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十一月 | 十二月 |
12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信川郡守赵明奎。
○夜二更,彗星见于壁宿度内奎宿之西,而形色大小,尾迹长短,比昨无异,指艮方。
○李喆辅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赵明鼎、闵遇洙在外,掌令许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加里浦佥使崔溢。
○夜一更,彗星少移,见于壁宿二星之间奎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迹稍长四五尺许,色淡赤,指艮方。
○李喆辅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赵明鼎、闵遇洙在外,掌令许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命坤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今予心既谕相臣,只出监军军号举行,意盖在也。寥寥其臣,曰今有臣,当一展拜,少伸此怀。明日举行时刻,开门举行。〈自只出止在也十二字,初九日筵中还收〉
○传于李喆辅曰,举动判付,前日亦拔于朝报矣。今亦拔之,可也。
○又传曰,明日举动,为军兵,将御御帽,侍卫诸臣,皆着暖帽挥项事,分付。
○药房口传启曰,即伏见备忘,有明日私庙展拜之命。此固出于孝思无穷,而第大雪盈尺,日候阴凝,此时动驾,恐有伤损之节,敢来请对矣。伏承下教,益不胜惶骇懔惕之至。臣等待罪保护之地,区区忧虑之忱,终不能自已,敢此仰达。伏乞特加三思,姑寝成命,千万幸甚,惶恐敢启。传曰,俄者已下教矣。又不必如是,其止之。
○兪健基启曰,药房提调赵尚䌹,副提调兪健基,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
○郑俊一启曰,校理韩翼謩,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
○以药房提调及玉堂请对,传于李喆辅曰,此犹晩矣。为赵重晦则强请,为君父则止之。
○李喆辅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待命于本府门外云矣,敢启。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伏闻非常之严教,惊惶震懔,自备局,走伏金吾门外待命,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命召遣史官传授。
○又启曰,各门下钥移时后,司饔院下吏来告,供上进排贡人十馀名,未及出去云,事极可骇。该院下吏,不为趁门限出送之罪,为先令攸司,囚禁科治,而省记外,杂人之留宿阙中,极为未安,留门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此私庙展拜出还宫时,王世子当有阙门外祗迎之节,而方在冲年,依近例勿为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都厅郞厅闵百行,本职见递之后,例当付军职,而久未开政,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闵百行为副司果。
○李喆辅,以兵曹言启曰,今此私庙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匹补把,以充不足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明日举动时,各差备都事,当以十员分差,而参上都事李思勗,移拜外任,无以备员。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尹暻为禁府都事。
12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郑履俭〈坐〉。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bb常b参、经筵。
○午时,日晕两珥。未时,日晕。夜一更,彗星见于壁宿二星之间,奎宿之西,而形色大小,尾迹长短,比昨无异,指艮方。
○李喆辅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赵明鼎、闵遇洙在外,掌令许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李普昱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驰往于大王大妃殿,问安入启,则答以知道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驾入私庙后,世子宫官及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展拜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俊一启曰,训炼都监知彀官、禁卫营教炼官,禁军阵教炼官,御营厅教炼官来言,日暮后悬灯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明日私庙举动时,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传于郑俊一曰,为伸至情,动驾于如此雪中,军兵之冒寒可闷,作粥以馈事,分付军门。
○大驾历入锦城尉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诸承旨及玉堂,有禀定事,来诣请对矣。
○郑俊一启曰,兵曹判书徐宗玉,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
○传于郑俊一曰,诸司预备。
○又传曰,在门外军兵,自各其营门,馈饭事,分付。
○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癸亥十二月初三日辰时,私庙举动时,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同副承旨李喆辅,假注书朴混源、朴师讷,记事官李敏坤,编修官李昌硕随驾。上乘轝,出自仁政殿时,郑俊一曰,云剑差备骊善君壆,累度催促,而未及来待于动驾之前,极为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仁政bb殿b门外降轝乘辇时,校理韩翼謩进伏曰,小臣有区区所怀,敢达矣。上曰,今日举动,出于至情,无他酬酢事,退去宜矣。韩翼謩曰,小臣非敢欲阻止举动之意也。昨下备忘中,实有人臣不敢闻之教,不可不急急收还,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昨日下教事,还宫后明日间,当下教,其止之。韩翼謩曰,何待明日而下教耶?此教反汗,一时为急,即许还收伏望矣。上曰,使予为今日举动者,是谁之咎耶?予忍之又忍,而为此行矣。不知请讨其慢君之罪,反欲阻止此为亲之行,今日可谓有臣乎?予实见困于党人,诚为难堪矣。韩翼謩曰,设有党人,殿下何难处分,而如是过教耶?特加三思为好矣。上顾谓承旨曰,既谕之后,更为烦达,儒臣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大驾入作门后。上曰,今日举动,由于两班之咎,于军兵无罪,而当此极寒,军兵之冒寒,诚可恤悯。举动之入于私庙后,即为设粥以馈事,分付各营,可也。大驾展拜私庙后,午时出庙乘辇时。上曰,初欲今日展拜后,仍为留此,不为还宫矣。锦城翁主,才经重病,自数日虽得稍愈,而馀症尚尔苦剧云。今日欲历见矣。先厢则札住于敦化门外,后厢则札住于乡校洞口,而挟辇则皆侍卫事,使宣传官,分付于各营门,可也。兪健基曰,人君一动,必为预先出令,使群下预知然后,可无窘迫苟简之弊,而今日锦城宫历入之命,出于仓卒,事涉如何。直为还宫,似好矣。上曰,此非如此烦达之事也。予于今日,无以为心,而父子之情,有难自抑。欲一历见于去路,有何所妨,而又欲防塞耶?今日只欲历此,肯为还宫,若非历此之意,则岂为还宫乎?卿其止之。兪健基曰,臣非欲阻遏圣意也。临时出令,终涉如何,而且日气甚寒,若至犯夜还宫,则恐有损于圣体,岂不闷迫乎?诸承旨亦皆进诣,欲继达之际,上厉声教曰,予无驻辇之教,而凤头别监,不为导驾,因承旨之有达而然耶?畏怯承旨,驻辇不行,别监是承旨之奴耶?承旨有欲达之事,则不可随行其君而达之乎?我国两班之强盛,诚苦矣。于是,诸臣震懔,即为导驾催行。大驾历入锦城宫,初更乃还宫。
12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辅〈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式暇〉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斋戒。
○午时,日晕。申时,日晕。夜一更,彗星渐移,微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形体大小,尾迹长短,为游气所翳,不得详细测候。
○李喆辅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持平赵明鼎、闵遇洙,掌令韩元震在外,许采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传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立之。
○传于郑俊一曰,昨日只命巡监军仍之矣。中官误听,混下中日单子,入之。
○兪健基启曰,议政府录事,以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意来言,臣等方在悚懔俟罪之中,而窃不胜焦遑闷迫之情,敢与诸宰,昧死求对云矣,敢启。传曰,即今有量度之事,量而后,当下教,姑为止之。
○兪健基启曰,诸承旨有禀达事请对矣。传曰,有下教于大臣,其止之。
○李命坤启曰,校理韩翼謩,有禀达事请对矣。传曰,有下教于大臣,其止之。
○宾厅口传启曰,臣等之今日求对,实以日昨备忘中下教,有不敢闻。号吁反汗,不容少缓,冒死仰请,伏承下答。以方有思量之事为教,不许引接,臣等尤不胜抑塞罔措。目今上下否隔,国事壅滞,一日二日,茫无涯际。圣教虽如此,臣等何敢泯默以待耶?惟愿亟许召见,俾达下情。答曰,俄已下教,其止焉。
○宾厅再启曰,臣等再次求对,未蒙一兪。殿下今日之举,何为而至此?虽臣等无状,有可以诛绝,而将奈国事何哉?更乞亟许召见而明教之。如以臣等,为有罪而不可见,则亦愿遄被谴何焉。惶恐敢启。答曰,自其日疲劳,而强为往来,休息后当召,卿等待召而入对焉。
○李喆辅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来言,今日省鞫,两司不备,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来言,今日省鞫举动相值,不得为之,自初四日至初九日,国忌斋戒正日,连为相值,亦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直〉朴师讷〈式暇〉。事变假注书任玮〈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明圣王后忌辰。
○李喆辅启曰,校理韩翼謩,因大臣箚语,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仍即牌招,何如?批答不下。
○政院启曰,大少公事不下院者,今已六日矣。上下壅隔,中外汹沸。臣等忝居近密之地,其为焦遑忧迫,固不胜言,而至于日昨备忘中辞旨,臣等初虽愚未觉知,而既知之后,则不可不即请反汗。故臣等之昨日求对,亶出于震剥罔措之意,而诚未上孚,反承止之之教,臣等达宵闷塞,不知所出。噫,宾厅休息之批,非不欲奉承。堂箚谴罪之斥,非不知引嫌,而镇日强聒,不暇他顾者,诚以泮涣之忧日深,收还之恳日急故也。一日二日,一向泄泄而不得请。则国不为国,臣不为臣,区区寸忱,天日可质。伏乞亟加三思,特借方寸之地,俾达下怀,千万幸甚,惶恐敢启。批答不下。
12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直〉朴师讷〈式暇〉。事变假注书任玮〈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端敬王后忌辰斋戒。
○政院诣阁启曰,臣等之昨日烦吁,实出于焦遑忧迫,万不获已,而竟夕颙俟,达晓而不得命,惭悚闷塞,欲死无地。复此渎挠,极知其死有馀罪,而当此之时,区区常格,有不暇论。玆不得bb不b相率诣阁,冒万死更请。伏乞少垂照察,亟赐前对,俾臣等各陈衷曲,千万幸甚。惶恐敢启。
○李命坤启曰,修撰金尚迪,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诣阁请对矣。
○李喆辅启曰,掌令许采,诣阁请对矣。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若为批答,则岂如此乎?如此之故,予气若澌,其皆退去。
○大臣、备局堂上诣阁,口传启曰,殿下今日之举,何为而转至此极也?一日二日,一节加于一节,今则依然是闭阁貌样。臣等焦遑隘塞,即欲溘死,而不可得也。到此地头,他不暇顾。玆敢拨弃常例,冒进阁外,疾声流涕而陈之。伏乞小念国事,亟赐召见,以开否塞之情,千万幸甚,批答不下。
○李命坤,以礼曹言启曰,长陵参奉李宜哲,移拜童蒙教官,参奉李命熙呈吏曹递差云。今十二月初九日,仁烈王后忌辰祭时,将无进参陵官。莫重祭享,以假官代行,事体极涉未安。参奉二员,令吏曹即为口传差出,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履福、沈𨱇为长陵参奉。
○大臣、备局堂上口传再启曰,臣等遑遑靡极,冒进阁外,冀蒙暂时之许对者,实出于疾声迫急之呼,而日已过午,尚靳一字之下答,此尤前所未有之事。臣等跼天蹐地,求死不得。臣等愚迷昏惑,只自惊忧焦灼,而既不能明晓圣意,善为周旋,又无以自达下怀,或冀照察,以致圣慈之拒绝,日而益固。臣等之罪戾,日而益深。臣等惟俟诛谴之遄加,而虽然,国事至重,不可以臣等之有罪,而一日恝视,抛却万机也决矣。伏愿亟召臣等于前席,明降下教,廓开天地之否塞,千万幸甚。以承传色,口传答曰,卿等处面谕后,几至十日,而心则一矣。既面谕而岂故为如此乎?当传医官剂入曾进之茶饮,勿复劳予。又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慈殿姑未知之矣。自政院有问候之事,则剂进之茶饮,亦不进御,问安一节勿为之。
○传于李命坤曰,今日则药房问安勿为之。
○药房口传启曰,俄者伏承批答,有当传医官茶饮剂进之教。而未详圣候之如何,臣等不胜惊虑之至。即有医官来待之命,而不可只令医官入侍,臣等同为入诊,详细承候,有不可已,惶恐敢启。答曰,俄已尽谕,其止焉。又以口传启曰,入侍医官退出后,依下教,参橘茶三贴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2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郑履俭〈坐〉。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端懿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大殿、世子宫、贤嫔宫,政院、玉堂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原任大臣、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赵尚䌹,副提调兪健基启曰,节届隆寒,日候乖常,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茶饮连为进御,而其有差胜之效,眩气亦不发作乎?臣等忝在保护之地,静摄多日,尚未得一番详细承候。今日不可不率诸御医,趁早入诊。惟愿俯谅下恳,即赐允许。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王世子气候,亦何如?贤嫔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终宵忧煎,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于今世道,此亦晩矣。从容调理之外,其复何道,只定茶日问候宜矣。
○又口传下教于药房曰,入侍则其止焉。
○政院启曰,昨伏承下本院之批,不惟不赐察纳,乃有不敢闻之教。臣等震越悚懔,无地自措。既承此教,则臣等惟退而恭俟焉,可也。况伏闻圣体,有不安节,方进茶饮,则当此时复事烦浼,万万非臣分之所敢安。而目今庶事丛脞,群情惶惑。一日二日,望望乎庶几,而迈迈乎弥固,邈邈乎弥远,则臣等之焦惶煎迫,固不暇论,而将奈宗社何?臣民何?此臣等所以宁被渎挠之诛,而有不敢泯默者也。然臣等所求对者,不过日昨备忘中只出以下十二字请即还收而已。大小公事之前后流入者,请即启下而已。此二事若得请,则虽未蒙清燕之对,区区闷塞之忱,庶可以少伸矣。伏乞察此衷恳,亟赐开可,以答群下之望,千万幸甚。惶恐敢启。传曰,此时若此乎?如是则茶饮亦不进御,其止而退去。
○李喆辅启曰,掌令许采,诣阁请对矣。
○李命坤启曰,玉堂诣阁请对矣。
○宾厅口传启曰,臣等昨于阁外,伏承启辞之批,以当传医官剂入茶饮为教。臣等遑遑闷迫之馀,益不胜焦虑之至。臣等愚迷罔措,自速罪戾,而乃蒙圣慈不加诛绝,特赐批教,臣等伏地感泣,而既承圣候之难于酬酢,则不敢一向敦请,姑停伏阁。欲待药房入诊之得请,同入承候矣。药房之批,今又过午不下,臣等之闷迫焦虑,比前益甚。即今圣候,既有不安节,至进茶饮,则诊候一节,最为紧急。公事之不下,臣僚之阻对,犹属第二件事,而召见数三辅臣于卧内,亦恐不至甚妨于静摄。伏乞亟允药房入诊之请,俾臣等,得与同入,千万幸甚。答曰,参橘茶进御时,何如是乎?入侍停止。
○传于李命坤曰,史官一员待命,骑马三匹,卜马二匹立之。
12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辅〈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式暇〉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斋戒。
○夜二更,月晕,彗星渐移,微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形体大小,尾迹长短,氛翳尚存,不得详细测候。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赵尚䌹,副提调兪健基启曰,雨雪阴凝,弥亘累日。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茶饮其已进御,而或有差胜之效,眩气更不发作乎?入诊之间阔,未有甚于近日,而圣候今又如此,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细承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
○药房口传启曰,昨夕启辞之批,既不明示圣候,今日入诊之请,亦尚靳下答。身居保护之地,未详证候之如何,焦遑闷郁,一倍罔措。不得不进诣阁外,冒死更请,伏乞俯谅下情,亟许入诊,俾得详细承候,千万幸甚。
○答药房曰,知道。慈殿气候,已下教,予亦下教。而内殿气候一样,世子气候一样,贤嫔亦一样矣。
○宾厅口传启曰,臣等渎扰于圣候静摄茶饮进御之时,极知死有馀罪,而圣候方进茶饮,而药房不得入诊,岂不尤为万万焦迫乎?古人排闼,正在此时。伏乞圣上,先许药房入诊,仍令臣等,同入承候,惶恐敢启。
○政院启曰,昨日圣批,乃承于竟夕颙祝之中,而辞旨之不平,又非昨日之比。臣等惶陨闷塞,宁欲顷刻灭死而无知也。夫知圣候不豫之节,而辄事烦浼,承茶饮不进之教,而不思退处,臣等之罪,诚万死矣。然昔汉高有疾,诏群臣无得入,而樊哙排闼直入,彼哙者,岂不以其君之疾为忧哉?诚以四海之忧,重于一时之疾,而匡君之忠,过于排闼之罪故也。今殿下不接臣僚,不酬机务,凡几日矣。臣等乃殿下朝夕左右之臣耳,而咫尺文陛,登对无路,徊徨阁外,蹙蹙靡届。不知臣等,何所得罪于吾君,而吾君之拒绝,乃至是耶?夫父有众子,而一子有过,则诲之,可也。责之,可也。挞之,亦可也。若以一子之过,而并怒众子,不肯言,又不肯见,则为众子者,其冤闷当如何?而亦岂不有损于慈父恩爱之道哉?殿下,即臣等之父耳。乃因一赵重晦之故,辗转激恼,并与诸臣而尽绝之。求对而不见许,陈吁而不赐答。丝纶之失平,举措之乖常,愈往愈甚。至于臣子所不敢言者,此何为哉?此何为哉?殿下于顷日筵中,以大臣反汗之请,为文具。臣等于其时,自讼其诚之不足上孚,而亦慨圣明之视群下太薄也。臣等今日之举,实出于遑遑罔措之意,而殿下若又视为文具,如前日之教,则臣等迫切之悃,无地自白,而不诚之罪,无所逃于天地间矣。安有其君赫然震怒,深闭固拒,而其臣之奔走号呼,不出于至诚恻怛,而徒以文具为哉?审如是,则臣等之罪,虽万死无惜。苟其不然,而察其断断出于苦心血恳,则雷霆之威,或可少收。日月之明,庶几回照。倘借方寸之地,俾臣等一衬耿光,一聆玉音而退,则臣等虽今日溘死,亦无憾矣。情穷势蹙,不惮烦缕,聚首流涕而悉陈之。伏乞少垂察焉,惶恐敢启。
○宾厅口传再启曰,臣等朝陈启辞,未及承批,而今又渎陈,益不胜万万惶懔。然语曰,疾痛不暇缓声,以圣候言之,方进茶饮,而牢塞药房诊察之路,以国事言之,一任旷废,而莫念祖宗付畀之重,臣等疾痛之呼,有不容少缓。玆敢冒万死再陈,伏乞亟允所请。
○李命坤启曰,玉堂金尚迪、韩翼謩、尹光毅,诣阁请对矣。
○李喆辅启曰,掌令许采,诣阁请对矣。
12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直〉。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仕〉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仁烈王后忌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副提调兪健基启曰,昨日隆冬问安之后,终靳批旨,下怀之惶陨抑郁,不可胜达。伏未审圣体,若何?去夜达曙酬应,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前剂入参橘茶,已尽于昨日。今日臣等,与诸御医,不可不趁早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终宵忧煎,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既谕矣。
○李喆辅,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命坤曰,史官三员待命,骑马九匹立之。
○玉堂留院箚子还持去。
○癸亥十二月初九日巳时,上御熙政堂。时、原任大臣、药房提调、诸承旨、宪府、玉堂引见入侍时,判府事金兴庆,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药房提调赵尚䌹,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同副承旨李喆辅,掌令许采,持平赵明鼎,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副修撰金尚迪,假注书朴师讷,记事官李敏坤,编修官李昌硕进伏讫。金兴庆曰,近来静摄之中,臣等妄犯死罪,昨夜渎扰,极为惶悚矣。圣上达宵酬应之馀,圣体若何?上曰,此时卿等,不必如此为也。时方予心,非人世间人,气候有何可论乎?金兴庆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金在鲁曰,圣上连以气惫为教,且命茶饮之剂入,而入诊之请,终不允许,臣等日夜焦忧矣。或是眩气之复发而然耶?别有他证耶?证候果何如?上曰,世道虽不如此,卿等可知予心,而况今已无人世间心矣。但催追昔之心,而且予筋力如此,故欲少休矣。金在鲁曰,如此下教,岂臣等所敢承闻之教耶?何辞气之如是过度耶?昨日则医官之自外问候,亦不得为之矣。即召医官,先为入诊后,臣等进听下教,伏望矣。上曰,予之召见卿等,岂为入诊乎?参橘茶虽已剂入,亦不曾入咽矣。入诊何为?金在鲁曰,茶饮既命剂入,而尚不进御,则岂非有欠于诚实,而尤为焦闷矣。上曰,参橘茶不饮,而气犹如此,此必使予,久受困于群下也。岂不闷哉?金在鲁曰,操存圣心为好矣。何常下教之如此,而药亦不进,岂不焦迫乎?上曰,却膳闭阁之君,自古亦有之乎?予则已无可为之道矣。金在鲁曰,殿下之为心如此,故致有如此过举。常常操存,伏望矣。上曰,世道予皆见之矣。予非愠怒诸臣而如此也。世道则无可论矣。予欲书传教,而常时使承旨书之。则承旨虽或误书,翰注提醒,故予心豁然。中官则皆多误书,指教之际,甚为疲劳。故顷于金应三入侍时,有所下教。渠辈虽与廷臣有异,而借渠口传,欲转传于廷臣矣。未知果传否也。金在鲁曰,即今诊候为急,先为诊候为望矣。宋寅明曰,医官先为召入,诊察圣候宜矣。赵显命曰,圣教尚多未安之意,且入诊之请,如是持难,是必臣等有罪也。臣等有罪,则殿下当明加谴罚,何以圣躬自为如此耶?上曰,非以卿等为有咎也。予以卿等,将欲垂裕后昆,岂以卿等为罪?而卿等之免冠席稿,实为过矣。使股肱之臣,露髻席稿,而予亦露坐,此何举措,予甚羞耻矣。赵显命曰,圣候以未宁为教,而不许入诊,东朝若知此事,则岂不深虑乎?上曰,慈殿不知矣。金在鲁曰,群下有罪,则以其罪,bb罪b之而已。今之不顾圣躬而如是者,岂不深闷乎?宋寅明曰,臣等固有罪矣。从当仰达,而为先召医官,入诊伏望矣。金在鲁曰,无人世间心之下教,是心动之病。心动则神气忽忽,易致如此。必须操存二字上着工,则自无此病矣。上曰,予则以为苦心既成然后,心自平而病亦愈矣。操存工夫,则予既素无着力,且奈左右牵碍者多何?诸大臣迭请入诊。上曰,既强请至此,依为之。朴师讷出召医官金应三、朴道焕、金履亨、金德履、柳征瑞、李道吉入侍。应三趋进诊脉讫,退伏曰,脉度左三部颇数,右三部虽沈,而不足之气,与再昨一样矣。道焕趋进诊脉讫,退伏曰,左三部中寸口脉太数,右脉亦稍数,而有不足之气矣。履亨诊察讫,退伏曰,左三部带数,而寸脉高,右三部虽不如左数,而颇浮高矣。金在鲁曰,入诊久旷,诸医官皆命诊察,何如?上曰,不必皆为也。金在鲁曰,前剂茶饮,虽不进御,今明日必须进御后,加进与否及或变通剂入与否,使医官详量达之为好矣。上曰,依为之。金在鲁顾谓诸医曰,各各达之。应三曰,臣意则别无变通,而其参橘茶加进二贴为好矣。上曰,前剂亦不进御,加剂何用?道焕曰,以脉度见之,脾胃颇虚惫矣。其茶饮必须进御,则脾胃虚惫之气,亦可镇定。若一日二日,挨过累日,脾胃受伤,是为可虑。伏望茶饮今日进御为好,别无变通加减之事矣。履亨曰,臣意,其茶饮数贴加进,似好矣。德履曰,脉候不足,则参橘茶进御,不可缓矣。征瑞曰,以诸医之言见之,可知其脉候之不足矣。参橘茶二贴加剂以进宜矣。道吉曰,诸医所达脉候高者,皆不足之致。加进之请,诚好矣。金在鲁曰,已剂入者,今日进御。而二三贴加剂以入,何如?上曰,前剂一贴则已煎,而姑不进御,二贴则在矣。加剂何为?金在鲁曰,既下教剂进,而尚不进御,是欺臣也。圣上何为而如此耶?上曰,茶饮则虽饮无益,而近来脚麻之症甚苦,此则不无虑矣。曾前有左脚麻痛之症,而中间差愈矣。近来复发,有劳则益苦。昨夜亦甚劳惫,而两脚俱麻痛。即今踞坐,故稍愈,而甚可虑也。仍下教于医官曰,何以左脚益麻耶?应三曰,左边属血,右边属气。而麻痛之症,大体痰症。鍼灸难施,而常令下部温暖最好。尝见人有此症,以毛物付着,使之温暖,辄有效。如是为之似好,且气降则下部自然温和。而即今脉候,颇有气升之候,气降则亦可愈矣。道焕曰,男子左边,不如右强。而且气滞则成麻症,若调和脾胃,则气运不滞,而自然差愈矣。履亨曰,湿痰流注之际,常先于左边,胃气实则此症自愈矣。德履曰,此乃湿痰之致,心脾经调和,则湿痰自然消散矣。征瑞曰,四末属脾胃,故脾胃实,则其症自愈,而脚部非主症矣。专主脾胃调治为好矣。道吉曰,脚部麻症,是下元不足之致,气运不足,则湿痰易凝矣。温下元补脾胃为宜,非鍼灸之可施矣。金在鲁曰,御衣常薄,寝御之所,亦不温暖云,是甚闷虑矣。脚部温暖之道,膝甲最紧。膝甲用之似好。制入之意,分付,何如?上嘿然良久后,下教曰,顷日医官所传之言,闻之耶?医官只传证候耶?又有所传耶?金在鲁曰,医官所传,臣等略闻之矣。又曰,膝甲制入事,何以为之耶?上曰,制之何用?金在鲁曰,茶饮是润脾胃之药,连为进御好矣。宋寅明曰,近来水剌之节,何如?金在鲁曰,水剌甚为厌进云,或是近来圣心不安故然矣。而水剌之不实,诚为闷迫矣。上嘿然良久不答。金在鲁曰,茶饮已入者进御后,更见证候,加进数贴,何如?上曰,有下教事,副提调进来。兪健基进伏。上曰,世道如此,已无可谕,而所谓参橘茶,虽名参橘,其实参茶也。批答虽不明言,而曾前如此之时,医官必于差备门外,问知进御与否,而今番则茶饮剂入后,进御与否,医官茫然不知,而不为问候,极为寒心。当该首医,令该府处之,可也。〈抄出榻教〉金在鲁曰,臣未及知前例,故不能分付于医官。而圣教如此,致有首医勘处之命,小臣万万惶悚矣。诸医官先为退出后。上曰,学问工夫,孝悌而已。虽洒扫应对,莫不以孝悌为本矣。予若有过中之举,而在下者承顺,则是乃阿谀,而即今义理,则其君之事虽善事,将顺其美,则必曰阿谀而避之,诚未知其义理也。中国则汉唐以来,旁支承统之君,登极之后,其私亲即为皇太后,而我国则家法最严,且予心甚拙,故虽于造次之间,未尝为越礼之事。昔日于大院君庙,则未知何以为之?而即今私庙,则予自入承大统之后,不过送一宫人往祭而已。若欲备三献,则岂无其人而不为乎?予心如此,犹尚侵毁之至此。予于私庙,虽不一番展拜,今日臣子,必无一人规勉者矣。观今世道,岂不寒心乎?向者李重庚,以为金始炜事,其时谓以名流云云。予答曰,名流独无父母乎为教耳。向时柳凤辉事,则以世弟,有毛发俱竦之言,而请讨矣。今于赵重晦,则予以不烹重晦,不复为君为教。而终无请讨,可谓有臣乎?顷日安𠍱之事诚是矣。其疏非出于为相臣之地,而权莹以为,谄谀大臣,权莹之言,是党也。可斥者斥之,是岂谄谀乎?且上之所为虽善,惧其谄谀之嫌,不可将顺云尔,则古人所谓将顺其美之说,何为而设也?赵台祥之只以承旨推考,塞责可乎?三覆时,有参酌减律之事,则新启例发之规,谁不知之?赵台祥,虽以邮官出六,新入台地,而出身累年,如此例规,岂有不知之理?而不为发启,避嫌出去者,诚可骇也。重晦之疏,专出于党心,而胁持其君,谋逐大臣,巧情慝态,诚可谓不忍正视。赵台祥未知果为谁党,而若以其党,而不为请讨,则无足论也。若非其党,而不为请讨,则是惧名也。岂不庸碌乎?念予所遭若如,卿等则必蹙伏不出,而人君则不然,惟当处其事而已。故如是见卿等矣。即今世道,百尔思量,实无可为之道。夜常无寐,更鼓支离。昔日唐玄宗,何为而添作六更。予则不过一更睡,而待曙甚苦。或有欲为之事,则胸臆辄先结塞。如此而能为国事乎?即今欲谕此教,而胸中亦如塞矣。私亲常自小心畏慎,且使予谨避名誉,每恐延礽君三字,人或称道。私亲之意,如此谨慎,而由予之故,致辱至此,岂不痛迫乎?今予只有追去之心,更无他意。气且澌缀,酬应实难。若解此任,则意可以得寿矣。予自今番伸情礼之后,赵重晦烹之之意,已为脱落,而但其根本有之,是所深痛矣。将来必有百重晦,而世道不知至于何境,岂不可闷乎?果至如此,则其后予当有所请于卿等矣。金兴庆曰,赵重晦是一妄人,有何足诃,有何难处,而下教如是过度耶?金在鲁曰,其疏非众人之议,而赵重晦独所见也。如此妄疏,岂有更为之虑乎?殿下于私亲,若有过隆之举,则争之为可,而圣上识见卓越,孝思出天。太庙酌献,未尝有阙礼之时。至于虽远代陵寝,无不遍谒。圣孝如此,臣等常相与钦诵。但于太庙,则事体有重,故殿下虽欲无时数幸,有不得任情为之,而至于私庙,数次展拜,有何可议之事乎?上曰,予于高庙,岂尝有歇后之意乎?且慈殿,尝以衮衣一件赐给,予欲终身服之。今虽故弊,犹常服此而进谒,予心如此矣。至于私庙,自予入承之后,旁题杳然无期。寻常痛悼,无一可慰。而又有如此侵侮之言,予心当何如也?三献之说,则渠或泛然用之,而所谓忌讳等说,岂不过甚乎?金在鲁曰,赵重晦之疏,妄则极妄矣。渠则必自以为为名,而谁以此为是乎?追后思之,其时既为酌献礼,应有礼节。而既无自礼曹进仪注,又无诸臣进参之事,况且圣上,必不越礼,则无可仰问之事。而礼节何为等说,实为妄矣。虽其辱之之教,则诚为过矣,而事既谬妄,被罪虽重,实无所惜。但杀之一字,则其在情法及天地大度,似有所欠。故其时略有仰达,而适缘其日日势昏暮,水剌未进,玆不敢毕陈而退。左相,亦以后日更召臣等为之之意达之。故臣等连日来待,而圣上不为召见,又值动驾,辗转以至于此矣。臣等窃虑殿下,或杀赵重晦,则有伤于圣德矣。俄以已无烹之之意为教,诚为多幸矣。上曰,上款事则姑舍。而予于其日,教以赵重晦胁持君父,又教以烹重晦后,予当为君,又教以不烹重晦,予不瞑目。此等之教,比诸毛骨俱竦之教,其几倍矣。金在鲁曰,柳凤辉论罪之时,不但以毛骨俱竦而已。上曰,予于其时,毛骨俱竦等教,亦过矣。而此犹请讨,今日则虽如此下教,恬不请讨,世道可知矣。宋寅明曰,臣等虽欲为名,君父之事,岂敢歇后?而赵重晦之疏,不过一妄人一妄疏耳。有何为名之可言?而重晦诚有罪,岂有爱惜之心乎?上曰,以予为恶闻,而谓重晦有罪者,亦非矣。宋寅明曰,其言极妄,恶得无罪。臣等自初谓其有罪,而但当初圣上,以烹之之意为教,其律太重,故臣等以是为难矣。上曰,予恶其党心之极为巧恶,故欲烹党人,有何过重乎?宋寅明曰,虽有党心,烹之则诚过矣。殿下既以已无杀意为教,其次处分,则唯当圣意是听矣。金兴庆曰,赵重晦事,杀之则诚过矣。其次则即为处分为好矣。赵显命曰,今番事,臣等于殿下,得罪似不甚大,而逐日求对,拒绝愈邈,至于排闼,亦未蒙许接,臣等胸拆臆塞,实欲溘死矣。今幸得近耿光,是臣等已死而复生也。且赵重晦疏,实非可杀之罪,而犹恐圣上,或有杀谏臣之名,臣等相与为虑矣。今以不杀为教,是赵重晦亦已死而复生也。诚为多幸矣。臣以为赵重晦之疏,盖有以焉。殿下凡于群下之言,事系私庙事,则或过为疑之。辞令之间,时有过处。故赵重晦自以为敢言其难言之事,而乃为此疏,欲得难者之名矣。盖自古帝王,以藩邸承统,则自多如此之事。盖其君则过疑群下而严处之,群下则又欲得名而敢争之。其群下所言,亦岂无太过处?而其君若从容处之,则其臣之言,唯当自归于过当而已。是为好道。而惟其疑怒太过,处分失中,故所以其臣之愈为得名也。虽宋之范镇、吕诲之言,亦岂无过处?而亦由是而愈得名矣。今殿下若从容处之,则赵重晦不过作一妄人已矣。殿下何为而如是耶?金在鲁曰,臣等在外时,相谓以圣上如是为之。故易使赵重晦,反为成就其名,而将为名人云云矣。上曰,岂有如赵重晦之名人乎?如赵重晦者,亦可为名人,则予当为贤君矣。赵明鼎曰,圣上之累谒私庙,盖以出天之圣孝,推以达之于私庙者,而赵重晦之疏如此,殿下之心,当何如也?殿下惟当从容处之为好,而辞气之间,多有激恼之教,此亦出于诚孝之至切,而何其过度之如此耶?朝者,有赵重晦予已忘之之教,而臣意则圣上,似犹有不能忘之意。惟当从容处分,似好矣。金尚迪曰,臣以违命待勘之踪,且被赵重晦之深斥,则何敢为进身之计?而目见非常之举,急于呼吁,未暇顾一己之廉隅矣。今伏承筵接之命,而上下酬答如响,此实转移之机,非臣之幸,则宗社之幸。第今番过举,实由于赵重晦。而重晦不过虮虱,处之何难,而乃为此举耶?此不过殿下,以平日孝思,因事触激,以至于此,而日前筵中,因赵重晦疏,圣上之逐段下教者,臣亦略闻之。今此右相所达,亦与臣见偶同矣。殿下情至则行,固天理之所当然,而筵教之后,益见重晦事颠倒事实,则殿下平心观理,从容处之,而重晦谬妄之罪,亦可晓然。此何至于辗转激脑,过费辞气乎?今闻筵教,茶饮虽已剂入,而殿下姑不进御,则此无异于顷年停药之时矣。近日上下情志之否隔,大小机务之废却,亦无异于顷年闭阁留院之时,此何举措?况昨夜景象,尤何可言?元老原任及大臣诸臣,免冠席稿于泥涂中,而殿下不即许接,此何事耶?若事系国家安危,而殿下作此举,则亦复奈何。前后非常之举,皆缘群下之故。殿下试思之,若以此事,书诸史册,千载之下,谓殿下谓何如?此臣之所欲痛哭者也。上曰,昨日举措,岂予之咎乎?诸臣之所自为也。金尚迪曰,以幺麽重晦事,至有如此过举,已不胜其忧慨,而昨以承传色下教中,多有不敢闻之教。至于胁君二字,尤是人臣一日难容之罪。此等失平之教,次第收还,是臣区区之望也。韩翼謩曰,殿下之诚孝出天,臣民莫不盛诵。而尊宗庙重祀典之礼,虽以尧、舜之圣,蔑以加矣。私庙累幸,是亦出于至孝。假曰有或过处,亦不过过于诚孝之致,而赵重晦之疏,极为妄矣。虽然其罪不至于死罪,而顷日筵中,有欲烹之教云。故臣等惟以圣上之或有杀谏臣之名,为虑矣。今承下教,已无杀意为教,是则为幸,而赵重晦是一小臣,何难处分,而殿下之自致过举至此耶?臣恐殿下治心工夫,有所不足而然也。心平则气和,气和则自无激恼之病。惟圣上益加着工于治心之道,是臣所望矣。宋寅明曰,向来却馔闭阁之举,则皆已过去之事,而即今此等之举,则王世子莫不亲见。王世子取法之处,惟在于殿下身教,而如此之举,岂是以身教之之道乎?此实有无穷之虑,而臣等之尤所闷迫者矣。上曰,但欲成此苦心矣。宋寅明曰,人君之道,威柄在手。故或因一时之激怒,未免处分之过当者,自古有之。此亦人君之所当深戒,而若比之于殿下如此过举,则亦不大段。处分过当之失,则英君明主之有时难免,而犹不失人君之体统。若殿下如此之举,则有损国体,关系不细。殿下亦岂不念及于此乎?勿复为如此之举,是臣等之望也。上曰,予之苦心,终难变改矣。予欲一遂此心,而终不得行,则是不实其言矣。金尚迪曰,此亦殿下辞令之失也。人主之过,如日月之过。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殿下虽有欲遂苦心之教,然此事之必不成,殿下亦岂不知,而乃为此教耶?殿下知其非而改之,则日月之更,人孰不仰之,而今乃以必实其言为教,此则适所以重殿下之过矣。岂不慨然乎?上曰,闭阁却馔,是自过,而此则非自过也。世道至此,实无可为矣。宋寅明曰,其人有罪,则只处分其人,可也。虽一人无状,岂世道皆然乎?金在鲁曰,人君号令,惟当明白发之为好,而殿下则每自心中蕴之,郁而不泄,此不但道理不然也。于圣躬,亦多伤损,实为闷事矣。向者李显弼事,圣上亦有显显激恼之意,而犹不明教,故小臣达之矣。此等之举,岂不慨然乎?宋寅明曰,臣下有非,则君父非之而罪之。或以此,又有谏者,而谏者又非,则又罪之。或严教之。物各付物而处之而已。有何难处之事乎?上曰,太阿在手,岂以一人为难处乎?金在鲁曰,然矣。赵重晦速为处分好矣。上曰,此处分何难之有?但以予凉德,故世道至此,实无更临军民之意。且前头将不知有几百重晦,以是为虑矣。金在鲁曰,不必如是过虑之事,重晦处分为之宜矣。宋寅明曰,处分即今为之,似好矣。上曰,赵重晦处分,何其急事耶?从当为之。而予有欲请于卿等,第一件事,则予姑不言,而予之苦心,将欲背城一战,当于处分后,可以为之。卿等姑使予休息,可也。卿等使予调摄,俟其气愈然后,入来为可。而今番举措,极为过矣。昨日之教,皆卿等自取,而今日之召见卿等,岂为赵重晦事乎?予心有在,而有大于此者。前头果有大于此者,则卿等,其将何以为之耶?卿等昨日之事,诚过矣。予将有大于此者。而元良幼冲,所恃者惟卿等矣。金在鲁曰,何为如此下教耶?此岂臣子之所敢承闻耶?上曰,如是为之,则可无杂物矣。赵明鼎曰,殿下二十年调剂世道,而犹有杂物,则虽如是为之,岂无杂物乎?李喆辅曰,臣有所怀敢达。近日群下遑遑之状,何可言哉?至于昨夜景色,尤无欲生之心,而乃蒙圣上特许召见,得近咫尺之天。天颜温粹,酬酢如响,一堂都兪,情志流通。此诚宗社之福,臣民之幸。臣等感激欣幸,虽死无憾。赵重晦事,当初群下所虑,惟在于杀之一字。或恐圣上,有杀谏臣之名矣。今承圣教,快傅生议,此则更无可论。而臣等之连日求对,至于伏阁而排闼者,只由二事。向日举动时判付中,有只出以下十二字,而臣等于其时,急于举行,未及审察。及夫堂箚之出,而其虑实深,臣等之不即缴还,不免溺职,而既知之后,则不可不即即请还也。大小公事不下者,凡一百五十馀度,而其中启覆文案,立春不远,而亦不下,依然是闭阁时貌样。臣等之累日呼号者,惟以二事得请为期,快赐允从,千万至望矣。上曰,只出之出字,非出字,乃为字耳。李喆辅曰,其时字体甚疑晦,似出字,故以出字书出矣。今承下教始晓然,而此十二字,不可不还收之事矣。金在鲁曰,赵重晦处分,为先为之,而公事之留滞者,次次流下伏望矣。上曰,予之苦心在矣。赵重晦事,即第二件,而且方气甚澌缀,难于酬应矣。兪健基曰,圣人之学,血气虽衰,志气不衰。凡诸陟黜谴斥,不过一号令间事耳。有何费筋力劳心虑者哉?大抵圣上,每以党习之未能调剂,忧时慨世之意,结在圣虑,如一病根。偏党不正之论,时或闯入触动圣衷,则随遇暴发,每每有非常过举。故在廷臣僚,亦皆震恐成病。如遇此等境界,则中外震荡,大小忧遑,罔有头緖,尽失所守。以今番事言之,伏阁岂不轻先,排闼岂不骇举?而亦实出于苦心血诚,不得已之举也。上有过举,下有骇举,如是而岂不伤国脉而损和气哉?此后则深加圣虑,益勉涵养工夫,是臣区区苦祝也。金在鲁曰,圣上方在静摄之中,大小公事之留滞者,实难一时判下。其中择其紧急举行者,略略流下,而亦不至有劳于圣躬为好矣。李喆辅曰,臣方待罪同副,又兼刑房。六房中最称多事,而不书判付,今已十日。厅注书亦终日结手无所为,安有如此事哉?上曰,厅注书,便于予矣。兪健基曰,臣下有罪,则以其罪罪之。可以谴责则谴责,可以斥退则斥退,有何难事?而今以一小臣之故,并与诸臣而激恼之。使大小臣僚,遑遑震迫,至于昨日事,其景像何如?今日幸蒙召见,而圣教犹不和平,臣等实为慨然。臣下虽有怪举之人,于圣德,有何关系,而如是过度耶?快回圣心,留念国事,是臣等之望也。上曰,筋力不足,虽欲图治,不可得矣。金尚迪曰,顷日宾对,因吴光运陈戒事,亦有如此不敢闻之教。故其时臣以治不徯志,致有此教之意。反复陈说,而圣上亦以知我心为教矣。盖阅历世变,未有若殿下。故殿下深知病国害家,实本于党。而以建极二字,为对症之剂,殿下诚得其大要矣。然二十年行此道,而人心不如,世道难平。举措未必尽公,好恶互见其私。如是而无其效,又如是而无其效。自闭阁却膳,何莫非殿下苦心。而既不能得其效,则殿下于此,计亦穷矣。毕竟反躬之教,至有如此不敢闻之语。故今日群下,每承此教,举怀崩迫之心矣。若使群下,实有崩迫之心,则孰不仰体此教之所由发?而从容一堂,大小诸臣,以为如是则世道可措,如是则国势可措。各陈其见,各效其诚,以开发殿下之心,则殿下于此,自当有裁择之道。臣谓此教,必不更发矣。殿下虽以筋力不足为教,而圣人志气无时可衰,则亦岂无振刷之道乎?上曰,今番之事,与前日闭阁却膳,有异。昨日之举诚太过矣。金在鲁曰,不但诸公事之不下,圣上既以气候澌缀等语为教,而药院批答,亦为不下。上下阻隔,日益杳然。臣等安得不至于排闼乎?赵显命曰,殿下虽以异于前日为教,而不进茶饮,则与却膳无异。不接臣僚,则与闭阁无异。不下公事,则与留院无异。有何所异于前日乎?韩翼謩曰,俄以治心之道,略已陈达。而殿下气惫之症,亦缘心失其平,而圣体自然如此也。若心得其平,则百体从令,气亦平矣。唯望圣上,必以治心为意也。金在鲁曰,今日赵重晦处分为之。而公事中为先择其紧急者,渐渐流下,则臣等有入来之效,而不然则臣等之意当何如也。上曰,近来公事,不无酬应。比诸留院,犹轻矣。李命坤曰,自有近日事以来,臣等焦惶罔措。虽于申后,不敢退去,终日会坐院中。若有公事之启下者,则争先奉玩,如得奇货,而都监草记数张外,无一下院者,此岂轻于前日留院之时乎?臣意则视前反似重矣。赵显命曰,殿下阅历世变多矣。戊申时事,殿下试思之。其时世道之难为,国事之难治,果何如?而殿下犹能奋发圣志,转危为安,乃以荡平之道,为调剂之策。当初荡平,落落难成,殿下终无少懈。即今则粗成厥效,虽不无不如意之事,而比前有大胜。且今元良长成,执䞇之礼,将不远。殿下身计,岂不喜悦耶?殿下惟宜安乐晩年,成终治道之是思,而何故如是耶?且臣于顷日复命时,已有所达。即今西北边事,不无可忧之端,而防守之道,甚多疏虞。且天灾叠见,可惊可愕。此岂圣上深闭九重,不接臣僚之时耶?及此闲暇,常常召见诸臣,谘诹讲确,虽一事二事,稍稍做去为好。殿下何不思及于此耶?且君臣之间,贵在情志之流通,情志流通然后,可做国事。殿下心中之言,无隐下教为好。而似有所隐于臣等者然,实非平日所望也。上曰,若其边务等事,则予虽释此位,必不泛忽置之也。金尚迪曰,近日天灾,实多可虑矣。凡有非常之灾,必有非常之举。自丁巳至于今日,臣之已验者,历历可指。上天仁爱,先出灾异,以警告我殿下,若是其谆切,政宜君臣上下,精白寅畏,以为一分答天谴之道。而年年只作过举而已,则亦岂不有歉于敬天之道,而群心之忧惑,国势之卑下,诚非细忧,殿下胡不惕然深虑耶?且君臣之间,贵在相孚。而彼大臣,俱是殿下托心膂之人也。圣上果有不豫于大臣者,则洞谕之,可也。况右相所达,实出于赤心,何不体念耶?宋寅明曰,殿下今番之举,若出于驰骋田猎等事,而至于昨日景象,则臣等决然退去,有何难事?岂有今日更入之理?而殿下此事,则是出于孝思之至切。其过举,不过心弱之致。故臣等昨日虽退去,阙门待开欲出,而既以决去为意,心甚悼伤矣。幸蒙来待之命,相与欣悦,即为进诣。今既入侍,下教犹复如此,终不释然,岂不闷迫乎?臣等于赵重晦事,思其致此之由,则其所切痛,实如仇雠,而但杀之则太过,故有所仰达,此非负殿下为重晦之意也。尹光毅曰,赵重晦事,实为切痛,而诸臣惟以圣上,或有杀谏臣之名,为虑矣。既以不杀为教,即当处分为好,不必如是过度之事矣。许采曰,赵重晦,诚有罪,而杀之则过矣。圣上既无杀之之意,则洞谕处分为好矣。金在鲁曰,况此大礼迫近之时,凡事多有紧急。而殿下如此,尤岂不闷乎?上曰,紧事则予当酬应耳。李命坤曰,臣等连日求对,焦遑忧迫之馀,幸得亲承玉音,臣等喜不自胜矣。今又下教失平,犹不释然,臣等益复抑塞矣。且只出以下十二字,尤是急急还收之事,犹不许还,此尤闷迫。伏望其时下教为先收还矣。上曰,酬应公事,则其教自然消磨矣。不必还收之事也。李普昱曰,臣等其时,猝承举动之令,而日势已暮,举行甚急,故未察其十二字之有深意,而泛然看过矣。及见堂箚,始乃觉悟。未即缴还,实为惶恧。相率径出,恭俟严谴。再违召命,未蒙谴罢,仍以目今非常之举如此。故臣等之区区廉义,有不暇顾,冒没求对,累日号吁。顾臣等溺职之罪,岂宜敢复入此。而惟欲其时下教,亟请还收后,从当自处为计,故敢此入侍矣。今承下教,以酬应公事,则其教自然消磨为教,下教诚为至当。而但意盖在也四字,似有深意,亟为还收为望矣。且赵重晦,不过幺磨gg幺麽g一小臣,不为处分,作此前古所无之过举。及今入侍,无非不忍闻之下教,臣实慨然矣。金尚迪曰,筵奏事体,与私家酬酢有异,而左承旨私义所陈,殊涉太烦,请推考。上曰,此则非推考之事也。金在鲁曰,赵重晦处分为之,而公事渐渐流下,快回天心,勿复有如此过举,伏望矣。上曰,向时闭阁则自过也。却膳则激恼也,而今番事,则实与却膳闭阁,异矣。宋寅明曰,赵重晦事,则既以忘之为教,而犹为如是,是必以臣等为不备之致也。上曰,赵重晦则已忘之,而此后必有百重晦。予必成此苦心然后,可无杂物矣。金在鲁曰,如是为之,则臣恐杂物之益有矣。上曰,不然矣。予子代之,孰敢为此等事耶?今日召卿等入侍者,有一处分事,而至于赵重晦事,亦有所量之者。既无杀之之意,而且不欲窜放也。顷日朴春普,亦窜配未久,陈达放释,窜配实为不紧矣。宋寅明曰,在下之人,虽有陈达之事,从违惟在圣上矣。上曰,此则予之庸劣之致,而赵重晦事,则予既有量之者,当有别件下教之事矣。金在鲁曰,赵重晦处分,亦第二件事。而公事之积滞,岂不可闷乎?上曰,即今国事,无可为之道。而且近来公事,实多不紧。虽以政事言之,日日政禀,日日开政,而有何台谏之行公者乎?台谏有阙,政事诚亦支离矣。金在鲁曰,不但政事,其他禀定事亦多矣。上曰,卿等须以读书做文之事,比而见之,可也。徒能读书者,不能做文。每事身亲为之然后,可以有效。卿等从容思量则可知矣。予之苦心,实是为时象,欲成规模之意,而况且予气如此,卿等今若强请,则后必有悔时矣。郑履俭曰,如此时象,虽以殿下之圣明,犹尚如是之难治,则尤何以欲付畀于冲年耶?李命坤曰,右副所陈,辞不达意矣。勿论时象之如何,虽在三代之际,殿下苦心,则决不可伸矣。殿下何为,而每有此等不敢闻之教耶?上曰,予自语曰,参橘茶不饮,而气犹如此,是使予欲更为君耶云云,而深以为闷矣。李命坤曰,意盖在也四字,亟为还收,紧急公事,为先流下,伏望矣。郑履俭曰,三覆文案判付中,从佥议三字,追后思之,实有未安之意,决不可颁示外方。伏望亦为还收矣。金在鲁曰,此则似不必如是深见矣。上曰,承旨之言是矣。此三字,实有深意,而其时无知其意者矣。李喆辅曰,从佥议三字,大段未安。断狱是何等重事,此是殿下自断之事,而何以从佥议为辞耶?圣意所在,可以仰测,而此与一时筵话,有异。布诸八路,观听大惑,此三字,决不可置之。判付书入时,爻周,何如?李命坤曰,臣则初入启覆之故,不知前例。从佥议三字,未即仰请反汗,臣罪固大矣,而传示外方之文案,事体自别,且不无后日为例之虑。亟令改下,是臣区区之望也。郑俊一曰,刑杀之柄在上,而今番启覆,从佥议三字,诚为未安。臣等初未觉察矣。退去本院,与诸僚更思之,则此三字,比诸意盖在等教,尤为深重。臣等尚未缴还,臣等之罪也。唯愿速赐改下矣。上曰,其日三覆,是第二件事,故予虽勉应,不过随众为之之意,而从佥议三字,诸臣莫知有深意矣。今日承旨知之矣。赵明鼎曰,从佥议三字,既以有深意为教,则决不可一日置之矣。兪健基曰,凡干刑杀文书,只当依誊录施行,不必创出别语,而从佥议三字,虽或异于前例判付,亦非大段关系者。臣则于此等小小事,不为苦争矣。今承上教,关系非细,台臣所达极是矣。决不可置之。十二字及此三字,急急删去,伏望矣。金在鲁曰,臣等则其时泛然看过矣。圣上既以有深意为教,决不可一日置之。其十二字及此三字,急急删去然后,臣等之心,可以粗安矣。李普昱曰,从佥议三字,同副承旨既已细达,若以此播诸外方,则岂不大段未安乎?其十二字及此三字,急急还收,千万伏望矣。上曰,十二字则既已颁诸朝报,不必删去,而三字则爻周,可也。〈抄出榻教〉赵明鼎曰,如此下教还收然后,中外可以涣然悦服矣。许采曰,今则圣教释然矣。上曰,释然耶?更将有百重晦,而予气且如此,无可为矣。郑俊一曰,殿下以百重晦为虑,臣有所怀敢达矣。圣学高明,遍览前史。历代以来,虽直言之士,不多有之。况如赵重晦之妄言,世岂多有耶?且以筋力不足为教,而圣人之血气虽衰,志气则不衰,故勉强则可以有为矣。昔卫武公,年为九十,犹作抑戒诗以自警。今殿下春秋,虽已向衰,比诸武公九十,则犹可谓盛壮之年,而不思所以自强之道,乃以筋力为教耶?志以帅气,勉强不已,则筋力亦自不倦矣。上曰,卿等退去,予欲休矣。赵显命曰,圣意终不释然矣。赵重晦处分,亦非如此持难之事。即今处分好矣。上曰,昨夜举措后,处置重晦,则人必以予事,谓之曰,一赵重晦处分,有何难事,而必使大臣诸臣,免冠席稿然后,为之耶?此欲抑制诸臣然后,处分之意也云尔,则岂不可笑乎?岂不歉然乎?此不过以一张传旨,足为处分之事,何必急急为也。且上款事,则不为举论,而后日当处分矣。金在鲁曰,然则赵重晦处分,虽姑不为,而公事及疏章之许多留滞者,稍稍酬应好矣。上曰,不但筋力惫矣。予心亦受病,实难酬应,而如是强请,予当勉强酬应矣。李喆辅曰,意盖在也四字,断不可仍置,而殿下何所持难,尚靳允从耶?上曰,此则非大段之辞,不必还收矣。诸承旨迭请还收。金在鲁曰,虽其四字之不必还收,果如圣意,而群下之情,既如此,改下,似好矣。赵显命曰,承旨之请,诚得职责,允从宜矣。金在鲁曰,群下既已请还,则固非持难之事,而圣上如是持难,臣等亦不无疑心矣。金尚迪曰,此非持难之事,而殿下如是持难者,非他也。意盖在三字,与苦心之教相关,此为将来张本,故不许改下,亦岂不慨然乎?上曰,此言则然矣。此儒臣颖悟,能知予意矣。李喆辅曰,圣意所在,初不能的知,而犹请反汗。今则圣教明白如此,既已明知圣意之后,则尤不可一刻仍存。即许爻周,幸甚矣。诸臣皆请还收。上曰,依为之。赵尚䌹曰,药院批答,至今不为,故敢达矣。上曰,从当为之。上曰,赵重晦事,终无一人论其罪者,慨然矣。赵显命笑而达曰,亦有论之者。顷日赵台祥避嫌出去时,圣上,以欲墨漆其面为教。而其后陈疏留院,有论赵重晦之罪矣。向时南泰齐,以为圣教如此,则臣下虽欲为之,而不可为云云之说是矣。若赵台祥之疏,则不无世道之忧矣。赵尚䌹曰,腊药单子,入启已久,而不下矣。明日是腊日,不可不速为启下矣。上曰,从当启下矣。上命书传旨曰,今之诸臣举措,其涉过矣。此心之已惫,曾已谕矣,而追慕心郁,其欲调将,无他下教之事,则今之举措,岂不过乎?若此之故,虽强气赐对,而国体益下矣。虽然,赵重晦,既伸情礼,意已傅生,既谕予意,而顷者欲烹之意,非特上款也。挟杂党心,以不忍闻者,上胁其君,欲逐股肱,其情态,五尺之童所可知也。申饬方殷,时象莫售。逶迤其心,意涉巧惨,以此欲烹党心,而因予凉德诚浅,几年固心,调剂莫效,奇怪层生,末梢至及于不忍闻,其何颜面,他日拜焉?恒日体小心,不为过自崇奉之意,亦焉在哉?此予凉孝,此予凉孝。心怀难抑,欲自静调,留中不下,其无他意,而何举措之过乎?虽然,赵重晦情态,人岂不知。其时下教,又复若何,而职在执法,拘于名,顾左右默默而去。其时下教,奚比于昔年建储时辞章,而佯若不知,其曰有臣,去夜举措,群下虽过,殿庭免冠,其君露坐,其由则何。非曰阿谀而请之,挟杂党心,暗地惹闹,动其君之心,作群下之举。即此一款,请窜请放,有何谀悦,而位在大官者,务从宽公,请其君命可矣。而职在耳目,请上处分,将安用彼台阁哉?若此,其或驳于人,律则请上乎?半夜免冠,而苟且末梢,以此之心,其何免冠?噫,为今臣子,其若有尊君之心,宜乎尊其本矣。以此曰乎名,以为媕婀,尧、舜孝悌之道,其将扫矣。可谓寒心。顷日入侍院臣及今日入侍耳目之官,并为先削职。李喆辅书讫。上曰,以予事为过,则争之,可也,而既曰赵重晦有罪,而请上处分,岂有如彼台官乎?宋寅明曰,圣教大体然矣。上又命书传旨曰,一赵重晦,即孤雏也。其处分,奚待诸臣之请,而今日举措观之,将有百重晦之举,意非过矣。其欲处分,不过一号令,而何匆匆于今日乎?虽然,其君若此,而其臣则尚在于官名,曰有纪纲乎?赵重晦为先削职。李喆辅书讫,金在鲁曰,今蒙许对,亲承下教,臣等如死而复生,而臣等左右被斥,既多难安之端。且于今番赵重晦事,罪有多矣。台谏处分事、昨日事,皆臣等之罪,万死犹轻,而今已夜深,不敢尽达,略略仰陈,而退俟谴罚矣。上曰,于卿等,无毫分不备之意矣。李喆辅曰,两司不备矣。明日政官牌招开政,差出阙员,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尹光毅进伏曰,馆僚之不备,未有甚于近日。上下番次,极为苟简。明日政,差出阙员,牌招入直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榻教〉上曰,启覆文书虽下,而明日是腊日也。虽摄行,乃是大祭正日。再明日举行事,分付该曹,可也。〈榻教〉郑履俭曰,正言赵台祥上疏留院矣。既已削职,留院疏还给之意,敢达。上曰,知道。诸臣退出。
○癸亥十二月初九日申时,时原任大臣、药房提调、政院、玉堂、宪府,排闼免冠,席稿待罪时,判府事金兴庆,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药房提调赵尚䌹,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同副承旨李喆辅,掌令许采,持平赵明鼎,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副修撰金尚迪,假注书朴混源、朴师讷,记事官李敏坤,编修官李昌硕,席稿入伏于熙政堂庭中。上以承传色,口传下教曰,今则异于前,气甚澌缀。茶饮尚在,从容调理当下教。此非排闼之时,其止焉。金在鲁口传启曰,臣等方在席稿待罪之中,更为烦达,极知惶恐,而圣候至以澌缀为教,此时药院之阻绝入诊,古今宁有是哉?臣僚之暂时引接卧内,亦不至甚妨于静摄。圣教虽如此,臣等决无退去之理。虽达夜终日,只当仍留以俟矣。又口传下教曰,世道不然,则岂如是乎?有下教事,而与前大异,免冠多见之矣。席稿多见之矣。若如是,则来头岂不为胁君之归乎?止之。则参橘茶三贴毕进后,当从容召见矣。又口传启曰,更承圣教,惶陨震懔,不知所达。世道之至此,圣教之诲责,莫非臣等之罪。虽万被诛戮,固所甘心,而君臣犹父子,快赐召见,明加罪谴,是臣等之至望。况圣候以澌缀为教,而药院诊候之一向阻绝,千古岂有是哉?圣教至严,有不敢闻,而臣等既冒死入此,断无退去之理。更加思量,特为下教,千万幸甚。又口传下教曰,排闼免冠,近是文矣。直宿虽请,排闼何可为也。是以谓之文也。与向时大异,若激之,则当为向时举措,其止焉。参橘茶进御后,欲为调理矣。又口传下教于承旨曰,大臣以下如是,故予亦殿座于露处。其止而退去,则予亦当入处温堗。参橘茶进御后,当召见,予岂欺哉?此意传于大臣。金在鲁又口传启曰,又伏承下答及下政院之教,臣等之罪,益合万死。自上至有露处之教,臣等不敢一向强渎。退伏阁外,以俟命矣。又口传下教曰,今日下教,从容为之矣。阁外亦何留在,若不止,则不但参橘茶,夕食亦将停进。止之则欲从容调理矣。又口传启曰,臣等奉信下政院之教,不敢更为强渎。欲席稿阁外,以俟命下矣。今承阁外亦何留在之教,是圣上直为牢绝臣等也。然则臣等有死而已,分作为此庭之朽骨,更无所达矣。又口传下教曰,从容下教之后,何如是乎?如是则气益困矣。其止而退去焉。又下教曰,有次序,阁外之在,岂禁之乎?着纱帽,其止焉。坐于露处,夕食尚在,其退去则予亦当休息矣。又口传启曰,臣等罔知所为,惟愿速死矣。下政院之教,有召见之教,而下于臣等之教,则亦无此教。臣等惟当腐于此地矣。又口传下教曰,予欲休息,其止而退去。又口传启曰,圣教又下,不胜闷迫。俄者下政院之教,既示从容召见之圣意,又有岂欺之教?今若明白下教其引接之期,则臣等当退俟矣。又口传下教曰,参橘茶进御后,当从容下教。着纱帽退去,君臣皆冻寒心矣。退去则予亦当休息矣。承传色,仍谓以俄者下政院之下教中,召见二字,是误传也。以下教二字,改之云耳。又口传启曰,臣子之道,既冒死入此,则有进无退,臣等唯当死于此而已。圣教以尚坐露处,夕食亦尚在为教,罪尤万死。然俄者圣教,至举直宿二字,而药院一不得诊候,漠然不知症候如何,万万无此理。还入温堗,进御水剌后,药房入诊,则暂为勉许,千万伏望。又口传下教曰,与向时有异,故今日下教从容为之矣。从容下教之后,犹为如是,则便是催却馔留院,此尤予之至愿也。又口传启曰,臣等冒死入此,不得明命而退,则其可曰有臣子之义乎?圣教至此,转益惶懔,臣等惟愿一死之外,更无所达矣。又口传下教曰,顷者下教,而犹如此,若有大于此者,将何为也。入来故使伸分义,从容下教。若如此,则是请却馔留院耶?其止之。又下教曰,着纱帽。又下教曰,参橘茶进御之教,欲见元良执䞇之礼也。如此则两条下教之外,无他矣。又口传启曰,下教渐至于此,臣等死外无他,唯愿速死矣。又口传下教曰,股肱之臣,如是露处,故予亦露处,其退去。又口传启曰,千古臣子之所遭,岂有如此者乎?臣等死外,无他道矣。今日下教,莫非臣等之罪,唯愿速死矣。又口传下教曰,如是故予气甚惫。虽便殿,门外露髻,岂如此乎?出去熙仁门外,予亦入处温堗矣。又传于郑俊一曰,巡监军仍。金在鲁又口传启曰,臣等只分一死而已。荐下之上教,无非益臣死罪。惊陨迷错,不知所达矣。又口传下教曰,时方有量而下教者,出去熙仁门外,则予亦进夕食矣。又口传启曰,以臣等之罪,不入温堗,不进夕水剌,岂有是理?臣等唯当速受𫓧钺之诛,一死之外,更无他仰达。又口传下教曰,纱帽着之。又口传启曰,圣上若开着纱帽之路而下教,则臣等之着纱帽,岂有难哉?承传色,以上教,着纱帽于大臣。仍传下教曰,大臣着纱帽后,诸臣皆着之。又口传启曰,臣等方有当诛之罪,虽有下教,即今当死之人,何敢着纱帽乎?又口传下教曰,出此熙仁门外,则予当进水剌。若不出,则予亦有固执,夕水剌当不进御。出此熙仁门外焉。又口传启曰,臣等一番瞻天而死,则死无恨矣。若开瞻天之路,则当出熙仁门外,以俟命矣。又口传下教曰,皆着纱帽,越台方铺地排,移次于越台,可也。又口传启曰,若承召见之下教,则暂时瞻天,退死无恨。而终无召见之路,何敢着纱帽退越台乎?移次越台之教,虽于此中,轸念臣等之圣意,感泣无从,而退则灭死,终无所恨。若蒙召见之命,得一瞻天,则当依下教,着纱帽退去矣。诸臣仍退伏越台。移时后,又口传下教曰,何如是耶?使予休息焉。又口传启曰,臣等死外无他,或望其特垂哀怜,有召见之命矣。圣教又如此,臣等益又死罪。臣等之决意,死于此庭,初既陈达。若蒙召见则退去,若被诛罚则退去。此两款外,无他道理,罪尤万死矣。又口传下教曰,如可为之,则岂尚如此乎?其退去。又口传启曰,惶恐死罪,而今日之举,何为而如是耶?圣上若念及国事及前头大礼之叠叠,则如是而将何以为之耶?臣等速死无知则幸矣。不然则欲为痛哭,而有所不敢,只期朽骨于此地矣。又口传下教曰,俄已下教矣。欲见元良执䞇之礼,何为如是苦之也?若如是,则上下将达宵矣。又口传启曰,排闼而犹不得一瞻,则是殿下永绝臣等也。臣等虽得免死,何以自立于天地间乎?唯当远屏自废而已。二十年君臣之间,一朝如此,而终未得明承圣教而去,则悲冤之极,死当不瞑矣。虽以大礼言之,举朝遑遑,一向如此,则亦将何以举行乎?心肠陨裂,不知所达矣。又口传下教曰,二十年多见之矣。排闼免冠,亦多见之矣。如此故,气甚惫矣。苟且为君,何以为之耶?尧、舜之道,孝悌而已。孝悌之道,予则无可言,而但催追昔之心矣。又口传启曰,二十年若善为事君,则下教岂至于是耶?臣等惶恐欲死,更无仰达矣。诸臣仍下越台,更为免冠席稿于庭中。又口传下教曰,虽不如是,予心若浮云者久矣。上念慈教,下眷军民,故如此,皆予之咎。若如是,则参橘茶何用?其止而退去,以许休息。又口传启曰,连承下教,莫非臣子不敢闻不忍闻之教,是皆臣等之罪。岂以臣等之故,圣上不为休息乎?唯愿速降诛罚于臣等而已。他馀不敢达。又口传下教曰,一日之内,岂有再次免冠乎?非以卿等为有过。观此世道,将来将为混沌。混沌之时,于予及卿等,有何所关?而于军民,岂不矜怜乎?其止而退去,以许休息。仍命着纱帽。又口传启曰,又承下教,命着纱帽,感泣不知所达。而岂以臣等之故,而圣体不为休息乎?臣等排闼,而犹未得进见,则分为永废之人,心胸如拆矣。今不敢更请瞻天,而惟愿顾念圣体,静摄休息,不至损伤矣。排闼之事,千古所罕有。排闼后,无不得进见而退去,而今臣等,不许引接,臣等唯当泣血澌灭于此庭矣。又口传下教曰,九日岂不下教乎?今番下教及今番事,与前异矣。如此故参橘茶尚在,其止而退去,则参橘茶进御,而善为调摄之后,当下教矣。其退去,以许休息。又口传启曰,此皆臣等无状罪积,而今日殿下,至于此境,今则不敢望入见,而但欲血泣以死,以守臣分矣。臣等死后,圣上顾圣体念国事,则臣等虽死,亦幸也。又口传下教曰,卿等为予如此乎?若如是,则予不得休息矣。其止而退去,则予欲休息矣。又口传启曰,臣等如是迫切,必欲求对。而殿下今日过举,出于赵重晦之事。臣等之欲引对陈达者,亦以此事。难以启辞陈达,且惶陨抑塞,不暇论此矣。臣等若蒙进接,则当以赵重晦事陈达矣。明白下教伏望。又口传下教曰,赵重晦事,予则忘之久矣。岂为如赵重晦者,而如此乎?其止而退去,则予欲休息矣。又口传启曰,伏闻下教,渐益惶陨抑塞,不知所达。以臣等之故,不为休息,将至于彻夜。臣等当退阁外,席稿待罪,伏愿就寝。此时夜已三更四点,时原任大臣、药房提调及五承旨先为退出。郑履俭、许采、赵明鼎、韩翼謩、尹光毅、金尚迪、朴师讷、李敏坤、李昌硕,则仍留不退。郑履俭请出承传色,以儒臣言启曰,臣等几年经幄,多负职责。前后圣上之过举,至于如此,莫非臣等之罪。然古人亦有卧内直入之事,先朝亦有待儒臣如家人礼,而引入寝室,当此群情崩迫之时,急于号吁,必欲随承传色,直入卧内,使政院禀达云,故敢启。口传下教曰,儒臣此中,能如此,出去休息,则予当召见矣。又以儒臣言启曰,以召见为教。臣等即此地以俟命,至于退休之教,非微末小臣所敢承当者。伏此以俟之意,敢启。口传下教曰,夜已曙矣。其止之而退去,可也。又以儒臣言启曰,今此非常之举,固多焦迫,而大臣,人主所以礼待者。免冠席稿于殿庭,而终不许接,苟有罪则罪之,可也。一日在其位,则待大臣之道,恐不当若此。此亦有累于君德。故臣等急于匡救,咫尺文陛,请之甚力。不得请,则只当达曙,仍伏于此矣。惶恐敢启。时已向明矣。口传下教曰,如是之故,气益惫矣。差晩后当召见,少退而此意传于大臣,同为待之,可也。又下教曰,如是之故,气益惫。差晩后当召见,此意言于大臣,而玉堂、台官同为待之。又下教曰,无见大臣之颜,而欲一谕。气惫,差晩当召见。以此意遣注书,谕于大臣,而此犹不欲为之,则予亦有可为之事矣。诸臣遂退出。
12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直〉。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病〉。左副承旨郑俊一〈病〉。右副承旨郑履俭〈病〉。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混源〈病〉朴师讷〈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月晕。
○下直,原州牧使韩德全。
○李喆辅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时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本院联名上疏,朝已入启,姑未承批。而都承旨兪健基,右副承旨郑履俭,引嫌出去。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俱不仕进。臣喆辅,独在院中。非但伴直无人,明日嘉礼习仪,承旨二员,早朝当下直进去,而亦无推移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即为牌招。
○又启曰,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伴直无人。都承旨兪健基,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明日习仪,亦无进参之员,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推,并更即牌招。
○又启曰,校理韩翼謩,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传曰,今日政事停,明日待下教开政事,分付。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委官意来言,今日省鞫,两司不备,不得为之。明日嘉礼都监习仪相值,亦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林圣宪为户曹佐郞。
○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同副承旨李喆辅,联名疏曰,伏以臣等,昨蒙前对,获近耿光。玉音温谆,酬酢如响。丝纶之失平者,悉蒙收还,文簿之留中者,亦许流下。积日焦迫,一朝欢欣。臣等且惶且感,既退而充然如得,虽死亦无憾也。第伏念所被堂箚之斥,下语深紧,声罪狼藉,顾其势安容一刻晏然,而适值百僚遑遑之日,区区私义,有不暇论。虽不得不黾勉在公,及其事定之后,因仍盘礴,断无是理。槪其曲折,昨筵业已略陈,今不必更事烦缕,而若其难冒之势,必递之义,不待其辞之毕,而圣明亦已照烛无馀矣。玆敢相率联章,冒死自列。伏乞圣明,俯加谅察,亟赐递削,以为溺职者戒,不胜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等勿辞,察职。
12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郑履俭〈坐〉。同副承旨李喆辅〈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安州牧使柳万重。
○初昏,彗星移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四五尺许,色淡赤,指艮方。五更,流星出轸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兪健基启曰,小臣纳采、纳征、告期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来十六日儒生殿讲日次,而习仪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李喆辅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今日纳采、纳征、告期习仪,都监提调以下齐会,而都提调身病方重,箚批未下,不得进参云。今此习仪,所重在于正副使受命传命等节,至于都监进参,不过循例陪从而已。在前如此之时,都提调虽未进参,亦有举行之例,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喆辅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臣喆辅,独与都承旨兪健基伴直矣。兪健基,俄以嘉礼习仪,下直出去,而出去之后,例不得无端还入,所当牌招,以为习仪罢后入直之地,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即牌招。
○又传曰,勘下公事,虽已为之,畿营近,分付勿颁布还入。
○又传曰,启覆文书颁布与否,问启。
○又传曰,启覆文案还入。
○又启曰,启覆文书颁布与否问启事,命下矣。该曹郞厅,发牌招来问知,则各道行关,当日未时,业已举行云矣。畿营勘下公事,勿颁还推事,即已分付该曹,而其馀各道,则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启覆文案,九度还下,而有下教者,亦有付签者。虽已颁布诸道,即为还收,文案则姑留该曹,而待下教举行事,分付。
○备忘记,传于李喆辅曰,我国之法严矣。其或荡然,其弊胜道,熙政夹门御所咫尺。而壸殿攸在,随入中官,欲止于何。昔年乙酉,君臣若何,而莫闻于此,此亦文胜新奇之致,追惟寒心。其时儒臣金尚迪,令该府勘律。
○备忘记,又传曰,顷者中官之任,不过守门,而风靡诸臣,举措骇然。噫,此为君,其于后弊何?其涉寒心。其日差备中官,令该府勘处。
○备忘记,又传曰,法者,辅治之具。目今义理若何,彝伦若何,义理彝伦晦矣。何用辅治,欲踏下而有下教者,亦有付签者,令留置。当该中官混下,其涉骇然。当令该府处之,而问之,即遗闻,其宜参酌,越禄三等。
○备忘记,又传曰,今者下教,群下若曰,以赵重晦处分,不足为此也。噫,予虽凉德巽软,一赵重晦处分,即一号令间事也。其何苟苟?况伸情礼来傅生之意,既定于心,其下处分,何苟且乎哉?其慨然者,诸臣所为,追惟慨叹,夜卧而起坐其频矣。其欲一谕于臣民,而受困于诸臣,心益惫气益眩,聚精而欲下教矣。若不先处分乎重晦,何以视予心。噫,渠虽无状,顾今世道义理之晦,倍于渠。金潍辈处分,助其名而已。其曰严乎?其上款其谕义理,时当下教。其胁君臣,欲售党心,此等巧慝,自有其律。永刊仕版,勿拣赦典。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嘉礼时,差备官今方塡差。而其中捧竹册官申𬀩、尹光缵,捧玉印官金硡,傧者任薖,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驾后禁军所持鞭棍,初以杂木造成,而不着筋不着漆,故一挥击,便见折伤,不合于缓急使用。故鞭棍五十柄,以加时木改造,而着筋着漆,驾后禁军等处,换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以金硡、申𬀩、尹光缵为副司果,任薖为副司勇。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丧戚悲伤之馀,感寒呻痛之中,忽伏闻天心未豫,诸臣力求入对,而终不能得。圣候未宁,药院连请入诊,而亦不能得。至方有相率排闼之举,臣远外承闻,尤不胜其惊惶焦郁,苍黄奔驰,昨至城外,则诸臣许对之命,才已下矣。继又伏闻昨夕筵中,还收向来不忍闻之教。凡在群情,岂胜万幸。念臣情迹,固不宜无端暂淹近城之地。且臣曾以往省先坟,兼理子葬,猥有附陈,至蒙赐典骑驿之恩,而病故连仍,尚未得发,见今嬴博之埋,只隔四五日。至情所在,难可自抑。玆敢还寻乡路,以为转向之计。任便行止,罪尤难逃。伏乞圣明,亟命重处,以肃朝纲,公私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既来复何径行,元良执䞇之礼在近,卿须体殷勤之意,安心勿辞。其即上来留京。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箚曰,伏以臣等,俱以无似,忝叨具瞻。首尾许多年间,碌碌愦愦,无一善状。臣等之罪,可胜言哉?天怒未解,阴阳失序,冬暖雷震,彗孛亘天,而未能进消弭之策,臣等之罪一也。民穷日甚,怨讟朋兴,饥疠连年,死亡无算,而未能效济活之谟,臣等之罪二也。不能沃上心而匡主德,过举屡形,而有频复之厉,臣等之罪三也。不能镇世道而通物情,奇怪杂出,而有不靖之患,臣等之罪四也。迫于严命,则身被台劾,而未暇辨暴,冒没行公,大损廉义,臣等之罪五也。急于呼吁,则手排九阍,恣行无礼,达夜叫噪,致妨圣候,臣等之罪六也。大臣者,人主所以礼貌之者,而缘臣等不肖,一事二事,损体貌而累圣德,至今日而极矣。臣等之罪七也。至于赵重晦之终得傅生,实荷天地之仁,定律仰请,未为不可,而以被论之大臣,勘论已之台官,恐为他日权奸借口行臆之资。故不敢以某律,指的仰陈,卒使入侍台官,独被谴罚,臣等之罪八也。臣等之罪,大略如斯。负此八大罪,而仍据于百僚之首,宜无是理。玆敢冒死自列。伏乞先削臣等之职,仍治臣等之罪,以幸国事,以安微分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等安心勿辞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郑履俭〈病〉。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夜自一更至四更,月晕。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左承旨李普昱启曰,伏未审日来,圣体若何?参橘茶其已进御,有差胜之效乎?日昨筵中,有过数日后,加剂以入之教,今当依下教剂入,而臣等不可不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一样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口传下教于药房口gg曰g,茶饮,气愈而后,欲饮之,故置之。气愈后当进御矣。
○李普昱,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臣与同副承旨李喆辅伴直矣,以情势难安,陈疏出去,伴直无人。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郑履俭,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伏见玉堂勘律之备忘,不胜惊惶震懔,待命于金吾门外,命召来纳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命召,遣史官传授。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因玉堂勘律备忘,待命于金吾门外云矣,敢启。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判府事金兴庆,待命于金吾门外云矣,敢启。
○又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判府事金兴庆,待命于金吾门外云。系是大臣去就,敢启。传曰,勿待命事,遣史官传谕。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敬陵、明陵官员所报,则近来恶虎,数多横行,而顷日两陵垓外龙头里及贵农村男女两儿,为虎囕死矣。今十二月初五日,适当雪满,虎迹分明,故两陵守护军郑乃光、禹恶发、元奉周、金得寸、元梦述、赵世奉等,各执枪剑,追逐两虎于窟岩洞窟中,刺击搏杀,担舁上送。虽小虎,陵卒辈,两虎一时击杀,殊涉奇壮。令该曹参酌施赏,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接典牲署所报,则去月三十日夜三更,虎入本署猪场,猪一口攫去。多发官人跟寻,则本署东边山麓下寺洞岩石之间,果有狼藉啖食之迹,只馀头足云。北岳才有虎患,而外南山,又有此虎囕之变,事极惊骇。即令三军门,一体定送善放炮手,期于捕捉,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此东宫嘉礼时,掌畜官,例以掌苑署官员塡差,而时任别提,俱不合于此任,习仪在明,不可无变通之道。户曹佐郞尹东涵,受由过限之代,今方以可合人,口传拟入,而待下批,仍即与本署别提换差,以为习仪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喆辅,以刑曹言启曰,启覆文案九度,虽已颁布诸道,即为还收事,命下矣。今日未时,诸道公事,即已发送,断狱体重,星火飞传,还收公事,必有不及之虑。黄海道则才因拨路,下送关文,而庆尚道则步拨迟滞,万无趁时入去之理。依近例别定禁军,骑马驰送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12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名未差。例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迹为月光所射,似有减势,长四尺许,色白,指艮方。
○李命坤启曰,小臣纳采、纳征、告期,三度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副校理尹光毅,以情势难安,陈疏径出,原疏才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今日三度习仪,都提调金在鲁,方在待命中,不得进参云。再昨日初二度习仪时,都提调虽未进参,既已依前例举行矣。今亦依此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启曰,因礼曹单子,明日王世子嘉礼纳采、纳征、告期等,三度习仪时,谏院无进参之员,依例令本院急速禀处事,允下矣。政官待开门牌招开政,谏院未差之代,尽数差出,仍即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酬应之际,必似惫矣。虽无谏院,在前有习仪之例,则使之举行。
○郑俊一启曰,即者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命召,遣史官传授。
○又以礼曹言启曰,在前合冰未易,则司寒祭,依《五礼仪》先行于季冬,而祝文别为措辞撰出矣。即今日候乖常如此,故问于日官,则今十二月十六日为吉云。以此日设行司寒祭,而祝文措辞撰出之意,分付该司,藏冰官,则更观形势,追后出送,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柳镇翼,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京畿监司状启,果川县东面居闵升福等烧死事,传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又以庆尚监司状,启状闻时,彦阳二字,误书以延日,莫重奏御文字,有此误书之举,惶恐待罪事,传曰,勿待罪事,回谕。
○又以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嫔宫供上别腊药,才已剂入于别官。年例元腊药各殿进上时,嫔宫供上,亦不可阙,依例当为一体剂入。所入牛黄五部,别贸取用之意,分付该曹,使之及时进排,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随驾禁军及驾后禁军、标下军兵等,依传教,作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军兵之冒寒可愍,作粥以馈事,命下矣。随驾军兵及挟辇炮手等,依下教作粥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谏都监言启曰,在门外军兵,自各其营门馈饭事,命下矣。即当依下教举行,而标信罢阵之后,皆已散去于各其主人家,姑无一一跟寻之路,且深夜军兵之聚会营门,亦甚未安。待明朝宣布传教,各给饭米,恐似得宜。惶恐敢禀。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依传教留阵军兵等,作粥以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在门外军兵,自各其营门馈饭事,命下矣。即当依传教举行,而标信罢阵之后,随驾禁军及留阵步军之在门外bb者b,皆已散去于各其主人家,姑无一一跟寻之路,而且深夜军兵之聚会营门,亦甚未安。待明朝传令进来,以此传教,各给饭米,恐似得宜。惶恐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军兵之冒寒可闷,作粥以馈事,命下矣。本厅结阵军兵等处,依传教设粥,一一分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在门外军兵,自各其营门馈饭事,命下矣。即当依传教举行,而标信罢阵后,留阵军兵之在门外者,皆已散去于各其主人家,姑无一一跟寻之路,且深夜军卒之聚会营门,亦甚未安。待明朝传令进来,以此传教,各给饭米,恐似得宜。惶恐敢启。传曰,依为之。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委官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今日省鞫,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流星出壁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形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四尺许,色白,指艮方。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本院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贤嫔宫诞日,本院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右承旨李命坤启曰,伏未审圣体,若何?日昨批旨,有茶饮气愈后进御之教矣。其已进御,而有差胜之效乎?臣等今日,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一样。茶饮此时宜乎量进,量气候亦为进御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药房口传启曰,茶饮以量气候进御为教。茶饮趁即进御,然后气候差胜,可期责效矣。即为进御,千万至祝,惶恐敢启。答曰,二贴在矣。当进御矣。尽为进御后,问候宜矣。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命坤,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王世子嫔印篆文书写官开城府留守曺命教,正副两本,既已书出,并此封进,以备睿览取舍之意,敢启。传曰,用正本。
○又以嘉礼都监草记,传曰,副本浓墨,更为书镌。
○传于郑俊一曰,此时气如此,亲行时当下教矣。纳采以权停为之。
○李普昱启曰,今癸亥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时无实郞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郑俊一曰,启覆文书之远近道颁布者,皆已推来,而京中罪囚,今亦姑置耶?问启。
○李命坤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情地渐益懔蹙,不敢仍处,今方退出城外,以俟严谴云。命召又为连纳,何以为之?敢禀。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兼说书金阳泽,连日入直矣,以扫坟事,下直出去,司书任𪼛,谓有亲病,不为行公,兼司书洪重一,呈辞入启。说书未差,下番未免阙直,事甚未安。司书任𪼛,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俊一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委官连为待命于金吾门外,今日省鞫,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领府事徐命均疏曰,伏以臣于病伏昏惙之中,伏闻圣上,遽有非常之教,群下焦惶,至于伏阁,而未蒙开允。臣床箦危喘,一缕未泯,只自方寸煎灼,旋闻备忘辞旨,特许删下,实不胜钦仰喜幸之至。臣之病情,略陈于顷疏矣,今则渐益炽蔓,手足股膝之间,百孔千疮,或溃或浓,贴席委卧,昼夜叫楚。以此病状,实无寸步运动之路,百尔思量,终不得进伏阙下,惶悚震懔,不知置身之所。且饮啖全废,真元虚陷,朝暮待尽,神识迷亡,数行文字,不能缔思,陈章请谴,亦致稽滞。臣之罪,于是乎万戮而有馀辜矣,席稿战越,只俟严谴。伏乞圣明,重加威勘,以为人臣蠢顽不忠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兢惕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既谕往批,卿体此意,安心勿辞上来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2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巳时,日晕两珥。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四尺许,色白,指艮方。夜三更,月晕。
○李命坤启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上前开拆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郑俊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出城,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上前开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传备忘记曰,今下弓矢,镇东万户南夏极处,给送。
○李命坤,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竹册文既已启下,今当正书以入,而其中咨尔下世子嫔三字,未册命之前,预为塡书,有违于从前格例。此三字删去书入,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即接通礼院牒报,则今此嘉礼习仪时,相礼例为进参,有阙之代,即速变通差出云。不得已口传拟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许沃为相礼。
○郑俊一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摠府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兵,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委官退出城外,今日省鞫,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四尺许,色白,指艮方。夜二更,月入轩辕星。
○李命坤启曰,小臣亲迎册嫔醮戒习仪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今日册嫔醮戒亲迎初二度习仪,都提调金在鲁,方待命城外,不得进参云。今亦依纳采、纳征、告期时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四员内,兼司书洪重一,呈辞入启,说书未差,兼说书金阳泽,以扫坟事,下直出去,司书任𪼛牌不进。下番他无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而不但番次之苟艰,明日醮戒亲迎初二度习仪,官官例以全数进参,而兼辅德未差,兼弼善李台重,在乡未上来,文学南有容,陈疏未承批,兼文学元景淳,本职未署经,将无以备员,事体诚甚未安。未差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侍讲院草记,阙员差出为请,而顷者虽未备员,亦已行之。今亦依此为之。
○郑俊一启曰,近来院中不齐,出纳之际,苟简莫甚,臣俊一与右承旨李命坤,连日伴直矣。命坤又以习仪下直进去,都承旨兪健基,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俱未承批,左承旨李普昱,病不仕进,一员未差,伴直无人。左承旨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承旨即为牌招。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因都监玉印篆文草记,用正本,副本浓墨,更为书镌事,命下矣。正本姑未启下入刻,而既以正本定用,则副本元无镌刻之事,而今有更为书镌之教,副本亦更为书入乎?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别宫先进排各物种,既已造成,具别单以入,而其中自尚衣院,先为造成进排银器皿五种,则悬注于物目中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甲子春夏等禄试射设行事,既已启下矣。今月十七日定行于慕华馆,而判书臣徐宗玉,身病方苦,依前例,令别将代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本曹堂上军官有阙之代,依定式以禁军中取才,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甲子春夏等禄试射,设行于慕华馆矣。入直禁军等,依前例,除标信出试后,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咸镜监司状启,德原gg德源g等官居校生金敏履妻李氏等囕死事,传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委官退出城外,今日省鞫,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凤山郡守朴弼正。
○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六七尺许,色淡赤,指艮方。夜一更,流星出室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自三更至五更,月晕回土星。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右承旨李命坤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茶饮其已毕进,而有差胜之效乎?圣候如此,而臣等一未诊察。今日与诸御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议定茶饮继进当否,为宜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参橘茶已进御,量气候当下教矣。待下教入侍,宜矣。
○药房口传启曰,气候一样为教,茶饮不许加剂,入诊亦未蒙允,臣等虽不敢更请入诊,而只令医官入诊,茶饮加剂以入,何如?惶恐敢启。传曰,批答以量气候为教,则不必更为如是,其止之。
○李命坤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春帖子制述官李渭辅、安𠍱、洪益三、朴弼载、李衡万、李永福、李奎采、南泰耆,时无职名,令该曹,即为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朴弼载、安𠍱、李衡万、李奎采、李永福、李渭辅、洪益三、南泰耆为副司果。
○郑俊一,以礼曹言启曰,藏冰司寒祭,昨已设行,而日候失适,夜则江冰乍似凝合,昼则阳旭渐长,乍凝之冰,旋致消瀜,藏冰之举,殊甚可虑。京江中必有地势阴寒,合冰坚厚之处,主梗官明日出送,不计厚薄尺数,随便伐取,以为及时藏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来言,委官退在城外,出仕间,省鞫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2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六七尺许,色淡赤,指艮方。夜三更,月入太微垣内。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提调赵尚䌹,右承旨李命坤启曰,伏未审夜间,圣体若何?昨日批旨,有量气候下教之教矣。其或有差胜之效乎?圣候静摄,为日已久,而入诊之请,一未蒙允。今日臣等,与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议定茶饮继进当否,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迫,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一样。参橘茶三贴,加剂以入,勿为入诊。
○药房口传启曰,茶饮既有加剂以入之教,当依圣教剂入,而气候连以一样为教,入诊一时为急。臣等虽未敢更请入诊,使医官入侍诊察,何如?惶恐敢启。传曰,医官入诊,姑置之。
○李命坤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灵城君朴文秀,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敢启。传曰,有下教事,而似有眩气,气且惫,其止之。
○李命坤启曰,嘉礼都监堂上李秉常、赵尚䌹、闵应洙,有时急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有眩气,如有禀达事,以草记禀。
12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普昱〈坐直〉。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辅〈陈疏入启〉。同副承旨金尚鲁〈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仕直〉,具允明〈病〉。事变假注书任玮〈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全义县监洪重厚。
○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一丈许,色淡赤,指艮方。夜五更,月犯木星。
○李命坤启曰,小臣册嫔醮戒亲迎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今日册嫔醮戒亲迎三度习仪时,都提调金在鲁,方待命城外,不得进参云。今亦依初二度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嘉礼都监言启曰,世子嫔玉印篆文副本,更为书入事,命下矣。依传教,改书以入之意,敢启。传曰,以此用。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竹册文草图书,开城府留守曺命教书写以入,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纳采后翌日,嫔本家进排礼物,别单书入,令都监郞厅领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春帖子制述官,既已抄启,弘文提学吴光运,明日待开门,所当牌招,出韵课次,而吴光运陈疏入启,尚未承批,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
○又启曰,以春帖子出韵课次事,弘文提学吴光运牌招,何以为之之意,再昨启禀矣。今已日晩,而尚未批下,明日乃正书入启之日,若过今日,则势难及期书进。艺文提学元景夏,虽未承批,此与辞疏有异。艺文提学元景夏,即为牌招,以为出韵课次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京畿监司柳俨,以灾邑赈事,有急时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此时眷眷军民,俄已下教,而即今书下谕,心尤如何?畿伯笏记入之。
○李普昱启曰,左承旨、左副承旨有禀达事,请对矣。传曰,若见承旨,岂不见为民之畿伯乎?今当下批答,其批答受之。
○传于郑俊一曰,此时眷眷,军民放粮,今日内禄都目举行。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之俱空,已至多日。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即为牌招,以为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箕镇病,参判元景夏,以艺文提学,春帖字gg春帖子g进去,参议尹汲进,左副承旨郑俊一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箕镇病不来,参判元景夏,以艺文提学,春帖字gg春帖子g课次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兵批,判书徐宗玉进,参判鱼有龙入直进,参议权爀病,参知金相奭病,左副承旨郑俊一进。
○吏批,以蔡膺福为司谏,沈益圣为掌令,李敏坤为持平,兪彦好、任璞为正言,李昌谊为修撰,李天辅为兼辅德,兪汉萧为说书,金尚鲁为同副承旨。
○兵批启曰,即接宣传官厅牒报,则宣传官河应圣,本厅许参时,可否不顺云。依例汰去,荐主都摠府经历尹勉亨,亦依例罢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新除授庆尚右兵使赵国彬呈状内,前任长湍府使时解由,始为成出于得除是职之后,揆以法例,有难冒赴,特为递改云。解由未及成出,而不能觉察,拟差外任,不胜惶恐。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佥知中枢府事柳溆呈状内,以笃老之人,病在乡庐,末由上来肃谢,斯速启递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忠壮卫将金尚泰呈状内,身系军门,两处供仕,多有拘碍之端,斯速启递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分五卫将李命稷呈状内,素患痰病,近又越添,方在危顿中,以此病状,实无供职之势,期速启递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批,以李日跻为副摠管,李彦臣为五卫将,金翰国为城津佥使,吴道贞为武兼,曺命采为副司果。佥知三单,金硕弼、金兑兴、洪如汉。
○假注书朴混源有頉代,以具允明为假注书。
○郑俊一,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王世子纳采权停例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武臣堂上以上,禄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臣等来诣试所,而日势已暮,未及毕射,明日仍为继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普昱,以户曹言启曰,因内赡寺所报,嫔宫供上真油十一石七斗五升七合五夕,依前例加定,而参酌分道磨炼,别单书入。今癸亥十一月十三日三拣择日为始,依此给价之意,分付宣惠厅,何如?传曰,允。
12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辅〈病〉。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朴师讷〈奉命偕来〉,具允明〈仕直〉。事变假注书任玮〈奉命偕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璧gg内壁g宿之西,而星体大如南河大星,尾长一丈二三尺许,色淡赤,指艮方。
○郑俊一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出往城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纳采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纳采后,外宣酝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金尚鲁,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六礼习仪,都提调虽未进参,既有举行之例,而至于正日,则元无都提调不参之例,故都监堂上,昨以此意陈疏,疏批未下,时刻渐迫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虽无都提调,时内即为行礼。
○又启曰,今日纳采时,两司无进参之员,新除授台谏,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命坤曰,时刻内,使之即时行礼。
○政院启曰,臣等之昨日求对,寔出遑遑汲汲,不能须臾忍住,欲一登筵席,竭尽所怀,及承圣批,愕然失图,焦遑震迫,实欲顷刻灭死,而不可得也。臣等既忝近密,朝夕左右,乃其职耳,何圣明之迈迈,一至此哉?虽被诛谴,不得命则不已。乞即赐对,俾达下怀,惶恐敢启。
○李命坤启曰,修撰李昌谊,有禀达事,来诣请对矣。
○郑俊一启曰,正言兪彦好、任璞,掌令沈益圣,来诣请对矣。
○传于金尚鲁曰,欲传大谕,求对诸臣皆诣阁。
○备忘记,传于金尚鲁曰,将恒日之怀,洞谕大小臣僚,越我军民,咸听此谕。自古帝王,有创业之君,有中兴之君,有藩邸承统之君,而其承统之君,不过继体,奚比于创业中兴之君?而噫,予亦承统者也,不过践位行礼者。而噫,予之所经艰辛,岂汉高睢水,光武麦饭之比哉?噫,戊戌、庚子之后,冰心已久,而又经甲、庚之年,世念已浮云。噫,惟此方寸已溃。噫,彼辛、壬、戊申,考诸往牒,有乎否乎?辛酉帐殿,往牒所无,观厚之章,尚今心酸,若此而即予本心,岂乐南面?而顾付托之所重,惟元良之尚幼,抑于心矣。噫,夏雨冬雪,岂择地而下乎?王者奉三无私,体干而行,用人当惟才,世臣岂彼此?而我国规模,挟有门地有党目,而门地之中,有上中物望,党目之中,有缓紧名目,其条百岐。此犹世弊,奚足道哉?而噫,彼党弊,辛、壬、戊申,已为殷鉴。噫,一用一斥,亦一君手,何苟苟于闭阁?何自苦于却膳?此由于何?几年勉饬,诸臣不遵,顾今朝臣,共是昔臣,自恧凉德慨然。臣僚自省自勉,而劝开劝膳,又复前日。噫,排闼其几次,免冠其几次,予知深矣,予知深矣。虽然犹眷眷于臣,大训一颁,黑白皎然,亲授训谕,可质彼苍。而噫,今诸臣,有何心肠,而视若寻常,闯生一义,欲沮苦心,此岂都宪之意?甘心旧习,欲胜其君者,彼此同然。饬此之后,其计莫售,得一重晦而来,其计巧矣,以党外之事,欲逐股肱,而心则党也,先令其君,莫能其非。其上款所陈,可谓骇也。此非先胁其君而何?噫,予常体昔日之小心,无一毫过自尊奉,一拜伸情,即人子之道也。酌献二字,人孰不知?道经历拜,兴怀欲谒,有何过重,抑何越礼?而此非特重晦之心也。其学乃当今名辈,其下款,亦非特重晦,其甘心党习者之所嗾。噫,予有德而能感化,有孝而能感人,岂敢欲售党,而岂敢引其不敢引?噫,万念已冰,惟此一心,上追慕乎先,下眷眷乎民,若此不已,其此等之章,不知何限。因予不肖,虽不孝先,以予之故,每闻此等骇。噫,虽无重晦,予意几谕筵中,亦谕相批,况有此乎?酸于心,欲自靖,而已惫之心,又益薾,亦欲调将,却其眼繁者,而二十九日入侍时,既谕其意,而欲烹重晦,非为上款,欲烹党人,予其无挟上款之心,可质苍苍之意下教。凡事有后先,三章之法虽严,有国然后有法,有君然后有国。不知先后,君心漠然,而强请行之,而既行之后,幸其行此,犹恐及于重晦,恬然而去。噫,三慎而或依律或傅生,王政之大者,每于此,其先详审文书而后殿坐。今则因重晦之章,方寸尤冰,无一审也,而强请行之,故虽勉强行之,其从佥议之教,已示不预之意,而伊后思之,大觉非矣。噫,其傅生者,犹有可及,于其依律者何?近卄载临御,于今初也。越其今载,可也,不可以凭下。依律者,颁示中外,从佥议三字,虽请祛之,其实则从佥议也。此里外诚实乎?故命其中寝,盖此也。今番之举,非比于昔,酸于心慨于世,而气果惫,却繁调理,则群下虽闷郁,事有次序,古今不同。汉之樊哙,创业勋臣,其犹此也。我朝有一勋臣是事,而无他闻矣。己酉闭阁,已无是事,庚申却膳,亦无此事。既侍而有下教,则下庭免冠,其犹可也。熙政殿庭,熙仁门外,上下相阻一也,何作此无前之举,以遗其弊?作法于先,虽善,其流犹弊。今则虽为君,此后强臣小人效此,可胜道哉?非不知金尚迪为君之心,此亦非抑下而任志者也。中夜兴思,蹶然而坐,欲杜后弊者也。吁,排闼免冠,入侍为何?劝君参茶乎?请讨重晦乎?视君果无恙而悠悠,此予之欺臣也。曰重晦无辜,其相悠悠,此视君太轻也。噫,自古藩邸承统之君,因此而起闹上下者,此臣虽过矣,其时帝王,过隆而致此。噫,予则若右下教,其过在上乎,在下乎?名者何来,其本学问,学问之本,孝悌而已。噫,虽于敌以下,待其人则尊其先。私之一字,非公私之私,即尊其正统之义也。此理皎然,虽名辈处之,其将奚为?其君不顾正统,过为尊隆,为其臣者,以礼执争,此非慢君也,乃爱君也。其君或不肖,不礼于先,则为其臣者,情礼劝之,非谄君也,乃导君孝也。其君不为过隆,而其臣曰私,而其慢侮。噫,慢悔gg侮g其先,礼敬其君,宁有是理?见无礼于君,鹰鹯之逐鸟雀,古人已谕,而今之名辈,所为何?其君之先,相曰可讳,虽不伸礼,自曰此君之私也,为名辈何可劝也?其若伸礼曰,此君私,其宜抑也。不顾其君之心,洋洋沽名,此等名辈,此等学问,予虽凉学,心常陋之鄙之,此岂抑谕?顷者入侍,已知其心,何则,为其党则索其字句,请流请放,唯意所欲,而虽讳君之先,排闼免冠之举,由于何?虽讳上款,请烹党人,理固当也,而大官虽劝君宽典,耳目之官峻法体例,而互相依违,请君任处。噫,法者,非予私也,亦无二也。若此,有为国而处之之法,有为先而处之之法乎?惜乎,当今名辈,此等义理,学于何乎?一相臣范、吕之事,何衬著于今日?赵台祥,其举措虽骇也,犹恐讥嘲之或后,何也?为名领袖之道,可也,于其日则漫说也。一院臣游说遮颜,默默就坐,抑何意也?许采之泛以释然二字,弥缝而去者,亦何心乎哉?噫,欲烹重晦,初岂私也?然伸礼伸情,解其心宽其意,已有傅生之志,其后停其机务,将欲一谕,心果惫而犹默。其日侍殿,听一傅生之教,惟幸此而去,此正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者也,而其心可知,何则,金潍辈倡之于先,而赵重晦学之于后,潍等特放时,下教若何?而铨曹之臣,放墨犹湿,唯恐华职尊官,奖用之或后。谓其重晦曰,此其学名,自下若请,恐或欠名,一任其上,默默而去。此正谚所谓鸢党,子思子所谓谁知乌之雌雄者也。噫,其无识之辈若此,不足道也。自谓读书,而名辈为此,其流之弊,可胜道哉?此义理晦者也。庸庸碌碌之世,为君临御,可谓恧矣。零零琐琐之态,不欲睹也。此由凉德。此由凉德,兼有眩作,昨日呼书而气益惫,今乃下教,此亦可见予之心气也。不谕此之前,若寻常漫应,此臣之免冠,君之停务,亦一文具。其大谕而欲处机务,则勋臣、承宣、耳目之官,其何不谅,而互相求对?今已谕,岁将新矣,留中机务,一皆下之。昔年李宗城批,岂不谕乎?此亦心惫中一高翔也。其他处分,从此谕矣。今日之礼,因此而命权,朝顾法殿,眷眷此心,欲一静摄,躬临后礼,而元良执挚之礼,其亦近矣。其须止闹,宽我此心,晓义理、精白心,辅我元良于将来。
○备忘记,噫,孟子曰人非尧、舜,每事焉得尽善?今卿等,又亦过矣,而将欲一谕,若无闻矣。今已谕卿等,顾我此心。予虽凉德,非其臣而蕴畜,非予恒心也。噫,此谕二日呼书,悉谕于心,既谕之后,更非芥滞,即亦予心。然顾今世道,此亦投石于水矣。即示惫心,其何益哉?噫,予须已白矣,卿等亦须白矣,有何私爱憎于卿等,而勉之饬之乎?饬乃为世道,勉亦为量卿等矣,予已洞谕,卿等何芥滞?昔之汉高,岂不谓乎萧何乎?今者下教,卿等是也,则不过为予之过,予谕是也,则为卿玉成。若此而逡巡城外,不顾元良之大礼,此上非阻也,下自阻也,而冀辅导元良他日之意焉哉,既大谕,无介滞,应机务,又无阻也。二十九下教,初九赐对,初九许对,昨自乃谕。前后十日,体干十年之义,予自从容,群下匆闹,此亦观世道处也。玆令史官,谕予此意,仍命偕来。卿等体此意,即日入城之意,传谕于三相,仍为偕来。
○传于郑俊一曰,命召同为传授。
○金尚鲁启曰,承旨、玉堂、两司及灵城君朴文秀请对矣。传曰,大谕尽谕矣,虽见之,无加谕者,而为此之故,气惫。退去。
○传于郑俊一曰,此笏记,给于畿伯,后日大臣登对时,持而同入。
○备忘记,今者重晦,其先金潍辈也。既谕大谕,何可无饬?最初检拟铨官,并削职。
○郑俊一、金尚鲁启曰,以大谕末端字句,有禀达事,请对矣。传曰,大谕入之。
○传于郑俊一曰,如此文字,岂可讳乎?虽抹下,心则岂忘之乎?以此相持,则屡日经营之大谕,必未即颁布,故抹下,即为颁布。
○金尚鲁,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副校理尹光毅,自乡才已入来,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何如?传曰,允。
○郑俊一,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十一日,良女顺每称名人,自丹凤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金得丽,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二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别宫直宿部将洪旰,守门将皮光麟,在其直所,招入过去医女,使之唱歌而听之。别宫直所,虽是闾家,而事体至严,与禁中无异,则部将辈之如是纵恣,极为骇然。部将洪旰,守门将皮光麟汰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禄试射时没技人,熟马赐给,已有定夺矣。今番禄试射没技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鲁,以吏曹言启曰,本曹佐郞任璞呈状内,亲病危重,势难离违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曹言启曰,本曹正郞尹得载,以测候官,除本仕,佐郞金善行,受由下乡,只有佐郞任璞,而亲病万分危重,实无离舍供职之路,事势极为苟艰。正郞有阙之代,不得已口传拟入,而待下批,使之即令出肃,以为修纳省记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世子侍讲院兼弼善李台重,禁推传旨启下矣。李台重,时在公洪道结城地本家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富宁前府使张德绍,以法外滥杖事,今方照律入启矣。前任丰川府使时,岁抄军代点阙点事,则既有徐干世等分拣之例,今无可论,置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顷因台疏,南阳府使郑来周拿问传旨启下,故以兼营将守令交代后,拿来事草记蒙允矣。郑来周既已上来,今方待命于本府,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来正月朔颁禄次,仓官进去于西门外,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请受禄牌,则俱以为方在出城待命之中,禄牌不为出给云。系是大臣禄俸,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并为输送。
○又以户曹言启曰,河东府壬戌条田税未收,至于四百馀石之多,该邑守令,依事目拿处之意,草记蒙允矣。更加详考,则夏间本府税谷,已为准纳,而当该算员,误录于未收中,臣亦蒙然不察,遽尔请拿,极涉惶恐。算员则自本曹重治,而元税既已准纳,则今无可罪之端,河东府使元重采拿处之命,还寝,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启覆文书,虽已颁布诸道,即为还收事,命下矣。京畿文书则十二日还收之意,曾已禀达,而即接黄海监司移文,黄州、信川两罪人勘合公事,未及颁布之前,因还收之关,监封上送矣。前文书则今姑爻周,更待下教,发关分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十二月初九日,大臣、药房提调、诸承旨、玉堂、宪府入侍时,传曰,启覆文书,明日则虽摄行,乃是大祭正日,再明日举行事,命下矣。京囚启覆罪人金凤臣,所当依判付,今日举行,而今日乃嘉礼都监习仪日,待无故日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来甲子式年奴婢推刷事目,依例磨炼以入,而京外公贱,例自各其所居官,趁当年亲审推刷,成正案定色吏头目,上送本曹,依事目磨准后,分送各司,意盖有在,而近年以来,法纲解弛,外邑色吏头目,嫌其考准,不有事目本意,专事迁就,或有逾年不送者。虽或上送,夤缘请嘱,而至于岭南,则都封上送,考准无路,莫重公贱,只存鬼录,无所加括,渐至减缩,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若以事目,归诸文具则已,如其不然,厘正革弊,断不容已。自今以后,过期限因便上送,不为考准,色吏与头目,依事目科罪,断不饶贷,该邑守令,从轻重草记论罪之意,另饬诸道,使各该邑,俾无如前缓忽之弊事,知委施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勘合公事,虽已为之,畿营近分付,勿颁布还入事,命下矣。即为发关于京畿监营,使之星火推来矣,即接回关,则元公事已即推来,还为上送矣。前公事则姑为爻周,更待下教,发关分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北岳及典牲署近处,有虎患,故定送炮手,使之捕捉矣。连接将校所报,则外南山林壑间,有一虎跳出远走之后,追纵搜觅,终不知去处,北城内外山麓,遍踏穷搜,已至数旬,终无虎迹云。当此日寒,许多军兵之一向露处,亦甚可虑,今姑撤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北岳山下,有虎患,故发送炮手,使之跟捕矣。连接将校手本,则山麓诸处,累日穷搜,终无虎迹云。城内既无虎迹,则城外附近山谷,亦当搜觅,今日为始,出送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备局草记,外南山典牲署近处,有虎患,即令三军门捕捉事,命下矣。草记入启之日,已自臣营,严饬前定送将校,领率善放炮手,多般搜捕于外南山近处,则有一虎跳出之迹,故林木之间,遍踏穷搜者,已至一旬,终无去处。今日为始,更为移送于彰义门外,各别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备边司草记,北岳山、外南山及彰义门外等处捉虎事,本厅将校,率领炮手出往,与训局、禁营军兵,诸处山谷,遍踏穷搜者,今至二旬,竟无形迹可寻云。军兵之累日露处,亦甚可虑,今姑撤还,何如?传曰,允。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因备边司草记,北岳山下捉虎事,定送炮手,使之搜捕矣。连接将校手本,则城内山壑,遍踏穷搜,而终无虎迹云。似是城内外往来之虎,城外亦当搜觅,今日为始,各别严饬出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因备局草记,外南山典牲署近处,有虎患,即令三军门捕捉事,命下矣。草记入启之日,前日北城外定送将校炮手等,移送于外南山近处,多般搜觅,则有一虎隐伏于林壑间云,故十日穷搜,终无去处。今日为始,还为移送于北城外,各别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因备局草记,北岳山下捉虎事,定送炮手六十名,将校领率,使之搜捕矣。连接将校手本,则城内林壑间,遍踏穷搜,而终无踪迹云。似是城内外往来之虎,今日为始,出送于城外,各别跟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军兵之居在三江者,其数最多,而勿侵冰役,乃是不易之前例。今因京兆之变通,一从家座出役,禁军及禁卫军兵,猝当无前之役,举皆呼诉,而以新定节目之不可寝格,使之应役矣。今闻训炼都监、御营厅军兵,则前已草记之故,京兆姑为分拣,而禁军、禁卫军兵,则偏受其役,不无向隅称冤之叹,揆以役民之政,亦甚斑驳。禁军及禁卫军兵,与训炼两营,一体勿侵冰役事,分付汉城府,何如?事虽烦猥,而系关军情,不得已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因备局草记,外南山典牲署近处,有虎患,即令三军门捕捉事,命下矣。草记入启之日,已自臣营,严饬前定送将校,领率善放炮手,多般跟捕于外南山近处,则果有一虎跳出,隐走林壑间,遍踏穷搜者,已至十日,而终无去处。昨日为始,又为移送于彰义门外,各别跟捕之意,敢启。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顷因备局草记,彰义门内外及外南山典牲署近处,捉虎次本营牙兵六十名,将校领率,使之出送,连日跟寻,将至二旬,而终未得捕捉云。当此深冬,许多军兵之经旬露处,亦甚可虑,今姑撤还,更待其现形,而发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台疏声罪方张,而一边呼唱入阙,苟非放肆无忌惮者,孰敢为此?抑臣不敢知圣明,所欲下教者为何事,而要非时急警报,则深夜之中,督召大臣,恐有骇于听闻,区区迷执,不但以本事撕捱而已也。屡召之下,终不敢为趋承之计,惶恐万死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记事官尹光理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臣忽被台臣无端丑辱,惭愧无所容措,方在泯伏待勘之中,即者史官,临宣圣教,使之入来,所当竭蹶趋承,而本事未经辨暴之前,廉义决难冒出。且大臣昏夜被召,必须合符,所以备非常,臣之佩命召,以此故也。今殿下深夜召臣,而无符验,虽非所遭,有不敢遽然趋赴者,严命之下,未免违傲,不胜惶恐之地gg至g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处。则以为即刻史官,三宣召命,而情势万无承膺之望,走伏金吾门外,以为待命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台疏论罪,极其严重,见方缩伏俟谴,不意史官,深夜辱临,谕以有下教,命臣入来,惊感悚蹙,不知置身之所。臣之所遭,比两僚忒重,其不可抗颜冒进,国人皆知之。况今感疾非细,去夜又全然失睡,昏瞀澌惙,殆不省人事,末由承命,尤不胜惶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记事官尹光理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处,则以为荐违恩召,方俟严诛,千万意外,史官踵临,传宣圣谕,必欲臣入来。到此地头,岂敢不扫万祗承?而第台疏一边论罪甚重,而大臣一边扬扬冒出,则其为无廉耻无忌惮,关系何如哉?左揆犹为差轻,故昨有所往复,劝其勉参启覆,而臣则断无进身之路矣。虽然,此亦有不暇论者,即今病形,十分添㞃,虽欲拼死自力,实不可得,伏枕战恐,罔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所住处,则以为臣深夜仓卒,草草回达,未赴召旨,悚懔反侧,只俟严诛。不意夜未曙,而史官狎临,传宣圣谕,更命臣入来,以臣之故,上劳圣念至此,臣诚闷迫,死罪死罪。如有一分可出之势,固当竭蹶趋诣,而罪名甚重,廉隅亦大,未蒙勘未陈暴之前,徒藉宠灵,扬扬进身,万无此理。加以病势陡剧,达宵叫苦,头疼喘满,澌缀若尽,此实史官之所目睹。虽欲忘廉冒出,有不可得,虚辱再命,益不胜惶陨战栗之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朴混源书启。臣敬奉圣旨,命召传授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待命处,则以为臣罪负层叠,王法难赦,只自泥首,以待𫓧钺之诛。不意史官辱临,谕以勿待命,还授命召,实荷天地之大度,惊惶感泣,不省所措,而罪名未勘之前,何敢晏然退归,自同平人?命召亦非俟谴之所,所可奉留,而深夜更渎,有所不敢,从当冒死还纳,不胜悚懔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命召传授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待命处,则以为臣罪戾层积,席稿待勘,意外史官,来传勿待命之教,命召亦复传授,惶感之极,伏地悲泣。命召体重,非可暂留于负罪泥首之地,而深夜烦渎是惧,谨当待明朝还纳,悚懔益复死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命召传授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待命处。则以为臣罪犯,宜伏严诛,情地转益危迫,幸蒙宽贷,虽承勿待命之教,而惶惧之极,不敢便归私次。命召体重,非可以屑越于泥首之地,而夜深烦渎,亦甚惶恐,从当待明,冒死赍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旨,传宣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待命处,仍授命召,则以为臣负罪至重,只俟显诛,终不敢以恩命之荐下,而晏然退还私次。命召虽不得不姑为奉留,而亦当追后冒死更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传宣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待命处,仍授命召,则以为昨今,虽承勿待命之教,命召亦连为传授,而积罪待勘之踪,何敢退处?命召亦何敢领留?谨当更为还纳,惶懔益复死罪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传宣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待命处,仍授命召,则以为罪戾冞积,恩顾愈隆,惶恐感激,血泣无穷,罪名未勘之前,无非泥首之日,渎留命召,分所不敢,更当冒死还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敬奉圣旨,传宣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待命处,仍授命召,则皆以为深夜惶恐,不敢费辞更渎,姑为奉留,明将还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行判中枢府事金兴庆箚曰,伏以臣于顷者,猥随诸大臣之后,妄犯死罪,而幸蒙圣度宽恕,不加之诛,仍许赐对,获近耿光,备忘辞旨,亦令删下。臣始也悚懔,终焉颂祝,旋因严教,胥命金吾,而伏承勿待命之教。且当都监习仪之日,臣以正使之任,不得不冒昧进参,而馀惶在心,历累日而未定矣。近伏闻药院,连请入诊,而圣明终不肯许,伏惟静摄之中,纵或有妨于引接,诊筵体貌,固自简便,召见卧内,恐无不可,而一向牢拒,使保护之臣,未详圣候之如何,群下之焦迫,已不容极。且喉院文书之入启者,时或有流下,而紧重举行之事,亦多未下,庶务委弃,百度颓弛。《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虽一二日之间,几且万焉,则殿下之不听政,今几日矣,天工之久旷,岂非万万可忧者乎?我殿下上承宗社付托之重,下系亿兆臣庶之望,而稍有不豫于荃心,则为此过中之举。上下否隔,情志莫通,中外惊遑,景色愁沮,庙堂、三司,并皆空虚,大小猷为,一切担阁,今日国事,可谓茫无畔矣。以殿下之明圣,何不念及于此,而直为此泄泄耶?三大臣一时出城,并纳命召,而今至半旬,尚无下教,是亦近古所未有之事也。如臣无似,曾忝三事之末,以此烦浼,极知惶悚,而敬大臣三字,即殿下之素所自勉,此臣所以敢陈者也。伏乞圣明,亟许药院之入诊,俾察圣候,仍命公事之入启者,次第判下,勿复有壅隔之患,以幸国事,以答臣民,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已谕大谕,卿其量焉。仍传于李命坤曰,遣史官传谕。
○奉朝贺李宜显箚曰,伏以殿下今日之事,实是千古之所未有,臣不胜痛哭。《易》曰,天地交泰,其辞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又曰,天地不交否,其辞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夫无邦者,亡国之谓也,上下不交,则虽朝廷君臣,而亡国之形已具矣,可不畏哉?臣窃未知圣上此举,可谓上下交乎,不交乎?大臣命召,启禀累日,而无发落,陈戒章疏,日积公车,而亦无批谕,以至大小公事,一倂阁之不下。上下否隔,群情郁抑,满朝臣僚,遑遑震迫,涕泣相对,生意索然,亡国之形,迫在目前。曾谓阳和将动,庆礼方行,一国含生,欢欣抃祝之会,而其气象举措,乃如是耶?且今雷震星孛,戒告丁宁,正当君臣上下,交相警勉,如古太戊消灾迓祥之可为也。今乃以乖常之举应之,有若益其灾,而助其危者,臣诚愚惑,不识其何为也。顾臣以尸居馀气,殆无省觉,而中夜悲号,抚枕展转,宁欲速死而无知,尚何言哉?尚何言哉?仍窃自念,三朝旧物,受恩罔极,老而不死,乃见圣上过举之至此,而终无一言,以效匡救之忱,则不但辜负圣恩,死不瞑目,他日归陪先王,实无可显之面,辄敢沥尽肝血,流涕而陈之。切乞圣明,克遵古圣不远复之训,召见诸臣,谘诹国事,使上下情志,流通交孚,如天开日明,万象毕照,则日月之更,人孰不仰之哉?臣不胜瞻天仰圣恳祈切祝之至。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已谕大谕,卿须量焉。仍传于李命坤曰,遣史官传谕。
○行都承旨兪健基疏曰,伏以臣于十二日,敢陈引罪之章,尚未承赐批,臣方缩伏罔措,便同已递之官,而目见喉院事,诚有万万忧遑闷急者。古人有台职榻罢后,以前衔仍为陈戒者,敢效古人已行之例,不拘常格,冒万死敢附执艺之义,痛哭流涕而陈之,惟我圣明垂察焉。向者臣等,随大臣之后,敢请十二字反汗,伊时天颜温粹,酬答如响,日月之更,退以相贺,自此以后,窃谓无频复之虑矣。其日罢出之后,虽有一二公事之下院,而其中关系至重而紧急者,一切不下,无异于引接之前,臣不敢毛举细事,而撮其大者而言之。大臣,即殿下股肱,而苍黄出城,命召之来纳,今至累日,而尚无一言下批,谏官,是殿下耳目之任,而开政差出,待命下之教,亦过累日,而尚无下教。大小封章,尽皆留滞不下,而其中判金吾李箕镇之疏,言甚鲠切,真得事体,左尹吴光运之疏,满腔忠悃,溢于章奏,入启多日,俱未蒙赐批。岁抄单子,朔朝应下,而尚尔留中,贬目状启,当日拆下,而尚不启下。秋曹公事之已颁,而还收者有之,口传政筒,或下而不下者有之,此诚前所未有之事也。以殿下之明圣,忧勤国事,八域臣民,举皆钦仰,而何为而有此过举也?殿下试看今日之爻象,作何如光景耶?上无三公,下无台阁、玉堂,而殿下不为国事,诸臣惴惴恐栗,茫无头緖,上下否隔,一向如前,如是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也。臣于此,诚欲痛哭无吪也。臣猥以庸品,被殿下罔极之恩遇,待罪喉院之长,而缩伏待勘,未敢仕进,目击国家将亡之兆,忠愤抑塞,肝胆欲裂。敢此冒死流涕而陈之,伏惟圣明,少垂省察焉。臣无任涕泣颙祝之至,谨昧死以闻。
○吏曹判书李箕镇疏曰,伏以臣于日者,连伏阙下,忧遑罔措之馀,情有难安,而所不敢言,病有难强,而亦不暇恤,召牌之下,冒赴政席,及姑停有命,退至私次。自其夕,臣旧患风痰之疾,挟感越㞃,危症恶兆,层生叠见,方在人鬼未分中。顾今大礼临近,百僚骏奔,而趋班无路,生不如死,臣所带本兼重务,尤不容一任瘝旷,伏乞亟赐褫罢,仍治臣罪,以警具僚焉。且臣伏见备忘,辞旨极严,以诸臣排闼,为无严,儒臣金尚迪,特令该府勘律,并与伊日守门中官而下狱。臣待罪狱官,固当依例奏谳,而既有区区所怀,安敢徒畏雷霆之威,不效执艺之一言乎?臣闻古人,有伏青蒲而谏其君者。夫青蒲之内,非皇后,不得至,其严岂啻寝殿之门,而方急于匡救,则寻常体貌,有不可顾,此固臣子职分然耳。今我殿下来谏之德,容直之量,可期以三代以上,苟有诤臣,牵裾折槛,何惮不为?而彼数臣者,职在近密,路绝瞻天,则其进伏殿门,冀或赐对,只出于焦遑闷郁,靡不用极之意,此胡大罪也?至以中官之不能拒门,为失其职,则臣恐圣明,或思之不深尔。假使他日,事有危疑,近臣求对,而为阉竖所阻搪,则其为后弊,将何如哉?从古以来,明君哲辟,立法垂后,惟朝臣之见制于内侍是忧,而未闻以内侍之风靡于朝臣为患者也。臣方昏仆床箦,喘喘垂绝,而愚忠所激,忍默不得,倘蒙天日回照,威怒少霁,亟收儒臣、中官勘处之命,以光转圜之圣德,则臣虽即日溘尽,与有荣矣。噫,以臣无似,受恩罔极,向日前席,所被宠谕,实古今人臣所未得于君父者。臣于其日,初承圣教,有不敢闻,不胜惊惑,略陈衷悃,仰认圣旨,若将勉做国事,臣退而感祝,铭诸心肝,曾未几何,遽致此非常之过举,何莫非臣等事君无状之罪也?臣诚迫隘焦灼,惟遄死是求,妄言之诛,非所敢避,惟圣明财幸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
○副司直赵观彬疏曰,伏以臣自向日伏阁,终夜触寒之后,感伤忒甚,痰火猝肆,转成关格之症,于今七八日,尚在死生未分之中,当此举朝焦遑之日,亦未得诣阙求对,以效格回之忱,病里闷郁,宁欲溘然而无知也。臣亦世受国恩,义同休戚之臣,而见今上下隔塞,中外忧迫,噫,此岂所尝冀望于我圣明之下者哉?好学之工,烛理甚明,勤政之念,垂衰弥笃,而忽为此深闭帘阁,久阂引接之举,至于大小机务,一切阻滞,一日二日,群情转益靡定。若缘圣候欠安,眩惫有加,见妨于酬应之节,则许令药院,随时诊察,议进当剂,亦不可暂缓,而镇日启请,亦靳允从。呜呼,高穹玄远,虽非蝼螘如臣所敢妄测,而其于念宗社之托,慰神人之望,终不宜有此举矣。矧今灾异沓臻,饥荒孔棘,虽使君臣,一体交勉,孜孜汲汲于消弭赒赈之策,犹惧其难济,而目前国事,又如是罔涯,臣诚早夜忧念,不觉病泪之溅席也。玆敢强策残喘,冒陈血忱,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省察,翻然回悟,使天工无旷,圣治有励焉。神昏气短,语失伦脊,臣无任瞻望云天涕泣祈恳之至。
○知中枢府事申思喆,副司直尹阳来,副司直金始炯,左参赞郑锡五,咸宁君朴缵新,副司直金圣应,兵曹判书徐宗玉,刑曹判书李宗城,刑曹参判徐命彬,礼曹参判李周镇,吏曹参判元景夏等疏曰,伏以呜呼,今日国事,可谓痛哭流涕者也,我殿下非常之举,何为而至于此极也?向日之晋接大臣诸臣,出于排阁焦遑之馀,天颜温粹,酬酢如响,前后非常之教,一倂反汗。臣等虽未能随登文陛,而举皆欣耸攒抃,窃庶几圣心底豫,亨泰可卜,而曾未几何,上下之否隔依旧,机务之壅阏犹前,一日二日,辗转罔涯,茫然无税驾之所。呜呼,此何事也?恭惟我殿下,圣学高明,过举之频复,非不念也,圣虑周该,国势之危臲,非不量矣,而抛置万事,有若相忘,举朝忧遑,而若无攸闻,下民惊惑,而亦莫之省。君门之隔远于弱水,下情之郁邈焉高穹,泮涣之形已成,棋卵之危可待,此或时运攸关,而莫之为而然耶?顾今天灾孔酷,妖彗益炽,而宾筵久旷,未闻消弭之策,饥荒荐臻,民命近止,而鼎席一空,亦无讲赈之道。药院,即保护之地,而诊候之启,屡请而靳允,辅相,即倚毗之重,而出城之禀,五宿而不下。虽以参橘茶剂入之教观之,圣体之欠和可知,诊筵许接,不容少缓,而一向牢拒,察候无望,此不几于有疾而讳医耶?相臣命召,事体甚重,而捧留喉院,尚无一字之批,至使平日礼貌之大臣,迸出都门,若无所归,何殿下厌薄之至此也?启覆文案,既下而还入,贬状开拆,过期而末颁,三司虚无人矣,喉院不成样矣。章奏溢于公车,而一不赐批,开政既命旋停,而汔无下教,凡百之泄泄,景象之遑遑,殆无异于向来闭阁之时。殿下历溯往牒,其有国事如此,而可能安保者乎?此其大略,馀外可虞而切闷者,不一其端,以殿下之至神至明,亦可推类而默察之矣。且伏况东宫嘉礼期日渐迫,以臣等庆忭之忱,有以仰揣圣上嘉悦之情矣。凡系大小仪节之间,必使无少欠阙,然后情文可得两备,此圣上所以频接礼官,商定节目者,而到今习仪等节,因都监、春坊之不备,未免草率,过行纳采吉日,只隔一宵,而亲临之礼,至命权停。此虽由于玉候静摄,不得不然,而中外之焦迫觖望,则有不可胜言者。殿下若于燕闲之中,少或念及于此,则亦必不待臣等之言,而有所处之矣。目今庶务之委废如此,国势之岌嶪如此,而殿下方且深闭高拱,若不以万机为心,日甚一日,歇泊无所,臣等死罪,诚不敢知圣意之何在也。今若循此涂而无变,则其将国为国乎?臣等世受国恩,图报无地,而目见危亡之机,迫在呼吸,若不一言而仰陈,则是负殿下也。玆敢相率进诣,联章冒渎,而疾痛之呼,未暇缓声。伏乞圣明,上惟祖宗付托之重,下轸臣民忧迫之情,惕然开悟,划然改图,许接臣僚,洞开否塞之路,酬应机务,俾无壅滞之患,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等无任焦迫恳祷之至。
○工曹判书李秉常,户曹判书赵尚䌹,礼曹判书闵应洙疏曰,伏以臣等,待罪都监,纳采正日,只隔一日,而都提调将不得进参,此已不可不急速禀达,而亦有他数件可禀者,玆敢相率求对,而此亦入于一例拒绝之中,不赐引接,至以草记举行为教,臣等切不胜抑郁之至。玉印篆文,竹册文草图书,尚未启下,实有窘急之虑,而此则依下教,当以草记取禀,至于都提调,事体自别,不可以循例草记,有所举行,不得不复此疏陈焉。都提调,今方待命城外,入来无期,前此习仪时,无都提调举行,虽涉苟简,而此犹有他都监可据之前例,若六礼正日考之流来誊录,元无都提调不参之时,宜有以速赐指挥也。仍窃伏念殿下向日之举,已极非常,而反汗未及移晷,爻象又何如是?目今上下相阻,廊庙一空,朝廷不成貌样,国事殆至泮涣,此所以举朝遑遑,罔知攸措,而如臣等之方叨嘉礼董事之任者,其所忧嘅闷迫,别有甚焉。臣等于顷日三拣时,岂有今日之下教?窃有所感泣者。惟天惟祖宗,眷佑我东,诞育圣嗣,睿质夙成,令闻日彰,既齿于学,又冠于阼,此实国家无疆之福。况今大婚已迫,缛礼将举,八域含生之类,莫不延颈跂望,拭目争睹,其所以托宗祧之重,系亿兆之望,以为亿万年祈永之本者,实肇于是。其在饰喜重事之道,虽微文末节,尚且靡不毕举,无或少杀。使上下悦豫,嘉美之心,欣欣融融,灌注于事为之间,洋溢于瞻聆之际,以导和平之福,可也,而夫何圣心失豫,景色倏异?以都监事言之,循例应行之事,反多废阙。亲临权停,虽缘圣候之静摄,而此已大段欠缺,都提调之不参,春坊官之未备,未免草率,朝见仪注之尚未讲定,亦甚闷虑。朝绅百执事,举皆忧叹不已,降至舆儓下贱,亦莫不相告讶惑,至使欢忻鼓舞之气象,顿然消沮于十馀日之间,何殿下不思之至此也?未知圣心之至今未释然者,果何所在?而怒甲移乙,本非当理之举,乃于莫大吉庆之事,而反以不平乖和之气,错行于其间,其可乎?伏愿殿下,穆然深思,廓然改图,遄应庶务,快解群惑,仍使都监重事,无一毫未尽之叹,千万幸甚。
○灵城君朴文秀疏曰,伏以臣于废处之中,伏睹圣上无前非常之举,而自大臣至卿宰,尚无陈章或请对之事,若此不已,则国事将至于罔涯之境,言念及此,臣心痛迫。臣欲一仰觐耿光,痛陈所怀,虽死无恨,故臣敢渎冒天听,仰请召见,而今我圣上,以有下教事,而似有眩气,气且惫为教,臣奉此教,其渎扰之罪,诚万死矣。今又更祈引接于静摄之中,尤极惶恐,而伏惟我殿下气惫之症,似由于激恼而然也。然既有下教之事,则即召臣而下教,安知气惫之症,不有少减之幸乎?伏乞圣上,暂借方寸之地,一陈臣所怀,若有槪于圣心,则臣之幸矣,其不槪于圣心,则臣虽被诛戮,实所甘心,乞即快下召命,千万幸甚。臣无任伏地流涕祈恳之至。
○又疏曰,伏以臣,今日求对而不得,陈疏而又不得,臣则实无状,而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矣。臣闻仁庙朝,圣候不豫,其时不许药房入诊,又不许大臣请对,亦不应万机,国事诚罔措矣。故延平府院君臣李贵,不胜忧迫,入阙请对,未承召见之命,则又入而请之,如是者三日,而始许便殿引接。臣之赤忠,虽不及于李贵,臣之所以仰恃殿下之恩顾,殿下之优容,即李贵之于仁庙也。李贵之所以得之于仁庙者,臣独不得于殿下,臣固死罪,独殿下何不仰体圣祖之盛德也?冒万死更此疾号,伏乞即赐召见,千万泣祷。臣无任焦迫祈祝之至。
○又疏曰,伏以臣,昨日求对而不得,陈疏而又未蒙批教,天意愈邈邈,此何故也?臣趁门限,退伏阙外,永夜自颂于心。臣非妄疏之赵重晦也,排闼之大臣也,伏阁之诸宰也,直欲尽诚竭忠于殿下者,则殿下于臣,似无激恼之端,而尚不召见。此于理当耶?不当耶?臣窃为殿下不取也。呜呼,殿下深处九重矣,朝廷无大臣矣,亦无台阁矣。本朝三百年,宁有如此之时乎?伏况大礼当前,神人同庆,而亦因殿下之激恼,仪节之间,草率未备,臣民之缺然,又复如何?殿下倘能静念于此,则亦岂不惕然耶?直欲痛哭而不可得也。臣亦废累之踪,放倒廉耻,敢请前对者,实不欲负殿下二十年知遇畜幸之盛意,而满腔血忱,欲进身文陛,而一痛陈也,而一请再请,终未奉引接之命,臣既自废,又将为负国之罪人。今我圣上,终不许臣请,则自今以后,臣将为天地间无告之穷人,唯当走死穷山,以谢天下而已,岂不悲哉?岂不悲哉?伏乞圣上,俯谅臣血恳,亟赐召见,千万幸甚。臣无任涕泣颙祝之至。
○又疏曰,伏以臣两日求对,未奉进接之命,臣实闷迫,宁欲无生。今又早诣请对,而日已中矣,终无下教,何也?呜呼,古之人有至诚,则能一念而感天地,一言而动鬼神。今臣不然,事殿下卄有馀年,若有一分诚意,可以仰孚,则殿下岂若是落落耶?此臣罪也,更何言哉?然伏念今日殿下之举措,日甚一日,殆无异于闭阁之日,未知圣心之激恼,起于赵重晦耶?抑或由于诸臣耶?若在重晦,则罪重晦,若在诸臣,则罪诸臣,罪其当罪者,则事当已矣,何殿下因此一事,展转激恼,乃至于此耶?不迁怒三字符,殿下讲之熟矣。今乃怒一臣子,而罔念宗社之托,万机之重,二纪典学之工,终不得力,此臣之所痛心也。臣自春坊侍讲之日,被圣上特达之遇,目见殿下非常之过举,不胜忧迫之忱,欲以满腔忠血,一吐于前席。镇日叫阁,尚不许召见,臣冤懑之极,殆发狂疾。非不知连日渎扰,为臣死罪,而臣心焦迫,不能自已,复此疾声哀吁于明主之前。乞降召命,俾臣得以痛陈所怀,则臣即日灭死,实无毫分馀恨矣。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左尹吴光运疏曰,伏以臣前后所被恩造,天高地厚,殿下每以古圣王所以待忠亮鲠直之臣者,施之于鲁莽之一贱品,臣居常感激,图报无阶。今臣明知目下有危亡之征,而震惧天威,终不能为殿下一言,则狗彘不食其馀,而将不免生为不忠之臣,死为不义之鬼矣。臣不忍负殿下,安得不冒万死流涕而陈之乎?呜呼,殿下何为而作近日之举耶?昔皇明神宗皇帝,春秋晼晩,万机倦勤,谓天下已措磐石,谓聪明可以独御,闭塞转深,务与群下隔绝。阁臣冢卿,视若无有,请对而不接,有疏而无答,如怒如疑,居泰成否,大小忧郁,百隶解体,不知不觉之中,潜成四海土崩之势,有若鬼神交斗于其间,而时运使之然者。以神宗之英明,而终莫之悟也,长使志士,呑声于千载。呜呼,殿下何为而作近日之举耶?前辙之明验如此,而何殿下不为之鉴耶?王锡爵之疏曰,雷霆之威,常则玩,玩则轻犯,犯者多,则朝廷不胜其烦,而臣下不胜其争,因一人而累众人,此如止火而益薪也。叶向高之疏曰,言一事,则必决一事之从违,毋因一事而滋盈庭之疏,言一人,则必断一人之是非,毋因一人而开众罪之门。两人之告神宗者,有若画出今日爻象,而危亡之征,令人心骨俱寒。臣于此,不胜三复而呜咽也。噫,人之所见,如面不同,虽一圣一贤,而未必事事符合。天下之至亲,无过于父子之间,而发言处事,不相谋则或不同。今有人家父兄,不肯明言其意之所在,而临事逆料曰,某子当如是处置,某子当如是论说,不如是,则是大咈吾意也。如是企待之际,心火已炽,及夫诸子,处置而不如本意,论说而不中所料,则其父兄,又不肯明言其所以然,而只加以威怒,驱诸子于罪戾。为诸子者,茫然恍然罔知所为,而父兄之怒转深,其家本来无事,而因此变作乱门矣。若父兄招其诸子,使各陈所见,裁其长短而用之,又自言其志意之所向,而使诸子,各得以覆难,不失和气,务归至当,则夫岂有难平之事耶?今日朝象,亦何以异此?呜呼,殿下何苦而为此耶?善哉,贾谊之言曰,陛九级上帘远地,则堂高,陛无级帘近地,则堂卑。大臣者,与人主,共天位治天职者也,敬大臣者,所以尊君也。今殿下之待大臣者,一以菲薄为务,殊不知主威之陵夷,国体之日卑,无复馀地,则殿下之不思,吁亦甚矣。三百年世禄之裔,遭逢不世之圣主,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徘徊眷系,未忍便诀,则岂殿下反恃爵禄之权,谓可以犬马畜之耶?观今日之景色者,不待钱若水之志操,而无不灰心荣途,求为韦布而不得,况山林高尚之士,其能于于动心,愿立殿下之廷耶?于是乎不得不只取其易于驱使者而任之,则投间抵隙,患得患失之徒,攘臂奔趋,而殿下之国事,日以益非矣。呜呼,天变不足畏五字,汴宋之所以亡也。天变之荐叠,未有甚于今年,而以殿下之应天者,书之于史,则其可谓畏耶?不畏耶?古人曰,惟天不容伪。又曰,应天以实不以文。荧惑之守宋也,司星所谓移相移民移岁之说,欲试景公之诚心,而仁言一出,妖星即徙,臣闻消灾以兢畏,而未闻应天以威怒也。我殿下聪明稽古,精义入神,何不默念于天人之际耶?伏愿殿下,穆然深思,翻然觉悟,反求一念之差,深察受病之源,涣发丝纶,快示开悔之意,晋接群臣,洞辟否塞之门,上弭瘅怒之天变,下镇惶惑之民情,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重得寒感,人鬼不分之中,漆忧耿耿夜,不能交睫,秉烛治疏,症情越添,顷刻欲绝,词讼剧地,不可久旷。伏乞亟褫臣本兼诸任,俾得安意调理,以寻生路,仍治臣妄言之罪,以肃朝纲,公私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户曹参判权𥛚疏曰,伏以臣历事三朝,受恩罔极,犬马之齿,又迫七旬,一死报国之诚,耿耿有满腔丹血。乃于今日,伏睹圣上非常之过举,臣诚昼夜焦迫,心肝沸热,何敢独畏𫓧钺之诛,不陈一言,永作天地间辜恩负义之臣哉?呜呼,惟天惟祖宗,所以付畀我圣明者,何许重且大,而殿下所以体天心绳祖烈,为日用节度者,诚不容顷刻放忽,一任旷废也审矣。今殿下何为,而偶因一事之触恼,作此十九史所无之过举也?呜呼,我殿下英明冠古,仁孝出天,其所以讲孔、朱之道,勉姚、姒之德者,何尝自居于殷高、周宣之下?而其遇大难而不动一毫,立皇极而不改初心,其宏谟苦诚,有可以建天地质鬼神,而垂万世者,盖亦盛且美矣,而奈之何?当此灾异荐酷,国势岌嶪之日,不思恐惧修省之道,乃反辗转矶激,至于此极也?呜呼,昔者皋陶,告于帝舜之言曰,一日二日,万几无旷庶官。此言人君代天理物,兢兢业业,不敢暂废天工也。一日二日,尚不可废,今殿下之抛机务旷庶官,至于几许日也?君门九重,堂陛万里,天地否塞,君臣乖阻。今日可虞可愕之事,诚不可一二悉陈,臣请撮其大者重者而略言之。圣候违和,茶饮方进,而药院请诊,一向固拒,症候紧歇,不使审察,一可忧也。三公,即殿下股肱,而一时迸出,徊徨城外,命召还纳,已至半旬,而了无一言之教,全没礼遇之道,二可忧也。启覆,刑狱之大政,而既颁还收,使不得举行,此则前古所未闻者,三可忧也。殿最,黜陟之重典,而旷日留中,使不得宣示,此亦今日所创有者,四可忧也。廷臣求对,吁呼方急,而固靳延接,章牍沓至,殆盈公车,而事关匡救,则辄复𫍙𫍙,终不下一字例批,五可忧也。三司,所以纠绳君违,启沃圣心者,而或阙员而不得差,或非辜而滞其囚,台省空虚,言路杜绝,六可忧也。饥荒孔惨,赒赈方急,而率置相忘之域,了无拯救之期,七可忧也。其馀铨席政注之久废,喉院文簿之积滞,何莫非可忧之大者,而殿下牢拒固塞,邈然阒然,全不照检,若无相关者然,乃使百隶解体,万姓疚心,八方生灵,将不免土崩瓦解于不知不觉之中,此何为哉?此何为哉?且殿下,上奉东朝,下有元良,宗社之托,不可负也,神人之望,不可孤也,纵欲自轻,其可得乎?呜呼,人于七情,最难制者,惟怒为甚,而圣人之心,湛一虚明,物来顺应,可怒在彼,已则不与。大舜之四罪,文王之一怒,颜渊之不迁怒,皆如此也。今殿下则不然,恶一人,而并与诸臣而阻绝之,怒一事,而并与庶务而废抛之,转益胶固,侵寻蔽痼,结而不解,积而不散。其为圣德之害,政化之累,诚万万切迫,而以圣上聪明睿智之性,涵养克治之工,何不穆然深思,涣然快悟,释其疑怒,祛其碍滞,以副群下之至望,而直为此泄泄沓沓也?呜呼,天灾时变,何代无之,而未有若近岁之甚,至于今日妖彗之变而极矣。光芒烛地,气势亘天,腾腾有杀伐之象,臣诚仰观俯惕,心胆为掉。夫小心祗畏,应天以实者,即帝王之盛节,修省之大要也。臣未知殿下所以应之者,果能以畏以实否耶?夫人君之事天,若人子之事父,父若有怒,示以不豫之色,则为其子者,当夔夔齐栗,平心和气,恭俟底豫之不暇,有不当叱咤家众,鞭挞隶属,以益其怒。今日事天之道,亦何以异此?诚愿圣明,小霁威怒,益笃对越之诚,即召诸臣,俯询消弭之策,以为回天怒新邦命之图焉。仍伏念春宫邸下,睿质天成,令闻日彰,问学方勤,德器已就,此实殿下如天之洪福。其所以导迪提撕之者,亶在于圣明之躬行身教,正当以敬大臣体群臣,畏天灾勤天工,宵锦旰玉,凛乎若涉春冰之意导之,决不当以亢满自居,凌薄群工,废天职忘国事者示之。殿下何不反省一念之差,以尽身教之方耶?矧今大婚迫近,举国欢抃,以殿下止慈之心,其所嘉悦欣满,当如何?而乃于此时,圣情烦恼,百僚忧遑,仪文礼节,率多草率不备者,此岂导和气延万福之意哉?更愿圣明,念哉念哉。垂死老臣,忝在卿班,遭此圣朝无前之举,永念国事,忧心如焚,敢将肝膈之恳,流涕而陈之。倘蒙圣明,少垂察纳,则臣虽今日进言,明日就死,万万无所恨矣。臣无任陨越恳祝之至。
○左尹吴光运疏曰,伏以君臣犹父子也,子陈所怀于父母,未及承其可否,而又有弸心轖胸不得已之辞,则又安可诿以前请之未承答,而不为披沥也哉?臣于向日,猥陈忧爱之忱,而未蒙批旨,在臣之分,固当缩伏恭俟,而又犯烦渎之罪者,盖以蹉过明日,则危亡之机,迫在呼吸,虽有智者,不可复为之谋也。玆冒万死,更申吁呼,譬如鹿死不择音,臣将死矣,音可择乎?惟圣明哀怜而垂察焉。呜呼,天地之间,阴与阳而已,阴阳之分,开与闭而已,闭则为阴,开则为阳。阳者于德为善,于世道为治安,于气候为吉祥。阴者于德为阙,于世道为危乱,于气候为灾殃。君人者,居九五之阳位,面正南之阳方,以阳道为治者也。裁成辅相,天人一机,故城门之开闭,亦与运气相关,况君心之开闭乎?君心开则天地亦开,君心闭则天地亦闭。开则阳泰,而和风庆云出焉,闭则阴否,而彗孛荧惑生焉。此理昭昭,焉可诬也?自夫顷年闭阁之规一出,而虽或闭或开,大抵一闭字,常在殿下心上,以至于今日,天地之闭塞,灾异之叠生,是乃理之必然者也。夜观乾象,彗尾日长,而有亘天之势矣,昼察人事,上下日闭,而有土崩之象矣。殿下若以群臣,皆有负国之罪,则陈𫓧钺,尽诛臣等,以谢八方,改用不负国之臣,共图国事,可也。群臣之罪,元非闭塞之可治也,如或无罪,则殿下之闭塞,有何意义?殿下历观十九史,君人之过举非一,而有或近于今日之事者乎?呜呼,神器者,列圣之所创守也,三宗之所付托也。殿下奈何以神器为戏乎?天时人事,茫无畔涯,而万民波荡,吁哀路绝,则三宗陟降之灵,当作何怀?噫,猛虎当处深山者,而今处于都市,大臣当处廊庙者,而今处于荒郊,儒臣当处玉署者,而今处于幽圄,赤子当处衽席者,而今处于沟壑。人物大小,无不失所,此皆今日灾异之大者,而视之为常,而不以为异也。噫,太戊、武丁,遇灾中兴,则非灾之为灾,而不畏灾者,真为灾也。宋景仁言,而荧惑即徙,殿下闭塞,而妖彗益炽,天人之应,影响不差,有如是者。昨伏闻殿下于万机闭塞之中,命入畿伯笏记,则殿下爱民之诚,亦足以感通神明矣。殿下今日之举,不过一时之火升,是岂睿圣之本心哉?京外机务之有关民命,争其时刻者,不可毛举,而皆不免废阁,则其时急可举行者,不但畿伯之笏记而已。若殿下因此心而推广之,则虽欲闭塞而深居,其可得乎?噫,明日,乃建寅之日也。三阳交泰,万品昭苏,此正我殿下体天对时,悔悟转移之大机也。今日亿兆之命,不生不死,宗社之势,不存不亡,生亦明日,死亦明日,存亦明日,亡亦明日。若失明日,则臣民惟有溘死无知而已,更何言哉?臣不忍明君为亡国之君,臣等不忍为亡国之大夫,担舁危疾,冒进禁门,刳肝沥血,冒死而陈之。伏愿殿下,不远而复,痛自刻责,对越兢畏之外,添不得一念,则前日之胶固吝滞者,云消雾倦gg雾卷g,闭塞者开泰,阴霏者阳和,失所者得所,灾转而为祥,危转而为安。八域生灵,其将欣欣相贺,皆谓无家而有家,无身而有身矣,惟殿下猛省焉。若以臣为妄言惊动,则请先诛臣以禳天灾焉。臣于疾势沈笃之中,言不裁择,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辅德金相绅,弼善李光运等疏曰,伏以臣等,当此圣候静摄,百僚焦迫之日,宜不敢有所烦渎,而职忝宫官,事关大体,不得不冒昧仰陈焉。今我春宫邸下文定之礼,期日迫头,圣心之嘉悦,群情之欣抃,当复如何?凡系大小仪文,固当一一备礼,无或欠缺,而伏睹殿下,近于凡百措置之间,不复加意,一例任他,如纳采亲行之节,亦使权停。此或由于玉候欠和,不得不然,则群下之忧闷缺叹,固不可言,而至于习仪等节,不过自下举行而已。昨日醮戒亲迎习仪时,宫僚之备员进参,不但前例则然,固是事体之所不可已者,而草记禀请,终靳允许,只使入直二人,草率过行,仪章不备,苟简莫甚。臣等仰惟殿下,当大婚初定之时,频接礼官,商讲节目,弥文细仪,尚求中度,而今乃反忽莫重之礼,至废应行之规。臣等于此,窃不胜忧叹,而三度习仪,在于再明,其所重大,不下正日,草草了当,若又如此,则其在备文准礼之道,岂不为大段未安之甚乎?臣等终宵耿耿,怀不自已,敢依执艺之例,冒陈联章之言。伏愿圣明,亟赐指挥,毋使盛仪,有一毫未尽之叹,不胜幸甚。臣等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吏曹参判元景夏疏曰,伏以国家之治乱,各有其形,其所谓治者,非丰亨豫大,而朝廷和协,纲记整肃,即谓之治。其所谓乱者,非祸变扰攘,而政令阏滞,中外惶惑,即谓之乱。殿下视目下景象,治耶乱耶?惟幸其无疆埸寇贼之虞,而天灾荐叠,以为不足畏,国势岌嶪,以为不足虑,无皇皇汲汲之心,而土崩瓦解之形,潜滋暗长于不知不觉之中。殿下穆然深处,九阍隔如弱水,三公去矣,三司空矣,六部疏启,停留而不下,君臣隔绝,吁呼无路。一日二日,人心日益波荡,诸臣寥寥,无一人为殿下流涕洞陈,独有左尹吴光运之疏,满腔苦血,真不负殿下,而批旨邈然,今且三日矣。呜呼,殿下尝闭阁矣,却膳矣。庚申五月之事,臣哽塞而不敢言矣。圣明临御,而非常过举,殆无岁无之。天下后世,观今日举措,其将谓何如耶?伏惟殿下,聪明睿智,比侔尧、舜,今若平心易气于众火交炽之际,惕然反顾,则固不待臣言,必有风雷感发之机矣。昔皇明阁臣叶向高,告于神宗曰,民穷财尽如此,朝著空虚如此,百务废弛壅塞如此,而欲侥幸无事,苟延岁月之安,万无是理。顾今国事,茫无涯津,殆甚神宗之时,而殿下曾不回思,因一时激恼,转辗否隔,一节加于一节,至使架补世界,风掀雨漂,雷霆又从而震撼,倾圮之忧,非朝伊夕,臣兴言及此,宁欲尚寐无吪也。伏愿殿下,深念宗社付托之重,亟霁威怒,涣降纶音,快示悔悟之意,而云开雾消,俾举国臣民,咸仰日月之更,千万颙祝。臣无任涕泣祈恳之至。
○大司谏赵迪命疏曰,伏以臣苫块残喘,顽不自灭,丧制奄毕,缕命仅存,即今病情,实有朝夕就尽之形,更无复起为人之望,而谏省除命,适在于朝家有事,百僚忧遑之日,贱臣死生,有不暇顾,强起就途者,前后数次,而风痰之症,猝然昏窒,连未免中辍。向伏闻诸臣,既蒙赐对,严教亦许还收,病里欣祝,殆不自胜,仍伏旅次,姑俟病状之少间,徐为进身之计矣。此际又接邸报,举朝之焦迫,上下之汹沸,犹夫前日,惊忧之极,曳病前进,历屡日而始达京邸。身上犹带谏职,即宜入肃恩命,诣阁求对,冀寝圣朝无前之过举,少伸臣子迫切之至情,而跬步之地,既不能运动,顷刻之间,难保其生死。咫尺天门,致身无路,耿耿愚忱,字字呼写,流涕投进于玉候静摄之中,惟圣明少垂察焉。噫,殿下今日之举,何为而至于此也?圣候违和,而药院之臣,不得诊察,大礼当前,而应行之事,亦多废阙,三公迸出,一禀而无答,诸臣连章,浃月而靳批,举朝遑遑,万民惊惑。今日如昨日,明日如今日,日复一日,而朝政之坏堕,国事之泮涣,渐无馀地。噫,汉臣所谓陛下虽自轻,如高庙、太后何者,臣亦为殿下诵之。噫,殿下若不以国事为念,则其如宗庙付畀之重何?殿下若不以一身为重,则其如东朝惟疾之忧何?况我春宫邸下,睿质夙成,学问日将,凡所以一动一静,无不在殿下之身教,则何殿下每以过中之举措,失平之辞气,示我邸下,而不思日后贻谟垂裕之道也?噫,排闼求对,出于群下焦迫之诚也。许对屡日之后,又命勘罪。启覆文案,乃是国家刑政之大者,而颁布各道之馀,猝命收还,此在今日,无非可言之事,而犹是歇后事耳。噫,天地壅隔,而万物无遂成之望,君臣阻绝,而百度有废弛之叹,如是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也。噫,殿下卄载典学,造诣已深,臣亦经幄旧物,仰知殿下所以自期者,不欲自居于古圣王之下,而今于不迁怒不贰过之学,尚有歉焉,臣窃惜之。今殿下因一时激恼,而欲并与国事而谢绝之,大小臣僚,茫不知圣意之所在,而焦迫奔走,景色愁沮。假使今日,天时和泰,民国奠安,固不可使国事一日抛弃,而人主喜怒,亦不宜毫分过节。矧今冬雷地震,妖星彗孛,无非国家危亡之兆,而今日国事,又从以有朝夕将亡之形,殿下何不惕然警动,而直为此泄泄也?顾今应天弭灾之道,惟在于上下协心,恐惧修省,而不惟不协心而修省之,其所以应之者,怠慢若此。今日国家,诚不知税驾于何地,安有一日以朝廷为名,而君上不见臣僚,上无大臣,下无三司,铨曹不得开政,殿最不得颁示者乎?殿下何不念及于此,而一日二日,不思变动,使国事至于是乎?臣窃痛心。伏愿殿下,仰念宗社付托之重,俯谅臣民焦迫之情,亟回圣心,许接臣僚,酬酢万机,以幸国事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掌令许采疏曰,伏以臣出入台阁,非止一再,而未能开一喙论一事,只自沁沁默默,饥乌之噤,今已十馀年所矣,内省自愧,人谓斯何?臣诚暮气衰落,世味阑珊。台端一步,实为永谢之地,而日前虑囚之席,不敢言私,冒没入肃,而获近耿光于六载之后,私心荣感,不容名喩。三覆之坐,今又隔宵,固当竭蹶趋承,而臣有数十年痞癖之症,每遇寒节,则易致触伤。日前登对退出之后,旧症添寒,痛势陡剧,胸膈闷塞,勺水不通,昏昏欲绝,作一僵尸,即今症情,万无蠢动之望,病里抑塞,惶陨冞极。玆陈疾痛之号,仰渎崇严之听,伏乞圣明,察臣情病之难强,亟许镌免,以寻生路,不胜幸甚。臣于引疾之章,宜不敢有所赘陈,而略有一二瞽说,欲陈于入侍之日矣,病情猝剧,无望登筵,玆敢附陈于辞疏之末,惟圣明澄省焉。噫,殿下以今日,为何样时也?天心仁爱,警告不息,可惊可愕之变,无月无之,加之以水旱,穑事连歉,仍之以疠疫,户口大缩,而朝廷之和协无期,外官之贪虐不戢,民忧国计,无一可恃,而圣上独劳于上,二十年望治之心,今已付之于无可奈何之境矣。圣上每以精力之不逮为教,而臣获睹天颜于积年违离之馀,亲聆玉音,则殿下之酬酢云为,无减于昔日矣,臣于是,有以见大圣人之志气,不随血气而衰也。伏愿殿下,勿以圣算之渐高,而益轸图理之念,勿谓时象之难医,而益勉公平之化,由是以仰答天心,俯惠穷民,以为亿万年贻燕之谟,则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噫,八路生灵,即殿下三百年赤子,而困于贪虐之手,倒悬之急,无时可解,其所以上干天和,致此灾沴,无足怪也。第臣聋瞽病蛰,未有闻见,而只就其众所共知者而言之。渭原郡守朴宗诚,专事贪黩,訾谤狼藉,动作无节,民不堪命。龟城府使崔晟,人既庸𫘤,性又贪暴,吏缘为奸,民受其害,西来之人,莫不传说。如此之类,不可畀之以缘江重地,臣谓宜罢其职也。高敞县监兪应基,禀性昏愦,全无省觉,凡于治民束吏之政,漫不知何事,虽是斗小之邑,而其流害则大矣,臣谓不可不改递也。横城县监安允福,其居官行事,姑舍勿论,在邑犯屠之肉,载馈京中,见捉于禁吏,其不法之罪,在所难免,罢职之罚,断不可已也。臣病未供职,言又无奇,毕竟所论列,不过寂寥数语而已,巽软之罪,宜无所逃。伏愿圣明,亟赐镌递,俾得及时调治,仍治臣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已谕大谕矣。
○文学南有容疏曰,伏以臣本以庸愚,猥列谏职,一言妄发,自速罪戾,而幸赖圣明,仁覆如旻天,诲责如慈父,谓臣言虽可罪,心实无他,特屈刑章,薄窜海隅,旋蒙恩宥,归见老父,悲喜相续,如梦如窹。夫阳和之布,本自大公,而蠢动之属,如被私焘,昔闻其语,今乃信然,碎首刳肝,岂足为谢?臣伏蒙洪造,得逭明时之罪籍,而过福招灾,遂罹经年之沈痾,寄生床笫,万缘俱息,而窃独惟念大恩未报,疾疢遽深,区区犬马之诚,终恐无以自效,私心兢惕,耿然如结,岂谓圣度广荡,不忍一物之终弃?如臣衅累之馀,尚齿甄录之中,乃以臣为世子侍讲院文学,臣闻命若惊,感泪如泻,诚不知孤恩负德之臣,何以得此于吾君也。在臣微分,固当竭蹶以趋,祗承德意,伏况一侍胄筵,获瞻温文之容,是臣延颈之宿愿,而顾臣情地之危蹙,殆甚于疾痛,宠灵所及,惶陨冞深。非不知趋命之为恭,顾何敢恃恩而冒荣乎?伏惟圣慈,至仁体下,凡在下情,无微不照,若臣危悃,宜蒙怜闷。且臣于顷年,尝论一二人,而被论之人,亦各有反詈之说,臣固不与之辨,而抑有不敢自安者矣。夫指黑子为瘢,尚因其微似,而独怪夫丑诋之目,与臣样子,太不相着,此不过急于自解,未免诬臣,急于诬臣,不恤其言之谎悖耳。使臣见于事萌于意者,果有毫发近似于其言,则臣虽费辞强辨,得伸于一时,独不愧于此心乎?使臣考诸行而无是,反诸己而无是,则俯仰自不愧怍,臣虽无辨,顾何累于此心乎?此臣所以不与之辨者也。虽然,臣之立朝,若干年耳,尚未一登筵席,其孤立不倚,龃龉朴讷之状,虽以四聪之明,犹或未尽俯悉,则人言之至,何敢望洞察其情状也?此臣所以不敢自安者也。臣之除拜是职,今已多日,而适值举朝忧遑之时,不敢以祈免文字,上渎渊览,今始陈暴衷恳,仰控难冒之情势,臣罪至此,尤增悚蹙。伏乞圣慈,俯赐鉴怜,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免,俾安蝼螘之分,以卒生成之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校理韩翼謩疏曰,伏以近日小大群情之焦遑忧迫,尚复何言?何幸圣心感回,特许赐对于积日壅隔之馀,非常之教,悉蒙收还,真所谓日月之更,人皆仰之者也。尧天舜日,焕然光明,惊惧化而安泰,焦忧变为和豫,矧臣职忝经幄,区区欢喜,尤不自胜。第伏念殿下前后之过举,今几遭矣,始缘一二臣获戾,辗转矶激,终至于万万非常之举,此莫非群下之罪也。所幸圣学高明,其终也必知其为过,未尝不示悔悟之意,大易不远复之义,殿下实有之,凡在群下,孰不钦叹?第念复善之道,贵在安固,与其事过而悔,曷若初无所失?伏愿殿下,深念频复有厉之戒,凡有不平,必揆诸理,一念之作,深察其得失之几,克谨于其始,无悔于其终焉。臣于昨日退出后,愚忠耿耿,欲以此筵席未尽之怀,封箚仰勉,即者诸承宣,缘臣日前一语之规,纷然径出,致使出纳之地,虚无人焉。此已臣大段难安之端,而更念臣向以母病,陈情请急,未及承批,适当事会之非常,摆脱常格,冒没入来。臣则自谓轻重先后之序,煞有商量,而三百年所无之事,臣实创之,因仍蹲冒,尤无是理。玆敢据实自劾,径出禁门,臣尤死罪,伏乞圣明,俯谅臣情势,镌削臣职名,仍命所司,重勘擅离禁直之罪,以安贱分,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庆尚监司金尚星疏曰,伏以疾痛则呼父,穷迫则号天者,大抵人情然耳。虽未曲荷于覆焘之仁,不宜自阻于顾复之慈,则臣之一吁再吁,犹不知止者,殆甚于赤子之疾痛,寠人之穷迫,而辞本还给之命,忽下于日夜颙俟之中。是则天地至仁,而无所控诉,父母至慈,而未蒙矜怜,臣之情诚戚,而臣之势亦穷矣。噫,殿下不以臣无状,而恩顾至渥,则臣独何心,不思一分自效之图?而况且凭恃宠灵,叨窃廪俸,翺翔于宣化之地,息偃乎观风之任者,人皆为羡,臣亦知荣,则假使要藩而有独享之嫌,贤路而多久妨之愧,然此何至于疾声祈吁,决意辞递也哉?盖臣膏肓之疾,专系水土馀祟,而始伤于湖南,中伤于岭外,痞结伏积,病在骨髓,则臣于南土,便是伤弓之鸟耳。知臣之病者,愍臣神精之渐减,不知臣之病者,怪臣形色之颇悴,以臣则细自点检,此犹馀事。盖臣关格之症,实系危厉,平居凡百,无甚异于人者,而一或失摄,则发辄如期。虽以今番言之,巡路撼顿之馀,偶致触感,首尾数朔,滨死者亦不知其几矣,胸膈之间,有痰成窠,譬如水驱潮涨,汩漉有声,而胀满迷闷,自不觉其昏晕投地,则症涉奇怪,此正医家所谓却走者耳。不冰而寒,不火而热,食不能消胃,寝不能交睫,则诸般药饵,百无一效,惟有亟就清凉地,久服井泉,然后犹可以赖天之灵,复为完人。然一自今月以后,气不病敌,虚汗遍流,神息甚促,当其冲激之际,若将难保于顷刻,则以此病势,非比一时疾恙,而酬应剧务之际,自不无旷时滞日之患,其有妨公私者,此岂细故也哉?特教给疏之后,义不敢更有烦渎,而百尔思之,惟有一递乃已,泯伏嗫嚅之馀,不得不仰首鸣呼。伏乞圣慈,曲赐矜察,亟许镌递臣职,以幸公私,不胜至祝。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行司直李德寿疏曰,伏以臣以竹册文制进事,舁疾入城,已涉旬望矣。京邸疏冷,失于调将,旧恙新症,种种作苦,恐不免生行死归之人,而适值圣心激恼,大小忧惕。臣亦徊徨阙下,寸心如捣,幸今圣德弥光,朝象妥帖,臣诚庆祝罔涯,始敢留章告归,担出郊外,回瞻城阙,足往心留,若其任情径行之罪,万殒奚贳?臣于在乡时,读《书》之说命,至中篇,得至训八言曰,惟厥惟居,政事惟醇。夫心之为物,易动而难安,外物乍触,其发也暴,是故君子之养心,常使湛然凝定,如北辰之居其所而不动,则其发见于政事者,醇而无疵。盖三圣相传十六言之外,未有若此之精微要妙者,臣反复玩味,思以进于冕旒之下,今因告归之章,敢附陈之。臣窃见圣姿高明,辅以讲学明理,凡所作为,超越常情,而惟是当事应物,多为血气所使,往往有若全无本原工夫。臣每怪叹,莫知其故,意者克治之功未深,作辍无常故欤?傅说之所以告于高宗者,其意至眷眷。倘殿下有味其言,而揭以为准的,则未必不为对症之药。臣于临发之际,不胜区区颙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者益宜勉焉。卿其勿辞,依前下教,其即上来焉。
○前司果尹凤九疏曰,伏以臣罪重山积,恩侈天大,削黜不匝岁而旋收叙,前后除命,由该司而移柏府者再,而至有驲召之命,臣于缩伏省尤之中,其惊惶感惕,诚莫知所以为喩也。臣从前违逋之实,不但屡陈之矣,今亦不暇言。臣之顷年得罪,实由于春秋祠移奉一节,其初委折,不能详于查启中,而臣于昨冬,叨是除也,承命旋递,未及一疏仰悉之,今安得以事已,而不一陈于圣明之前,更请严诛也哉?报恩地,有春秋祠者,此孔夫子影堂也。以朱子配之,先正宋时烈从享焉。盖孔子作《春秋》,尊周攘夷,以著大一统之义,后来虽群圣贤辈出,惟朱子与宋时烈,以所值之时不幸,故独能述此意,而明此义。终使天之经地之义民之彝,撑拄于千百载之后者,莫非朱子之功,而其又使环东土数千里,不至为夷狄禽兽之域者,亦非宋时烈之功乎?本邑儒生,因其地名之偶同,立祠奉影帧,榜曰,春秋其设,盖亦有年矣。向在己酉春间,本祠儒生来见臣,以为此祠,物力凋疲,规样欠缺,距祠不远地,又有尤庵先生影奉之所,是号山仰祠也。祠屋华鲜,规模备具,远近齐议,欲移奉孔、朱两夫子影于山仰祠,以尤庵先生降配,而其间或不无参差之议。有曰,孔圣祠享,事貌有别,士子之私奉笾豆者,既未安,或曰,虽儒林大贤,朝家未及从享文庙,则儒生之先自配食,似未安。或又曰,移奉虽出于不得已,移先圣之影,就奉于后贤之祠,似未安。此等说果皆有见,而移奉之举,终或不便否,臣答曰,玆事体重,岂敢以末学𫍲见,有所与议?第今既立祠奉影,则图所以备仪崇奉之而已,若不能然者,移奉义亦有据,顾此诸说,似皆未考乎先贤已行之例矣。昔朱子祀孔子于沧洲精舍,以颜、曾、思、孟配之,宋朝七贤从享之。我东江陵地,亦有孔子祠,而退溪先生,书额而题诗,引重之。其以儒士之私奉为未安者,得此例,而已无可言矣。宋之七贤,朱子之时,俱未及从祀文庙,而朱子不以此拘,并跻孔圣之祠,其曰文庙未从享云云者,又不须论也。至于先圣贤之移奉后贤祠,亦有古例。星州之川谷书院,始名迎凤,即寒暄先生主享之院也。退溪先生,以其院在云谷,而川号伊川,改名川谷,主祠程、朱,以寒暄降配之。此可为今事之证援矣。退溪之意,岂非以先贤,虽曰追享,既享之后,便为主祀,而前享之贤,自就配位,又从以改其号,则此即主享之先贤祠也,祠屋新旧,本不足论也耶?然斯文重礼,不可苟完,宜更博询而审处之云。尤庵,时烈之号,退溪,先正臣李滉之号也,寒暄,先正臣金宏弼之号也。其后数月,本祠儒生,与傍近邑诸儒齐会,而移奉孔、朱真帧于山仰祠,以宋时烈,降以从享,因改榜春秋,此前后事实然也。及其查启也,辞不别白,有若以宋时烈之影堂,本号春秋祠,而孔子、朱子,无端追享者然。其实春秋祠,本有别建者,而至是移奉之由,殿下亦何以俯烛之耶?然殿下于此祠,特下严教,至罪微臣者,只以大圣之下奉于后贤祠也。顾其移安一节,归宿于臣言,则论其罪,实在于臣,臣固不敢辞,而毕竟转圜之德,俯采舆议,至收三圣祠毁撤之命,春秋祠,亦可以岿然特存,永示于千百代之后。只以移奉之故,孔、朱真帧,不得仍奉旧所,至毁春秋之榜,使三圣贤尊周大义,不复揭见天地之间。此则臣不但得罪于殿下,其罪亦已上通于三圣贤矣,臣何颜面,更厕于儒冠之列哉?臣于引罪之中,亦有所悲慨者。呜呼,握火抱冰,十年血诚者,孝庙《春秋》之义也,玉瓒皇坛,百世寓慕者,肃考《春秋》之义也。我殿下,亦何尝不眷眷于斯耶?即今珠玉皮币之中,惟有辞于天下后世者,只此可以含冤忍痛,密传心授也。彼儒生辈,妄附斯义,私自尊享者,其事或末尽当,而其意亦足可悲也。固当任之,而密扶植之,以存硕果之义矣,何可刬地埋没,一切摧抑哉?前后圣教,每以儒生之私奉孔圣,为屑越,此不但有朱子之沧洲,我东之江陵古事,已可以为据。宋儒张栻,在荆州,建虞舜庙,而朱子为作迎享诗以侑之。虞舜既贵为天子,宗庙飨之,则后民立祠私享,尤岂不屑越乎?然朱、张两贤,曾不以为非礼,而有所拘焉。况我孔夫子,立圣经开群蒙,为万古圣师,而其尊奉之责,尤在士子,虽以古今祀典言之,释奠将祀之列,章甫必与焉者,其义亦可见矣。以士子而祀孔圣,若农夫之祭田祖,岂可卑贱而屑越也?至于先儒之配食,尤所难慎,圣教诚然矣,然若以宋时烈为难慎也,则臣愚窃以为过也。时烈之贤,殿下固已稔知,而臣虽不肖,亦尝奉教于君子,集群圣而大成者孔子也,集群贤而大成者朱子也。吾道既东之后,朱子之嫡传,卒亦归于宋时烈,士林公诵,有不可诬矣。矧乎《春秋》之义,自孔子而朱子,自朱子而时烈,源派相承,实如臣上所陈者,则此岂臣阿好之言,真可以百世以俟不惑也。今以时烈,从朱子之后,与享于孔子祠,有何可疑乎?殿下今若曰,予既勿毁孔圣祠,则春秋祠,亦当不毁,而卒乃至此者,以惟臣凤九,妄论于下奉贤祠之故也,其罪尤大。臣某亟施重谴,春秋祠更建,如前日之规,以全予不毁孔圣祠之意,在殿下崇儒重道继志述事之义,岂不大有光焉?如臣猥诵斯义者,虽伏严诛,亦岂不与有荣哉?臣于请谴之章,引义敷陈,其说张皇,固知非时俗例格,又非殿下之所乐闻,而犹殷勤至此者,诚以此斯文之大义理,士林之真公议也。臣嫌于一时匪怒之教,以此引罪,而终不能一尽言之,则诚不免上而自疏于殿下礼遇之意,下而自负于平日素学之志矣。宁不辞𫓧钺之更加,不敢不摅尽胸中之蕴,惟圣明俯谅焉。臣治疏缮写,将入县道,忽又伏闻胄筵讲官之命,臣益切惊惧,不觉惶汗被体也。臣即衰疲倥倥,底一个粪土之贱,何故荐误宠简,玷辱名器,至此之甚也?况今春宫邸下,睿质夙成,令闻日彰,正宜极选一时之俊髦,俾补就将之学,岂可以如臣无似,备数于进讲之列,以妨旁招之路也哉?臣方请严谴,新旧除命,固无暇于丐免,而第所带两职,系甚紧重,伏乞亟命有司,并先刊汰,仍治臣罪,一如臣原疏所陈,不胜万幸。臣无任惶恐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恳。往事其何撕捱?尔其勿辞,上来察职。
○大司宪朴弼周疏曰,伏以臣,近为调护病躯,借寓僧家,蛰藏如虫,作一半死之物,不意伏奉除目,以臣为司宪府大司宪,臣闻命惊惶,若无容措。臣窃惟秦、汉间御史大夫位置之隆,并于丞相,以今言之,即此宪长是已,虽随世沿革,不一其称,而要之纲纪一国,整率百僚,其职任之尊且重则一也。我朝右文崇儒,至肃庙尤盛,山林之贤,居是职者,固错落相望,而然而以臣之所睹记,则自甲戌至于今,前后五十年中,亦不过为若而人而止。其难慎稀阔,有如是者,而乃以臣至庸极陋,举以充数,卒然授之,而不疑其人与职之不相称,奚翅为万万不近似已哉?惟臣平生,实无寸长,况顷入朝,毕露短拙,则哲之明,岂容更有遗照?而误恩无替,宠命有申,新旧职名,萃玆一身,臣诚震栗,继以讶惑,不识其何说也。今臣更不敢以已陈之说,费辞𫌨缕,而惟是衰老之境,疾病层加,精神日益茫昧,筋力日益摧残,翳翳桑楡,馀景无几,又因冒寒,动作多失,病人调度,危兆败症,靡不毕现,所未绝者,特一缕危喘耳。万念悠悠,都无所求,但欲从容安静,待还造化,此际匪分之职,徒为过福之灾,纵微臣狼狈,有不足恤,而皇天之慈,讵忍使一物失所乎?惟圣明,矜臣垂死,察臣非才,实兼两任,一倂许递,以幸公私。抑臣以草野欺盗之踪,滥荷圣知,恩数之盛,超绝今古,虽其不肖至甚,不能有一分报效,而区区忧爱之诚,则实无食息少间。矧今所叨,以言为职,无论仕止,虽欲含默,有不可得,记臣于造朝时,三蒙赐对,备听圣教,凡所下问,皆系学问肯綮,有足以仰见文理密察,工力至到,出寻常万万。夫以圣学之高明如此也,见诸行事,宜乎无一过举,而得诸流闻,殆若有不然者,是固群下之罪,而大圣人喜怒之节,亦不宜频复频失,至于乃尔也。昔者程子论濮王典礼,有曰,虽当专意大统,岂得尽绝私恩?先正臣文成公李珥,亦以弘文馆之请止宣庙之亲祀大院君庙为非,其说具见于经筵日记。臣尝以是,而有所酬酢于私室矣,乃者伏闻自上举先正说,有所下教可见圣心之本自如是,而惜乎,言者之不能知之也。虽然,当时宣庙所亲行之祀,未知为春秋正祭,抑或别有酌献,以伸情理耶?苟为正祭,则上奉宗庙,疑于比隆,请止之言,固自为得,若但是酌献别祭,则有何不可,而必止之耶?其为无稽,信如先正所评,向来殿下所行得失,亦决于此而已矣。盖岁一再瞻拜私庙,以展时思,实出于圣上五十之慕,不得止遏,只如是而已,则国人孰不曰当然哉?惟其至情所在,或不免于径行,直致动驾无常,则恐亦未甚惬当,是固为知仁之过,而实不如无过之为愈也。夫礼为天理之节文,孝是人伦之本源,二者本不相妨,故合于礼,而孝在其中,不然则原于孝,而反害其孝,伏惟圣见至明,于此等义理,必涣然不逆于心也。由是观之,彼赵重晦之疏,既欠委曲,且涉妄率,固不为无罪,而其心则非有他心,只欲君父之尽善尽美,且恃圣主之容受,言不择发,岂足深罪也哉?假曰可罪,亦当酌其情之轻重,而勘之以当律而已,岂至于死耶?以此而死,则其不死者有几耶?圣教所罪状者,恐或为不相当也。子路之问事君也,夫子答之以勿欺而犯之,在《记》则有曰,事君有犯而无隐。夫臣之事君,其道非一端,而圣贤所言,必以此犯之一字为首者,岂不以君臣之合,惟义是主,其有失,则须正言之,不容有回护周旋故耶?是则彼言者之言,他则不知,亦可谓其不失乎犯之之义,若是而必罪之,岂不与圣训有违乎?从来谏诤之士,其言本寻常,无甚惊人,而直缘时君之谴责太过,好好送与美名,实亦为古今一弊。如重晦者,非曰无罪,但置之若不闻,则正可见天地之仁,河海之量,而必若加之以罪辟,则渠所妄言之罪,不甚彰露,而使殿下,遂得杀谏臣名矣。揆诸事理,不其然乎?《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有容,德乃大。殿下阅历变故,忍得许多所难忍,今于年高德卲之后,反不能容一狂妄之小臣,未知为如何也。矧惟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凡诸罪犯至重之类,率傅轻科,乃独于此臣,重究之,亦岂不为偏重之归乎?伏愿殿下,试廓大圣心而深思之,宁病于不能快志,切勿为事过之悔,岂不幸甚?且臣于圣教之下,尤有万万惊讶不敢闻者,夫重晦之有罪无罪,只可以重晦,处重晦而已矣,又何为而遽有此非常之教也?群下罔措,姑置不论,冲年储君,易有震惊,殿下何不念及于此耶?且惟国之治乱,惟系于东宫之学与不学,如是之际,学问之道,其能专一乎?殿下徒知倦勤释负,为伸一己之志,而不思东宫失学之为多少可闷,不待臣言之毕,而殿下固喩之矣。况今天灾时变,可怕可愕,不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而殿下过举,又从以如是,圣体之损伤,与朝象之泮涣,国事之败坏,一层辄下一层,渐无馀地。惟殿下恻然深思,幡然快悟,痛加恐惧修省之工,勿复发如许等教,俾东宫得于问寝视膳之外,惟日孜孜问学,至于缉熙成就之境,则其为万万庆幸,孰有大于此者耶?山斋吟病,夜长难寐,上忧圣躬,下念时危,揽衣呼烛,不觉输泻至此。臣之此心,鬼神亦鉴之矣,惟殿下念哉念哉。臣自奉除命,已过旬许,尚未承下谕,而过举层叠,寔切惊忧,不容迟留,玆敢径先陈列,死罪死罪。臣无任向阙驰诚悚惕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赵重晦事,既处之,而玆谕大谕,卿须量焉。其勉者其宜服膺。顷者面谕,元良执挚之礼在近,卿须安心勿辞,其即上来,用副殷勤之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右副承旨李喆辅疏曰,伏以臣于夜间备忘,震栗悚蹙,五情失守,殆不知所以为措也。噫,伊日事尚何言哉?上下睽阻,大小焦遑,徒知一瞻之有至恳,便忘径入之为大戾,臣亦随诸臣后,陷不测之诛,至今思之,梦魂犹𢥠。今于儒臣之勘律,顾安得以先出为诿,幸逭为幸,而晏然而已乎?此在臣分,万万惶恐,不被诛,则诚无以顷刻自安也。且臣所被堂箚之斥,有非寻常规警之比,则情势之臲卼,与诸僚无异,而特以院中一空,出纳无人,故迫于分义,且拘厅规,黾勉在直,廉耻都丧。乃者诸僚,次第承命,番直亦可推移,则臣之因仍盘礴,断无是理,玆不得不留疏径出,臣罪万死。伏乞圣明,俯加谅察,将臣所带职名,亟赐镌削,仍治臣前后辜犯,以警具僚,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校理尹光毅疏曰,伏以臣于日昨非常之举,惊遑震迫,莫省所措,敢随大臣之后,排闼请命于殿庭咫尺之地,猥越之罪,无所自逭。幸赖圣度天大,不加诛殛,特许赐对,天语温谆,开导慰释,虽退而灭死,岂复有馀憾乎?伊时惶遽崩迫之中,以古人直入卧内之说,同僚间私相酬酢而已,原无中官随入之举,究厥本心,不过出于至诚号吁之忱,不自觉其陷于难赦之诛。今伏见备忘,有金尚迪勘处之命,臣是同入殿庭之人,何敢独为晏然于直次乎?玆敢据实陈章,径出禁门,臣尤死罪。伏乞削臣职名,同赐勘处,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震怖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兼春秋黄景源疏曰,伏以臣伏见史官吴彦儒、郑元淳疏,以臣妄论史馆事,盛怒而深恚,露讥而隐劾,诋之不足而又骂之,骂之不足而又蹴踏之,臣虽无耻,岂复以史馆之事,重与史官相较絜哉?然而史官,反谓臣横加诋斥,甚可笑也。臣前疏,不过指名论一人耳,未尝有败圈之言,而史官强引臣疏,以败之为被论者,追诋臣如彼其丑。自古台谏弹劾人者,何可胜数?史官荐人,而其人被人弹劾者,亦何可胜数?其弹诚谬,其劾诚妄,则其荐者,为所荐者廷辩,固无不可,而今史官曰,台臣亦被艺选,其所谓横加诋斥者,其在臣乎?其在史官乎?臣往年,以史馆事,为李匡谊所论劾,而臣身既一辱矣。已而又以史馆事,为李善泰所论劾,而臣身且再辱矣,犹不知戒,乃开口言史馆事,又为史官所论斥,而臣身盖三辱矣。夫臣身,固不足道,而今以一言之故,受人蹈藉,使言路由臣而益轻,此臣之罪也。今殿下厘正馆制,下明旨趣行圈事,而臣亦蒙甄叙之恩,备员兼史,然前有匡谊之劾,后有善泰之劾,尚不可进,况近日史官之斥,非往年二劾之比者乎?且兼史之在外无故者,相望也,而政院尚不下谕,徒使如臣被斥者,仰烦召旨,臣虽伏𫓧钺之诛,岂敢以兼史自居,而与议史官之选耶?昨违严召,未蒙恩谴,祗诣阙外,敢控危恳。伏惟圣慈,亟命有司,将臣所兼史职,追行刊正,以靖私义,仍治臣违命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兼春秋林象元疏曰,伏以臣祗奉严命,以翰苑会圈,特付兼史,召臣赴阙,在臣之义,宜即趋承,而所以难于遽进者,亦有说焉,请得溯源而论之。夫朝廷所以罢史荐而为圈者,盖欲痛破党人之私哄,以广一代之公选,意甚盛也。变制之初,为法非不严密,一圈而辄败之,而有馆阁会圈之举,再圈而又败之,而有兼史改圈之令。前后三年之间,曾未得一顺成,每一败圈,辄纷然改其法以防之,而盖亦不胜其疲矣。夫荐法之行已久,自党议横溃,且将行之二百年,而为弊始极,改荐为圈,宜若可救,不过一二圈,坏裂滋甚,何也?勿论荐与圈,岂法不善之过耶?党习愈肆之罪也。噫,人心日益陷蔽,忮害日益深毒,投间抵隙,必败而后已,而至于今日则极矣。李毅中之疏,至为不祥,而处分已严,至于黄景源之论,不顾一世之公议,专出于伐异之私,而强为之辞也。景源,以寒素之人,臣尝力排众议,举之于斯选,不意论人地望之言,出于斯人之口,其亦不自量矣。彼所惟日孜孜者何事,而朝挤暮击,无遗一介,秉心之不公不仁,吁亦甚矣。史选不轻,即堂堂天爵,而操纵予夺于党人之手,使朝廷,独受其弊,而圣上赫然破党之盛意,沮遏不行,臣实痛之。念臣愚戆,屡当史荐,谤讟溢世,几不能自保,况于极弊之会,横厕睢盱之场,欲齐不齐之口,与论至公之事,适见其败不旋踵,以负明命,而贻害公私而已,此臣之所以不敢进也。抑臣于节目变通事,亦有可言者。臣之愚见,以为朝家处置,终未得其要道,而徒事乎其末,为无益也。何则,春秋无义战,彼善于此则有之。斯事虽小,亦必有公私仁暴之别。夫是非之权,刑赏之柄,朝廷之所自出也。殿下悬日月以照临之,公而仁者与之,私而暴者斥之,尤无良者,重律以随之。大纲既立,则操约而施顺,无不从理,虽有大于此者,可以一转移于陶匀之上而无事矣。顾此微官小制,荐可也,圈亦可也,不改亦可也,曾何足烦朝廷之虑?而直为此纷纷不定,归罪于末法,而屡更之不已,其何以服彼心而关其口乎?仄伏闻新改节目,则将以圈记,上渎睿览,以禀圣断,诚欲其至公至严也,靡不用极。然而点之多少,初无定限,疑若甚公,而臣则又虑夫各随己见,不能相通,从其多,则有时乎太偏,从其少,则必至于太滥。偏与滥,致争之道也。似此病败,难以尽言。不治其本,而治其末,而无弊者,几希,不幸而又有弊,则将何以待之?固知成命已下,妄论得失,当获重谴,而失今不言,及其误事,罪将何归?况以有司之事,而烦至尊之听,亦非所宜。臣愚死罪,窃恐徒损事面,益紊恒制,而终无补于救败,甚非常行永守之道也。作法于凉,无以善其后,始之不审,其终也难悔。伏愿殿下,明诏馆阁诸臣,及此变通之时,博访而商确之,深思可久之道,著为画一之法,持之以要道大纲,毋为党论所沮挠,使有司者,有所借手,而永永奉行焉。今者违慢不诛,天召再辱,而区区难冒之义,又不克承命。伏乞先加之罪,重行谴削,俾圈事无碍,私分粗安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兼春秋兪彦好疏曰,伏以即者翰选之法又更,改圈之议已定,以臣曾忝是职,亦被兼史之除,继辱牌召之命,在臣分义,宜即趋承之不暇,而顾今时任史官,皆未出膺,臣之不可替当,揆以事例,较然明甚。日昨违逋,恭俟大何,圣度宽假,罚止问备,玆于荐召之下,又复随诣禁扃之外,而反复揣量,终难冒进,略暴微恳,拜章径退。臣罪至此,合被重诛,抑臣于此,窃有区区愚见,冀圣明之照处焉。自前史局败荐之后,兼史既付,则其中在外之人,一并下谕催促,使之齐会同荐者,旧例然矣,今玆荐法虽改,而史官之任,固自如也。夫以一代时政之记,万世衮钺之笔,专付之一史官,则其在国体,不可以不慎简也明矣。况玆党习难化,人见易蔽,剡牍一出,吹觅而訾之者,有不胜其噂𠴲,以致法制屡变,而朝体益坏,则今于改圈之际,尤不可不务集众见,博取公议,使抡拣得正,物情称平也。顾今同时付职之兼史,在乡者居多,而仄听累日,尚未有催促上来之举。自夫回荐之既罢,其所与闻于选取者,不过参圈若而人,而又就其中,只令在京无故者,草草了当,则殆非所以严国体而息浮议之道也。伏乞亟命有司,宣召在外诸人,待其齐会,俾得以举行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疏曰,伏以臣等奉职无状,自速偾误之罪,沥血陈章,未蒙矜谅之恩,日事违逋,罪戾层积,而邮罚不加,严教继降,惶霣廪惕gg凛惕g,靡所措躬。臣等欲趋命为恭,则铁限在前,转动无路,欲复申吁号,则天威至严,烦渎是惧,徊徨踧踖,泯默度日,有若全不知君命之可畏,慢蹇之为罪。臣等情势,亦可谓至危蹙矣。此际翰圈有命,天牌复临,臣等诚震越惊惑,继之以闷塞也。圣上之当初翰圈变通,亶出于革谬祛弊之意,而臣等不能奉以周旋,对扬圣意,终至于全圈尽弃,节目又变,则臣等方负罪未勘,惶怖欲死,尚可以史职自居,复泚圈笔,并厕于诸史之列哉?况其节目中头辞,明揭圣旨,辞意严截。噫,不公党习之目,即是人臣之极罪,一冒此名,其何以抗颜当世,借手事君哉?且此节目者,所以藏之史阁,永为不刊之典,则臣等之罪,亦将与此同传,彰之来世,尤岂非万万悚蹙者乎?臣等之不可冒进,非但自画之已固,抑亦有公议之至严者,故大臣见谅,已于筵中,以必不敢复出膺命之意仰达。伏想圣明,亦或俯察情实。而今乃不赐区别,一切敦迫,视若无故可出之人,臣等于此,尤不胜其惝恍闷蹙也。此犹属臣等一身私义,而以朝廷事体言之,初既误事,罪在罔赦,正宜明断严勘,俾为日后之戒,而今者一边削其成圈,一边复畀新圈,了无惩砺之道者,岂有如许事理乎?噫,荐事一败,不敢自处以史官,即是翰苑旧例,则今虽圈法再变,旧规尽革,若其廉隅去就之节,亦何可诿以节目之改定,而便自放倒也哉?且伏闻日昨筵中,大臣,以臣等前疏,有故欲败圈之意,为非云,臣等益不任惶愧之至。宪臣之疏,既曰俊乂见逸,又曰贤者多沈,不肖者多升,此其意,专在败圈,故臣等果深恶而辨破之。至于遗珠二字,亦不过为之注脚而已,大臣所达,或未悉臣等本意而然耶?此又臣等难冒之一端也。臣等不宜复进之状,如是其较然明甚,则虽欲冒没复入,亦有不可得者矣。伏乞天地父母,特察臣等情势之万分难强,史职之不可虚縻,亟赐镌削职名,仍勘违傲严命之罪,以为后来当圈不公,偾误史事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传于李命坤曰,此时不当若此。并给之。
○行都承旨兪健基疏曰,伏以臣于守门中官拿处之命,实不胜惶霣震悚之至。日昨排闼时,臣亦随参药院提举之后矣,今提举之臣,既以此陈疏请谴,原疏虽未上彻,臣何可独为晏然乎?玆敢略具短章,仰请严诛。伏乞圣明,亟递臣职名,仍治臣罪,以严邦宪,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职。
○修撰李昌谊箚曰,伏以《易》之否曰,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呜呼,今日上下,其交乎?不交乎?殿下深居九重,不见群臣之面,久矣,不接万机之繁,多矣。然则上下不交,不交则否,否而其国不亡者,未之有也,此岂非天下无邦者耶?臣以是焦遑罔措之中,伏见昨下备忘,有眷眷军民之教,至令催开禄政,忧恤恻怛之意,蔼蔚辞表,譬如大冬闭塞,万象凝锢之馀,一线阳和之气,自然盎嘘者然。臣蹶尔起坐,惊喜交集,窃自以为天心祗复,回否为泰之机,其在斯矣。以今日观之,则大小酬应之一倂停辍,依旧是前日举措,臣心之震剥抑塞,尤当如何?呜呼,顾今饥疫荐仍,八路凋攰,哀彼军民之倒悬,莫此时若也。殿下苟有终始眷眷于军民之意,则亟宜进接臣邻,思所以拯济釐救,而昨之眷眷者,今反邈邈,咫尺轩墀之间,尚未能自达,蔀屋编伍之远,其何以下究?臣未知殿下谓忧恤军民,只禄政一事而止耶?虽然,军民之事,犹是第二义耳。目今君臣阻隔,群情遑遑,危亡之形已判,国家之事罔涯。此际殿下一赐晋对,则是自否而为泰也,殿下终若固拒,则是仍否而底亡也,宗社安危,间不容发。臣于朝者,颠倒入肃,疾声求对,日已夕,而召见之命,尚不下矣,益不胜寸心之如灼,趋诣阁外,拜进短箚。切乞圣上,许借臣方寸之地,俾臣得以披沥肝血,以幸国事,千万颙祝。取进止。
○校理韩翼謩箚曰,伏以圣人辞教,贵于和平,一或失当,其贻累于圣德不细。伏惟我殿下,圣学高明,二典三谟,讲劘而师法之,曷尝见典谟,有一言半辞,或出于喜怒,而失其平者耶?盖圣人之心,鉴空衡平,其喜其怒,各付其物,已不与焉故耳。今者幺麽重悔,何足以动殿下之声色?而始也不忍闻之教,荐下于筵席,至使大臣诸臣,掩耳而不敢闻。凡在臣僚,惊遑震剥,当复如何?惟幸其不形于外,传闻不广,则尚庶几圣心,回悟不远,而复昨伏见下政院之教,有曰予心既谕相臣,只出监军军号,意盖在也。呜呼,此何教也?此何教也?前日非常之教,只发于筵中,而今则形诸丝纶,誊诸朝纸,以至宣示八方矣。臣猝闻此教,惊懔忧迫。陈情之疏,虽未承批,而不敢为拘,苍黄入来,愿登文陛,将欲仰请收还,少效忧爱之忱矣。及承下教,辞意截严,不赐允许,臣于是,尤不胜震惶抑塞之至。今臣之来求赐对,非欲救重晦也,亦非敢强尼动驾也。耿耿衷丹,唯在于反复力陈,冀还辞教之非常者,而忱诚浅薄,不能孚格,既不借方寸之地,又下此臆逆之教,此固臣罪也。然退归直庐,绕壁彷徨,一段愚忠,按抑不得,秉烛写箚,辄此仰勉。伏愿殿下,体圣人物来顺应之道,念王言其出如纶之义,备忘中既谕相臣以下十六字,亟许收还,以光圣德,不胜幸甚。昨夕传教之下,喉院诸臣,时急举行之事,虽不可不宣布,上段非常之教,所当登时缴还,而默无一语,汲汲宣飏,出纳惟允之义,果安在哉?动驾临迫,虽不敢直请谴罪,而第不胜其骇惋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陈者已谕大谕矣。
○淮阳府使具宅奎疏曰,伏以臣于十月旬间,得伏见巡营关文,有以改量事,因朝令促令举行者,臣固当奉行不暇,而第本邑事情,实有所大段难便之端。虑始不审,措置乖方,则事必无成,弊将难悔,故臣与道臣,往复论难,姑不敢始役,谨此条陈委折,冀蒙裁省焉。峡邑田政,大率疏略,癸卯行量,已经百年,陈起互变,田形屡换,而公家文案,犹以癸量为准,因讹袭谬,在在皆然,而本邑则尤有甚焉。癸量火烧之后,既废行审之规,只循比摠之例,书员辈任意坏弄,加减悬录,以致富豪者,田连阡陌,而不纳一钱,贫残者,地乏立锥,而偏困百役,田赋由是而不均,民产职玆而益穷。此甲子改量之议,所由起也。但其时改量,太欠斟酌,田摠所得,几至于三千七百馀结之多,比诸癸摠,不啻为八九倍,结数既赢,田赋随增。于是,民怨朋起,流散相继,毕竟遂寝而不行,幸无他忧,而议者至今,以更张失宜,反伤体统,为朝廷惜之,可胜叹哉?其后己丑,又有改量之议,而旋因庙堂防启,遂不始役,盖虑夫事无实效,徒贻绎骚,又将如甲子时也。大抵峡中田土,率多砂石硗确之地,殆无一片膏沃之壤,一结所出,反不及于他道五六十负之所收,而其赋役,则或钱或米,名色甚夥,摠计其数,殆将倍焉。况今改量之后,田结之有赢无缩,此固必然之势,结负之增,又如甲摠,则见今一卜之地,将为八九卜之多。使荐饥仅存之民,责出比前十倍之赋,则其骚扰逃散,必不止如甲子而已。然则经界虽正,帐簿虽密,末梢难处之弊,恐或为朝廷之虑矣。顾今民间,自闻有是命,大小遑遑,已有狼顾之虑。臣不胜忧悯,深思熟究,不无一得之愚,而顾其事面至重,非可便宜断行,玆敢不避烦渎之诛,仰控禀裁之恳焉。我国田制,止于六等,六等之下,更无他等,故虽峡中下下之土,不得已系之六等。今以本邑已事言之,平野垈田之素称膏腴者,入于六等,而山腰瘠确之地,亦置之六等,高下优劣,无复区别。今若律之以先王则壤之典,欲为一番厘正之计,则宜于六等之下,别置等数,行量之时,率以六等以下,第其高下,明白开帐,逐年行审,加减出役,则庶可为救弊均赋之策。第六等之制,既是匀石之典,而八路所同行,固不敢轻议变通,仰请必行,若就今峡俗之所安,求所以处得其宜者,则抑有一说焉。新量既毕之后,毋论摠结之多少,以今行用结数,通均分排,作为出役之恒式,则责税不加于前日,实用无阙于公私,经界自正,赋役自均,可保其行之无弊矣。或者以为田政,不可无行审,而逐年踏验,陈起变易,则田赋之随以增减,势也,均排恒定之议,得无径庭之甚乎?骤闻其说,似若然矣。第原田稍沃之地,本无陈废之理,惟高瘠续田之类,陈起互换,固无定形,而昨年所耕,今年或废,今岁所陈,来岁复起,互为增损,大略相当。以今比昨,则似或有些少出入,而若较数岁之中,决不至大段赢缩,宁有一分窒碍之虑乎?臣素蔑知识,且乏莅历,区区迂滞之见,固知无当,第有前辈之论,可以证向者。往在丁丑年间,故判书臣金镇圭,曾守是邑也,为矫田政之疏漏,略具文字,至今藏在府中。其略曰,以或起或陈之薄田,量数猥多,则民难支堪,申量之旋寝,实为峡民之大幸。今宜改量,别置等数于六等之下,或特减收租数于他道,以田结摠数,分排磨炼,使本府行用者,一如户曹摠数,既以救赋役不均之弊,亦可无前日欺隐之失。观其所论,盖与臣意,无甚异同。臣于是,始敢自信,私窃以为断然可行。倘蒙朝家商确两端之利病,从长采施,则臣谨当宣布明旨,使民晓然知朝家德意,然后应行节目,就议道臣,殚竭心力,董率氓庶,庶效职分之万一。如其不然,则以臣驽才,决无承当重役,两便民国之望。臣夙夜忧惧,实不知所以为计也。或者又谓结数果赢,而出役无加,则虽得于益下之政,而恐非计田收赋之意。其言亦似切当,但念朝家本意,专出于正界均役,而初不为益上之计,则今此便民之术,固不害于国家根本之政,庸何病乎?虽然,议者终若以出赋太轻为言,则臣又就其中,有从便区画者。窃见本邑户役偏重,详定外,诸般官用之责出于烟户者甚多,而乡品官属富实有力之类,百计规免,独贫残下户,偏受其害,通一邑言之,则其所应役者,殆不满三分之一,岭西诸邑,大抵多然云。此实八路所无之谬例。此而不改,则无依小民,决无安堵之势。臣谓凡系户役中,大者一切停罢,其责应物种,悉就田结中分排,如他邑结雉火清之规,作为节目,永久遵行。则田赋不至于太歇,户役自归于减省,一举两救,民必乐从,豪势不得幸免,残户庶可渐稣,岂不为利益之大者乎?伏乞下臣此疏于备局,询问便宜,亟赐指挥焉。臣于目下民事,又有切急者,敢此附陈之。庚辛惨凶,一道同然,而本邑则被灾尤酷,重以连岁疠疫,流亡殆尽,户口之缩,殆三之一,荒址废础,在处相望,或至人烟断绝,若经兵燹。伤心惨目,有不忍言,而况今年年事,又被霜灾,黍粟两谷,虽幸早收,根耕豆太,全不挂镰,旧逋新捧之一时并督,已极愍恻,而至于辛酉旧粜,尤有难处者。其中全家合没之类,昨冬自备局行关,查报荡减,而其时只就有帐籍死于境内者,抄报三十五名而已,其他寄寓,而未及入籍者,挈家而流于他境者,一无举论。臣到任之后,因面报里诉,始知其状,窃以当初分粜,不拘帐籍之有无,则入籍与否,不当区别,阖族尽散,漠然存没之不知,则无凭可问,便同合没。故臣多方采实,查之又查,以其全家流亡,而永无消息者,合没境内,而无籍见漏者,仔细抄出,摠计其数,合为二百三十四名,而此皆本无田土,亦无邻族,真所谓指征无处,无可奈何者。若此之类,固当在于备关荡减之中,而以其见漏于查报,尚未均蒙于实惠。今若只拘还谷之体重,不思所以变通,则非但按空簿而括龟毛,理所必无,实非朝家当初许减之本意。乞令庙堂,即速商确,依昨冬例蠲减焉。本邑旧还之连年停退,到今当捧者,合为一万三百馀石。今年新还,又为一万二千四百馀石。摠以计之,则为二万二千七百馀石。当此民户大缩之日,孑遗残氓,仅纳新还,又纳两年旧还,又以流亡者之邻族,替纳其宿逋,则决无万一存保之理。臣实悯焉,然既非全家合没,朝令荡减之类,则虽征邻征族,固不敢更有请蠲。而今若就其元数中,捧其三分之一,其馀姑令停退,豆太两种,折半以黍粟代捧,待明年,以本色还充,则庶可以少纾穷民一分之急,克卒圣上惠鲜之泽,故并此尾陈,以冀裁处焉。臣以侍从末僚,叨受刍牧之寄,仰体忧民之圣心,有怀必陈,而职在守令,烦渎至此,僭猥之诛,实无所逃。臣无任瞻天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禀处。
○江原监司赵明谦疏曰,伏以皇天惟祖宗,眷佑我邦国,春宫邸下嘉礼吉期,隔在数旬,此诚亿万年无疆之基,匝域臣民,孰不欢欣蹈舞?而臣独处在外藩,将不得随参于百僚抃贺之末,瞻望云阙,徒切耿结之忱。向来以狗马贱疾,控吁乞解,伏蒙批旨,不赐允兪,而有且寄量田之教,臣于是,不胜惶蹙悯菀之至。念臣病势,若可以时月差安,冒居官次,何敢为饰让烦渎之举?而源委已深,症情且痼,目今大势,虽得差减,而肉脱骨立,杖而后起,有食则壅滞不下,当寝则烦转达宵,种种症形,烦不敢尽达,而要之必得卸务速归,广寻医治而后,庶可以复起为人也。且以量田一事言之,当初朝令之下,不敢不奉行者,盖一道之内二十六邑中,已量者十六邑,未量者不过十邑也。已量之邑一年所需,有常定之限,故一番税入之后,更不侵征,未量之邑,既无常定之限,故邑中有事,则辄加征敛,一年之内,或至于三四次,而土豪官吏之田,不系田摠,元无税入,其为叠征者,乃是无势残民也。以此之故,愿为行量者,无势残民也,百般沮戏者,土豪官吏,攀援而有势力,其所以恐动官长,喧腾京外者,有足以眩乱利害,挠撼听闻。此臣所以最初状闻时,已陈其怨谤将兴,终必无成之意,今者诸说之纷纭,果如所料矣。关东一道,今若始初行量,则土地硗确,比他道最甚,不可循例举行,或别生意见,而论列未为不可,而顾今已量十六邑,未闻其民偏苦,未量十邑,亦未闻其民偏歇,但为土豪地,则未量,可也,为小民地,则必量,可也。且未量之土地高下,元无间于已量之土地,则今者遵行,已行之规而已,有何别般新见,可以张皇者乎?臣之意见,本自如此,而亦不欲草草了当也。必当验之又验,民不称冤,镇长可行,然后当为了案,故近者未量之数三邑,有以毕量来报者,而姑不举论。然而必自今冬,整备器械,始役而后,可于明春专一,故前后董饬,不一不再,而其中数三邑,称以雪积,尚不始役,臣亦不使其雪中行量也。未雪之前,其他列邑,皆为始役,则接界邻邑之雨雪形止,岂有异同?而或举或不举,臣谓此必为终必无成之根柢也。此际即见淮阳府使具宅奎疏本,则亦以量田事,条列陈禀。彼以侍从臣出宰,则与他守令,事体自别,遇事论列,各陈所见,其意则好,而但其所论,与臣浅见,不无参差,玆以逐条辨难,乞令庙堂之臣,参考而裁处焉。但近来之事,虽小于此者,决非措手之时,设使明春毕量,必有雌黄沮败之端,论其毕竟,必无成三字,应为断案。且臣望轻才短,若成于臣之手,则人将不信,而并与其事而废之,终将同归于甲子之有始无终也。臣身贻笑,姑不足恤,岂不有损于国体乎?如欲行量,则必得威望素著之人而后,可以底绩,此臣之逡巡退避,必不欲冒当者也。又臣之病状,如右所陈,筋力精神,决无做事之势,反复自量,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谅臣所恳,实出肝膈,亟降镌改之音,回授可堪之人,使国事毋届沮败,使臣身得以全保,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一,具宅奎疏中,六等之外,更出等数之说也。古之人岂下于今之人?而在昔创法之初,以田畓之最最下下者,置诸六等,此为古今不易之典。且曾前已量邑平昌、春川、宁越、旌善之土地高下,岂有异于今之未量之邑?而未闻有七八等之说。今为淮阳一邑,创出古今所无之法乎?盖三南则土地膏沃,故人家所居,皆入于一二等。虽以本道已量处言之,岭东之平海、蔚珍,则多有二三等,岭西则以四五等为始,止于六等。淮阳一府之内,邑内家垈,与村落栉比处,亦岂无可合于四五等者?而今其说曰,皆合六等,此恐出于未之深究也。一,今者行量后,田摠虽增于前,而实用则以旧摠行之之说也。若曰行量之际,十分称停,十分公平,使民无怨则,可也,而既量之后,结数前后悬殊,而犹用未量时摠数,则是田摠与实用,不相干涉,何用改量为也?公平行量,而摠数犹增,则是为实结,而犹行旧摠,则实结馀数,其将付之于官府云乎?付之于小民云乎?一,犹用旧摠之说,未免矛盾,故又曰,淮阳户役,土豪则皆免,而小民偏甚,请以田结,分排户役之说也。有户则有调,乃是亘古不易之法,今于淮阳,不均如此,则为官长者,痛革此弊,勿使土豪幸免云,则可也,而今为一府之土豪,倂与古今通行之户役而废之,则顾彼八路应户役之民,岂不冤乎?盖今之论者,孰不知益下之政,胜于损下?而此亦有中道。虽以行量事言之,尺量与解负,公平称停,使民无怨,则是谓益下之政也,何必六等之外,更创无前之法,以致后来之弊端?实结有增,则亦当归之于版曹而已,何必用之于不当用之处,然后始谓之益下乎?惟臣迷浅之见,则别有商量者。峡土行量,不可律之以常法,必有加意者,然后可以无弊遵行,山腰以下不合于等数者,皆执之以续田。所谓元田者,虽其陈废,而不免税入者也。所谓续田者,随其陈起,而逐年增减者也。若使瘠薄硗确陈起无常者,并皆归之续田,则一任其年之丰凶,或税或免,在上无勒征之弊,在下无称冤之端,不必创出新制,而此岂不为永久可行者乎?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庙堂禀处。卿其勿辞察任。
○阳城县监徐志修疏曰,伏以臣待罪下邑,倏已十馀月矣,上分九重之忧,下有民社之责,夙宵忧叹,恐职务荒隳,以负我圣上洪恩,而不幸天灾之流行,适丁玆土,年事之惨歉,甚于辛、壬。水田卒荒,百谷不成,秋获才毕,民已饥饿,甁粟无储,流散相续,伤心惨目,有不忍言。臣固眇然一新进耳,虽尝厕迹侍从之列,而今乃下邑微贱之小官,则其何敢唐突渎扰于崇严之听?而即今民间遑遑,不保朝夕,济活之道,殆急于救焚拯溺,而束手坐视,使殿下赤子,不得被怀保之泽,则距心之罪,益无所逃。民命所关,不得不冒万死呼吁,臣尤死罪。盖今年畿甸之惨凶,前古所无,向来首揆之所目睹而陈章者,即以广州一府言之也。广州,乃稍实邑,而其为惊惨,犹尚如此,则其尤甚者,可以推知。凡上司公文之举尤甚邑,则必以阳、安城为首,而其实安城,犹胜于阳城。盖阳城、乔桐,为最甚赤地,而安城、振威、水原、南阳等邑,亦皆太半赤地,众口所共传,非可诬也。但今年分等,无尤尤甚名色之故,而皆不可以他尤甚邑,一例论耳。盖臣邑农形,自六月以后,已判大无,而古人之论赈政,以预储为上策,臣昼夜究度,思所以聚谷之道,而畿邑事力,异于外道,月廪之外,无他生财之路。即今公私赤立,无复可以拮据者,畿甸之民,必将尽刘而后已,臣食不不知味,寝不安席,劳心焦思,罔知为计。第伏念近日南阳府所疏请而蒙许者,事极两便,实为救民之良策,裕国之至计,而臣邑民事,比南阳,殆有甚焉,朝家之轸恤,宜无异同。臣邑今年应纳惠厅之米,当为六百石,以赈米,依此数移作惠米,臣邑惠米,则依发卖例,移纳赈厅,一如南阳之例,则在国计,元无所失,而灾邑万民之命,庶有一线生活之路。臣不揆僭猥,仰恃一视之圣恩,披沥肝血,敢渎切急之恳,伏乞圣明,特赐哀怜,亟命许施,则民生幸甚。仍窃伏念束伍军卒之所受南汉还米,为畿邑之巨弊。臣邑距广州,为一日半程道,其受米也,既多糜损,其往纳也,往来浮费,其入三倍。冰程雪风,饥民疲马,冻毙颠踣,不胜其苦。此等事状,一经天听,必有恻然伤念,而事体重大,人不敢言,非臣之愚,孰肯仰闻于黈纩之下哉?在常年,则固不当暇恤,而至于今年,则朝家方且捐出许多财谷,以救民生,无宁使民生,无此几斗米浮费之弊,其为实惠尤大。且即今受纳,而过此两朔,则旋复还分,米之在库,不过两朔耳。今若捧留本官,则便是藏之外府,数个月开春,依例出给于该哨,明秋即使输纳于南汉,则少无所损于国体,而可免三百馀名饥民颠毙道路之患。并乞令庙堂,即速禀处,以尽救焚拯溺之道焉。微末小民,猥有陈请,罪当万死。臣无任瞻望陨越战栗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禀处。
○副司直柳复明疏曰,伏以臣受命西出,已逾数旬,才到龙湾,遥瞻象魏,犬马微忱,益不胜耿结之至。臣于使事所关,有不容终默者,略此陈闻焉。节使之行,异于别使,八包所赍,岁有常数,而今番则一行银货,太半空包,彼中出敛等事,十分苟艰,此甚可虑。盖银路之不足,实有由焉。京城富商李震哲者,见差于前头谢恩使行中,欲为专利之计,尽笼城中物主之货,皆令隐置,又复书通于松都及莱馆,使不得如前出银,要待其行。臣在京时,已闻此说,捉致亲问,则渠以为虽无书报之事,因便送言,则果有之云,而大略一如所闻。故臣以京银及莱、松两货之来到湾上者,若不准数,则汝不得逭法之意,申申严饬矣。及到湾府也,莱银则全数不来,松货京货,亦皆不满前数,八包应赍者,当为丁银十二万馀两,而称量充包,则只是九万馀两。故势不获已,留连屡日,虽以白绵纸、海参等杂物,艰辛代充,而一行四十馀人之中,仅备数百两入包者,至于十馀人之多。此实前所未有之事,而所谓充包者,亦未全包,出敛应费,比前数倍,无以支堪。近来译舌辈,多是贫贱负债者,举皆遑遑失图,景色愁沮,至乞落后者甚多。然系是王事,渠辈私情,有不暇恤,而万里往来,许多路资,无以自给,其情亦云戚矣。人皆谓此是震哲所为,而无不切齿者。渠以幺麽贱夫,笼取京外南北之货,贪利无厌,左右龙断,至于阻绝银路,致令使事,狼狈至此,岂不万万痛惋者乎?当初传说,既已狼藉难掩,渠亦不敢全讳,而毕竟果若人言,渠若有一分严畏国法之心,决不敢乃尔。此而若不痛绳,则日后无穷之弊,有难胜言矣。臣谓震哲,不可不严刑远配,以惩其罪也。且臣闻道路所传,则京城、松都富汉及平壤、安州商贾辈,装载四五万银货,潜入江边诸邑,一以为贸貂北售之计,一以为贸参南鬻之谋。近者京外貂参之绝种,使行银货之匮乏,职由此辈,而潜商出入之际,亦不无边境生衅之虑。故臣录出尤甚者五六人姓名,才已公移道臣,俾即指挥边邑,严加禁断,而此外藏踪冒犯之类,又不知几许人,若自庙堂,别为申饬于道臣及边守,则庶可杜此奸弊矣。玆敢临行拜疏,仰陈微见,伏愿圣明,俯垂鉴烛,亟赐处分焉。臣无任瞻天恋慕踖踧祈仰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令备局处之。
12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式暇〉。左承旨李普昱〈式暇〉。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辅〈病〉。同副承旨金尚鲁〈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南河大星,尾长一丈四五尺许,色淡赤,指艮方。夜五更,月晕。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呈辞,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伏见咸镜监司沈圣希,黄海监司徐命九,庆尚监司金尚星今秋冬等褒贬启本中,守令无一人居下。京畿水使具树勋,黄海水使李义翼,全罗右水使朴泰新,庆尚左水使沈凤阳,统制使李玗,南兵使赵东渐,全罗左水使兪胄基,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而兪胄基段,状本中名字上,以纸付签,亦难免不察之失。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修撰李昌谊,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系是言事,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曾在庚申十二月十九日,请出标信之启,有以此尤扶阳之时,后中日举行为教矣。今亦适值立春之日,依前传教,不为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右副承旨李喆辅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药房提调臣赵尚䌹,副提调臣兪健基启曰,日来寒凛,伏未审圣体,若何?日昨诸臣请对之批,有眩气虚惫之教矣,其已差减,而前剂入茶饮,已尽进御乎?圣候静摄,已至多日,而臣等一未入诊,今日与诸御医,不可不趁早入侍,详察圣候,议定茶饮继进当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等不胜终宵忧迫,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参橘茶进御,而气一样。此由于心惫气胜之致,今既大谕,从容将摄,庶可自愈。参橘茶岂可一向进御?此时汤剂亦宜审也,自量而当下教,茶饮停止,待下教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上疏,既有给之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姑降,已近一旬,事体极为未安。新除授说书兪汉萧,除拜之下,不即出肃,即为牌招入直,而文学南有容,疏批已下,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李喆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俊一曰,推考传旨捧入。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谕,驰往传宣于敦义门外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所住处,仍授命召,则以为臣迸出城外,日俟威命,而威命不下,且伏闻圣上,全不视万机,群下之更谏而求对者,邈然牢拒,气像否隔,小大遑遑,有若危亡之形,迫在朝夕。只缘臣等之罪,致国事至于此极,臣虽在疾病垂死之中,一息未泯,焦迫惭痛,直欲速自引决,以谢国人。即者千万梦想之外,史官跋临,传宣圣谕,缕缕三百馀言,洞然开释,兼示勉饬之意,仍谕以既大谕,无介滞,应机务,又无阻也,臣于病枕,蹶然而起,屡回庄诵。臣之免死罪而奉恩谕,惊惶感泣,有不暇言,而王言一下,天地开泰,危亡之形,变为泰磐,遑遑之情,转作欢忻,只自瞻望宸极,仰献太平万岁之祝而已。圣教至此,惟当竭蹶趋承,岂敢更有盘桓?而顾念臣事君无状,罪负层积,王法之所不容贷,舆人之所共指点,今者大谕诞宣,臣罪益彰,实无以自解,而徒藉曲全之恩灵,遽复抗颜进身,遂为仍冒之计,则太涉放倒,全没忌惮,国体臣分,俱不敢出此也。且臣自十三日,寒疾重发,而翌日轿载毛拥,而出城寄寓于疏落之闾舍,症情十分危笃,昼夜狂叫,出入死生。多服发散之剂,元气先陷,而风寒邪毒之遍注肢末,如钉刺如刀剜者,少无所减,宛转若绝,虽跬步之间,决无蠢动之势,末由仰承恩命,伏地悚懔,只俟诛谴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
○记事官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命召,驰往传授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臣之罪犯至重,不敢偃处朝市,退伏城外,惟俟显戮,近日以来,益复震恐焦迫,直欲自引瓯刀,以谢一国。即于千万意外,史官俨临,传宣圣教,十行恩纶,字字敷心,至于引喩汉高之教,尤非人臣所敢承闻。臣伏读未竟,涕血交迸。噫,圣上既有以回否塞而开亨泰,宗社神人所同为庆,臣虽万万灭死,固已无恨,况又加臣以生死肉骨之恩,仍复谕之以无介滞,臣方感戴无极,何敢逡巡自阻?第臣忧畏之极,疾病方笃,虽欲少有变动,仰答德意,而亦姑无以自力。恩命之下,未即趋承,罪又万死,所授命召,烦渎是惧,暂此奉留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
○假注书朴师讷书启。臣敬奉圣谕命召,驰往传谕于敦义门外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臣昏愦迷谬,负罪如山,退伏城外,日俟严诛之显加。不意史官夜临,传给命召,十行丝纶,洞悉心腹,至令与之偕入。以臣罪犯,得免诛戮幸矣,而所被恩眷,优隆若此,区区感泣之私,容有极也。伏况天心快释,大谕诞降,勉饬臣邻,酬应事务,天地之气,既否而还泰,上下之情,乍乖而旋合,国势再安,而圣德益光。臣虽在泥首席稿之中,攒祝蹈抃,殆若更生,以公则为庆大矣,以私则为幸至矣,而肝膈之谕,又如是谆恳,臣何敢一毫自阻于仁覆之下也?但念臣为大臣无状,临事昏错,不能周旋,出言粗率,动有抵冒,毕竟负犯,合彼万戮而有馀矣。虽幸曲荷宽贷,既出都门之后,旋复冒入于罪名未勘之前,分义之所不敢出。恩命之下,不得奉承,伏地悲泣,惶恐万死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
○三大臣书启,传于李命坤曰,既谕卿等,何其过乎?卿等体君臣之大义,顾大谕之无间,其即偕入,用副此意,更为传谕。仍传曰,使偕来史官传谕。
○郑俊一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以为去夜命召之还授,虽不敢不姑为奉留,而罪犯层重,未蒙勘处,尚在城外席稿之中,终有不敢因仍辱留者,玆又冒死还纳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使偕来史官,即为传授。
○吏、兵批岁抄单子,传于李命坤曰,守令、边将例状闻解职人及违牌人,并叙用,馀皆置之。
○李命坤启曰,守令、边将例状闻解职人及违牌人,并叙用,馀皆置之事,命下矣。未赴任守令、边将之自该曹因呈状启罢之类,与例状闻解职,似无区别,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叙用。
○济州防御使状启,以沿海有饶邑谷,推移划送,而虽遵前例举行,事涉擅便,惶恐待罪事,传于郑俊一曰,勿待罪事,回谕。
○传于郑俊一曰,谁为赵重晦之检举者?问启。
○传于郑俊一曰,金潍、金始炜,检拟铨官,传旨书入。
○传于郑俊一曰,钻燧颁布,当先入于王庭,五部颁布后,下钥。
○以济州防御使状启,凡诸举行等事,一边驰启,一边举行,虽遵前例,事涉擅便,惶恐待罪事,传于金尚鲁曰,勿待罪事,回谕。
○公洪监司状启,判尹李夏源病重,上去不得事,传于金尚鲁曰,俟间上来事,回谕。
○金尚鲁,以汉城府言启曰,本府郞厅及五部官员、四山监役官等,今癸亥年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判尹李夏源在外,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议政府言启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三公皆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例于今月十五日内磨勘以入,而本曹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仪宾府言启曰,本府郞厅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堂上多有病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本曹今秋冬等褒贬,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吏曹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忠勋府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有司堂上丰原府院君臣赵显命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中枢府言启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领府事臣徐命均在外,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臣具圣任,以身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本府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磨勘,而都摠管洛丰君楙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郞厅,以都提调意启曰,本厅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臣金兴庆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左议政臣宋寅明,方在待命中,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当为等第,而都提调臣金在鲁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鲁,以义禁府bb言b启曰,今秋冬等褒贬,连有事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宗亲府郞厅,以有司堂上意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宣惠厅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提调俱为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敦宁府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堂上不齐,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户曹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堂上有故,限内不得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工曹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堂上有故,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启曰,今秋冬等褒贬等第,本曹郞厅,掌隶院、典狱署官员,当为磨勘,而掌隶院判决事尹植,以病不进,刑房承旨李喆辅有故,不得一体磨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修撰李昌谊疏曰,伏以於乎休哉,我圣上昨夕之举也。百千言丝纶,洞敷心腹,十数日机务,夬决停滞。天心祗复,应斗柄而回斡,德音涣发,与阳春而昭布,凛凛乎千匀一发之势,措之于泰山盘石之安者,曾不出乎呼吸顷刻之间,此岂人力也哉?实惟天惟祖宗,默诱我宸衷也。噫,昨夕以前,即《易》之否也,今日以后,即《易》之泰也。我圣上体天对时,回否为泰之功,凡在群下,孰不钦仰?第伏念否泰相嬗,如环无端,而由否而为泰难,自泰而之否易。是以古之哲王,居其否也,秉阳刚之德,运挥廓之用,所以为倾否之道,靡不用极。及其泰也,又虑泰之不能常保,艰危其思虑,贞固其施为,斯须之顷,罔或少忽。此古昔盛际,所以长享安泰者也。呜呼,今日即殿下先否后泰之日也,其所以虑否保泰之道,固宜有倍于前日。矧今彗芒之骋怪未消,国事之泮涣犹前,廊庙空虚,百度弛废,环顾永念,无一可恃。独微臣之窃幸者,只以昨下大谕中,高翔二字之教,足为今日持泰之主宰耳。虽然,难逢者时,易失者机。窃乞圣上,益加奋发之志,深轸悠久之功,频降召对之命,以光缉熙之工,时令宥密诸臣,入对便殿,俾讲庙谟而通下情,以为巩固祈永之道,是臣区区颙祝。抑臣顷叨谏衔时,以不言之失,重被揆地之箚斥,至于负国二字,实人臣之极罪。谴罢薄罚,有不足以赎其万一,官职去就,初无可论,而适会除命,遽下于焦迫罔措之际,他未暇顾,苍黄入肃,而若其廉隅之坏损则极矣。噫,大僚之言,事体自别,论思之任,无间言责,则诿以移职,夤缘苟冒,断无是理。昨缘门钥已下,今始据实自劾,径出禁门。伏乞圣明,谅臣情势之危蹙,亟赐削臣职名,仍命勘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大谕既谕,其复何论?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式暇〉。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式暇〉。右副承旨李喆辅〈病〉。同副承旨金尚鲁〈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灵光郡守赵重稷,珍岛郡守郑世章,保宁县监尹泽休。
○自辰时至午时,日晕。申时,日有左珥。初昏,彗星见于室宿度内璧gg内壁g宿之西,而星体大如南河大星,尾长一丈六七尺许,色淡赤,指艮方。
○郑俊一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呈辞,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副承旨李喆辅,既有只推之命,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具允明,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谕,传宣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仍授命召,则以为即者恩谕又下,所以责勉大义,开示圣意者,愈益隆挚,负罪如臣,何以得此?惝恍感泣,不省攸处。竭蹶叩谢,臣分当然,岂敢有毫分自阻之念?而顾以罪衅甚重,舆人所指,今若幸其得免于勘处,旋复扬扬冒进于具瞻之地,则无廉无忌,孰此为甚?虽然,此犹属第二件耳。即今病状,通朝皆知,一日二日,辗转危㞃,澌昏痛楚,全无人事,惟救死是急,运动承命,万无可论。只冀圣明之或垂愍察,而不然则遄被罪谴,可以少安此心,不胜惶陨悲迫之至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
○记事官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命召,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昨于恩命之下,理宜感激趋承,仰答德意,而适会疾病危笃,无以自力,草草附奏,辄犯违逋,罪上添罪,达宵自讼。朝者史官,又复临传别谕,辞旨郑重,开释冞勤,臣又一倍惶感,靡所容措。盖臣前后罪犯,固知在法难贷,至今全活,罔非宽恩,而玉成之教,方拟终身佩服,则虽其讼罪无穷,不敢辄形文字。惟是近日之事,思之懔然,非臣湛灭所可自赎。今虽回否为泰,仰祝圣德,而国人之所以蔽罪于臣者,其议尚严,臣虽非有疾病之难强,而亦何敢仰恃宠灵,遽为进身之计?逋命之诛,益无所逃,伏地悲泣,不知所达。所授命召,不敢渎纳,辄又奉留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
○假注书朴师讷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昨日恩命之下,恐惧不敢奉承,略将惶悚之忱,附奏于史官,书启之末,冒抗偃蹇,罪上添罪,达宵懔惕,益无所措。朝者史官,又相继而至,既宣别谕,又传命召,恩言郑重,德意优渥,负罪贱臣,何以获此明主之前哉?感激涕泣,尤不知死所也。念臣事君不忠,任职无状,未有裨补于丝毫,徒积罪戾于丘山,静言追究,槪有不可胜诛者,而顾圣度涵覆,如海如天。既不忍遽加诛殛,又从以丁宁诲谕,心腹之辞,洞悉无馀,莫非所以指示可生之道,虽慈父之诏迷子,何以加此也?圣心既无介滞,臣何敢自阻,以蹈古人悻悻之戒也?但前后罪犯,既皆彰露,就伏严诛,以为负国者之戒,实国体臣分之所不容已者。官职去就,宜无可论,悚息缩伏,卒不得以仰承恩旨,臣尤万死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
○三大臣书启。答曰,其既谕矣。卿等岂若此乎?况其谕,为卿等玉成,为世道晓义理,一谕即应,此古之君臣之道也。此亦文此亦文,其体此意,即日入城之意,其更传谕。仍传于郑俊一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李命坤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修撰李昌谊,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命召,偕来史官,更为传授。
○又启曰,臣与左副承旨郑俊一伴直矣,左副承旨,以式暇出去,都承旨兪健基,同副承旨金尚鲁,俱以式暇,不为仕进,右副承旨李喆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今日伴直无人。左承旨李普昱,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左承旨牌招。
○以右副承旨李喆辅,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牌不进罢职传旨及修撰李昌谊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李命坤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命坤启曰,左承旨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臣命坤,独在院中,伴直无人矣。右副承旨李喆辅,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修撰李昌谊,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李普昱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命坤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命坤启曰,右副承旨李喆辅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出纳之地,伴直无人。左承旨李普昱,既有只推之命,所当牌招伴直,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启曰,左承旨李普昱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右副承旨李喆辅再招不进,罢职传旨未下,都承旨兪健基,左副承旨郑俊一,同副承旨金尚鲁式暇,将无以推移入直。同副承旨,虽在式暇中,即为牌招,以为伴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纳采第三日,定亲礼物别单书入,令都监郞厅,嫔父母家领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监言启曰,世子宫进排各样物件中,先为进排之物,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监言启曰,王世子嫔辇轝仪仗,既已毕造,明日使该房郞厅,陪诣阙内后,依例送于内司仆寺及仪仗库,使之藏置,以待册礼之日,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韩次愈手本,则时囚罪人郑来周,本以年老抱病之人,累日处冷之馀,重得伤寒,粒米不得入口,片刻不能交睫,宿患关格,一时发作,胸膈阏塞,精神昏晕。郑东游,素患风痹之证,越添于浃月处冷之馀,四肢瘫痪,不能运动,顽痰塞胸,呼吸不通,顷刻之间,若将垂绝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扈卫厅别将,以大将意启曰,扈卫三厅军官等,本以无料之类,凡干杂役,未尝有侵责之事,故虽居在沿江山底者,内藏冰之役,自古无侵及之事矣。顷者汉城府启目,变通各军门军兵,一从家座出役矣,旋因训局及御营厅草记,无率丁军兵,勿为出役事,既已蒙允,则况此扈卫厅军官,系是无料之辈,在朝家抚恤之道,尤宜有别。依旧例勿侵之意,分付汉城府,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来正月朔禄俸,输纳于西门外所住处,则俱以为方待谴城外,决不敢冒受常禄,禄俸俱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令仓官,更为输送。
○郑俊一,以义禁府言启曰,因户曹草记,河东府使元重采拿来之命还寝事,允下矣。元重采拿来罗将,所到处放送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庆尚监司状启,熊川等官居能橹军金唜男等渰死事,传于李命坤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12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直〉。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式暇〉。右副承旨李喆辅〈病〉。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见于室宿度内璧gg内壁g宿之西,而形体大小,尾迹长短,比昨无异,色淡赤,指艮方。
○金尚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呈辞,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鲁曰,待朝,弘文提学牌招。
○金尚鲁启曰,臣与右承旨李命坤伴直矣,李命坤才以亲病,陈疏出去,都承旨兪健基,不为仕进,左副承旨郑俊一式暇,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辅再招不进,罢职传旨未下,见方臣独在院,伴直无人,都承旨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辅再招不进,罢职传旨及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尚鲁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兪健基启曰,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辅,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鲁启曰,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谕,传宣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所住处,仍授命召,则以为即又恩纶晓下,丁宁责谕,牖晓愚迷,至于如此,奉读兢𢥠,但有涕泣。臣之不敢冒罪突进,正所以尊国体而严臣分,岂敢可已不已,饰弥文而孤圣恩哉?虽然,若臣即今病情,实有虽欲趋承,而决无其路者,则圣明犹未俯察,一例敦迫,臣于此,惶陨抑塞,顿觉添病,直欲钻地以入也。臣之此病,非一时偶感之比,七袠残喘,重得寒疾于积劳极伤之馀,昼夜大痛,傍人不忍闻者,今至一旬。其幸不便澌灭,亦荷天地之慈,而表邪未尽和解,真元先已陷下,密室拥遮,不窥户外,而犹恐其或添新感,以此形状,岂可有一分起动之望乎?向来适值否隔,遑遑无敢以贱疾上闻,而今于敦召之日,臣等又尚引伏,故圣上或认其托辞陈疾之太过。前后猥陈陋症,非不详悉,而批教有若全未省览,此亦臣之命也。方拟一疏悉暴,而气短神昏,亦末由自办,伏地悲泣,不知所达云矣。大臣病势,一向苦重,实无起动承命之望,而臣既承偕来之命,仍为留住之意,敢启。答曰,自古君臣,其相孚鲜矣。予知卿熟矣。于今朝象之犹此,卿之挟赞共济之致,为卿闷者,因世道之参差,几番此举。今者之谕,岂谓卿乎?惫心之馀,其虽欠恙,自可愈矣。卿须体君臣之义,体小子之心,待其少愈,其即偕入,用副殷勤之意,传谕。
○记事官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命召,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臣之冒上书启,已至再,而圣上之特赐别谕,亦至三矣。冥迷转甚,而开导冞切,罪戾益积,而渥恩愈隆。今又谕之以古道,责之以文弊,辞旨郑重,既温而且严,臣诚惶陨感激,汗泪交下。噫,须白之教,玉成之训,臣既抆涕庄诵,洗心佩服,则今何敢备礼辞逊,有所自阻?而第自再昨日以后,虽是臣生年,再昨日以前,即是臣死日,忧畏震慑,心神陨坠。今于恩命之下,虽欲收召惊魂,重入修门,而怵惕回徨,诚有所不敢唐突者。且臣贱疾,尚此沈顿,姑无以自力,未即趋承,益增死罪。所授命召,不敢渎纳,敢此奉留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答曰,自古君臣,其相孚者几何?其日入侍,卿已知予心,今者之谕,其欲相孚之意,卿何介意?自铜闱知卿,其有处之者,宜先卿等,何谕而止?其体此意,更勿撕捱,其即偕入之意,传谕。
○假注书朴师讷书启。臣敬奉圣批命召,传授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粪土贱臣,有罪未勘,徒辱宠眷,冞增惶惧。命召体重,非可以屑越于泥首之地者,而连日渎纳,亦甚悚栗,不得已姑为奉留,从当冒入文字,仰请严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鲁,以嘉礼都监言启曰,教命文草图书,洛丰君楙,今已书写以入,以备睿览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正言兪彦好疏曰,伏以臣于日者,伏奉谏省新命,适值上下否隔,中外忧遑之日,他不暇顾,竭蹶入肃,仍即求对,以为一登文陛,悉陈愚衷之计。终夕颙俟之际,伏睹大谕之特宣,谆谆千百言,罔非开示圣意,牖迪臣工之教,留中之章牍,亦随而批下,天心自此回矣,吾国其庶几矣。大小臣僚,积日焦迫之馀,俄转为欢欣鼓舞之象。举国之庆,臣亦与幸,今当回否为泰之时,宜若无所事乎规勉,而顾愚臣危明主之心,亦不敢以既往而不谏,玆敢略陈狂瞽之说,冀圣明之澄省焉。呜呼,一自己酉闭阁以来,殿下之过举,凡几遭矣。每有一事之激恼于渊衷,辄有一番过举,方其时也。闭闼深拱,不接机务,不对臣邻,漠然若置国事于度外,而亦不明示圣意之所存,故群下既不得进见,又无由仰揣,只自遑遑罔措于禁闼之外,景色为之愁绝,国势从而危缀。及夫幸而回天,殿阁复开,政务无滞,则群情始乃少安,而识者之忧叹,犹未已也。曾不几何,而过举又复如前,呜呼,此何事耶?惟我殿下,以聪明仁孝之姿,有夤畏忧勤之德,每当臣僚引接之际,玉食或旰,丙枕不安,而犹亹亹于军国庶政,未尝有倦厌之色,。文王之日昃不遑,光武之我自乐此,无以加矣。臣于簪笔周旋之时,亦尝仰睹而钦颂者也,以平日克勤之圣意,乃忽为此泄沓之举,抑何故焉?呜呼,此非殿下之所乐为也,皆由群下之罪也。惟殿下临御以来,耻为凡主,必以挽回积衰之国势,丕振一世之风教,是期是勉,而群下未有能仰体明旨,一心奉公之人。党习似熄而旋炽,私意转痼而难医,了无一事可以当圣心而徯初志者,故无乃为此非常之举,要以惩创众心,振厉颓纲也耶?虽然,臣愚死罪,窃以为今日国势之䆮弱,王纲之不振,政由于此等处耳,何者?夫人君之饬朝臣砺世道之本,固在于先立纪纲,而立之之道,又非可一举而取办也。惟在君上,执德贞固,处事慎密,一政一令,罔非循天理而惬人心,持之以严重,行之以悠久,则朝廷正,而万民自正。举一世归吾之极,而顺吾之则,令行禁止,风移俗易,特其转移间事耳。此孟子gg孔子g所谓子率以正,孰敢不正者也。先正臣李珥,亦以为国之有纪纲,犹人之有浩然之气,集义而乃生,诚哉言乎?立纪纲之要,不越是矣。今殿下尝勤于讲学,而犹有欠于涵养省察之实工,亦志于建极,而犹未得其大本要道之所在,以致卄载求治,治效愈邈,而又从以频有此过举。一日万机,圣人之所兢业,而淹旬旷滞,莫之恤焉?股肱耳目,元首之所相须,而盈廷吁号,若无闻焉。若是,而群情岂不缺望,百僚岂不解体耶?朝纲将益隳坏,世道将益溃乱矣。虽幸不远而复,莫追既往之失,而国脉之斲伤,转加一层矣。至于今之时,则又非前日之比。夫天之示警,孰非可恶?而莫如彗孛之为灾,挽近以来,比岁叠见,而又未有如今番之孔憯也。两朔妖芒,式日斯长,若此不已则几何,而将至于竟天耶?此时君臣上下,虽栗栗危惧,日讲修政禳灾之道,犹恐天谴之不可遽弭,而殿下之过举,适当此际,故群下方汲汲于匡救感悟之道。星变之忧,自归馀事,惟彼仁爱之天,安知不至于疾威而降戾之耶?况今悠悠万事,莫如教导元良,而殿下之一言一动,罔非元良怀简之谟。云章之贻厥,琬琰之昭垂,非不至矣,而犹不如殿下之以身先之。此所谓以言教者讼,以身教者从也。今殿下屡为非常之举,以致咈人心而堕庶事,万一我元良,效习于此,以为家法,则其于宗社,何哉?思之及此,尤岂不凛然而心寒耶?呜呼,我殿下犹未灼知其一有过举,国家之受弊,圣德之贻累,若是其甚也,故频复而频失,乃至此耳。此臣愚所以窃附于先格之义,烦聒于事过之后,而不知裁者也。伏愿殿下,痛惩前事之失,深轸贰过之戒,奋发圣志,频接臣僚,孶孶焉讲确治务,以为答天怒慰民情之道焉。且伏念万化之原gg源g,惟在君心,而治心之道,莫如学问,亦愿日开经筵,靡懈炳烛之工,玩赜圣训,以端应物之本。虽事变无穷,而此心常惺,不为外物所挠,不为七情所迁,则动静云为,自合规度,而政令明信,众心悦服。朝廷尊于日月,国势维于磐泰,太平万世之休,其自此基矣。念臣庸愚巽愞,本不合于清朝言责之任,而矧玆时艰溢目,朝象泮涣之日,献替维匡之责,专在于台阁,则岂可以如臣薄劣,冒居言地,以贻不称之讥哉?伏乞亟命镌递臣职,以重台选,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勉虽是,既谕,其复何谕?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阳平君樯疏曰,伏以臣本无似,前后猥膺专对之任,既至屡矣,反复揣量,惶陨常切。今玆新命,又出于梦寐之外,念臣衰朽已甚,疾病种种,万里行役,实难自力,义在往役,不敢为丐兑之计。适值国有庆礼,区区嘉悦之忱,为参蹈舞之列,遂不得不差退行期,而今则出疆,只隔一朔。臣之父母及高祖母静嫔闵氏、曾祖父仁城君孝愍公臣珙、祖父海原君忠孝公臣健坟山,俱在于京畿杨州地一局之内。今当远出,霜露之感,实切于中,计其程途,不过一两日,可以往来,前头则连有公故,趁今作行,可得遂愿。玆敢仰吁于宸严之下,伏乞圣慈,俯垂谅察,特许由暇,俾得及时往扫,以伸至情,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往省焉。仍传曰,给由马、浇奠床备给。
12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直〉。左承旨李普昱〈病〉。右承旨李命坤〈病〉。左副承旨郑俊一〈病〉。右副承旨李喆辅〈病〉。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南河大星,尾长一丈六七尺许,色淡赤,指艮方。
○金尚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陈疏留院,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玉堂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守令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郑俊一,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药房副提调臣兪健基启曰,日候阴寒,伏未审,圣体若何?眩气虚惫之候,其有所减乎?茶饮停止,已至累日,而久未入诊,今日臣与诸御医,趁早入侍,详察圣候,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差胜后一样,予则一样,眩气差歇,待备员入侍,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金尚鲁启曰,弘文提学吴光运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召之下,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尚鲁曰,持此题,与提学偕往太学,儒生试取以来。
○传于金尚鲁曰,既谕,二十六日当亲行,其令仪曹举行。
○兪健基启曰,臣与同副承旨金尚鲁伴直矣,同副承旨才已奉命出去,左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牌不进,罢职传旨未下,右承旨李命坤,虽以亲病,陈疏出去,今日伴直无人。右承旨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辅,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健基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以左副承旨郑俊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健基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左承旨李普昱,右副承旨李喆辅,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副承旨郑俊一,既有只推之命,伴直无人,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尚鲁启曰,臣承命赍奉书题,与弘文提学吴光运,偕往泮宫,儒生等试取,收券三百七十七张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科次以入。
○传于金尚鲁曰,顷者庭试,已饬即景,而今制述,抽牲gg抽栍g以览,以宽字铺首者多,考试知考。
12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坐〉。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李喆辅〈坐直〉。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至二更,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形体大小,尾迹长短,比昨无异,色淡赤,指艮方。
○金尚鲁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三大臣出往城外,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陈疏入启,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时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庆兴君栴,以新番骑兵军士点考坐起事,外兵曹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修撰李昌谊,以训炼都监郞厅,今日价布捧上事,昼仕出去。而价布连续上来,一日之内,势难毕捧,今后则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兪健基曰,居首幼学李万恢,直赴殿试。之次生员申思宪,直赴会试。进士李寿观,幼学洪启谨,进士尹得说,生员崔守温,各给二分。
○以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兪健基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兪健基启曰,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朴师讷偕来代,以成天柱为假注书。
○金尚鲁,以礼曹言启曰,来甲子年正朝,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陈贺时,王世子当有致词陈贺之节。而方在冲年,依近例勿为磨炼,自内只进表里事,磨炼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纳征时礼物,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监言启曰,纳征前一日,嫔父母家进排礼物,别单书入,令都监郞厅领纳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监言启曰,世子宫进排各样物件,既已毕造,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明日王世子纳征亲临时,本曹堂上侍卫,不可不备员。参知有阙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仍即牌招,以为备员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此王世子纳征亲临时,侍卫不可不备员。而都摠管洛丰君楙,当以副使进,副摠管洪元益,身病危重,阅月未肃,尹光莘受由下乡,已至四朔。身病及在外人员,令政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以为备员侍卫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都摠府草记,明日纳征亲临时,侍卫不可不备员。身病及在外人员,令本院禀旨变通,仍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事,命下矣。副摠管洪元益、尹光莘,并改差,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来正月朔禄俸,更为输送于西门外所住处。则俱以为,方待谴城外,决不敢冒受常禄,禄俸又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令仓官,更为输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韩次愈手本,则时囚罪人兪崶,素有半身不收之症,一倍添剧,昼夜狂叫,实有顷刻垂尽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巡逻牌将所告内,昨夜牌将,率逻卒,执捉犯夜三人于南大门外焰焇gg焰硝g厅近处。则有一两班家奴仆,无数出来,逻卒三名,扶曳捉入于家内,号令结缚,夺其腰牌,怯问军号,仍为拘囚于着库,为它两班所劝解而放送云。故招问其洞内任掌,则其状果验,而所谓两班,乃进士沈寿星称名者云。近来两班家,尤有国法,殴打官差者,比比有之。至于逻卒,则既是禁夜军兵,而沈寿星之结缚拘囚,夺取犯人之状,尤极惊骇,令法曹为先囚禁,依律科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京囚启覆罪人金凤臣,待无故日举行事,入启允下。而系是待时罪人,立春已入,法不当行刑,而且诸道正法罪人等,勘合公事,既因下教,已尽还收,则京外不可异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登对时,禀处。
○又以刑曹言启曰,启覆文书,虽已颁布诸道,即为还收事,命下矣。京畿、黄海两道勘合公事,还收之意,曾已禀达。而庆尚道公事,则今始上送矣,姑为爻周,更待下教举行。而其中更查罪人及减死酌处罪人公事一度,并为上送矣,此则还为下送,湖南一体即为举行事,更为分付该道之意,敢启。传曰,既放者,即为分付,其他登对时,禀处。
○又启曰,即者,嘉礼都监郞厅来言,明日纳征亲临,事体至重。而都提调金在鲁,病重不得进参,提调一员亦有阙,将无以备员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有提调二人,仍为行之。
○假注书任玮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所住处。则以为,臣即又承史官传宣之批,辞旨旷绝,德意隆渥,万万非罪衅贱臣所敢承当。以首顿地,感涕无从,圣眷愈加,臣罪愈著,徊徨悚蹙,冰炭交中。至于俯轸贱疾,许其调愈之暇,特遣御医,赍药来救,尤可见欲生之圣意。垂死病喘,庶有复阳之望,稍观气力,或可以轿载自运,则先还京第,取便调息,仰承仁恩,收召精神,冒陈一疏,以请处分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记事官金弘泽书启。臣敬奉圣谕,传宣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所住处。则以为,昨上附奏,别谕又下,诲责益严,开示益切,臣诚一倍悚懔,靡所容措。前后圣教,罔非我圣上洞悉心腹,牖导愚迷之意,此臣所以钦诵感泣,不知死所者也。虽其情实,有未及仰暴者,而亦不敢以负罪之踪,每抗恩旨。当俟贱疾少间,冒入城中,更以文字,仰请诛谴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书启。臣既承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偕来之命矣。大臣今方入城,承命阙下,以为陈疏之计,臣亦随入留住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金在鲁疏曰,伏以臣罪负层积,流殛犹轻。而圣上,以任使之久,不忍遽绝,勉饬之教,亶出玉成,招徕之眷,蔼若阳春。自古君臣之间,鲜保其终,每由于疑怒之蕴畜。而今殿下,悉敷心腹,无所隐蔽,不啻慈父之诏迷子。焦迫郁塞之馀,一读纶音,天开日朗,万物咸睹,臣方感戴无极,终身佩服,岂敢复有一毫自阻之心哉?虽然,以臣彰著之罪,而薄勘犹逭,高位自在,尚可谓国有法乎?而亦何以解中外四方之惑哉?此臣所以惶陨踧踖,终不如被罪之为安也。抑又惟念,圣上既明教以不之罪,则臣之必请罪谴,近于不诚,故亦不敢强渎。而顾臣十年辅相,徒积尸素之讥,衰癃昏愦,全不事事,当退已久,而汔今未遂,寻常愧惧,如负大僇。至于近日事,思之懔然,上自搢绅,下至厮隶,莫不曰大臣之故也。此其罪,虽万诛而难赎。今乃徒幸宽赦之恩,全忘自讼之意,敢为扬扬蹲冒之计,则窃恐从今以往,人之轻大臣益甚,而朝廷随而不尊,非细故也。唯有一递本职,犹可以少安此心,少塞众口。天地生成之仁,亦岂不思所以终始其惠耶?肝血之言,丝毫非饰。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允所请,以礼进退,则区区报国之诚,岂以居位去位,而有少间哉?且臣今番所遘之疾,其初实无可生之理,而尚今绵延,亦荷恩灵。今则表症虽减,而真元大脱,昏萎澌缀,贴席涔涔,一语而三引气,连服补剂,而了无起发之效。寓舍龃龉,有妨调息,方欲轿载遮拥,先还私次。仰承德意,而姑不能自办,身带都监之任,明日亲临纳征之礼,万无进参班行之望,臣尤死罪死罪。亦愿早赐变通,俾大礼无欠缺之叹,仍治臣罪,以警具僚,千万幸甚。抑臣于赵重晦之疏,窃有中心悚懔,久而未已者。夫为人臣子,苟或于宗庙之事,有一分慢忽之心,则其罪不容于诛。而今重晦,就此强觅,声罪至重,若以其人之已被罪,而恬然泯默,终不一辨,是无严也,无忌也。玆不得不略陈事实焉。重晦之言曰,奉审修改,例行于春秋仲朔,载在《国典》,无或差退。臣谨按《国典》,只有一年一奉审,而中间变为春秋两次奉审,然只言其仲朔奉审而修改,则元无必趁是月之文。故自古及今,奉审于仲月,而修改于次月者,比比有之,班班可考,何以曰前所未有也?今秋奉审,提调赵尚䌹有病,臣当行之。而自月初,陪从动驾,再赴陵役,连有问安登对,且遭私制,自然延及念间,而二十日陵幸陪还之后,翌日例赴问安,又翌日乃行奉审,非慢也。修改则礼曹主之,而为宽新备之限,且多择日之忌,以九月初七,定日启下,故臣又进参焉。今以卄二日,谓之晦间,以初七日,谓之望后,抑何意也?臣虽无才无能,而劳悴则宜无与比,今忽为怠官之首,而至请董饬自大臣始,缘臣无状,有辱国体,此亦臣之罪也。惟圣明,并加照察焉。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既谕其复何谕?古之君臣,一谕而相孚,卿犹撕捱,此予凉德。都监为卿,意在其它,撕捱已过矣,已过矣,此何介意?其例班班,其何介意?卿其体小子之殷勤,顾君臣之大义,待愈即为入城,用副此意。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左议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于今日,岂可弹冠束带,重入修门也哉?积罪未勘矣,廉愧都丧矣,犹且脱弃万事,䩄然趋命者,诚以生死肉骨,仰答德意,舟梁百两,欣睹盛礼,陨首之报,延颈之诚,急于自效,有未暇自恤私义。而抑臣所以俯仰惭痛,徊徨怵惕,终不敢以相职自居者则有之。臣之受恩如何?致位如何?而无丝毫裨补。当一事会,昏愦罔措,衷情莫暴,罪戾层积,虽其无知妄作,而要莫逃于不忠不诚之诛。卒之天地否塞,朝野焦遑,宗国之危,懔如一发,而苟究厥由,罪实在臣。臣于其时,虽湛宗灭族,何以自赎?惟愿亟伏刑章,以谢一国。何幸圣心开悟,大谕特下,转危为安,神人同庆,则臣虽即日灭死,固无馀恨。而不惟诛殛不加,敦召之命,忽及于席稿之中,前后宠谕,罔非所以洞悉心腹,牖导愚迷,则臣诚钦诵感泣,不知死所。然眷待愈隆,而臣心之悔讼无穷,湔拂冞加,而国人之嗤点未已,再生之恩,虽自矢以死报,具瞻之地,终亦难于仍冒。况且排闼一事,仓卒径行,旋自觉其妄率,而司阍之人,因臣抵罪,同罪之臣,至今在囚,则此尤为臣难进之一端。玆敢泥首阙下,沥血哀吁。伏乞圣明,小垂谅察,将臣罪犯,亟命严处,则金木之诛,臣实甘心。倘以慈覆之仁,卒赐宽假,则亦许递臣相职,俾以散衔,自效骏奔,尤为万幸。臣无任伏地屏营涕泣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既谕,且谕儒臣之批,复何撕捱?复何介意?右相之批,意可知矣。卿其体君臣之大义,顾于今之快释,因参礼班,用副此意。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后,先为入来。
○传于金尚鲁曰,领相亦有入来之意,偕来史官传批后,先为入来。
○右议政赵显命上疏。〈留中〉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所陈者其当面谕。而相臣有相臣之体,年少名官,自有年少名官之体。为卿慨然者,卿须雪矣,而意犹昔,年少浮习,宜乎宽矣调之,而每于此等,欲随年少。今者之谕,意在卿矣,既谕左相,其欲饬也,卿宜先也。而只谕而止,其岂为卿也?亦岂含默?卿之此等伎俩,常虽慨然,为国之忠,为君之心,可指高穹。予虽凉学,岂可以一时之慨然,不顾其心?自古帝王,因一时之气,于处之也,专掩其忠,快意处之,心自慨然,予岂为此?予岂为此?悉谕乎心,卿须介意,其岂几年相知之道乎?宜体此意,更勿撕捱,其即偕入。令翰笔特书君臣之相孚,则此伸卿胜心也,奚比于区区随名而务胜乎?此孔圣对仲由曰,强之意也。体此意,体此意。仍传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吏曹参判元景夏疏曰,伏以臣待罪铨职,今至六朔,前后血恳,未蒙俯烛,宠隆而谤愈滋,情隘而迹益危,忧惶闷蹙,靡所容措。昨因紧窠多阙,开政有命,而顾臣踪地,万无冒出之理。且长僚,以赵重晦检拟事,方胥命城外,顷者臣乞由下乡,而长僚来问曰,说通者多滞,欲次第陞六,何如?臣唯唯,未尝立异。无何,重晦陞六,而入台望矣。夫朝说书而暮正言,政例则然。臣既参闻陞六之议,而古人尝有与之不同其进,而与之同其退者。咸酸弦韦之际,臣与长僚,不能苟同,然而幸其机会,独自扬扬于握铨提衡之地,虽甚顽愚,亦耻若挞于市。此臣所以虽被严诛,决不敢冒进者也。抑臣有区区苦忱,不敢有隐于明主之前。古语曰,布衣之士,犹为知己毕命。况臣躬逢尧、舜,猥荷不世之宠遇,夷险燥湿,莫非臣效死之所。窃自伤半世冥行,愚戆之性,积忤当路,畸孤之踪,难容斯世。虽未忍便诀明时,低徊至今,而荣宦一念,已成冷灰。若夫招朋引党,尤非臣本色,天地鬼神,可以仰质。向来相国之筵奏,听之者为臣骨悚,如使臣早自敛迹,超然远翔,则宁有伊日之所遭乎?昔文靖公李植,孤立无朋,尝以《易》大过为道,而及入铨地,一种浮险之辈,侧目相訾,至有引用南少时事已矣之语,竟使植,递铨而不得安于朝廷。大过一卦,臣所深慕,而世之谤臣者,乃十倍先辈,臣岂敢徒恃宠灵,而不思自处乎?先正臣李滉,与奇大升,论其去就,引张南轩古事以勖之,大升遂决意退归。臣固庸昏,不敢望前贤遗风,而忘廉冒义,知进而不知退,臣亦耻之。玆冒𫓧钺之诛,更申肝膈之恳。伏乞圣明,俯赐照察,亟削臣职,仍勘臣罪,以严邦宪,以靖私分,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传于金尚鲁曰,顷者饬铨官,盖金潍等也。政院虽禀,三臣传旨既下之后,已了矣。吏判撕捱,其何意乎?申饬即令入来行公。元景夏撕捱,亦涉过矣,既饬之下,末端撕捱,其涉过矣。给之,牌招察任。
○掌令沈益圣疏曰,伏以臣,适叨见职于上下阻隔忧遑罔措之际,敢陈辞疏,见阻喉院。不顾情势之难强,不恤廉隅之亏坏,唯以一登筵席,格回天心为急,遂乃冒没承膺,仍以求对。及夫诞降大谕之后,积滞文簿,一倂判下,前后章奏,亦皆赐批,于是乎忧愁变为悦豫,泮涣底乎安泰。大圣人翻然之量,凡我臣庶,其孰不钦仰感叹?而第于诸臣之求对者,始有诣阁之教,终降退去之命,机务虽免壅滞,而君臣依旧阻绝。既承止闹宽心之教,则虽不敢复事渎扰,而在圣上接遇臣邻之道,终不能无歉也。此岂平日所望于殿下者哉?噫,今日国家,即殿下之国家,虽至诚忧国者,终不如殿下之自忧耳。顾今妖彗,经月不灭,天灾可谓孔酷,而殿下不思消弭之道,并与求言之故事而废之。穑事连岁告歉,民命亦且近止,而殿下不尽拯济之方,未闻赈政之得实而早为。圣候静摄,日进茶饮,药院之臣,连有诊候之请,而殿下终不肯许。东宫嘉礼,期日已迫,仪章之间,多有疏略之叹,而殿下亦不暇念。今幸殿下,惕然改图,书下大谕,洞谕中外,日月之更,莫不仰之,而频复之厉,在所当戒。伏愿殿下,更加三思,上念宗社之重,下轸臣民之情,频接臣僚,讲求治理,以尽不息之道焉。至若区区私义,亦不可不一暴于紸纩之下。玆敢不避烦猥而赘陈焉。盖臣之向叨宪职也,适有当避之事,而亲临疏决,事体至重,不暇他顾,黾勉出肃,遂至控避于前席。承批退待,格例则然,则其于两罪人放释之命,虽欲力诤苦谏,其势末由矣。伊时事实,不过如斯,而台言峻发,勘罪至严,情外人言,诚有所不相谅者然。以言官而被不言之斥,此实台阁莫大之羞,岂可以筵避而自解,事往而自恕,而晏然复进于已试偾败之地哉?略控短章,仰暴微恳。伏乞圣明,俯垂谅察,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励台风,以谢人言,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既谕而览象,方懔然于心矣,其勉是矣,宜勉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修撰李昌谊箚曰,伏以向来诸臣之急于吁天,相率排闼者,亶出于断断忧爱之状,日月之明,庶几俯烛。至于金尚迪事,大谕中为君之心四字,圣教洞照下情,无复底蕴,凡在瞻聆,莫不钦叹。而当初所以特命勘律者,盖虑后弊,臣虽愚昧,亦岂不知圣虑之深远哉?第伏念伊日事,此正古人所谓事急不暇缓步者也。到今圣上,既恕察其本心之为君上也,而只以其关后来未然之弊而罪之,尚令宛转于徽𬙊之间者,岂不有违于圣朝平明之政乎?噫,人臣事君,当尽其心。为君父为宗社则忠也,反是则不忠也。假使今日廷臣,惟干冒严威是惧,触罣刑宪是忌,恬然晏然,坐俟天心之祗复,则其不忠孰甚焉?抑臣恐此后万一有小人,籍此而为口实,阴拱雍容,越视君父非常之举,宗社阽危之形,而不思所以竭诚匡救,遂使上下隔阂,中外沸荡,如往者之事,而莫之敢自达也,则将如国事何哉?而其为弊于后日,孰轻孰重?以殿下辟四门之明,所当虑之者,在此不在彼也。而今所以处之者,一切反之,臣窃闷焉。尚迪既被四字宠谕,真可谓匪怒伊教,以罪为荣者也。渠虽瘐死狱中,诚甘乐之。臣之此言,实非敢为一儒臣地,为圣德为刑政,窃不胜区区之忧也。且其时两僚臣,以尚迪之在囚末勘,尚今胥命,彷徨街路,景色愁沮。当此庆礼当前,百僚欢抃之时,尤宜有轸念宽假之道也。臣忝居论思之列,苟有所怀,不敢自阻于明主之前,切乞深留圣意,夬赐财幸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金尚迪,既谕大谕,此杜弊之意。而既示饬励,其陈是矣。特放,以开相臣进身之道焉。
12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坐〉。左承旨李普昱〈呈辞受由〉。右承旨李命坤〈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李喆辅〈坐〉。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仕〉。成天柱〈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辰时,日有左珥。自巳时至未时,日晕两珥,晕上有冠。
○亲临纳征罢后,大殿,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正使判府事金兴庆,副使洛丰君楙,王世子嫔纳征礼毕后,往还复命。传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假注书成天柱,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济州防御使金润状启,莫重节果荐新及进上过限,惶恐待罪事,传于金尚鲁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命坤启曰,延祥诗制述官,既已抄启,弘文提学吴光运,明日待开门牌招,以为出韵课次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延祥诗制述官前校理洪重一,前持平任师夏、李奎采、李永福、闵百昌,前正言赵明健、李垍、南泰耆,前掌令安𠍱,前执义朴弼载,前司谏闵堦,前献纳李渭辅、赵擎,前正郞李衡万,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朴弼载、闵堦、安𠍱、李渭辅、赵擎、洪重一、南泰耆、赵明健、李垍、任师夏、闵百昌、李奎采、李永福、李衡万。
○李命坤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来言,领议政金在鲁,才已舁疾入城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连日阙直,事体未安。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即为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尚鲁,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甲子年正月二月两朔应立左部前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六百七十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正月初一日,与前部后司军兵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甲子年三月四月两朔应立左部左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二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来三月初一日,与前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五番别马队五十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甲子年正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四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甲子年三月四月当海西七番八番别马队逐朔立番次,趁期调送事,本道监兵使处,依前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马步军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甲子正月当十番海西别骁卫逢点实数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正月初一日,与本营入直别骁卫,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朴师讷书启。臣敬奉圣批,传谕于敦义门外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所住处。则以为,负罪贱臣,冒万死猥上辞本,诛罚不加,恩批且宣,责厉严重,诲谕丁宁,许多罪犯,一切宽贷,此臣实为再生之洪造。而区区忠爱之诚,亦蒙照察,至于证质高穹,从古忠志之士,所鲜得于其君者,而臣乃获之于殿下。臣虽今日灭死,万万无恨。惟是本来情地,义在必递,既出修门,理难复入,隆恩之下,终不敢为进谢文陛之计。臣罪至此,实合万死。且臣久淹旅邸,将摄失宜,患寒弥留,旧疾发动,正在叫苦涔涔之中,稍俟痛势差减,神气少甦,更入文字,仰请严诛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二十六日巳时,上御宣政殿。殿坐后。承旨、史官、监察、通礼先四拜后,仍诣仁化门出。行都承旨兪健基,左承旨李普昱,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同副承旨金尚鲁,假注书具允明、成天柱,记事官朴弘儁,编修官李昌硕。上御仁政殿。亲临纳征时,百官兴。四拜礼毕后,李命坤曰,纳征罢后,外宣酝进去之意,敢达。传曰,知道。诸臣以次退出。
12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病〉。左承旨李普昱〈呈辞受由〉。右承旨李命坤〈坐〉。左副承旨郑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喆辅〈病〉。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具允明〈式暇〉。成天柱〈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及夜一更,彗星微见于淡云间,而形体大小,尾迹长短,不得详细测候。
○下直,居昌府使李章吾,南虞候闵厚基。
○金尚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呈辞,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命坤启曰,小臣正朝望阙礼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郑俊一,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望阙礼习仪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尚鲁曰,海中进上领来之人,漂流海中,三朔后来,其宜顾恤。其过三朔后领来人,令该曹衣资题给。
○金尚鲁,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久空,事体极为未安。副修撰金尚迪,既有特放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副修撰金尚迪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修撰李昌谊,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礼文内王世子嘉礼亲迎时,大门外降辇。而别宫外大门、内大门之间,相距稍远,故曾前行礼时,皆于内大门外降辇,虽似少违于礼文,而实出于因地形随便之意。今番行礼时,亦依前例,内大门外降辇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吏曹判书李箕镇疏曰,伏以无状如臣,谬叨匪据,昏昧之识,不足以甄别臧否,愚朴之性,不足以调适甘辛,一任冥摘,动辄颠错,注措之间,瑕衅日积,触处随事,无往非罪。至于赵重晦事,在臣私心,虽极悚栗,向日筵推,匪怒伊教,戒勿撕捱,尤荷宽假。臣于是,固不敢为深引计,果于翌朝,承牌赴政。此亦可见臣本情。而及铨官削职备忘之下也,喉司既令现告,臣名又入问启,则臣罪自在应坐之科,遂不敢不迸出城外,恭俟严谴。毕竟勘处,止于旧铨堂,而臣独见漏,实非臣所自意也。臣诚死罪。窃覵圣意,若以金潍辈为重晦之根本,所以惩砺者,宁宽于此,而欲严于彼?苟然者,臣之负犯,愈益深重。臣若幸其苟免,厌然自掩,则不几归于放肆无严乎?夫金始炜,即与潍同科者,而臣于入铨之后,连拟于台垣、骑省之望,事在目下,众所共睹。如曰重晦之出,由于此辈之检举,则臣之罪戾,其视数年前,只一照望者,不啻较重。而在前人则追被削罚,在臣身则仍据铨地,宁有是理哉?微臣廉隅,虽不足言,国家刑章,恐不若是其乖舛也。臣所以徊徨震懔,不敢冒入修门,职此之故。而今因僚堂疏语,拖及臣身,圣教特下,至责臣以撕捱何意,仍令申饬入来行公。以臣负慝之踪,虚辱恩顾,无望趋承,此尤臣惶惧闷蹙,求死不得者也。臣方重感寒疾,失治屡添,身委旅舍,命在晷刻,而急于请谴,未暇及他。惟愿圣明,深垂察谅,亟命攸司,将臣罪状,依他勘断,使王法无失其轻重,而臣义不至于丧失,公私幸甚。臣无任战恐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下教指金潍等也。其撕捱其涉过矣。况今谕之,为重臣逡巡城外,此岂昔臣之意乎?卿其勿辞,其即行公。
○副司直李日跻疏曰,伏以臣猥膺专对之命,出疆之期,将有日矣。臣父坟山,在于广州,今此万里之行,情当告出,法宜请暇。玆敢不避烦猥,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赐怜察,照例许由,俾伸情私,千万幸甚。臣无任怔营恳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陈往来焉。
○校理韩翼謩疏曰,伏以臣,日前愚妄之罪,可胜言哉?论以典宪,合被重诛。离次席稿,恭俟𫓧钺者,几浃一望。圣度天大,曲赐涵贷,在囚之僚臣,至蒙特放,钦诵感激,宁有涯极?第臣同罪侥免之实,有不得不仰暴者。臣闻君臣如父子,此非假设之辞,盖古人实见得此理,故有是语耳。今者父有不平,斥绝其子,不许相接,则为其子者,决不当坐俟父心之回悟,必将号泣而随之,期于相见。臣之于君,夫岂异是?向日群情之焦遑忧迫,尚复何言?其特臣等情穷理极,眼前所见,只有此道理。进伏青蒲,不但有古人之事,引接卧内,抑亦有熙朝之规,遂乃揆诸事理,参以故实,与诸僚相议,进进不已,盖将随中官趋入,竟自陷于妄作之科。惟其更互附奏之语,后先追随之状,顾安有彼此轻重之别?而毕竟僚臣,独被勘律之严命,臣则自如。言乎法例,宜无是理,惭愧震悚,惟愿遄被刑章,而不可得,何敢以僚臣之已被恩宥,有所自恕也?且臣别有万万悚恧者。月初臣之在直也,猥上一箚,略效忧爱之忱,颙俟多日,终不赐一字之批而还下。此莫非贱臣忱诚浅薄,未能仰孚之致。臣固以是自罪自讼,而三百年堂箚之体,至臣身而坏损无馀。虽靡向前情势,只此一事,断无抗颜于经帷之望。玆于严召之下,祗诣阙外,仰暴危恳,径归私次,违慢之罪,尤无所逃。伏乞圣明,察臣负犯之不可独逭于王章,谅臣情地之不可复冒于迩列,亟行镌削,严加勘断,俾为人臣无知妄作者之戒,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恳祈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一体撕捱,其涉过矣。既谕矣,一体下批,中官遗之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陈疏入启〉。左承旨李命坤〈坐〉。右承旨尹汇贞〈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坐〉。右副承旨李喆辅〈坐〉。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李埙〈未肃拜〉一员未差。假注书成天柱〈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及夜一更,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南河大星,尾长一丈六七尺许,色淡赤,指艮方。三更,流星出轸星下,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光照地。
○金尚鲁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陈疏入启,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都承旨兪健基,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因掌令沈益圣上疏,才并引嫌出去。厅中只有臣尚鲁,出纳之地,不但不成样,明日亲临告期时,承旨亦不可不备员。所当并为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韩翼謩,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牌不进罢职传旨,及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金尚鲁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尚鲁启曰,即今院中,只有臣尚鲁,不但伴直无人,亲临告期,在于明日,承旨亦不可不备员。都承旨兪健基,疏批已下,左承旨李命坤,左副承旨郑俊一,右副承旨李喆辅,并有只推之命。所当更请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李箕镇,参判元景夏,参议尹汲,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伏见平安兵使曺允成今秋冬等褒贬启本,则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书李箕镇牌不进,参判元景夏牌不进,参议尹汲进,同副承旨金尚鲁进。
○吏批启曰,判书李箕镇,参判元景夏,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金尚鲁,以吏批言启曰,兵曹佐郞赵暾,造纸别提宋能相,懿陵参奉朴春荣,并除授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长陵参奉沈𨱇呈状内,矣身除职时,与本曹正郞尹得载,有姨从兄弟应避之嫌,不可仍冒,斯速入启处置云。当初误拟受点,不胜惶恐,既与铨郞相避,则不可仍置,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镜城判官许锡呈状内,两亲年至八十,斯速入启处置云。亲年七十,勿叙三百里外,载在法典,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奉常正郑熙普呈状内,情病俱苦,势难察任云。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吏批言启曰,年九十妇人,令该曹抄启封爵事,顷因大臣陈达,已有定式矣。年九十妇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尹汇贞为承旨,李益炡为大司谏,赵明健为吏曹佐郞,洪益三为司书,赵观彬为内局提调,韩显謩为礼曹参议,尹凤廷为端川府使,闵百行为兼司书,赵文璧为通津府使,李庭绰为锺城府使,柳一相为青严察访,金时粲为副校理,李埙为注书,兼执义单李裕身,兼掌令洪得厚,兼监察洪重孝减下,成均学正单李重晋,兼春秋十金相福、郑夏彦、李弘稷、郑基安、柳謇、李夏宗、闵光遇、成大烈、赵载敏、尹泽休,慈仁县监沈若鲁今加通政,所教门徒中及第二人,生进十二人加资事承传。左承旨李命坤,右承旨尹汇贞。
○兵批。判书徐宗玉进,参判鱼有龙服制,参议权爀病,参知赵荣鲁进,同副承旨金尚鲁进。
○兵批启曰,庆尚右兵使、公洪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水使及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金尚鲁,以兵批言启曰,忠翊卫将金乃衍呈状内,身系军门,两处供仕,多有窒碍之端,斯速启达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批言启曰,及第韩宇文,闲良南海明、崔兴相、沈凤九、金丽豪、金有望等,捉得恶虎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系是出身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以李显允为佥知,南重圭为分五卫将,具德勋、李达元为都摠经历,卞至远为都摠都事,洪处仁为训炼判官,李汉膺为训炼主簿,成益烈为部将,宋大昌为守门将,李征瑞为庆尚右兵使,李景琦为公洪水使,郑箕命为公洪兵虞候,李圣臣为昌洲佥使,金润九为忠壮将,李泰俊为景福假卫将,赵国彬、柳溆、吕必善、李会昌、安允文、洪夏畴、辛致复、朴载河、李济命、朴淳元、赵俨、赵𨺩为副护军,李普昱为副司直,成天柱、具允明为副司正。
○金尚鲁,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嘉礼后,例有谒庙之礼,嫔宫册礼后,亦有庙见之礼。王世子、嫔宫谒庙之礼,过嘉礼后,依例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嘉礼都监言启曰,己未进宴时,内习仪时仪仗奉持,以各司婢充定,多有弊端。台下仪仗,勿为举行,非特今番,凡大礼正日外,内习仪台下仪仗,勿为举行事,下教矣。今亦依此下教,台下仪仗,不为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郑斗齐手本,则时囚罪人金相圭,宿患疝症,添剧于月馀处冷之馀,疝气上冲,中焦隔塞,呼吸不通,时时昏窒,有顷刻垂绝之虑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又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意启曰,当年条升补、通读、四学合制等课试,必趁岁前试取事,新有定式矣。大司成臣李宗白,去月旬后除授,始即设行,旋因各司废坐而中止,又自今月念后,仍为设行。升补则昨已毕制出榜,而通读及四学合制,并设于今日。儒生既已聚会泮宫,未及开场之前,大司成因台疏出去,故不得设行。而岁前更无馀日,通读、合制,则不得已依癸丑定夺,荡涤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右议政赵显命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伏承非常隆渥之批,披心敷腹,字字痛切,盖在臣莫非顶鍼药石,虽以臣昏蔽无状,终身铭佩,可幸无罪。臣一读三欷,但有血泪盈襟。区区去就,姑无论,所宜先入文字,以叩谢万一,而疾病昏痛,不能自力,今始仰首哀号于慈天旻覆之下焉。臣无父母可以为孝,无兄弟可以为友,所以专心移事之地,独有殿下耳。况臣天赋愚忠,与生俱生,凡可以自效于殿下者,虽汤火鼎镬,所不敢避,断断此心,臣固自信。而第臣气质之病,过于刚褊,气动则言不择发,心激则事多不中,感触之会,往往径情而直遂,故其弊为务胜。又其稍欲自好,喜为苟难乖崖之行,故其弊为好名。臣亦自知其为切己病痛,务欲变化克治,有以仰承殿下前后训敕之至意,而到今发已种种,终不能痛加刮磨,殆天所以局之也。以此论议,欲附于义理,而识不足以精察,忱诚虽切于匡格,而语多涉于狂妄,都兪吁咈之地,辄失大臣老成之体。倘非殿下洞察臣长短本末,优容而宽假之,则臣何能全保至此也?虽以近事言之,愚迷妄作,自速罪戾,事过之后,愧悚无穷,若使前代凡辟当此,则必已赫然怒诛臣矣。殿下则不然,虽知臣有许多罪犯,而其爱君欲忠之本心,则未尝不曲加恕谅。譬若天地闭塞,雷霆震剥,而日月容光之照,洞达于其间,毕竟可指。高穹之褒,遽下于席稿待死之馀。噫,从古人臣,孰无愿忠之心哉?所患其君不察耳。臣何幸遭逢圣明,虽罪在必死,而一段孤忠,独蒙照察,照察之不足,而褒谕之,令翰笔特书,相孚之教,辉映简册,亦可为千载君臣之劝。人臣得此于君父足矣。虽即日灭死,臣复何恨?殿下所以知遇臣者,若是隆重,招徕臣者,若是勤恳,而臣则冥顽不思所以变动承膺之计,则真禽鱼之不若也。臣何敢然也?惟是臣前疏所陈本来情地,实非假饰托辞,以欺殿下也。在朝时有所迟待,虽不敢无端提说,然业已出城矣,仍以得递,以自暴本心,则在臣岂非至幸?而亦可谓不可失之事会也。始则夤缘冒进,中则托故不去,终又钻入于既出之后,则举措郞当,心迹䵝昧,将不得以举颜于廉耻之涂矣。淹病旅邸,百端思惟。君臣之义,引之于前,而感泪被面,匹夫之谅,掣之于后,而愧汗沾背,憧憧兀兀,夜不能眠。臣之情事,可谓至穷隘矣。伏乞圣慈,曲察臣心,亟递臣职,使之即日入城,进参大礼,得以少伸十年延颈之至愿焉。臣无任涕泣恳祈之至。传曰,举动后,遣承旨敦谕。
○副提学尹凤朝疏曰,伏以臣衅咎之身,既不可以受熏沐,癃废之疾,又不可以备驱策。自从水曹之恩递,岁月已再周,意谓臣屏退实状,已蒙俯谅,贱陋姓名,宜不复甄录。而迺者之除命召旨,忽若自天而陨,辱之泥涂者,又何为也?论思之长,地华而责重,又不啻向者所叨冒。臣始焉惊疑,终又震悚,直欲循墙而不可得也。臣于比年,或有一番职名,辄惹一番唇舌,今日谬恩之下,亦安知无伺后之弹,已如前日乎?臣本疏缓,不欲以恩怨为絓结,而矧今霜降而水涸,了无当世之念。世或有按剑者,而臣则虚舟也。人或欲更溺之,而臣则死灰也。一时诟詈之言,固何尝介意?而只是馀波之所射,带累多人。虽以政曹言之,一拟臣而长官坐罢,再拟臣而亚席被推,每于震撞之际,以臣为孤注,不料臣之罪累,又足以累于人,乃至此也。虽然,外至之纷纷者,臣既欲事过而忘之,亦何必追提乎?独臣危苦之情,废退已决,二十年来,自守冞坚。今则麋鹿久已安于水草,猿狚不可袭以巾裳,矫揉变改,断无其望。而兼以水土成祟,死疾缠身,七旬垂及,症形日添,奄奄床箦,饰巾待尽,不复以人理自处者久矣。经幄重任,不宜一日瘝旷,而弃之草莽之中,一任其慢废,国体损伤,亦甚不细。日夕惶懔,如坐针毡。伏乞圣慈,特谅臣哀恳,将臣职名,亟行镌改,仍命刊去仕籍,俾臣得于未死之前,屏伏田里,歌颂圣德,即天地生成之大惠也。臣自叨恩除,今已浃月,而近因国家有大举措,举朝震薄,不敢以此时冒入辞免文字,缩伏累旬,第切忧惶。旋伏闻风雷遄改,万品胥悦,丘壑残喘,亦与有幸矣。今始力疾草疏,仰干尊严,而神思枯落,语无伦脊。臣窃无任悚惧俟命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从速上来察职。
○都承旨兪健基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掌令沈益圣疏,以大司谏赵迪命,不即上来,至请谴罢,而有呈单图递之语。迪命才经草土,实病危重,不堪供职之状,通朝之所知。臣以该房,实循舆议,捧入其单矣。今台言如此,臣不可晏然于职次,且于喉院谴责之请,亦有所难安者。臣于其时,再次陈疏请谴,皆未蒙赐批。徊徨缩伏,虽不敢仕进,而今此诸院僚径出引嫌之时,臣何可诿以伊时不在院中,敢为自恕,独自仍冒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外,而揆以廉隅,决难冒进。玆敢投章径归。伏乞特垂矜察,镌递臣职,以谢台言,俾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勿辞察职。
○黄海监司徐命九疏曰,伏以臣叨守藩任,今已周一期有馀矣。岂其才可能而然?亦岂是量而后入者?唯其端逢圣世,过蒙知顾。猥以无似之品,屡备器使之列,自然感激之在心,乃敢奔走而为恭。及夫治事久而了无施措之可观,费廪多而只为身计之便宜而已,则臣乃惕然知惧,累有坐久妨贤之忧。加以海山瘴湿,自是不服者所难堪,而自经春夏以来,素患痰嗽之症,显然增加,有时废抛公务,本来浅蹇之才力,不病,犹不及人,况病随而损之耶?自是之后,计上求解之章,而荏苒之间,秋序忽届,农务告灾,灾实分启之政,不容不早为之地。妄期渴心诚而为之,强力强疾,迺巡迺审,今几渐次了勘,只租赋之案未上耳。顾念年事既如此,灾邑亦不少,若不乘此时,早为自处,则明春赈救之方,实有重误之虑。玆敢参量道内事宜,备陈公私得失,仰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察臣恳之非饰,念藩事之为重,回授可堪,俯遂私愿,不胜幸甚。臣无任激切屏营祈恳之至。传曰,此时不当若是,还为下送。
○掌令韩元震疏曰,伏以臣于今月十六日,伏奉本月初十日承政院成贴有旨,以臣为司宪府掌令,使之乘驲上来者。臣闻命惊惶,罔知攸措。窃伏念臣以不肖无状,盗窃虚名,久玷经筵之选,猥在征召之列,服之不称,自速罪咎,上勤君父之诲责,下贻当世之僇笑,杜门讼愆,跼蹐靡容,自分明时之永弃,无望天日之复睹矣。不意圣度天大,含垢藏疾,兴思坠履之复收,不忍一物之终绝,召命既降于前,严旨复收于后,荡涤咎衅,使得复比于恒人。此岂臣始望之所及哉?曾未几何,除命又下,驲召继至,不惟宽释其罪,且将进用其身。恩出非常,事旷今古,人臣得此,其将何以报塞也?臣于病伏呻吟之中,忽奉圣旨,不觉蹶然惊起,以首顿地,而继之以涕泗也。噫,臣本一介微物,百无所能,而重以衅孽,自作难逭,则终身弃斥,自其本分,亦何有可惜也?而圣上之所以优容于臣,眷系于臣者,乃至于此,则臣心感激,死亦无所辞矣。况于爵禄之縻,宠命之加,岂敢有一毫逊避之念哉?顾臣往日之事,追思罪愆,惶悚冞深,终不敢自如。而抑臣区区私义,实有所万万惭恧而自悼者。盖闻《春秋》之义,莫大于尊王,是乃天经地义,亘古亘今,不可灭息者。国而忘此,则国不为国矣。人而昧此,则人不为人矣。东方之始明此义,即自我圣祖发之,而其赞之于下者,实先正臣宋时烈也。时烈,既以此义,受托于圣祖,而又以是托之于先正臣权尚夏。一间茅屋之祭,八字传守之语,即其事也。而及门之士,盖莫不闻之矣。臣自少服事尚夏之门,习闻时烈之馀教,则其于此义,知之宜有深于他人。而憃愚蒙昧之甚,不惟不能持守而扶接之,乃反自陷于背驰师教,隳坏法门之归,则臣有何面可显于世,而复与于士君子之列哉?今臣之所自期者,只在于自废沟壑,讲诵先正之义,庶几未死之前,或有所闻,则其所以上奉圣上玉成之意,下追师门教育之恩,无过于此。若使臣贪荣冒禄,不知愧耻,惟以趋走承命为恭,则是辜负圣上训谕之丁宁,而永无悔罪迁改之日矣。以圣上天地父母之心,无一物不在其所爱之中者,岂欲其使臣如此哉?此臣所以徊徨缩伏,宁伏违命之诛,而不敢为进身之计者也。臣又伏闻筵中下教,以臣之遽拟台望,特推铨长,虽旋反汗,而臣心惶蹙,一倍增加。方此席稿私次,以俟严命,官职去就,又岂敢论哉?伏乞圣慈,特赐怜察,亟寝成命,永刊朝籍,仍治臣前后负犯,以严邦宪,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战栗俟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矣何撕捱?其勿辞,上来察职。
○修撰李昌谊疏曰,伏以臣于直中,即接家信,老母素患胸腹之痛,猝添近日轮感,风寒外袭,痰癖中痞,刺痛叫苦,顷刻难忍,喉疼而勺饮不下,气结而神息亦微,急伻续至,催臣归护。臣自闻此报,方寸飞越,不能耐住,忙治短章,哀吁于孝理之下,仍即径出禁门。伏乞圣慈,俯垂悯怜,曲推锡类之仁,特施褫鞶之恩,俾便救护,以伸人子至情,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焦迫战栗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正言任璞疏曰,伏以臣之老父,宿病沈顿中,自去月二十三日,重添寒感,弥留危剧,今至一朔有馀,昼夜扶将,煎迫罔措。此际忽伏承谏省除命,以此情理,岂有离舍供职之势?而其时适值上下否隔,中外忧遑,不敢言私,苍黄出肃,冒犯渎扰之罪,猥烦召见之请。何幸大谕诞降,义理昭揭,留中文书,一并判下,区区欣庆之心,曷有其极?臣既出而行公,所当随例诣台,以效其职责。而臣父之病,一味危笃,有加无减,大小便道,乍通而复塞,遍身浮肿,乍缩而旋胀,下腹积聚,乘虚上冲,膈间顽痰,挟热横塞,积衰久病之气,虽无别症,尚难望其支度时日。矧兼此三四危败之兆,人子至情,片刻难离,此实通朝之所共知而愍恻者。而纳征盛仪,不得不趋参,实出于强抑情私,为伸攒抃之忱矣。又自再昨,添得暴泄,两日之内,度数无算,勺水不下,药物难试,方在频频昏绝,顷刻难言之境,煎泣遑遑,情理罔涯。明日告期,何等庆礼,而将无以离违进参,情礼分义,亏缺无馀,惶悚之极,无地自容。玆将恳迫之吁,仰控孝理之下。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赐矜谅,亟许镌递臣职,俾得安意救护,以伸至情,仍治臣干渎之罪,以肃朝纲,千万至祝。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副修撰金尚迪疏曰,伏以臣狂疏谬妄,自速大何,论其辜犯,万戮是甘。而圣度天大,曲加涵贷,不惟不加之罪,乃于日前大谕,俯及臣事,而区区本情,照烛无馀。臣奉读未半,声泪俱发,虽使瘐死狱中,实无毫分馀憾。而曾未几何,又蒙特放之命,不知负衅贱臣,何由得此于君父也?回死为生,转罪为荣,感激惶陨,无地自措。在臣义分,固当竭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所被赵重晦之斥,极其非常。其时事实,大僚业已略陈,臣不必呶呶强辨,以益渎扰之罪。而既被无限诋侮,则揆以廉义,其不可凭恃宠灵,夤缘冒出也明矣。玆于庚牌之下,谨此随诣,敢陈难冒之实。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职名,仍勘臣罪戾,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此何足撕捱?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2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兪健基〈呈辞受由〉。左承旨李命坤〈牌不进传旨未下〉。右承旨尹汇贞〈坐直〉。左副承旨郑俊一〈牌不进传旨未下〉。右副承旨李喆辅〈牌不进传旨未下〉。同副承旨金尚鲁〈坐直〉。注书李埙〈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成天柱〈仕直〉。事变假注书未落点。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及夜一更,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而星体大如天狼星,尾长一丈七八尺许,色淡赤,指艮方。
○下直,大静县监李著。
○金尚鲁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告期相值,大臣引入,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朴弼周,执义尹凤九,掌令韩元震,持平闵遇洙在外,掌令沈益圣,疏批未下,持平李敏坤未署经。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兪健基启曰,新除授注书李埙,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兼春秋林象元、黄景源,检阅吴彦儒、郑元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韩翼謩,副校理尹光毅,副修撰金尚迪,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亲临告期罢后,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尹汇贞启曰,小臣以外宣酝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尚鲁,以户曹言启曰,即接广兴仓所报,则依传教,来正月朔禄俸,更为输送于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本家及右议政赵显命西门外所住处。则领议政金在鲁以为,才已舁疾入城,而未承命之前,不可冒受常禄云。左议政宋寅明以为,敦召之下,为参庆礼,虽已入城,而相职有难仍冒,常禄不得领受云。右议政赵显命以为,方待谴城外,决不敢冒受常禄云。禄俸俱不领受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令仓官并更为输送。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政院、玉堂过岁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谏过岁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尹汇贞,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校理金时粲,时在公洪道洪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本馆下番阙直,事体未安。校理李台重,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以为姑降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校理李台重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垂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二十九日巳时,上御宣政殿。殿坐后。承旨、史官、监察、通礼,先四拜后,仍诣仁化门出。行都承旨兪健基,右承旨尹汇贞,同副承旨金尚鲁,注书李埙,假注书成天柱,记事官金弘泽,编修官李昌硕。上御仁政殿。亲临告期时,百官兴。四拜后,礼曹判书闵应洙所启,朝见礼仪注一节,大臣之议不一,尚未决定矣。大臣连有故,未及入侍。即今领左相,虽入庭班,而领相病难上殿。内习仪迫头,仪注启下,一时为急,故臣敢此仰达矣。领相以为,以统于尊之义言之,大王大妃殿,既行醴妇之仪,则一日不可再行,中宫殿似不当为之云。而左相之意,则与领相同。右相则以为,大王大妃殿,虽以义起行之,而中宫殿,废应行之节,诚为未安云。而原任大臣,则与右相意同。盖亲迎时,醴女于房中,父母分东西坐,设嫔席于母之东北南向,朝见时,舅姑亦分东西坐,设嫔席于王妃座之东北南向。此可见斯礼也,实是父母舅姑主之。而大妃殿朝见礼,行于同日,故虽有此掣碍之议,朝见之礼,舅姑为重,则此礼之中宫殿,阙而不行,似涉欠缺,故右相之意如此。领相则以为,见舅姑后,翌日有以妇见于尊长之礼,故翌日行大妃殿朝见礼,而中宫殿既有醴妇之文,故大妃殿亦行斯礼。此皆义起,而分两日行之,故前则皆无所妨。今则自上两殿朝见礼,必欲同日行之,此于礼意,亦涉无妨。既已依圣教举行,然则醴妇之礼,一日之内,不可叠行。而礼有统于尊之义,大妃殿既行,则中宫殿决不可又行。大臣之议,反复讲确,终未得归一矣。上曰,顷者有下教矣。领左相意,与予意同,依领左相议,举行,可也。上曰,醮席何以为之耶?应洙曰,自前大妃殿醴妇时,设席于座东西向,今亦似当依此为之矣。上曰,然矣。应洙曰,王妃亲迎时仪注,有奠雁于床上,主母撤雁案之文。而世子嘉礼仪,则只曰奠雁,而元无奠于床上之语。誊录中有奠雁床,且闻自尚方,以自内所出见样造进云。然则东宫嘉礼,亦当用奠雁床乎?上曰,然矣。应洙曰,然则使主母撤案乎?上曰,依为之。应洙曰,王妃亲迎时,则至内门以后,尚宫前导。故奠雁礼毕后,降阶时,尚宫亦前导,而世子嘉礼时,则入内门后,主人前导,揖让而入。奠雁后,世子降自东阶出,而主人将醮女,故不降送。然则其后无引导之人,此一节似阙漏矣。上曰,亲迎时乎?应洙曰,亲迎时矣。上曰,王妃嘉礼时,尚宫为之,则依此为之,可也。应洙曰,此皆《五礼仪》所无,如此小小节目,不必添入于仪注。内习仪时,直令如是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金尚鲁曰,礼判奏事之际,注书李埙,兼春秋金弘泽,无进伏记事之事,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