次后，又有新招云矣。上曰，渠言真有根因乎？在鲁曰，此事甚难处。其招所出人，欲捉问，则不无虚实相蒙之弊，欲不问则有关后弊，故同为求对矣。上曰，文杓招辞先上之。寅明曰，臣则知上意之不欲蔓延，故再次刑后，刑判欲求对而止之矣。即今招辞与前有异，若然则不可不求对矣。阳来曰，捧招后观之，则非刑曹启目，故不敢为之而求对矣。上曰，此皆讯杖时所招乎？阳来曰，不徒讯杖时，一杖二杖，每出此言，与本问目相左，所以难问矣。上曰，即今则不能无疑，不可自刑曹杖问矣。在鲁曰，然矣。上曰，吏判赐批，注书出去，判义禁牌招。阳来曰，文翼妻单子，亦方持入矣。上曰，参议读其单子。洪重征读之。上曰，以此单子辞意观之，则厥女亦无状矣。关系伦常，不可仍置矣。判义禁赵尚䌹入侍，命给封书，使之即日发捕。刑曹罪人吕文杓，移送鞫厅事，下教。〈出榻教〉设鞫处所，本府为之，违牌台谏，并只推牌招参鞫事，下教。〈出榻教〉上曰，司谏权贒疏中所论，杨根郡守李莞，是何如人也？在鲁曰，故巡边使李镒之后孙云矣。上曰，经都摠府乎？在鲁曰，已经府使、营将云矣。寅明曰，顷日来见，臣观之则外貌则颇好，而其能善治则未可必矣。上曰，安宗海，是曾以问候中官遭弹者耶？寅明曰，然矣。上曰，其论骤陞者，如何？显命曰，未经府使，则似过矣。在鲁曰，安宗海颇有治才，且故有经县监而以州牧荐，或准职直陞牧使者矣。寅明曰，固有此例，而臣则终以为过矣。上曰，李渭辅所论分馆事，如何？在鲁曰，今番槐荐，固多不公，而台启所论，亦未尽善，盖有当论而不论者，亦有不当论而论者矣。上曰，李喜石何如人也？在鲁曰，闻是故咸陵李澥旁孙，而其祖为县监云矣。上曰，李运海谁也？在鲁曰，此人则闻是兵使之孙，而与前持平李圣海，为同行云。台启有曰，目不识丁，此则未详矣。上曰，罗㶷，谁也？在鲁曰，此人四祖，闻有参议，然则固无不足于槐院，而但以卖文为业，登于台启，是则未详矣。上曰，朴垂裕事，如何？在鲁曰，此是朴征宾之子。征宾，曾以镜党得名，台启似因此而发矣。上曰，正言李渭辅使之入侍听批。李渭辅入侍。答曰，不允。末端两件事依启。金尚迪竣事后，自当上来，勿为下谕。渭辅承批先退。上曰，彼台臣，谁家人也？在鲁曰，故相臣李廷龟之后孙，而与李鼎辅为同行矣。上曰，其名颇熟，曾为荫仕乎？在鲁曰，曾经稷山县监矣。显命曰，臣有区区所怀，敢达。臣顷以判府事徐命均，判府事兪拓基，敦勉事仰达。徐命均则已有敦谕，而命均亦陈疏承批，今不更言情势，而闻方患肿病，而所处冷落，医药亦不能继用云，似有持药往救之事。至于兪拓基，则为滞荒郊而姑未有敦谕之礼，似有欠于礼待大臣之道，故敢达矣。上曰，因卿所达，始知其有病，判府事徐命均处，遣御医持药物看病事，分付，可也。〈出榻教〉至于兪判府事，则予素知其有干局可用，而顷者所值之时，不幸予之处分，不免轻遽，至今追思，心甚歉然矣。故每欲敦勉，而辄增惭赧，尚未果矣。卿之所达又如此，从当为之矣。在鲁曰，大司宪徐宗玉，备局堂上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显命曰，北路赈政方急，不可旷官，李希夏才递南兵使，未及上来，且谙邑务。故甲山府使有阙之代，自庙堂分付，才以李希夏差出，使之除朝辞赴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嘉山郡定配罪人李𤲝，即逆贼顺观之侄也。虽以出继之故，得免缘坐，而因台疏定配，罪名至重矣。自昨年春，擅离谪所，来在富平地，至今不还云，岂不放恣无严乎？宜令该曹拿问后，移配绝岛。地方官之任其擅离，无意督还者，亦极寒心。嘉山郡守，宜令拿问严处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右参赞李德寿，公忠朴直，且有学识，在朝则必有裨益，而今闻无久留之意，将欲下乡云，宜有勉令仍留之举矣。上曰，予素好其人矣。日气稍和，则将即开筵，此人，方带知经筵之任，自政院，以后日入侍经筵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守令之十考十上，五考五上，抄入事，命下矣。其中九考九上者，则例以十考十上，一例悬注于政望。盖已经九考而瓜递者，或有未及经一考而吏曹径先出代者，或因监司有故，殿最迁就，而其间已出代，不得参一考者，此非经十考而一考居中者。则与十考十上，少无异同故也。一体抄入，似宜矣。寅明曰，臣意，亦与领相同矣。显命曰，领相、左相之意，虽如此，而臣则以为瓜递守令之未经十考者，虽或缘其时事故，而若使之留经十考，则其不居下居中，未可知矣。且今此抄启，出于旌别异等之意，而十考九考，名目不同，似不可混抄矣。上曰，领左所达固有所见，而予意则与右相同，所谓留经十考，则其不居中居下，未可知者，极是矣。今番下教，既出精抄之意，只以十考五考抄入，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各道习操状启，事系紧重，当为禀处矣。咸镜南道兵使状启，以春操虽未可行，请简驺率，抽栍一二邑巡点，而监司状启，则以道内方设大赈，此亦不可不停止，形势然矣，宜并停止。摠戎使状启，以春操行否，循例仰禀，而水原凶荒方甚，亦当停止。湖南兵使，以春操状禀，而此则前因道臣状请，已令停止，但营将、城将巡点，未及禀定，并为停止事，分付。岭南兵使，亦以春操仰禀，而监司以被灾邑多，且有妨农之虑，请停止。此亦当依施，而但昨年秋操，左道则安东、大丘两镇，右道则晋州一镇未行，此三镇使之设行春操，而城将、营将巡点，则一倂停止，为宜。并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明日乃次对日次，而今既入侍，姑无更禀事，且将设鞫，明日次对，势将頉禀矣。上曰，停之。在鲁曰，再明日王世子诞日陈贺，何以为之乎？上曰，亦为停之。〈出举条〉上曰，他承旨入侍。玉堂，持召对册以入。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正月十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入侍时，左副承旨申宅夏，校理尹得敬，副校理申思建，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尹得敬，读自第九板钦圣当时谕宰执，止十二板有以蒙蔽之乎。上曰，下番儒臣读之。申思建，读自十二板钦宗勤俭慈仁，止十五板终是休不得。上曰，注书读之。赵明鼎，读自十五板苗傅乃一愚夫，止二十板遂定都临安。上曰，科举，古亦有讲矣。思建曰，顷日台疏所论文弊，未必尽然，而大抵近日幸科之多出，实为方今莫大之弊，不可不变通，而臣意则科举之法，一遵中原之制，虽未易，而如庭试等科，亦设会试而行面试法，则似无大段冒玷之患矣。上曰，如庭试谒圣等科，尤为捷径矣。申宅夏曰，面试法亦好，而终莫如科举之稀有矣。得敬曰，初会虽未易，而殿试依中原科制，则似不至甚难，而亦可杜侥幸之迳矣。上曰，彼注书为谁？宅夏曰，赵明鼎也。上曰，谁家子也？宅夏曰，故持平赵正纯之子也。上曰，与赵明履为一家乎？宅夏曰，为从兄弟矣。上曰，然则与赵明谦、赵明泽，为几寸乎？宅夏曰，俱为四寸兄弟矣。上曰，然则正字兄弟想多矣。宅夏曰，赵正纯兄弟，凡为六人，赵明谦、明泽、明履、明鼎，是其子侄矣。上曰，然乎？诸臣以次退出。

1月20日

行都承旨申晩〈病〉。左承旨宋秀衡〈式暇〉。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兪汉萧〈仕〉，赵明鼎〈仕直〉。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赵尚命曰，劝武李汉膺，即为待令于青阳门外。

○传于朴弼理曰，自明日，昼讲依例为之。

○赵明履，以备边司言启曰，昨日筵中，吕文杓设鞫事，命下之后，违牌台官，只推勿罢，两司在京人，一倂牌招事，自上分明下教，而政院之出牌，只及于只推之台，大司宪徐宗玉，大司谏曺夏望，公然落漏于牌招。以致莫重鞫坐，长官不得来参，事甚可骇。当该承旨，亲承圣教，而疏误如此，不可无责，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朴弼理，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监司状启，据备边司粘目内，甲山前府使郑檝拿来事，传旨启下矣。郑檝，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咸镜道镜城府推考敬差官启本，据刑曹粘目内，弑夫罪人今礼，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今礼，时囚镜城府，依例发遣府都事，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王世子生辰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朴弼理曰，今日内乘宣传官，别军职，春等试射时，南行宣传官具善复，柳叶箭十巡居首，直赴殿试。

1月21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坐直〉。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朴弼理〈呈辞受由〉。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直〉，厅注书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辰时，日晕。未时，日晕，晕上有冠。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世子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宋秀衡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申宅夏曰，锦平尉，以昔年都尉，九耋其年，可谓贵矣。岁膳外，令该曹，衣资食物，从厚输送。

○朴弼理，以备边司言启曰，日昨筵席，绣衣可合人，更为抄入事，既承下教矣。臣等，相议抄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以备边司言启曰，今年被灾诸道，减布之代，不可不自赈厅上下，而赈厅木钱乏少。所当以京外各衙门遗储，依例磨炼划送，而木钱则户曹减税代，当为划给者，必将数多。兵曹记付麻布，数颇有裕，而本曹别无紧切用处，为先一百五十同，移送赈厅，以为各司裁减代，裁量上下之地，宜当。以此，分付，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以吏曹言启曰，都目尚今迁就，事甚未安。既经开拆之坐，参议亦已行公，所当即为举行，而佐郞闵通洙、徐命臣，元无可引之嫌，草记筵白之后，尚不应命，事体所在，诚甚未安。并从重推考，使之即为出肃，何如？传曰，允。赵明履，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推鞫多事之时，本府都事，不可不备员，咸镜道镜城府出使参下都事沈㙂，令该曹，口传闲官换差，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禁府都事沈㙂，穆陵奉事李闵孝相换。

○辛酉正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德寿，特进官朴缵新，参赞官申晩，宗臣鹤城君楡，武臣行副护军柳徽之，侍读官郑翚良，检讨官尹光毅，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上读前受音，自《春秋集传》二十三卷，十七年春卫北宫括，止丁未葬我君成公。郑翚良读二十四卷第二板，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止第九板小康之事耶。上读新受音。上曰，第四板放于义之放字，似与依仿之仿字同矣。翚良曰，然矣。翚良曰，韩厥率师伐郑，以其贪小恩而忘大义也。凡有救者，皆不书之，所以深斥之也。第八板据地设险，终不如人和，如秦始皇夏王勃勃已事，可鉴矣。如我朝之延安邑小，而当壬辰之变，月川府院君李廷馣能守之，可知其莫如人和矣。上曰，然矣。吴起，亦有在德不在俭之言矣。尹光毅曰，第九板衰世之意，小康之事。臣则以为当周室凌替之时，城于虎牢，虽非正道，而犹可以安中国息征伐，故圣人许之，而不系于郑也。小注，亦有此说矣。习讲时，与知经筵，论此义，以小康之事，谓指夏之小康矣。上曰，知经筵达之，可也。李德寿曰，夏之小康，能以一旅中兴，圣人之望于周室者，亦在于重恢王国，故臣则以为似指夏小康也。上曰，知经筵之言，亦有理，与儒臣所达参看好矣。上曰，《春秋》之取《胡传》者，以其义理好也。而时或有偏着处，此则当活看矣。上曰，知经筵进来。李德寿进伏。上曰，今之望卿者，非责以筋力奔走也，只欲出入经筵也。闻大臣之言，则有下乡之意云，然否？德寿曰，小臣不但年已衰老矣。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耳目也，而臣则耳目全无所用，如此而留之何益耶？但念上眷隆重，岂可无节拍下乡耶？此则大臣传闻之误也。第臣有区区私情，臣百无肖似，而性喜读书，在京则无所裨益，退乡则可以随分看读，亦有所著述，故窃愿圣上之许臣归老耳。上曰，所贵者卿之质实，必欲留之者，欲镇一世之浮薄，此与光武封卓茂之意同矣。须勿言归，留在京里，时时出入经筵，可也。若欲读书，则京乡何择焉？德寿曰，讲音颇大，以臣聋耳，尚能解听，恐伤圣体矣。此后则简其自至，而讲音亦从低微，似好矣。上曰，自然如此，而所达好矣。自至则乃是昔所排定者，何可改之乎？上曰，武臣若初入则留之，其馀承史外，皆退出。翚良曰，今番地震之后，谓宜有大振作大变动，而大臣引例之箚，草草塞责，其外则无闻焉。固知燕闲之中，必有所警惧修省之道，而终莫如实事之见于外。自今，董饬大臣，申省铨曹，俾实心实惠，有以孚极于上，流行于下，以尽消弭之方。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顷因儒臣所达，已言殷高与桀、纣事，而为戒矣。猛省二字，犹为歇后，而儒臣所达，又如此，当各别留念。阴阳之不顺，实有于否德，古之三公，尚以不能燮理为己责，况在上者乎？光毅曰，言路之不通，此甚可闷，下言若不达，则自上何由知之乎？不能和协而徒事泯默，诚群臣之罪，优容奖励，以来直言，亦圣上之所宜加勉处也。翚良曰，臣于近日大臣事，亦有所慨然者。目今鼎席咸备，三公济济，而所为者，只是簿书期会而已，不能进一贤，退一不肖。大臣之责，岂如是而止乎？上曰，儒臣年少，犹曰大臣无所猷为，而儒臣为之，则亦不过如斯矣。向者吴瑗文中，有咸曰改革等语，近亦无大段表著事，意以为时象稍靖矣。顷日李翚恒、李锡福疏，似有挟杂，欲问大臣而处之矣，安𠍱有言，故即为允从矣。予之所告者何地？而犹如此，阴盛阳微，岂足怪乎？予素无疾病，自经辛壬戊申以后，受困之极，疾恙乘之。顷日下教医官者，非欲借此以谕群下矣。渠以首医，多年入侍，目见如此之状，而乃敢曰眩气之加，由于远陵行幸。初欲曰谀时象，而有所斟酌，改以讳字，至于李天辅疏批后下教，亦非有激于其疏矣。盖有慨乎诸乎臣之不思自反，而徒以下教辞意为过。其所为言，至于三四而不已矣。以如此之时，如此之臣，犹欲有为，予心岂不戚乎？然此后时象终不靖，如有挟杂尝试者，当断以王法。大臣、诸臣，虽欲救解之，决不当饶贷矣。光毅曰，如有不槪圣心者，频赐警饬，俾勿陷于大辟，可矣。何必隐忍，以待其大有罪乎？上曰，不然矣。如主之使奴，随事罪责则还归无实之科矣。如近日铨曹，虽犯重罪者，才蒙放释，无所拘碍，联翩注拟于台侍之望，岂不扬扬乎？如赵泰彦，以何必二字，欲置邦刑者，予固过矣，而其时事不得不如此矣。生出海岛，于渠亦幸，何可遽拟于台望乎？方欲申饬，故言之矣。翚良曰，副修撰李天辅，连呈辞单，不为行公，请更牌招，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翚良曰，温陵复位后，先正臣朴祥、金净，奉祀孙录用事，命下矣。金净后孙，即为收用，方任光陵参奉，而至于朴祥后孙，则姑未录用，事甚斑驳。且此等事，年久之后，则易致因循。朴祥后孙，前头大政时，即为录用事，更加申饬铨曹，何如？上曰，朴祥子孙，尚不收用耶？依所达，出举条，申饬铨曹，可也。〈出举条〉上曰，达城府院君祭厅，曾于往年，自本道造给，而非特值此歉岁，京畿物力，何能为之，况此时岂用民力，分付该厅该曹，参酌物力造给事，分付。咸原府院君祭厅，其尚不造，则亦为随便造给事，分付。〈出举条〉上曰，武臣进来。柳徽之进伏。上曰，职、姓名、履历达之。徽之，达职姓名履历毕。上曰，退出。承旨书传旨。传曰，今则铨官既备，申饬铨曹，大政即为举行。〈出榻教〉传曰，近来纪纲之不严，专由于不能惩戢之致。往者以时象而相为枳碍，则唯意为之。虽背公私党，甘心其习，幸逭王章者，在上饬砺者则才放释而给牒，旋注拟而恐后，此不已也。成有烈、李奎采，其将不日为耳目之官，可胜寒心，饬党扬清之事，另饬铨曹。传曰，济州穷海之民，漂海江南，四年回还，可谓稀有于渠等矜恻吃苦。其所经诸道，虽给资粮，顷者多月漂风之民，令该曹备给衣粮，况此乎？分付本道，襦衣粮资，从厚题给，使之越海。诸臣以次退出。

1月22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直〉。左承旨宋秀衡〈坐直〉。右承旨赵尚命〈式暇〉。左副承旨申宅夏〈病〉。右副承旨赵明履〈坐〉。同副承旨朴弼理〈呈辞受由〉。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直〉，厅注书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巳时，日晕。申时，日上有背，背上有冠。夜三更，坤方艮方，有气如火光。五更，电光。

○宋秀衡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赵明履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李天辅，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宋秀衡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权𥛚，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鞫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晩启曰，左副承旨申宅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今日大臣鞫坐出令矣，谏院无进参之员。大司谏曺夏望，司谏权贒，正言李渭辅，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申宅夏，大司谏曺夏望，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晩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赵明履，以兵曹言启曰，伏见庆尚左兵使李义翼褒贬启本，则大丘营将崔尚衡，以检察或疏为目，则宜置中考，而置诸上考，殊无严明殿最之意。崔尚衡，以中考施行，兵使李义翼，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林益彬手本，则保放罪人李凤鸣，病势今已向差云。还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鞫厅大臣言启曰，问事郞厅洪镜辅有頉代，前正言任𪼛差下，而时无职名，即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任𪼛，为副司果单付。

○宋秀衡，以义禁府言启曰，嘉山郡守任载大拿问事，传旨启下矣。任载大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明履曰，推鞫姑罢。

○正言李渭辅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请逆魁坦缘坐藉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请圣铎等三人，并令还发配所。请还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勘断。请还收杨就达酌处之命，仍令该府，依前严核勘处。请还寝诬告承款罪人鲁泽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依律处断。答曰，不允。〈措语见上〉各司轮对之法，盖出于引接庶僚，俯询所司弊瘼，察其能否，考其勤慢，实为摠揽庶务之美意，而近来规避成习，各司多官，稍有势力者，每当轮入之次，或恐丑拙之毕露，或虑老病之有妨，图嘱于礼曹，逐朔规免。只使残司冗官，苟且充数，故所谓入对之人，或是乡曲疲残之类，或是杂岐入仕之人，不过以官职姓名履历等数转语，仰对请问而已。所管积弊，惶蹙不敢陈奏，事之无实，莫此为甚。请令礼曹，各别修整井间，使之轮次入对，备陈弊端，申明朝家设法之本意。近来躁竞成风，而武弁尤甚，别荐之目，大开骤升之捷路。既蔑一丁之识，欲袭为箕之业，则反嫌常调之目，智略胆力，内实蔑蔑，而夤缘登剡，侥幸决科。乳臭之儿，遽躐阃荐，蒙𫘤之类，遍置剡案，识者之忧叹为如何哉？自前训、禁、御三营，各设劝武一厅，勿论京外，广求智力之特异者，录付军官，试其才艺，通其科第，以为储养将才，缓急需用之道。朝家设置之本意，盖出杜幸门而恢公选。请自今以后，严饬三军门将臣，申明劝武旧制，俾绝滥荐之路，以存实效之地。答曰，末端两件事，依启。

○锦平尉朴弼成箚曰，伏以臣昨伏见下政院之教，以臣年满九十，有衣资食物从厚输送之命，恩出格外，惶蹙靡措。念臣老而不死，尚延缕喘，前后所被圣眷，山高海深，非臣陨结所可仰酬，而今又曲荷圣念之轸顾，有此优老之特恩，揆以分义，顾何敢辞？而第臣于今年，已受例颁岁膳，则叠叨殊典，终非私心之所敢安，玆敢不避烦猥，披陈微恳。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寝衣资食物输送之命，以安贱分，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今者之命，盖所以尊年惟昔之意，卿须安心领受焉。

○鹤陵君榯疏曰，伏以臣以天地间一罪人，生孩三日，臣父弃世，窀穸之事，主张无人，浅土荒壤，骸骨仅掩，而草草一窆，四十年于玆矣。以臣孤露馀生，穷残不振，荒草断垄，任它一片之孤冢，吉地利兆，未卜千年之幽宅，茫茫天地，斯痛无涯。经营累载，仅得一兆于交河地，将以今二月十一日，移葬臣先父臣丰林君澍，而顾臣忝在班行之末，不敢任其行止。玆沥哀悃，仰渎宸听。伏乞天地父母，曲加矜怜，特许数旬之假，以伸人子之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往来焉。

○辛酉正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金宗伋，特进官尹容，参赞官赵明履，宗臣密昌君樴，武臣行副护军徐慎修，侍读官郑翚良，检讨官尹光毅，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上读前受音，第自二板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止第九板小康之事耶。郑翚良，读自第十板楚杀其大夫公子申，止十七板春秋之法不行。上读新受音。上曰，以有上公子申，故仍读春楚公子婴，而阙其间三年二字，可知求放心之难矣。上曰戊寅，叔孙豹及字，乃是与字意耶？翚良曰，然矣。下及字亦与字意也。翚良曰，鹤泽之会，下屈王臣，时势不远，而可以观世变矣。上曰，其注，何如？翚良曰，上铺同盟之例，以见其同字之书，不在于讥其王臣。自王臣将命以下，则统言大义，上下文势稍异矣。赵明履曰，《胡传》义与儒臣所达不同，下所谓王臣字，亦结上文义，未见其异矣。上曰，予故俄者问之，书与不书同矣。翚良曰，陈侯使袁侨如会者，欲以求成于晋也。上顾明履曰，儒臣言，何如？明履曰，此则小注说似然矣。翚良曰，晋俟如长樗，犹存敬待鲁君之意矣。上曰，此悼公之能复伯业也。上曰，胡氏之说，每如此矣。襄公之名午，则不书午，而何引人名亦可矣，而胡至引戊申耶？尹光毅曰，苏洵之说有曰，孔子作《春秋》，欲尊周室传后世，则虽其君名，不得不书之云矣。明履曰，十六板其称曾祖庙为皇考云者，祭法孙祔于祖，哀公之考，祔于其祖庙，故通称皇考庙矣。上曰，然矣。韩愈《讳辨》，亦有之，而自古讳法甚过，二字名，或有并讳其一字者，或有讳其姓者，此则过矣。然有不可不讳处，若强读之则亦不安矣，故《小学》中，怡然以下二字，尝以理安读之矣。明履曰，诚如上教，有不可强读者。此等处则胡氏，亦岂不讳之乎？徐宗伋曰，近看彼国文字，至讳夷字为彝字矣。上曰，予则今始初闻矣。此类厌其本字，至于改之，不久将脱其所着矣。光毅曰，俄承圣教，有求放心最难等语，请益加勉，圣人之学，亦不外此三字矣。讲毕。密昌君樴，进伏问安。上曰，慈殿气候安宁，予亦与前一样矣。樴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樴曰，岁新之后，尚未入侍，故今日入来，只为一瞻天颜，它无陈达事矣。上曰，予亦以为然矣。卿年今几何？樴曰，今年六十五矣。上曰，年老而犹矍铄矣。承、史外诸臣，以次先退。上曰，承旨进来。明履进伏。《传》曰，《书》不云乎，以亲九族，老老而民兴孝，《传》亦云矣，况宗戚之臣乎？宗臣近甚零替，其耆旧宗臣，尤宜存问。宗臣中年近七十人，令该曹元岁膳外，特施养老之典。密昌君，以穆庙之孙，年过耆艾，而其常时谨饬，心尝嘉之者，特为一体举行事，分付。传曰，丰昌府夫人，年逾八袠，正值初封之年，可谓稀有，而追惟昔年，一倍兴怆。其待封月有下教者，而岁首存问，亦不可寻常举行。其令该曹，元岁膳外，从厚输送。传曰，临阳夫人、故右尹沈廷辅夫人，俱以王孙妇，年近八旬，虽给月廪，又当岁首，其宜存问，令该曹，输送米帛，以表予意。传曰，故李奉朝贺，一掬丹心，历事两朝，逮事于我。位登台府，从容休致，恬雅笃实，款款忠上。虽经板荡之时，不染不党，举世心服，松柏劲草，可谓此相。谥号一节，尚不举行，其或稠叠而然乎，抑或其子，守其父恬雅而然乎？分付该寺，申饬谥状，即为举行。

○承、史退出。

1月23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坐〉。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兪彦通〈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直〉，赵暾〈仕〉。事变假注书黄景源〈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昼讲、夕讲。

○宋秀衡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赵尚命启曰，小臣鞫厅坐起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申晩启曰，右承旨赵尚命，今日不为仕进。左副承旨申宅夏，昨有只推之命，而亦不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赵暾为假注书。

○赵明履启曰，假注书赵暾，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鞫坐，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奉命受由在外外，掌令申𢢝、金庆衍，大司谏曺夏望，司谏权贒，正言李渭辅，并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宋秀衡，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天辅，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晩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尚䌹，以判义禁鞫坐进去，参判徐宗伋，参议李宗白，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曹判书赵尚䌹鞫坐进，参判徐宗伋进，参议李宗白进，都承旨申晩进。以兪彦通为承旨，李箕镇为左参赞，赵远命为大司宪，元景淳为正言，南泰齐为修撰，李弘稷为兵曹佐郞，黄仁谦为司评，洪益宗为监察，郑彦儒为顺天府使，金枋为白川郡守。东莱府使金锡一，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边是重为兼春秋单付。兵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李周镇入直进，参议洪龙祚病，参知李喆辅未肃拜，右副承旨赵明履进。兵批启曰，宣传官具善复，滥蒙天恩，已有直赴之命。今不可虚带职名，照例改差事，呈状乞递。既是南行之窠，则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许䌹为珍岛监牧官，以洪得畴为同知，权寿凤为佥知，以朴弼理、李喜齐、柳长橃、吕必善、全尔樟、黄景尚、南允明为副护军，徐宗玉为副司直，洪象汉为副司果，单付。

○传于申宅夏曰，夕讲为之。

○传于赵明履曰，日气向暮渐冷，夕讲时刻，即为入之，仍为习讲。

○赵明履，以长生殿言启曰，凡百匠人，皆有料布，而本殿事体至重。所属匠人，亦非等闲匠手之比，独无料布，故除收税贸板为业之意，屡次榻前定夺矣。大抵永平板子廛，即棺椁匠之本业，而中间见夺于平市署，廛人等失业称冤，已多年所。即今则无赖之辈，又始投属于归厚署，设肆买卖以专其利云。事极不当，所当革罢，而已设之廛人，亦不可不念。与本殿棺椁匠依前设肆，并与引钜板而通同买卖，资其生理，事涉得宜。以此意，分付该署，何如？传曰，允。

○全罗监司状启，古群山镇卒金千金等渰死事，传于赵明履曰，令本道，恤典举行。

○传于赵尚命曰，推鞫姑罢。

○传于赵明履曰，掌令金庆衍，疏请罢五邑守令，各其人下今番殿最，题目书入。

○密昌君樴箚曰，伏以臣狗马之齿，已迫七旬，衰耗之病，与日益甚，精神筋力，殆无馀地，而区区一念，惟以缕息未泯之前，大小朝班之会，时节承候之列，力疾趋造，以为图尽微分之计。今当岁新，又欲昵衬前席，仰瞻耿光。昨随诸臣之后，入参讲筵，忱诚获伸，欣幸自切。天语温谆，俯询年纪，至有矍铄之教，感结恩数，兢惶益倍。及其退出，有优礼耆旧宗臣之命，而特举臣名，仍令一体存问。十行纶音，夐越寻常，怆故之念，溢于辞旨，过实之褒，逾于华衮，字字铭镂，愧汗浃背，蝼蚁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父子兄弟，相对感祝，涕泪被面，至于经宿，而益不知置身之所也。仍伏念宗戚旧臣，几皆沦替，惟臣无似，忝叨崇班，偏蒙圣眷，已多逾涯。居常懔惕，若无所容，况此岁首食物之典，实出尊高年之盛意，而年未七十者，不得与焉，古例然也。今臣年既未及，而有此格外之命，在圣恩，虽出于特施，在臣身，实涉于冒受。固已万万惶愧，亦恐臣从此分溢灾臻，馀命不延。玆敢沥血陈吁。伏乞圣上，亟收成命，使恩典毋至屑越，贱分得以粗安，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今者之命，意盖敦宗，卿其勿辞，安心领受焉。

○判中枢府事徐命均疏曰，伏以臣自前冬以来，病势尤剧，伏奉勤挚之批教，而既不能祗承，岁籥已新，百僚庭贺，而亦不得进参候班，罪戾叠积，悚惕增深。千万意外，御医以特命远来临视，颁以珍剂，此诚旷绝之恩数，荣光所被，闾里耸观。狗马贱疾，何以猥烦崇听，而获蒙无涯，至此之极，臣不胜惊惶感激，继之以涕泪，不知死所。臣之病状，猥屑不敢缕陈，而四支俱废，运用艰辛，足肿继发，不能行步，盖其源委已痼，气血耗损，形貌凋朽，死期将迫。幸荷隆恩，济以药物，嘘枯肉骨，庶得以少延时月之命，而老病已深，转动无路，抚躬自悼，不知所以仰答也。遍身痛苦，神思昏愦，数行文字，亦不能缔成，今始敢略陈叩谢之忱，而瞻望宸陛，倍切恋结。伏乞圣明，亟治臣辜恩废礼之罪，以砺臣义，千万幸甚。臣无任陨越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勿引咎，安心善摄，俟其少间入城，以副予意。

○辛酉正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知事闵应洙，特进官具圣任，参赞官宋秀衡，宗臣新溪君𣚅，武臣行副护军尹得商，侍读官尹得敬，检讨官尹光毅，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上读前受音，自第十板楚杀其大夫公子申，止十七板春秋之法不行。尹得敬，读自十七板，夏叔孙豹如晋，至二十八板岂不殆哉。上读新受音。得敬曰，堕郈之堕字，《左传》作隳字矣。上曰，然矣。得敬曰，卄一板吴人来会，其时吴、楚强大，相为争伯。吴与楚皆夷狄之国也。而来会，故特书曰吴人，微意可见矣。上曰，然矣。光毅曰，楚不来而吴能来，故贵而与之矣。上曰，考于上篇，则晋存矣，而此不书晋，何也？光毅曰，晋穆卒后，更不书矣。晋与楚所争者，郑矣。而潢池之盟，吴反为伯，以华夷之分，褒贬之矣。得敬曰，卄四板莒人灭鄫，与者受者，皆非矣。而莒强威，故别书之矣。上曰，鄫存而曰灭者，谓与亡无异也。光毅曰，卄一板土茅不入，问罪而来降，晋悼公虽伯，而会诸侯远戍，可知其伯道之衰矣。得敬曰，然犹许之，小注程子之言，尽好矣。上曰，大雩二字，直书而意自见矣。得敬曰，卄八板，不惟其贤，惟其人，此言用人之道，惟视门阀之高下矣。我国此弊尤甚。如臣之鲁莽空疏，亦藉先阴，忝叨经幄，虽日侍讲筵，其何能有所补益乎？顷日自上，亦有所下教者，而当此频开讲筵之日，招致山林之士，置诸顾问之列，则岂无启沃之效乎？上曰，儒臣所达贵矣。我国经学之士，多在山林，苟能至诚求之，亦岂无即今伊傅乎？且尧、舜之子，尚有朱、均，世禄之臣，岂尽皆贤乎？乡曲之士，虽抱才具，外貌乡暗，言语龃龉，则辄曰卑微而斥逐之，此文胜之弊也。为乡人者岂不难乎？闵应洙曰，上教至当矣。宋秀衡曰，大凡为人之道爱财者，亦岂无爱君之诚？而但一为私欲之蔽，则便不能忠君，故臣则以为国家用人之道，当视其人之廉贪，欲求伏节死义之士，当求诸犯颜敢谏之中，欲求忠君爱上之人，当求诸廉洁谨饬之中矣。上曰，参赞官所达，极好矣。应洙曰，于鲁之城费，有所鉴戒者矣。周失其道，诸侯相与争伯，鲁国渐弱，三家强盛，季氏之家臣，又皆有犯上之势，此理之所必至也。此人君之所不可忽者也。上曰，然矣。《易》曰，履霜坚冰，至周弱而诸侯强，诸侯弱而家臣强，圣人岂欺我哉？讲毕。

○特进官具圣任所启，昨秋筵中，彰义门虹霓石破伤处，待明春修改，门楼，则始役时，更禀举行事，下教矣。虹霓之役，则自本营，今方措备铁炭，解冻后，即当始役，而门楼亦将次第营建矣。制样大小与丹青妇椽等事，当准何门为之乎？上曰，闻其地势高峻，有难广大云，物力不必多费矣。制样大小，如中城门，好矣。丹青等事，使之稍胜于中城门，而下于敦义门，可也。圣任曰，门楼营建，事体与颓城修筑有异，曾前如此之役，该营堂上将官中，择定都厅，使之监董矣。今亦依此举行，而材木铁物瓦砖，城门所入各样物力，令该曹磨炼后，别定营缮官员，董率匠手与本局将校，眼同董役事，并为分付，何如？上曰，依所达出举条，分付该曹，可也。〈出举条〉

○上曰，承旨进来。宋秀衡进伏。传曰，生民休戚，专在守令，而问今日之政，先务莫先于择守令三字。择守令然后，吾民之困苦，可以拯矣，吾民之饥馑，可以活矣，吾民之耕农，可以饬矣。方今民生倒悬，歉岁赈政，东作不远，有一于此，其宜勉也，况并此三者乎？顷者以大臣所达，虽已举条申饬，近者凡事文具胜飭令，阏此举条，焉知其不为铨曹之一张休纸乎？况大政在近，另饬铨曹，孜孜留意，虽一窠，其勿放过，亦不以其邑之漫剧登歉，而弛张，必以得人而后已。〈出榻教〉

○诸臣以次退出。

○辛酉正月二十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入侍。知事闵应洙，特进官具圣任，参赞官申宅夏，侍读官尹得敬，检讨官尹光毅，假注书赵明鼎，记事官慎尔复，记注官李弘稷，进伏讫。尹得敬，读自二十八板秋季孙宿如卫，止三十四板称人谨其始也。上读新受音。上曰，三十四板，自臣则以下，为胡氏说耶？尹光毅曰，然矣。上曰，上下传，予意似不然，儒臣达之。光毅曰，自上致疑于此者固然矣。欧阳修，以为赵盾弑贼，赵哲非弑，圣人作《春秋》，立万世纲常，非为一人耳。《公羊》曰女人，《穀梁》曰齐臣，后世之疑者当见之。上曰，《胡传》，用《公羊》、《穀梁》之言者多矣。光毅曰，《胡传》专明义理，故如此矣。闵应洙曰，胡氏之意，每重于尊攘，故所见多如此矣。上曰，其曰楚公子申而曰戊申者，伤于太繁琐矣。光毅曰，圣人之言则无弊，自贤人以下，则抑扬之过，或不无末流之弊矣。上曰，予于胡氏之说，有所感慨者矣。陈了翁曰，臣弑君，子弑父，每见其有不是处。又曰，天下无不是底父母，君臣亦岂异乎？若以其君为不是而弑之，则焉有君臣之义哉？今胡氏，以其被弑，谓由于自作之孽，数其罪有曰，侮慢大臣云云。岂不太铺张乎？朱子所谓孔子冢中家奴之说，诚是，当此世道斁败义理晦塞之日，尤不可不知此义，故特言之耳。应洙曰，如《周易》为忧患之书，胡氏所遭之时然，故所论，时或有偏矣。上曰，下传则义理，好矣。光毅曰，陈侯逃归，更无可言矣。上曰，言之虽易，而未得胡义之前，走外无它策矣。得敬曰，晋侯为其时盟主，而上书晋侯，下书人字者，君会臣，已失道理，故书鲁以示季氏之权重矣。上曰，使诸侯来听命，则人字，似不必会疑矣。应洙曰，《春秋》书法，变文为人，故言之矣。光毅曰，诸侯宜法，而季孙等代行者，已是陵替之渐矣。上曰，初则疑之，上番儒臣达之，疑稍解矣。下亦言季孙会而意自见，其下曰，公至自晋，舍其君而言臣，则其义尤彰矣。讲毕。

○上曰，特进官进来。具圣任进伏。上曰，文武岐异，以文进者，尚文辞，以武进者，尚武技，可也，而闻近日武弁，全不习弓马，至有吟咏遣日者云，亦岂非世变乎？昨闻北营有鼓声，问之则乃是入番将校习射云，心甚贵之矣。卿须知予意，出而申饬武弁，使之专意武艺，卿亦与御将，频来北营会射，可也。予之此教，非欲武弁之全不读书也。欲使知其轻重先后之分，而勿为从事于闲漫吟咏也。武弁诗句，果何益乎？圣任则gg曰g，臣既亲承圣教，当各别申饬，而但近来铨地之所尚，在于恬雅，若有如古之武弁者，则曰麤悖而不用，故如是矣。上曰，此亦非武弁之过矣。惟在于铨地之取舍，殊可慨也。然如是下教之后，如或如前不用，则当更申饬庙堂铨曹矣。

○尹得敬所启，经筵入番事紧，而校理闵百行，副校理洪启禧，除拜已久，在乡尚不上来，其在事体，诚甚未安。自政院，并催促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

○尹光毅所启，文臣朔试射之法，虽似文具，而当初设立之意，固不偶矣。近来所谓名官，年限前举皆頉下，赴射者绝少，不可无申饬之道矣。上曰，儒臣，以文官而能达此事，可谓贵矣。当有所下教。承旨进来。申宅夏进伏。传曰，近来凡事，文具胜，寻常慨然，因面饬武将，闻儒臣所达，文臣朔试射人，不满年限，减下者伙然云。此私胜公之弊，亦由于顾颜之习，极涉寒心。兵曹当该堂上，从重推考，此亦举一事之意，其年不满减下者，并更录之意，分付。〈出榻教〉

○传曰，顷者之事，岂特卿之处事之不周，抑亦予之恒日诚意之不相孚，而末梢处分之轻遽矣。噫，卿之枚卜，岂曰其时乏人而然乎？心常知卿干局而然矣。时人不知，误度君心，卿亦时今之人，亦不超时象中事。此在上者，善以喩之，开心导之，至乎帖然，而不此之为，遽尔许副，岂特待卿太薄之？其欠敬大臣之道。此予自勉者也。卿何撕捱，卿何撕捱？予虽诚浅，岂可以其时而拜相，亦岂可以今时而舍卿，今日眷眷于卿之意，即往日拜相之意，往日拜相之意，即今日眷眷之意，此一而二，二而一也。卿几乎知予之心，而何处乡之逾年乎？顷日批旨，既谕大旨，文不犹意，尚且迟回，此亦予诚浅，此亦予诚浅。岁翻随时，思卿一倍，予心既此，卿不恋阙，玆命史官，特谕此意，仍令偕来。卿须其体殷勤之意，安心即日偕入事，遣史官传谕于兪判府事，仍为偕来。

○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病〉。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赵暾〈仕直〉。事变假注书李敏坤〈在外〉。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积城县监玄起鹏，抱川县监宋铉征。

○以副修撰李天辅，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明履曰，推考传旨捧入。

○事变假注书黄景源偕来，代以李敏坤为事变假注书。

○以掌令金庆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明履曰，只推，牌招。

○赵明履启曰，今日鞫坐，宪府当为进参，而大司宪赵远命，执义朴弼溥在外，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掌令申𢢝陈疏受由，金庆衍，才已违牌，无推移进参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金庆衍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赵尚命曰，推鞫姑罢。

○掌令申𢢝疏曰，伏以，臣情理踪地，夫岂容一日冒居于职次？而日昨，以鞫事再辱天牌，怵畏分义，不敢言私，黾勉承膺，仍参昨坐，今日又将进往矣。朝赴茶时，家信忽到，老母病势，猝剧于俄顷之间云。臣闻此急报，苍黄归视，则前患痢症，一倍无算，气力凘陷，至不能登溷，精神迷错，亦不省傍人。臣方五内焦灼，涕泣扶护，以此崩迫之情，万无转bb动b之势。莫重鞫坐，两司将不得备员，臣罪至此，死无所逃。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许镌削，以便救护，仍命重勘，以安私心，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掌令金庆衍疏曰，伏以如臣无状，猥叨匪据，言议巽软，见识蒙眛，既不能少效责任，又不能遄解职名，方深闷蹙，靡所容措。日者讯鞫有命，召牌荐降，怵分畏义，黾勉承膺，而第玆风宪之任，必须言论风裁，可以裨君德纠官邪然后，始宜居之。矧令台阁之上，媕妸之习日甚，謇谔之风无闻，则必求其人，用副众望，固亦可矣。何尝有若臣之庸愚不肖谫薄无用者，居然冒玷于其间也。揣量才分，实无因仍蹲据之势，而素患痰病，近又添剧于连日奔忙之馀，症形危剧，供职无望。敢将肝膈之恳，仰渎崇高之听。伏乞天地父母，特赐谅察，亟许镌改，使重任无旷，私分粗安，不胜万幸。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赘及他说，而适有愚衷，略此附陈焉。近来三司违牌之弊，日甚一日，国体之寒心久矣。苟有情势病状，大段难强者，则容或为可恕之道，而至于无端违逋，自取偃便，甚非臣分之所敢出者也。前秋吴遂采等三台臣，虽未知其时情病之果如何，而荐违召命，无意变动。在殿下振颓纲示饬励之道，严赐处分，不得不如此，而第念罪有浅深，罚有轻重，伊时被罪诸臣，次第宥还，而彼三人者，经年瘴海，未蒙霈泽。噫，雷霆无竟日之怒，雨露有陶甄之化，当此春阳苏枯之日，宜恢圣上涤荡之仁，外补三臣，并即宥释，则岂不有光于盛德乎？生民休戚，专系字牧，而矧当诸路歉荒，赈事方急，盗贼窃发，民忧孔殷之日，一有不治，其害无穷。凶岁慎拣，尤宜自别，此时澄汰，不容少缓。臣敢以耳目所及，非比泛然风闻者，略论之。长湍府使赵国彬，顷当站役稠荐之日，全无为民抚恤之意，厚敛鱼腥，冒犯牛禁，駄载络续，馈遗频繁，捧籴半是虚壳，田政亦多谤言，大邑民事，诚为可闷。仁川府使李益烱，政无可观，民不安堵，昨年秋夕时，所谓屠牛赎路阙赎，勒胁捧钱，其数近千，谤声哗然，久犹未已。永平县令尹尚远，前秋陵幸时，分俵钱谷，一不及民间，植炬诸役，专责结户，掊克转甚，怨谤滋兴。龙安县监徐命涵，政多昏劣，无一善状，签额招谤，俵灾不均，吏缘为奸，民不堪命。昆阳郡守林德烇，为人悖妄，触事苛刻，刑杖滥酷，贪黩日甚，惟以肥己善事为得计，至于民事，视若秦瘠。臣谓此五邑守令，并宜削罢，以除民害，断不可已也。掌苑别提李重俭，行己丑悖，处事骇妄，入直本署，挟娼经宿，吏隶唾鄙，听闻俱骇。归厚别提尹昌垕，缔结板商，伪造公文，奸状败露，苟且䌤gg弥g缝，其凭公营私，恣行不法之罪，不可不惩。臣谓此两人，并即刊汰，以清仕路也。今以鞫坐，庚牌下临，而病状如右，末由自力进参，严畏分义，不敢坐犯逋慢。谨此承诣于九阍之外，投进短章，曳还私次，臣罪至此，尤万万矣。伏愿圣慈，俯察疾痛之呼，亟降镌递之命，以肃朝纲，以安贱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三臣之补外，盖所以饬初政也。其在重外为官择人之时，莅外任何伤？虽然，俱是瘴海，一既递矣。其令该曹，内职调用。五邑守令事，风闻民讦，岂皆尽信？其差新吏，其或不足，此时递易，不可不顾，其在为民之道，亦不可放其综核，故其览殿最，其中两邑守令，其虽不为纯褒，其在考绩之道，不信道臣而何？尔闻无或过乎？况其人饬勉，则可能为政，以此饬道臣，观其来效。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时，同知事徐宗伋，特进官金始烱，参赞官赵明履，侍读官尹得敬，检讨官尹光毅，假注书赵暾，记事官慎尔复、边是重，宗臣海云君熻，武臣行副护军南德夏，入侍。上讲前受音，《春秋》二十四卷，自夏叔孙豹如晋，止二十五板止于邢丘。侍读官尹得敬，读二十五板自公至自晋，止二十四板止于楚子代郑。上讲新受音，自二十五板公至自晋，止二十四板楚子代郑。得敬曰，人无信则无以立矣。郑国无贤人君子，故朝盟夕反，只以牺牲之待于境上为上策。是以胡氏记而讥之也。上曰，郑伯大抵朝盟夕反，夕盟朝反，郑伯虽无愧于见臣下，而为其臣下者，得无愧于见君面耶？郑伯处于两国之间，而盟楚盟晋，可谓无信矣。上曰，滕小国也。何以处强国之间而不盟也？同知事徐宗伋曰，周以畿内八百里封郑，可谓主盟之大国也。故有此反复之事矣。上曰，越王句贱gg越王句践g，以小事大，有异郑伯之朝夕反复也。得敬曰，晋于其时主盟，故率诸侯会盟，而郑其时反复，故与之成矣。上曰，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之言，真老成人之言也。犹能听之，仁义之君也。上曰，星一周，为十二年矣。上曰，掌令金庆衍何如人？参赞官赵明履曰，判府事金兴庆之远族云矣。上曰，年老耶？特进官金始烱曰，出身先于臣身，年似老矣。上曰，金庆衍疏中尹尚远，何人耶？始烱曰，故相臣尹趾善之孙也。上曰，林德烇，何人耶？始烱曰，承旨林光弼之族侄也。上问徐宗伋曰，卿之递畿伯不久，似知李益烱、徐命涵也。徐命涵，则金吾郞时见之矣。为政，何如？尹尚远，亦何如？宗伋曰，小臣待罪畿营时，尹尚远为永平倅，臣递职后，举行褒贬矣。其题目，尚今思之，以民思旧令，盍励新政为目矣。至于李益烱，则臣递职后，为仁川府使矣。上曰，林德烇则新赴耶？赵国彬，则东彬之弟，为人少钝矣。李益烱，则灵原君之子也。为人勤干，而不能详细矣。上曰，掌令金庆衍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出榻教〉明履曰，同副承旨兪彦通，有实病，不得出肃，且见其私札，则实难供剧矣。上曰，年纪几何？此人年老，夙夜之职，实难行公矣。为人质实矣。升堂上久而行公少，故尚在同副矣。上曰，同副承旨兪彦通许递。〈出榻教〉视事温绎间姑停。〈出榻教〉上曰，武臣前进。南德夏进伏。上曰，职姓名？德夏曰，南德夏。上曰，履历？德夏曰，初仕御营哨官、参上武兼、训炼判官、中枢经历、都摠经历、伊川府使、宁远郡守、黄海水使，以庆尚兵使待罪矣，前年递回矣。上曰，新自外还，有所怀仰达者乎？南德夏曰，别无可以仰达者矣。上曰，入侍几许巡乎？德夏bb曰b，三次矣。上曰，每思忠臣，予心未尝不怆感矣。前日入侍时，已有面饬者矣。汝常思忠臣之何以致此，则时象之害可知之，彼此时象，向者谕之，汝之前日所知误矣，故饬励矣。予有兴怆之心，今更谕之，汝勿放心。德夏曰，臣前年亲承圣教，何敢干预于时象乎？况臣所蒙国恩罔极，区区一心，惟在于竭诚报答，岂有他意哉？今臣虽以不干时象仰达，殿下何以俯烛乎？前头小臣之干预时象与否，圣明从当俯烛矣，不敢烦达。始烱曰，达城府院君墓所祭厅，有造给之教，故即令解事算员，所入物力，往复惠厅。今方区划举行，而但祭厅间数，初无明白下教者，问议于本家，事涉如何，自臣曹酌定，亦甚未安。似闻近代国舅墓所，皆有祭厅，今亦略仿其制度，使无过不及为宜，故敢达。上曰，此欲下教，而未果矣。以近代国舅墓所祭厅间数，参量为之，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月25日

行都承旨申晩〈病〉。左承旨宋秀衡〈坐直〉。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赵暾〈仕直〉。事变假注书郑汉奎〈在外〉。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明履启曰，今日次对，两司无进参之员，除奉命受由在外外，掌令金庆衍，大司谏曺夏望，司谏权贒，正言李渭辅，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执义朴弼溥在外，掌令申𢢝亲病受由，金庆衍牌不进，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秀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言启曰，副摠管李义丰，以禁卫中军，新番军士点考，旧番军士赏中日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宋秀衡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天辅，既有只推之命，并与新除授修撰南泰齐，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李敏坤在外代，以郑汉奎为假注书。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基安为高山察访，以吴泰麟为孟山县监。

○宋秀衡，以兵曹言启曰，因传教，文臣朔试射人员年未满减下者，还为抄录，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京畿监司李益炡疏曰，伏以臣疏懦迂拙，本不合于任事，重以身婴奇疾，才逾强仕之年，已著顿衰之象。虽欲强鞭策供，奔走筋力，亦有所不逮。虽闲司漫职，常怀逡巡，不能耐久。矧玆畿藩重任，初非可堪之地，迩来病势，又无供剧之望。而祗缘蒙被隆眷，骤躐至此，惟期竭力图报，黾勉蹲仍，今垂五六朔矣。第其做事不娴，随处生疣，积瘁所祟，宿疾频作。咯血喘急等症，俱属危恶，视诸数月以前，不啻陡剧。飮啖日益减，精神日益损，羸惫澌顿，若难支缀。伏枕昏眩，生意都尽，闭户弛务，罪积瘝旷，病里忧闷。如添一病，以公则速宜变通，改授他人，以幸一路，以私则亦宜卸解，省事息虑，以便调摄，求其公私两便，只有一递而已。前后哀吁，不避烦渎，而诚意浅短，未蒙矜许。噫，贱疾方阽危域，弱力未释重担。臣之一身毙踣，有不暇顾，若其负藩寄而孤圣恩，诚非细故。区区必递之义，实出肝膈，已成硬划，期于准请而后已。病状苟不至十分难强，可以少效于职事，则岂敢躗言饰让，以求自便之图哉？玆又疾声呼吁于仁覆之天，惟愿速赐递免，俾职事毋旷，残喘获延，不胜万幸。且臣日前，以三衙门耗谷请得事，有所状禀，及见备局回启，则以臣之晩始陈闻，至请重推。臣之不职之失，于此益著，臣诚瞿然惭悚，其为不安之端，又不止疾病之难强而已也。噫，救饥之政，殆若救人于水火，固不可慢声而缓步。臣虽愚眛，岂不虑及于此？而若其请报之差晩煞有委折，盖本道年事，虽曰失稔，各邑被灾，不无轻重浅深之别，若干尤甚邑外，不以设赈为名，几gg凡g系救民之政，略有所指挥于各邑，而初不仰烦宸虑者，臣之本意，不欲张皇登闻，恐动朝家矣。及至开春，目下民忧，大异所料，连接各邑所报，则民事转益孔惨。盖其关东接界之地，峡农全失，流散甚多，其所济活之策，不可不及时变通。而顾念畿邑，比他道有异，仓粜本来鲜少，无他鸠谷之道，故欲得三衙门耗谷，急速分俵于尤甚、之次之邑，以为借手接济之资。则其所请得之举，非出于可已而不已者也。今若依数请得，则方春饥馑之民，可以及救，状请之早晩，不必较论，要之惠民之政，则幸矣。而庙堂不谅臣本意之如此，反以请得之差迟，至有问备之责。臣之疏缓歇后，触处为病，非但此一事而已。臣方自讼之不暇，而然所可恨者，只责臣请得之稽缓，其所划给之数，不过营赈谷四千石，而三衙门耗谷之请未得许施。夫以各邑被灾之多，又添峡民流散之徒，不啻为累万民命，以此些少之谷，将何以遍及于诸邑，俾为一分救活之道哉。臣意必依当初所请，营赈各谷，限八千石及三衙门耗谷之灾邑所在者五千石，特为划给，以为趁早分俵之地，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既召面问民事，所陈者，既已酌量许施，而筵中且谕，卿勿过辞，须其钦哉。

○正言李渭辅疏曰，伏以臣顷于肃命诣台之日，忽承入对听批之教，颠倒衣裳，进伏前席，昵侍耿光，亲擎玉音，所陈两启，即蒙允可。恍若身登宵汉gg霄汉g，不知疏逖贱臣，何以蒙此恩数于吾君也？臣家有偏母，归传德意，母子相对，感祝异渥，筋力奔走，少酬埍埃gg涓埃g之报，不敢以偃便违慢为事。第臣之老母，夙婴奇疾，自八九年来，委顿床席，已成隆gg癃g废之人，素患臂痛，每当换节之时，辄一倍添加矣。近缘日气乖常，寒温不适，诸般宿症，触冷陡剧，昼夜叫痛，坐卧起居，必须傍人，以至飮啖之际，亦不能亲自执匙。臣无他兄弟，孑然单身，独自左右扶将，不忍顷刻暂舍矣。昨因鞫坐，讨贼义重，不敢言私，黾勉往参，以致母病将护无人，调治失宜，症形万分危缀，砭炳gg砭焫g罔效，痛楚愈剧，方寸焦灼，遑遑罔措。此际以宾筵日次，召牌辱临，在家坐违，臣分惶悚，谨此随诣阙外。而顾念病母，五情煼熬，急于归护，玆敢悉暴情实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谅煎迫之私恳，特推锡类之至仁，亟命递臣职名，得以安意救护，俾申人子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副修撰李天辅疏曰，伏以臣，情势缩矣，疾病痼矣。再违召命，恭俟严谴，而圣度bb海b涵，罚止问备，天牌荐降，圣恩愈深，臣罪愈大。臣惶殒震越，求死无所。臣亦有人心，岂不知分义之可畏，而一向违傲，重犯𫓧钺之威哉？第向来圣教至严且重，揆以常宪，宜置重辟。臣之区区一疏，唯冀圣候将调之尽其道，而辞不达意，未蒙日月(日月))之照烛，上负殊恩，下违素心。臣方缩伏引罪，虽被万戮，犹不足而暴其心而塞其罪。臣若凭恃宠灵，䩄然冒进，则臣之一身去就，有不暇论，而其辱朝廷而屈邦典，当如何哉？夫人臣事君，不能者止，殿下不知臣无状，谬置经幄，徒露其丑，无尺寸裨补，而毕竟一言，诚微辞拙，陷于罪戾，是不但不能而已。其得逭王章，特幸矣。臣不止而何哉？臣病势，已悉于前疏，不敢更溷天听，而即今诸症，辗转弥留，已过两旬，而尚不离床箦，强欲驱策就列，则窃恐即见殒毙。然臣之顶踵，无非圣渥，臣固不自惜躯命，而左右揣量，终无进身之路。玆敢扶曳诣阙，疾声哀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先递臣职，仍治臣前后逋慢之罪，以安贱分，以肃朝纲，千万至幸。答曰，省疏具悉。此岂撕捱者？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吏曹判书赵尚䌹，户曹判书金始烱，汉城判尹金圣应，训炼都正具圣任，行司直徐宗玉，兵曹参判李周镇，左承旨宋秀衡，校理尹得敬，司谏权贒，假注书赵明鼎、赵暾，记事官慎尔复、边是重入侍。领议政金在鲁进伏曰，日间风寒如此，圣体若何？上曰，近来差胜矣。在鲁曰，有待下教入侍之命，而久未承下教矣。丸剂连进耶？上曰，丸剂连服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王世子气候，亦何如？上曰，好在矣。贤嫔宫气候，何如？上曰，平安矣。在鲁曰，丸剂更为制进乎？上曰，尚有馀，观势而制进宜矣。在鲁曰，小臣有病，且因鞫坐，不赴备坐久矣。根本罪人，今已物故，无可为事矣。上曰，卿等入来后，欲问之矣。备局公事，自此为先陈达。在鲁曰，节届春耕，种麦甚急，而尤甚处，则救死不赡矣。前头之虑，实大矣。江原北道，别为趁念，而京畿峡中之邑，方切遑遑云矣。上曰，近峡之邑如此乎？在鲁曰，峡民遑遑之状，因峡邑守令闻知矣。以不设赈故，民间遑急，甚于江原北道矣。上曰，京畿句管堂上谁耶？在鲁曰，徐宗伋也。未及入侍矣。在鲁曰，俄因金始烱，备闻民间遑急事矣。左议政宋寅明曰，臣等亦忧虑矣。金始烱，自乡上来，目见民间遑急之事。金始烱曰，臣得暇下乡，往见杨州一境，景象有惊心惨目者。前秋在杨州时，年事甚好，及其秋成，出米甚少，民间形势，则甚为遑急，盖杨州近峡，故被灾甚酷。江原道被灾处，则朝家趁念甚勤，故民生庶有生活之道矣，而京畿则朝家趁念，既不如江原道，而今番耳闻目击，则春日渐长，农务正迫，而诚为可闷矣。在鲁曰，杨州虽非尤甚邑，而犹尚如此，况他邑乎？寅明曰，勿论杨州，其他畿邑，闻甚遑急矣。上曰，近峡之邑，何故多被灾耶？田多畓小而然耶？寅明曰，畿营近而不为申报故也。在鲁曰，监司晩请赈谷，故划给三千馀石矣。上曰，有如灯下不明者然，畿伯虽状请，而今日次对，亦为引见事，注书出去，分付。〈出榻教〉上曰，重臣所达，是矣。畿伯，亦未详知年事矣。在鲁曰，北伯状启中，盗贼一款，非状启之事也。徐宗玉曰，臣待罪西藩时，宁远郡守柳镇斗，严于治盗，盗贼皆散落矣。上曰，其武弁何如人耶？猛列乎？寅明曰，即柳爀然一家人，而武家大族也。宗玉曰，朴文秀状启中，北道本无盗贼，而宁远之盗皆逾入，令庙堂，申饬西道云者，此是畏镇而逃避入北者也。上曰，何如？在鲁曰，散在于永兴、定平之间，一派逾入庆尚道云矣。成川邑内，富家明火贼事，闻甚惊骇矣。其后谷山，多有被捉者，故肃川、平壤、顺安等邑，更无影响云矣。上曰，欲问者久矣。补厅gg捕厅g所谓团名，何也？宗玉曰，团名，自古有之，此乃贼辈，广张形势之意也。上曰，御将年少，或不知之，而训将则想知之矣。具圣任曰，此是贼辈，自中行用之道gg通g语也。宗玉曰，古诗云，不过行俭德，盗贼本王臣，似不必深虑也。若修德则自为良民矣。上曰，宰臣所达，是矣。予意亦如此矣。在鲁曰，闾阎例多讹传之语，或有白地误传之弊矣。寅明曰，臣于此盗，虽无深虑，而第于治盗一节，不可少缓。大明末，南方多流贼，而一任招抚而不思锄治之道，终至于弥满而不能制，此不可不惩矣。上曰，此则不然。非但不能猛治，只事招抚而已，本不能修德故耳。上曰，虽以宋朝事言之，胡虏在真宗之时，则不敢来侵，在徽、钦之时，长驱入来，唯在其时之如何？在鲁曰，正如上教矣。在鲁曰，北伯状启，请严饬关西云云。而此非回启之事。上曰，然矣。上曰，皇朝事予讳而不言，而前日元景夏所达是矣。抚绥而严法而已。向者择守令事，才已下教，而此亦择守令为上矣。寅明曰，柳镇斗不可无褒奖之道矣。上曰，不能感化其民，使之逃散为盗，予不欲褒奖矣。宗玉曰，孟山倅，曾已贬下矣。还上未捧三千馀石，事极骇然，岁翻，不得已停捧矣。上曰，谁也？宗玉曰，赵重吕也。在鲁曰，高山察访李圣海，因事上京，矣身死，其代，不可不趁速差送矣。上曰，高山察访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一两日内发送。〈出榻教〉宗玉曰，小臣交龟时，状请出代，而吏曹未知有何故，而尚不出代矣。高山察访口传时，亦一体差出，何如？上曰，都目虽近，岂惜一阙乎？孟山县监居下之代，亦为口传差出，一两日内发送。〈出榻教〉在鲁曰，孟山事，极为无据，今方被拿命，而判金吾，方入侍矣。不可一番供辞而止，不可不各别严处矣。上曰，依为之。上曰，侍讲院官员，以开筵事疏请矣。卿意，何如？入学前开筵乎？在鲁曰，自前每于入学前开讲矣。固知在内，多有劝奖，而睿质夙成，正急开筵矣。上曰，少退。有顷更命入侍。寅明曰，入学开讲，是先朝旧例，且殿下家法也。世子已岐嶷，择春和日，间间开讲为好。上曰，何书当先讲乎？《童蒙先习》，何如？胄筵虽设，何必排日为之乎？在鲁曰，自前讲筵始为之，当连次禀达，而姑待春和，宜矣。上曰，然矣。在鲁曰，先讲《童蒙先习》，先知大纲领，甚好矣。上曰，初意则《小学》大文，欲为之矣。《童蒙先习》易知，而功效则《小学》似愈矣。在鲁曰，《小学》则朱子之文，文义长深，冲年读之，至如元亨利贞，则实难晓也。上曰，元亨利贞，譬喩犹易矣。上曰，《小学》已抄出，而内则二编，正宜于此时讲之也。在鲁曰，此则好矣，且史记不可阙也。《史略》，自内间间读之乎？上曰，《童蒙先习》，多是《史略》之语矣，《孝经》则难解矣，予犹难之。在鲁曰，其义深矣。《孝经》则《小学》后讲之无妨矣。上曰，入侍儒臣，无兼官矣。上曰，《小学》、《孝经》、《童蒙先习》中，卿等以《童蒙先习》为胜乎？上曰，注书出去，招畿伯入侍，问于侍讲院，先朝所先册子，以何册先为之事，及日子排日与否，问启。京畿监司李益炡入侍。上曰，畿伯入侍之意有之，何其沓沓也。何不早思赈济之道乎？益炡曰，陈疏请之，状启请之矣。在鲁曰，畿伯疏请赈谷，而民间方切遑急云矣。上曰，畿邑皆卿等丘墓之乡，而卿等尚不知其如此矣。畿伯前进。上曰，加平郡守金泰衍，真所谓焉用牛刀者也。申维翰，勤干之人耶？吴志哲为治何如也？益炡曰，能善治矣。寅明曰，如吴志哲者，无势之人也。上曰，左相言是矣。道臣必于如此之人，顾恤，可也。益炡曰，臣所请三衙谷物，依状请石数然后，可以补赈矣。始烱曰，户曹元会耗，无可推移之道矣。上曰，重臣既目睹民事之遑急，而事关自己，犹欲不许，户判推考。宗玉曰，不堪赈政之守令，则道臣，宜即面请变通可矣。更询而处之好矣。寅明曰，不堪赈政之人，面请罢黜，可也。宗玉曰，永平郡守尹尚远，政丞之孙也。既遭论驳，则似不欲仍在矣。上曰，尹尚远，不欲仍在耶？益炡曰，一邑若递，则三邑俱将动矣。上曰，道臣所达，是矣。既已饬励，又何必递之？上曰，申维翰，何如？益炡曰，顷与之言，疲残不胜任，请递。尚䌹曰，如此之人，尽心供职，能为善治矣。上曰，吏判之言是矣。何必递之？周镇曰，维翰，屡经郡邑，衰且柔弱，甚矣。上曰，赵国彬则前已知之矣。尹尚远为治不苟为题，其意贬耶？益炡曰，褒也。上曰，李益烱，灵原君之子也。为人勤干矣。惩赎gg征赎g事何谓耶？益炡曰，犯禁之人，不为杖放惩赎gg征赎g，故台启云云矣。寅明曰，益炡，今番贬题至公矣。上曰，道臣贬题，所见甚公矣。曾见李益烱于年少之时，今则想已老矣。他无可论事耶？益炡曰，然矣。上谓李益炡曰，召卿有意，所请亦有所施，日后有可问事，则当赐对，各别留意赈政为之，可也。上曰，今则三道赈事已为区划，更有他事乎？宗玉曰，西道江边七邑，水灾惨酷，一两日渰死者，至于五百人之多，北道则决不若此，其时惊心，何可尽达？前已状闻，至如北伯之状闻，臣本不欲效尤，虽只以臣营谷物，足以分俵调赈，故已区划处之。新西伯巡历时，必有状闻之事矣。依施之，似好矣。寅明曰，海伯事诚为可闷。今当瓜满递归，而闻年事甚凶，而渠有私情有老母，欲为递归，且臣五寸侄女婿，常时情谊不泛，故果有私情，不为请仍于江原监司郑亨复请仍时矣。静而思之，若循私不为请任，则民事诚为可闷，故限麦秋仍任之意，敢达。在鲁曰，及瓜而代，金石之典，且海西年事，虽曰荒歉，而不至大段。臣意与左相之意，有异也。上曰，不必仍任，此则首揆所达，是矣。上曰，敦义门悬板，谁书耶？在鲁曰，曺润德笔也。上曰，予闻某人，与润德较书不胜，每过其门，则必叹息云矣。始烱曰，入侍注书赵明鼎之叔也。承旨赵明履之父也。上曰，然乎？予则认以为古人矣。寅明曰，今番鞫狱，大体难恃，文杓事，极为虚疏，初谓具臣勋云云，而刑推时讳之，事甚虚疏矣。尚䌹曰，不可详知，而大体多虚疏之端矣。寅明曰，其家舍形势，则似难听细言矣。且井华水之说，皆落空矣。在鲁曰，大体则虚疏，三人同坐之说，亦不为无理，而文杓既死，无可问处矣。初则念六日会坐云，再次则往富平云，此则差错矣。其梯既绝然，善哲母子，不可置之辇毂之下矣。且甲梅、善哲，与文杓三寸之间而相告，则伦理绝矣。尚䌹曰，文杓若在，则刑推得情好矣。而今无可问处矣。上曰，杖杀何惜？而言根已绝，刑推亦过矣。在鲁曰，臣意则刑曹堂上所为非矣。初则只以数三行，书示臣等，故退之矣。以今番启本观之，则不言于臣者多矣。颇有他语，刑曹堂上非矣。上曰，岛配，何如？尚䌹曰，甲梅、善哲，二人岛配，似好矣。知义禁金圣应曰，尹天章、具臣勋，并宜岛配矣。在鲁曰，此则金圣应所达，是矣。上曰，他无可论者乎？在鲁曰，请拿诸人，并使勿拿，则鞫厅自当罢矣。上曰，依为之。上命承旨书传旨曰，吕文杓事，既是虚谎，而渠三次严讯不服，故事体不可不鞫问，而渠既杖毙，其无以诬人取服者。既不诬人承款，则切紧被告人，其鞫体，亦不可遽释，而况其呈宪府之状，斁伦常极矣，亦宜严惩。甲梅、吕善哲，并岛配，尹天章、具臣勋，并放送。〈出榻教〉宋秀衡曰，注书，出问侍讲院前例，则以为先朝多以《童蒙先习》先讲，讲日则逐日，取禀云矣。上曰，既有昔例，胄筵宜gg依g春坊官员陈章为之。册子先以《童蒙先习》，次以《孝经》事，分付侍讲院。〈出榻教〉寅明曰，故奉朝贺李台佐谥号，尚未举行云，盖缘谥状之未及出故耳。在鲁曰，东壁无人云，洪启裕叙用，似好矣。上曰，不待谥状，而议谥，亦非诚实底道理，故不为之矣。上曰，前应教洪启裕叙用。〈出榻教〉上曰，宋翼辅欲一见之矣。南行时见之耳。上曰，侍从臣违牌人，并叙用。〈出榻教〉寅明曰，殿下日开讲筵，勤政饬下，圣意蔼然于丝纶之间，而臣等不肖无状，上贻宵旰之忧，下不能奉承圣旨，此臣等之罪。而以近日事观之，有不豫之色焉，若将有一番举措，然未知有何激恼而然也。臣等不任惶恐之至。上曰，无此事矣。顷日金应三事，岂有仍应三而为恐动朝廷之意也？不知我者谓我怠矣，知我者谓我苦心矣。欲为申饬，则一张备忘，足矣。前冬日寒之时，痰盛时常贴席，不能作气矣。今则日气稍解，故初政饬励矣。在鲁曰，每每下教中，有大臣虽救而不听，断不饶贷之教，不任忧惧之至。上曰，然矣。尹光毅有警咳gg謦咳g之言，故吾有所云云矣。以讲筵言之，初日讲时，心怠言涩矣，日久则渐胜，此以知作之不已，乃成君子之义。朝廷今无可恶之事，故知经筵闵应洙，承旨申晩入侍时，谕之矣。前日因孟子之说受困矣。程氏坤卦之义，《胡传》实举之矣。襄公、晋灵，是无君臣之义也。辛丑以后，岂意有今日耶？昨日昼讲时，有晋侯见群下颜厚之说矣，故今日用人之际，宜有惩创之意，而荐棘罪名，何等重也？蒙放未几，扬扬入拟矣。在鲁曰，昨夏过举后，如赵泰彦，则郑羽良拟之矣。上曰，然乎？郑羽良，其时对举拟之矣。寅明曰，为彼者，使之申饬，不为彼为此者，亦为申饬，使不为此，好矣。在鲁曰，如舡之载物，左倾则左扶，右倾则右扶，信好矣。上曰，冢宰亦入矣。朱子云择一吏部为可云，以彼重臣，不为偏重，故忘而置之矣。彼重臣岂欺我哉？虽欺之，予当为郑子产矣。在鲁曰，簿书期会，亦不能为之，臣则志气渐渐衰颓，至愿唯在于释负矣。上曰，武弁饬励时，果有所云云矣。寅明曰，前头若有过举，当思事理之当否而处之，则无过举矣。上曰，卿等所达知之矣。伊时下教，卿等见之过矣。下教之时，辞不达意矣。在鲁曰，臣等或恐圣上，又有过举，故预此陈白也。上曰，如成有烈、李奎采，则不可更为用之，而亦当不久入拟矣。在鲁曰，成有烈，不可论之，而李奎采，今在荐棘，不敢论之，而岂可永塞乎？处分每于初头量处甚好矣。处分既下之后，每有过中之举矣。如赵泰彦则叙用之后，犹不敢拟望矣。郑羽良，先为检拟矣。寅明曰，偏党之心，不可一朝改之，岁月稍久，则自然有效矣。弃此机会，则诚为可惜也。在鲁曰，岁月稍久之后，则偏党之心，子愈于父，孙愈于祖，渐次愈之矣。寅明曰，臣逢元景夏于慕华馆，则景夏责臣曰，何不以洪范荡平，陈白于上云云。臣愧服矣，其言诚有理矣。上曰，景夏所达是矣。兵曹参判李周镇曰，臣有所怀仰达。殿下之至诚图治，臣下孰不钦仰？前年臣，待罪湖南时，得闻殿下有非常之过举，故臣驰进励山，治疏将上之际，得闻反汗之报，仍止上疏。心神至今尚悸，其时意以为时象二字，从今不复见之矣。及其上来，虽不如前日，而犹未消尽矣。上曰，卿则忘之乎？周镇曰，臣则常知偏党之祸人家国矣。若为偏党，则臣何以归见臣父于地下乎？寅明曰，故相臣李凖，实无一毫偏党之心。上曰，果然矣。周镇曰，偏党之心，都出于一私字，而今则内自两铨，外至监、兵司gg兵使g、守令，皆公不胜私矣。若有涉于时象之人，则先自贵近之臣惩励，则可有功效，而泽及生民矣。上曰，彼宰臣，予知之久矣。奏事言讷，吃吃不能敏捷，而满腹之心，予已知之，何待毕辞而知之，要略好，而予甚嘉之。予深居九重，外事何以尽知？卿须随事建白，无负予意。寅明曰，为今日臣子者，若非铁石肝肠，何以事殿下耶？李周镇，则臣决知其无私意矣。小臣天日照临，岂有一毫偏私之心？但首尾通融，只看彼此，而随其强弱而扶抑，而毋至于一偏也。殿下坐于空中，臣诚忧惧矣。庚申杀戮何事耶？只缘偏党也。故相臣闵镇远，以择其脱色目中人，广用之言陈白，此诚好矣。上曰，然矣。尚䌹曰，臣于昨年，待罪本曹时，以恩津前县监金乐曾，军米擅分事，自金吾论以禁锢矣。盖其不禀朝令，而改色分给，固难免罪，而非入己，又非虚录，分给与那移，亦自不同，则直断以不法那移之科，施以十年禁锢之律，似涉过矣。且其时军米，尽为作钱，则与元还储𰂛gg置g有间，取其最腐伤，改色分给。数月之后，准捧新米，有益于下，无损于上，其情容有可恕也。况军米事目中，既无擅分守令禁锢之文，今以略干腐米，假贷于贫民，而谓之不法那移，而视同重赃，终至永锢，岂不冤甚？今其被锢，亦已三年，可谓罚已行矣。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在鲁曰，初定以十年禁锢者，过矣。与还米那移有异矣。寅明曰，臣以此事，甚为难处矣。于渠虽为称冤，新定事目，实难变通矣。自上裁量处之，似好矣。上曰，后日持文书更禀。在鲁曰，北兵使尹光莘，以今春巡点行否状禀，而道臣则方设赈，请依南关例停止，依施，何如？黄海监司柳俨状启，以本道凶歉，今春水操，既已停止，陆操亦请一体停止。式年京军门各色军兵改都案，所入浮费不赀，亦请停退，待秋举行，事势诚然矣。并依施，何如？公洪兵使韩范锡，以今春习操事状禀矣。昨秋巡操，既以年凶停止，当此穷春，裹粮之弊，妨农之虑，比秋尤加，亦令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统制使赵儆，以三道合操之不行，今至四十八年之久，状请趁今春设行矣。莫重合操，年年停退，诚为可闷，而岭南沿海间多灾邑，至于湖西，则凶荒尤甚，军兵之裹粮远赴，其势诚难，姑为停止以待丰，何如？上曰，此则帅臣状请是矣。年年停止，许久旷废，诚可慨也。然今春事势诚然矣。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北伯朴文秀状启，以为三、甲还谷甚不足，势将以内地还谷，移转救活，而安边等邑还谷，亦甚不足。故前既状闻，请得岭南移转，自朝家想已区划，而请令庙堂，更加严饬，急速输送。此事前既覆启，以顷北道所偿岭南之小米一万石，还为划给北道矣。更加申饬，俾即星火输送，何如？至于末端流丐事，关东、关西流民虽有入往北道者，而(北道者而))北道饥民，亦有流离于关东、关西者，此非状请禁断者，不为覆启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北伯朴文秀，以本道米商船，自岭南还来者，所过关东沿海之邑，欲为勒买，执留不送，请令庙堂，火速禀旨，分付关东，即许放送矣。关东、北道之凶荒相等，而北路贸米之商船，关东勒执不送，诚为非矣。以此意，分付关东伯，严饬沿海邑，即许放送，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如此等事，只自本道文移，可也，或报庙堂，亦可也。至于状请，事涉猥屑，北伯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北伯朴文秀状启，论及两驿赈事矣。高山察访李圣海，受由上京，闻才身死，其代，口传极择差出，数日内发送为宜状启。又以居山驿赈谷之难办，本驿今年军饷耗谷八十七石，赈馀谷今年耗三十七石，请令庙堂禀旨划给。两项谷物，不过百馀石，而既以赈民为请，并依状请许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在鲁曰，北伯朴文秀，以关西饥民，多数流入本道，主客俱困。今若划给阳孟等邑小米五六百石，则关西之民，当别成册赈救云云。其言未免烦细，又以关西贼徒，逾越本道，请严饬箕营，俾得消散。而闻前西伯徐宗玉言，则宁远郡守柳镇斗，善于缉bb捕b，故盗贼不敢接迹，逾越北关云。所谓消散，为有何道采gg乎g？所请俱无可施矣。上曰，灵城，非矣。顷者关东伯辞陛时，亦以他道流丐一视救活事，有所下教矣。灵城以都巡察，他道流丐，不思一视之道，至请还送，或自其道，计送赈资，未免野俗矣。推考，所请两件事，并勿施，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关西慈城木，岭南射军木，即不时之需也。精三壮减布后，慈城木，更无出处，朝家着手之处，只在于射军木，如非诸道赈资所关，则不可种种犯用。近来或为各邑军器措备，而划给射军木，谬例一开之后，因循有难防塞，军器措备，责在各邑，如皆划给物力后为之，则乌在其为守令之能？此后，则灾年赈资，大段公用外，射军木，无得划许事，定式严防，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宥旨前荡涤，便同金石之典，小小罪犯，设或因此幸免，固无可言，而至于事系赃污不法者，荡然无惩，终涉未安。此臣所以曾请李光进、洪致厚削职者也。今闻御史书启，不法守令行查，未得清脱，而亦有以赦得荡涤者，此与两守令，不可异同，令该府现告，一体削职为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昨见备忘，追念故奉朝贺李台佐，辞旨隆重，相臣有知，必感泣于冥冥矣。即闻故奉朝贺迁葬，定于开月，担持造墓时军丁，令本道顾助，似好矣。上曰，非卿所达，何以知之？令本道各别顾助，可也。〈出举条〉金始烱曰，训将具圣任，以彰义门改筑事，有所陈达，而亦有门楼营建之教，圣意所在，可以抑揣，固当即为奉行，而顾今凶歉若此，土木之役，恐非其时，若至颓圮之境，则容入物力，有未暇论，宜即修筑，而如非时急，则待年丰举行，未为不可。臣意则发遣户兵曹郞厅，形止缓急，眼同看审后，更禀为宜，故敢达。上曰，予亦有所商量者，而重臣所达诚然矣。发遣郞厅，如不至甚急，则待秋更禀事，分付，可也。始烱曰，若建门楼，则丹雘一节，似不可与敦义门异同矣。上曰，此则不然，丹雘之欲下于敦义门者，盖出从简之意。依前下教为之，可也。〈出举条〉始烱曰，户曹经费，每患不足，癸丑年间，因户判陈达，平安监司别备银钱，上送本曹事，定夺之后，三四次连为取来矣。前监司徐宗玉，递归时，其所别备银，为一万两钱，为二万两云，银钱各一万两，依前输来，何如？上曰，此非应为取来之物，而所达如此，令备局，禀处。〈出举条〉李益炡曰，畿内近峡之邑凶荒，不下于关东，方春民事之遑急，诚甚闷虑。赒赈之政，一时为急，故才已疏陈。而日昨状请三衙门耗谷及营赈各谷，而庙堂之划给，不过营赈谷四千石而已。三衙门耗谷，未蒙许施，必依臣所请，营赈各谷限八千石，三衙门耗谷五千石，尽数划给然后，方可分俵灾邑，以为救济饥民之道矣。且今年皮谷，无实莫甚，各处军饷，移转，不可不优数划给，以救各邑农粮绝乏之民。南北汉、江都米，限七千石特许划给，以为趁早分俵之地为宜，故敢达。上曰，俄因重臣所达，已知畿内近峡邑民事之遑急，特召卿赐对者，盖欲面谕矣。谷物划给之数，大臣参量陈达好矣。在鲁曰，畿邑民事之遑急如此，而畿伯不能早报，故已有问备之请。回启中，只以四千石划给者，亦以此也。厥后臣连有所闻，今又闻重bb臣b所达之言，不可无各别轸念之道，而畿伯所达又如此。营赈谷限四千石加给，三衙门耗谷，限二千加给，则合前许四千石为一万石，如是似可足用矣。寅明bb曰b，赈谷虽加划，不过为流丐白给之资，农民种粮，不可不念，山城军饷，宜参酌移转许给，而数太多，则亦为民弊。以江都米一千五百石，南汉米二千石，北汉米五百石划许，以为从附近移转之地，似好矣。在鲁曰，其数合为四千，以此划bb给b，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益炡曰，畿驿凋残特甚之状，圣鉴亦已洞烛矣。不可无别样变通之道，海西详定米限三千石划给，使其各驿，以为料利苏残之地。而或不然，则京衙门钱二千两许令贷下，以为立本取利，以救各驿一分之弊似宜矣。寅明曰，详定米既难许，京衙门钱亦难贷下矣。才以太二百石划给，而犹此不足云。使该曹，加数划给，似好矣。上曰，畿驿之凋残，甚于他道，其所顾恤之道，尤当倍于他道矣。令备局，禀处后，分付该曹，从厚划给谷物，可也。〈出举条〉益炡曰，交河郡守李挺楫，状闻催促之后，尚不还任，事体诚为未安。更令该曹，别样严督还官(官))，俾无久旷之弊为宜矣。在鲁曰，交河境内，明火窃发之患，至于两次。自本官无报状之事，备局适有所闻，分付畿营查问，则又称元无，殊极骇然。才因道臣，以自营门论罪之意题送，而终不可无罪矣。上曰，屡度催促，不即还任，明火窃发，亦不报知，俱极骇然。令该府，拿问定罪，可也。〈出举条〉益炡曰，近来各驿凋残之状，既已仰陈，而良才前察访金德麟，居官不善之状，不一而足，以难责苏残之意，既为贬罢矣。德麟莅任，不过两朔，本驿所在钱二百馀两，肆然载送于其家，其为居措gg举措g，万万可骇。今方定查官督征，而无意备纳，事体诚为寒心。其贪污不法之罪，不可不严惩，宜有别样勘罪之道矣。上曰，事极骇然，令该府，从重勘处，可也。〈出举条〉益炡曰，重林察访金德履，为人勤干，谙炼事务。及授本驿，多有修举之事，革弊苏残，治效实多。方营邮官，姑未完毕，且当他驿查事，未及究竟，而瓜限已迫，今番都政当为云。臣虽不敢直请仍任，而分付该曹，限麦秋勿出其代，以为收杀馆舍之役及所授查事为宜。上曰，所陈如此，特令限麦秋仍任，可也。〈出举条〉赵尚䌹曰，向日因大臣陈达，荫路变通，才已节目启下矣。此外有不可不厘正者，故敢此仰达。近来前衔之积滞，实由于荫官参下及杂岐捷径速化之致。天文学、地理学、命课学，三教授及治肿教授，吏文学官，能磨儿郞厅等职，本以六十朔窠，十馀年前，以四十五朔陞六事改定。禁府参下都事之不计日而只计朔数，及翊卫官参下，若以参奉移差，则通计前仕者，俱是谬例。假引仪不计朔数，必陞兼引仪之后，始计三十朔而出六，故久近迟速甚不均，不可不及此时变通。天文学教授，地理学教授，命课学教授及治肿教授，吏文学官，能磨儿郞厅，并依前定，以六十朔陞六。禁府参下都事，依他荫官例，计日陞六。翊卫司参下官，勿许通计，参奉朔数假引仪，勿论除拜实官与否，依例以六十朔陞六事，定式施行，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依《大典》，悬注改启下，可也。〈出举条〉尚䌹曰，都政连有催促之命，而连因鞫厅坐，不得举行矣。今则鞫狱既已收杀，所当即为设行，而不但前头连有齐戒，郞官闵通洙、徐命臣，元无可引之嫌，而筵白催促，再次草记之后，尚不出肃，事体极为不当。更为从重推考，使之即为出肃，何如？上曰，何可每每推考乎？事甚可骇，拿处，可也。〈出举条〉司谏权贒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令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圣铎、世胤、献章等三人，并令还配所。〈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勘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收杨就达酌处之命，仍令该府，依前严核勘处。〈措辞见上〉上曰，勿烦。请还寝诬告承款罪人鲁泽，减死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新启，今此吕文杓之事，极其妖恶，而今既径毙，言根已绝，无路究竟，故不得已有酌处之命。而三人同在一室，绸缪谋议之说，既出于罪人之招及其面质，亦明白可证之事。则揆以鞫体，渠何敢独为晏然乎？请还寝罪人尹天章、具臣勋等放送之命，一体岛配。上曰，既已酌处，而台言如此，此非相持者，岛配则过矣。远配，可也。启曰，臣以吕文杓事发启，而大臣，以台体则仍请设鞫严问为宜为言。臣论事不审之失，于斯著矣。其何可晏然于职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此非撕捱者，勿辞，亦勿退待。请新除授大司宪赵远命，时在杨州地，请乘驲上来。上曰，此则非矣。上曰，依启。曰，台谏入侍启辞之规，若有新启，则下谕前为之，例也。新启后，若有人言，则下谕前引避退待。前后非一，而臣言议素轻，不能见信于君父，致勤圣教，尤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何其饰非，勿辞。左承旨宋秀衡曰，司谏权贒，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秀衡曰，掌令金庆衍疏批中，不及尹昌垕、李重俭事矣。上曰，其事不信而不答矣。书传旨。上曰，李重俭、尹昌垕，渠虽微官，不可黯黮，果有是事，其涉骇也。并令该府处之。上曰，此二十八字，添下于掌令金庆衍批旨中尔其上。〈出榻教〉上曰，玉堂持召对册入侍。〈出榻教〉秀衡曰，殿坐过几时乎？保啬圣躬之意，臣前已仰达矣。殿下每因事为之，此非保啬圣躬之意也。上曰，日尚馀矣。素不食点心，故欲为召对矣。承旨所达，是矣。既已有令，不可改也。后日则当勿为之矣。仍退出。

○二十五日。上御熙政堂。召对时，参赞官赵明履，侍读官尹得敬，检讨官南泰齐，假注书赵暾，记事官慎尔复、边是重，入侍。侍读官尹得敬，读《朱子语类》四卷之二十板，自建康形势，止二十二板一时尽定。检讨官南泰齐，读二十二板，自昭玆小，止二十四板好人如此。上曰，承旨读之。赵明履，读自二十四板，止二十三板。上曰，注书读之。赵暾，读自二十三板至卷末。上曰，高宗养鸠，故有养雁之言矣。上曰，以祈祠之时马衔为吉兆事，观之，徽、钦之事，实启之也。得敬曰，秦桧之奸状，不可尽言，而至于外方日记，持来焚之之请，尤为巧恶矣。上曰，高宗，少时实钝矣。五亩之亩字，学之甚难，此则钝矣，而中年则英睿矣。上曰，岳飞事，何如？得敬曰，将与相等，国家大事，何可不议乎？高宗之疑过矣。上曰，谁与为之说，何如？泰齐曰，岳飞之忠，岂有疑乎？上曰，他日皇子生，只添一个宗室之言，非岳飞之忠，则岂能为之乎？可谓念虑之深矣。上曰，以木马事观之，有恢复之意，而千载之下，如见其气像，而终未匡复，未可知也。明履曰，朱子于孝宗，有知遇之感，故《朱子大全》，多有孝宗事，挽辞一句可知矣。上曰，布幞头布衫，此乃汉文之制也。泰齐曰，此学识不足之致。明履曰，其时多有议论，而不能改之，因循矣。得敬曰，隆字近降字故改之。此乃一世之风习，而事甚怪异矣。明履曰，臣有所怀，仰达矣。东宫邸下，今年七岁矣。闻有开筵之命云，敢以耳闻目睹事达之矣。闾阎之儿，始学之时，不息之工大矣。不在多读，不必刻苦，无得间断，必使向学之心，胜于游戏之心然后，可见将来之效矣。上曰，所达诚是，当依为之。诸臣以次退出。

1月26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坐〉。右承旨赵尚命〈坐直〉。左副承旨申宅夏〈病〉。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宋翼辅〈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赵暾〈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两珥，晕上有冠，色皆内赤外青。白虹贯日，良久乃灭。午时未时，日晕。

○下直，通津府使鱼必远。

○赵明履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赵尚命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执义朴弼溥在外，掌令申𢢝亲病受由，金庆衍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金翰运受由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晩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赵尚䌹，参判徐宗伋，参议李宗白，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有政。

○吏批，行判书赵尚䌹牌不进，参判徐宗伋进，参议李宗白进，都承旨申晩进。

○以宋翼辅为承旨，洪启裕为宗簿正，李麟兴为礼曹正郞，徐敏修为掌乐主簿，沈铎为三陟府使，朴师卨为杆城郡守，徐时贤为军器佥正，朴泰宁为宗簿主簿，赵明谦为大司谏，李光湜为掌令。前司艺朴圣楷今加通政，年八十依法典承资。同副承旨宋翼辅。

○兵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李周镇病，参议洪龙祚入直进，参知李喆辅未肃拜，左承旨宋秀衡进。

○宋秀衡，以兵批言启曰，佥知中枢府事申致远，老病特甚，势难供职，呈状乞递。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职名，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副护军兪彦通、宋翼辅，副司直元景夏，副司正赵暾，单付。

○赵明履，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李天辅，疏批已下，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上番兼春秋慎尔复，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即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权祐为兼春秋。

○又以礼曹言启曰，大报坛祭，每年三月上旬，择日举行事，曾已定夺矣。吉日，令日官推择，则三月初四日为吉云，而今此大报坛祭，当初则虽以亲临磨炼，其后亦多有大臣摄行之例，今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当亲行矣。

○宋秀衡启曰，因兵曹启目，西原县监，以清州牧使陞号，西原营将，以清州营将改下批，牧使及营将，所佩兵符，令本院，改造下送事，判下矣。兵符，今已造成，定禁军，给马下送，使之分上，旧兵符收聚上送，以为烧火事，公洪监司处，下谕，何如？传曰，允。

○申晩、宋秀衡、赵尚命、赵明履启曰，今日虹贯之变，实是近岁所罕有也。数年以来，天灾时异，非常可愕之端，非至一二，而今又有罕有之变，臣等不觉惊bb心b丧魄，相与聚首忧懔，而莫知其所由然也。夫治国之道，其要不过曰敦圣学也，正朝廷也，安民生也。而殿下日勤临筵，偏讲经史，探讨推究，亦已博矣，则固未尝不懋乎敦圣学也。饬励群臣，循名责实，求助之意，无或怠焉，则亦未尝不勉乎正朝廷也。减税蠲役，济穷恤困，忧伤之诚，溢于辞表，则又未尝不务乎安民生也。夫既若是矣，又何故而有此变哉？呜呼，变不虚生，必有所以致者。如汉儒傅会之说，臣等固不敢因袭而改，即夫上所谓三要者，而(而))细究深察，则亦不无可得而论者矣。呜呼，道非可以论说训诰而得者也，理非可以略绰看阅而透者也。文字之外，自有昭旷之境，硏索之极，自有悟解之妙。至若念虑情意，发必省其公私偏正之殊，而所以致夫精一克复之道者，又自有密切工夫，笃实规模。盖所谓融一理事，通合本末，真体呈露，体用一贯者，此其为格致诚正之门程功效也。臣等窃不敢知，而以今日经筵之讲讨而其可以敦圣学乎？呜呼，纪纲不振而日颓，典法不明而日坏，凭公营私之说，在在闯发，利欲横流，恬憘颓堕之风，滔滔皆是，而庶务泮涣，胡做乱作而躁竞之习渐长，寡闻蔑见而分别之智遂牿。俗不慕古，士不兴学，人心世道，如水之下，而朝廷之象，无复可观矣。膏肓之疾，固难投药，而垂败之局，一着转危，则今日朝廷之弊，亦岂无可矫之道，而徒见圣明之忧劳日勤？若是，而何时见朝廷之正乎？呜呼，万姓之困瘁极矣，八域之忧虞多矣。积瘼未祛，新弊如猬，敷惠欲均而力有所难周，除害欲尽而事有所相制。国家之所畀以𬣙谟者庙堂，而庙堂之设施劈尽，别无大段振作。国家之所恃而分忧者守令，而守令之毁誉陞黜，过半失其真迹，故人少惩劝，而民被其害，村里之愁苦犹前也，道路之颠连犹前也，而大饥之馀，盗贼横行。凡所听闻，罔不寒心，若是而谓之民生安焉者，非愚则妄也。呜呼，如臣等庸陋蹇劣，徒知其如此，而未知救此之道。然朱子之言曰，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药。周臣王朴之言曰，观其失之之由，知其所以治之之术。由圣学而论之，亦惟曰深究而其知存心而力践也。由朝廷而论之，亦惟曰张纪而昭法也，任贤而饬不肖也，举智而牖愚也。由民生而论之，亦惟曰慎择守令而明其能否也。夫此三说者，固今日为治之大规，而其间节目之详，则臣有未暇论者，亦有所未能究者。然苟殿下，奋然有挽回至理之意，而洞开言路，使夫人人自尽，则顾何策虑之未究意？言路之闭塞久矣。臣等兴言及此，又不胜拳拳之至。伏愿殿下，虚心静思，究事理益务实德，益行实政，以尽修省之方，以答非常之天谴焉。臣等，忝在近密，不任惊惧忧惕之忱，惶恐敢启。答曰，方切懔惕，其勉是矣，宜猛省矣。

○宋秀衡，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六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二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五番别马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庆尚道军兵，当为连续上番。而系是农月，故依事目十二番后部中司属，右道五哨，则四月一朔立番，十二番后部右司属右道三哨，左道二哨，合五哨，则五月一朔立番。而当其番次，每于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三番、十四番、海西别骑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二月当，十二番后部左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逢点实六百五十二名，十二番海西别骁卫四十八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尹得敬，修撰南泰齐，联名箚曰，伏以司谏权贒，以引嫌而退，先避后启，未免做错，(做))揆以台体，势难仍在，请司谏权贒递差。答曰，依启。

○平安道幼学崔省义、吴光六、林正夏、赵润周、韩光爕、任国宾、金寿征、林馨远、朴贤辅、朴守恒、丁来复、方台辅、崔应周、赵相蔺、梁禹渐、梁禹恒、文宋虎、卢兴范、金锡履、金世镒、田穰来、梁廷祐、韩益珍、安世望、李时载、朴圣春、金鲁泗、赵润亨、赵润邦、金宇璟、赵凤采、张翰凤、金仁瑞、金颖瑞、李世辉、咸得章、崔云配、崔顺昌、崔有文、崔以昌、崔斗七、李永昌、李玧、金龟祯、郑时汉、金兑珍、田时畦、金昌渭、张时裕、金鸣协、李达瑞、玄凤晋、李震渊、李重昌、崔秀灏、李一泰、李震协、金得弼、金重庆、安锡麟、安晊、安有采、文采龙、文采凤、金五瑞、金宇迪、金宇亿、林遇春、林之茂、李国柱、咸弼、李必明、李道一、李献之、赵润德、崔峻德、朴世耉等，疏曰，伏以关西一域，为国家关防之所，而列圣之镇抚而字恤者，自别于诸路矣。臣等粗谙本道地势民计，而生齿日繁，原野甚窄，民有馀力而地无闲土，故边民保居之道，于是焉艰且困。苟有一分足食固园gg国g之图，以圣上若保之盛念，岂不恤然而曲施哉？窃伏念本道江边，古有四郡，今废属江界府，而幅员之广馀七百里，地险易守，壤沃可耕，非一日闲抛之地也。盖前日姑废而不即复设者，祗缘野人侵逼，民不奠堵，而即今野人已扫，地犹荒弃，祖宗朝近千里山河，作一蓬蒿之场，可惜哉。君有三宝，土地为弁，厥土虽下下，犹且申划而开垦，况此疆内膏沃金汤之土耶？古者守边，或募民以徙，或屯兵以田，况此不募而民愿居，不屯而民自耕者耶？惟彼六镇，邈在极北，距京二十六七日程，而兵以拓之，镇以守之，则顾此四郡，不过十六七日程，而置诸空虚，有若无关于国家者然。臣等不敢知北顾之虞，不至如六镇而然耶。四郡者，实北来初程，脱有边警，恐或为𢭏虚据险之资，其不可视同儋厓之等弃者，明矣，而肆昔肃庙朝尝议其复设之策者也。顷年御使臣李性孝启状，乃曰在昔废弃，只由野人之侵掠，而到今边民渐繁之后，合许复设云者，诚得重边疆开民利之义，而道臣，或虑无赖辈入居，致有犯越之患，或虑虽有奸宄杀长吏之患，无如之何。臣愚以为二说，恐不免过忧。何者？如以无赖为虑，民之无良，盖由于无以资其生，苟耕野得粟，采山得参，自有恒产，则设有无赖，可化为良。且愿居者，皆耕农之民，本非无赖，顾何患无赖之类也？如以犯越为虑，犯越之患，多出于江界者。盖自江界，距厚州沿路千馀里，采参时，虽间设把守，而官府既远，不能严敕，故奸徒无畏，生心犯越。诚使官府相望，把守加设，则知所惮戢，必不敢如前日无人之地，又何患犯越之为哉？至于杀长吏之虑，尤有所不然者，四郡初设之日，曾不有此，则不必为虑于复设之后。况四郡，与江边七邑错连者也。其官长必如七邑之官长，其民俗，又必如七邑之民俗，何独于四郡，反有七邑所无之虑哉？无赖犯越及奸宄杀吏之患，既若是无所可忧，则四郡之复设，诚不容他议。议者或曰，许民入居，参种易绝，采纳难继云，而盖四郡之参，虽曰饶产，采之既久，有难嬴得，而吕延之东，甲山之北，有虚项岭，周几数千里，参之遍山，比四郡不翅倍蓰。但道里绝远，往还多日，而采参之期，自有定限，故欲往此岭，则难以趁期，欲采四郡，则亦难充贡，取其地近而采饶，辄致犯越。今若复设四郡，近接此岭，使之采纳，则无难贡之叹，又无犯越之患矣。或曰，虽欲复设，猝难经营云，而旧日城郭之规模尚完，移属官隶之子孙犹存，因其城郭而为城郭，因其子孙而为官隶，则可一朝而自成官府貌样矣。议者言亦皆不审矣。祖宗之疆域，不可永弃，要冲之边土，不可疏虞。民以厚生，国以利用，有此众利，无一其害，而犹未复设，则识者之叹，固已久矣。伏愿圣上，仰体肃庙议复之盛心，俯察边民愿居之群情，亟命复设四郡，使边有守御之备，民得耕稼之乐，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当问于大臣而处之矣。

○以平安道幼学崔省义等上疏，传于赵明履曰，可以问于大臣者，政院誊置。

1月27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坐〉。右承旨赵尚命〈坐〉。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宋翼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赵暾〈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绍〈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赵明履曰，来会事，分付备局。

○宋秀衡启曰，今日备局入侍时，两司无进bb参b之员，除在外陈疏受由bb外b，大司谏赵明谦，掌令申𢢝，持平金翰运，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晩启曰，同副承旨宋翼辅，今日不为出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明履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执义朴弼溥，掌令李光湜在外，申𢢝，持平金翰运牌不进，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局堂上进不进单子，传于宋秀衡曰，特教来会，意有在焉，而悬注此多改修以入，郑羽良，亦为牌招，同为修入。

○传于宋秀衡曰，备局与诸曹迟滞之事，则大臣、备局堂上，既已入来，即为持来消详后以禀。

○宋秀衡启，大臣、备局堂上，依下教来会宾厅矣。传曰，引见。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山老为麻田郡守。

○事变假注书郑汉奎在外代，尹光绍为假注书。

○赵明履，以侍讲言启曰，明日王世子，与宾客相见礼时，宫官不可不备员。而兼辅德、兼弼善、兼文学、兼司书、兼说书，俱未差，新除授说书李应协在乡，时未上来，将无以备员。兼官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在外人改差，待开门，政官牌招开政。

○以京畿监司启本，判府事兪拓基，月廪不为领受事，传于宋翼辅曰，令本道，更为输送。

○假注书黄景源书启。臣敬奉圣旨，驰往传谕于杨州渼阴村，行判中枢府事兪拓基所住处，则以为臣，负人臣难赦之罪，汔gg迄g逭薄罚，息偃田里，日夕懔㶤之中。忽伏承史官远临，传宣圣旨，其所以慰谕而开释之者，缕缕出寻常万万，至命而gg以g即日偕入。臣是何人，乃敢蒙此于圣明之下哉？臣诚感泣惝恍，不知所出，以臣负犯，其尚免于诛殛，亦至幸耳。安敢有重入修门班联之理？而圣谕至此，抑塞震惶，益增死罪，只愿遄被𫓧钺之诛而已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因留之意驰启。答曰，史官之往，既悉予意。何过撕捱，何过撕捱？往事，予不介滞于心，卿之一向处乡，是岂相孚之意乎？且有面谕者，位在大臣，此等之时，岂忍迈迈？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殷勤，安心即日偕入之意，更为传谕，期于偕来事，回谕。

○校理尹得敬，副校理申思建，修撰南泰齐，副修撰尹光毅、李天辅，列名箚曰，伏以上天之示警，何如是洊叠耶？向来地震之变，曾未几日，虹贯之异，又极非常，天谴于上，地告于下，不先不后，适当孟春之月。臣等相与聚首惊愕，心神靡定，伏想殿下，遇灾警惧之心，当如何哉？臣等，伏闻正月，于卦为泰，泰者通也。盖阳气下降，阴气上交，阴阳和畅，万物生遂，此所以天地之泰也。君推诚而任下，臣尽诚而事君，即谓之朝廷之泰也。故彖曰天地交而万物通，上下交而其志同，阴阳之气未通，而天地之能成其泰者，未之有也。上下之志未孚，而朝廷之能成其泰者，亦未之有也。即当履端之节，在殿下体天懋政之德，固当挽回治运，如斗杓之转，布施仁政，如和煦之舒，以致上下交孚，天人俱泰，而臣等，窃瞯殿下，英明慈仁，度越百王，文理察察，摠揽万机。其于群下之情伪，时政之得失，无不周知而洞见，故事未至而悬度者有之，情未发而径疑者有之。独见之明，近于自用，硬定之意，妨于大公，故下之所以事上者，亦不得自尽其情，以至上下之间，情志阻隔，凡所云为，殆无诚悉底意。此岂大易所谓天地交泰之义也哉？然则目今弭灾之道，固无过于圣上懋就真实之道，力祛虚伪之弊，以饬群下也。伏愿殿下留神焉。臣等，既以泰卦之义，仰勉圣德，请以此推衍而毕陈之。臣谨按泰之为卦，治泰之道，莫切于九二。其所谓包荒者，言人主若无容弘之度，有忿疾之心，则无长远虑，有暴扰之患，积弊未去，而近患又生矣。殿下自即祚以来，凡于政令施措之间，一切行之以宽容之道，则其于包荒，非不尽矣，而第于群下之言，不论言之是非，事之曲直，辄以时象疑之。一事之辗转，或成非常之过举，一言之触犯，几陷不测之重律。是以台阁之臣，志气摧沮，棱骨消愞，前后顾瞻，左右牵掣。其所论启者，不过以冷荫残武，四面无碍之事，难觅塞责而已。至于事关大官，则不敢出一言口气。噫，今之大官，岂尽无可论之事，而殿下曷尝见一人能出意见，论一大官者乎？此莫非殿下，有以致之也。夫言路与时象，迥然不同，盖上以辅导君德，下以纠正官邪，使君无所阙失，百僚有所畏惮，朝廷肃清，庶政振刷者，言路之效也。至若党同伐异，背公循私，使是非汩乱，用舍颠倒者，皆时象之害也。时象言路，若是其判异，而若因时象之不靖，并与言路而废之，则殆不近于因噎而废食乎？殿下，惩百年朋党之弊，思所以痛革之，凡在臣邻，熟不钦承？而第念祛党之道，不在于威禁而刑制。殿下苟能廓然大公，粹然至正，方寸之中，先去时象二字，惟正在我之权度，以裁一世之是非曲直。则今日臣子，虽极无状，其孰不精白一心，以赞殿下平明之治乎？其所谓冯河者，盖人情习于久安，惮于更变，非有冯河之勇，不能有为也。故程氏传曰，自非刚断之君，英烈之辅，不能挺特奋发，以革其弊。殿下之锐意图治者，于今十七年矣，而不过以姑息之政，因循之行，为一时牵补之计而已。未闻有大振作大奋励，以回垂亡之运，挽积衰之势，殿下之所以自期者，岂亶如是乎？况今圣算已非鼎盛之时矣。臣等，固知一大圣人志气，不与血气俱衰，而臣愚死罪，殿下求治之诚，其果如初政否乎？虽以发于外者观之，引接臣僚，酬应事务，渐不及初，则清燕之中，幽独之际，其一念不息之诚，安保其无怠忽间断之时乎？惟其如是，故在下者，恬憘玩愒，苟度时日，庙堂诸臣，以期会簿书为要务，保全禄位为得计，未尝操一事建一策，以辅殿下之治理。只为姻娅之颜面，族党之情好，内外要官，无不图嘱。一窠之出，若非大臣之折简，则必是重宰之紧托，铨曹之私不胜公，用舍不衷，顾何足偏责也？殿下，极究其弊，赫然奋发，先自圣躬始，而仍以敕励臣僚焉。臣等，又于九三平陂之义，窃有感焉。呜呼，阳降于下，必复于上，阴升于上，必复于下。平陂往复之机，如寒暑之互乘，昼夜之相代，故古之明王，虽处极盛之运方泰之时，而其心兢兢业业，若将有危亡之祸，迫在朝夕，此所以常保其泰也。故曰无平(无))bb不b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圣人所以垂戒后世者，噫，其至矣。夫处泰之道，犹尚如此。况今国势之岌嶪，民生之倒悬，无一可恃，而皇天降灾，警动我圣，则其所以恐惧修省者，岂特如九三之艰贞而已哉？伏愿殿下，克体泰卦之义，以包荒之德，广开言路，以冯河之勇，奋张治道，不失其平陂之戒，则遇灾修德之道，实不外于是矣。臣等待罪经幄，目见非常之变，略贡愚衷，仰渎宸听，唯圣明澄省焉。取进止。答曰，懔惕之意，悉谕今日减膳之教，而其勉切矣，可不猛省焉？

○修撰闵百行疏曰，伏以臣于冬末，适往先山，而病势忽剧，仍滞乡庐矣。千万意外，伏承馆职恩除，继而有驲召之命，臣含恩畏义，不敢久淹。昨始扶曳病躯，来伏私次，而伏闻筵中，以臣久未上来，至有催促之教。臣惶殒震越，尤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于本职，才分之不称，自知甚明。曾前滥叨，抵死力辞，则区区难进之义，今不必更谕，而狗马贱疾，近因飮啖失宜，转成食痞，胶固盘礴，如钉着胸，呼吸促急，膈气烦轖，头眩而不堪久坐，脚战而不能平步。加以中路堕伤，肩甲浮疼，飮啖坐卧，不能惟意，药物无效，神识昏缀。如臣庸陋，虽微疾病，经幄重任，已难承当，而况今病势尤无自力之望。当此镇日开讲之时，亦岂敢为一日虚靡之计哉？抑臣又有所耿耿忧叹于中者，目今咎征叠见，青台之奏，殆无虚月，地震之变，又作于岁首，种种可愕之灾，前后相续，难以计数，是岂适然而然哉？灾不虚生，必有所召，人君以至尊之威，所畏者唯天。虽当治平之盛世，偶值微细之灾异，其必栗栗忧惧，汲汲勉饬，以尽警惕之道，而试今日国势之危缀，何如也？世道之岌嶪，何如也？而天灾之踏bb遝b臻又如此，则政宜君臣上下，大警动大振作，交相勉励之不暇，而上而殿下，未闻有降一明旨，以示兢惕之意，下而三司，未闻有进一忠言，以效消弭之策。若谓灾异，不足畏也则已，谓有一分相应之理，则若是恬憘伈伈，将何以修实德而答天谴乎？夫上之求言，下之进戒，苟或无实以继之，则虽不免为一张文具，然其交修警戒之际，犹有朔羊之可观，而今则并与文具而担阁，岂殿下诚非不切，而下不能对扬而然欤？抑诸臣虽欲效忠，而上无所采施而然欤？虽以此观之，言路之杜塞，亦足可验。目下之灾孽，姑不暇论，上下之寂然无警，其忧最大。以殿下对越之诚，其所以惕然警畏，益懋反省之工，涣然降谕，亦责交勉之义，以尽应天消灾之方，尤岂可少缓乎？臣于治疏将上之际，得见政院之启，又以虹贯之变，陈戒缕缕，臣益不胜悚然惊心，未知何样祸机，伏于冥冥之中，而仁天之警告，至于此极乎？当此之时，朝夕启沃，匡救阙失，以赞我圣上修省之德，其责实在于经幄，则臣虽欲强策病躯，冒没自进，愚眛之见识，实无以裨补丝毫，巽软之言议，亦无以献替可否，不过泯默随行，自取不匡之诛而止耳。臣身狼狈，虽不足恤，其于辱名器累圣简，何哉？反复思惟，决无承当之势，不避烦猥，仰暴危恳。伏乞圣慈，曲垂矜谅，亟赐递免，以幸公私，不胜大愿。答曰，省疏具悉。方切懔惕矣。其勉是矣，可不猛省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谏赵明谦疏曰，伏以臣于日昨政，有谏长新除之命，今又天牌降临。顾此责任自别，有非如臣摧颓驽劣者，所可承膺者。然此姑勿论，自五六日前，宿病之外，重患轮感咳嗽发作，胸胁牵痛，昼夜苦剧，若将顷刻难保，两眼不得开视，精神莫可收拾，杂试药物，尚无显效。臣于平日，百无一能，而惟以诚实事君，不事饬让，则想或天鉴俯烛矣。若有一分自力之势，则其在分义，岂敢为饰辞言病之计？而十目所睹，实病如许，不省人事，欲起还蹶。玆敢担舁来诣，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明，天地父母，特谅病势之难强，亟降镌削之命，俾寻生路，千万幸甚。臣虽在病伏之中，得伏闻昨日虹贯之异，实是近来所罕有之变云。伏念殿下，临御以来，一动一静，有可以沕合天心。而可惊可愕之灾，前后示警，非至一再，而今又有此，不知天意，何故如此。以治理之最要论之，孰不曰正朝廷恤民隐，为急先之务？而今日厦毡之上，日日讲究者，不出此数者之目，则夫何治象之未著，灾异之不息者，至于此也。古人曰，灾不虚生，必有所由。臣亦侍从旧物，每见筵中，非不忧勤恤念，而终是近于文具，而有欠于懋实之方。今不必别创新奇之论，以为救弊之道也。若果以正朝廷为急，则君臣上下唯以此讲究，必得其效而乃已。果以恤民隐为急，则注措设施，惟以此亘念，必见其验而乃止。今日如是，又明日如是，则岂无实诚实效之孚感于天心者乎？至于刑狱间处分之际，或未免有过当者。伏闻吕文杓狱事，近于虚谎，而今既物故，则援引诸人，速赐了勘，可想圣意之有在，而既为设鞫，则事体有别，更加一二次盘问，使其虚实，昭晳毕露，或罪或放然后，可使听闻恰然，而今者才闻其径毙，旋即有勘处者，殆近径遽。稍俟徐究，以示审理之意者，岂非狱体之不可已者乎？臣于病里，神思茫然，草草数语，辞不达意，有若塞责者然，尤不胜惶殒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方切懔惕，其勉是矣。可不猛省焉？吕文杓事，所陈大体，虽是其酌处，不可不然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二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吏曹判书赵尚䌹，礼曹判书闵应洙，汉城判尹金圣应，兵曹判书郑锡五，吏曹参判徐宗伋，训炼都正具圣任，行司直徐宗玉，礼曹参判权𥛚，汉城右尹郑羽良，兵曹参判李周镇，左承旨宋秀衡，校理尹得敬，假注书赵明鼎、赵暾，记注官权祐，记事官边是重入侍。金在鲁进伏曰，日气不顺，天灾惊心，圣体何如？上曰，无事。在鲁曰，眩气少愈乎？上曰，少胜矣。在鲁曰，丸剂尚多馀乎？上曰，然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平安矣。在鲁曰，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上曰，有下教事，大臣就座，承旨书传旨。传曰，《易》不云乎？履霜坚冰至。以小子之否德，叨承极艰极否之时，诚不能以格上，德不能以御国，惠不及于元元，令不行于廷臣，有一于此，其尚瞿然歉然，况并有此者乎？曾已谕，今难叠谕，而今于自饬之时，岂不谕大纲？宋高之自曰诚，其虽耻之，其不诚心，尝自勉者矣。其能勉诚，上感孚于苍苍，下感孚于诸臣，高高仁爱，其岂劝饬之式月？且彼乔木之臣，亦岂不感我？即以一事谕之，顷者告庙，亦归文具。噫，虽彼诸臣之瞒我，寔予欺告于陟降，昔人劝勉，必指其祖考者，其诚之易感而然矣。嗟我陟降，告既不诚，尤况高高彼苍乎？董子之云，心在于廷，上心既不诚，何事可做？仁者，心之德，而德本凉矣。值此艰时，心神已耗，亦岂有御国之效，昔季子之患盗，孔圣岂不对乎？吁嗟党习，寔予不欲，顾今时象，效乎否乎？非特颁示八方之文，归于文具，咸曰改革之句，亦将奚谓？以外面观之，似乎凝聚，求其里面，冰炭莫悛。位在重宰者，犹望逡巡，职在耳目者，缄默成风。所谓附陈者，非乎疲软邑令庶官，则隐然恍惚，惟杂私意。噫，岂徒曰文，武亦不悛。吁，书生为党，犹成戊申。弓矢寻党，其弊奚至，仰体昔年，吁嗟元元。食息奚弛，而草食之教，尚为文具，蔀屋倒悬，日增月益，而择守令之教，亦为铨曹之休纸，嗟民尽刘，独能为君？此亦予之为民不诚之致。草上之风，圣人所训，十馀年苦志，曰行于今日乎，否乎？此亦予不能以身教之之过也。果有其诚，豚鱼亦感孚，况乔木世臣乎？此岂他哉？即予处置之不中，举措之挠攘，岂诸臣之过？寔予之过。逐日讲学，不过寻章，间或次对，亦不过问于簿书，犹此而岂能望其为治？今者所教，于表面虽似慨乎诸臣，实予深自慨然者。昔人云，有关雎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法度。孟子之对齐宣王，张九成之问宋高宗，可谓切实，诚之不格，德之凉也。惠之不及，令之不行，俱在于一心，今于高高眷饬之时，岂不惕然瞿然？其况不诚告庙，寔予之愆，寔予之愆。岂敢晏然视常，不为自饬乎？分付厨院，减膳十日，以谢陟降，大小臣工，莫曰予之否德，其各惕然，宜勉交修之义。噫，陟降虽高，诸臣之乃祖乃父，岂不近乎？瞒上，即欺心，欺心，即瞒其乃祖乃父，可不钦哉，可不钦哉？上曰，日昨箚批，以猛省二字答之，而外面看之歇后，而岂可以某事某事言之乎？顷日元良生辰，日晕大矣。予食不下咽矣。古语云，不见其形，愿察其影，形影虽不见，其几岂不知乎？且履霜坚冰至，以今国事见之，则无可为之望矣。丙子前虹贯之变甚壮，尽置宫中，故予昔见之，心甚恶之。先王垂戒之意可知，予之惕然懔然之心，岂敢暂施于中？今日见之，予之懔惕何如也？此时饬躬文具，使卿等来会矣。俄者，谕于诸臣，以关雎使之正心张九成云云，意有所在。诚字，苟能不暂忽，则岂无其效？宋高之自曰诚，予笑之，承旨亦以为然矣。宋高宗则不诚而曰诚，予则欲诚而不诚，高宗必笑予矣。予之筋力则尚好矣。使予往还远路，则不难，而志气衰矣。常人，志气不衰而筋力则衰，而予则反常。予恐与时象倂衰矣，已谕于武臣矣。七岁元良在，而文武偏党，非战而何？此非恐动之言，戊申之杀戮，何故也？予之苦心，庶格苍苍，若非苦心，则是欺陟降也。减膳之事，欲告陟降，而何可每每为之乎？苦心顷谕卿等，卿或疑予作举措而不然矣。仁爱彼苍，诚既不格，则岂可格陟降？予之不诚，廷臣之过，卿等可尽言之。卿等若有可改处，则亦自勉饬焉。在鲁曰，岁首地震虹贯之变，叠见于数旬之间，忧惧之忱，何可尽达？上曰，未及谕矣。丰原为知申时谕之，顺怀世子后，穆庙初入东宫，宫人辈心不服之，以不洁之物，置于御膳之中，以试之。穆庙除置不问，宫中侍人，始为心服云。以穆庙之盛德，犹尚如此，况予之入宫，岂其意哉？向者九世同居之金英俊招问者，意有所在矣。在鲁曰，顷者十行丝纶，听之犹可凛然，况职在辅相，当先其责，惶殒悚懔，无以仰达矣。俄者备忘，尤不任惶愧之至。臣精神耗损昏霿，不知仰达者，而遇灾修省之道，正心修德第一，其次得人任职，此非文具之言也。臣才疏精短，忝职旷务，至愿惟在于释负矣。上曰，卿年几许？在鲁曰，六十矣。六十非少也。而当此剧务，故愤愦不胜职任，如此而岂可董率百僚乎？顷者儒臣，讥之以簿书期会，而簿书期会，犹不能为之，只恃左右相而已矣。先递臣职然后，行一实事，方可有为也。上曰，顷者儒臣有言，卿等引嫌，予以为是矣。欲用卿故饬励矣。卿之年衰，予犹未知矣。卿等，虽曰簿书期会，而予岂望卿以簿书期会耶？予尝仰见三台之皎皎矣。予则以卿等三人为得辅相矣。在鲁曰，簿书期会，虽非大事，而犹常歇后，不能为之矣。小臣之至诚，唯在于释负，而殿下之责励愈勤，小臣罔知攸为矣。上曰，从当谕之。宰臣郑羽良，亦曾以达之矣。卿等不助彼此，则此正救时之效也。卿等，岂推波助澜乎？勿以彼我间之，忘之，可也。赵显命曰，凡圣上宵旰之忧，不如遇灾之时也。上曰，岂欺卿等，明日后或恐所弛，而常时，亦有深虑而不能忘者矣。安知今日之心，明日而弛乎？寅明曰，臣不能燕居深念，而岂无得君行政之意也？然而如前无效，则独使至尊忧劳，益添臣下之罪矣。昨见虹变，欲陈箚子，而近于文具，故不为之矣。上曰，卿等不必如此。予知卿等，自在春坊时，而予之望卿等，不止于此矣。卿等之望予，亦不止于此矣。显命曰，领、左相，皆引咎请退，而三公中，小臣年最少望素轻，斥退宜先臣身矣。上曰，右相年几许？显命曰，五十一矣。上曰，予亦老矣。卿岂少乎？在鲁曰，左右相，皆过谦也。上曰，勿为礼让，共相寅协，予之望卿等，非但今日之事而已。将来之望，多于今日矣。今日时象之粗静，亦赖卿等。宰臣、重臣，曾有所陈达矣，即景犹未知矣。故相臣李凖，以去就为言，今日之效，自有来矣。在鲁曰，以今灾异观之，则是乱世之征，而臣犹有自宽者，殿下之恐惧如此，决知无逸豫之心而然也。形若乱亡而可期消弭，臣等庸碌，全非辅相之才，而他之忧虑之心，若如今日之遇灾，则自有消弭之效矣。前后筵达，徒言无实，而若割去私意，则此为修省弭灾之道也。上曰，卿言，是也。顷者，知其文具，故不谕矣。予则不欲如唐玄宗，而犹不可知也。松都举动还后，慰悦试射时，慈殿有馈酒之事，卿等不知之矣。其日日气不好矣。予进膳举箸，而见卫军，有伤扶出者，予不忍食之矣。予非自曰诚矣。此心则岂敢忽也？在鲁曰，臣未及知之。寅明曰，事关圣躬者，先言，次言臣等之罪矣。圣姿不世出，聪明仁圣，兼有学文工夫，而遇时非常，与宋仁宗之时有异矣。立国近四百年，士大夫遗风馀教，皆已矣。以殿下今日之政言之，可谓安矣，而殿下，力量犹有未尽大处，治体犹疏，每仿古事为之，何能挽回世道乎？殿下，有至诚而恐不能为之矣。上曰，卿岂为王安石耶？予恐为神宗矣。若无真见得，则予以修举旧典为善矣。寅明曰，我国旧典，实有未尽善处矣。上曰，修举一部大典，何如？岂不好耶？寅明曰，不可尽祛弊也。殿下日御讲筵，可谓勤矣，而文义，略绰看过，不能深究，又不能体之于心，此所以无讲学之效也。欲立纪纲，则一视贵贱远近，当是非之际，不以势家疏远，有所左右，宜矣。欲破朋党，勉此，可矣。上曰，涤诸臣之肠胃然后，可以无上年之举措也。辛壬之后，能有今日，诚难矣。卿试言其改之之道。寅明曰，无彼此贵贱，殿下稍加主张，则好矣。上曰，主张二字，其意何在？寅明曰，主张者，即除授之谓也。寅明曰，自上，时加不次擢用之政，为宜矣。铨官，或以请托，或以私意，则岂不为峻论乎？臣前已陈白，而必以亲信二三人，采闻外间公议，为好矣。上曰，以予为力量不足，而辛壬有病痛，扶抑之心太胜，不可不有为之者，而何可每每用之？莫如委任冢宰也。寅明曰，殿下过治言者之罪。人之气节摧尽，言路永塞，若行此法，数十年后，则权奸当出矣。上曰，卿犹远看矣。逆贼犹不知，况权奸乎？我国之无权臣者，由一进一退矣。看戊申乱则尤难矣。寅明曰，一自成有烈之后，人心萧然矣。古有新入台地，例皆进言，近间则无之矣。上曰，然矣。不见纲条之疏久矣。显命曰，地震虹贯之变，叠见层出于一旬之内，必非偶然。以常时圣意，今日丝纶观之，必无致此之由，皆臣等之罪也。圣上，有奋发之心，故皇天之警告如此，勿为惊动，益懋奋发之志可矣。殿下之诚伪，分于毫厘之间也。此乃殿下日省之处也。勿以为吾爱民之至而少忽也。诚不能三字着力，自反求之，可也。为政之要，似不外是矣。臣等得佐下风，试更体念三字，至于勿放心，则工夫止于精一矣。上曰，岂可谓精密乎？当各别加意矣。非知之难，行之艰矣。在鲁曰，《孟子》曰，大人犹能格君心，诚伪之分，在毫厘之间而已。以大体言之，爱民生破朋党，皆出于至诚，而心体犹不无病痛处矣。僚相已尽达之，拘滞或反为病者矣。务大小轻重之要道，在于正心上工夫。寅明曰，治体苟明，则小康之治可期，留心学问工夫诚好矣。在鲁曰，汉宣帝有小康之治，而有综核之政，故易衰矣。上曰，然矣。在鲁曰，殿下本无外物之诱，非所可虑，而宋仁宗，不食烧羊，岂非可法乎？虽以常时服用见之，俭德已尽，益懋俭德，随事深省。至于开言路一节，尤为留念，勿使言者被罪也。上曰，首揆所达是矣。各别留念焉。在鲁曰，多言损神，辞教大多，则失简重之体也。上曰，常时虽含默，对群下而自多有言，此亦诚不足之致也。在鲁曰，言官泛言圣躬事，则教以嘉纳，而言辞或鹘突而有不能旋回之处矣。上曰，是予量小之致也。在鲁曰，金锡一上疏，臣则果以为难言，而今有陞秩于副拟矣。上曰，予岂可以无有曰有乎？锡一之疏，不关时象，故予果忘之矣。然锡一量不足也。其疏非党论，其时予别无过举，而锡一引汉文南越事，予之事孰不知之？而在下者，当惶恐而乃敢引南越事，事极非矣。锡一为人健实，故予为民择人，本事忘之久矣。李光溥，居官清白，而健实则似不如金锡一，故为之矣。予心不如此，而卿等言之，此出于申饬守令之意也。上曰，今当遇灾修省之日，予有所商量，而欲为下教矣。金潍、金始炜，向日之疏极非矣。而此出于好名矣。金潍为人慈详，金始炜亦善人，皆可用者矣。当此开言路之时，以先封雍齿之意，欲为除职，而姑无当窠云。后日政，随窠拟入，可也。〈出举条〉显命曰，锡一之事，虽非擢用之本意，忘之之教，尤好矣。上曰，朝廷之忘时象，亦如此，岂不好耶？显命曰，俄者所达，是实心实德，遇灾修省之要道也。开言路一节，更无可达。俄者先封雍齿等教，甚为碍眼也。破朋党一节，左相已陈达，而其根本，非立谈间事也。十年之内，尚不能救正，由不得其要道也。目前不得要道者，毋论彼边人此边人，不能陶镕之致也。上曰，大臣所达，郑羽良以为何如？羽良曰，国家当责大体而已。铨官当于天理人欲之间，必分辨用心宜矣。上曰，新丰府院君，罗州牧使补外，予则以为好矣。显命曰，小臣在铨曹之时，殿下虽恃之，而私意何能禁之乎？祖宗朝，有关节之禁，而近来荡然举犯，而至于铨曹尤甚，申饬宜矣。臣待罪铨曹时，亦不善为，实如冰澌之不能解也。上曰，宰臣之言如此，铨官之排抑请托果难矣。上谓吏判曰，请托果难乎？赵尚䌹曰，人皆有私情，故请嘱果纷然矣。虽然，若一从其请嘱而拟望，则政事何可为之？不得不取舍区别，此其为难矣。上曰，吏判所对质实矣。在鲁曰，右相才以外方关节，申明严禁事，仰达矣。外方关节，虽不可为之，京中则不能不为矣。显命曰，京中关节，亦当禁之矣。词讼立落，官职用舍等事，若有关节，则何可不禁乎？显命曰，才以别荐人特命调用事，陈达矣。柳寿垣，即故大臣所荐之人也。臣未尝见之而闻有才学云矣。上曰，方带何职耶？显命曰，时无职名矣。上曰，使之入侍。尚䌹曰，顷者以司仆正见递，时无职名，付军职然后，可以入侍也。上曰，别荐单子，注书出去持来。上曰，前正柳寿垣付军职，后日入侍。〈出榻教〉显命曰，臣则尹天章、具臣勋之配，为过矣。上曰，罪轻则几何见放乎？尚䌹曰，罪目非轻，不可易放也。上曰，亦然矣。显命曰，诸葛亮之治蜀，尚严，盖欲除懦弱之弊也。近以赦令频烦，一入禁府，举皆白脱，左相连有所达矣。此后则小小邦庆，勿令颁赦，何如？上曰，所达，当量为之耳。显命曰，殿下虽欲更张，如臣之才，固不可敢为之。而至于良役之弊，则大抵难矣。寅明曰，别遣良役御史，则或胜之矣。上曰，卿去时不能厘正，岂非难甚乎？承旨宋秀衡，持纳别荐单子。上曰，李在谁也？寅明曰，不见科举，且有才行云矣。上曰，罗参、赵震彬、闵翼洙，皆别荐中人也。吴命修，以胆略别荐，胆略，何如？显命曰，闻命修，以缮工官员，宗庙御路修筑，善为之，且超出金刚山九龙渊云矣。上曰，林象翼，今方益山郡守，有才人也。朴师洙常誉之矣。诸臣中有见者否？尚䌹曰，前为平市令时见之，为人甚精详矣。上曰，金弘泽，有学识者乎？李震炳、李匡度，聪明博识为荐矣。上曰，麻田郡守有阙之代，口传差出，催促发送。〈出榻教〉上曰，振威县令、沔川郡守，一司除署经，催促下送。〈出榻教〉上曰，三陟府使，杆城郡守，给马下送。〈出榻教〉上曰，都政何如是迁就，事甚未安。尚䌹曰，近间连有事故，未及定行矣。上曰，都政必以来初五日前定行。〈出榻教〉校理尹得敬曰，今日君臣上下，遇灾修省之日，不过空言终日，殊甚慨然。殿下使诸臣，各出意出gg向g，以备弭灾之策甚好矣。上曰，所达是矣。在鲁曰，平安监司尹淳状启，以本道之凶荒，不下于北道，咸镜监司朴文秀所请，阳孟等邑旧税，小米限一千石发卖一款，请勿许施矣。税米之发卖，虽有弊，而古者邻国凶荒，尚有泛舟之役，北道惨凶既如此，送钱欲买者，何可不许？且朝家，初既许卖，而到今还收，则未免为失信之归，北伯所磨炼区划者，亦将大段狼狈。关西伯状启勿施，趁速许送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海伯柳俨状启，以道内年事凶荒，请得详定米改色二万石矣。详定米改色，固为重难，而挽近以来，连续许之。昨年既许一万五千石，且今年朝家，取用于他处者，至于累万石，而于本道独不许给，则本道之民，似有称冤。参酌以一万石，许令改色分给，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良役之弊，最为目今之痼疾，而良丁难得，实由渗漏之多门，不可不痛加禁抑。外方监司以下，新创名目，私自为法者，不可胜计。请白gg自g庙堂，申饬各道，新创各项名目，使之从实查报，旧有而新增者，照旧数减之，旧无而新创者，永为除之。以此移充良役，则可作十年之利矣。上曰，所达，是矣。良役之难，皆由于渗漏，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昨年田税荡减，实为三百年旷举，自户曹，推移䌤缝gg弥缝g，仅免目前之急。而前头若或有水旱之灾，则将何以继之乎？救此之道，莫如节省，今既有减膳之教，而凡干用度，尤不可不大加撙节。自前遇灾时，有减省节目，分付户曹惠厅堂上，聚会讲究，熟议庙堂，节目启下，以为举行之地，似宜矣。上曰，所达是，而朝家若欲节省，则贡人辈所受之物，亦将减缩矣。乡民赐粗，而京民则减其所受，岂不为称冤之端乎？贡物外，并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都下生民之休戚，系于词讼之官，而刑曹隶院郞僚，以其繁剧之故，有势者厌避，多以无形势者差出，朔数既满，而亦不调迁，或至于三年之久，故听讼亦不能公，明矣。堂上亦以繁剧，故频递，主张无人，民事岂不可悯乎？请自今，刑、汉、隶院堂上，限一年久任，诸般公故差任，一切除减，使之专意。郞官，亦为各别择出，满六朔后，即为调迁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近来都下，法禁荡然，而至如松禁，尤甚解弛云。京兆堂上，不可无警责之道，请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兵曹判书郑锡五曰，即今省费之道，莫如罢营缮，依上年下教，各处土木之役，仍为停止，何如？上曰，顷已谕户判矣。如非甚紧者，则待秋成举行，可也。〈出举条〉寅明曰，前直长吴命修，既入别荐，且登科才已分馆，而年五十云，趁速出六，别为调用事，分付吏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近来内外除拜与词讼立落，多因请嘱，公道之不行，职此由也。关节与请托之禁，明有旧典，而近久不行，请更申明严饬，何如？上曰，所达，是矣。出举条，申饬，可也。〈出举条〉羽良曰，近来铨官，无论彼此，率多循颜面请嘱，有势者，虽愚而用之，遐方无势之人，一斥不复，京人岂皆有才，乡人岂皆庸碌者？既非先王立贤无方之义，且使八方之人，皆怀怨恨不平之意，此岂好事乎？皇朝神宗皇帝时，张居正，陈疏请以九州通籍之人，各其名下，书某省某州之人，有才有能者，勿论京外，即加调用，而其取舍，一览则可知云云。今亦依此例，凡八道之人，勿论文荫，通籍入仕者及前衔，并于名下，书某道某州居人，作一帖子，置之御榻。其中可合清望者则通清，可合守令者则任以字牧，时与大臣及铨官入侍时，咨询能否，且验铨曹用舍而董饬，则庶有拔淹滞收才贤之效。夫国家恩泽，不能越汉水，野多遗贤，才不见用，莫此时若也。立朝有势力，则邻之邻，族之族，虽至有不肖者，皆能弹冠结绶，所以贻害生民，为弊国政，不一而足，岂不可闷乎？臣于张居正之疏，实有所感，故敢达。上曰，所达好矣。依皇明故事，作帖以入，以此，申饬铨曹录用，可也。〈出举条〉汉城判尹金圣应曰，六七日前，彰义门外，有禁松乱斫而来者，至于五六十人之多，故山直执捉，则以斧击之，折其膝破其头，仍皆逃散，事极惊骇。自本府，发刑吏移文捕厅，捉得五六人，而元犯终不斯得，连为窥捕矣。日前自其上典家，捉送元犯人，即今被捉者八九人，此不可不各别惩治之矣。上曰，才因大臣所达，推考京兆堂上，而今闻卿所达，尤极骇然。即今现捉人，若是两班家奴子，则并其上典而勿为征赎，用松禁律，非私奴，则只其身照律，其馀现发奴名而隐匿不送者，现告其上典，一体照律。其馀勿问事，分付该曹。〈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月28日

行都承旨申晩〈坐〉。左承旨宋秀衡〈坐〉。右承旨赵尚命〈病〉。左副承旨申宅夏〈坐直〉。右副承旨赵明履〈坐〉。同副承旨宋翼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明鼎〈仕〉，赵暾〈仕直〉。事变假注书尹光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杨根郡守具侙，文义县令朴春普。

○宋秀衡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执义朴弼溥，掌令李光湜在外，持平一员未差，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明日国忌斋戒，明明国忌正日，此两日视bb事b，頉禀。传曰，知道。

○宋秀衡，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传于赵明履曰，今日昼讲为之。

○宋秀衡启曰，事变假注书尹光绍，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赵尚䌹进，参判徐宗伋牌不进，参议李宗白式暇，都承旨申晩进。

○吏批启曰，台谏玉堂及春坊阙员，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洪启裕为副应教，尹得征为司谏，洪启裕为兼辅德，赵重晦为说书，李潍为掌令，金始炜为持平，张启绍为司导主簿gg司䆃主簿g，李夏集为思陵令。

○兵批，判书郑锡五病，参判李周镇病，参议洪龙祚入直进，参知李喆辅未肃拜，左承旨宋秀衡进。

○副护军权贒、柳寿垣，副司正李应协单付。

○赵明履启曰，校理尹得敬，修撰南泰齐，因修撰闵百行疏，引嫌径出，元疏才已入启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而昼讲时刻，亦且迫近，副校bb理b申思建，修撰闵百行，副修撰尹光毅、李天辅，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备员开讲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昼讲时刻已过，而副应教洪启裕，校理尹得敬，修撰南泰齐，陈疏未承批，修撰闵百行牌不进，副校理申思建，副修撰尹光毅、李天辅，陈疏今方入启。讲官不备，今日昼讲，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时刻已过，法讲停。

○宋翼辅启曰，副应教洪启裕，校理尹得敬，副校理申思建，修撰南泰齐，副修撰尹光毅、李天辅，疏批已下，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宋秀衡，以兵曹都摠府言启曰，即者中日试射时，武兼成胤烨来告内，欲试弓之强柔，载矢张之际，指决脱落，其矢不知去处，穷搜墙外，终不能得，必是越入禁苑，欲死无bb地b，惶恐待罪，而其矢乃同官金翼臣筒个所插之矢云。臣等闻来，极为惊骇，查问同坐各人等及金翼臣，则其言如一，别无异同。事虽出于无情，关系至重，不可不严处，武兼成胤烨，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

○以兵曹都摠府草记，传于宋秀衡曰，武兼成胤烨，误放矢，而渠既来告于差备，又自现告于兵曹，事出无情，分付兵曹，置之，其矢则给之。

○宋秀衡启曰，即者兵曹都摠府，以武兼成胤烨事，草记请罪，自上有置之教。而第伏念，事虽出于无情，矢既落于宫墙之内，则其在事体，不可置之。似当依兵曹草记处之，惶恐敢启。传曰，入侍时，当下教矣。

○宋翼辅，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八日，幼学李著焕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王始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尚州前营将成胤爀，移本府处事，允下矣。成胤爀，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府言启曰，良才前察访金德麟，令该府勘处事，传旨启下矣。金德麟，时bb在b庆尚道龙宫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居斋儒生，到记之法，盖所以不时摘奸，以赴殿讲之意，而四学则异于大学，曾无食堂到记之规。每于殿讲命下之后，多有换名举案之弊，故乙卯年亲临殿讲时，大臣及师儒长，以四学到记，亦依太学例，别为一册，井间署名，俾不得临时换入之意，陈达，蒙允矣。今番中学斋生五人，执阙于去十二月二十七日承传摘奸。全数黜斋之后，臣汲，取考其到记册子，则二十七日被黜之儒生至三十，预为署名于井间，而其中一人，自本月初一日，至三十日，空间不署。预署与不署，均违朝令，而其欲临科，变幻弥缝之状，彼此无异，顾安有陈禀矫弊之意哉？士习如此，极为寒心。今此中学黜斋者五人，并自本馆，限今秋会讲，已施停举之罚，而此后如有如此之弊，亦限一讲科停举，以为惩励之地。且治经儒生，以试讲入斋者，明有饬教。间或有不讲而入者，则自本馆核黜，以七书讲及通读讲准分者，循次许入矣。近来诸道治经儒生，来集京城者，至于百馀人之多，京中治经之士，其数又为伙然，而通馆学居斋之数，仅为四十窠。虽以讲次许入，其栖遑道路，无所托迹者，尚多。况于考讲之外，或有循私许入之弊，则京乡无势之人，虽经年阅岁，断无入斋之望。此后则毋论京乡儒生，试讲被抄者及通读准分而未及入格于初试者，循次许入。国子堂上及四学教授，切勿以私行下入斋事，更为严明定式，何如？传曰，允。

○正言李渭辅启曰，臣志气摧残，言议巽软，清朝谏诤之班，自知万万不称。而释褐未几，徒藉先荫，遽叨是职，惟当量才揣分，引义自靖。而顷缘天牌辱临，在家违召，臣之所常为戒者，故黾勉承膺，而再造诣台。前后所论，不过零碎寂寥等语，身忝台衔，则今几两旬。上未能以民忧国计，警gg謦g欬吾君，以副求治之盛意，下未能以直言谠论，纠正朝廷，以励媕婀之陋习，则臣之不职之罪，于是益著，自顾惭恧，若无所容。诲谕之教，讥斥之言，臣亦固料其早晩必至矣。即伏见昨日备忘记，十行丝纶，反复恳恻，责躬罪己之旨，蔼然于言辞之表。而责之以职在耳目者，缄默成风，又谕之以非疲软邑令庶官，则隐然恍惚，挟杂私意，丁宁训责，适中今日台阁之弊，臣奉读未半，惶殒感激，继之以愧汗沾背。缄默之风，盖为比来台阁莫大之羞耻，而若论其罪，臣实为首。且臣之前日所论，亦一守宰，则圣教诲责，尤为惶悚，固不当一日冒居。得又伏见修撰闵百行疏，则谓之以三司未闻有进一忠言，以效消弭之策，仍又斥之以恬憘伈伈，末又断之以言路杜塞。臣看来，不胜瞿然骍颜，身为台阁，既未能进忠言弭天灾，则伈伈之斥，言路之塞，臣乌得辞其责耶？臣又伏见玉堂联名箚本，则声罪台阁，不有馀力。至谓以志气摧沮，棱骨消愞，顾瞻牵掣，不过以冷荫残武，艰觅塞责。又谓之至于大官，不敢出一口气。自念臣入台以后，未曾出一言论一事，则今此论思之臣，如是论列，臣方愧服之不暇，含默苟容之失，自知难免。第念臣，则摧沮已甚，消愞盖久。孤负言责之任，即臣之罪，而进忠言弭天灾之策，求之彼儒臣，未曾记得，而若其不计顾瞻牵掣，而论斥大官，彼论思诸臣，方自当之，而责人甚严。伫见进言消灾之策，日闻于黈纩之下，顾瞻牵掣之态，永洗于朝廷之上。自此言路洞辟，直辞屡进，臣虽愧死，亦有荣矣。虽然，臣上以致勤我圣上之诲责，下以重被诸儒臣之讥斥，以此以彼，其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宋翼辅启曰，正言李渭辅，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副校理申思建，副修撰尹光毅，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之忝叨馆职，今已三个月矣。昵侍讲筵，亦至十数遭矣。学识蔑裂，言议巽软，凡系君德时政，未尝出意见论得失，以效一日之责，居常愧惧，若陨渊谷。即伏见馆僚之疏，以向来地震，三司未进忠言，盛加讥斥，结之以言路杜塞，臣等于此，诚不胜瞿然惭悚之至。夫职居论思，责在启沃，虽平常无事之时，固宜随事论列，朝暮纳诲，以赞我圣上求助之意。况当灾异告警，上下忧惧之日，何可无一言之仰勉乎？臣等于伊日，随入筵席，各以浅见，略陈遇灾修省之义。而只缘言辞拙讷，不能尽所怀，顾何望有格于圣听也？不待人言，惭恧自切，今者僚疏之相勉，臣等固摧谢之不暇，其何敢费辞自解也哉？僚臣，既以不言，讥议臣等，继此而嘉言谠论，必有所耸人观听，臣等方拭目以待，而将亦与有幸矣。然在直两僚，既以此陈章径出，臣等去就，宜无异同。玆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外，略陈危恳，径归私次。伏乞圣明，亟罢臣等之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校理尹得敬，修撰南泰齐，联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见修撰闵百行之疏，以向来地震之后，三司未闻有进一忠言，以尽消弭之策等说。其所讥斥，颇为深紧，臣等诚不胜瞿然惭悚之至。臣等俱以无似，待罪经幄，目见灾异之非常，区区愿忠之诚，岂不欲殚竭愚衷，少效一日之责？而或登前席，略贡瞽说，或除拜属耳，一箚陈勉，诚为后时，而今僚疏，颇论言路之杜塞，仍及上下之交修，大体固好。臣等何敢有所自恕，而晏然在直，以益人之嗤点哉？玆敢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圣明，俯察情势之难强，特递臣等之职，仍治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答副校理申思建，校理尹得敬，修撰南泰齐，副修撰尹光毅，等联名疏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尔等勿辞，察职。

○副应教洪启裕疏曰，伏以臣妄言触宪，薄削示谴，感与惧并，省愆自数，而不意还牒未几，叙命踵下，数日之内，除书联翩，殆若无可罪而有可纪者。然是真雨露霜雪，无非教者也。新命之下，宜即竭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第念向来所被严教，至为惶懔，追思至今，跼蹐靡措。噫，十年通籍，言议迂疏，几遭登筵，忱诚浅薄，一片忧爱之悃，未能上孚于君父，略效规勉之义，终陷狂率之戾。抚躬惭悼，罔非臣罪，岂敢徒恃涵覆之仁，复玷清华之列，自同无故之人哉？玆随恩牌，毕暴危恳。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解臣职名，俾安微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修撰李天辅疏曰，臣罪积病深，沥血哀吁，未蒙天日之照察，严召荐降，臣感激惶陨，冒出承膺，以伸一日分义，而顾何敢因仍蹲据，以重臣罪戾也哉？且臣伏见馆僚闵百行疏本，则备论向来地震以后，三司之臣，无一言进戒。臣读未竟纸，不觉愧汗被体也。如臣不肖，忝叨经幄，目见非常之灾，不能进一言论一事，以补殿下修省之德，而最晩联名一箚，终归后时，臣死有馀罪。噫，言路之杜塞，未有如今日，而究其实，则臣居论思之地，含默苟容，上累圣德，固不少也。若因馆僚之言，自此言路洞辟，皆以如臣者为戒，嘉谟正言，罗列于殿下之前，则臣虽退伏愧死，与有其荣。而且以责人者责己，其启沃而献替者，臣窃有望于馆僚焉。臣既被其侵斥，则不可晏然于职次，其理甚明。即因馆僚阙直，天牌俨临，随诣阙外，拜章径还。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名，以安贱分，以谢人言，千万至幸。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尔其勿辞察职。

○前承旨梁得中上疏。答曰，省疏具悉尔恳，今者之召，意盖在矣。于尔所取者，以质实，此等之俗，尤欲见尔，尔之入侍，今几年乎？思尔深矣。以尔恒日质实之心，宜先幡然，其勉切实，其当留意。尔其勿辞，其即上来，辅我殷勤，辅我元良。

○传于申晩曰，梁得中原疏留中。

1月29日

行都承旨申晩〈病〉。左承旨宋秀衡〈病〉。右承旨赵尚命〈病〉。左副承旨申宅夏〈坐〉。右副承旨赵明履〈坐直〉。同副承旨宋翼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赵暾〈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尹光绍〈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宣祖大王忌辰斋戒。

○宋翼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明履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宋翼辅启曰，大司宪赵远命，执义朴弼溥gg朴弼傅g，掌令李光湜、李潍，持平金始炜在外，金尚迪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议政赵显命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左议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赵明履启曰，领议政金在鲁，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宋翼辅启曰，判府事兪拓基，上疏到院，而以国忌斋戒，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赵明履启曰，来二月初三日，都目政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宅夏启曰，假注书赵明鼎，亲病甚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赵明履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以副应教洪启裕，校理尹得敬，副校理申思建，修撰南泰齐、闵百行，副修撰尹光毅、李天辅，牌不进禁推传旨。传曰，与他撕捱有异，并只推牌招。

○假注书黄景源书启，臣敬奉圣批，更为传谕于杨州渼阴村行判中枢府事兪拓基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旧gg日g昨，猥蒙恩谕，震惶之极，仅以草草数语，附奏于史官之启，而又未敢唐突入文字号吁，只自蹙伏而俟严诛矣。即伏承圣旨，愈往bb愈b隆，臣尤不胜感陨万万，臣之决不敢复进。臣分之所固然，天日之所下烛也。臣何敢一毫假饰哉？谨当冒万死，仰陈一疏，以冀圣明之垂察云矣。大臣既无偕入之意，臣不得已姑为仍留之意，驰启。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年益衰老，精力俱耗，本来袜线之无复有寸长，尸素之愧，锺漏之讥，盖已积矣。耿耿一念，惟在于得释重负，无陷大僇，而日昨筵席，猥陈肝血之恳，未蒙肯许之恩，惶悚闷塞，罔知所出。此际得见玉堂之忧慨国事，规责庙朝，其言深紧而切至，读之未终，面先发赪。噫，如臣庸陋耄昏，伴食政堂，其于簿书期会，亦不能登时善了，则以此为责，犹是太厚，而未尝措一事建一策之云，益知其专着臣身，而无所逃罪。至若保全禄位，虽与臣本情相反，而自外面观之，亦安得免此诮也？念臣素乏绝俗之操，毋论言之公私，或不免干及于铨地。今于药石之刺，唯当愧服而省勉，臣又何辨哉？顾今俗习颓靡，谠议寂寥，久为识者之所忧叹，而勤攻廊庙之首出于遇灾警惧之馀，臣实多之。虽然，身为大僚，被斥至此，国体私义，不容仍冒则决矣。况臣之当退，不待人言者乎？伏乞圣明，亟赐镌免，仍勘臣瘝职损体之罪，以谢公议，千万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其既面谕，良由凉德，儒臣所陈，其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左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于筵中，仰见圣上遇灾警惕，至诚求助，而无一言对扬，无一事建白，已不胜其愧悚。且入侍卿宰，可谓济济，而未见有披露赤心。仰对清问者，则妄又以为天灾非可忧，而此为可惧。然臣既忝居庙堂，无所猷为，则持禄保位之诮，自知难免。今何敢费辞自解于勤攻之言？而惟是私嘱一事，在臣私义，有不敢不首实者。臣于近日政地，别无折简之事，姻娅亲戚，未见有因臣言而得饶职者。而第于政官面对之际，随俗为一家开口，亦或有之。臣方慨然于私意之流行，而无论言之紧漫，辄又躬自犯之，则有非同浴讥裸之比。而其为罪尤大，纵圣上，不以细节责大臣，而臣何敢䩄然冒处于蕫率之地？伏乞圣上，亟先递免臣相职，仍命重勘臣辜犯，以谢公bb议b，以励群工，不胜万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其既面谕，良由凉德，儒臣所陈，其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臣愦愦碌碌，尸居具瞻，上负格君之责，下无救时之术，偸惰玩愒，无一善状。天之示警，殆以臣故，而堂箚之斥，果至矣。夫簿书期会，岂易言也？臣实无能，虽寻常文牒，亦不能了得，儒臣之言，无乃过恕矣乎？bb徒b怀保位之讥，诚无辞可解，至于铨路请托，常情所难免。曾于筵中，已有所自列，公议之下，岂敢为自辩之计哉？自前大臣枚卜之初，例以一二件大事，建白施行，以新一时之耳目，而臣则首尾五朔，未有一个半个可以副上下之望者。而随逐呼唱，徒费廪俸，初头如此，末稍gg末梢g可知，人虽不言，臣实自愧。矧玆荐灾之至，物议之来，理难晏然冒据于职次。伏乞暴臣不职之罪，亟命镌削臣所带辅相之任，改卜贤德，以幸国事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其既面谕，良由凉德，儒臣所陈，其何撕捱？卿其安心勿辞，亦勿引咎视事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负覆载难容之bb罪b，荷天地生成之恩，诛殛尚逭，职秩犹在，日夕战灼，觅死不得。忽于千万梦寐之外，近侍远临，十行圣旨，丁宁勤挚。敷示慰勉之意，迥出寻常万万，史官偕来之命，尤是罕有之异数，俱非滓濊贱臣，所当得者。臣九顿庄诵，神魂飞越。至于岁翻，随时思卿一倍，予心既如此，卿不恋阙之教，臣奉读未既，尤不觉感涕之承眶也。噫，以臣负犯，至今安坐地上，夫岂始料所及？赖圣上宽仁大度，纵得免于金木与岭海，亦宜早自窜于绝峡穷山，息影讼愆，以没馀齿，而只缘老母望八之年，疾病凛凛，医药为命，未忍远去，尚玆迟徊于近京之地者，犹足为万分惶愪。乃若弹冠彯缨，复入国门，抗颜于周行之间，厕迹于大臣之列，则是真无忌惮之甚者。臣虽污下顽钝，其敢为此？而以圣上日月之明，视臣亦将谓何如也。臣自蒙恩谕，五情失守，草草附奏，不足以达微衷，而文字号吁，尤不敢唐突。泯蹙有日，恭俟严诛，即见回旨之下，至以一面谕为教，臣非木石，既具知觉，冥然不动，岂所敢出？而顾其区区咫尺之义，实所以严国体而畏臣分，仰承无路，尤合万死，𫓧钺之加，俯伏以俟。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命召还史官，仍命攸司，勘臣罪状，以肃朝纲，以安微分，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史官之往，既悉予意。往事其时待卿诚浅，其时处分之诚浅，况往事无毫分介滞之事，何撕捱之过乎？卿之入城之后，待大臣之道伸矣。文岂谕心？其欲面谕，卿须体君臣之大义，顾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辞，其即偕入，用副此意，用副此意。

○传于宋翼辅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