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十二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李重协〈坐直〉。右承旨吴瑗〈坐〉。左副承旨曺命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金若鲁〈式暇〉。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bb假注书b尹尚任〈仕〉曺命采〈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有左珥。启。

○曺夏望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以持平李鼎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特教之下，连违召命，大政迁就，事极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后，一向撕捱，尚不膺命，以致都政无期，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校理朴弼均，修撰兪㝡基、李庆远，副修撰赵尚命、郑亨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其在事体，岂敢若是？并从重推考，待朝牌招。

○又启曰，以校理朴弼均，副校理兪健基，修撰兪㝡基、李庆远，副修撰赵尚命、郑亨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并只推，更为牌招。

○又启曰，即者禁府都事，以鞫厅大臣意来言，依戊午年停朝市时例，自今日至初二日，鞫坐不得为之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11月2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李重协〈坐〉。右承旨吴瑗〈坐直〉。左副承旨曺命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尚任〈病〉曺命采〈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郑锡五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曺夏望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判府事沈寿贤丧，成服后遣近侍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进去。

○又启曰，判府事沈寿贤丧，成服后致吊，右副承旨进去事，命下矣。右副承旨金若鲁，今日以式暇，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使之进去，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小臣判府事沈寿贤丧，致吊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曺夏望，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持平李鼎辅，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持平李鼎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连违召命，无意出肃，事体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瑗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连违召命，尚不出肃，以致大政无期，诚极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校理朴弼均，修撰李度远，副修撰赵尚命、郑亨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禁推传旨捧入。

○传于吴瑗曰，常参久未行，明日常参为之。

○吴瑗启曰，明日常参时，承旨不可不备员，而左副承旨曺命教呈辞受由，将不得备员入侍，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承旨五员，亦足入侍，不必变通，此启辞还给。

○又启曰，明日常参，宪府无入参之员，持平李鼎辅，既有只推之命，待明朝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曺夏望曰，谏院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待明朝牌招。而明日开政后，有下教事，开政，各别趁早为之。

○吴瑗启曰，明日常参时，政府西壁，吏曹堂上，无进参之员，左参赞沈宅贤，右参赞郑亨益，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明日待开门，即为牌招，以为推移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11月3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李重协〈坐〉。右承旨吴瑗〈坐〉。左副承旨曺命教〈呈辞受由〉。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在外〉一员未差。bb假注书b尹尚任〈仕〉曺命采〈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只常参，停经筵。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传于吴瑗曰，常参命下之后，今又停止，则事体极为未安。在外人则政官尚不入来，猝难变通，两司违牌人，并只推，更即牌招，虽有撕捱之事，入侍自列，可矣。牌去来，各别申饬。

○吴瑗启曰，朔书篆文，不得以不书，悬頉，曾有申饬，而兵曹正郞金尚重，权知承文院副正字朴弘儁，去十月朔朔书，无缘不书，事甚未安，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瑗曰，初刻已入，君父殿坐以待，而政院何如是稽缓乎？稽缓，各司，各别申饬，牌去来，更为催促。

○又传曰，两司入侍之员，既多则事体不当若是，牌去来，各别催促，俾无常参时刻差退之事。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今日开政，趁早为之事，特教之下，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尹游，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推考传旨捧入。

○又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更即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若鲁曰，史官二员待命。

○备忘记，今摘奸时，军装摘奸，盖为禁旅乡军中，虽有些少遗点者，其宜置之，原单不为启下。而承文院官员阙直，自本院察处。

○又传曰，同义禁望筒已下，将肃谢，而仍为开坐耶？明日开坐耶？问启。

○又传曰，禁府堂上，今若肃谢而开坐，则必致夜深，明日待开门肃谢，仍即开坐事，分付。

○吏批，以赵远命为同义禁，赵明翼为同义禁。

○金若鲁启曰，同义禁望筒已下，将肃谢，而仍为开坐耶？明日开坐耶？问启事，命下矣。问于禁府，则以为今日常参罢后，即出鞫坐之令。而堂上不备，变通差出之际，已至昏暮，聚会开坐，必致夜深，鞫坐不得为之，明当开坐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意启曰，安兴前佥使李喜报，拿问定罪事，传旨，启下矣。李喜报，才已下去公洪道安兴镇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户曹参判金始炯上疏，伏以臣，今受命远出。且将经年，瞻望象巍，但有耿结，顾臣所带本兼，俱系紧务，如筹司句管之任，其责尤重，已非出疆之人，所可仍带。伏乞圣慈，特递臣本职及筹司、金吾之任，以幸公私，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令该曹禀处。

○修撰兪㝡基上疏，伏以臣，日昨猥上辞本，悉摅肝膈之恳，冀蒙鞶带之递。而缘臣辞未孚，诚未格，未获上穹之垂察，谕之以勿辞，继之以荐召，幺麽一微臣之去就，长烦于草记，臣心悚蹙，已不可言，而昨今特教严切，每一承问，不觉五内之震越。噫，臣岂敢无故而随人撕捱，以重伤其事体，亦何忍无义而故为强嫌，甘自陷于偃蹇之诛哉？诚以僇辱之言，至为深巉，不可以时月之稍久，事端之已过，为之自解，而晏然冒进故耳。臣遭此以来，暗自伤叹，益觉世路之艰巇，念绝荣涂之进取，区区衷情，自谓永矢勿谖，而知臣者，以为然，不知臣者，或姗笑，而要其一意执守，未敢轻改者，今年如昨年，今日如昨日，岂忍突然以承命为恭，遽挠守株之见乎？朝臣之去就得失，虽若无关于圣朝之风化，而一或放失，所损非细。不但其自身之廉耻，无复可论，其在恢张四维之道，亦不宜督迫而驱使之也。噫，贪荣重禄，即人之情，怵分畏罪，亦事之理，臣何必固辞清要之职，而亦何容自取必至之罚？臣无所遭，则早已出而行公，奚至于经阅岁年，莫之变动，顽然如木石之无知也哉？伏惟圣明，在上，凡于情伪物态，无不照烛，其非出于臣之乐为，而情之所迫，势之使然之状，必有以区别之矣。每每坐违，有所不敢，玆以进身九阍之外，实暴由中之恳。伏乞圣慈，特加照察，亟削臣职，仍命重勘，千万幸甚。臣方蕲免，不暇论事，而窃伏闻圣上，锐意于良役之变通，新有御史抄遣之命，此乃旧典也。意未尝不好，而但玆事，不可以督责而急迫，亦不可草率而了当，臣谓当今第一急务，而首先厘改者，莫良役若也。曾于甲寅夏间召对时，臣以狼川县监，有所陈达。而其言颇𫌨缕，伏想圣聪，亦必记有之矣。如臣蠢愚，何敢妄论经国之大谟，而事系便民，不得不复申前说。呜呼，良役之弊也。良役之弊，尚何以言之哉？一人而兼数役者，有之。或至兼三四役者，有之。又有所谓后钱旅帅等牌之情债，此已如此。又况穷民自己之所纳，犹患不能备纳，又从以责邻族之役乎？切邻切族，犹之，可也。推以至于邻之邻族之族，黄口白骨，哀痛愁冤之状，不可以更仆尽，此则圣上自可下烛，而大抵变通之议，其来已久，粤自先朝，有户布、口钱、游布、结布四件中，从长速行之教，而至今因循，未能奉行，可胜慨恨，其为四法，俱各有弊，以今日之纪纲，不可猝行，而其中稍有变通之道，姑无骚扰之患者，即一匹之役也。今若就良役之应捧二匹之类，自上诞发德音，特许蠲减其半，而其代一匹，则尽搜诸般谋避之闲冗，为之塡充，则诏令一下，民必鼓舞，庶可有支保撑过之望矣。虽以一家四父子之定役，一身兼二役者言之，若每一人，只捧一匹，则四父子一年所纳，不过为四匹，一身兼二役者，其纳减半，则此便是四父子中二人頉免也。一人兼役中，一役頉免也。其利害苦歇，当如何哉？如以每一人二匹收捧之时，犹患良丁之难得，今若倍其额而充其役，则将何以搜括云尔，则此在朝家大段指挥，大段措置之如何。以京各司。各营门不紧名目，昔无今有，言之，不胜其伙然，而如政府、枢府录事之奉足，畿内冒属之各军门别牌阵，五上司留曹书吏杂色名目之以此等为号者，甚多。而如岭南之别新选、别镇抚、别军官、在家军官、吏奴保、匠人保，湖南之匠人价布，湖西之监、兵营所属牙兵，黄海道之随营牌，平安道之除番军官，或中间创始，而私自征布，或曾有名目而无节广充，此无非闲丁藏匿之薮也。若此之类，悉为沙汰而移定，以准一布之数，则在朝家，无收布欠缩之患，于穷民，有一布减半之惠，岂不便甚？其中闲杂汰定之类，亦不可以一朝降属于军伍，此则别立役号，谓之官军官，谓之额外校生、院生，使其名号，稍别于编伍，而其收布则同，此乃两西之已行者，而民自不苦乐于投属者也。如有人户小，而军额多之邑，此则量宜推移，分定于他大邑，如顷年湖西之镇岑，湖南之龙安例，则岂不好哉？朝家，又有一事云，不可不查正者，若令各邑，列录纳布军额之摠数，持而较之于备局元定额数之中，则必有剩馀，然则朝家所得，亦自不少矣。苟可以有利于民，而无害于国，不必持久不决，伏愿下臣此章于庙堂，使之确议，断然行之，则臣虽伏妄言之罪，实所甘心。噫，臣闻天地之变，不足为灾，而人不进言，国之大患，遇灾求言，虽似应文故事，而并与此而废之，则亦何以来四方之言哉？葑菲，不以下体而必采，刍荛，不以贱品而不询，伏乞圣明之留神焉。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事，为民眷眷，意虽是也。此既有商量者，撕捱太过，其勿辞速察职。

○丙辰十一月初三日壬辰晴。上在宣政殿。常参入侍时，行都承旨郑锡五，左承旨李重协，右承旨吴瑗，右副承旨金若鲁，同副承旨曺夏望，假注书尹尚任、曺命采，记事官李成中、元景淳，东。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礼曹判书金取鲁，户曹判书金东弼，右尹赵明翼，校理兪健基，持平李鼎辅，献纳吴彦胄，监察郑河瑞，礼曹佐郞任述，户曹佐郞吴命观，吏曹假郞厅郑重岱，议政府司录沈益圣，西。鹤陵君榯，刑曹参判李春跻，行敦宁都正李亨宗，东川君申德夏，兵曹参知朴弼正，工曹参议李潝，兵曹正郞朴致文，刑曹佐郞柳夏曾，工曹佐郞金汉命。金在鲁进伏曰，数日来，日气极寒，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宋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连为安宁矣。宋寅明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宋寅明曰，连值有故，次对久不得设行，故宾厅、备局之坐，皆于今日出令矣。虽因常参，俱不免中止，而以鞫坐言之，罪人拿来之后，事当趁即举行，而至今迁就，事体未安矣。禁堂一员，今已出疆，同义禁洪重畴有实病云，皆不可不趁速变通。而今日或口传差出，则似好矣。上曰，纪纲事体，无一可言者矣。常参久不得为之，故今日常参之意，昨既下教，而意谓趁时刻为之矣。君父殿坐之后，皆以违牌为事，是何分义？是何道理？其为寒心，莫此为甚矣。宋寅明曰，圣教至此，孰敢无义而违牌乎？上曰，今日台官，无可避之嫌，大司谏朴师正，只是无意于行公也。献纳吴彦胄，方入侍，而亦无可辞之端，持平金汉喆，则以赵德邻事，作为嫌端，而此涉太过，究其违牌之弊，莫非时象之致此也。金若鲁启曰，俄者大臣，以金吾堂上变通差出事，既有仰达矣。同义禁金始炯、洪重畴，今姑改差，令该曹口传差出，而仍即牌招察任乎？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金在鲁曰，判府事沈寿贤，今又卒逝，而耆旧之丧，连出，国家之不幸，甚矣。宋寅明曰，耆旧大臣中，精力之不甚衰耗，惟有沈判府，而今忽丧出，与共国事之臣，渐益凋零，其为邦国之不幸，甚矣。上曰，备忘中尽言之矣。衰则衰矣。而岂意其遽然卒逝耶？金在鲁曰，都目，国之大政，而过时至此，举行无期，吏判，一向不出，国事实为可闷矣。上曰，无一人出而当之者，无可奈何，而国体寒心矣。金在鲁曰，参议则既出之后，无他端，而今又再违牌，亦甚未安矣。上曰，佐贰之官，欲出其首席，则或有违牌之时，此则无怪，而再违牌，则甚过矣。至于首席，日昨特教之后，尚不行公，事体极为未安。吏判，从重推考，参议亦只推，并待开门牌招开政，可也。〈出举条〉金在鲁曰，前吏判赵尚䌹，既有叙用之命矣。仍差备局有司堂上，以为察任之地，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又启曰，馆学课制，劝奖士子之末务。而尚且迁就不行，故当年内不得完毕，则仍为荡涤事定式者，出于欲其必行之意。而厥后犹复如前，曾已再次荡涤，而今已岁穷，又将废阁，其在事体，诚极未安。向日大司成尹惠教，出仕之后，来参备坐，故以着实设行之意言之矣。一不设行，旋即引入，推考警责，即为牌招，使之某条毕行于冬前，何如？上曰，行公之人，有牌招之规乎？金若鲁曰，方在呈告中矣。上曰，然则推考牌招，可也。〈出举条〉宋寅明曰，良丁御史之发送畿、湖，一日甚急，待节目之磨炼启下，仍即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又启曰，瑞山，即公洪之第一弊邑，而人皆厌避，此亦纪纲之所关也。拿处罪人南泰齐，即为放释，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兵曹判书李瑜启曰，本曹军色，所关非细，久任之员，既难得人，而本曹郞厅，多是出入三司之人，故移迁频数，既无其效，至于馀丁色，杂頉甚多。而臣既多事，有难一一亲检，军色郞厅郑履俭，馀丁色郞厅金尚重，并久任之意，敢达矣。上曰，依为之。而铨曹或有迁除之事，自本曹启禀，仍任，可也。又启曰，马色，亦系紧重，而马政，近甚疏忽，莫重传命之际，将未免稽滞之患，郞厅如得可合之人，亦一体久任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新榜出身赴防之行，盖欲使年少武弁，以知山川风土之意，而近来厌避者甚多，此不可挠改旧例，而前内乘宋载恒，以承重之孙，有八十祖母。且渠前此三次奔丧云，情事矜惨，与他绝异，既以赴防启下，旋复除防，自下不敢擅便，有亲者除防。且坏意，问于大臣处之，何如？上曰，大臣之意，何如？金在鲁曰，情理虽然，防限不过半年，此与边将、边帅，有异，若无前例，则事难创开矣。宋寅明曰，既无前例，且关后弊，而兵判以其私情烦达，殊未稳当，兵判推考，宋载恒之情势，诚可矜。如或有前例之可以旁照者，则亦宜有恕量，令兵判更为博考后，禀处，似无妨矣。上曰，右相之请，大体则是，兵判推考，许施。而宋载恒事，则其在王者体下之道，不可无量处，而古亦有独子从军，许令归养者，则此岂无变通之道乎？特为除防，自今以后，赴防人之有老亲者，依边将、边帅例，定式，可也。〈出举条〉又启曰，武臣能么儿之讲，意实非偶，而近来年少武弁，怠慢成习，不能率循旧法，殊甚可骇。而所定二七之坐，辄多废阙之时，自今各别，申饬。当日内，如不得设行，当月内，以无故日退行，必满二七之数，如是定式之后，如不惕念举行，无故停废，则当该堂上，亦为重责，俾有实效，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持平李鼎辅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廷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注书新荐人金笵甲，削去荐中。〈措辞并见上〉上曰，不允。而大臣之意，何如？设有所为，岂以久远事，枳注荐耶？金在鲁曰，金范甲，曾为道峯黜享之疏，而语极骇悖，此与因事相辨者，有异矣。公然为此举者，尤极绝痛矣。宋寅明曰，其疏，臣未详知，而大体因事相辨，则无怪，而无端侵辱，则非矣。既是久远之事，臣未详知，故不敢指的，仰达矣。李鼎辅曰，金范甲之疏，措语凶悖，注荐清显，何可为之？成、李两贤黜享疏下，其子若孙，至今枳塞于清显，此启之靳允，臣实慨然。兪健基曰，斯文事，不幸角立，互相争较，而臣等亦有尊仰之人，曾前亦被诬辱，而前后，不以此推上朝廷，枳塞仕路矣。今若以此追提弹驳，则世岂有完人？而此后之弊，将如何耶？金在鲁曰，金范甲之疏，与《家礼源流》等事，相争有异，先朝定祀之恩典，公然为黜享之论，措语且极绝悖矣。上曰，金范甲，是何处人也？乃岭南人耶？金在鲁曰，非岭人也。本居京而近则居湖南云矣。李鼎辅曰，得罪斯文之人，岂可拟于注荐清显耶？兪健基曰，侵辱此边儒贤之人，则独不可谓得罪斯文耶？宋寅明曰，大抵斯文事，互相争辩之际，语或不择，此无足怪，而无端侵辱者，朝家不可不罪之。而儒臣所达，诚有意见，此事既与即今始作者，有异，则追论旧事，互生闹端云者，其言诚是矣。金在鲁曰，儒臣所达，有不然者矣。上曰，大臣、儒臣，不必多费说话，大体斯文事，不可推上朝廷，而曾有恐伤根本之教，此外更何所谕？昔在癸亥反正初，仁庙，犹有参用大小北之教，圣意实蔼然矣。今此金范甲，其人或不似，其事或始发，则容或可罪，而不紧务胜之事，予决不当听之，设令即有是事，就其事而罪之，可。登第后欲枳清显，予所以不使推上朝廷者，而俄者下问，只欲闻大臣所见而已。李鼎辅曰，金范甲之为人，亦不似，而不合于清选矣。上曰，近来彼此之互相谓不似者，亦未可知矣。以尹志泰，亦以为不似，志泰，屡以假注书任使，故予知其人之可用矣。吴彦胄曰，儒臣所达，诚有意见。而且台启以为，金范甲之外场借述云者，未知有谁见者，而若然则虽论以向来朴来章等所坐之律，亦可矣。不然则岂可置人于黯昧之科耶？此则一番行查，当有以明辨之道矣。宋寅明曰，此则所达诚然矣。事当有一番查处之道，而不可置之黯昧矣。李鼎辅曰，行查则大不可，台谏风闻之言，其将缄问耶？金在鲁曰，郑基安、尹志泰，臣不过有班行数面，而基安则本与思孝，言议不同。且一家出逆，改其名字者，自前多有之，何可以此为咎？至于尹志泰事，台臣之意，盖以即今参下门阀之表表者，甚多，不可舍此先彼之谓也。志泰近代，虽无表表者，文翰有馀，善为注书，志泰为厅注，则臣以为无忧矣。如此之人，不当有人言，而今之台疏，过矣。宋寅明曰，尹志泰，固是人才，被论可惜，而人各异见，不可尽同，注书不过微官，国家只当付之于台议，此不必细细致责矣。上曰，不然。比若草木之自初培养而后，能得成长矣。人材培养之道，亦当自注书时培养矣。金在鲁曰，列圣朝，亦有自微官，被知遇而大用者矣。宋寅明曰，先朝亦有宋昌翰荐等事，而此等事，不可太广，亦不可频及于微官矣。兪健基曰，尹志泰，早孤之故，人未详知其家世。而其高祖，即尹粹然，宣庙朝名臣故判书卓然之弟，而有学行被荐，以荫仕为广州牧使，而其后簪缨不绝，家世如此。其人则文翰有馀，自在韦布，有名士友之间，不但其聪敏才华而已。臣未知台臣之何为有此言，而外间物议，则莫不怪之矣。李鼎辅曰，用人当取实才，岂较门阀乎？上曰，予曾屡见而知之，故惜之矣。宋寅明曰，如此恩数，太频数，则反无器数，当此纪纲解弛之时，不必如此矣。上曰，位高世禄之臣，谁肯为国事乎？予则欲择如许年少者，培养而以充将来之位矣。献纳吴彦胄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上曰，勿烦。请还收杀狱罪人金礼晩减死岛配之命，依律处断。上曰，勿烦。又启曰，德邻凶疏，罪恶通天，戊申以前，或可视之以妄言狂说。而及至戊申，则逆节彰著，凶逆辈，所以借口而唱言者，兆于邻疏，萌于挂书，成于贼檄，脉络贯通，昭不可掩，台启之请以岛配，圣批之特为允从者，诚以乱逆之本，不可以岁月之稍久，置而不治故也。事端倏变，乃至鞫问，情节未核，公然放还，非但刑政之乖舛，狱体之颠倒，抑亦逆竖凶党，私相传授之论，无以打破，忧虑所到，关系无穷。况其再次纳招，既曰妄发，则便是承款，宜以此决案正法，而无端全释，并与其已勘岛配之律而寝之，有若粹然白脱，初无可罪者，然听闻之讶惑，舆情之愤郁，当如何哉？如此干犯至重之类，不可不穷治，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上曰，勿烦。请还寝沈游义、朴万普、柳得章复官之命。上曰，勿烦。吴瑗启曰，今日常参时，仪宾府堂上，无进参之员，锦平尉朴弼成则才以鍼灸受由，月城尉金汉荩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又启，中枢府知事，或老病或在外，亦无进参之员，事体未安，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法讲久废矣。玉堂一员，今虽入来，一员则不备，禁推人员，并付过放送。即为牌招，而赵尚命之撕捱，既涉太过，朴弼均、郑亨复，元无可嫌之端，而一向违牌，事体未安。此后则更勿撕捱事，各别申饬，可也。〈出举条〉吴瑗启曰，玉堂下番久空，副校理兪㝡基，批下之后，宜即请牌招，而不为请牌，径先退出，入侍玉堂，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自此有下教事，史官二员待命。金若鲁曰，当以记事官李成中，假注书尹尚任待命矣。李成中曰，例当以事变假注书待命矣。金若鲁曰，史官待命下教之后，既以上番翰林，进去陈达，则记事官李成中，何敢推诿于他史官，至有烦达乎？事体至为未安，推考，何如？上曰，史官之言，非推诿而乃例禀也。郑锡五曰，勿论事之如何，史官，例不敢直为仰达，承旨请推，是矣。上曰，都承旨之言是矣，推考，可也。〈出举条〉李成中、尹尚任进伏。上曰，往点阙内各处，而军士辈襦衣空石，虽已题给，恐有遗漏之患。而记事官，则禁军戎器，一并点考以来。金若鲁曰，建阳门以西，李成中进去，以东，尹尚任进去宜矣。上曰，依为之。诸臣以次而退。

11月4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病〉。左承旨李重协〈坐〉。右承旨吴瑗〈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未肃拜〉一员未差。bb假注书b尹尚任〈仕〉曺命采〈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金若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李重协启曰，小臣鞫坐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承旨吴瑗，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夜未及深，即为取招以入，而罪人承款后，大臣以下入侍。

○传于金若鲁曰，鞫厅大臣以下，依所启明朝入侍。

○曺夏望启曰，大司成尹惠教，昨于特召之下，违牌不进，其在事体，极涉未安。更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疏批已下，开政命下之后，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议，并即牌招，以为开政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政官牌招，启辞才已允下，而阙门已闭，望筒出纳之际，必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吴瑗曰，顷已下教于兵判，而兵曹接济禁军，近甚太薄，以顷者阅武时观之，可以知之。曾以此饬励，而除差备门参谒之后，其他戎器，不无疏虞之弊，故欲为间间摘奸矣。以今番摘奸时悬注者观之，馀半筒儿，将何射之？馀半鞭棍，持身奚用？其他戎器之疏虞，俱涉寒心。噫，设置禁旅，盛意岂寻常？而人心狃安，百事解弛，禁旅精锐，所持什物，反若执锄，束伍之临阅苟充，是谁之过？司马之责也。于今兵判，受任属耳。曾经司马，事在令前，虽不问备，别饬兵曹，俾勿若前。〈勿出朝报〉

○金若鲁启曰，假注书曺命采，亲病甚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瑗曰，伊尹位虽在下，一夫不获，若挞于市。况位在君上者乎？每年当冬，襦衣题给，自古有之，而便作文具，亦不以公，故曾以此下教，仍命摘奸，随厚随薄，或给或否，其势固然。既皆抄启，百遗其一，虽微不公，其时入直堂上推考，郞厅罢职，其不参者，令该曹题给，王者处事，其宜推广，咫尺禁直之军，犹当若此。况蔀屋小民，朝廷命令之下，外方不能奉行，则其弊岂比此乎？以此，分付备局，凡于政令之下，必也饬砺。

○金若鲁启曰，禁府都事，以鞫厅大臣意启曰，问事郞厅徐命臣，称以在外，今此问郞差出，已至一望，初虽在外，即当上来，任自下乡，尤极可骇，徐命臣拿问处之。其代，以前正言金光世差下，闵通洙除拜宫官，依例改差。其代，前正郞李德重差下。赵荣国、金光世、李德重，并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兵批，以赵荣国、金光世、李德重付副司果。

○金若鲁启曰，问事郞厅，以鞫厅大臣意启曰，问事郞厅李德重在外，今姑改差。其代，以兵曹正郞韩翼謩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职不过郞官，所差亦问郞，而进不进单，敢以晩到，虽因追差之故，其涉稽忽，问郞韩翼謩，拿处。

○金若鲁启曰，问事郞厅，以鞫厅大臣意启曰，问事郞厅韩翼謩，拿处代，兵曹正郞金尚重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意启曰，因鞫厅启辞，问事郞厅徐命臣拿问处之事，允下矣。徐命臣，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曺夏望启曰，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生鲜廛进排人等，呈诉本院曰，即今江水，虽未合冰，冬节已深，廛人老少，分送诸岛，而日下生鲜，无路捉得，未免空还，若不急时变通，诚难继封。请以可合杂鱼及活鸡，参半代封事入启。变通云。即今形势，虽如渠等之所诉，莫重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参半代封。

○辅德李光运上疏，伏以臣即庸庸下品耳。言其学则未尝闻圣贤大道，语其才则不过为章句小儒。幸忝一第，滥厕仕籍，而受性迂愚，作事昏愦，周流省曹，薄技而蔑补，历遍台阁，妄言而触罪，本末长短，固已圣鉴之所俯烛。而古人所谓试百为而无一可者，即臣之谓也。况此春坊补导之职，其地望，何如也？委寄，何如也？日星呈耀，七鬯有托，一院仪物，烛然鼎新，冲年羽翼，其责尤重，宜必以文学茂异，践履纯笃之人，使得以左右前后，俾尽其孩教蒙养之道。而乃使如臣之𫍲闻寡识，卤莽湔劣gg谫劣g者，苟然滥竽于铜龙才彦之林，徒任其随行逐队，应文备数而止，上以累妙选宾僚之知，下以招孤负职责之讥，臣虽辞避不获，黾勉趋承，而每一循省，只益渐惧。抑臣私情，尤有所万万难强者，老母宿病，剧歇无常，以一月算之，重日，居三之二，轻日，仅三之一耳。曾前闷迫之恳，屡烦孝理之听，辄蒙仁恩，每许救护。伏想圣明，亦或记有之矣。自叨见职，为任益紧，一入禁直，动经数日，耐过一宵，殆敌三秋，时或推枕起坐，如在病侧，绕壁彷徨，如闻病报，忧心忡忡，寝梦靡安，似此情理，宁不危悯？由前而论之，则责重才劣，无一分称塞之望，由后而论之，则情迫事切，无一分离舍之势。恳乞圣明，特许镌递，使职事无瘝，至情获伸焉。且臣窃尝观宋欧阳修之启，有曰，神功不宰而万物得以曲成者，惟各从其欲，天鉴、孔昭，而一言得以感动者，在能尽其诚。噫，欲无不从，故普被生成之仁，诚无不通，故能致感动之效，则顾臣区区至愿，安得不积诚祈恳于慈覆之天，以冀其孚感，而曲成之耶？呜呼，不孝如臣，命穷罪积，失怙苟活，与母为命，臣母今年恰满六十，若过一月，便即望七之人耳。禀本清弱，病在风疾，而身罹巨创，益复柴顿，衣弊于一着，面垢于三载，诸症转剧，真元日铄，危兆败症，乘虚辄发者，于今一纪有馀矣。流光晼晩，衰疾侵寻，宿痾之外，别症层生，此臣所以长怀懔懔，而谋生甚拙，活计旁落，甘毳之供，常不能如意，药物所须，尤何以尽诚？缘臣不肖，事亲无状，立朝卄年，一未效人子之职，井臼𬞟蘩，或反贴病人之忧，志物之养，一皆废缺，有子如此，不如无生，臣母，病中常语于臣曰，松楸隔远，归思转切，亟宜卷还，稍近坟墓，以展汝霜露之感，以纾吾未亡之痛。又曰，耕足以代禄，归去田园，勤力其中，则毛菜可以事亡，菽水可以养生，胡为是栖栖而不知返也。其言悲切，有足感动，臣诚愚𫘤无识，迟徊不决，既未能顺志而承之。又未能备物而养之，冷落京邸，日事遑遑，未尝不思负米而起感，想反哺而兴叹，至于父母回甲，世俗所重，趁此时荣养，以酬顾复之恩者，揆以常情，谁即不然？惟我圣上，上奉东朝，身先孝悌之道，躬履舜、曾之行，一邦之内，咸沐锡类之化，而前后臣僚之陈情祈请，得蒙矜许者，固非一二，若臣情理之恳迫，亦岂不见怜于体下之仁哉？私怀闷急，至情溢发，君亲之间，犹复短长之日，虫鱼之微，亦仰雨露之泽。倘蒙圣上，俯垂悯察，特除臣一郡，俾得以便养母病，则洪恩厚渥，河海莫量，而奔走簿书，小效涓埃，亦是臣平日之所愿。伏乞圣慈，重加体谅，亟赐允副，俾伸人子至情，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事，令该曹，禀处。

○吏曹判书尹游上疏，伏以臣之移除见职，已逾旬馀日，而镇日荐违，殆不可数，罪积千万，求死无地，而望实窳矣。无可受之势，情地怵矣。无可强之端，疾病殆矣。无可堪之力，是三者，非臣矫饰强诿，执迷不回，敢以抗拂明命，实由中之苦恳，仰首望仁于父母者也。噫，臣素无持操，凡有重委，未尝审量而必辞，至如前年是任，亦且冒受，而竟至颠败，则今可以惩前悔往，无庸再误者，审矣。若其目下情势，台疏所云，虽云指斥臣身，而迷藏之语，有不必引担显讼，故秪自泯默辞巽，以伸自靖之义而已。似伏闻日昨筵中大臣，提论及此，而伊日酬酢，亦且陈闻其梗槪云。臣无容更费辞说，而道情私语，元不关于公朝，是非疑阻之地，翻播流传，盛气把持，已如此，则继此深操者，又不知转生何许葛藤，此已臣决难冒进之大关棙。抑臣病状，已悉于前疏，实无一毫增饰，遍体疮疡，如万针箚身，已不可忍痛自力，尤是阿睹之疾，几于失明。医者无不危之，见者无不悯之，槪自外观之，全无痛痒，而微升之气，头脑晕重，常若有物蒙冒，而眼视，从以昏黑，咫尺之间，不分人面，出入之际，或迷路迳，此系内障，最难治之症，更落一层，将为无目之人。前在度支，文簿，壹皆诵听，署押，仅能信手，其艰辛苟且，一日难支之状，即通朝所共知。自非然者，臣之受恩罔极，天地莫量，而顾敢自恤残龄，徒为便身之图，不思所以筋力报效也哉？是则虽微情势之可言，而以此垂盲之目，将何以掌铨衡，接应鉴别之任哉？倘殿下，历问于朝，而有曰其目之不病，臣请伏欺诈之诛。伏惟圣明，体下之至仁，岂不哀怜于斯，而督之以严命，迫之以强疾，终成残疾，为圣朝废物也哉？臣于治疏之际，伏见下政院之教，责谕谆切，辞旨至严，臣诚战凛，益不知置身之所也。噫，都政之迁就，臣非不虑，纪纲之坏损，臣非不念，而廉隅大防，实系于四维，四维弛张，亦关于纪纲，其不可以官尊年迈而放倒也，决矣。况臣今日请急，不但情势之骇怖，良以病状无可为者，百算千量，竟不得蠢动，疏又见阻，情未上撤，数日之间，徒事违傲，罪上添罪，惟愿早伏刑章而已。伏乞圣慈，曲谅臣情势病状之必递乃已，亟命镌削匪分之职，仍勘屡逋之罪，俾公私两幸焉。答曰，省疏具悉。其所撕捱，极涉太过。况岂以此撕捱铨职乎？以病为辞，其亦过矣。上无许递之理，下以违牌为事，其在分义，岂若是？夏政到此，极可寒心，卿勿过辞，其速行公。

○吏曹参议徐命彬上疏，伏以臣之谬叨是职，适值铨地有故之时，开政有命，久稽举行，致令莫重推鞫，旷日而废阁，许多台官，一空而未差，国体之伤损，殆无馀地，此皆臣之罪也。究厥负犯，万戮犹轻，而乃蒙天慈，曲赐宽贳，既令吏问而旋宥矣。屡下严教而切责矣。臣于是感惧怵迫，情溢势蹙，徊徨跼蹐，祈死不得，区区咫尺之义，有不暇顾，遂不得不勉承恩旨，冒昧秪肃，只为一时副急之用，而去就之无据，则极矣。反顾循省，颜厚如甲，蹲冒至今，是岂臣始虑之所及哉？盖臣庸愚蹇拙，都无寸长，疾病危痼，殆天所废，实无可以借手而备器使之末，此臣所以窃附于古人量受之义，内而漫职，外而闲邑，随分殚竭，图报恩造之万一。若其一切荣途，固已矢心自画，而至于铨衡之职，尤非仿佛于臣者。曾前两遭忝叨，辄皆屡牍哀恳，力抗威命，终至于重速谴何而后已，断断寸心，天日鉴临，臣若力辞于前，而冒受于后，仍因盘礴，若固有焉，则从前所为沥血恳扣，质言于章牍者，举不免为自欺欺天之归，是真饰情罔上，饕荣冒耻之一鄙夫耳。臣既自丧其廉隅，尚可以抗颜于甄品人物之地乎？其不宜䩄然冒处，贻辱清朝，于是益决矣。臣之黾勉一出，只为略伸分义之计，则即宜引分申恳，冀蒙镌免，而辞单见阻，控吁无路，泯默度日，便同无故行公之人，私心愧耻，若挞于市。且臣偶触风寒，感伤忒重，头疼如劈，肌热如烘，帖席㱡㱡，殆不省事。又于此际，饮啖失宜，痰癖关格之症，从以闯发，有物横亘，冲突于脐腹之间，叫痛如狂，气息垂绝，杂施汤焫，有加无减，出没鬼关，今至两昼夜矣。此是臣数十年沈痼之症，挟感而作，其势必剧，须多日调治，始得回甦，目今证状，断无自力供职之望。又有情势之不自安者，申致云，既蒙甄叙之后，循例检拟于该司之望矣。伏闻大僚，以此盛加非斥云，臣不胜瞿然之至，当此圣明建极，痛革党比之日，非系大段衅累，宜有恢荡疏通之道，如致云之文华才望，其可以一时疏语之过，永为废痼耶？臣诚迂暗，专昧时议，一再为政，已骇旁观，其未允于物情，从可知矣。尤何可厌然冒居，不自早劾，以重速其狼狈乎？昨违荐召，合被重诛，终靳例勘，只命特推，即又天牌下临，臣一倍震懔，罔知所措。玆不得不忍死匍匐于九阍之外，疾声哀号，仰干崇听。伏乞圣慈，曲赐谅察，亟命镌削臣职，重治臣罪，以肃颓纲，以安私分，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其勿辞察职。

○金若鲁，以鞫厅大臣意启曰，罪人夏征、北同，变辞不服，情状绝痛。请与于屯、以贵，一处面质后，刑推，于屯、以贵，既已承款，而面质间请姑为仍囚。传曰，依启。

○又以鞫厅大臣意启曰，罪人夏征、北同，今又承款，所当依下教即为入侍，而夜已向深，明日臣等，与参鞫诸臣，登对后举行，何如？传曰，既下教矣。

○丙辰十一月初四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李寿沆，同知事李德寿，参赞官吴瑗，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曺命采，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元景淳，宗臣光原君樍，武臣东川君申德夏进伏讫。上讲《周易》前受音小畜卦毕。侍读官兪健基，进读履卦，自履序卦，至象曰元吉讫。上又讲新受音毕。兪健基起伏曰，此卦，大体以柔履刚也。既履虎尾，安有不咥之理？而盖寓言其履至危至艰之处者，善能保其危，而免其危，则便个是履虎而不咥也。此所以能亨之义也。检讨官赵尚命曰，干者，刚猛之象也。既履虎尾，应有咥人之患，而以至顺和悦，解其刚猛，故免其咥而能亨也。上曰，然矣。兪健基曰，刚中正三字，为人君而履至尊之位者，刚则能断，而苟不约之以中正，伤于严察，无所宽宥，故必刚中正然后，所以履道之善。而且无疾病，则方见德盛而辉光也。初九，居履之初，安于在下，故不变所守，素其位而行者也。是以无咎也。同知事李德寿曰，素履者，本分也。譬之若欲富欲贵，过于本分，则反有灾矣。此所以素履则无咎也。兪健基曰，九二居柔，宽宥得中，所履坦易，故必幽人然后，中心安静，不以利欲自乱，而能坚固贞吉也。上曰，幽人者，俗所谓从容之人耶？赵尚命曰，幽静安恬之谓幽人也。兪健基曰，六三，以阴居阳，才不足而处不得中，志欲刚而体本阴柔，如视不能明，若行不能远，终履危地，不免其害者，便是履虎而逢咥也。李德寿曰，武人者，即所谓暴戾之人，而居于君位，肆其躁夺，则祸患之至，如拾掇之谓也。上曰，虎者，元何所取象也？李德寿曰，干者至刚，故取象于虎也。兪健基曰，九四，居近君多惧之地。且无相得之义，故此所以如履虎尾者，而若能愬愬畏惧，则终免于危，而获其吉矣。上曰，此便是曾子日三省之义也。兪健基曰，九五，以阳刚干体，居至尊之位，而其行也果决，无所疑碍，则虽或得正而亦归于危也。此宜人君之加省处也。上曰，桀、纣从夬，尧、舜为贞，迨同《诗》之思无邪，而一言以蔽曰，为君无逸矣。兪健基曰，上九，履之终也。考视其终，行能合礼，则是为元吉之道也。上曰，上卦既元，而又能旋之者，是终吉之道也。上曰，承旨进来。忠原作变罪人，如已承服，则承旨当入来，鞫厅大臣以下，并入侍之意，分付，可也。上曰，昨日内摘奸翰林进来。李成中进伏。上曰，摘奸时，所见何如也？李成中曰，禁军所带弓剑，则稍可，而箭则皆羽落者，有之。筒儿则折半者，有之。鞭棍，则或有数寸馀存者矣。上曰，军士辈，皆衣襦衣乎？李成中曰，乡军则皆衣之矣。上曰，然则一人之独不能得衣者，何也？其独漏也？甚可怪耳。李成中曰，臣亦窃□为怪矣。上曰，承旨进来书之。吴瑗进伏。传曰，顷已下教于兵判，而兵曹接济禁军，近甚太薄，以顷者阅武时观之，可以知之，曾以此饬励，而第差备门参谒之后，其他戎器，不无疏虞之弊，故欲为间间摘奸矣。以今番摘奸时悬注者，观之，馀半筒儿，将何射之，馀半鞭棍，持身奚用？其他戎器之疏虞，俱涉寒心。噫，设置禁军，盛意岂寻常，而人心狃玩，百事解弛，禁旅精锐，所持什物，反若执锄，束伍，临阅苟充，是谁之过？司马之责也。于今兵判，受任属耳。曾经司马，事在令前，虽不问备，另饬兵曹，俾勿若前。上曰，又书之。传曰，伊尹位虽在下，一夫不获，若挞于市。况位在君上者乎？每年当冬，襦衣题给，自旧有之，便作文具，亦不以公，故曾以此下教，因命摘奸，随厚随薄，或给或否，其势固然，既皆抄启，百遗其一，虽微不公，其时入直堂上推考，郞厅罢职，其不参者，令该曹题给。诸臣遂以次而退。

11月5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李重协〈鞫厅进去〉。右承旨吴瑗〈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注书李衡万〈未肃bb拜b〉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师祚〈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夜一更，月犯牵牛星。

○下直，慈仁县监宋秀贤。

○吴瑗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若鲁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次对日次，而鞫厅登对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宾厅次对，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时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小臣鞫坐进去下直，请出推案。传曰，知道。

○金若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注书李衡万，既已带职蒙宥，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注书李衡万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瑗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鞫厅大臣以下，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命下，已至多日，而尚未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尹游，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五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五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再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才已捧入矣。开政命下，已至多日，一向违牌，事甚未安。判书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判书则其所撕捱，极涉太过。况承批之后，违牌为事，此何分义？从重推考。参议则乍出旋入，亦何事体？撕捱无义，承批之后，违牌为事，极涉寒心。从重推考，待明朝牌招开政。

○吴瑗启曰，大司成尹惠教，特教之下，连日违召，事体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尚䌹为右参赞。

○假注书曺命采改差，代以李师祚为假注书。

○郑锡五启曰，假注书李师祚，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若鲁曰，夏征自乡所来，本文案，即刻入之。

○金若鲁，以备边司言启曰，京畿、湖西别遣御史，令备局成节目下送事，命下矣。节目相议成出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以公洪监司状启，刑曹粘目，忠原县推考敬差官郑广运，安兴前佥使李喜报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郑广运，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李喜报，才因传旨拿来，书吏发送矣。李喜报拿囚后，以状启内辞缘，添入问目，取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传曰，伊尹位虽在下，一夫不获，若挞于市。况位在君上者乎？每年当冬，襦衣题给，自旧有之，而便作文具，亦不以公，故曾以此下教，仍命摘奸，随厚随薄，或给或否，其势固然。既皆抄启，百遗其一，虽微不公，其时入直堂上推考，郞厅罢职，其不参者，令该曹题给。王者处事，其宜推广，咫尺禁直之军，犹尚若此，况蔀屋小民，朝廷命令之下，外方不能奉行，则其弊岂比此乎？以此，分付备局，凡于政令之下，必也饬砺事，命下矣。每年当冬，薄衣军士襦衣题给事，命下，则自本曹发遣郞厅，尤甚薄衣者，抄启题给，自是规例。故今番上番军中，十名所着衣服，比他军稍厚，见漏抄启，而其中瑞兴正金斗载，初立于外处，还御之后，阙门分派之数，比前倍多，势不得已，以此元军，移把于曜金门，昨日内摘奸时，有所执頉，致勤圣教，不胜惶恐，不参军士十名，别单书入，依此数亦令该曹，襦衣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平安监司尹阳来上疏，伏以臣，自速狼狈，心骨俱寒，刳沥肝血，仰陈危恳，日望体下之仁，必许鞶带之褫矣。及承批旨，愕然失图，直欲狂奔疾走，赴渊投火，以灭此身，以离此地也。噫，人生处世，畏莫甚于人言，虽闾巷窃议之微，亦可惧也。况玉署公论之严乎？虽一人偶然之发，亦可怕也，况三臣一辞之同乎？是以卑官微职之遭值人议者，虽或悭惜其寸禄之失落，而犹不敢淟涊蹲冒，以贻搢绅之羞，得递乃已。况秩跻卿班，地居方岳，不可自同于卑微之末职者乎？今臣所遭(今臣所遭))，乃是儒臣公严之箚疏也。其所为言，虽有轻重之不同。且以忠厚之风，不加深刻之语，而公议不许四字，便是弹文也。古今天下，宁有名为观察，遭人言如此，而包羞忍诟，仍居其地者哉？虽使至卑污至愚昧之人，当之，决不为此。伏惟殿下，慈覆万物，明烛人情，而今乃拘于一疏，即许之，或有欠于待下之道，降此勿辞察任之教，其将以臣，谓晏然按此道而察其任乎？臣五情如沸，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臣非不欲即离宣化之堂，屏伏僻远之村，不与官民相接，而既奉教谕之书。且带密兵之符，故不敢径情直行，姑此寄坐，以俟圣上退以礼之处分。而每当湾状誊启，供献封进之际，实无占位署名之颜，愁居慑处，形枯心灰，不但民诉邑牒之一倂滞留，至于列邑弊瘼之宜即状闻而禀裁者，京司关文之宜即回复而论处者，亦未免停废，则关西一路，已作虚弃之地，而锁钥之重，今无委托之处，厦毡都兪，廊庙𬣙谟，倘或西顾，必不待臣辞之毕，而即许递去矣。臣情穷势蹙言不知裁。伏乞天地父母，谅臣踪地之决不可一刻蹲据，察此重藩之决不可一日空旷，亟赐罢斥，以安私心，以存国体，千万幸甚。传于吴瑗曰，顷已承批，则不宜复若此，此疏还为下送。

○判尹尹淳上疏，伏以臣于秋间，郊路祗候，猥被随驾之隆命，万万非意虑所及，欲感激承应，则毋论情地之难强，实以便私服着，不可入于从班，玆因喉司之累督，以此意还答。而亦不敢无端退去，进至东门之外，陈章请谴而归。噫，圣明之眷顾臣，殊绝乃尔，臣则顽然，辜负至此，其罪已不胜诛，继伏闻伊后筵中，以臣着青衣，而诿以白衣，不得陪从，至下未安之教，施以薄勘，信如是也。咫尺天眄之下，公然诈瞒，真所谓孰不可忍者，其勘罚之惟轻，犹是曲贷。臣在其时，虽混于士民，犹知白衣祗迎之为犯禁，虽所穿非白，其为便服，则等耳。何必以青为白然后，方可为未从驾之托耶？祗缘院隶之苍黄传语，认便服为白衣，承宣从以所传者，上闻，圣明，何由以俯谅其讹误，而不重加骇然于臣哉？至今追思，惭栗惶汗，若无所容，不自意恩叙旋下，继有京兆除命。噫，臣之本来自划，言亦支离，惟是废屏之踪，与粪土同秽，荣达之念，与死灰俱冷，圣明之尚烦收录，非不感厉中夜，涕泗交颐，若乃强策勉承之图，此生已矣。况此新罪，又为巧饰欺罔之一无状，顾何敢随例陈辞，如平人为哉？伏乞圣慈，深虑词讼剧职之不宜久委于草莽负累之贱，亟赐镌削，俾臣歌咏圣渥，以卒馀命焉。答曰，省疏具悉。其在分义道理，岂若是？卿之去就，决知其过矣。勿复过辞，其即上来行公。

○丙辰十一月初五日巳时，上御熙政堂。鞫厅大臣以下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判义禁金东弼，知义禁李瑜，同义禁赵远命，同义禁赵明翼，左承旨李重协，献纳吴彦胄，持平李鼎辅，事变假注书朴玶，假注书曺命采，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元景淳进伏讫。左议政金在鲁曰，日气连寒，上体，若何？上曰，姑无事矣。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连为无事矣。金在鲁曰，昨日鞫事若毕，则今日欲出次对令矣。鞫事既未毕，而有入侍之命，故臣等入来矣。上曰，凡事之稽滞，未有若近日，而省囚罪人，曾不敢为拒逆之计矣。今至面质，其习绝痛，然而《书》有之曰，胁从罔治，此不可不审处，卿等所怀，先为仰达，可也。虽结案之后，曾亦有尹枚之得生，况此蠢蠢无识之类，为其胁迫而从之者乎？金在鲁曰，首犯元无可疑，而至于于屯者，虽年少未成人，亦不甚蠢蠢，非施威而取服者矣。臣等，向承圣教之蔼然，非不欲仰体好生之德，而北同之先自手犯，已是胁从之首者也。于屯、以贵之类，比之北同之手犯，虽或稍轻，而既皆犯逆。且已承服，则惟当以其律处之矣。右议政宋寅明曰，臣意则以为当初此狱，有失治狱之体，以奴证主，既无其规，而不以夏征先问，乃以于屯，先为栲问者，已是狱体之失当。而又从以捉来北同之父，施以株缧，讯问其子之情节者，尤是失刑之大者，至于夏征与取征，其间似有真犯者。而本道推案，皆以夏征为首，夏征，亦已承服于推官，则今无可论。而若北同，则以栲问其父，而渠自承服云者，其情，似有可矜者矣。金在鲁曰，此则不然，治逆，有以子告父之律矣。上曰，以三层之论，有欲下教者，而今卿等之见，各异矣。北同事，如右相之言，而是欲以其父，取服其子也。当初同推，镇营为之乎？推官为之乎？宋寅明曰，营将为之矣。上曰，予曾于亲鞫时，命除二刑者，意有在耳。营将治盗，则当施乱杖株缧，而既非治盗，则施以此刑者，极为非矣。至于渠辈，无面之说，是耶非耶？金在鲁曰，何知其实然耶？上曰，诸臣皆达所怀，可也。判义禁金东弼曰，夏征为首恶，北同既手犯，三尺之典，恐难饶贷，而至于屯，特一迷劣之儿也。既无恩怨于上典，而其上典，以百计诱之，则其为胁从者，无怪，而推官之先问于屯，于屯之订其上典，有关风教，大失狱体者，诚如右议政之言矣。然而于屯之类，若自上施以好生之德，则臣敢有他议乎？俄者下询中，无面一款，渠虽曰，一百石无面将露，故欲逐其倅云，而虽逐其倅，岂无他倅乎？上曰，此所谓其无沛公者也。金在鲁曰，本倅李匡谊，年少刚明，故必欲逐之也。上曰，是文臣乎？金东弼曰，匡谊，即李匡德之弟也。知义禁李瑜曰，以本道推案观之，则既无紧订，终欠详明，而盖夏征，非迷劣者也。非不知作变于殿牌之为死罪，而忠原官吏，自前甚恶，故惟恐无面之绽露，而姑逐其倅，欲为一时免罪之计也。夏征与北同之罪，更无可议，而其下二罪人，真所谓胁从也。若自上有哀矜之意，则当俟处分之如何矣。金在鲁曰，虽有作变于殿牌者，其邑倅勿罢之规，渠必不知而犯之也。宋寅明曰，虽不知守令勿罢之规，岂不知作变之为死罪耶？上曰，首犯正法，渠必知之者也。同义禁赵远命曰，夏征，年少不迷者也。客舍虚无，人迹罕到，夏征既有凶心，则犹可独办，何必以乌合之类，作为易泄之举耶？以此论之，不无可疑之端，而第以其承款之招观之，则似是真犯矣。金在鲁曰，虽使一人见望，必有同参之人，决非独办之事也。上曰，此则在渠胆坚如何耳。同义禁赵明翼曰，夏征之首犯，既无可疑，更何所达，而俄者大臣，以为狱体之失当者，其意虽好，至于北同之似有可矜云者，臣未知其然也。北同，虽是胁类，渠既手犯殿牌，则与夏征之罪，岂有所区别乎？持平李鼎辅曰，夏征与取征，即异腹同生，而以养子之故，兄弟不和，便若仇雠者。其为罪，已合杀无赦，而百馀石仓谷，渠敢私出料理，及其无面之将露，而欲逐其倅，作为此变矣。大凡以执法之道论之，则勿论其罪状之煞有轻重，既已承服之后，则皆当以其律处之矣。上曰，盖其无面，为肯綮矣。台臣，今言其不和之罪，而只以其文书构成之言，何足为信耶？曾于戊申之狱，如麟贼者，亦有虚罔之言矣。大抵一左一右，扶持床卓，而使北同手犯殿牌，如见其状矣。元犯，只是夏征也。北同，无可恕之端，而于屯、以贵，则差有异矣。夏征结案取招，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以贵、于屯，减死极边定配，可也。〈出榻前下教〉献纳吴彦胄曰，臣于参鞫时见之矣。夏征之元犯，虽无可疑，其馀罪人之或轻或重，岂无矜恻之心。而渠辈，既皆承服，则罪在罔赦，臣方为执法之官，而岂不以其律仰请乎？金东弼曰，我圣上好生之德，孰不钦仰？而北同之罪，决不可傅以生道，而两司亦当争之不已矣。上曰，若使法官，为皋陶之道，则未知其然矣。赵明翼曰，虽曰胁从，手犯者之于扶床者，其为罪终有间矣。上曰，无扶床者，则手犯者，何能为之乎？持平李鼎辅曰，既无可生之端。且已承款，则与夏征，断不可异矣，臣即执法之官也。不得不发启，而仰请矣。吴彦胄曰，臣亦当发启，而渠既承款之后，则岂贷三尺之典耶？左承旨李重协曰，臣既参鞫，有怀，仰达矣。忠原官属之奸恶，即一道之最甚处，而夏征、北同，显然有同谋之状。且已承款，其在防后之道，岂可区别于其间耶？上曰，何知其显然同谋耶？金在鲁曰，大体则胁从，而防后之道，勿论其紧歇，皆当惩一而砺后矣。宋寅明曰，今日争论，此真臣等之公心也。上笑曰，卿言是矣。既无好恶于其间，而此真卿等之公心矣。上曰，当初狱体，先后倒错矣。惟当次次讯问，而岂可酷刑其父，威胁其子也。亦岂可先问于于屯耶？且乱杖株缧，既非同推官所当施之刑，则俱系法外，有关后弊，伊时当该推官，拿处，可也。〈出举条〉金在鲁曰，忠原之人心，本来极恶，亦不可不严施刑杖矣。上曰，舞干羽于两阶，而有苗格焉。忠原之人心，虽恶，岂以刑导之耶？宋寅明曰，臣不敢以独意坚执，而终有为万世之虑者，或有奴主间仇怨之人，而先问其奴，取信其言，恐启无限之弊矣。以子订父，以奴订主，俱系风化，恶逆外不可轻施，而外方镇营或急于取服，不念大体，间有如此之弊，岂不有伤于伦常之重欤？宜有各别严饬之道矣。上曰，戊申之狱，曾有李哥儿奴之拿来，而以朴文秀之言，勿问之矣，卿言是矣，各别饬谕，可也。〈出举条〉金在鲁曰，启覆有日，政府西壁，不可不进参，而左参赞沈宅贤，方有实病，势难进参，事当请递，而实无可代之人，故虽使之暂来入参，姑未知其必参与否，而右参赞郑亨益，亦有实病，而甚重云，似有变通之道矣。上曰，右参赞许递而口传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金在鲁曰，臣得见吏曹参议徐命彬上疏，其于事体，甚未安矣。盖政官之间，大有所非，则虽禀处，何所不可？而日前新北伯徐宗玉，适来见臣，宗玉，即命彬之从叔，而臣与命彬，亦连家之间，故适语及于吏议事。而臣以为申致云之关系斯文，不为举论者，已久，而吏议之独自拟望，恐有年少之是非云，则宗玉答曰，既非清显之职，而循例拟望，何妨云云。伊时酬酢，不过如斯而已。今者命彬之疏，大僚盛加非斥云者，似指臣伊日之语，而以私室之幺麽酬酢，登诸章奏，极为非矣。命彬，切于求解，欲凭此得递，而臣之困苦，则甚矣。虽欲箚辨，亦涉疲然，故未果矣。上曰，政官若闻之，则似当有如何之意，而今闻卿言，撕捱过矣。申饬，可也。金在鲁曰，昨日有问郞韩翼謩拿处之命，而盖日昨翼謩之追差问郞也，日既向暮，推鞫几毕，而翼謩之书进进来，实不晩矣。上曰，此不过申饬，而大臣所达如此，放送，可也。〈出榻前下教〉宋寅明曰，顷以李喜报事，仰请拿处，而即又见公洪都事报状，喜报，又复上京，文书无以推出行查云，喜报事，诚绝悖，而查事之迁就，可闷矣。喜报，既已上来，则拿处命下之后，何不即自首乎？此等事，不可不严惩矣。上曰，已自禁府拿推矣。宋寅明曰，推送印信之后，查事方可为之，令禁府即为推出下送，何如？上曰，此异于鞫厅事，而非金吾之所推送，自备局推送，可也。〈出举条〉金在鲁曰，喜报之前后罪状，外议亦皆以为死亦无惜，而向日台启之所以发也。上曰，此特一怪恶底人也。宋寅明曰，顷见公洪监司李宗白状启，有安兴新佥使南益烨罢职之请，而此既非益烨之罪。且迎送有弊，仍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宋寅明曰，富宁府使洪泰斗，既已放释，各别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前下教〉金在鲁曰，襦衣题给时，臣亦曾有摘奸之事，而乡军辈，虽衣厚者，必于其时换着弊衣，其间亦不无从中用奸之端，而若欲尽给襦衣则难矣。上曰，此亦有私胜公之弊，以此曾亦下教，而既皆衣之，独有一人之见漏者，甚可怪耳。金东弼曰，臣亦曾以骑郞摘奸时，见之矣。乡军之奸弊，既多，此不必皆给襦衣。而若欲尽给，则其费，亦不赀，财物渐缩，亦虑可耳。上曰，不必皆衣，而今所怪者，一人独漏耳。持平李鼎辅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上曰，勿烦。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注书新荐人金范甲，削去荐中。上曰，其勿强烦。殿牌作变罪人北同、于屯、以贵等，或手犯殿牌，或同参犯逆，其间穷凶情节，个个承款，则今此减死之命，虽轸胁从罔治之训，出于好生之德，而既已输情，干犯至重，其在王法，断不可容贷。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上曰，不允。献纳吴彦胄启曰，请充军罪人李始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上曰，勿烦。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上曰，勿烦。请还寝沈游义、朴万普、柳得章复官之命。上曰，勿烦。前佥使李喜报，印符不即交给之罪，姑舍勿论，拿命既下之后，时已上京，尚不自现就理，举措绝悖，请李喜报远地定配。上曰，何如？金在鲁曰，论其前后罪状，远地定配，犹云轻矣。上曰，事体则是，而方有查问之事，查问后令该府更为举行，可也。臣行公台地，不过一二次，事多生疏，李喜报事，以远地定配论启矣。即伏闻大臣所达，有拟律差轻之失，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事体则是，而大臣所达，无他深意，何过撕捱？勿辞亦勿退待。上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遂以次而退。

○丙辰十一月初五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李普赫，参赞官金若鲁，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曺命采，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元景淳，宗臣琅平君煇，武臣闵镇斗，进伏讫。上讲前受音履卦毕。侍读官兪健基，进读泰卦，自泰序卦，至其命乱也。上又讲新受音毕。兪健基起伏曰，泰者，天地交泰之象也。盖阴阳之交感，君臣之交孚，皆为泰之象，而天道泰则万物生成，君道泰则万类涵育，是以小往大来，而为吉亨之义也。检讨官赵尚命曰，以卦体言之，则干宜在上，而今之在下者，天气下降之象也。是以阴阳交感而后，以焉，体行天道，财成其施为之方，辅相其化育之功，而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为天下之泰也。兪健基曰，拔茅汇征者，进一贤则君子并进，无独立之危，而如拔茅连茹之象也。君子汇征，则为泰，小人竞进，则为否，否泰之机，惟在人君之鉴别，而算来千古，泰小否多者，盖缘贤小之未别也。上曰，茅茹之义，奇矣。兪健基曰，九二之义，既尽，《程传》无所开达，而臣曾伏见故相臣《崔鸣吉文集》，仁庙初年，上万言之疏，而以包荒之义，缕缕开陈，无有馀蕴，实合圣上之参看矣。上曰，凭河之义，甚奇，当可为之时，而用此道，则好矣。同知事李德寿曰，当可为之时而用凭河之道者，鲜矣。安逸无事之时，则每事恬憘，绝无此道之能用，而若王安石之变革法制，而用此凭河之道，则其弊极矣。至于不遐遗三字，尤为难矣。以即今言之，朝家用人之道，每尚门阀势家，而遐远俊髦之士，绝无登庸，未见包荒之美，朋亡之戒，便是即事也。上曰，卿言信好矣。赵尚命曰，无平不陂者，三阳之下，便有否意，此乃否、泰不常之戒，而无往不复之义也。李德寿曰，古人以食为重，故每以食为言矣。若只怀艰贞，每忧为否，则其禄食，终有福之谓也。兪健基曰，六四以下，泰已过中，将变而为否，故每有戒意，而五者，即泰之主也。是以尤戒处泰之道，而以归妹，顺从其夫之义，谕人君倚任贤臣之道，以为保泰之方也。上曰，九二，即六五之正应也。《程传》亦言之，而中爻为柔，故是随阳之义也。兪健基曰，城复于隍者，阴穷于上，将反而为否也。李德寿曰，上六之义，宜以蜀汉事为达矣。昭烈崩殂，后主嗣位，诸葛且死，姜维代之，则积累之业，政值复隍之运，而在此之时，若使姜维，善为之，惟当勿用师。而外则守剑阁之固，内则抚百姓之众，用自邑告命之道，则岂容邓艾辈上来耶？上曰，否、泰相因，历代沿革，汉唐宋明之所不免也。此乃当然之理，而末如之何矣。虽值汉唐之末运，而若使汉高祖、唐太宗当之，则可不至于终否耶？李德寿曰，若使高祖、太宗英杰之主，当此之时，则岂无转否为泰之道，而时既运末，天欲废之，则岂生此等人耶？上笑曰，此似是数学也。李德寿曰，此卦彖辞，凡百文义，既顺，更无所达，而唐陆宣公奏议中，论否、泰者，详矣。惟圣上可以取览矣。上曰，此特一理块耳。乾阳刚，故长有上进之象，阴柔弱，故长有退下之象，如此则阴阳不交，上下不和，而君道亢，则无下济之美者也。否、泰之际，可不戒哉？且一消一长，理之固然，故圣人之作六十四卦者，莫非垂戒于后，而欲无否之意也。兪健基曰，当处泰之时，而虑在为否者，若如帝乙之归妹，而任用贤臣，则虽或逢否，如尧水、汤旱之时，而岂无转否为泰之道耶？上曰，俄以数学言之，而康节十二会，亦有分言之理耶？李德寿曰，程子云康节奇矣。指一木而亦知其终始，推此而岂不能知他耶？以《皇极经世书》观之，亦可以知其推步之理矣。上曰，今因讲泰卦，有下教者矣。夫九二朋亡之义，正是今日之可戒也。时象之弊，自京而乡，未有若今日之甚焉。彼世禄之臣者，同一祖先，而已自释褐之初，各怀党私之心，或至于一室分党，干戈相从，上以忘君父，下以忘祖先，若此不已，将未免骎骎然渐入禽兽之域矣。至于不遐遗，则近来乡人之检用，亦取其声闻之相及者，故外方时象，实由于此，此则宜饬铨曹也。古圣人所以既曰不遐遗，而又戒朋亡，则此予所以尤嘅于今日诸臣者也。以此出举条，下庙堂，各别饬励，可也。〈出举条〉李德寿曰，党私之弊，未有若今日之甚，而今之所谓偏论者，异于古之所谓朋党矣。古之朋党，不过君子、小人之分异，而今之偏论，各主其所见之如何而已，自中亦岂无君子小人耶？右副承旨金若鲁曰，同经筵之言，是矣。古之朋党，不过君子小人之分，而今之朋党，一室之内，亦各执所见，而相分为党矣。上曰，此右副承旨之稍胜处也。今之朋党，亦自以为君子，而今尔言则如是矣。李德寿进伏曰，臣于比来，屡登讲筵，窃有所欲陈者，而其中一款，关于检讨官赵尚命家事，或虑其不自安，欲待尚命不入侍之时，始为陈达矣。旋念据实所闻，而陈于君父之前，不必以是为拘，故玆敢仰达矣。故贞夫人李氏，即故判书徐文裕之妻，而今咸镜监司徐宗玉之母也。生时阃范甚修饬，凡宾客酒馔之供，咄嗟皆办，而内外无急步高声，寂然若无所事，男奴年长者，不许入中门，家政斩斩，如朝廷，而及文裕之病重也。李氏沐浴焚香，夜辄祈天，愿以身代，文裕既殁之后，朝夕祭奠，不委婢仆，躬执刀俎，必诚必洁，执丧逾礼，日夕哀毁，遂致柴顿，子女涕泣，羞药则曰，吾年已老，吾病已痼，从夫子于泉下，斯吾志也。服药何为？竟死于文裕三年之内，李氏之女，有为南氏妇者，曾殉夫而死，至是人皆嗟伤曰，繄母教所致也。母之烈，过于女，而女则旌表，母独不然，岂非朝家之欠典欤？缙绅间所言，无不如此，孺人赵氏，即赵尚命之女也。嫁为士人柳东雨之妻，东雨早死，赵氏欲捐生以从，誓告夫柩之前，家人知其意，防守甚严，赵氏俟其怠也，登积薪自焚，火及其身而后，家人始觉而惊救，遍体已焦烂矣。多方救疗，而竟殒厥生，闻者惨怛，以常理论之，妇人之丧其夫者，宜尽心于祭祀之节，有子则教训之，无子则为之立后，托以宗祀之重，以成家业，此为当然之道，至于殒身殉夫，则未免为过于中庸矣。然屈原谏，其君不听，遂投汨𤄷gg汨罗g而死，古人以为过于忠者，过则诚有之，何尝不谓之忠乎？妇人之殉夫，亦然，谓之过则可矣。其可不谓之烈乎？方今圣上，印布《女训》等书，必欲明饬闺范，以为风化之源，则虽在遐乡，苟有此等烈行，宜思所以表章。况辇毂之下，缙绅之族乎？今之在朝，无不闻而知之，第宗玉、尚命，皆方显于朝，故有若观人形势，嫌不肯言，苟非如臣之不顾小节者，谁复言之？侍读官兪健基曰，李氏至行，举世所共知也。尚无旌褒，人皆愍郁，而柳氏妇事，臣亦稔闻，安有如许烈烈之行耶？此有来脉，故进善臣赵涑，即检讨官之曾祖也。素以道学节行，著称，而惟彼女孙之烈行，果亦有所从来矣。其在圣上敦风化之道，宜有旌表之典矣。上曰，凡事惟在于公心，苟以公心，草野朝廷，厚薄奚论？同知事所达，非臣谁为陈之说，诚甚朴直矣。两妇人事，闻来嘉叹，有此特异之节行，而缘予未闻，尚未施棹楔之典，实是朝家之欠事，人之死生，大矣。虽非中道，能死者鲜，惟其鲜少，故在上者，必加表章，多载往史，其在重风化之道，岂无旌异之举乎？故判书徐文裕之妻李氏，故学生柳东雨之妻赵氏，并令该曹特为旌闾，可也。〈出举条〉金若鲁曰，同经筵李德寿，日入经筵，多所启沃，而闻于数日之后，将作省扫之行云，使之姑留，日参经筵，则似好，故敢达矣。上谕李德寿曰，予毕讲《周易》间，卿勿下往，可也。李德寿曰，臣自远役回还之后，今几日月，而尚阙省扫，私情则切闷矣。上谕金若鲁曰，省鞫推案，似当入来，而予心犹有所恻然者矣。自乡所来，本文案，并令即为入之，可也。诸臣遂以次而退。

11月6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李重协〈坐〉。右承旨吴瑗〈坐〉。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师祚〈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吴瑗启曰，说书宋昌明，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今方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同副承旨之不得病状，自是古规，而同副承旨曺夏望，今日不为仕进，注书李衡万，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瑗，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副校理臣兪健基，以南学兼教授，今日儒生制述坐起时昼仕出去，而日晷甚短，一日之内，势难毕考，限毕考间，除草记往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重推之下，一向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尹游，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瑗曰，推考传旨捧入。

○吴瑗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命下，今已累日，尚未举行，事极未安。判书尹游，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明朝牌招开政。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曺夏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曺夏望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待明朝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即者议政府录事，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详覆，坐起出令，而左参赞沈宅贤病不进，右参赞未差，将不得备员开坐，左参赞沈宅贤，自本院请牌云，左参赞沈宅贤，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参赞沈宅贤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详覆开坐，一时为急，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左参赞沈宅贤，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启覆只隔一日，文案，例于今朝修正以入，而以详覆之尚未举行，不得入启，事甚窘急，极为未安，左参赞沈宅贤，所当更请牌招，俾即开坐，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不敢直为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朝牌招。

○吴瑗启曰，大司成尹惠教，连日违牌，无意应命，事体极为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启覆隔日，刑曹堂上，不可不备员，而参议金潍，除拜已久，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吴瑗，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说书宋昌明，连日入直矣。以亲病陈疏径出，司书李寿海连呈辞单，兼司书赵明谦，以本职有难安情势云，兼说书李成中，以本职入直翰院，下番他无推移之员，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曺夏望，以礼曹言启曰，三名日及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诞日陈贺时，王世子陈贺一节，未冠礼前，依例权停事，曾已启下矣。今十一月二十日冬至陈贺时，王世子，受百官贺节目，所当磨炼，而方在冲年，势难行礼，世子宫正至及生辰受贺一节，未冠礼前，亦以权停例举行，恐合事宜，以此磨炼乎？敢禀。传曰，冬至则以权停事，欲为下教，各殿陈贺权停，贺既权停受贺，自在权停，而正朝及生辰贺，冠礼前，以权礼举行。

○金若鲁，以义禁府言启曰，忠原县殿牌偸出作变首谋犯逆罪人夏征，既已承服正刑，其父母、妻妾、子女、祖孙、兄弟、姊妹、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岁姓名居住，令汉城府考出帐籍，分付五部及该道，应坐诸人，一一查出成册牒报后，依律文施行，籍没家产，破家潴泽等事，令各该司捧承传举行，而降邑号罢守令一款，依受教勿为举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说书宋昌明上疏，伏以，臣向者获蒙恩暇，往省先陇，恩荣所及，感结幽明，惟以职名之未解，未敢多日淹留，趱程归来，旋即就直，以至于今日矣。即接家信，臣之老母，自昨夕猝患寒感，才经危疾之馀，痛形一倍苦剧，至于便道之不利，饮啖之全却等症，俱有源委，不但一时风寒之所祟而已。臣自闻此报，方寸飞越，不能自定，其在情理，归护是急，而即今番次，极其苟艰，推移实无其路，故玆不得不冒万死投进短章，径出禁门。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恳迫之私情，亟罢臣所带之职，俾为专意救护之地，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警具僚，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兼司书赵明谦上疏，伏以，臣待罪春坊兼任者，今已五朔矣。若非大段疾病、事故，则必也黾勉入直者，盖缘耿耿者存矣。顷随宾客之后，获伸延颈之忱，岐嶷之表，凝远之度，实有传说犹未详者，亿万年无疆之休，自此可占，吾东方莫大之庆，孰加于是？区区忱诚。自不觉不食而饱，不寐而喜，此非秉彝之根于天者乎？仰瞻步履中规，俨乎若成人，识解之夙睿，从可推知矣。古圣人，已自胎中有教，则此正蒙以养正，作圣之功者也。必近正人，以养其知，不近侈味，以养其胃，若其服饰之节，不近华美之制者，不徒养以俭约，盖于纯阳之岁，最忌太燠之具，此为保养之紧方，不可不加意处也。凡至于一动一静，虽难教以玉藻九容，必皆导以规矩法度，则知识渐长，根基已立，张南轩所谓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童稚之时，纯一不杂，人欲未起，天理实存，谓之大人者，守此而已。不独南轩之说，如此也。三代以后，忽于教胄之方，故已自贾生，勉于文帝，其为说也。备载史牒，今不必架叠进言，而若能蒙养有素，则他日德器自成，不难底于圣贤之域也。伏惟殿下明圣，不待龃龉之说，已得教养之本，而臣忝在宫僚之列矣。不胜由中之忱，玆效献芹之诚，无以言微而忽之焉。臣于是任，犹可以强病出入，则不欲以番次苟艰，推诿上烦矣。自十许日来，前日坠伤处，遇寒复剧，呼吸屈伸，俱致牵痛，行步坐卧，便同蘧蒢gg籧篨g，症情迭出，不一其端，而要之实有癃废之虑，今方杂试砭焫，百方医治，此际以下番之陈疏径出，召牌降临，而顾此病势，万无自力之路，非但狗马之疾，难于供仕就职。顾臣方带学兼官，尤有所惶蹙难安者，顷年以大臣筵奏，国子长与诸学兼官，一倂辞递，臣亦其时兼官之一也。今不可以事在年久，而抗颜冒当，岁色已垂穷矣。不使无故之人，速行庠制，则当年条又将抛削矣。岂非可悯哉？是为臣难冒之一端也。又伏见校理兪健基之疏则曰，台垣之望，何等清选？而不能慎简，阘茸并进云，虽未知其泛论与的指，而既有訾评于台通者，则臣何敢诿之泛说而晏然乎？臣于向日，略有新通者，而非一郞官之所可自擅，反复商议于诸堂，其议归一而后，始得通拟，自谓一循公议，而乃有指斥之言，则臣未知果通何人而后，始得慎简之名，而必先谁某而后，可免阘茸之目耶？目今地丑德齐者，虽曰林立，而一时何可并通乎？不能无次第先后，若以其差先差后，有此盛气之论，则其可为和平之意耶？噫，铨郞之任，其阶甚卑，而参于通塞之间，虽于平常之时，使才望之出于众者，当之，亦难洽然于众心。况今辛甘不齐，酸咸并迹之际，如臣之最居人下，涉世昧方者，其可免于众目睊睊之患乎？早晩偾败，固所自料，而今则不啻其兆，已见矣。臣若不思自靖之道，而冥行墑埴，则毕竟狼狈，不知有何等机关，岂非大可惧者乎？使避机阱，得全身名者，是君父栽物之恩也。自知寒煖，不受睢盱者，亦臣子处身之义也。严召之下，不敢坐违，谨此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明，天地父母，念臣疾病之已痼，体臣情迹之难强，亟许递罢臣本兼两任，以安微分，以谢人言，不胜万幸。答曰，省疏具悉。勉陈，可不留意？其勿辞速察职。

11月7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未肃拜〉。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师祚〈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御熙政堂。停常参，只昼讲。

○郑锡五启曰，明日视事，启覆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罪人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二贵，减死极边定配，传旨所当捧入。而台谏方以依律处断，论启，不得捧传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右承旨吴瑗，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昼讲时，知事当为入侍，而知经筵赵显命在外，宋真明详覆照律坐起进去，一员未差，同经筵李瑜病，尹惠教陈疏入启。李德寿式暇，无进参之员，同经筵李瑜、李德寿，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湖西别遣御史李喆辅，有禀定事，请对矣。传曰，昼讲同为入侍。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命下，已过累日，而一向违召，尚不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判书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五曰，只推，一体牌招。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命下，已至累日，尚未举行，事极未安。明日启覆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有阙之代，差出。亦系紧急，判书尹游，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在事体极涉寒心，并从重推考，待朝牌招。

○承旨前望入之，以金尚星为左副承旨。

○以左副承旨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若鲁启曰，明日启覆时，承旨不可不备员，左副承旨金尚星，既有只推之命，所当更请牌招。而闻其家有拘忌之疾，身既薰染云，不敢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改差。前望单子入之。

○以赵命臣为左承旨。

○金若鲁启曰，明日启覆时，两司当为入侍，而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正言宋翼辉，俱在外，大司谏、司谏，俱未差。献纳吴彦胄陈疏，正言金汉喆，呈辞，持平李鼎辅，陈疏入启。时无行公之员，献纳吴彦胄，正言金汉喆，并待开门牌招，持平李鼎辅，待批下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司书李寿海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五曰，推考传旨捧入。

○曺夏望，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司书李寿海，既有只推之命，兼司书赵明谦，疏批已下，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金虎门、弘化门及集春营、广智营都监军兵入直处所，虽有过冬地排，隆寒土处，辄致病伤，经冬之后，因此而病除居多，事甚矜闷。内外营入直处，将以木板，铺之，以防土湿之气，而阙门内，则数多板木，不可任意输入，今月初八日为始，限毕役间，工匠等运板出入之意，分付兵曹，何如？传曰，允。

○曺夏望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允。

○金若鲁，以备边司言启曰，顷日次对时，因全光监司尹得和状请，本道灾结，只于比摠数中，减给若干千结，俾为给灾之地，而结数则退出相议后，草记启达事，命下矣。今日相议于本司之坐，比摠中，减回千结，使之推移给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若鲁，以义禁府言启曰，今十一月初五日，鞫厅大臣以下，引见入侍时。上曰，乱杖株缧，既非同推官所当施之刑。且酷刑其父，威胁其子，俱是法外，伊时当该推官，拿处，可也事，命下矣。当该推官，无姓名举论之事，以举条辞意，分付秋曹，当该推官，指名现告后，拿处，何如？传曰，允。

○曺夏望启曰，瑞山县监南泰齐，今日辞朝事，即招吏曹吏，面传圣教，使之急促入辞，而谓有亲病，无意入来云，特教严饬之下，慢不奉承，其在事体分义，诚极寒心。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变通之道，为先从重推考，更即催促，何如？传曰，允。

○副校理兪健基上疏，伏以臣于直中，得伏见兼司书赵明谦之疏，则以臣前疏中所论台选事，太费辞说，过自引咎，臣于此不觉一笑，而继之以讶叹也。臣之向日一疏，不过以老生常谈，仰勉我圣上弭灾答谴之盛德，而近来台垣之选，或不无混杂之弊，故臣于疏中，以草草数句，略及之矣。今此铨郞之忽生疑怒，大肆侵困于日久事过之后者，抑何故也？其自护太过，疑人太深，辞语之间，包含许多意思，隐然归之于若有机关者然，是何不相谅之至此？臣于此，只自一哂，而益觉世路之难平也。臣只欲付之耳外，不为较絜，聊以为自靖之道，而虽然其所为言，不浅而深，则亦何可晏然在职，默如恬如也？即宜露章自劾，而讲筵时刻，已迫，故黾勉经过，玆陈短疏，敢暴情实。伏乞圣明，特递臣职，俾安私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察职。

○大司成尹惠教上疏，伏以臣，情病，实不堪供仕，而迟徊辇毂，有除辄膺，不避苟艰之迹者，徒以分义为重，粗欲效诚于犬马之任而已。见今所带本兼两职，岂不自知其千万不似？而向者特牌，适在家有忌疾之时，既不敢妄入文字，以暴情实。亦不敢无缘违傲，以坏朝纲，左右路穷，遂不免冒没出肃矣。近遇寒事猝酷，素患疝淋之症，十分危剧，下腹膨亘，气息不能升降，小便点滴，衣袴常尽湿污，狂叫冤呼，不像平人样子。此际又因大僚陈达，严召重辱，虽欲忍死承应，顾此症形，万无致身阙下之势，顽然坐违，有若全昧知识者，平生所自勉之分义二字，到此扫地尽矣。抚躬自悼，宁欲无讹，喉司诸臣，亦岂全不闻知此状？而特以事例，逐日请牌，臣则冥然不能蠢动，日以逋慢为常茶饭，此何臣分？此何国体？泮庠之制，不设许久，冬序今已半矣。若终过限，将至废弃，京里士子，姑舍勿论，乡外穷儒，裹足远来，呼寒阻饥，景色哀怜，而缘臣蛰伏，开坐无期，私心闷蹙，尤添一病，在臣瘝职之辜，固无所逃，朝家若赐垂念于此，岂可无趁速变通之道乎？玆敢冒死哀吁于慈覆之下，伏乞亟许斥褫臣职，以幸公私，仍勘臣罪，以肃邦宪，千万幸甚。臣于伏枕俟谴之中，未遑念及于他，而本馆目下事，有极渴闷者，猥此附陈焉。顷者圣明，俯轸典仆之穷残，议下庙堂，有万钱许贷之命，诸衙门所贷来者，仅至四千五百，而其六千五百之数，则当出于兵曹禁营，而尚未许给，故近三千典仆辈，无以分俵，已贷来者，四千之钱，亦方封置，不敢染手，而各处还报之期，已迫矣。典仆辈，以臣为主管之人，朝暮泣诉于庭，苟令有资生之策，必不至此，初若不许，则已，今既许贷而未蒙实惠，上而为失信之归，下而失仰哺之望，不但其情势之可矜，亦岂非事体之未安乎？更饬攸司，促令准给，诸司责偿之期，亦许宽退，实合事宜，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申敕该曹，即为上下，庠制饬励之时，所辞太过，卿其勿辞，强力察任。

○八道儒生幼学李震兴、宋光哲、郭师垕、李𱣢、李贞干、李汲、安景奭、宋勋锡、安行健、李性天、安相奭、李性复、宋命源、安保奭、玄斗采、康宇夏、金就砺，进士金学愚，生员赵宇潢、赵敬说、金声大，进士李斗寿、金台衡、金致刚，幼学金震运、金璹、金万运、金顼、李后绩、金兑润、金益彰、金潢、李德林、崔震嶷、李后克、金处兑、李厦柱、金处渊、崔德崇、李夏元、吴命谦、金处河、李宗夏、吴泰裕、李范一，生员慎希天，幼学金冠世、郑师顺、金�、金龙九、崔众元、尹俒、朴庆厚、金精烨、朴藻、李仁渐、郑宗友、李之祥，生员柳尚玭，幼学李光锡、柳尚惠、宋希濂、李光喆、崔普喆、李仁宅、金泰源、赵之咸、李箕说、闵在源、李锡夏、朴蔺、金晩、朴葴、姜晋斗、金相五、李勋翼，进士柳最，生员吴希益、郑亨复，进士李靖夏，生员李镇夏，幼学朴师俭、吴郁采、宋诚一、李振采、金兴西、金建仲、金重一、康凤纪、李謱、朴真俭、李斗奎、李玹、李守素、李泰徽、李斗奎、李后素、李泰基、李遐龄、金声厚、韩圣愈、金时干、韩勋、李万春、李万枝、李东说、韩德一、韩泰信、李道孙、韩日昇、韩日奎、金重溢、韩泰道、李镇夏、金禹鼎、韩锡圭、李应奎、韩克任、金瑞厚、李夔、韩晋明、金夏三、李昌龄、李泰谦、赵寅杰、朴万普、崔益讷、崔有衡、李寅植、金义昌，生员韩锡龟、吴命集，幼学金声厚、金是干、李东说、李道孙、韩日奎、李镇夏、金禹鼎、李夔、金夏三、韩宇泰、李时珍，进士李凤龄，生员韩锡地，幼学朱永锡，进士朱泰炫，生员朴举元，幼学朱炯时、朱锡大、韩一謜、朱炯晦、朱远舜、韩锡基、韩基、朱泰熙，生员朱炯正，幼学李撤、魏琉、奉必奎、李尚埰、李光复、李世耉、金震龟、李润、李澈、刘廷鸿、朱采凤、朴玹、陈在格、文挺八、郑弘济、尹宣佐、刘有庆、尹凤文、金锡履、朴世鉴、张汝明、金成九，生员朱泰夏，幼学边龙瑞、崔秀岷、郑尔赫、徐凤义、崔永颢、裴必度、赵环、徐谧、边致泰、裵表章、金必炯、赵寅杰、柳昌元、梁一厦、李焕、尹兴殷、金大益、金世协、金光三、吴澄咸、尹日、金大宝、金重厚、金重日、金安世、金昌世、金声頀、金声五、罗应星、罗斗采、罗斗七、康贞奎、梁道河、金允成、崔天柱、梁采河、梁大彦、金时西、金大材、梁大河、梁星河、桂寅成、田汝兴、车万衡、安国彦、李寅寿、张斗河、李震光、白采炯、金殷鼎、康凤梧、李万春、郑文征、金锡之、朴清河、金鼎三、金𬀪、吴泰龟、尹光俊、朴𧂍、李正著、尹𠇟、李明佐、李公协，进士郑镇周、李光纬，生员吴命周、金叙五、权谭，幼学安命国、尹�、李凤翼，进士李仁济、李光蓍，幼学尹寿岱、宋克孝、李志运、李周圣、李元植、梁处仁、李倬、辛致膺、李征龟、李之圣、金龙采、李莱锡、李希圣、洪万谐、李鹏廷、李圣传、洪万征、李僖、朴圣勋、金兑良、金德纬、玉鼎伦、李处大、李处一、林光岳、张元表、张枢极、白而黄、黄凤隆、崔昌岳、韩光燮、李斗章、卢命一、弓兼文、李亨白、李汝白、林时夏、玉献三、赵明汉、李时桧、金敏灌、金南汉、崔式、李泰彬、姜继焕、许桂、许浩、金玉、姜命老、姜复焕、姜圣望、姜圣佐、朴尚俭、崔厚成、金万秋、金镇河、许休邦、姜复学、李俊彬、李旭、许浔、姜命恒、崔衡纪、金南愈、金汝砺、金常三、韩斗寿，进士韩正頀，幼学金镇楚、朴敏俭、郑昌涣、方贤度、赵震雄、郑后英、金文鼎、赵锡昌、朴启章、李润、朴启淳、朴在雄、李敏贞、金世均、朴在英、朴在晋、朴成俭、赵兴国、朴俊蓂、赵相周、李光敏、郑昌履、郑敏国、朴东有、朴亨谆、权廷嘏、金再晟、朴师淳、朴道淳、赵相井、赵相斗、朴万格、郑后说、朴万株、朴恒淳、朴护俭、赵泰僩、朴尚俭、朴巨淳、赵八胄、郑俊行、朴在谆、郑后亨、朴万桂、金后章、权廷运、朴阔、朴泰润、郑后圣、朴廷玮、沈泌、柳致和、申望久、崔齐七、安邦运、康进孝、韩希秀、姜尔勋、朴镇龟、郑后侨、金众德、权德经、姜再溥、金可行、宋道中、崔锡昌、罗炫奎、庾益时、金时震、金斗珩、金兑瑞、郑载垕、姜柱复、李景舜、郑泰元、成德昇、金大荣、金地德、郑师晋、金大休、吴时懋、成德鼎、姜尔恒、罗受采、郑泰来，进士吴渊，幼学苏大亨、崔柱天、李必岭、李奉璧、高用砺、赵百朋、黄道谦、朴三锡、李必道、崔应井、黄道升、李完璧、蔡相万、赵德升、高斗光、姜允沂、宋彦臣、尹世权、朴重馥、尹商楫、李征老、柳文述、赵廷麟、黄再征、吴玄锡、柳载谦、朴时泰、朴龙彩、沈达三、朴梓年、李有泰、崔天维、朴良元、李长镇、崔守元、金瑾、朴泰裕、金德器、柳春新、徐镇垕，生员柳一相、李夏馣、宋之铎、李聃龙，幼学苏学天、李碇、柳敏常、权时雄、生员崔可恒，幼学杨濬，生员黄道复，幼学苏德谦、闵东洙、金逊、金守谦、曺厚植、崔景洙、闵彦锡、金潝、李光国、朴桢亿、南天衢、柳龟龄、苏硕升、陈垕瓘、金有晋、包天佑、金鼎秦、张再侨、赵兴甲、田顺兴、文应斗、崔宗晋、具益良、李仁栽、金以砺、林凤朝、辛命东、朴乃文、罗道玉、崔命鼎、金万圾、崔㠍、禹宅夏、洪夏范、崔旻、朴赞东、金敬德、宋颐齐、崔圣麟、金维德、金汲、吴宗周、慎允福、李观铉、罗圣凤、崔汝恒、朴征、李恒齐、金潝、丁弼良、孙兴佐、李齐松、辛德垕、金夏润、李大观、安命彦、柳惯、金遂大、任时普、柳瑞章、申镇九、宋德彬，进士金德运，幼学宋载观、赵一运、李命亨，进士宋载万，幼学崔商皓，进士申镇运，幼学朴正义，进士成尔汉，幼学赵一昌、朴东柱、宋必懿、闵镇坤、金彩五、李珏、朴师颜、宋启哲、李祥征，进士郑昌运，幼学郑周贤、李祥白、李熽、宋元哲、姜垕尚、李喜老、金暄、陆河远、金湜、朴骏鸣、辛必元、陆凤远、梁震鸿、陆达远、金轸瑞、梁省三、陆命远、梁春三、陆重远、梁甲三、陆必远、辛必达，生员李夔贤，幼学李齐聃、洪熙采、尹命恒、延德谦、南凤朝，进士张是祥，幼学辛大敏、李世楫、辛大燮、韩载谦，生员金龟锡，幼学李命垕、李羲瑞、金范锡，进士蔡承休，幼学辛万龄、任至泽、吴命世、庾镇坤、全道明、郑汉经、朴廷垕、郭成垕、赵荣邦，生员郑汉奎，幼学全策、琴以商、朴承琳，生员郑汉宗，幼学李敏章、金达升、安守瑊、庾致白、吕光焘、郑经济，进士庾镇汉，幼学朴守弘、金光运、郭世浑、南始肯、金基沃、吕锡周、梁厦重、崔东烨、郑源发、闵东彦、柳尔锡、韩济晩、吴东奭、洪钦、成尔恒、柳城、黄万镇、柳德明、洪得大、林德老、黄万锺、兪命德、林德华、洪重厚、郑启彦、李元采、张彦经、朴东焕、韩昌朝、尹命复、金宇相、尹桢周、李德垕、柳弘緖、崔命垕、金纪国，进士李明夏，幼学郑齐斗、李珏、金台三，进士韩德瑞，幼学韩德麟、朴师镇、南大有、金泰运、尹锡奎、金观国、李齐恒、权洺、金坦、金守观、崔益赞、金二泽、朱箕锡、韩泳、姜万载、李瑞白、金汉明、金起龙、金致商、张后植、朴泰渷、崔有衡、文锡昌，生员韩锡龟、吴命集，幼学金义昌、朴万温、金德龟、金兑来、崔振淑、姜师昌、李后淡、玄德初、郑再奕、方德恒、赵相蔺、朴万淳、姜再雄、权僩、朴圣俭、罗道润、吴敏孝、权应锤、崔奎报、姜显周、陆振远、金井瑞、陆鸿远、金斗瑞、陆大夏、辛必鸿、陆文夏、辛必亨，进士金翼瑞，幼学陆征夏、具廷允、朴宗泰、李性坖、宋元相、安行远、任允周、宋永源、朴舜相、李檠、崔熙世、柳元采、李玖、安鼎锡、安宅奭、李琓、安行俭、具始大、李苾、田弘点、金鸣鲁、黄顺厚、黄赫、黄燮、卢泰范、黄采河、金行晋、朴万温、金义昌、朱宅正、朱夏益、南应元、尹�等上疏，伏以臣等，跧伏草野，迹贱识𫍲，而犹知夫尊贤卫道之诚，八路齐声，千里茧胈，以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从享文庙事，生员臣李光奎，顷已陈章仰吁，而圣上一向靳允，至以业已谕，各往修业为教，臣等不胜愕然失图之至。谨此相率继吁，而臣等不敢知圣上，业已谕之教，何居焉？前后圣批中，或以先正道德，予岂不知，为教，或以慎重事体，为教，臣等死罪，不敢知圣上已谕之教，若出于予岂不知之意，则既知道德之尊，学问之正，而一向靳允者，是何圣意也？是殿下，有知之之明，而不能施诸行事也。天下之事，不患不知，而惟患不行，即此祀典一事，而殿下之聪明，有馀，而英断不足，凡于政令之间，循常守辙，不能有为，从可知矣。臣等区区之为殿下忧闷者，不但为祀典之请也。臣等不敢知圣上已谕之教，若出于审慎之道，则臣等，亦岂不知从祀事体之重，而若以事体之重，一向置而不举，则虽有程、朱之贤，将不得列于祀典矣。从前以来，腏食圣庙者，初以重事而靳许，末乃循请而准施者，岂非我列圣已行之休轨耶？殿下，若不知先正道德之尊，学问之正则已。既曰知之，则岂可诿诸慎重，而担阁不行，为斯文之阙典耶？臣等窃以为殿下所以重事体者，反所以崇虚文，殿下所以知先正者，非真知先正也。臣等，窃瞯殿下，近来治谟，以斯文义理，置诸度外，而以调停时论，为姑息急务，凡关系斯文之事，一切废而不行，故今此臣等之请，连章叫阁，必欲得请而后已。而殿下，屡年靳持，不降兪音者也。臣等以为斯道者，国家之元气也。斯道之显晦，而国家治乱系焉。以至人心之邪正，士习之污隆，莫不由于此，目今天理斁而逆贼继起，公论熄而邪说肆行，人心之陷溺，士习之浇薄，未有甚于今日，此皆殿下，不能崇奖斯道，扶植世教之致，当此之时，正宜亟举盛典，使一世之人，知殿下之尊尚斯道，则民彝之灭绝，庶有所维持，士气之摧残，庶有所兴起，而国家其不赖矣乎？且臣等，伏闻昨年泮儒之批，以逆乱之作，由于斯文之激成。呜呼，殿下何为出此言也？逆乱之作，实由于殿下之不尊斯道，而反乃归之于斯道，臣等诚不意，以殿下圣学之高明，而为此言也。且近日椓丧斯文之祸，未有甚于致云，而不惟不罪，惟彼掌铨之官，反敢以拟望于秋曹显秩，臣窃痛之，臣等齐声仰吁，不避烦渎者，固知圣明之所厌闻，一世之所忌避，而臣等此举，非为己私也。为先正也。非为先正也。为世道也。伏愿殿下，亟从两贤腏食圣庙之请，斯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业谕，各往修业。

○十一月初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时。同知事李瑜，特进官李普赫，参赞官曺夏望，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李师祚，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元景淳，宗臣东阳君㭻，武臣副护军卢恰，湖西别遣御史李喆辅，同为入侍。上读前受音泰卦毕，健基跪读否卦，至六二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上曰，此爻音释未畅，终难晓矣。注书出去，持谚解以入，可也。臣师祚趋出，持入谚解，传于夏望，夏望奉献于上，上亲自披览后，置之。健基俱音释读毕。上曰，诸臣并少退阶下，诸臣皆以次趋出，立于阶下，少焉召入。上又读新受音否卦，健基起伏解卦义曰，否之为卦，上天下地，天地隔绝，漠然不相通，故是为否之义也。其曰，否之匪人云者，天地隔塞，阴阳不交，则不能生万物，是无人道，故曰匪人也。尚命曰，天地人，是为三才，而天道隔绝，故谓之匪人也。上曰，然矣。健基曰，六二，包承，小人吉，大人否亨云者，小人包畜者，在乎承顺于上。大人则不为，故其身否，而其道则亨矣。又曰，象曰，大人否亨，不乱群也云者，大人守其正节于极否之时，不与小人杂乱也。上曰，以程传观之，可见其不乱群也。健基曰，至于九四，则始有好消息，居于近君之位，故凡事，皆决于君父，而可以无咎矣。同类亦可以受福矣。至于九五，则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故比之如苞桑之安固矣。已于泰卦，尽达其义，故不复细陈矣。瑜曰，否之上九，既已先否后喜，则此诚为好卦也。上曰，上九之义，要不出于苞桑之义也。尚命曰，圣教诚然。普赫曰，小臣则知易理，终难通晓，苟或误读，则非矣。不敢以浅见，有所仰达矣。上曰，周公、文王之所作《易》，各异，而以《程传》观之，初六六二，似为同矣。上曰，初六拔茅茹，专指小人而言也。上曰，知经筵参赞官，皆以所见仰达，可也。瑜曰，儒臣既已论达，有何别般意见乎？夏望起伏曰，《易》六十四卦，何莫非吉凶祸福之理？而终莫如泰、否两卦之分君子小人也。然圣教所谓拔茅茹者，何必为小人乎？小人当其不得志之时，能守其道，则与君子不甚相远，以宋王安石事言之，当其未见用也。奸情未著，自谓守道，则当时声誉，何以异于君子乎？故臣则谓初六，虽是小人，而姑未显著，则不可直谓之小人也。尚命曰，小人而能戒其贞，则或可变而为君子矣。何必曰初非小人乎？上曰，下番所达，似是矣。夏望曰，以小臣区区之意，初六之义，元不大段，而终无过于九五，其亡其亡，系于苞桑之语，全出于倾否回泰之理。若自上留心于此，则实万世无疆之福也。上曰，参赞之言，是矣。在上者，惟宜专意于九五矣。夏望曰，圣教至当，苟能留意于安危治乱之际，君子小人进退之事，则幸莫甚焉。上曰，他卦则皆莫不阴阳配合，而至于否卦则相反何也？瑜曰，六十四卦，皆有配合，至于否卦，则卦体，居于天地否塞之时，故然矣。瑜曰，明日启覆殿坐时，不可无儒臣，而上番儒臣，昨已设庠制，明将考券次出去，何以为之乎？上曰，过启覆后出考，可也。夏望曰，自前启覆时，无承旨不备员之事，而今则承旨有阙，开政无期，何以为之乎？上曰，政官之至今违牌，事体极为未安，承旨前望单子，为先入之。〈榻前下教〉前望单子入之，金尚星落点。上曰，御史进来。喆辅进伏。上曰，俄者因文义有所感矣。即今在朝之人，岂有此患？而以时象言之，可谓极否，安知无贤人在下之叹乎？御史亦以时象之故，自划于经幄，在上之道，不必以渠之自划，仍以置之。而亦有所如何者，不得已用之于此等处矣。今此御史可合人，大臣亦有抄启之人，而予意则欲以处闲者用之，故特为此遣，此虽异于否卦初爻之意，而御史之读书出身，欲为事君，则岂不曰志在君也？予之用于此等处者，亦有意焉。须体特简之意，勉为之，可也。喆辅曰，小臣疏迂湔劣gg谫劣g，百无可堪，自上不察其无似，前后此行，凡四次，而多出特简，臣虽迷甚，宁不惶感？臣既出身，而少无所补于国事，若因此等事，而有一毫效劳，则诚为大愿，而第念此事，实无好样变通之道，左思右量，无以称旨，是为惶恐。上曰，挟册登筵，犹是循例事，而王政所先，莫大于为民，故屡用儒臣于御史，而今又差遣，意非偶然，今番查正，虽不过略干邑，而实惠之及民，惟在于御史，此予所以勉敕者也。喆辅曰，臣之浅见，则良丁御史之称，甚为不好，而即今所可虑者，乃是骚扰也。本道若闻此报，则不待臣之下去，先自疑聒，应入之类，必有逃散之患，如此则良役之弊，未及除，而反生骚扰之弊，是诚可虑处也。以事目论之，则四祖无显官者，皆是应入之类，而若一切用此法，则乡族中四祖有显官者，能几人哉？事目虽如此，此则断不可施行矣。上曰，此则重难，决不可行矣。上曰，注书出去，持御史节目，以入，臣师祚出去，招问御史吏，则正书节目，往于堂上家，只有草节目，故不及推来，只以草节目持入，授承旨，使献于上，上披览后置之。喆辅曰，臣下去之后，当先布德义，以示安集之意，而比如操网入江曰，我非渔也，民岂信之？大抵有势力家书院募入及士大夫墓下篱底投托者，皆是应入之类。士大夫何尝曰，汝作吾奴？而自称其奴，亦何尝曰，汝入吾籍？而自入其籍，凭依付托，便成窠窟，面任官吏，不敢问之，为守令者，亦知而不知此弊，何处无之？而湖中特甚，臣下去之后，如此之类，必欲一一搜括，而士大夫之所为，亦各不同，其中安知无隐接之患乎？古相臣南九万退老居乡，而监司、御史之过其庐也。辄录篱底投托之类，授之曰，此非吾奴，任意处之云云。至今传为美谈矣。今之士大夫，安保其能如此乎？其中不遵法者，不可置之，生、进以下，则刑推后，用以压良之律，通籍以上，则启闻胪列之意，先此禀请矣。又曰，此元非禀请之事，下去后依此为之，亦无不可。而公洪道，与他道有异，皆是士大夫之窟穴，所谓御史，视若寻常者，滔滔皆是。况国纲解弛，士大夫之武断乡曲，为日已久，则所谓御史之一时号令，似无畏伏之理，故今此预为禀请者，槪欲其先为传播，各自警惕，俾不至于犯科之意也。上曰，所达甚是矣。湖中，诚士大夫之窟穴，即今立朝者，亦多湖中之人矣。国纲解弛之说，亦是矣。欲其预先传播云者，其意甚好，依此为之，可也。〈抄出举条〉但此类，无逃散之虑乎？喆辅曰，岂无逃散之虑？而今虽逃散，臣之还来后，则必当还集，此与永永逃散者，有异矣。上曰，此则诚然矣。喆辅曰，即今民习甚诈，真逃真故之查出，实为极难，势将时时出没村间，而既无暗行之名，则以御史而忽然不知去处者，事体亦似未安，故敢禀矣。上曰，此则顷日亦有下教矣。便宜从事，可也。〈出举条〉喆辅曰，御史，不过一时事也。守令，乃是一邑之主，而恒临其民者也。邑倅必得其人，乃可与之同事矣。今此五邑中，瑞山为尤甚弊邑，而新县监南泰齐，臣虽素昧，槪闻必能了事之人云，而朝家屡度催促，至于囚禁，而尚无变动之意，即今瑞山事，一时为急，似当有变通之道矣。上曰，事体极为寒心，渠安敢不赴乎？即出榻前下教，令吏曹今日内催促发送，而到任日子，使道臣状闻，可也。〈出榻教〉喆辅曰，各该邑守令中，亦有不能职者，势将这这罢出矣。上曰，依为之。喆辅曰，各该邑中，或有空官，或有实故，或有他不可不别为查核之事，则势将于傍近邑中，定以查官，而此与他御史，有异，五邑之外，似不当句管矣。如有不可不定查官之事，则营将、守令以下，随意差定，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喆辅曰，五邑岁抄，势将迟延，而京上司各衙门，则必将依例催督，姑待臣竣事前差退磨勘之意，分付，京上司各衙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喆辅曰，臣之下去后，一道之内，不知臣之只管五邑，邑报民诉，必将纷纭，若欲听理，则此是五邑之外，非臣所管。又多骚扰之患，若有一切退却，则人心必将缺然，有奚为后予之叹。此甚难处矣。上曰，此何可一时为之乎？势将今姑试此，而渐次厘正矣。喆辅曰，邑弊民瘼，如有可论者，则虽无朝令，上来后，所当陈达，而如有风化所关，不可不治之事，则似不当默然而过，故敢禀矣。上曰，治之，可也。上曰，古亦有开箧示谤书之事，湖西，多士大夫，御史之任，最难矣。予意则初欲送尔于京畿，而金尚鲁有老亲，难于远行云，故终乃换送矣。暗行御史，则只以所闻，入于书启，犹不甚难，而今此查正之役，尤为难处，俄者所达，是矣。人心各自不同，毁谤易生，虽以向时道臣事观之，可以知之，御史下去后，谤言之入于章牍间，亦非异事。御史若是害民不法之人，则予虽不明，决不特简送之矣。当初差出，予意有在，顷以道臣御史人品，有所下教矣。至于谤章，虽或腾闻，予当如燕昭之用乐毅，勿虑而放心为之，可也。喆辅曰，圣教及此，惶感不知所出矣。臣之所虑，惟在于不能称旨，岂敢以怨谤为念乎？夏望曰，御史今已陛辞矣。臣虽有所怀，欲陈其利害，而已不可及矣。不敢仰陈，而第臣曾于待罪下邑之日，习知民情之难恃矣。百姓，闻朝廷，将有所变通厘正者，发送使者于列邑，则不知毕竟之利害如何，而辄先疑聒，或至于怨谤离散矣。今者所送御史，既名以良丁，则惟彼愚民辈，不知朝家特轸良役之弊，将使实惠遍及于湖民，而先自惊疑，必有鸟窜鹿骇之患矣。臣意则改其良丁之号，而假以他名目，似好矣。上曰，不然，既已假以他名目，而旋又行良丁之事，则民将以为，如何？是乃欺民也。为人君而其可欺民乎？此则决不可焉。不如以文字，预先下谕于民间，使知实惠之将及也。乃召夏望使书，下谕曰，噫，王者，以息民为重，岂忍以静处之民，反扰哉？噫，于今生民之弊，莫若良役，静夜九重，思乡民邻族之弊，则顾恋恻伤，几乎忘寝，此弊之由何国纲解弛。法令不行，道臣守令，因循为事，良丁隐匿，窠臼万殊，此岂小民之过？其由，良役之苦故也。彼二疋此二疋，而必也舍此就彼者，无他也。苦歇悬殊也。噫，共是吾民，而系国役，则偏苦，系他役，则犹歇，是谁之过？乃方伯、守令之过，而亦岂独过于方伯、守令乎？即予不能导率之致。噫，三疋定制，自由旧例，岂曰过重？而侵邻侵族，一人犹对数人之役，此乃良役之苦者也。今者别遣御史，非为张大，悯生民之倒悬，欲将数邑而试为矣。其他下教，御史面听，决不以反害于吾民。噫，民者，国之赤子，父有息子，而一子偏苦，则欲为均便于诸子，而诸子岂忍不从？今者此举，非扶此抑彼，爱此恶彼，吁嗟小民，秉彝俱存，其若惟此，其何扰乎？良役若均，与其侵族，亦岂有苦歇之分哉？吁，彼避役之民，为良丁而视他，亦今日之良丁也。其各惟此，毋少扰焉。予虽否德，不忘恤元之意事，咨尔御史入道之前，先谕本道，晓喩民间。今者此举，意盖为民，为民之政，虽他忽焉。指征无处之逋欠抄启，业已下教，而因其纲解，外方举行，每多迟滞，御史此行，亦饬道臣，即令举行，其所睹闻，若有可达，亦为登闻，生民之难堪疾苦，其咸廉问，采访以闻，书毕。夏望跪读一遍。喆辅曰，以此下谕，但可晓喩于五邑乎？上曰，只可晓喩于五邑也。喆辅曰，逋欠一款晓喩民间，则必将有骚聒之患，何以为之乎？上曰，御史只知而行之，可也。上曰，御史归期，当在岁前耶？喆辅曰，收杀此事，则势当迟滞，似于岁前，未及上来耳。上曰，新除授承旨，待落点即为牌招察任，可也。〈出榻前下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8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师祚〈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若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启覆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左承旨赵命臣，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吴彦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献纳吴彦胄，正言金汉喆，持平李鼎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只推，更为牌招。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多日，尚未举行，非但事体极为未安，今日启覆，本曹堂上，亦无入侍之员，判书尹游，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五曰，只推，一体牌招。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牌不进，参议徐命彬拿处事，下教矣。开政命下，已过累日，尚不举行，判书尹游，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朝牌招。

○吴瑗启曰，大司成尹惠教，承批之后，尚不行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连日阙直，事甚未安。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曺夏望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金若鲁，以备边司言启曰，京畿别遣御史金尚鲁，近当辞朝，而时无职名，即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吴瑗，以禁卫营言启曰，去十月朔，本营无军将官朔试射时，哨官梁万稀，未满四矢，依例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若鲁曰，持平李鼎辅原疏，留中。

○答持平李鼎辅疏曰，省疏具悉。满纸条陈，虽深嘉之，可以留意者，可不留意？但敢陈之风，其是惜乎？或扶或抑，满腔时象也。其若尹凤朝事关系，若何？以敢下胡系等说乎？良役之义，条件各殊，单举为请，其果商量乎？其他关防，虽或是者，若此之际，不无弊端，观其文量其人，可知前知之非矣。快意扶抑，病根奚去？谋事快笔，不若三思，西北直赴，其有旧制，岂可轻改焉？

○十一月初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初覆时。行都承旨郑锡五，左承旨赵命臣，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吴瑗，右副承旨金若鲁，同副承旨曺夏望，记事官李衡万，假注书李师祚，记事官李成中，记事官元景淳，东班。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金东弼，礼曹判书金取鲁，左参赞沈宅贤，汉城右尹赵明翼，持平李鼎辅，正言金汉喆，西班。领敦宁府事鱼有龟，海春君栐，刑曹判书宋真明，兵曹判书李瑜，仁平君李普赫，刑曹参判李春跻，同知中枢府事郑智，刑曹参议金潍，工曹参议李潝，副校理兪健基，副修撰赵尚命，入侍。诸臣班定后，在鲁起伏曰，日气渐寒，上体，何如？上曰，无事矣。在鲁又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若何？上曰，好在矣。寅明起伏曰，近来圣上，审量太过，处分太弱，故纲纪日解，无以为国，自前前望单入之之教，或在于清斋不得开政之时，或在于政曹无行公堂上之时，即今吏议，既行公矣。开政命下，已多日，无端屡违召牌，固极未安。而设有病故，启覆已迫，承旨不可不备员，则何可不暂时强出，而终至于使圣上命入前望耶？其在国体，未免伤损，吏议徐命彬，宜拿处，此后则前望之入，非斋戒相值，政官无人之时，则不必为之，而如或迫不得已而为之，则罪其政官后，始入前望，何如？上曰，所达是矣，拿处，可也。〈出举条〉寅明又启曰，在前则病乡弊邑，守令不敢为厌避之计，而近日则风化日卑，纪纲日解，便地饶邑，人皆争竞，而至于弊邑，则百计谋避，古阜、瑞山之终不得依定夺，以三司中人差送，已极未安。而瑞山县监南泰齐，累度催促，终无下去之意，一守令差送，终不能办，何以为国？厌避自有其律，令金吾考律勘处，更令该曹，以三司中人，极择，口传差送，何如？上曰，此异于寻常催促，至有令道臣到任日字状闻之命，则渠何敢不去乎？令金吾考律处之，其代，三司中极择，口传差出，可也。〈出举条〉若鲁，抱进济州安日富打杀宋命垕文案。上曰，只举下款结案。若鲁读毕，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此罪人打杀分明，依法外无他可达。寅明曰，法外更何达乎？有龟曰，无他可达。真明曰，无他可达，而第犹有未尽处，更为加刑，何如？且朴载郁，有盗卖之罪，自济州移文，而其时终不捉送，可怪，分付道臣，使之查出惩治，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但此不过枝叶也。寅明曰，诸臣别无异议，则齐声以奏，为可。于是诸臣，一时起伏曰，情状绝痛，法外无可达。上呼若鲁，使书之曰，姑待三覆后，更议处之。锡五，抱进成川崔奉来山，踢杀张明金文案。上曰，只举尸帐。若鲁读毕，上曰，举承服招辞。若鲁读毕，上曰，举更查文案。若鲁读至半，上曰，此乃刑判所为也。真明曰，此小臣之所为也。上曰，举下奉来山招辞。若鲁读毕，上曰，足踢手撞，则明白无疑矣。佥议，何如？寅明曰，人之杀人，皆由于酒，此亦醉中事，而撞踢则分明，法外更何达乎？在鲁、有龟皆曰杀害明白，依法之外，更无所达。宅贤曰，臣则沈病之中，仅仅入来，故不能详知文案，而其所刺踢，果是分明，则更何议乎？诸臣皆曰，法外无所达。上呼锡五，使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重协，抱进茂长私婢甘尚，谋陷其主文案。上曰，观此文案，则启行兄弟之罪恶，更无可论矣。在鲁曰，此则自上特杀则已，律文则无可杀之事矣。上曰，以孽同生而谋陷其嫡兄嫂，岂不尤为绝痛者乎？在鲁曰，此则无嫡庶之可别者也。真明曰，向者小臣仰启时，自上命杀之，而监司照律，则无法外可杀之事云，故姑置之矣。在鲁曰，茂长倅，初报此狱，甚明白矣。上曰，举考覆招辞。重协读毕，上曰，此事，启行、太行gg泰行g兄弟，实为谋主，而甘尚则受其指挥，启行兄弟，则杀之，甘尚则赦之，似宜佥议，如何？在鲁曰，不杀甘尚，而只杀太行gg泰行g兄弟，则于法非矣。且臣于此狱，有所疑怪者，甘尚，闻启行埋胎之说，而不告其主，此则其罪犹轻，而官庭推问之际，首先诬证，此为诬告其主，必死之罪。而推官道臣，考覆亲问时，不能明白取招，只以不告其主一款，为结案，而诬证一款，全然落漏，刑曹堂上，亦不能趁时请推，道臣，更令取招，未免疏漏之失当，该道臣及刑曹堂上，并推考，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出举条〉有龟曰，臣则不详其根因，而甘尚之诬主，启行之谋陷其兄嫂，俱是难容之罪也。东弼曰，启行兄弟，既为谋主，则不宜生之，而尚今生存，当杀甘尚，则似可有更查之道矣。取鲁曰，符同启行，谋陷其主，其罪岂容生乎？上曰，犹胜于太行gg泰行g之生也。真明曰，前全光监司徐宗玉，治此狱甚缓矣。臣意则以为主谋之太行gg泰行g兄弟，犹为生活，甘尚之罪，似无可议矣。瑜曰，启行、太行gg泰行g不死之前，甘尚之罪，犹为轻矣。普赫曰，甘尚则杀之，太行gg泰行g兄弟，则使道臣杖杀之，如何？明翼曰，甘尚则当依法施律，而启行兄弟，则不可无别样惩治之道。潝曰，不杀太行gg泰行g兄弟，则甘尚之死，岂不冤乎？潍曰，甘尚则犯于伦常，宜为杀之，而太行兄弟，则符同甘尚，谋陷其兄嫂，不可不痛加惩治。尚命曰，甘尚则受其指挥，太行gg泰行g兄弟，则实为谋主，不可只杀甘尚，而不杀太行gg泰行g兄弟也。上曰，此事出于朝报乎？在鲁对曰，无出于朝报之事矣。上曰，若以此文案见之，则甘尚，无可死之理。在鲁曰，不然，既有结案矣。岂曰无可死之事乎？东弼曰，以大体论之，则以婢陷主，自有其律，而既已受人之指挥，则亦不无可恕之道矣。寅明曰，可以生，可以死，则十分酌处为可矣。上呼重协，使书之曰，人心巧诈，风俗乖伤，其于此狱而极矣。谋陷其嫂，符同陷主，太行、启行，俱为偃息。虽由于律文之不能低仰，究其本事，犹为切痛。况甘尚之欲为正法，遵处分申香之受教，其所关系，受嘱启行，诬陷其主于官庭者，则今者考覆招辞中，其没此句，只以不告主，自服官庭，结辞，殊欠别白，此等关系风教之类，不可不痛悉巧恶之状，夬施典形gg典刑g，道臣推考，推官重推，而更为备悉取招以闻。上曰，少退。诸臣皆以次退出。上指郑智曰，彼出者谁也？若鲁对曰，此同知中枢府事郑智也。上曰，儒臣出去。考见仪巾文案而来，命臣，持仪巾文案而出。上曰，彼持去文案者，谁也？若鲁对曰，左承旨赵命臣也。诸臣尽退，出休于阁门外，已而召入诸臣，以次进伏。吴瑗，抱进瑞山官奴芿草里，踢杀金九先文案。上曰，举尸帐。瑗读毕，上曰，举同推承服。瑗读毕，上曰，此其妻九化之所当者乎？寅明曰，是也。上曰，举柳俨巡到亲问后变辞。瑗读毕，上曰，承款后准次乎？准次后承款乎？既曰，其妻九化之踢杀。又曰其夫之踢杀，何其文案之胡乱也？以孱弱女子，踢杀迨三十之男子，不成说矣。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此狱虽曰情轻，而踢杀则分明矣，可免代杀乎？寅明曰，踢杀分明，代杀之外，更何议乎？有龟曰，分明踢杀，在法当杀。上曰，此狱如奉来山之事矣。东弼曰，尸帐分明，实因亦分明，宜其代死矣。栐曰，似无他议。真明曰，缘其乱踢，以致其毙，依法之外，复何议也？诸臣一时起伏曰，法外何所达？上呼瑗使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又使书下教曰，今观瑞山杀狱罪人芿草里推案，则芿草里妻九化之初自当之，即为夫缓刑之意，则观尸帐考文案，其所杀人于芿草里，无疑也。惟当严讯取服而已。推问九化，以证其夫，其涉不察，亦关风教，当该推官，并从重推考。命臣，抱进高山私奴仪巾缢杀侄女㐘德文案。上曰，予于仪巾文案，有所殊常看之者，卿等则以为何如？在鲁曰，臣等意见，亦各异矣。上曰，道臣意见，亦各异耳。上曰，读尸帐。命臣方读。上曰，自身长四尺五寸。始读，读至尸腐。上曰，以其死久，故如是腐乎？在鲁曰，然也。读至人中坚硬。上曰，人中坚硬，极怪矣。寅明曰，颠仆之际，自有所伤，故如是耳。读至口有土痕，上曰，口中土痕，尤极怪矣。读至血盆骨，上曰，血盆骨何处耶？在鲁曰，在脑后矣。读至十趾甲缝。上曰，十趾甲缝，即爪底耳。十趾甲缝，何其多乎？文书极可怪矣。上曰，赵显命时文案，读之。命臣读毕，在鲁曰，此与初复检，有异，恨其未三覆耳。上曰，读复检文案，命臣读至暂硬。上曰，暂硬，初检所未有者也。读至坚硬。上曰，坚硬，异于暂硬也。在鲁曰，咽喉缢痕，初覆则坚梗，而此则无矣。上曰，然矣。上曰，裳缨之痕，在于咽喉，推官之言，极为工巧矣。上曰，三推官所成文案，在于赵显命成立之后耶？真明曰，在其后也。读至刑吏索钱二十两。上曰，刑吏台征之所为，极为痛恶。上曰，读砺山同推文案。命臣读。上曰，仪巾，必是孱劣者也。真明曰，推官道臣，皆见之，极为疲孱，不成人样云矣。上曰，渠虽年至十八九，若是孱劣，则亦何能独自缢杀十二三岁之女儿乎？寅明曰，诚如圣教矣。读至准金招辞。上曰，父名准龙，而子乃名以准金耶？在鲁曰，乡曲常汉，例如是也。读至准龙承服。上曰，准龙不下杖而直服矣。读至准龙妻之招。上曰，此与准龙之招，一般耳。上曰，宋召史，乃姜五龙之妇，则犹或欲尽脱准金、仪巾，而准龙之所招裳缨缢杀，不是异事云者，极是怪事。赵显命时，夬释仪巾者，必有所闻于廉问而释之耳。读至准金承服处。上曰，准金之不下杖而直服，极是怪事，以准金招辞观之，则五龙，乃被欺于其子者也。五龙之意，则仪巾、准金间，必欲尽为救解耳。上曰，此狱，约正崔哥，极怪怪。凡于杀人，人皆避之，而此汉独自当之，诚为异事。上曰，仪巾亦人也。岂不知杀人代命，而直招乎？在鲁曰，渠则知直招，则庶或不死，故直招而至于启覆时，始惧而变辞耳。上曰，读同推官高山权泂、砺山金洸文案。命臣读。上曰，欲脱出准金，而以其婢夏礼为证，此为狱体乎？推官，专随道臣之意，而或此或彼，故前后文案，如是胡乱耳。上曰，读下更查处。命臣读。上曰，徐宗玉，每如柳复明之言，必曰不必辨缢痕耳。上曰，读道臣结案。命臣读毕。上曰，若使道臣，更为查报，则不敢违越，更为查报，而其所查报，安知其精白乎？他诸臣，则不详其本文案矣。仪巾、准金，俱是一人，而前后推官，一随道臣之意，互为彼此无可奈何，欲使今去湖西御史，更为查核，卿等之意则，何如？在鲁曰，臣意则以为今番，决此狱，似是耳。仪巾之事，少无可疑者矣。寅明曰，臣初见此狱文案，即欲仰达，而未果者也。前后文案，或曰，伤处白，或曰，伤处赤，是为疑端，不可不一番更查也。真明曰，小臣，自初不论枝叶，先问缢痕看证及畓价去处矣。大抵狱事，莫如看证。若无看证，则何以成狱乎？闵百男之所报，以土塞口之说，极为疑端。且外方杀人，岂有官吏先知，而告官成狱之事乎？臣意则别遣御史，以为更查，似好矣。上曰，有所见者尽达为可。东弼曰，此狱文案，前后眩乱，不可凭信，而以其前后招辞见之，裳缨缢杀云者，似不成说，别遣御史，更查似好。而亦安保其善为之乎？宅贤曰，如此狱事，自京曹治之，似好矣。取鲁曰，臣于待罪秋曹之日，与参判意见不同，故所以未决者也。今虽送御史，使之更查，而安保其必得其情乎？捉来京曹治之，未知如何。普赫曰，果或以土塞口而死，则为其父者，岂有不出其土，而仍为埋葬之理乎？以土塞口云者，似为虚妄。寅明曰，李普赫之所达，诚为切当矣。上曰，诚然矣。明翼曰，别遣御史更查，似好矣。宅贤曰，虽送御史，亦不过查核于本道之内，有何益乎？终不如离次治之之为宜也。尚命曰，狱事依俙，不可无更查之道，而安知御史之又善为乎？上曰，何以则好乎？宪臣，亦各以意见仰达，可也。汉喆曰，臣则知别遣御史之为无益，自京司治之，似胜矣。鼎辅曰，臣则知此等狱事，终难治，决于京司，分付道臣，使之更查，如何？上曰，安知今监司所见，与赵显命、柳复明，孰相同乎？上曰，李台征，宜加刑讯，而终无一次刑问，是何狱体耶？呼命臣使书之曰，王者审慎，莫若杀狱，杀狱肯紧，亦莫若尸帐，而前后反狱，随问随成，不下刑讯，惟问是招，已涉殊常，或白或赤，初复检殊，其亦违端，静观文案，亦关风化，准金，即五龙之养子，仪巾，即五龙之己子，其所不睦，所由则欲，此狱紊乱，其权在金。噫，渠虽常汉，秉彝则俱存，彼此有犯，关系彝伦，金能乱狱，曰有三尺，奸吏台征，何惜讯问？前后幻招，是也何招？此等狱事，决不可以寻常而置之，其令该曹，拈出违端，下送本道，使道臣择率道内守令，各别痛查，得实以闻。上曰，此狱，待湖西御史竣事后，为之，何如？寅明曰，使道臣为之，似好矣。有龟曰，何必使御史为之乎？御史何必胜于道臣乎？上曰，事若苟且矣。上曰，若或三检，则㐘德尸身，又将掘出，极为残忍，分付勿为，可也。寅明曰，杀狱，专以尸帐为重，而仪巾狱，前后检官，不能详察，一任下吏之幻弄，致令伤处，或白或赤，无可凭信。其在惩后之道，不可置之，并皆拿处，道臣，亦为推考，此后检尸推官，必一一躬亲验视，悬录之意，严饬诸道，何如？上曰，所达是矣。并依为之。前后道臣，亦推考，可也。〈出举条〉上曰，虽因询问狱事，诸臣各有所达，筵席太甚喧聒，承旨申饬，可也。寅明曰，此由于承旨不能检饬之致，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命臣抱进延日士先戏杀成自隐者未文案。上曰，读结案。命臣读至半。上曰，读尸帐。命臣读至皮脱处。上曰，间间皮脱者，何也？命臣曰，尸身已伤，故洗涤之际，自致皮脱矣。上曰，如此狱事，不无可恕之道。在鲁曰，殿下于此等狱，每用好生之德，是则过矣。而至如此狱，容有可恕，特用法外之恩，似不妨矣。寅明曰，虽以先朝事言之，亦有如此狱之特放者也。有龟曰，此狱终是戏杀，待三覆生之，似好矣。宅贤曰，此乃误失手所致，自先朝亦有减死之规，宜有可恕之道。栐曰，杀之亦不害。真明曰，以好意掷镰，因以致杀，则此亦异於戏杀耳。潍曰，以法则不可生，而其情则亦有可恕者。殿下，特用别恩典，如何？鼎辅曰，小臣则乃执法之官也。不敢有议于法外之事也。健基曰，经书有曰，眚灾肆赦，特用宽典，似好矣。上曰，此所谓眚灾，儒臣所达，果好矣。呼命臣使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锡五曰，日已暮矣。水剌渐晩，何以为之乎？上曰，差早矣。若鲁抱进平山元世文、世明戕杀陈起畴兄弟文案。上曰，此狱，穷凶极恶矣。命臣读至打杀处。上曰，其所打杀之状，如亲见之。读毕。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凶狞特甚，有何可议？寅明曰，有何他议乎？诸臣皆起伏曰，法外无他所达。上曰，陈哥所为，亦极切痛，其死亦宜矣。极可痛恶，两汉之以木椎椎杀，宜矣。呼若鲁使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夏望，抱进春川吴芿福刺杀李顺山文案。上曰，读尸帐。夏望读毕。上曰，读同推文案。夏望读毕。上曰，律文无可议者，而先朝亦有如此狱处分之事，佥议，何如？在鲁曰，此狱同於戏杀，似有别议之道。寅明曰，臣与僚相意见相同，无他可议者。宅贤曰，先朝亦有十三岁儿放赦之事矣。真明曰，此与士先狱事，有异。故照律以入，在法则难赦矣。上呼夏望使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命臣起伏曰，侍讲院官出牌之意，敢启。上曰，知道。记事官衡万，出去，传教后入来。瑗，抱进清风金亦希刺杀刘己同及其女文案。上曰，读尸帐。瑗读毕。上曰，读同推文案。瑗读毕。上曰，佥议，何如？在鲁曰，无可议者。寅明曰，一之犹甚。况杀二者乎？依法之外，更无他议。有龟曰，法外无他可达。诸臣一时起伏曰，法外无所达。上呼瑗使书之曰，姑待三覆，更议处之。在鲁曰，臣于甘尚狱事，更有所达矣。凡系十恶，则勿论斩绞，皆不待时者，载于律文矣。今此甘尚之诬告上典于官庭，此是十恶之一，而该曹之以其稍异于先自告官，故措辞入于启覆，其律既用诬告之律，则何独不用于不待时乎？本道查状上来后，不待后启覆，以十恶不待时之法，直为正法，何如？上曰，律文分明乎？在鲁曰，明是律文之所在者也。上曰，待本道查状上来，令该曹考律文，更禀举行，可也。〈出举条〉在鲁又曰，安日富文案中，被死人宋命垕之弟命载、命章，想自本州，已为刷还，而外方如此事，或不无落漏因循之弊，分付道臣，使即刷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又曰，近来名官，若无军衔，则辄称下乡，实为痼弊，今番鞫狱时，李德重、洪昌汉，差下问郞，而皆以在外，悬頉矣。李德重、洪昌汉，俱是绣衣被抄之人，则任自下乡，尤为可骇，并拿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进伏曰，台臣言事疏，留中不下矣。臣以大僚，或入其中，则今此入来，岂不有伤于廉隅乎？上曰，疏中所谓荡平衣荡平冠等说，似指卿等而言也。卿等虽入于其中，而昔在宣庙朝，亦有予亦入其中之教，今此荡平，予即主人也。今当下教于鼎辅，而原疏，亦将下之矣。宅贤进伏曰，冬至陈贺时，世子宫受贺一节，权停事，曾已启下矣。其果以权停例举行乎？上曰，直以权停例举行为可。重协进曰，今日启覆，仪宾府堂上，无缘不参，当该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东弼进曰，全光监司状请田灾四千结，依所请划给，过多矣。他道闻知，则必将依此例请灾矣，其可一一尽给乎？问议于大臣，只以二千结，划给，未知如何。在鲁曰，如不给灾则已，既已给灾，则使之遍及于一道之内，为宜，故所以划给四千结者也。东弼曰，虽给二千结，亦可以遍及矣。上曰，右相，则以为如何耶？寅明曰，有司之言，不无所执，此后他道，若又状请，则其可随请尽给乎？上曰，既已定给之后，又为减之，则非矣。依所给给之，为可。东弼曰，此异于颁布，虽减何害？上曰，允下之后，更何还减耶？勿复强争，为可。持平李鼎辅进伏。上曰，将欲为前启乎？鼎辅曰，臣将待下教矣。上曰，下教后避嫌，可也。尔之疏批，上款则浑然，下款则详见深思，可知予意矣。陈疏论人，而双举朝廷之人，或扶或抑，此莫非满腔时象也。疏中所谓，有功道臣，不为录功者，似指黄璿。而无功而图像凌烟云者，其果指谁而言耶？鼎辅曰，此非的指谁某。而大抵戊申录勋，功莫如黄璿，而不得参焉。其他无功者，则尽参，故所以仰达者也。上曰，其所下语，太不商量矣。倚任重臣，诬筵说以为证云者，其指谁耶？鼎辅曰，此乃判尹尹淳也。上曰，俄于大臣，亦有下教矣。自大臣至小臣，双对互举，肆加扶抑，宪臣非矣。予虽无学识，本不期以中主，予乃荡平之主人也。所谓衣冠带扇，亦安有荡平之名乎？寅明曰，荡平扇之说，则或有之，而所谓荡平衣，荡平冠，荡平带之说，今所初闻者也。此莫非年少台谏，嘲斥臣等之言也。上曰，此等说，非告君之辞也。鼎辅曰，臣本来情地，不可复忝台端，冒没行公，而迫于严命，黾勉承膺，欲效一日之责，敢陈狂瞽之说矣。温谕谆谆，诲责备至，而斥之以或扶或抑，满腔时象，臣惶惧抑塞，不知所措。其所条陈，盖出于为国愿忠，痛恶时弊，毕陈无隐之义，则岂敢有一毫扶抑于其间乎？至于尹凤朝事，其文学过人，而再度窜谪，十年废锢之馀，既有收叙之命，则不可以一时之误见人疏，终枳奋践，而罪罢检拟之臣，未免处分之过中，故略效慨惋之忱矣。反承严教，其他所陈，亦未蒙采纳，况于筵席，至被大臣之讥斥，此莫非臣诚意浅薄。言议巽软，上不能见孚于君父，下不能见惮于朝臣之致，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若鲁曰，持平李鼎辅，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汉喆进伏，上曰，前启则只举末端，可也。正言金汉喆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汉喆曰，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措辞见上〉上曰，亟停勿烦。汉喆曰，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汉喆曰，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汉喆起伏曰，殿下，既不允从原启，敢以所怀，仰达矣。今此论启者，实大义所关，舆论所同，故阅岁争执，期于准请，而殿下一不允从，一年二年，式至十馀年，而誊传故纸，殿下亦尝以台启盈握，为教矣。台谏，惟以塞责为事，殿下，只以勿烦为批，有若陈言常谈，循例酬酢者然，此何道理？此何举措？臣实慨然于此，每欲一陈矣。今日则大小臣僚，咸集筵中，殿下，若一一下询，则庶几知舆情之所在矣。至如夏宅，则逆节昭著，情状切痛，尤不可不夬赐处断矣。上曰，所达大体则是矣。而予则知夏宅之非逆矣。予之知夏宅，异于台官，故不为允从矣。在鲁曰，台启则虽循例请律，而圣上又从而一向靳允，此舆情之所以愤郁也。寅明曰，臣则知以未著于目前者，直谓之逆贼，则非矣。而第海正不死之前，既未对辩，则台臣之争执，亦非异事。上曰，不料右相之言，又如此也。寅明曰，既出于海正之招，而海正径毙，未能一番辨核，是为不幸于渠者也。汉喆曰，殿下，有何爱惜于夏宅，而终靳处分耶？圣意所在，实未可知也。在鲁曰，夏宅之为人，本来滥猾，不趐gg翅g其父之类也。以衣缝纳书事，观之，其所设计，岂不巧且密乎？他日为虑，有不可言者也。上曰，果如所启，则明彦，其果以胡帽越来，而夏宅之罪，反有浮于其父耶？汉喆曰，以前大司谏郑彦燮之疏观之，广起田庄，打杀山僧，虽是权儆所为，而其气势如许，贻害边民，为如何哉？虽以权儆供辞论之，起垦杀僧一款，不敢曰元无是事，其气势所使，可以揣知，此岂非边上无穷之虑乎？且夏宅之赠衣往复一款，明出于海正之招，而谏疏才上，海正径毙，人情莫不疑怪矣。海正，今虽物故，亦岂无可问之路乎？以殿下臣子，为殿下讨逆，而殿下，若是靳允，臣实不胜其抑郁矣。上曰，以其作畓杀僧事观之，行身处事，既如此，则其放肆滥猾，可知。远配，可也。〈抄出举条〉若鲁曰，身在罪谪，大垦田土，暗嘱邑倅，打杀山僧，此非放肆之甚者耶？推此心以往，则将无所不为，此所以舆情之齐愤而共讨者也。今此处分，既非允从原启，而只以别罪，则远配传旨，似当捧入矣。上曰，然矣。明翼曰，嘱倅杀僧，发民作畓，可见其气势之甚多也。今此处分，虽或纾辇毂之忧，而其可快舆情之愤惋耶？上曰，入侍后行，不为俯伏，诸臣一并推考，可也。寅明曰，筵中不严，而承旨不为，申饬，致烦上教，当该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措〉汉喆曰，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汉喆曰，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上曰，勿烦，明彦年已多矣，其能久生乎？汉喆曰，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措辞见上〉上曰，勿烦。汉喆曰，德邻事，臣初发启者，而其时丰原君，亦以不以拿鞫，为请，为非矣。今此放送之后，终无一言，亦可怪矣。臣下往之后，事机倏变，以至于此，而复入此地，不胜惶愧，殿下每轸念岭南，曲加庇护，惟彼枭獍之心，庶或感化，而尚尔未闻，此岂为悦服民心之方乎？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独何偏爱于岭南乎？圣意所在，实未可晓也。上曰，今番处分，意有在焉。一德邻而其可有三处分乎？汉喆曰，罪人拿来，何等严重，而长渊府使权儆，拿处命下之后，相距六七日程，殆近四十日，始为就拿，事之稽缓，莫此为甚。物情疑怪，国纲解弛，后弊所关，不可置之。请押来书吏，囚禁科罪，罪人问目中，添入此一款，严核正罪。上曰，依启。〈出举条〉汉喆曰，近来朝体不严，今当亲临虑囚之日，大小臣僚，咸集筵中，而诸臣出入起伏之节，进退奏达之际，殊欠敬谨，宜有警责。大臣国舅台官外，请并从重推考。上曰，依启。〈出举条〉在鲁曰，长渊府使权儆，方以渭原时事，被拿，而为谪客作畓一款，归之于渠递归之后，以私嘱杀僧一款，归之于正风习之意，实状，设或如此，揆以狱体，则不可以罪人自明之言，准信置之。而该府，只以长渊事，行查，臣意则渭源gg渭原g事，亦不可不行查，既已行查，则远道往复之际，必致累月，长渊秋务，不可一任其旷废，姑先递差，差出其代，催促下送，何如？上曰，并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北兵使宋征来，各别催促，使之数日内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汉喆曰，引嫌而退，疏中条列，大意固好，匪怒之教，何必为谦？请持平李鼎辅出仕。上曰，依启。诸臣以次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李师祚〈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处置，举条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金若鲁启曰，出仕台谏李鼎辅，所当牌招，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瑗，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潝，以左边捕盗大将本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副提调郑锡五启曰，日气寒凛，伏未审此时圣体，若何？昨日亲临虑囚，终夕侵夜，不瑕有伤损之节乎？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臣不胜区区之虑，敢来问安。答曰，知道。慈殿气候安宁，予则无事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撕捱，尚不出肃，开政无期，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成尹惠教，承批之后，又为违召，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下番阙直，已至多日，事体极为未安。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昨既有只推之命，说书宋昌明，由限已过，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司书李寿海，兼司书赵明谦，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假注书李师祚，亲病甚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李师祚改差，代以赵重晦为之。

○以全光监司状启，万顷县居射夫尹也。五金等渰死事，传于赵命臣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以全光监司状启，珍岛居民人吴圣勋等渰死事，传于赵命臣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若鲁，以礼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日冬至各殿陈贺权停事，命下矣。同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二品以上，只进表里。而大殿、中宫殿，于大王大妃殿，自内所进表里及王世子于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自内所进表里，依例封进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近来人不畏法，夜禁不严，两班常汉，恣意犯夜，故各牌夜巡军官等处，常加严饬矣。去夜五牌字内，有一士人犯夜往来之际，军官崔泰龄，执捉以来，而今朝始闻密阳君梡之子，虽犯夜禁，乃是宗宰之子，分拣放送矣。密阳君，多发宫奴，泰龄所畜之妻，结缚捉去，拘留不放。大抵虽是宗宰之子，身犯夜禁，则牌将之捉来，自是分内之事，本厅之分炼放还，亦尽在我之道，则有何可怒之事？而牌将虽甚卑微，既是佩通符之人，巡夜禁人，事体至重，则宗宰之今此举措，实是前古未有之事。事体之坏损，听闻之骇异，已不可胜言，此而置之，夜禁一节，将至莫可为之境，宜有警责之道，密阳君事知奴子，令攸司囚禁科罪，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瑞山前县监南泰齐，令金吾考律勘处事，举条启下矣。南泰齐，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推问后考律勘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府事金兴庆箚子。伏以昨者，圣上亲临蔽囚，终夕酬接，臣子区区之虑，固不胜其耿耿，臣职忝药院之任，义当进参于今日起居之列，以伸诚礼。而第臣自近日以来，重患阿堵之疾，赤晕掩睛，两胞浮高，痛若针刺，殆不自定，杂试汤砭，未收分效，闭睫叫苦，废明可虞，以此病状，诚不堪触风行动，追趋班联，适会提调在外，而臣亦未能进身，亏分缺仪，罪实难容，玆敢略暴危恳，仰请严诛。伏乞圣慈，亟降威谴，以安贱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11月10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病〉。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注书李衡万〈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富宁府使洪泰斗。

○吴瑗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无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传于吴瑗曰，今下弓矢，富宁府事洪泰斗处给送。

○李重协启曰，大司成尹惠教，连日违召，无意膺命，事体诚极未安，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启曰，假注书赵重晦，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各司久任郞厅中，新差人员，并来待，秋曹郞厅，勿为来待。

○李重协启曰，各司新差久任郞厅，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命下，已至多日，而一向撕捱，无意出肃，事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在事体道理，岂若此乎？身为重臣，不顾国体，徒事无义之撕捱，违牌为事，其在分义，极涉寒心，政何日开？都政将何时为？次对欲为下教，而既不次对，若是相持，徒隳国体而已。从重推考，牌招开政。

○传于李重协曰，以吏判事，欲于入侍时，下教矣。若待入侍，则差迟，故先此批下，即为分付。

○金若鲁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屡次特教之下，一向违召，尚不膺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瑗，以训炼都监言启曰，都监郞厅未差代，前校理朴弼均，已为启下，而方在罢散中，时无职名，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鼎辅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注书新荐人金范甲，削告荐中。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答曰，勿烦。

○校理申致谨疏曰，伏以臣，涉世昧方，持身无素，横被口语，无算，身游于羿彀，影入于蜮弩，十夫挠椎，三言成虎，傥非圣上爱护而庇覆之，臣之薤粉于党人，已久矣。若金时粲者，掇拾崔命相、洪启裕之馀套，忽地诟辱，构捏百端，脱空孟浪之说，又为狺狺噬啮，欲归人于罔测之科，人之无良，胡至此极？圣鉴洞然，察其诬人之状，正其无严之罪，其时筵教，炳如日星，虽使臣自为辨理，何以加玆？臣积毁磨骨，幽冤在心，实无当世之念，岂可与此辈之狂佯恣睢者，较絜曲直，以重贻高人长者所笑哉？然而躛言屡至，谗夫孔多，不疑易至于盗嫂，曾参，真归于杀人，臣不得不复为略陈焉。臣之北评事递来时，所谓贼征马推纳之将校，元无见面之事，则刑讯移囚等说，自归落空，此皆臣屡疏洞陈，而圣明亦已照烛无馀者也。当初宋真明之所闻，未知其果如何，而如以臣真为贼征雪耻，则其罪岂但止于馆职望暂枳而已哉？启裕之启出也。自上下教曰，申致谨非谴补，而日昨台言如此矣。其时筵臣李宗城，对以臣奉使北关时，见其时方伯宋真明，则曰申致谨，为评事时，果为贼征马事，重治其捉纳之人，则非名士事也。臣则问之于其时咸兴判官朴弼教，以为申致谨，元无是事矣，且问于渠，则渠亦以为千万孟浪云矣。自上下教曰，台言凭借此事，欲驱人于罔测之地，申致谨，虽推给其马，乃贼征作贼前事也。顾何可罪也？宗城曰，以臣所闻本事，既落空，而虽或有之，其马之见捉于贼阵中云者，谁见而谁传之耶？此言尤孟浪矣。臣既有怀趑趄，亦不能早白，谁复有白其冤者乎？自上又下教曰，申致谨本事，既脱空矣。近来论人，辄置人于疑似难明之中，洪启裕则尤非矣。以其所启中胪列观之，罪至于何境，而毕竟勘律，止于改差，此谚所谓缓执而深推者也。诚为慨然矣。臣抱冤次骨，无人申白，而圣上无幽不烛，无微不察，前后辨诬而堲谗之者，不啻日月于臣，天地于臣也。臣虽灭死万万，更何怨哉？伊日宋真明，只因一时误闻，乍枳而旋复屡拟，则此何足为累于臣？而本事落空之后，彼党人者，犹把持不舍，崎屹转甚，启裕则深于命相，时粲又加于启裕数层，点污贼征，幸逭邦宪等语，即一急书，臣未知此后继踵而起者，又几百时粲也。臣非十手，何以抵敌也？殿下，若哀怜臣，终始必欲保全而安存之。其时北伯在朝，必有得闻之人，而判官朴弼教见存，推纳征马之北校不死，一番行查于本道，臣诬可立释矣。臣平素迂拙，不涉时议，而适论大是非一事，重为此辈所嫉怨，吹觅不得，每加之以恶名，臣拊心痛恨，实欲无生，敛避谮锋，跧伏荒郊，欲为自靖之计矣。不意玉署新命，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臣诚惝恍感泣，罔知攸处，冤诬未雪，衅累方深，官职去就，非所可论。伏乞天地父母，察臣之情，怜臣之志，特许终身屏退，俾得没齿田庐，以卒圣世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撕捱？其勿辞速察职。

○说书宋昌明疏曰，伏以臣以晩进庸品，猥齿胄筵，持被豹直，荣耀既极，固不宜言私，而首尾数月之中，以母病，干天听，今且至再至三矣。极知万万惶悚，而顾臣情私，尽有不容不尔者，盖臣之偏母，今年七十有一矣。备经穷窭，素多疾恙，非特一时风寒之感而已。况崦嵫颓景，气息凛凛，居常兴处，病时多而宁日少，人子之心，安得不怵然喜惧？甘毳之具，既不自供，药饵之须，亦难以付，而家弟臣教明，幸蒙恩顾，得除南邑，方急于专城一日之养，将赴于海峤千里之远。臣则系官于朝，不能随往牵衣结，臣私情徘徊，凡人有行，虽等闲亲戚，尚且于将于送，以致臣之意，矧伊母子天伦之亲，殊乡隔岁之别，何可无出郊陪送之私？而计其往返，亦不过一二日之间耳。臣今若只以院直为拘，烦渎为惧，自阻于慈覆之天，不以区区之情恳一暴，则是事君事亲，皆不以诚也。方拟毕陈肝膈之私，仰请鞶带之递，而本院则以由限已满。又请牌招，当此下番旷虚之日，臣坐犯违逋，分义怵畏，不计他事，竭蹶趋承，仍以就直。而一入禁庐，替出无路，臣母行期，只隔两日，顾以癃病尫羸之气，为此当寒跋涉之事，既不能护送于半程，又不得辞别于离京，则情理莫伸，私心恳迫，当复如何？玆不得不冒万死呼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慈，谅此悃愊，垂以矜恻，亟赐递改，俾得随便往还，以尽人子之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依所请往来焉。

○丙辰十一月初十日酉时，上御熙政堂。各司久任郞厅来待引见入侍时，右承旨李重协，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李成中、元景淳，兵曹正郞郑履俭、金尚重，户曹正郞赵凤命，军资监判官赵宗裕，掌乐院主簿李弘佐，掌隶院司评李道跻，广兴副奉事李光进入侍。承旨李重协曰，新差久任来待事，下教，故前差久任，则不为入侍矣。上曰，唯。兵曹正郞郑履俭、金尚重进伏。上曰，遗在。履俭对曰，臣所掌色遗在银一千三百馀两，木一千三百同矣。上曰，所怀。履俭对曰，臣新除此任，姑未知头緖，别无所怀，而本曹所捧行用木，自前以布代捧，布与木，厥价悬殊，故即今行用木，名虽五十馀同，而其实则布过半，一疋布价，不满一两，故此则无可用处矣。上曰，收木之际，以布代捧，极为无理矣。上曰，馀丁色郞厅，虽未久，陈遗在数，可也。金尚重对曰，臣所掌则别无遗在矣。上曰，所怀。尚重对曰，所谓馀丁色，本非紧任，而槪所谓馀丁者，良丁元额之外，别立名目，而良丁若有頉，则以此充定者也。良丁二疋之役，而馀丁则不过一疋之役，且馀丁，比良丁，頉下甚易，故外方闲丁，与色吏符同，冒录于馀丁者，无数，一人投入，则其族属，亦皆凭借冒录。而色吏，中间幻弄，以逃故悬頉，其身布，渠自偸食，外方守令，不能一一摘发，兵曹亦不能查出，故闲丁冒录，则无数，而本曹收布之数，则不过九千馀名，此为大段弊端矣。本曹方行关各邑，使之查出，判书从当仰禀变通矣。上曰，馀丁色虽不紧，今闻所达，弊端甚大矣。必须各别厘正，然后可无后弊矣。上曰，顷者兵判，已有所达，而今又引见，亦有意矣。大抵近来管财谷者，别无措置之事，而应下之物，不为上下，以此为聚财之道，而此则终归于应下，此岂足为聚财之道乎？先朝许墀，除久任郞厅，兵曹得以苏残，至今流传，必须勤干为之，可也。户曹正郞赵凤命进伏。上曰，履历。凤命对曰，乙未年初授贞陵参奉，历礼宾奉事、内资直长，以司圃别提，升六，仍迁司仆主簿，刑、户、工三曹郞官，壬寅冬，除宜宁县监。甲辰病递，丁未冬除文义县监。庚戌冬，移拜义城县令。甲寅冬，病递。今年二月，牵复禁府都事，三月病递。今五月牵复本职矣。上曰，此乃戊申，宰文义者也。久任新差乎？对曰，本职差除后，即时启下，而今六月久任郞厅，引见时，小臣，以食物赐与单子，传授于致仕大臣事，出往江外，未及还归，故不得入侍矣。上曰，遗在。对曰，木三千一百馀同，钱十三万两零，布一千同零，银七万馀两，税入米七万馀石，太三万馀石，田米三千馀石，各邑未收米一万石零。且无船不得装载，装载而因冰合，不得上纳者，近万馀石矣。上曰，职掌。对曰，版籍司、会计司、银色矣。军资判官赵宗裕进伏。上曰，前日入侍乎？宗裕对曰，二月以司评轮对入侍，又以司评久任，六月入侍矣。上曰，职掌。对曰，掌米谷军兵放料。上曰，遗在。对曰，即今遗在米一万六千二百四十馀石，太九千四百三十馀石，田米一百七十石矣。掌乐主簿李弘佐进伏。上曰，履历。弘佐对曰，癸卯年初授徽陵参奉，乙巳济用奉事，丁未缮工直长，己酉以东冰库别提，升六，同年秋，迁禁府都事，庚戌夏，移尚衣别提，同年七月，除礼安县监，壬子递归，乙卯秋，牵复东冰库别提，丙辰九月，待罪本职矣。上曰，所怀。对曰，本院别无变通之事，故无他所怀矣。司评李道跻进伏。上曰，履历。道跻对曰，以四山监役，升造纸别提，待罪本职矣。上曰，所怀。对曰，所怀，无可陈达之事矣。上曰，职掌。对曰，词讼衙门。上曰，判决事为之乎？重协曰，李雨臣矣。上曰，隶院坐起，只循例坐起，而他无紧事耶？道跻对曰，隶院异于财府衙门，只有奴婢相讼，良贱辨别外，无所管，故别无紧事矣。上曰，钱布亦无之乎？对曰，元无钱布矣。广兴副奉事李光进进伏。上曰，履历。光进对曰，以厚陵参奉，待罪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掌百官颁禄矣。上曰，遗在。对曰，米二万二千八十石零，太九千一百九十石零矣。上曰，所怀。对曰，所怀别无可达之事矣。上曰，李道跻谁耶？成中对曰，此乃李诚跻之弟也。上曰，然乎？重协曰，汉城判尹在外，久不上来，故词讼积滞，可虑，推考后催促上来，何如？上曰，判尹在外，未即上来，势也。不必推考矣。诸臣遂退出。

11月11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狼川县监赵尚鼎。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若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左副承旨吴瑗，同副承旨曺夏望，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锡五曰，京畿别遣御史金尚鲁，轮对同为入侍。

○李重协启曰，大司成尹惠教，屡违召命，尚不行公，特教，申饬之下，事体殊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今日再覆，该曹当为举行。而刑曹判书宋真明，以服制不得开坐云，即为牌招进参，何如？传曰，允。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矣。连日特教之下，不为应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而特教屡招之下，终不膺命，分义道理，殊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不但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今方胥命于金吾门外云，不得循例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待命事，分付，即为牌招。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殆浃一旬，尚未举行，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朝牌招开政。

○吴瑗启曰，明日三覆，政府西壁及两司，无进参之员，左参赞沈宅贤，持平李鼎辅，献纳吴彦胄，正言金汉喆，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内医院官员，以都提调、副提调意来言，今年进上腊药，磨炼则库中不足之数，肉桂二斤五两，龙脑一斤四两一钱，沈香一斤七两，犀角七斤一两六钱，诃子十五两，木香一斤十三两，朱砂二斤十一两三钱，白丹一斤九两，砂仁一斤，唐黄连十一两，丁香二斤十四两，白豆蔻一斤，肉豆蔻一斤四两，附子七两，桂皮八两，三乃子十五两，甘松十五两，全蝎十五两，石雄黄一斤八两，牛黄年例七十七部及加剂十二部。东朝别进上龙脑安神丸一剂所入，三部一钱，世子宫供上腊药所入十部，并令该曹，即速进排，何如？传曰，允。

○吴瑗，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十一日丧人前都事申晙，自宣仁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亿祚，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丙辰十一月十一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左承旨赵命臣，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李成中、元景淳，宗庙令南弼明，户曹正郞赵凤命，义盈库奉事李垸，典牲署奉事任守宽，东部参奉李遇芳入侍。京畿别遣御史金尚鲁同为入侍。宗庙令南弼明进伏。上曰，履历。弼明对曰，初授宁陵参奉，迁典狱奉事，尚衣直长，升司饔主簿，移禁府都事，掌隶院司评，司议，工曹佐郞，方在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轮次入直之外，别无职掌矣。上曰，所怀。对曰，两提调与礼曹堂上春秋奉审执頉处，即为入启修改。且入直官员，频频奉审，些少有頉处，报于礼曹修改，别无所怀仰达之事矣。上曰，南弼明谁耶？成中对曰，此乃南泰齐之父也。户曹正郞赵凤命进伏。上曰，所怀。凤命对曰，贡物有些少变通事，堂上方欲禀定，小臣猥越不得仰达矣。义盈库奉事李垸进伏。上曰，履历。垸对曰，甲寅二月都政，除健元陵参奉，乙卯六月都政，移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掌油烛供上矣。上曰，遗在。对曰，别无遗在矣。上曰，所怀。对曰，本司无提调衙门，故有变通之事，则报于户曹，别无所怀可达之事矣。上曰，居乡乎？居京乎？对曰，居京矣。典牲奉事任守宽进伏。上曰，履历。守宽对曰，昨年四月散政，除泰陵参奉，今年六月都政，移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本署，掌牺牲，而臣则次知猪色矣。上曰，遗在。对曰，户曹酌定三百三十口，使之留养，而若用于祭享，则又以其数，次次充留矣。上曰，所怀。对曰，如有变通事，则提调禀定处之，别无可达之事矣。东部参奉李遇芳进伏。上曰，履历。遇芳对曰，庚戌年除南部参奉，不仕退去矣。今年六月都政，除本职矣。上曰，职掌。对曰，次知当部防民矣。上曰，本部户数。对曰，本部，乙卯式年元户五千三百三十三户。上曰，人口？对曰，人口二万二千馀口内，男丁一万一千二十三口矣。上曰，居在何处？对曰，居庆尚道居昌矣。御史金尚鲁进伏。承旨赵命臣曰，轮对官则使之退出，何如？上曰，此既轮对入侍，不必先使退出矣。上曰，今此别遣，意固有在，着意为之，可也。尚鲁对曰，臣本湔劣gg谫劣g无似，前后居职，无丝毫所补，向者江都御史时，亦不能效其职分，圣上必已下烛矣。今者别遣，责任尤重，而臣既无他才能。况此乃已试蔑效之任，恐负圣上轸恤民隐之意，以是惶闷矣。上曰，备局所书给栍邑，几邑乎？尚鲁曰，南阳、丰德、通津三邑矣。上曰，以国体言之，既有道臣、守令，不必更遣御史，而今此别遣，亦不免于苟且，纪纲之颓弛，于此可见，而为民之事，则不计苟且，必体念此意，使外方之民，皆知朝家轸恤之意。凡事，亦与道臣相议为之，可也。顷者，湖西御史谕书中，已言之，别无面饬事，而廉问等事，亦依湖西御史例为之，可也。承旨出去后，谕书一通，书给御史处，可也。尚鲁曰，自上虽轸念民隐，别遣绣衣，而若欲搜括闲丁，则非但民心必多骚扰，许多闲丁，亦何处得来乎？上曰，搜括民丁，则必有大段骚扰之患，此则不可为之矣。尚鲁曰，畿内异于三南，监、水营，则元无难名色之可以查正者，而所谓良丁，几尽属于京，各司匠保诸般名色，甚多，势将抄出其尤甚者，充定之外，无他道矣。其中大段变通者，则状闻或报备局处之，而小小不紧之类，则直为汰定，何如？上曰，别遣御史，固有深意，匠保元额之外，则是皆滥也。此则依所达便宜为之，可也。〈抄出举条〉尚鲁曰，丰德，与松都接界，通津，与江华接界，丰德良丁，则为避军役，逃匿于松都，通津良丁，则逃匿于江华。而松都则至有丰德里之名，若言其弊，则丰德特甚，两邑军额，最未充定之弊，专由于此。而两邑，虽或移文刷还，本府不为查给云，今若使之一一刷还，则许多民人，当寒搬移，亦不无骚扰之患，此则臣于下去之后，尽为查推，令两都，逐名收布，移送该邑，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依此为之，可也。〈抄出举条〉尚鲁曰，此后则松都之于丰德，江华之于通津，各随其移居，辄即刷还，而终不刷还之类，则使本府，收其身布，直为上纳于各该衙门，然后可无如前之弊，严立科条，定式施行，似好矣。上曰，明日大臣入侍时，当有下教之事矣。尚鲁曰，节目内事系军令，则虽非栍邑，亦许廉访矣。栍外守令中，如有病不治务，或愦愦不胜任，以致军政紊乱，不能成样者，则就其尤甚之邑，状闻罢黜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鲁曰，事有可以面议庙堂者，则朝家，许其往来矣。未及竣事之前，虽有往来之事，除肃拜下直，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鲁曰，通津府使柳东茂，上京已久，尚不下去云，弊邑无倅，一时为闷，闻以向来被殚gg弹g为嫌云，守令不当以此引嫌，使之催促还任，何如？上曰，各别催促，明日内使之还任，可也。此非出举条之事，以榻前下教，申饬，可也。〈出榻教〉命臣曰，辞朝后守令，例自本道催促，朝家则无预知之事，而道臣不即催促，推考警责，何如？上曰，承旨之言，得体矣。然为先申饬，还任，可也。尚鲁曰，京衙门各军门，畿内栍邑，岁抄竣事后，磨勘之意，敢达。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命臣曰，顷者湖西御史，以守令有阙，即为差出，催促赴任事，有所禀定矣。瑞山郡守，方有阙，口传差出，使即赴任，何如？上曰，政官出后，可以差出，姑置之，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2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曺夏望〈坐直〉。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忠原县监金始熺。

○以持平李鼎辅，献纳吴彦胄，正言金汉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并只推，更为牌招。

○以献纳吴彦胄，再招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金若鲁曰，事体未安。如此之时，何待牌去来乎？各别申饬。

○李重协启曰，大司成尹惠教，镇日违召，尚不行公，事体道理，俱极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左参赞沈宅贤，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政府西壁，三覆时，当为入侍，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又不应命，非但开政无期，三覆入侍，亦无推移之员，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今闻故参议金后衍迁葬云，厚署外板择送，石灰百石输送事，分付该曹，担持造墓军，亦令本道参酌题给。

○李重协，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申致谨，陈疏承批之后，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曺夏望曰，推考传旨捧入。

○曺夏望，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辅德李光运，连日入直矣，闻亲病猝重，陈疏径出，兼辅德尹汲，弼善金箕锡，受由在外，兼弼善赵明泽，谓有身病，文学闵通洙，以亲病陈疏，兼文学吴彦胄，以本职才已违牌，上番将未免阙直，兼弼善赵明泽，文学闵通洙，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咸镜监司徐宗玉疏曰，伏以臣不孝无状，母有至行苦操，而不得表显于世，今已二十九年矣。私衷抑郁，如结难解，而臣窃尝念亡母，所以执礼灭性者，初非要誉于乡党，臣若切切于表显其事，则是反累其亲也。故泯默掩晦，以至于今矣。殊不自意，日昨筵臣，以私家久远之事，猥尘天听，而圣教嘉叹，不啻缕缕，至以缘予未闻，尚未施棹楔之典，实是朝家欠事，为教。又不待该曹之覆论，特许殊典之举行，臣于闻命日，伏地感泣，有泪被面，天高地厚，此恩无极，臣又重念臣母之死已久。而只缘臣不孝无状，几至于泯没无称，傥非我圣上重风化之源，敦孝理之方，顾何以得此殊典，使死者而有知，则臣母之灵，其必攒手于冥冥中。况臣不肖，何以图报？古人云，生当陨首，死当结草，即臣今日之谓也。且臣父母坟山，在于畿内、长湍地，而臣经年在外，久废省扫，今又忝叨藩寄，非久北行，霜露之感，固不能自已，而惟此旷绝之恩私，实为泉涂之贲光，臣谨当备述哀荣，泣告墓前，而有不敢擅行，兼此冒恳。伏乞圣明，哀怜而许其往来，俾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涕泣感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依所请往省焉。

○丙辰十一月十二日巳时，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时，行都承旨郑锡五，左承旨赵命臣，右承旨李重协，左副承旨吴瑗，右副承旨金若鲁，同副承旨曺夏望，记事官李衡万，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李成中、元景淳，东班。左议政金在鲁，行户曹判书金东弼，行礼曹判书金取鲁，左参赞沈宅贤，左尹李真淳，持平李鼎辅，正言金汉喆，西班。行判中枢府事徐命均，领敦宁府事鱼有龟，刑曹判书宋真明，兵曹判书李瑜，洛丰君楙，东川君申德夏，刑曹参判李春跻，刑曹参议金潍，工曹参议李潝，副校理兪健基，副修撰赵尚命，入侍。鼎辅、汉喆进伏曰，停朝市，事体自别，自前若有重臣之卒逝，则虽有视朝之事，而即命停止，此乃流来故规也。俄者重臣卒逝单子，入启。而无停止之命，似欠于待臣下之道矣。上曰，问于政院，考见前例，则停朝市之时，有唱榜仍行之例云，而此则较重于唱榜，故不为停止矣。在鲁曰，台臣所达，大体是矣。亲临虑囚，事体虽重，而此便是视朝，重臣卒逝单，入启后仍行，似未安矣。上曰，多官已为来会，而旋又径停，岂不重难乎？大抵诸臣，不即承牌，以致如此，而入侍后如是陈达，亦可谓晩矣。鼎辅曰，此后则如此时，或有重臣之丧，仍命停止事，定式施行，似宜矣。上曰，今日则事势适如此，而此非定式之事矣。重协曰，侍讲院辅德李光运，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停朝市相值，不得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今日三覆之定行，非但举朝知之。虽愚氓亦皆知之，诸臣，惟以违牌为事，不即入来，耳目之官，如此，纪纲之解弛，诚可寒心。该房承旨，不能检饬，如是迟滞，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在鲁曰，上教，似指左参赞及台臣之不即承牌，而左参赞则似是因病势之难强，未即承牌矣。上曰，左参赞之实病，予已知之，其所违牌，无足怪矣。而今此入侍，亦云奇幸矣。命均曰，近来日气不适圣候，若何？上曰，无事矣。命均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上曰，安宁矣。命均曰，王世子气候，亦一向平善乎？上曰，连为好在矣。在鲁曰，近来闾巷间痘患大炽，调养之道，似不可少忽矣。上曰，然矣。若鲁进读外囚杀人罪人安日富推案，上曰，佥意，何如？命均曰，行凶情节，狼藉无馀，置法之外，无他所达矣。在鲁曰，潜入房中，既自椎杀。又为负去埋置，以为灭迹之计，其情状，穷凶极恶，此若不施刑典，则法何所用乎？有龟曰，首尾情迹，万万凶惨，以律勘处之外，无他道矣。东弼曰，埋置隐处，欲为掩迹之状，尤极凶悖矣。取鲁曰，以文案观之，待其睡熟，戕杀狼藉。又强其弟，同往埋置，其行凶情迹，明若观火，如此穷凶之贼，有何可论乎？宅贤曰，此则无一毫可生之端矣。真明曰，臣既照律以启，依法之外，有何多言乎？瑜曰，此若容贷，则王法将为无用之物矣。真淳曰，依法之外，无可论矣。楙、德夏、春跻、潍、潝、健基、尚命曰，法外无所达矣。鼎辅曰，行凶情迹，昭然无疑，三尺之典，断不可容贷矣。汉喆曰，依律之外，岂有异见乎？上命若鲁书曰，依律。真明曰，安日富既已处断，其弟戒富，方在囚，刑推放送乎？上曰，戒富，似无加刑之罪矣。命均曰，戒富，初无同参情节，则似无更为论罪之事矣。在鲁曰，日富，负尸往埋时，戒富，初亦不肯随往，末乃追往同埋，而当初，日富椎杀命垕时，元无参看之事。且前已屡次受刑，今无更罪之端，直为放送，似宜矣。取鲁曰，日富之椎杀命垕时，戒富，则既在他房，不为参看，则岂可以同往埋置，又为加罪乎？上曰，此则别无加罪之事，戒富放送，可也。〈抄出举条〉锡五进读外囚杀人罪人木手匠崔奉来山推案，上曰，此则似异于他杀人矣。佥意，何如？命均曰，此则虽非故杀，然渠自以足踢之。又以渠刀，杀其四寸兄，决不可容贷矣。在鲁曰，虽是醉中之事，以刀杀其从兄，岂可以醉中事饶贷乎？有龟曰，此贼岂可逃于三尺之典乎？东弼曰，此罪人，岂有一毫更问之端乎？取鲁曰，此实伦常之变，若以戏杀生之，则失刑甚大，决不可容恕矣。宅贤曰，臣少退，故未及详见文案，而闻其大略，难贷三尺之典矣。真明曰，以足踢之，以刀刺之，宁有戏杀之可论乎？瑜曰，此贼，岂可以戏杀傅之生议乎？楙、德夏、春跻曰，法外无可达矣。潍曰，入侍诸臣，皆无异辞，此所谓国人皆曰可杀，依律之外，无可论矣。潝曰，此贼岂有一分可生之道乎？健基、尚命曰，杀其从兄，便是纲常之变，法外有何所达？鼎辅曰，此虽与纲常有异，而于渠既是四寸兄，踢之刺之，终至于死，何可诿之于醉中事，不施刑典乎？汉喆曰，既以渠手杀其四寸兄，戏杀与否，非所可论矣。上命锡五书曰，依律。瑗，进读外囚杀人罪人芿草里推案。上曰，此则决非其妻之所为也。佥意，何如？命均曰，推诿于其妻之状，尤极绝痛，如此罪人，核得甚难，而幸而得之，法外无可达矣。在鲁曰，以钱七钱，至于杀人，岂有如许穷凶之汉乎？上曰，此与故杀，似有间矣。在鲁曰，虽非故杀，当死则一也。上曰，所争本非大段，而至于此矣。诸臣，以次陈达，皆曰，法外无所达矣。上命瑗书曰，依律。夏望进读外囚杀人罪人奴士先推案。上曰，此则有可恕之道矣。佥意，何如？命均曰，戏杀，在律文亦死，而此则以事言之，异于斗殴，以情言之，异于故杀，不无容恕之道矣。在鲁曰，既是收麦家人同会之际，戏杀分明矣。律文则虽无可生之道，而情则亦有容恕之道，此则在圣上处分矣。有龟曰，此则决非故杀，不无可恕之端矣。取鲁曰，昨年启覆时，戏杀罪人，自上特施宽典，此亦有容恕之道矣。真明曰，自下岂可越法而仰达乎？虽是戏杀，惟在自上处分矣。瑜曰，其所投镰，非有欲杀之心，其情状则可矜矣。真淳、楙、德夏曰，与大臣之意无异同矣。春跻、潍曰，似是戏杀，然渠既投镰而杀之，法外无可达之事矣。潝曰，决狱，当原情定罪，如此之类，岂无原之之道乎？健基、尚命曰，其在好生之德，似当有可恕之道矣。鼎辅曰，虽是戏杀，既以渠手，投镰致杀，似不可容贷矣。汉喆曰，臣在执法之官，难以容恕，仰达矣。上命夏望书曰，究其律则无参酌之道，原其情则有可恕之端，特为减死定配，诸臣遂少退。

○未时，诸臣以次入侍。若鲁进读外囚杀人罪人元世文等推案。上曰，佥意，何如？命均曰，此则戕杀情迹，狼藉，非所可论矣。在鲁曰，此贼岂有一毫可问之端乎？有龟曰，臣亦无异见矣。东弼曰，反复考见文案，而无可生之端矣。取鲁曰，如此穷凶极恶之罪人，何必下询而处之乎？诸臣同辞陈达，皆曰，依法之外，无可达之言矣。上命若鲁书曰，依律。命臣进读外囚杀人罪人吴芿福推案。上曰，芿福年岁既幼，与手杀似异矣。佥意，何如？命均曰，以镰防遮，不是异事，此则决非故杀。岂无可恕之道乎？在鲁曰，芿福，年岁虽过十岁，而以文案观之，分明非故杀，自上欲施好生之德，则惟在于处分之如何矣。有龟曰，究其情状，实有可矜之端，宜有参酌之道矣。东弼曰，此非投镰而杀之也。乃以镰自防之际，偶然失手而致杀，岂可以故杀定法乎？取鲁曰，年既十二，必无欲杀之心，观其推案，乃是挥镰防遮，非故投而杀之也。如此之类，若不施特典，则启覆罪人，无可生之人矣。宅贤曰，其所挥镰防遮，固是常汉樵童辈之例习也。似不可断以故杀矣。真明曰，虽非故杀，法既如此，臣则法外无所可达矣。瑜曰，法则虽无可生之道，而情则有可贷之端矣。真淳曰，此既非故杀，而初不过出于相戏矣。上曰，此虽非故杀，若谓之戏杀，则非矣。楙、德夏曰，大臣既以可恕，仰达，臣亦无异见矣。春跻曰，原其情，则虽似可恕，而国法至严，岂可低仰乎？潍曰，此若不施刑典，则岂不有关于后弊乎？潝曰，如此之类，若以故杀依法，则似欠于好生之德矣。鼎辅、汉喆曰，臣等乃是执法之官，杀人者死，国之大法，岂可越法，而仰达乎？健基、尚命曰，挥镰自遮，必是无心中事，决非有欲杀之心也，参酌处分，似宜矣。在鲁曰，法则固无贷死之道，而明非欲杀而杀之，其情，实有可矜，自下虽不敢仰请宽典，而自上参酌处分，有何所伤乎？上曰，此比士先，虽较重，年既幼稚。且非故杀，岂无可恕之道乎？然既入于启覆，则直为放送，事涉如何矣。在鲁曰，岂可全然放释乎？东弼曰，既不偿命，又为放送，则若使死者，有知，岂不冤乎？上曰，只当以法处之，有知与否，非所可论矣。上命命臣书曰，究其事，则比士先较重，考其年则比士先尤幼，情宜可矜，曾有特恩，入于启覆，其亦过矣。似当放送，而既推详覆，参酌减死徒配。上曰，此后或不无以此凭信之患耶？在鲁曰，此既出于特典，岂有凭借成法之患乎？上曰，减死二字，面目有碍，抹之，可也。汉喆曰，以其年幼之故，特为减死，此可见好生之圣德，而三尺至严，亦关于后弊，依律似宜矣。上曰，执法者之争执，固是矣。然十二岁儿，岂有每每杀人之理乎？鼎辅曰，自上施以特典，好生之德，孰不钦仰？而但判付中，入于启覆，其亦过矣云者，殊欠于重狱体之道矣。在鲁曰，此则台臣之言，诚为得体，八字改之，似宜矣。上曰，然则八字抹之，若不启覆四字，改塡，可也。夏望进读外囚杀人罪人幼学金亦希推案。上曰，佥意，何如？命均曰，此罪人，情迹节节凶恶，依法之外，有何多言？在鲁曰，此贼之当初潜往，盖欲杀其两人也。情节万万凶惨，既已承款照律，亟施邦宪，似宜矣。上曰，此则情迹极其凶悖，虽万死，实无所惜矣。诸臣以次陈达，皆曰，法外无可达矣。上命夏望书曰，依律。重协进读外囚杀人罪人金女良推案。上曰，此狱查核，予则终以为不审矣。佥意，何如？命均曰，此既异于登时捕杀，四十年后，始为妒杀，此若容贷，则大关后弊矣。在鲁曰，若是杀父兄之仇，则虽年久之后，义当如此，亦为可尚，而此则以四十年前奸妻之故，始为刺杀。如此罪人，若施特典，则后弊难防矣。有龟曰，登时捕杀，固无奸伪之弊，故不为偿命，而此则易有凭借杀人之弊，依法之外，有何可论乎？上曰，世岂有如此愚痴之汉乎？然四十年蕴畜愤心，终必杀之后已，侠气则有之矣。在鲁曰，外则虽似出于侠气，而其情迹，则实为奸恶，断不可容贷矣。东弼曰，必良之妻，若因此自决，则虽四十年之后，含愤而杀之，人情，或似然，而既与其妻，四十年同活，生子二人之后，始为刺杀，论以法律，杀之宜矣。取鲁曰，此若贷死，则此后奸民，以此借口，虽无奸妻之事，而或以私怨杀人，托以奸其妻，故不胜愤而杀之云，则何以处之乎？宅贤曰，此罪人，若傅之生议，则启覆罪人，岂有可死之人乎？真明曰，一从法文施行，则无后弊，而若以一时权度，有所低仰于其间，则其流之弊，不可胜言矣。瑜曰，此若容恕，则奸民，必以淫奸之事，为籍口之资，其何以分别乎？楙、德夏曰，依律之外，有何所达乎？春跻曰，如此罪人，若不依律，则国法将何所用乎？潍曰，奸所捕捉，则人不容伪，而此则既是四十年前事。而且无凭信之端，岂可以空言取信，而不施刑典乎？潝曰，以其饰诈之说，谓之侠气，而有所容贷，则此后奸弊，亦将无穷矣。鼎辅曰，四十年前奸妻之说，极其虚妄，设使其言，果然既非亲仇，则何可杀之于四十年之后乎？此则无一毫可恕之端矣。汉喆曰，如此奸恶之汉，岂可信其奸诈之说，而有所容恕乎？三尺之典，若不施于此等罪人，则亦何处可用乎？健基曰，奸所杀之，则犹或谓之侠气，而四十年后，始乃妒杀，有何侠气之可论乎？尚命曰，其所饰诈之言，明白无疑，置法之外，无可达矣。上曰，决狱。只当辨其情伪，必良，亦必知其代死之律，而乃能不逃自首，此可见其情矣。在鲁曰，此必知杀奸夫者，不偿命之律，而以虚言饰诈，欲免于死者也。其所用意，尤为绝痛矣。上曰，此岂必归之于饰诈之言乎？在鲁曰，设使真情如此，在法不可容恕矣。上曰，必良所杀之人，既是其兄之婢夫，则亦岂不与他杀人，有间乎？在鲁曰，律文何尝有杀婢夫不偿命之法乎？虽是渠之婢夫，固当代死。而况其兄之婢夫乎？如此之类，决不可一分容贷，后日之弊，亦非细虑，断以律文，以杜后弊，似宜矣。上命重协书曰，此狱，其于昨年初覆时，曾有下教，非伪曰伪，上下议不同，其所查启，亦涉糢糊，终不无疑是乎？乃设曰其真，既非奸所，则自有律文，况称几四十年事乎？渠虽强悍，无他事端，则手杀自首，决无是理是乎矣。王者处分，宜审首尾，大臣所陈中，断以律文，以杜后弊之请，极是依律。真明曰，勘合发送时，例为别定禁军，给马发送，今亦依此为之乎？上曰，勘合持去之人，大臣必预定矣。真明曰，若或日字迟滞，岁前未及行刑，则何以为之乎？上曰，其若岁翻，则有难行刑，更为启闻事，分付，可也。〈出举条〉上命若鲁书曰，吁嗟，汉、唐、宋三代，而犹于唐时，囹圄空而鹊巢树，以予凉德，嗣服一纪，每年启覆，其数伙然，教化不行，据此可知，刑期无刑，意亦焉在。每于启覆，不觉赧然，其命依律，心焉恻伤。咨方伯、守令，莫曰在上者德凉，各别导率，吁嗟，愚民，勿犯邦宪。其况经年滞囚，无服无宥，真有犯宪者，犹逭三尺，虽可冤者，莫伸其情，此岂王者所忍乎？时又冬节，其宜审恤，敕同推理冤狱事，下谕于诸道方伯、两都留守，亦为饬励秋曹。在鲁曰，今春因黄海水使李汉弼状启，沿边追捕武士，许令新设，而不可无激劝募聚之道，若附录于别武士案，一体都试，则非别开幸门之比，故以此定夺，出举条，分付矣。今见黄海水使李玗状启，则别武士都试，先为设行，以居首之次，启闻，追捕武士都试，追后别设，又以居首之次，启闻，非但科路之渐广，大违于朝令之本意，不察，甚矣。黄海水使李玗，从重推考，两次都试，使之通融计划，更为启闻，今后则每年同时设行，同为计划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使臣状启，才下承文院矣。表文二度纸折者，即令改书，依例别定禁军，骑拨下送之意，敢达。而此外又一表文，末句切字，以音响不叶，改以增字，而副本则以所改增字，书之，正本则似仍书切字，极可怪讶，此由于正本字画甚细，臣等眼暗，不能亲见之致，更令使行，正本切字，以增字改之，副本所改切字，亦还以增字改塡之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只为其音响之不叶，再次擦改，亦为重难，置之无妨矣。〈出举条〉近来写字官之书笺者，必取新奇，不以墨书之，而以水书之，故虽眼明者，难见其字画。乾隆，虽年少，亦岂能见之乎？在鲁曰，字画若不细，则彼人不无执頉之患，故未免如此矣。上曰，古之写字官，以墨细书，故精而易见，近来则字画虽大，而以水墨书之，故眼虽明而不能详见，此盖才不及古，姑欲庄拙之致也。表文，定禁军下送事，依大臣所达为之，可也。〈出榻教〉在鲁曰，开政命下，已过一旬，尚未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吏曹参议徐命彬之拿处，出于警饬之意，才有照律之命，其律，亦不至于递职云，而连值停朝市与国忌，勘放尚远，若特为处分，俾即开政，则似好矣。上曰，参议事，极为过矣。所陈如此，付过放送，牌招开政，可也。吏判事，亦甚过当矣。在鲁曰，吏判之撕捱，实无应递之所执，而一向引入，镇日违牌，六月都政，延至仲冬，而身为重臣，全不念国事，殊甚未安矣。上曰，吏判日昨特教之下，岂敢复事违牌乎？从重推考，明朝牌招开政，可也。〈出举条〉重协曰，今明日，乃是停朝市，开政，何以为之乎？上曰，国忌斋戒时，亦为开政，则不必以停朝市，为拘，开政，可也。命均曰，臣本来多病，且近来又添寒感，长在床笫，无一日宁时，故宾厅日次时，虽有入侍之命，而辄皆逋慢，不能频频入侍，区区犬马之诚，有不能自已矣。上曰，此后则次对时，每每入侍，可也。命均曰，顷者雷霆非常，实是无前之变异，自上至有减膳之命，圣上修省之盛德，孰不钦仰。而第近来则此等事，已成文具，若以实心做去，则天灾可弛，而圣德益光矣。岂比于徒循文具之小节乎？此实臣等之所望于殿下也。顷日大臣箚陈及喉院陈戒，固已尽之，臣不必更为叠陈，而区区下情，不能自已，敢此仰达矣。上曰，所达之言是矣。当各别体念矣。重协曰，今日三覆，亲临虑囚，而仪宾堂上，无进参之员，锦平尉朴弼成，年老有病，而月城尉金汉荩，无缘不进，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鼎辅曰，臣之情势，不可以言官自处，冒没复出，而日昨就职，亶出于欲伸分义，因仍盘礴，断无是理，亲临虑囚，非不知事体之至重，而其在廉义，决难入参，故召牌之下，果犯违慢之罪，而及登筵席，圣教严截，当该承宣，至被问备，惶陨震惕，罔知所措。其在台体，其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若鲁曰，持平李鼎辅，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汉喆曰，臣之情势，前疏已悉，伏惟圣鉴，洞烛无馀，亲临蔽囚，事体至重，开筵在即，坐违严召，分义惶悚，当复如何？再招之下，黾勉承膺，而一身廉隅，放倒无馀，及登前席，圣教至严，以初牌违傲，大加非责，当该承宣，至被问备，臣诚惶陨抑塞，罔知攸措，其在台体，其何可一刻晏然仍冒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汉喆仍启曰，请充军罪人李时蕃，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逆魁坦缘坐籍没等事，亟命王府，依法举行。上曰，亟停勿烦。请定配罪人世胤，拿鞫严刑，期于得情，依律处断。上曰，勿烦。请夏宅，拿鞫严讯，以正王法。上曰，勿烦。请还寝罪人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请明彦，亟令王府，拿鞫严问，夬正王法，以绝忧危之阶。上曰，勿烦。请德邻，绝岛围篱安置。上曰，勿烦。若鲁曰，正言既已传启，则宪府退待，仍为处置为宜矣。汉喆曰，避嫌事端，既无异同处置，则有难参涉矣。若鲁曰，初不传启则已，既传启之后，不为处置，则岂有如许事体乎？汉喆曰，持平李鼎辅，处置归于谏院，臣所当处置，而宪臣引避之事，与臣一般，则臣何敢冒当处置乎？既不当处置，则不可一刻晏然于职次。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若鲁曰，正言金汉喆，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尚命曰，正言金汉喆之避辞，与李鼎辅无所异同，则事当同为退待，而或有新启之紧急可言者，则避嫌后，仍为传启，亦有旧例矣。今者金汉喆则既无新启，只传故纸，而及其宪臣之处置也。又复引嫌退出，未免颠错，大失台体，正言金汉喆，宜可递差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台谏递差，事面固重，玉堂如有驳递之事，则上下番入侍时，同进，以箚体请递，即古规矣。副修撰赵尚命，独为进伏，请递台臣，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其所请递，似是所怀矣。在鲁曰，台臣之驳递，事体自别，故玉堂不能独自请递，固是古例，承旨请推，不无所执矣。尚命曰，臣之请递谏臣，非处置，而以所怀，仰达矣。健基曰，谏臣之避嫌后，仍为传启，传启后不为处置，既甚颠倒，亏损台体，臣之意见，与下番本无异同，故不为同辞请递。而且此与处置，有异，以所怀请递，自有古例，何可以此请推乎？上曰，谏臣事，既未免颠错，玉堂之以所怀请递，固无足怪，承旨所达，则只以体例为言，不必推考，而玉堂，费辞争辩于承旨请推之时，事甚未安矣。以此推考，可也。〈抄出举条〉大臣以下，遂以次退出。上曰，玉堂进来。健基进伏。上曰，学制尽为之乎？健基曰，臣所带南学，则春夏等，大司成徐宗玉，前已为之。秋冬等，则臣尽为设行矣。上曰，他学亦尽为之乎？健基曰，东学则教授赵明谦，不为行公，故全未设行，中学教授尹汲，西学教授吴彦胄，姑未尽行矣。上曰，他学教授，亦无兼行之例耶？若鲁曰，本学若无教授，则他学教授及大司成，或有兼行之事，而本学，既有教授，则他学教授，岂可替行乎？上曰，赵明谦，以何故不为行公耶？瑗曰，顷年大臣，以学制事，有所筵达。而赵明谦，亦以其时学教授之故，引以为嫌云，至今引嫌，诚过矣。上曰，赵明谦之引嫌，过矣。从重推考，使即设行，他学，亦为各别，申饬，即速设行，可也。〈抄出举条〉上曰，升制，至于何境耶？瑗曰，升补则已行三抄，今不过七抄，可以了当，而通读则再抄后，尚未设行云矣。上曰，大司成从重推考，牌招即为设行，可也。〈出举条〉诸臣，遂退出。

11月13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病〉。左承旨赵命臣〈病〉。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吴瑗〈坐直〉。右副承旨金若鲁〈坐〉。同副承旨曺夏望〈坐〉。注书李衡万〈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李鼎辅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议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重协启曰，左副承旨吴瑗，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成尹惠教，昨日特推，再招之下，又为违牌，无意行公，事体诚甚未安，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瑗启曰，持平李鼎辅，引避退待，处置归于谏院，而谏院多官，或在外，或未差。献纳吴彦胄，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重推之下，尚不应命，开政无期，其在事体，极为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文学闵通洙，兼弼善赵明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阙直，事体极为未安，辅德李光运，以亲病陈疏径出。兼辅德尹汲，弼善金箕锡受由在外，兼文学吴彦胄家有拘忌之疾，兼弼善赵明泽，文学闵通洙既有只推之命，并更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献纳吴彦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既有只推之命，更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待明朝牌招开政。

○李重协启曰，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判书尹游，所当更请牌招开政，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明朝牌招。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弼善赵明泽，文学闵通洙，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通津府使柳东茂，催促还任事，既有下教。而自本院屡度催促，则称有亲病，尚不还任，其在事体，极为骇然，为先从重推考，使之即为还任，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于日前初覆罢退之后，忽遭同气之丧，私情惨怛，已不自胜。而老母宿病沈顿之中，见此逆理之戚，病情添加，气息奄奄，臣方扶护宽譬，实无离舍供职之路。且臣受气甚虚，每当深冬，寒感不离身，向于初覆，亦曾强疾入侍，而近又震薄于丧威，焦灼于亲侧，头疼眩晕，咳喘膈滞等种种诸症，益复苦剧，殆难支堪，昨日三覆，不得备例入参，此非但为制限所拘而已。而时日之内，虽欲起动，恐难自力，见今百度泮涣，时艰溢目，而臣既忝在匪据，初无弥纶之术，莫赞振刷之治，情理疾病，又复如许。亦无以自效其奔走尽瘁之诚，辜恩废职，罪尤万死。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命递削臣相职，仍复重勘臣罪戾，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昨已知之，卿须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1月14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坐〉。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宗大王忌辰斋戒。

○李重协启曰，明日国忌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吴瑗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掌令金廷润未肃拜。持平李鼎辅，避嫌退待，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bb之b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右副承旨金若鲁，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瑗启曰，持平李鼎辅，引避退待，已至经宿，尚未处置，事甚未安。献纳吴彦胄，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吴彦胄，文学闵通洙，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五启曰，同副承旨曺夏望，昨闻家有拘忌之疾，即为出去矣。既有拘忌，则不可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改差。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迁就，事极未安，判书尹游，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锡五曰，只推，更为牌招。

○李重协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参议徐命彬，再招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矣。开政之至今迁就，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在分义，事体极为寒心，从重推考，待朝牌招。

○以吏曹参议徐命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禁推传旨捧入。

○传于李重协曰，召对为之。

○传于赵命臣曰，顷者既下教，待其先行矣。今既岁暮，而尚无皂白，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君父一体，朋友虽重，奚比父命？若此不已，近宗其将独老，业亦下教其息，亦何为使故相，尚今在矣。其心亦强执乎？于彼若惟分义，决不若此于致万，若有毫分重君命之义，亦不若此，分付宗簿寺，其先行若否，问于致万，其果先行，以此教，分付择期以启之意，即为分付。

○丙辰十一月十四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金若鲁，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李成中、元景淳入侍。健基读《续纲目》，自第三第三十八板宋真宗纪二年春二月以方士，止四十七板钦、明、仁、孝皇帝。上曰，真宗此事，甚奇怪矣。既不足为可法之事，亦无监戒之可论，无足读也。下番读之，可也。尚命，读自十一月以王朝，止五十七板乃服其知人。上曰，承旨读之。若鲁，读自三月以王曾，止六十一板更名祯赦。上曰，注书读之。重晦，读自受益司寝李氏，止六十五板封莱国公。上曰，上番翰林读之。成中，读自秋七月以李迪，止七十板时倚为重。上曰，下番翰林读之。景淳，读自胡一桂曰，止七十六板竦然改听。上曰，真宗言梦之事，诚为可笑矣。其所以托圣祖为言者，非但虚妄之甚，是乃辱乃祖也。如此虚诞之言，虽二三岁儿童，亦必不为，苟有一分人心，岂忍如是矫诬乎？健基曰，大抵人君，若无实地工夫，而一为物欲所蔽，则骎骎然迷而不悟，为此虚妄无理之事，而亦不觉其贻笑于后世，此岂不大可戒者乎？上曰，其所言梦，是乃真梦耶？抑欺之耶？尚命曰，昼之所思，发于梦寐，理或有之，真宗之惑于天书者，既久，必昼思夜度，念念不忘，心既一而诚既专，则其所发见于恍惚梦寐之间者，亦是理之似然矣。健基曰，虽或有之，如此虚灵诞妄之言，何忍举面目而语群臣乎？至于受贺尊号，则诚不满一哂矣。上曰，再梦则或是然矣，而初梦则分明欺之也。若鲁曰，真宗之好天书，已成痼疾，此不过饰梦而言之，欲成其一时所欲而已，宁有如此工巧之梦乎？上曰，此乃诬其祖也。若鲁曰，所谓玉皇之命云者，乃诬上天也，既能诬上天而无所难，则诬其祖，何足怪乎？上曰，承旨之言，是矣。尚命曰，真宗之世，在仁宗不远，故虽有如此之事，而亦能不至于危亡，宋祖之延长，实赖于仁宗之积德也。上曰，予则以为真宗之愚，过于明皇矣。明皇则惑于女色，视禄山以忠，至于不知其丑淫之事，此乃昏蔽已甚，而不自觉者，固无足道，而真宗则既知其非，而强而为之，自欺，甚矣。其所昏愚，岂不反加于明皇乎？健基曰，虽以王朝之硕德重望，犹不免于不却天书之失，人臣之全节，亦甚难得矣。上曰，纲不书其职名，盖亦有意矣。王钦若，诚为巧憯，然真宗既有此心，则虽无钦若，又安知无他钦若乎？王朝之事，亦无异于钦若之事，若如此而遽死，则王朝，亦不过为小人，而后能为贤相，致国祚绵远，本心则可见矣。若鲁曰，王朝，亦岂不知其非乎？只其受真宗之厚恩，难于违拒，未免黾勉而从之，其本心则虽可见，而此岂人臣事君之义乎？健基曰，大抵生杀大柄，既在于人君，人君之所好恶，下必从之，如水，故上意所向，非特立之操，则难以坚守，当时第一人物，乃孙奭一人也。真宗，若有克己之功，则必能虚受矣。上曰，孙奭一言，诚奇矣。尚命曰，王朝，宽厚有馀，而鲠直不足，故虽知其非，而黾勉从之，此实人臣之当戒者也。上曰，若使杨亿当之，则必不顺从矣。方其真宗之问于王朝也。苟能言其不可，则真宗，果无祥符天书之事乎？健基曰，王朝，若能善言开导，明其无益之由，则必当从之矣。上曰，真宗此事，乃知其非，而强为之也。尚命曰，其所以生意者，初因钦若之一言，而终又放肆无忌者，亦由于王朝，若使王朝，以不可之意，反复开导，则岂无感悟之心乎？上曰，真能觉之乎？尚命曰，钦若之以此事，试真宗也。真宗，犹能虑王朝之有所不可，以此观之，岂无回心之道乎？若鲁曰，真宗，已惑于钦若之言，牢不可破，王朝，虽万般进谏，岂能回听乎？上曰，翰注亦各陈所见，可也。重晦曰，真宗，初则知其不可，元非昏暗之君，且王朝，为真宗倚仗之臣，若能以至诚力谏，则安知无觉悟之心乎？成中曰，真宗，宋之中主，可与为善，可与为不善，而以王朝，为倚仗之大臣，以其赐美珠之事，观之，可见其难于经意而行之，若能以一言开导，则岂不回听乎？景淳曰，若使王朝，力争于其初，则或可沮却于一时，而不能在王钦若于君侧，则安知无天书之外，又不以别件荒诞之事，诱导耶？王朝所可勉者，只在于去钦若，不在于谏天书也。且真宗入心既误，其所为之荒诞，亦自知之，则虽使力谏，其何能翻然而改听乎？上曰，真宗此事，若见欺于人，而王朝，明言其无益，则或可有恍然改悟之道，而此则不然，知其非而强为之，不待王朝之言而已，知其不可也。王朝，虽能力谏，岂有别样更觉之道乎？只当逐去王朝而已矣。若鲁曰，若使李沆，在于此时，则必有可观之事矣。尚命曰，李沆之先见，可谓卓越，王朝所谓真圣人云者，亦可见其本心矣。上曰，李沆，若在则必有所言，而亦必见逐之外，无他道矣。健基曰，王朝之于李沆，可谓优劣悬殊矣。上曰，若无钦若之言，则真宗，必无此意，钦若之本心，不过欲干宠而误君至此，其心所在，诚极巧惨矣。丁谓，可谓难矣。能以一言除去钦若，此与惠卿之除去安石，无异。大抵君子之为小人所挤，姑为甚易，而小人之为小人所挤，亦不难矣。若鲁曰，小人，则惟利是视，利之所在，百般经营，故非但除去君子之不难，以小人除小人，亦自易矣。诸臣遂退出。

11月15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吴瑗〈病〉。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李衡万〈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宗大王忌辰。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左议政金在鲁箚子到院，而以国忌正日相值，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郑锡五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左副承旨吴瑗，今日病不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屡次特教之下，终不应命，事极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持平李鼎辅，引避退待，已至屡日，尚未处置。献纳吴彦胄，即为牌招，使之处置，宪府之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掌令李廷润，自乡入来云，亦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吴瑗，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命臣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一向违牌，无意承命，事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明朝牌招开政。

○掌令金廷润启曰，持平李鼎辅，引嫌而退，圣教诲责，不过饬砺，以此引嫌，无已太过，请持平李鼎辅，出仕。答曰，依启。

○左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禀赋虚脆，最不耐寒，入冬以后，虽强策奔奏，而无日不呻吟矣。顷于初覆，终日入侍，侵夜乃罢，宿患痰症，顿然添剧，浑身流注作痛，仍以凝聚于背顀一处，私忧实深。而三覆之日，臣若不进，则亲临决囚，将不可成，故又不得不强疾入参，退归之后，背痰一倍肆毒，刺痛难堪，屈伸皆妨，医言痰核深结，未易自消。若非墐户处煖，服药施灸，尽意善摄，则将不免有成肿之患。目今僚相遭重制，臣又病状如此，筹司之坐，废阙已久，前头起动迟速，亦难预期。伏枕悚闷，靡所容措，玆敢猥暴情实，仰渎崇严，臣罪尤大。伏乞圣慈，俯赐矜察，亟递臣职名，俾私得调将之便，公无旷瘝之弊，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虽有微恙，自可勿药，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11月16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吴瑗〈病〉。右副承旨金若鲁〈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书李衡万〈病〉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珍岛郡守金麟瑞。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执义任珽，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掌令金廷润呈辞，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吏曹判书尹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今又违召，无意应命，事体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以礼曹言启曰，去十月十七日备忘记，自今月限三十日减膳事，下教矣。三十日之限，当尽于今十一月十七日，十八日为始，复旧封进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王府事体，与该司有别，故道臣凡有守令请罪之事，不得以该府，禀处为辞。而状请攸司，禀处者，例也。而即伏见京畿监司李宗城状启，则砥平前县监李尚白，涟川前县监李廷益罪状，直请该府，禀处。有违常规，事甚未安。京畿监司李宗城，推考，原状启，下该曹，禀处，何如？传曰，允。

○京畿监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即伏见本道别遣御史臣金尚鲁，以所奉谕书，宣布于列邑者。圣教有曰，指征无处之逋欠抄启，业已下教，而因其纲解，外方举行，每多迟滞者。臣于是，有以仰见圣上遇灾恤民之意，如臣无似，忝叨藩封，区区诵戴之忱，有倍凡僚。而第伏闻备局积逋查启之令，只及于三南，而本道，则姑未有指挥。今若先以德意，颁谕于民间，毕竟实惠，未见下究，则窃恐如纶之重，或不免不信之归，玆敢昧死言之。伏乞下臣此章，亟令庙堂，划即禀旨，俾畿甸一路，均被怀保之泽，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事依施焉。

11月17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未肃拜〉。右副承旨吴瑗〈呈辞受由〉。同副承旨金若鲁〈坐〉。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咸平县监宋教明。

○赵命臣启曰，明日视事，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在外，执义任珽未肃拜，掌令金廷润疏批未下，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左副承旨吴瑗，以病陈疏，连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吴瑗，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命臣曰，推考传旨捧入。

○金若鲁启曰，金吾，近因堂上不备，久未开坐，而知义禁李瑜陈疏，同义禁赵明翼呈辞，俱不行公，冻狱滞囚，委属可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若鲁曰，有下问事，吏判昼讲同为入侍事，即为分付。

○有政。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未差，参议徐命彬囚，右承旨李重协进。

○兵批，判书李瑜病，参判赵远命病，参议尹容病，参知朴弼正进，右承旨李重协进。

○吏批启曰，台谏多窠，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咸兴判官今当差出，而本邑，以营下剧邑，物众地大，素称难治，不可不择差，有声绩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接掌隶院、军器寺牒呈，则司议朴弼老，佥正李重辉，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并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批，以南泰温为承旨，赵显命为判尹，李縡为吏曹参判，金始㷜为户曹参议，申晩为大司谏，黄梓为司谏，李润身为献纳，朴师昌为持平，徐命臣为正言，尹敬周为兵曹正郞，金东鼎为汉城庶尹，郑锡范为户曹正郞，洪重耉为坡州牧使，沈景镇为平康县监，李夏宗为永平县监，李廷渐为交河郡守，洪应复为咸兴判官，安宗臣为长渊府使，朴师顺为麻田郡守，李道跻为砥平县监，李巨源为涟川县监，尹泽厚为典籍，李性孝为瑞山县监，承文博士李光瀷，副正字李长夏、丁锡天，成均学正韩宗济，学录尹亨基，检阅林象元，单付，云峯令朴以益，兴君温良妾四男初付职事宗簿寺受教，左副承旨南泰温，右副吴瑗，同副金若鲁。

○李重协，以兵批言启曰，新除授公洪水使崔命柱，方将不日内辞朝矣。以其母病沉重，屡呈乞递，而使之俟间往赴，连次催促，屡囚家僮。今又呈状内，即今诸症，一倍添剧，昼夜扶护，以无兄弟之人，实无离舍之势云。其母病如是危重，则有难强令赴任，夫马久滞，亦涉可虑，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批言启曰，司果白尚辉、许榏、金重镒，闲良吴遂绩、李光新、郑理、闵兴肇等，以城役监董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白尚辉、许榏、金重镒，未资穷，未准职，吴遂绩、李光新、郑理、闵兴肇，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特为加资。

○兵批，副护军姜一珪、成义锡、具圣弼、曺夏望、尹就咸、具圣任、具圣益，副司直尹淳、郑亨益、吴命新、金尚星、曺命教，副司果金汉喆、朴弼均，副司正赵重晦、李思先单付，尹寯为顺天监牧官。

○以判府事金兴庆鍼灸呈辞，传于金若鲁曰，遣鍼医看病。

○赵命臣启曰，新除授左副承旨南泰温，所当出牌，而家在城外，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日昨传教中，以既下教，待其先行矣。今既岁暮，而尚无皂白，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其先行若否，问于致万，其果先行，以此分付，择期以启之意，即为分付事，命下矣。即问于金致万家，则致万病势，见方十分危重，不能具文字仰对云，而槪以为先婚虽已过行，一段所执，前后无异。又承严命，而终无变动之势，惶懔焦隘，惟愿遄死云，今于特教之下，又复如前违拒，臣等，以不当如是，斯速择期之意，屡次，分付。而一向牢执，终不应命，其在事体，极为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其在事体分义，岂敢若是？极为寒心，斯速择期之意，即为各别，分付。

○又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今丙辰秋冬等讲学，宗室勤慢抄出，而因本寺之公私有故，开讲只是五次。画数既未满十五分，则论赏一款，不当举论，而至于无分之员，不可无警责之道，顺义君烜，海溪君𪹯，庆兴都正栴，行光春令棬，月林副守橹，乐城副守坛，永膺令炘，花原副令桦，并从重推考。行密林副守炓，自癸丑秋冬等，至丙辰秋冬等七等内，甲寅秋冬等、乙卯春夏等，以校正厅停讲，故连五等居首，取考前例，则连五等居首之员，连有特为加资之命，而事系恩赏，自下不敢启请，上裁，何如？传曰，依为之。炓加资。

○文学闵通洙疏曰，伏以臣感激恩造，严畏分义，不揆不称，冒出祗肃，若其因仍叨据，淟涊盘礴，初非臣所计也。且臣之父病，近因挟感，诸症越添，烦转失睡，神识昏瞀，元气之低陷，不啻落下数层，气息绵缀，转动须人，专以药饵人乳，扶接度日者，殆近一旬矣。臣昼夜扶护，焦遑罔措，以此情理，实无离侧供职之势，而诸僚多故，番次苟简，两日之间，再违召命，特荷宽恩，罚靳例罢，惶陨抑塞，益无置身之所，臣父笃老之年，罹此贞疾，终岁沈淹之馀，别症又如此。臣之情事，决不可一日相舍，而职名犹在，一向瘝旷，不惟臣狼狈穷蹙，其在公体，亦何可任其虚带，不思所以变通也哉？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谅臣私情之煎迫，亟命镌递臣职，得以专意救护，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大司宪金有庆疏曰，伏以臣衰已甚矣。病且剧矣。缕喘难存，生意都尽，复起为人，已绝其望，束带趋朝，更何可论？区区至恳，毕露于前后封章，而肝膈之言，犹不能见信于上下。铨曹随窠辄拟，圣上循例下点，玉署霜台之长席，何等紧重。而两朔之内，荐加于半人半鬼之贱臣，私悃之惶陨罔措，姑不暇论，朝家既知其必不可强，而犹且虚縻职名，一任瘝旷者，岂不有乖于重名器懋诚实之道也耶？噫，臣受恩三朝，忝位贰卿，欲报其德，河海难量，而才智素蔑，丝毫莫补，一身已老，百疾交攻，奄奄床席，朝不谋夕，立朝事君，亦无馀日，其将生为不忠之臣，而死作不瞑之鬼矣。有时明发不寐，抚躬悼叹而已。臣进由科第，本非高蹈之士，而偃伏田庐，有召辄违，自顾罪戾，万殒难赎，如有一分气力可以运动，即诣京辇。请伏屡逋之诛，悉暴情恳，获蒙曲成之恩，则至愿庶可终谐，私分亦可少安。而第臣病状，遇寒以后，又添别症，顽痰流注于肩背胸胁之间，小有转动，遍体牵痛，呼吸不能。任意坐卧，亦且须人，虽数息之程，末由作行，狼狈穷蹙，罔知攸措，玆敢拜章县道，冒渎宸严，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乞圣慈，察臣恳迫之情，怜臣癃废之状，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仍令选府，勿复检拟，俾臣得以安意将息于未死之前，实为始终生成之泽，岂不幸哉？岂不幸哉？臣无任惶悚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上来察职。

○弼善金箕锡疏曰，伏以臣猥彻私悰，幸蒙恩许，归省病母，获伸至情，体下之恩，河海莫量，母子相对，感极而涕，在臣分义，惟当不暇他顾，趁速还朝，以伸叩谢之忱。而第臣母病，大势虽减，馀症尚苦，盖臣母笃老之年，才经撼顿，道里非遥，而路惫为售，日寒未甚，而感冒易乘，辗转弥留，尚在枕席。今则冬节已深，诸症沈绵，食饮专却，元气委缀，床缛危喘，少失将摄，辄致增剧。见今形势，实无离舍登程之望，讲院轮直，何等紧重，而在外虚带，义所不敢。念及于此，冰炭交中，徊徨闷迫，狼狈极矣。噫，臣猥荷拂拭，无他才能，惟以不惮燥湿，恪勤职事，为一分报效之图。况今昵侍青宫，荣耀已极，周旋豹直，在臣至幸。而母病如右，情理难强，铜闱恋结，神魂飞越，臣之情事，诚亦戚矣。玆不得不封章县道，仰祈鞶褫。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恳，递臣职名，俾得相守病母，专意救䕶，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掌令金廷润疏曰，伏以臣为营亡弟窆葬，月前以军衔，受由下乡。此际又承柏府除命，驲召临门，蓬荜生辉，惊惶感激，宜即上来趋承。而窆期迫近，情理悲切，留待入地之日，以申临圹之诀，才已完葬，来伏私次。而昨以茶坐，天牌降临，适值清斋，呼吁路阻，扶病出肃，少伸分义。而第念臣卸解台职，才过一旬，除旨又下，官衔如旧，有若非臣莫可者然，臣诚惝恍，莫知其所以也。夫台省之职，素称清要，人皆艶慕者，非独荣其身而已。乃所以行其言也。今则不然，为台官者发一言论一事，而上以不槪于圣心，下以重触于时讳，毕竟所遭，徒取狼狈。如是之故，稍知自好者，指台地为苦海，而举皆厌避，不但尽言不讳者，绝无一二，随行逐队者，亦无其人。徒以疲软如臣之类，临急苟差者，盖以易于驱使故也。臣之所以有命辄膺，若固有之者，亦非敢为一分可堪也。近来违牌，亦作痼弊，每当国家有事之时，辄以两司不备，不即举行。臣时见朝纸，心尝慨然，既不能极言竭论，以效言责之任，则毋宁奔走职事。小答饬励之盛意，故黾勉承膺，自附不俟驾之义，而私心愧恧，姑置之，人之嗤点，焉得免乎？且臣情势之外，亦有疾病之难强，宿患疝症，复发于上山处冷之际，又添于担曳作行之馀，症情危剧，人鬼莫分，委顿床席，药饵无效，旬月之内，万无起动供仕之望，玆陈短章，悉暴情悃。伏乞圣慈，特许镌削臣职名，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向来灾异之变，实为惊心，未知何样祸机，伏于冥冥之中，而上天之警告，若是之昭昭耶？其敬天之道，消灾之方，十行纶綍，诸臣章奏，既已尽之，则虽使愚臣进言，亦不外是，而但凡事言之则易，行之则难。况敬天之道，以实不以文者乎，今之言者，皆以民怨为召灾之端，斯言诚得之矣。顾今生民之疾苦，莫甚于良役，故朝家必欲变通，而屡年经营，终未了当，臣未知庙堂筹画，或有所未尽而然耶？今方差遣御史，姑未料毕竟成效之果，如何？而朝家之轸念，则可谓靡不用极矣。且念生民难支之弊，虽在于白骨征布，而白地征税，尤有甚于此者。臣于昨年待罪岭幕时，适当复审之行，遍审岭南一道，则一自庚子改量之后，高峯绝顶火耕之地，滨江沿海水沈之处，皆入于实摠之中。而其后屡经凶岁毒疠，民皆散亡，一任荒废，其所征税，转及邻里，言念民事，岂不矜惨乎？此盖其时均田使，势难躬自遍审坊曲，故使褊裨摘奸。所谓褊裨，未必皆得其人，惟以多得田结为主，以致如此。大抵量田之规，必平均，然后可无民怨，以畿内言之，土地瘠薄，人民稀少，积年废弃，终难起垦者甚多，而并不悬陈，举皆白征，故民怨彻天，今闻朝家有改量之举，莫不欣欣有更生之意。伏愿圣上，申饬道臣，此等之处，详审悬陈，则畿民庶可以保存矣。向者谏臣之疏请李喜报之枭示，臣亦以为过矣。其后闻之，则喜报所犯，不特偾事虐民而已。印符之不为传给，已是前古所无之变怪。而且上京之后，闻有拿命，仍即逃走，不知去处，今几二十日，尚不就拿，事之惊骇，莫此为甚，该府之不即搜拿，亦涉稽缓，臣愚以为，金吾堂上，从重推考，宜令捕厅，刻期搜捕也。安兴，乃是海防重镇，则印符传授，事体重大，喜报不给之罪，拿来后自当依律重勘，而新佥使南益烨，不即推出，稽报营门，其为人之疲残，推此可知，论其罪状，宜加重究，而罢职薄罚。亦且还收仍任，听闻所及，莫不为骇，拿问严处，断不可已也。陵木偸斫，自有其律，而纪纲解弛，人不畏法，今闻安如鼎为名者，居在献陵火巢外，恣意偸斫，新构五六间家舍，传说狼藉，莫不痛骇，其在惩砺之道，决不可置之，宜令广州府严查定罪也。且臣伏念殿下，每以振纪纲为教，而以臣观之，则今日纪纲，可谓扫地尽矣。政院则日以出牌为事，诸臣则日以违牌为事，逐日纷纭，国事泮涣，而殿下过于假借，参下官之再违者，亦不踏启字，殊非朝家定式之意也。至于一日三违，则虽重臣，亦有责罚，而吏曹参议徐命彬，三违召命，凡几巡矣。果使命彬，无难安情势，而一向违傲，则命彬诚有罪矣。如有不可出之势，而殿下一任督迫，则亦非礼使之道，上下相持，开政无日，国体之损伤，为如何哉？臣窃慨然也。臣本无似，忝居言地，既有所怀，故略及于辞疏之末，惟圣明，并加照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事，令备局，禀处，喜报所为，极可骇也。该府堂上推考，亟令举行，此非贼类，捕厅讥捕过矣，其所仍任。意有在，何必更处？如鼎事，极为痛骇，令广州府，各别严处，徐命彬违牌，极涉无义，亦极骇也。既命禁推，礼使等说，事体不然矣。其勿辞，速察职。

○丙辰十一月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洪尚宾，参赞官李重协，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李寅宾、元景淳，宗臣鹤陵君榯，武臣副护军柳纯章入侍。上，读前受音，自否序卦，止何可长也。健基读自同人序卦，止非善处也。上，读新受音，一如健基所读。上曰，吏判入来云，注书出去，使之肃谢后入侍，可也。重晦与尹游偕入。健基曰，初九同人于门，是乃出门，而在外无私昵之所偏，此固同人之公者，故无咎。象所谓又谁咎也者，盖言其无厚薄亲疏之异，故自无可咎之端也。六二同人于宗者，同于其宗党，未免有私狭之心，而无大公之道，故此则为吝道也。九三，伏戎于莽，三岁不兴者，以阳居刚，为刚暴之人，而理不直义不正，故不敢显发，庄兵于隐处，畏惧而顾望，虽三岁之久，而不能兴，而安行，此固必然之理也。九四乘其墉不克攻者，至近于九五，如障墙垣，欲攻九五，而自知其义之不正，故不能攻，若妄行攻夺，则必为大凶，而此则不克攻，其所以不克攻者，非凶而乃吉兆也。此槪因其困穷而能反于法则，故虽有不克之患，而终有能反之吉也。九五先号而后笑者，初为九四之所隔，故未免不胜愤抑，至于号咷，后则因其义正，终乃得合，故复为欢笑，然先隔则号咷，而后遇则笑，终非大公而有私昵之意。以君道言之，则未免有欠于大同之道，故此爻之无取于君道者，此也。上九同人于郊者，既是在外无应，无同人之道，故无悔。槪初有同人之道，则犹可有悔与不悔之可言，而此则元无同人之道，故初无悔之可论。象所谓志未得者居远，而无同人之义，虽欲济世行道，而亦无其由，此所以不得志也。上曰，野与郊无异，而同人于野，则为大同之道，而同人于郊，则无同人之义，此可疑也。尚命曰，郊则稍僻于野，此盖只取其远近之义而已。何必有疑于郊与野之无异同乎？上曰，上九爻，以人物言之，则乃物外之人也。健基曰，如荷蒉者之类，皆无同人之义，独善其身而不欲济世行道，此与上九之义相符，而此可谓不得志也。上曰，大体则卦爻好矣。非但文王之卦义甚好，彖象之义亦皆好矣。尚宾曰，文王之意，必欲以大公至正之道教人，而或恐有私昵之患，故其所以致意于同人之义者，如此也。上曰，此乃圣人克己之功也。尚命曰，六二、九五，大体虽好，而少有私昵之意，无大同之道，故两爻不甚尽善矣。上曰，九四程传之义，与本义不同，何者为是乎？尚宾曰，九四，以刚居柔，与五为仇，故乘墉而攻之。当从程传之意，而其实则本义之义，亦无异同矣。上曰，九五所谓先号后笑，传言有私昵之意，而象传则谓中诚理直，传义之相反，何也？健基曰，以大公至正之道观之，则少有私昵之意，而亦非大段偏私之谓也。如屈原者，岂不中诚理直乎？然而泽畔憔悴，未免有号咷之叹，此岂全然归之于私昵乎？只以其天姿狷狭，故未免如此，虽有私昵底意思，而其本心则亦可谓中诚而理直也。上曰，三岁不兴云者，何必以三岁为言乎？尚命曰，小注西溪李氏有所云云矣。上曰，《程传》谓君子小人之党，小人则固有党，而君子亦可谓之党乎？尚宾曰，欧阳修，亦以君子为党，大抵君子同道相合，则此亦为党也。上曰，《书》云无偏无党，党字盖出于此，而若谓之类则似无弊矣。健基曰，君子小人，各从其所同，此亦党也。上曰，经筵官亦陈文义，可也。德寿曰，象所谓类族辨物云者，槪孔子虑其大同之弊，或至于太无分别，必欲其大同之中，有所辨别也。卦义则必通天下之志，然后可为大同之道，而孔子之意，似与此不同，然其实则无异矣。请以即今偏论。上，仰达矣。近年则殿下至诚导率，故昔之不欲同朝者，今虽少能调剂，而其实则本无同心寅协之意。目今玉堂翰林，皆入侍，而槪近来勿论大小官爵，荐引之际，不问可否，必以彼此，互相对举，此既非文王所谓同人于野之义，而亦非孔子所谓类族辨物之道也。前日相杀戮之患，今虽无之，而岂可比论于同人之美乎？即今吏判入侍，若自上，另加申饬，惟以收用人才为务，则又将至于一层好境界矣。上曰，异于己则不能知其贤否，互举，势固然矣。尚宾曰，知事所达之言，诚好矣。盖即今时俗，只有类族之弊，而元无辨物之义，此所以世无回泰之期也。《程传》所谓所比者，虽非，亦同，所恶者，虽是，亦异云者，正今日之所可戒饬也。上曰，所达是矣。德寿曰，初九仅能同人于门，故只无咎而已。六二有所偏与，故未免于吝。九三在下窥上，故为升高陵之象，而既不显发，故无吉凶之可言。九四因困而能反，故虽不能攻，而不至于凶。九五先则以九四相隔，故号咷而后，以大师相遇，故吉也。上九在远而无可和同之道，故亦无悔吝之可言也。既以时象发端，请逐爻分排，而仰达矣。初九同人于野，比若渠之一身，不为党论者也。六二虽为党论，而不至于大段者也。九三，藏戎于莽，欲害人谋议之类也。九四，乘其墉欲害人，而知其不正不直而止者也。上九同人于郊，高举远引而不欲干涉于时象者也。独九五一爻，乃是人君之道，槪人君必欲无偏无党，以刑法制之，便是大涉克也。先虽号咷于朋党之患，而后必喜笑于荡平之治，此先号咷而后笑之义也。六爻中此爻，最应于人君之道也。大抵此卦之义，与时象吻合，故如是仰达矣。上曰，卿必常时有意看得，故有此陈达，而其中或不无太过处矣。大抵程子时，亦有朋党，故欧阳修言之，而我国则彼党此党，各有贤不肖，初则以朋党名之，而今则变为忠逆矣。常人之情，其衣或污，则尚欲澣濯之，况可以逆名加之乎？世禄之臣，立朝而事其君，居家而读古书者，皆未免自陷于党习，岂不慨然乎？俄者特进官，以《程传》所谓虽非，亦同，虽是，亦异之语，有所仰达。而槪即今朝廷，虽自以为摆脱此习，而皆未免于此八字矣。健基曰，殿下若终始如一，坚如金石，则岂有淫朋之患乎？尚宾曰，知事逐条所达，虽或有强为牵合之语，而大体则是矣。若其破朋党恢荡平，惟在殿下一心做在耳。上曰，知事之言，固善矣。然目今朝著纷纷如此，何者为是？何者为非？九五之君道，予当勉之，而其他则亦诸臣之所当勉砺者也。游曰，小臣情病，万分难强，故屡犯违逋，俄因特教，不得已入来。而诸臣既因文义，有所仰达，臣亦有所怀敢此陈达矣。圣上每每忧叹世道之言，举朝孰不闻之？而亦谁不警惕乎？然党论之不能终祛者，槪有其由矣。大抵党论，初不过因好胜而分岐，父传子受，仍成所守，而至于通塞之际，此边必欲先通此边，彼边必欲先通彼边，此边防彼边，彼边防此边，勿论曲直而互相排轧，不问可否而互相汲引，以此之故，即令铨地，若非有力量者，则毕竟终至于狼狈，槪冢宰必得其人，然后国事可为。以显庙朝言之，洪命夏、朴长远若而人，长在铨地，其所汲引，一出于公，故为一世所推服，举朝不敢异同，而能免狼狈之患矣。即今则时世既异，铨官虽公正，岂能尽合于彼此之意乎？小臣本无重望，虽或有至公至正之心，人孰信之乎？铨地为今日大关系，自上必得其人任之。且有排轧者，则必严制之，如此然后，庶事可做矣。冢宰之任，岂如臣者所可冒据者乎？上曰，何处得来别件人乎？孟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惟在卿之尽力为之，岂有别件事乎？游曰，才不借于异代，岂必得来别件人，而即今亦岂无胜于臣者乎？上曰，承旨进来。重协、游出伏，经筵官以次退出。上曰，卿既在六卿之长，徒事无义之撕捱，岂不有伤于分义乎？俄者特教引见者，槪欲问撕捱之端耳。卿既行公于度支，今岂有别件撕捱之事乎？顷者大臣，有所陈达，而冢宰之任至重，予岂可为移户判，有此除拜乎？游曰，臣受国厚恩，位至于此，一生自期，惟在赴汤蹈火，而近因万不获已，屡事违慢，惶恐何达？度支之任，既是财利所管，不过为贱任，故臣不敢为辞避之计，而至于铨任，既无清名雅望，岂如臣者所可堪当乎？且臣本来目疾不轻，不能辨物对人，少有酬酢，则昏暗尤甚，此最切迫者也。上曰，卿之所执，不过曰非其人，此外无他，而目今朝廷，舍卿而谁可当此任乎？周公之居冢宰，可谓尚矣。固不可比论于今，而若其时俗之铨任，卿可辞之乎？虽以目疾为辞，而在度支之烦剧，犹能行公，则可知其不甚大段矣。二次承批之后，终始撕捱，岂不过乎？且近来居铨地者，过二次都政，则必欲解免，有若瓜递者然，此事甚无义矣。游曰，先王朝则彼进此退，此进彼退，此边之时彼边无进用之望。如此之故，仕路不至于苟艰。即今则人数甚多，六卿之位虽高，而复职甚难，二品宰闲散者过半，堂上以下，其数尤多，四色皆如此。其中亦不无通塞之道，因此而易至于生事，此岂非至难者乎？且彼此见枳者甚多，臣若当都政，又或以臣意有所操舍，则必取颠沛，故必欲禀定于上前。殿下必先定于心上，某也可用，某也不可用，某则可任某门，某则可任方伯，如是分别下教，而后或可无人言矣。上曰，官爵，乃是国家之公也。铨地，亦非私物，岂可因渠辈之所见，有所低昻于其间乎？弦韦之道，在于落点，何必分别京外，预为下教乎？游曰，申致云，虽有一时妄君之事，而其才华，非一生废锢之人，而重恶之人，必欲一生见枳而后已，参议亦以承旨望例拟之，故终致狼狈，此等处，岂非难处者乎？上曰，承旨望，何可枳之乎？顷者赵尚䌹吏判时，李倚天，入于承旨望乎？重协曰，曾拟于承旨望矣。上曰，李倚天事，虽无据，既经承旨，以尹凤朝言之，亦经都承旨，岂可终拔于长望例拟乎？此人亦是文学之人，其所相惜者，亦无怪矣。槪官方，固有紧歇，若清望则固不可轻易检拟，而闲官漫职，则岂可终拔于拟望乎？其落点与否，惟在在上者处分耳。游曰，臣曾待罪铨任时，赵观彬、吴命新，皆为检拟矣。至于李倚天，则岂可猝然检拟乎？上曰，吏判既已出仕，都政从速举行，可也。重协曰，左副承旨吴瑗，不为仕进，院中甚苟艰，即今开政，同副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何如？上曰，吴瑗，何不仕进乎？重协曰，闻有实病云矣。上曰，即今在直谁耶？重协曰，金若鲁则三日入直，今日出去，臣及左承旨赵命臣入直矣。上曰，承旨有阙之代，以在京无故人差出，即为牌招，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8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式暇〉。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吴瑗〈呈辞受由〉。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重协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为之。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小臣冬至望阙礼习仪，议政府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金若鲁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任珽呈辞，掌令金廷润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都摠管海昌君檱，以冬至望阙礼习仪时侍卫事，议政府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若鲁曰，召对为之。

○南泰温启曰，兵曹判书李瑜，今日卒逝，所授命召，军官来纳，今当修正密匣册以入，而判书例兼禁卫大将，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都提调摠察事，分付郞厅。

○传于金若鲁曰，召对停。

○传于金若鲁曰，明日昼讲停。

○备忘记，传于南泰温曰，国之所恃者惟才，而嗟，兵判以昔勋臣之孙，持身之谨，为国之心，所抱之量，即予所知，顷者特擢，其拜司马，意俱有在，其才其量，予之期待，奚特六卿，而抱大官之量，官重臣而逝，其闻此报，奚特伤悼？为国惜焉。凡诸等事，各别题给，以表此意。

○金若鲁启曰，兼弼善赵明泽，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右参赞赵尚䌹疏曰，伏以臣不幸而禄位骤高，滥吹卿班。又不幸而久玷铨地，积被猜忮，圣眷偏重，睢盱转甚，身游羿彀，迹寄矛头，早晩颠沛，固已料之。日者应教沈星镇，僚堂郑羽良等，同时上章，操切甚急，直驱臣于党比放肆之科，论其辜犯，则瘴海炎陬，是臣分内地。而圣恩天大，只施谴罢之例罚。臣退伏田庐，诵祝曲庇之殊眷，曾未几何，叙命除旨，联翩以下，臣是何人，蒙此异渥，以首顿地，感涕被面？圣上至仁，虽不欲永弃簪履之旧。而顾臣所遭，极其危𡰈，决不可复立于朝端，玆不得略暴情悃，以冀圣明之照察焉。夫沈星镇之胁持臣罪状臣者，不过尹凤朝事也。凤朝之顷年所遭，圣明既已俯察其情实，乙巳以后，清官显职，元无枳碍之事。丁未窜谪，又非别般新罪，则到今甄叙之后，循例检拟于旧践之望，自是政格之当然，臣何可无端停望乎？星镇之以此责臣，殊未满一哂，而臣之所讶叹者，即郑羽良事也。夫僚采义重，古人至比于兄弟矣。末俗薄隘，古道虽不可见，而凡有意见之参差，必反复消详，务归至当者，事例当然，何尝有一言不入，勃然诉讦，如今日僚堂之为者哉？臣今老白首矣。言语相质，固知其万万羞愧，而臣若徒守无辨之戒，则日月之明，将何以俯烛其实状乎？向者国子长之有窠也，新通一款，果有所相议，而意见有些不合，故臣以姑俟更商之意，酬酢而罢，留待都政之说，元非臣言，亦不出于僚堂之口，而疏语之郞当如此，是何故也？至若尹凤朝都宪望，则僚堂果不知耶？言之既难，不言亦难，君须独当备拟云者，是谁之言也？今日劝臣之独当备拟，明日乃反陈疏攻逐者，是岂常情之所可料度者哉？都目政蒙然入启云者，尤不成说。臣非病风之人，僚堂果欲不参，则臣将独行都政而入启乎？归罪下吏，以为遮掩耳目之计，何其不诚实至此也？噫，以臣之歇后无当，未谙世情，一味冥墑，其得免为薤粉，幸矣。官职去就，尚何可论乎？臣之当退之义，本来皎然明甚，而年来猥担重务，涓埃莫报，不敢以区区素志，有所烦溷，只屈首沁沁于群咻之中，而未尝不中心怀惕，顾影发骍。今则罪戾深重，衅累彰著，虽欲淟涊蹲据于位著之间，以奔走率职，为报效之万一，而亦不可得，抚躬惭悼，尚何言哉？且臣宿病沈淹，去死无几，僵仆旅次，殆不省事，虽非情势之危蹙，万无强起趋承之望，恩除之下，亦不敢一向泯伏，玆敢从县道驰章祈免。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勘臣负犯，仍令选部，勿复检举，以靖私义，以严国体，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过饬砺，知卿本心，卿勿过辞，从速上来行公。

○兼弼善赵明泽疏曰，伏以臣于直中，得接家信，臣之八耋老母，素患痰病，自昨挟感添剧，浑身寒缩，肢节刺痛，寒痰塞胸，食饮不下，精神瞀乱，委顿床席，实有朝夕难支之虑云，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灼，急于归护，玆不得不陈疏径出，臣诚死罪。伏乞圣慈，特垂俯谅，亟许镌递，俾得安意救护，以伸至情，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1月19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式暇〉。左承旨赵命臣〈病〉。右承旨李重协〈病〉。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吴瑗〈呈辞受由〉。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式暇〉。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若鲁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兵曹判书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本兵体重，当日为之。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任珽，牌不进，掌令金廷润式暇，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若鲁启曰，冬至望阙礼，依近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有政。

○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徐命彬囚，左副承旨南泰温进。兵批，判书金取鲁未肃拜，参判赵远命进，参议尹容病，参知朴弼正病，承旨兼进。

○以赵尚䌹为长兴提调，宋成明为宗庙提调，洪禹锡为敦宁都正，鱼有和为和顺县监，李普寅为工曹佐郞，尹谊为司议，朴致文为公洪都事，兪最基为校理，吴彦胄为副修撰，赵明谦为兼文学，金取鲁为兵曹判书，鱼史喆为军器佥正，李善行为司成，金取鲁付训炼御营提调。

○金若鲁，以礼曹言启曰，每年社稷祈谷祭，岁首上辛日，遣大臣设行事，永为定式矣。来正月初二日上辛，社稷祈谷祭，依前定式遣大臣设行，何如？传曰，允。

○传曰，召对为之。

○丙辰十一月十九日申时，上御熙政堂，召对，参赞官南泰温，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记事官李衡万、元景淳、林象元入侍。健基读自天圣至复制举，上命下番读之。尚命读自三月，至陈尧佐仅五行。承旨起请燃火。上，可之。仍命承旨读之。泰温读之，至契丹萧耨行弑主，上命勿读。至元昊弑母，上又命勿读。至言事者，上命注书读之。衡万读自太宗至七十馀疏。上命下番翰林读之。象元读自张士逊，至图形以达。上，掩卷。健基曰，今日所读，仅十馀板，别无文义可以敷陈者。上曰，刘后初欲学武后者，至于抑私门则诚难矣。上又曰，吕夷简厚葬李宸妃事，其处妯娌之间，可谓善矣。然其用意不正大矣。健基曰，若夷简者，得罪名教，其馀无足论也。尚命进曰，校理金相奭，除拜殆半年，而一次封章，尚不上来，事甚未安。宜有催督之道矣。上曰，事体寒心，禁推，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服制〉。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若鲁〈坐〉。注书李衡万〈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式暇〉。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五更，月晕。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贤嫔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南泰温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冬至节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节日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本兵重任，不宜暂旷，兵曹判书金取鲁，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冬至相值，依前下教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掌令金廷润所启，明彦事，李夏宅事，泰绩事，闵允昌等事，观厚事，金范甲事，北同等事。新除授持平朴师昌，时在公洪道都事任所，司谏院司谏黄梓，时在公洪道洪州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奉朝贺李光佐疏曰，伏以臣，幸承恩许，归省先陇，获伸霜露之哀，而骑恩驲捧，赐奠至泽，贯彻于幽明，至荣感动于瞻听。况于法殿登对，至降恩语，勉臣速还，臣于是时，皇恐gg恐惶g震越，诚不知寸心之所处，尚安敢淹迟虚除，不思所以仰体隆恩。而顾臣迁改先墓，甫过数年，一身恒远离新陇，百事不成貌样，至情所在，诚不忍遽归，近始舁载登程，廑廑还来。又伏蒙特赐轸念，掖隶垂问，珍骆随颁，惊感之极，惟有涕零，天时载复，一阳初动，此时骏奔，乃臣之职，躬进轩陛，少伸犬马之忱，臣心所切，岂容暂后。而中途感触，大致添伤，末由自运于跬步，身留神往，奋飞无路，席稿陈辞，仰请严谴，伏乞重勘臣罪，俾得少安于私心，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知卿回来，予亦欣矣。卿须体至念入城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丰原君赵显命疏曰，伏以臣昨因赐休之便，历省臣亡兄故左议政臣文命之墓，盖臣曩滞南藩，不克尽分于亡兄窀穸之事，至今茹恨在心，乃幸蒙恩，依近松柏，旬有馀日而归，幽明感泣，当复如何？臣于在峡时，伏蒙内局提举之命，此为保护重任，不容久淹远地，遂以旬初复路，而痰癖大肆，至于迷窒，寸寸担舁，数昨始得达于楸下，而诸症无减，万无起动前进之势。所带俱系紧重，不宜久旷，倩人草疏，从县道哀吁，伏乞即许递免，俾得安意调息，臣无任屏营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受由因处乡，不顾所带之任，其在事体，极为寒心，卿其勿辞，从速上来行公。

○平安监司尹阳来疏曰，伏以臣崩迫颙俟之中，伏承再疏还下送之命，臣靡所控诉，日夜闷泣，作一天下之穷人矣。今有驱而纳诸坑坎之中，又从而阻塞其呜呼逃避之路，置之救以死，则恶在天地生物之德也？臣之迫隘，政类乎此，玆敢哀吁，惟圣明，少垂怜察焉。臣自遭此事以来，不但以己递，自处洛中，搢绅舆儓，皆以为当递。至于道内远近吏民，亦谓其当递，此非有私好恶而然也。以殿下日月之明，何不俯烛，而系之以不可冒之职责，与以不可强之任哉？殿下，倘念《中庸》九经之义，则体群臣之道，恐不当如是也。臣狷隘迷顽，守一死字，力锯岭海，如视乐地。殿下虽不恤蝼蚁如臣病，不念西藩锁钥之重乎？冬序将尽，而年分等第，尚未得修启，牒诉空过，而民情邑瘼，亦未得上达，此外紧急期会之事，稽一日而成一弊者，有不可胜计。只今之责，置先于递臣职，为补苴之图，而圣明置之忧，庙堂置之念，溟然无处分。臣若有毕竟怵迫强承之意，而敢为此矫饰，以泯崇听，则天必殃之殛之矣。伏乞圣明，轸边事之疏虞，谅臣情之穷隘，亟许递罢，以幸西民，臣无任血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其虽方伯，其名曰补，其在事体，岂若此乎？卿其勿辞察任。

○弘文馆校理兪最基疏曰，伏以臣迹谢讲幄，今垂三载，中遭僇辱，积成撕捱，顷速恩罢，分甘投闲。不意此际，叙命遽下，伏承新除，宜即趋命，而臣本来情势之外，臣之老母所患，十分沉重，诸证无非危恶，冷块作孽，寒痰流注，精神昏窒，气力澌脱。臣方昼夜焦煎，躬自扶将，安有暂刻离侧之势哉？分义虽曰至重，私情亦自不轻，今若徒知严命之不可违，而舍弃病母，冒进迩列，岂不贻累于圣化也哉？暂诣阙外，悉暴衷恳。伏乞特命镌削，俾得专意救护，以伸人子至情，臣无任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1月21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服制〉。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若鲁〈坐〉。注书李衡万〈仕〉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明日为之。

○南泰温启曰，因弘文馆草记，校理申致谨，副应教沈星镇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辅德李光运，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弼善赵明泽，兼文学赵明谦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次对，大臣才已出令矣。谏院无进参之员，除在外外，大司谏申晩，献纳李润身，正言徐命臣，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申晩，献纳李润身，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命臣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本兵重任，不宜暂旷，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虽非日次，而久未登对，故来会宾厅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协曰，次对相值，今日昼讲停。

○传于南泰温曰，次对间间为之，而单子中悬頉甚多，改修正以入。

○传于南泰温曰，次对似晩，单子即速修正以入。

○南泰温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单子改修正以入事，命下。而堂上无入来之员，不得改修正以入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南泰温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赵命臣启曰，行承政院都承旨郑锡五，外四寸弟判书李瑜卒逝，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假注书朴玶启曰，臣承命驰往于果川县铜雀村奉朝贺李光佐所住处，传宣圣批，则以为朝日史官俨临，奉宣恩批，至以体至意入城为教。臣于病中，惶恐震越，不省所措。臣之昨日阙礼，只缘触寒重伤，病势转辗添剧，咫尺运动无路，目今喘息危缀之状，史官之所亲睹，伏枕俟罪，只切懔悚，而至于臣之平日至衷，惟在于待尽丘园，得免于死归之讥而已。疏辞与筵奏，曾已洞陈，已蒙垂察，今亦只仰冀天地父母之恩慈，有以终赐矜谅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上番辅德李光运，连日入直矣。闻亲病猝剧，陈疏径出，兼辅德尹汲，弼善金箕锡，受由在外，兼弼善赵明泽，以亲病受由，由限已过，文学闵通洙呈辞入启，兼文学赵明谦未肃拜，兼弼善赵明泽，兼文学赵明谦，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申致谨，既有只推之命，副应教沈星镇，自乡才已入来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弘文馆校理金相奭禁推事，传旨，启下矣。金相奭，时在公洪道德山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人员，落点启下。而大臣方来会宾厅，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辅德李光运疏曰，伏以臣于直中，闻病母饮啖失宜，猝有闷塞之症，家人苍黄来报，臣方寸飞越，不能自定，今虽省记已入，门钥将下，而不得不颠倒径出。乞蒙罢削，俾得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奉朝贺李台佐箚曰，伏以臣病淹床箦，人事都尽，而入冬以来，重添寒感，门闼之外，亦不能行动久矣。节届阳复，百僚庭候，臣职奉朝贺，而旷废常礼，惶霣闷蹙，终夕讼叹，自恨其生不如死矣。病里悬诚，一念如丹，只祈圣体康迪，与阳德而俱茂，圣化旁达，同春和而并流而已。敢陈短章，冀被邮罚，以严朝体，以彰臣慢，不胜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须安心善养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遣御医看病。

○正言徐命臣疏曰，伏以臣以小官而昧恪谨之义，以新进而犯任便之科，划地郞当，顾何足以少赎其罪？虽圣度宽容，不欲加之重诛，亦宜削其仕籍，投诸散地，以整坏纲之不暇，而出圆扉才旬日，谏省新除，胡然而至哉？如臣无似，遭逢圣世，事殿下以笔砚草册，殆至三载之久，钝根窳材，不堪一线之用，固已渊鉴之所洞悉，而顷者过蒙顾念，曲荷造成，升迁之音，屡发于筵席，除拜之旨，遍及于府垣，在臣报效之图，岂不知殚竭诚力，虔共职事之可幸无罪，而奇疾在身，转动不得，承一新命，添一大何，此固已万万惶蹙，而目下情事，尤有所切急者。念臣老母，宿病沈绵，宁日常少，近因时气不适，将摄失宜，所患诸症，一倍添剧，寒热往来，肢体如束，胸膈烦懑，呼吸亦艰，食饮全却，元气澌缀，最是风眩所极，有时昏仆，一日之内，几至数次，如不得急灌药物，多般救治，则实有顷刻难支之虑，臣独自扶护，昼夜焦遑，寻医问药，亦无其暇，纵使臣无他情病之可言，今此母病，万无离侧供仕之望，玆于召牌之下，不敢坐违，仅诣阙外，恭陈短章。伏乞天地父母，俯赐监谅，特许镌罢，一以正慢蹇之罪，一以便救护之私，千万幸甚，臣无任伏地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丙辰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行户曹判书金东弼，刑曹判书宋真明，右尹赵明翼，掌令金廷润，副校理兪健基，左副承旨南泰温，记事官李衡万，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在鲁曰，冬至后日寒甚酷，近日圣体，未知若何？上曰，无事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亦何如？上曰，无事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一向安顺乎？上曰，连为好过矣。在鲁曰，近来痘患盛行，宫禁之内，不可无各别谨慎之道，自上有所申饬于掖庭所属辈乎？上曰，各别申饬矣。在鲁曰，俄适瞻望，则衣襨似薄，今日则虽似少暖，而近来日气甚不适。若或触冷，则玉体必有损伤之虑矣。上曰，近来则日气稍暖，故姑无触冷之患矣。在鲁曰，昨日，乃是宾厅日次，而冬至日则有頉禀之例，故不得为之。而近来备局堂上，无故行公之人数少，而今日单子，改修正以入事，命下之后，量其犹可入来者，急急送人于堂上五员家矣。又皆以病不进，极为未安。当该堂上，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日晩故更不申饬，而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寅明曰，近来大臣、重臣之丧，连仍，此亦关系国运矣。上曰，俄欲下教矣。顷日沈判府事卒逝时，亦不重卜之意，予岂无诸心而发诸口乎？前兵判持身之谨，为国之诚，日昨备忘中已言之，特授兵判，意亦有在，而意外卒逝，诚可惜也。向者或以江都时密启为言，而此亦出于忠爱，岂欲阿谀而然乎？顷者修上军职堂上抄出单子，而名则尚在，其人已亡，心甚感怆矣。在鲁曰，李瑜之勤于国事，自上固已俯烛，而盖闻自除本兵之后，虽中军，可以替行者，无不亲行，一朔三次习阵，一未尝以病頉启，晨昏奔走，积伤风寒，今忽得暴疾而逝，诚可悼惜矣。上曰，即今可用之人甚少，而其中勤于国事者，亦多死矣。寅明曰，臣与李瑜，出身同年，情好不汎，而常时逢着，则每责之以不勤国事矣。近年则国恩罔极，故渠感激知遇，以鞠躬尽瘁自任，臣亦于相见时，每以国恩不可不报之意言及，则渠或至于感涕，及为兵判，多所修举，不惮劳悴，因此添病，终至不起，诚可惨悼矣。上曰，都政事，甚可闷也。才得吏判，而又失兵判，前判，都政前应行之事，必已整待，而新判则似无可为矣。上曰，才见丰原县道之疏，以病为辞，似有仍留不来之意，此不可谓之高蹈之士。而且异去时所达，事甚不当矣。在鲁曰，赵显命，暂时受由出去，何可为仍留不来之计乎？所带惠厅堂上，即今无他堂，事甚可虑。且新除药院保护之任，事体道理，尤不当退坐，腊药监剂，亦甚紧重，而不即入来，事甚未安，从重推考，各别催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顷者李鼎辅，以勋录事，有所疏论，赵显命亦必以此撕捱矣。上曰，台疏诚过矣。岂可以此撕捱乎？寅明曰，戊申勋录甚简，岂有过滥之事乎？盖以其时岭伯黄璿之不录，或有人言矣。上曰，禹夏亨，亦不参矣。其时可录而不录者甚多，岂可谓之滥，而勋臣亦岂以此尽为撕捱乎？泰温曰，仁平君李普赫，锦陵君朴弼健两疏到院，而才已退却矣。上曰，荫官若有实职，则或可一次辞职，而岂可如是撕捱乎？在鲁曰，既有勋名，则此便是实职，而其所撕捱，亦无足怪，如此事，一番赐批，亦无妨矣。上曰，然则原从一等，亦皆撕捱乎？寅明曰，此乃以正勋言之，原从一等，有何撕捱之可论乎？在鲁曰，吏判虽出，必有次堂，然后都政可以为之，参判在外，参议久在禁推，似当有变通处分之道矣。寅明曰，撕捱太过，而每每只推，徒伤国体，罢职放送，似无妨矣。上曰，即今无故者有之乎？寅明曰，岂无可合之人乎？上曰，依所达罢职放送，而适中其意矣。〈抄出举条〉在鲁曰，吴彦胄事，亦非矣。连事违牌，而自上每每只推，亏损国体大矣。上曰，吴彦胄，只为行公于玉堂，而他职则不欲行公之人也。在鲁曰，东莱府使吴命瑞状启以为，知世浦万户金世器，倭船过五日领付，论罪与否，请令庙堂，禀处矣。五日粮一款，虽已特教，许开边将领付过五日者，依前施罚，然后可防故为迟留之弊，而僚相之意以为，朝家既许五日后给粮，则何可以过五日，罪其边将乎云，此亦似然矣。寅明曰，自朝家，既许五日，而又以五日迟滞施罪，则是乃欲其入而闭其门也。上曰，右相之言是矣。此则分拣，而此后尤甚迟滞者，间间摘发论罪，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公洪监司李宗白，以分等事，论理状启，而盖以为道内各邑，既无尤甚惨凶，亦无纯然稍稔，故一倂置诸之次，蠲减等事，一依他道之次例施行事，仰请矣。今年之次，不可比同于凶岁之次，分等事，则依状请施行，而蠲减一款，勿施，何如？寅明曰，通一道之次，太涉广博，久逋虽欲参酌宽减，而无以施之矣。上曰，彼边日出，此边雨，一道之内，岂可全无差等乎？然，道臣既皆置诸之次，依所达为之，可也。〈抄出举条〉寅明曰，公洪监司李宗白，以洪州牧使李道谦笺文不封事，有所状罢，而插入见辱邑民之事，有若因此图递而见罢者然，以逢变邑民，递罢守令，后弊所关，断不可为之，笺文不封，事体既重，则只当以此论罪而已。岂可论及他事，以伤国体耶？李宗白从重推考，李道谦则姑为勿罢拿处，观其供辞处之，似宜矣。上曰，既与无端不封有异，故其所论理，欲明其曲折，而事体则未安，李宗白推考，李道谦则姑为勿罢，拿处后观其供辞处之，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洪州邑民，挂书阙门，凌辱邑倅，前既有锦城事，又有此变，此若不一番严惩，则后弊无穷，朝廷命吏，将无以措手。且此必官下人辈所为，必无不知之理，分付本道，讨捕营及两捕厅，各别搜捕，枭示本道境上，以正民习，似宜矣。上曰，此等事，一番为之，则仍作后法，必熟讲于其初，然后可无窒碍之患，今不先定，则后必稽滞，而仍为放送，朝廷命令，岂不颠倒乎？诸臣之意，何如？在鲁曰，近来人心甚悍，守令少欲发奸摘伏，则必有如此事，此若不严惩，则奸民之欲除其邑倅者，将无所不至矣。东弼曰，捕得之后，鞫问处之，似未晩矣。真明曰，若不穷核其情实，而预定枭示之律，则亦似难便，捕得后鞫问而处之，似无妨矣。明翼曰，此实无前之变怪，依大臣所达，枭示似宜矣。上曰，此亦可见世道矣。然法有轻重，辱其邑倅者枭示，则辱其方伯者，以何律处之乎？此正张释之所谓取长陵一抔土，无以加罪者也。在鲁曰，邑民之于守令，便同君臣之义，比道民之于方伯，反为尤重，此则不必以官之高下论也。健基曰，近来世道日下，人心不淑，如此事甚多，此乃下陵上之渐，必严惩，然后可无后弊。且阙下挂书，尤极凶悖，枭示定律，似为得宜矣。上曰，大臣所达是矣。儒臣所谓下陵上之渐云者，亦不可不虑，搜捕枭示，可也。〈抄出举条〉上曰，李喜报事，极可怪也。然，此非亡命，则台臣疏中，令捕厅搜捕者太过矣。廷润曰，臣闻李喜报，连为在京，而拿命已下之后，久不就囚，故招问府吏，则拿命下后，不知去处云，此与亡命，岂为异乎？真明曰，拿命未下之前，来到臣家以为，都事捉囚官下人，故急急上京，而佥使印则传给于新佥使，营将印则未及传给而来云，故臣以人事无据责之，仍使更往交印矣。其翌日引对有拿命，而传印次已为下去安兴云矣。在鲁曰，军饷文书，不为呈纳于都事，故尚未查出其谷物多少云矣。上曰，初则意谓言过其实矣，此乃一狂人也。寅明曰，近来守令，不当数递，而咸兴判官沈沆，到任未久，以病见罢，如此善治守令，何可以一时病故许递，沈沆则仍任，新判官则亦为仍存前任，何如？上曰，沈沆，非但善治，予见其为人，极精详矣。依所达仍任，新判官，亦为仍任，可也。〈出举条〉上曰，我国事，只是一时矣。交河倅数递之弊，每每申饬，而今则殆同逐月递易矣。即今交河倅，谁耶？寅明曰，李廷渐矣。上曰，其人物，何如？寅明曰，才局虽不足，而以至清得名矣。上曰，不可以外貌知人，而予曾见其为人，勤则似不足矣。明翼曰，近来交河，水土甚不好，故人皆厌避矣。寅明曰，安兴与江都，海程至近，即其控扼之地，自前军饷储蓄，实有深意，即今军饷耗竭，便同弃地，诚极寒心。故臣意欲先查正实数，继以某样谷物，渐次充备，前以公洪都事择送行查之意，仰达。因李喜报不纳文书，都事朴师昌，下去已久，尚未始查，师昌既移台职，台官事体不可议仍任，此事若复无实，则国体尤无可言。新都事朴致文，曾通台望，其人亦是择送者，而自是本道人，本道人，不得为本道都事，新有定式，既不可赴，则不可等待其自处。朴致文，今姑递改，依前定夺，以三司中人，极择差送，李喜报已就拿推，在文书，以卒查事，何如？上曰，江春都事崔逵泰，亦以居在本道，有特递之例，依此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御营大将金圣应，以顷日儒臣疏语，陈疏承批，而尚今引入，诚为太过，非但不参于备局之坐，军门事务，必多瘝旷，事甚可虑，从重推考，牌招察任，何如？上曰，顷者入于云剑差备，而旋为拔之，故始知其以此撕捱，而特为推考矣。将臣事体，与他有异，岂可以此等事，许久撕捱乎？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抄出举条〉在鲁曰，平安监司事，诚可闷矣。当初自上以可用之，故特为再次除拜，终至承命，臣等方以为幸矣。意外章奏屡出，渠则必欲辞免，亦无足怪，前头则虽宜体念，而第辞疏承批，再疏还下送之后，一向引入，边报誊启之外，无他状闻之事，如分等紧急状启，亦皆一切废阁，方伯虽在罪罢，凡干状启，例皆举行，则况只在辞免中者乎？事体极为未安，从重推考，各别申饬，紧急公事，使之斯速举行，何如？寅明曰，闻今年关西，不免凶年，而连因道臣有故，分等状启，尚不为之，宽减等事，无以举行，殊非朝家轸念边民之意，为先，申饬道臣，分等状启，使之即速修整上送，何如？上曰，此与例除有异，批答中亦以名则曰补为教，补外之方伯，岂可乞递乎？如此则窜谪之人，亦可自请放释乎？此则大关事体，左揆所达，虽似欲为许递，而予未有内迁下教之前，虽瓜满，宜不敢循例报瓜满状矣。且方伯疏批，予未尝以从速为言，而批旨中从速二字，亦有深意矣。从重推考，非但分等状启，如巡历等事，亦即循例举行事，各别分付，可也。〈抄出举条〉在鲁曰，虽以补外为教，而此与震威怒而罚黜者有异，方伯为职，亦与守令自别，则何可比同于窜配乎？吴彦胄、兪健基，则或以君德上陈戒，或斥庙堂之初不审量，此则虽似有逼，不必引嫌，而至于玉堂箚，则以公议不许，必遣乃已为言，此便是驳其职，故洛中诸议万口一谈，皆曰，西伯又将递矣。当之者之必欲得递，固也，无怪也。上曰，此则世道哓哓之致也。卿与金判府事，皆特补海西，而予有下教之后，始为递来，补外方伯，今若乞递，则前头补外守令，亦必辞状于营门，岂有如此事体乎？补外之罚，固有恶而施之者，亦或有借其罚以示警，而仍欲用之者，卿之前日外补，予实非憎恶也，只欲警责而用之也。今此尹阳来之外补，亦岂出于深恶，而既曰特补，则其不得辞免，事体然矣。上曰，尹淳之在外，诚甚过矣。今又雪上加霜，以顷日台章，有所云云，皆指尹淳云，此亦必撕捱矣。寅明曰，即今朝无可用之人，而如尹淳者，在外不来，诚甚可闷矣。在鲁曰，即今可用之人，在外者甚多，国事甚闷矣。上曰，李箕镇，亦在外乎？兪拓基方在何处？在鲁曰，兪拓基，方在郊外，而李箕镇，亦在外矣。寅明曰，即今可用者，多有在丧，而如兪拓基者，皆是可用之人，而在外栖遑矣。上曰，在丧者，谁耶？寅明曰，如朴师洙、朴文秀者，皆在丧矣。上曰，兪拓基固可用，而不仕，过矣。栖遑，非朝家所使也，渠自甘心，岂可成其心乎？备堂启下，申饬入来，可也。在鲁曰，兪拓基，以无实职羁绊，故自为放散如此，在前宰臣，以上有解由特为勿拘之例，兪拓基使之勿拘解由，除职，何如？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寅明曰，即今备堂乏人，而必郑锡五者，其为人可用，而亦是与同休戚之臣，其才可合于备堂，而因循姑未为之矣。上曰，郑锡五坐地，固是休戚与同之臣，而其为人，恬雅谨慎，予固熟知。然比其兄锡三顿异，持身过谨，向者应制时，自处以明经，不为制进，予所谓通读科制，则必不辞云云者，亦有意矣。此等事亦如此，其能担当备局公事，亦未可必也。寅明曰，虽或有如此事，而渠身所自当者，亦勤干为之矣。在鲁曰，其兄则太锐，渠则太谨，而亦非欲不做国事之人也。寅明曰，以备局副提调事言之，古则绝无而仅有，近年则连为启下，殆若随阙而差者，或以非古道为讥，而臣意则以为，国事当求实效，何拘外面事例，备堂，地位高而行公久者？不但衰病厌事，亦或职务鞅掌，未能专意于备局。副提调多是年少有才之人，且无他职事，故便同主人，诚似有益于实用。臣于向来，历论才望可合之人，而既非臣所可请。且拘僚相亲嫌，亦无以如意矣。上曰，大臣有亲嫌者，使他大臣为之之例，顷者大臣有所达，而予未详记，何事耶？在鲁曰，故相臣郑太和入侍时，吏判望入启，而郑致和落漏，故使次相拟望受点事也。上曰，以如此事观之，可见盛世事也。副提调则以李宗城观之，不无其效。而此盖堂上中极择，故有益矣。在昔亦有首相有亲嫌，而使次相荐授者矣。在鲁曰，副提调之任，至重，旧例则十年间或一再有之，近年则连续差下，殊非古规矣。僚相所谓亲嫌云者，似有所指，而臣既在此职，兵判又方在备堂，三人何可一时并行于枢要乎？僚相，向以此有所云云，而臣深言其不可矣。今日之率尔陈达，诚是意外矣。上曰，卿亦不免于世态矣。吕蒙正，亦荐夷简，虽不知其侄之为小人，而其无私心则可知矣。右相既不举名直达，左揆之言又如此，如是而国事可做乎？寅明曰，谢安亦荐谢玄，曺彬亦荐其子。自古贤臣，荐其亲嫌之人者，甚多矣。在鲁曰，臣非敢以外面仰达也。此职既非一时不可旷置之窠。且方无首相，臣意则决不可如是矣。上曰，庙务之丛脞，莫甚于近日，即今备堂，不过五六人，亦皆有故，次对将不得为之矣。左揆嫌避之人，其为人勤实恢通，善于做事，予已熟知矣，同副承旨金若鲁，副提调差下，可也。〈抄出举条〉泰温曰，以承旨兼之乎？上曰，承旨则似难兼之矣。在鲁曰，夏间成送空名帖于诸道，使之备储谷物，故虽小小县邑，无处不及，而独两都，以不统于监营，故见漏，为民储谷之政，似宜一视而均被。近来松都留守，报备局，请下送二百丈，既许松都，则江都亦不可不送，而松都则出贸之路稍广，江都则不如松都，差等成送，何如？上曰，松都出贸之路，胜于江都者，何耶？在鲁曰，松都则非但人数甚多，且多商贾辈故也。上曰，商贾辈，金玉遍满，则亦非美事矣。在鲁曰，若出给于商贾处，使之贸纳，则非但渠辈自贸，关西往来之路，出贸甚易矣。上曰，八道几张成送乎？在鲁曰，五千张矣。上曰，若分排三百六十邑，则其数不多矣。在鲁曰，若平均分给，则一邑不过十三四张，而邑有大小，故小邑则或不过二三张，而大邑则或分给三四十张矣。上曰，续续成送，虽似未安，而大臣所达如此，江都一百张，松都二百张，成送，可也。〈抄出举条〉上曰，江都、南汉军饷，事甚紧重，必各别申饬，可也。寅明曰，南汉军饷，则自公洪所来者，姑未尽来云，回报来后，欲同为申饬矣。上曰，若只为量入而不量出，则又复如前矣。闻广州粜籴，则散而不入，故今几无之，江华则多两班，故捧籴甚难云，此甚可虑矣。且北道州仓奴婢贡米，近万石云，因报于内司，才已知之，而自备局，时时摘奸，可也。真明曰，北道，道里绝远，若送备边郞摘奸，则必有弊端，北评事每以名流差往，使之摘奸，似好矣。上曰，重臣所达是矣。使北评事摘奸，可也。〈抄出举条〉寅明曰，德源立海仓事，顷年有奉朝贺闵镇远所达，其后又复禀定，申饬，而前后道臣，连事推托，成命之下，尚未举行。若设此仓，则备局句管内司奴婢贡米几至万石，可以运来储积，以备不时之需，前后道臣，并推考，新监司非久将下去，更加严饬，使之从速营建，似好矣。上曰，刑判亦为道伯，其时何不营建乎？真明曰，臣待罪本道方伯时，欲为设立矣。因其时议论之不一，未及营建矣。上曰，此所谓作舍道傍矣。在鲁曰，如罗里仓、浦项仓，亦皆有效，而德源、元山立仓，处水路，距北关六镇为捷径，盖其地势，如弓弦，陆路则逾越重岭，甚迂而险，水路则若遇顺风，不过四五日，可以到泊，今若立仓于此，则接济南北，俱为便好矣。上曰，元山，乃是山峡乎？寅明曰，元山，本非山峡，而近于海边矣。上曰，此事前已申饬于筵中者，道臣推考事及立仓事，并依为之。〈抄出举条〉而北道海路，果不至于险恶，而亦无破般之患耶？真明曰，北道船只，皆以全木为之，故无破船之患矣。在鲁曰，以全木为之者固多，而亦多有造成者矣。上曰，亦悬帆乎？真明曰，亦皆悬帆，而以全木凿成，故舡体甚小，一只多不过载得三四百石矣。上曰，北道地势，欲为考见，注书出去，北道地图，持来，可也。大抵北道事，诚为紧重矣。若有兵乱，则北道最先受敌之地，而即今多有疏虞处，凡事若预定则无患，临时则窘急，仁祖朝亲召李浣，谆谆下问，圣谟之密勿，如此矣。今日次对，副提调不必甚急，而必命差下者，亦有深意矣。诸臣必思长远之道，毋至于泄泄，可也。衡万，持入地图。上曰，惠山，何如？真明曰，惠山，在于白头山下，乃是要害处，而佥使俸禄甚薄，故难以堪耐矣。上曰，美钱及西道，何如？真明曰，美钱则在于豆满江南边，西道则在于鸭绿江边，而亦皆要地矣。上曰，三水、甲山，何如？真明曰，两邑在于极边，故虽五六月，寒事无异于冬节，四月初，臣以巡历入去，而连着毛裘往来矣。上曰，然则农事，何以为之乎？真明曰，皆是山谷之地，而本无畓谷，所耕皆粟，故秋事比他易成，七月前已尽收获矣。上曰，邑样，何如？真明曰，邑样不成模样，而三水则尤甚。且其处元无盐酱，故人民辈，平生不知盐酱之味，而无他食馔，故采得山梨，烹熟为馔矣。肃庙朝，有运送若干盐石，分给民间之事，而石数不多，故壮男则仅分一升许，而老弱之民，则不过五六合，然民心以此，至今称颂，不忘朝廷德意矣。上曰，然则人必生毛矣。服色，何如，而两班亦有之乎？真明曰，服色则皆以狗皮为之，而形容语音，便是异人，少无我国人模样，而所谓两班，如朱杓、禹夏亨辈者，即是其中翘楚矣。寅明曰，京畿量田，开春前毕役，然后可免妨农，一日为急，而行量三邑守令，道臣状罢，才已出代，必须催促赴任，而后可无窘急之患矣。砥平县监李道跻，若待署经，则辞朝将无期。砥平县监李道跻，则特为除署经，麻田郡守朴师顺，涟川县监李巨源，一体催促，一两日内使之辞朝，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臣于昨年冬，以敕行连叠，减给藏冰米，以示轸恤都民之意，仰请矣。自上以曾因部官所达，减给为教，臣退出后考其减给年限，则昨年未及准限，故更达姑停矣。今年则其限已尽，当为收敛，而自前无事之时，辄多减给，昨年既以为敕役减给为请，今不可失信，以致落莫，今年藏冰米，依近例减给，何如？上曰，大臣所达是矣，依为之。〈出举条〉东弼曰，以禁府事，略有禀定者矣。备局军作米事目中，违令者，十年禁锢，而连见被拿守令之原情，则或有捧留后库中欠缩者，或有空官时色吏弄奸者，不无轻重之可论，而若与那移犯手者，一例禁锢，则似非法意。且十年之间，生死难知，以公罪重勘，亦多称冤之论，而今姑汎然以违令者，十年禁锢定式，禁府难以举行矣。上曰，诸意，何如？在鲁曰，当初军布作米时事目，极其严重，既已发遣摘奸执頉之后，何可不施禁锢之罚乎？如米色不精及斛量时升合欠缩之类，初不当举论于禁锢，而那移或犯用者十年禁锢，若干未准捧与不察色吏偸食者，则五年禁锢，分等定式，似好矣。寅明曰，公谷何者不重，而军作米则尤当各别严重，不可无禁锢之法，十年、五年间，区别定式，似好矣。真明曰，若以违令为目，而无轻重，皆以十年禁锢，则太无区别，以十年、五年、三年，分等，似该备矣。明翼曰，军作米，与他自别，法虽严重，而若无区别，则固为难便，定为差等，似宜矣。上曰，违令二字太广博矣。若犯手滥用，则十年禁锢，未收之类，则五年禁锢，而此外则细锁，不必分等矣。〈抄出举条〉东弼曰，牙山县监李师顺，以近百石谷舡运之事被罪，勘以徒配，而以功仪减等矣。因大臣陈达，更有禁锢之命，今当计石送于吏曹，而第其所犯用者，乃是月廪柴作米，此与公谷民财下手者有异，故本府之初不直请禁锢者，盖以此也。月廪犯用之一体禁锢与否，禀定后可以举行矣。上曰，右相先陈所见。寅明曰，月廪柴作，虽云守令之所当私用者，百馀石谷物，至于舡运既发之后，若不施以重律，则国法将何所用哉？牙山本是弊邑，而李师顺下去后，非但善治，亦多有逋欠蠲减之事，故牙山今至苏残之境云，而如此事，则只当坚守律文，断不可饶贷矣。上曰，予曾见其为人，以外貌观之，似不了了，而槪善治，故有此滥事矣。月廪则既是渠之私用，岂可以此罪之？但守令滥用公谷，必诿之于月廪者亦多，而柴作米，既是捧于民间者，岂可私用乎？左相之意，何如？在鲁曰，以应用月廪之私用，自朝家重断，固不便，而虽曰月廪，百石米舡运私用，未免滥滑，似不可轻勘矣。且柴作米，虽亦官厅所用，而有似邑大同，比月廪似稍重矣。上曰，非但李师顺，当为后日，定式以禁锢定律，果无弊乎？寅明曰，此则不可不施以禁锢之律，而若仍为定式，则似不无后弊矣。真明曰，无论公私谷，以禁锢定律，则亦无轻重之别矣。上曰，柴作米，比月廪颇重，而法外载来，只以柴作米归重，计不可也。〈抄出举条〉上曰，犯赃守令，既已定律禁锢，则其荐主，不可置之。令该曹查出现告事，自政院申饬，可也。〈出举条〉金廷润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亟停勿烦。廷润曰，请明彦，更令鞫厅，拿鞫严刑，夬正王法。请李夏宅，设鞫严讯，以正王法。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收闵允昌、尹志、申润廷、金世润、朴景淳出陆，全圣泽、申正模量移，黄翼再全释之命，请还收观厚减死岛配之命，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还收北同减死绝岛定配，于屯、以贵极边定配之命，并依律处断。上并答曰，勿烦。廷润曰，祥原郡守李鹏运，曾为殿中也，以国恤时，挟娼张乐于本府，遭弹削版矣。久枳之馀，滥叨郡邑，在渠之道，固当尽心奉公，而到任以后，惟以肥己虐民为事，阖境嗷嗷，如在水火，如此之人，决不可仍置字牧之任，以贻生民之害，请祥原郡守李鹏运，罢职不叙。上曰，远外风闻，其难尽信，详察处之。大臣以下遂退出。泰温曰，轮对官方来待矣。上曰，承旨翰注少退殿陛，与轮对官，更为入侍，可也。诸臣遂少退。

○丙辰十一月二十一日申时，上御熙政堂轮对。左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工曹正郞尹审，承文判校吴命季，校书校理李龟祯，通礼院赞仪金圣来，济用监直长金致一入侍。工曹正郞尹审进伏。上曰，莅历。审曰，初授靖陵参奉，仕满迁典设别检，司仆主簿，汉城主簿，移殷栗县监。其后复职司宰主簿，移工曹佐郞，除山阴县监，五年而递，昨年复为汉城判官，户曹佐郞，递罢而今为本职矣。上曰，职掌。审曰，曹务，诸郞僚各有分掌，臣所掌营造司矣。上曰，所怀。审曰，别无弊瘼陈达之事矣。承文判校吴命季进伏。上曰，履历。命季曰，自参下陞六，历典籍、监察、礼曹佐郞、禁府都事，直讲、左通礼，除博川郡守，递归后复职右通礼，再昨年移除见职，至今待罪矣。上曰，职掌。命季曰，本院职掌事大交邻文书，而判校以例兼春秋，除本司，连为春秋馆之任矣。上曰，所怀。命季曰，别无所达之事矣。校书校理李龟祯进伏。上曰，履历。龟祯曰，辛丑年甲科，授尚衣直长，迁典籍、直讲、礼曹正郞，除谷城县监，复自奉常主簿，移见职，今二年矣。上曰，职掌。龟祯曰，本馆掌书籍之府。上曰，所怀。龟祯曰，别无所怀可达之事矣。上曰，京居乎？乡居乎？龟祯曰，乡居矣。上曰，在何邑？龟祯曰，居在南原矣。通礼院赞仪金圣来进伏。上曰，履历。圣来曰，庚戌年除假引仪，甲寅掌苑别提出六，同年八月，移内资主簿，乙卯移参上引仪，今年三月，移拜本职矣。上曰，职掌。圣来曰，掌大小仪节矣。上曰，所怀。圣来曰，别无可达之事矣。济用监直长金致一进伏。上曰，履历。致一曰，初授敬陵参奉，转长兴库奉事，移军资监直长，以亲嫌相换，待罪此职矣。上曰，职掌。致一曰，掌彩色及入染矣。上曰，所怀。致一曰，所怀无可达者矣。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南泰温〈坐〉。右副承旨金尚星〈未肃拜〉。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任珽未肃拜呈辞，掌令金廷润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南泰温曰，北兵使宋征来留待。

○以校理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旷，都政之迁就至今，亦极未安。而兵曹判书金取鲁，一向违牌，尚不出肃，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决事李雨臣，连呈辞单，不为行公，词讼之地，不宜久旷，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尹游病不来，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未差，不得开政云。判书尹游，即为牌招，使之开政，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未差，右承旨李重协进。

○兵批，判书金取鲁未肃拜，参判赵远命病，参议尹容进，参知朴弼正病，左副承旨南泰温进。

○吏批启曰，本曹郞厅，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行密林副守炓，今陞明义，而未经都正者，禀旨封君事，曾有定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依例封君。

○吏批，以金尚星为承旨，赵显命为礼曹判书，李普赫为知义禁，赵尚䌹为知经筵，金东弼为知春秋，洪景辅为户曹参判，曹命教为吏曹参议，赵翼命为礼曹参议，吴彦胄为吏曹正郞，尹得敬为兵曹正郞，吴彦胄为兼司书，尹懋教为司仆主簿，李成允为广兴主簿，李箕镇为副提学，徐时贤为军器判官，学正李凤奂单付，户曹正郞洪应复，咸兴判官沈沆仍任事，承传。密林君炓，明义封君事，承传。左副金尚星，同义禁李普赫。

○兵批，副护军金始烱，副司直柳复明、吴瑗单付。

○以右副承旨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副应教沈星镇，校理申致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若鲁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京畿监司李宗城状启，长湍等官居水军李顺发子大阿只等烧死事，传于金若鲁曰，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金若鲁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本司坐起出令，而堂上书进，只是二员，馀皆悬頉，事极未安，实病公故应頉外，并推考，待开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以训炼都监言启曰，焰硝，乃是军器中最紧之物，而节省物力，多数煮纳，诚甚可尚，故自前监官六朔内，煮纳五千斤，则例蒙赏典矣。时任监官闲良郑道章，尽心勤劳，六朔内煮纳之数，多至于七千馀斤，则其在激劝之道，宜有均施之典，而事系赏典，不敢自本局擅便，令该曹，考例，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近来人心渐恶，西北之人，称以商贾，每多上来，与京中无赖之辈，潜相缔结，人物多数招引后，伪造印信，假作官斜文书，有若买卖者然，仍为率去，故京中士夫家奴仆见失之患，极其浩多，窥捕推给之意，呈诉捕厅者，比比有之。而亦有朝家推治之令，故多定军官，使之讥察之际，因京居李允汉之指示殊常一汉，执捉搜见，则果持伪造之物云。故闻来不胜惊骇，执赃之物，亲自考见，则伪造御宝一颗，兵曹伪印一颗，掌隶院伪印一颗，外方伪印一颗，伪造空名帖六张，兵曹小帖六张，伪印所用朱红等物，狼藉封裹于布袋中。故为先究问其节次与同党，则厥汉招内，渠以平安道碧潼居士人徐行德，资活无策。与平安道泰川人金福万、金泰珍及海州神光寺僧明元等，同谋。伪宝一颗，伪印三颗，渠独往于碧潼别面芦乃谷瓮店，取土燔出，亦自图刻伪造，帖文自作自书，多数成出。使同党金福万其奴贵永等，给送于碧潼、朔州等邑诸处，发卖辞缘，不下一杖，个个承款。故其所告同党，定军官发送于泰川、碧潼、海州等处，使之捉来矣。军官崔寿基，下往泰川，则金福万不在其处，故追到龟城地捉来。金泰珍则亦以福万雇工奴，已为逃躱，不得捉来，僧明元，元无海州神光寺所接之事，亦不得捉来。故捕捉人贵永、金福万等处，同谋伪造伪帖发卖辞缘，一一究问，则贵永招内，渠本非徐行德之奴子，以同里亲切之人，假称奴主，往来京城之际，到于安州李茂夏家，徐行德，书给帖文九张曰，以此传给于泰川金福万处，则当捧九十两钱，马匹与钱两，为先推移持来云。故往传于福万处，则福万，见其帖文，不胜喜幸，马一匹、牛一只，以钱文三十两，代折价以给，持来传给于行德处，以烟价及杂费，计给于李茂夏处后，今年七月，随往行德，来接于西小门外矣。行德，以李茂夏名付帖文一张及碧潼人张弼雄、崔益三、李硕根名付帖文出给曰，此帖文，往传于李茂夏处，绵䌷二十疋捧来，而如不遂意，则仍往泰川金福万家云。故依其言传致于李茂夏处，则茂夏招致多人，出示帖文，问其真假后，始知伪造。渠之名付帖文，则裂破，其馀三张还给，故持往于碧潼张哥等处，则自本郡乡厅，先知帖文持来之事，取见后，亦知其伪造，将有捉告本郡之举，故金福万则脱身逃躱，渠则艰辛脱还，又为寻见行德次，上京之际，被捉于军官处。居间行卖之罪，万死无惜，伪造同参暧昧云云。金福万则招内，渠以泰川之人，与徐行德，初无所知，因人相亲，许留渠家矣。自碧潼崔益三家，抵书请邀，则行德率去碧潼，与崔益三等相议曰，加资帖文授送，则当以一百三十两钱备给之意，成给不忘记后，备给钱两，以为资送。故还来渠家，行德与贵永，仍为上京矣。其后贵永，持帖文九张而来曰，行德自平壤，得此帖文以送之，故披见其书札，则以为执此帖文后，钱文二十两，健马一匹，斯速觅送云云。依其书辞，牛马各一匹觅得，使贵永牵送矣。其后贵永，因行德之言，帖文三张持来曰，有急用处，绵䌷二十疋，某条觅送云，而猝难办得，持往于愿买人碧潼崔益三、李硕根、张弼雄等处，则崔益三等，见其帖文，知其伪造，将欲告官，故帖文给于贵永，渠则脱身逃还，而当初行德之所送帖文，放卖次入往朔州金德三处，卖给之意，逢授而来矣。德三回报内，欲买之人，皆以为既无巡营关文，不愿买得云。故欲推帖文，往于金德三家，则德三言内，九张内四张，同生深藏出他，五张，先为出给，故藏持囊中，还为出来之际，行到龟城地，为本厅军官处被捉，囊中所藏帖文，亦为搜出，仍为上来，而居间绍价之罪，万死无惜，伪造同参，暧昧云云矣。大抵御宝伪造，何等极律，而恣意冒犯，可胜诛哉？在前伪造罪人，或有现捉究核之事，伪印以黄蜡造作，不过以一时用后还破之意，几皆就服。而今此徐行德则伪宝一颗，伪印三颗，以土燔出，藏持布袋，出没京乡，以为长用之计者，比诸昨年正法罪人宋奎成，尤有甚焉。李贵永、金福万段，伪造同参，渠虽发明，以渠等之招观之，许多伪帖，担当发卖，到处现露，逃脱为言。渠或不为同参于伪作符印之时，其烂漫同情之迹，昭不可掩，与徐行德，似无异同，伪造帖文推出之数，乃二十八张。至于朔州金德三同生处未推帖文四张，推出上送之意，今已行关于本道，而远地往复之际，自致日子之迁就，拘于四张之未推，趁未收杀，则使莫重罪人，未及正法之前，径毙可虑，四张伪帖，待其上送，追后输送该曹。御宝伪造罪人徐行德、李贵永、金福万等，并其赃物移送，法曹，一依宋奎成例，亟正王法。徐行德所援同党未捕人金泰珍及僧明元，以各人之招观之，伪造帖文，行卖之事，一无参涉之处。以此推之，则当初行德之所援，不过以承款后延拖时日之计。然既出于行德之招，故另加讥捕。安州人李茂夏，行德所送渠之名付帖文一张，既知其伪造，所当惊心捉告之不暇，而只自裂破，置诸家藏，为军官处现捉搜出，虽与同情有异，不可无罪，故从重惩治之意，行关本道。伪帖所买各人等，俱以塞外愚氓，不知其伪造利于价歇，率尔买得，不啻异事，不无参酌之道，置之。罪人徐行德捕捉时，指示南部广通坊居闲良李允汉，捕捉军官副司正韩晋裕，罪人李贵永捕捉军官出身郑弼恢，罪人金福万捕捉军官折冲崔寿基等，令该曹依例论赏，以为激劝之地，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副应教沈星镇疏曰，伏以臣于病淹乡庐之日，忽伏奉馆职除旨，继而有驲召，臣诚惊惶感激，罔知攸措，分义是惧，不敢久偃。昨才来还私次，而情势危蹙，有难冒承，自犯违傲，罚止例勘。玆于再召之下，谨此随诣阙外，而第臣以论一铨注事，重被大僚之筵斥，固已万万难安。而厥后儒臣、宪臣，相继迭疏詈辱，极其非常，臣诚懔惕，继之以骇惋也。夫尹凤朝之罪犯何如？关系亦何如？十年废弃，久靳收叙，可以仰见圣上深恶痛斥之意，而叙命初下之后，铨曹乃敢汲汲收用，举拟清峻，无所碍阻，视同无故者之循例照望，其可谓畏国法而恤公议乎？台阁之上，宜有驳正之论，而侧听有日，寂寥无闻，气像风棱，一味委缩。世道至此，诚非细虑，臣适在论思，不容泯默，并请谴罢之罚，以示饬砺之意。而今者攻臣之论，乃曰，不争叙命，急攻铨官，又曰，并逐言官，以绝议后，疑之以有机关，斥之以不白直，许多声罪，惟意抑勒。噫嘻，人之为言，胡乃至此？大凡论事之道，惟当审其大体，事在目前，义苟可言，则言之而已。顾何可屑屑较计于早晩缓急之间哉？果如言者之言，若当大政之临迫，则铨官虽有可论之失，其将一例阔略，不敢出一言，然后方可合于论事之体耶？当初叙命，臣亦非不知可争，而第念馆职台阁，体段差别。台臣果能争执，则玉堂不必先论，而及其一政再政，检拟无碍，当论不论，委靡成习。臣若不言，则一脉公议，将至泯绝。臣固不得不略有所论，而台阁既失其责，则驳罢之请，乌可已乎？前后语默，臣则自谓煞有商量，而以此咎臣，其亦太费心矣。设使臣果有议后之虑，而欲为逐去之计，继此而入台地者，将不知有几个朴弼均、闵瑗辈，臣果可一一拄其口乎？其言虽急于构臣，而多见其不成说，顾何足费了颊舌也？虽然，彼所以怒臣者，其意不但在于铨地，而实在于尹凤朝也。凤朝所坐，果有可白之案，则何不明言显讼，使一世晓然，而今乃徒欲覆盖而抆拭之？有若初无可疵者然，而突然崇用，惟恐不及，又从以怒他人之窃议，群起而迭攻之，甚矣，党习之痼人也？且臣又伏见重臣疏本，则其所自辨，语极深紧，臣于此，不胜慨然之至。臣之疏陈，不过一时规警，而亦既就事论事乎？说道理，则胁持之言，何为而发也？然反詈之言，未易择发，则臣不欲与之较辨，而仍伏念臣性本巽愞，不喜矫激，一切言议，过于平恕，人或以此病之。而至于此事，所关亦自不轻，故乃有所论列。而一言才发，群憾四集，拳踢交加，侵辱备至，此后继起者，又不知其几何人，而请削之论，已发于台章，则臣方缩伏俟勘之不暇，顾何论于官职去就乎？玆敢略暴危恳，仍即径归，臣罪至此，万殒犹轻。伏乞圣慈，亟削臣职名，以谢人言，仍治臣慢蹇，以严邦宪，千万至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速察职。

○注书李衡万疏曰，伏以小臣，有老父母在远，而乃以独子无兄弟，忍能离违而趋官涂？此诚万万非人理。直以常调科目，业已拘绊，情私义分，有时相夺，遂不得不黾勉应命，低徊供职。而每念老母病里，思子为劳，药饵兴居，无人扶护之状，则寝愕梦惊，涕泪为之无从。此际得闻母病又添剧，数日辛苦，一倍澟缀云，种种形证，猥不敢具陈，而大体甚非轻歇。臣自闻此报，心神益飞越，直欲即刻登程，缩地为行，而特以职名在身，行不得自由，情理到此，诚亦至闷隘而至狼狈。玆敢忙缀短章，疾声吁呼。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将臣所带职秩，亟行镌汰，俾便往来救护之私，仍治小官渎扰之罪，以警具僚，不胜万幸，臣无任霣越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来焉。

○丙辰十一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知事宋真明，特进官金潝，参赞官赵命臣，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宗臣光恩君楧，武臣行副护军申思冏入侍。上读前受音自同人序卦，止志未得也。健基读自大有序卦，止盖自天祐也。上，读新受音，一如健基所读。上曰，明辩晢之晢字，谚音作弟耶？作宁耶？《谚解》欲为考见。注书出去，《谚解》持来，可也。重晦持入《谚解》。健基已陈文义。上曰，此《周易》，俱是新印，诸件似当同板，而字行有相差处，何故耶？健基曰，以两板印出，故如此矣。尚命曰，法筵体重，而讲官讲讨之际，史官相与私语，喧聒未安，推考，何如？上曰，此必考见册丈之差错处耳然，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公用亨之亨字，本义作享，享字似是矣。尚命曰，《程传》所谓，必用亨通于天子，以其有为天子之有者，亦与本义享献之义，其实则无异同矣。健基曰，象所谓遏恶扬善者，乃照见万物之象，明其善恶，而遏之扬之。此出于天理之公，然后可以顺天休命，岂是一毫有私意者所可能者乎？尚命曰，槪虑其或出于私好恶，故下以顺天休命结之，其所遏扬者，若出于私，则初无顺天命之可论矣。真明曰，以今时象言之，亦有大有之象，遏恶扬善四字，正为今日圣上之所当留意者也。上曰，所达善矣。然若使时王行此道，则必朝无馀者矣，人君岂能独为之乎？真明曰，大有之初，易致骄溢之患，故必也因其富有兢兢业业，不至于骄侈，则自无咎矣。上曰，此槪不自满暇之意，而汤铭所谓，日日新又日新云者，亦是上九之义也。艰则二字，意味极深，此正所谓艰厥后也。健基曰，九二大车以载者，乃六五之君所倚任者也。苟非强壮之材，则岂能胜大有之任，而载盛远行乎？上曰，此则诸葛亮，可以当之矣。尚命曰，亮之才足以当之，而其所以未成兴复之功者，只缘天时之使然也。上曰，若天假以年，则必成中兴之功矣。健基曰，象所谓积中不败云者，槪其刚健中正，积载于中，故无损败之患矣。上曰，与六五之君，诚心相应，故气像甚好矣。健基曰，九三，诸侯之象，公侯若能上承天子，凡事必亨通于天子，不敢自专，则此乃人臣事君之义也。上曰，小人弗克云者，是指贵贱而言乎？尚命曰，《程传》云，若小人处之，则专其富有以为私，此乃以善恶言也，非指贵贱也。健基曰，九四，近君之高位，而居大有之时，苟有盛多骄溢之心，则必致凶，故必匪其彭，然后无咎。匪其彭者，即不处以太盛之谓也。上曰，此乃训戒之言，而意味甚好矣。健基曰，六五当大有之时，而居君位，以孚信接于下，众心说从而后，又用威严，使之有畏。此与《书》所谓高明柔克沈潜刚克，相为表里，槪刚柔相济之义也。真明曰，此乃文明之卦，专尚柔顺，则易至于陵慢，故又以威如济之，其意深紧矣。上曰，中夜静思，则此卦之义，极其精妙，大抵文明虽好，其流之弊，必至于柔弱，故以威如言之。槪君道，必并行刚柔而后，可也。健基曰，以谦卦言之，谦极而利用行师，此亦以刚济柔之义也。上曰，六五，人君之爻，而以上九之在上，应五为尚贤崇善之义，臣之于君，岂可谓之尚贤崇善乎？是未可晓也。健基曰，上九，应六五，而有蹈履诚信之义，故尚贤崇善云者，只言其道，而非指君也。上曰，上九在于六五君位之上，此乃亢龙，而功成之象，故无悔矣。健基曰，上九，居大有之极，而若自盈满，则必有亢悔，而此则功成身退，满而不溢，故至于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四字乃大吉之谓也。上曰，诚斋杨氏之言，极好矣。大抵大有卦最好，而今讲此卦，予心不觉自愧矣。六五，即人君之道，而以即今言之，予若尽交如之道，则时象岂至如此，而又能威如，则纪纲之颓弛，至于此极乎？予则自以为尽心于交如之道，实以诚心待下，而党习已痼，捍格难入，无孚信相交之美，此则诸臣之所当勉也。真明曰，自上必留意于遏扬之道，无或少怠，则岂无交如威如之吉乎？上曰，虽行此道，即今之人，则旧习已痼，终难变改，垂裕后昆，则犹或可望，而于予之世，则难以亲见矣。变其旧习，只在其心，岂有别样难事乎？若言下药之道，则不过曰一忘字而已矣。予心则必欲使忘之，而诸臣则犹恐其或忘，此岂不慨然乎？健基曰，上教每每恳恻，出于至诚，臣下之心，亦岂不惕然，而此乃三百年已痼之弊，故终不能猝然变改矣。上曰，儒臣亦是不忘之人，故所言如此，而诸臣若能勤于国事，则何暇思其旧习，而即今之人，则非但不能勤于国事，又或退处乡居，静而思之，一念常在于旧习，岂能忘之乎？尚命曰，若自上以柔道治之，则自然胜刚，而亦有交如之吉矣。健基曰，此卦之义，亦是有备无患之意。即今军政甚疏，无克诘之美，倘或一朝有虞，岂不大可寒心乎？自上，亦必留意于诘戎兵之道，而将任亦极择而畀之，然后可无虞矣。上曰，初九艰则无咎云者，盖亦有备之谓也。讲毕，真明曰，公洪监司李宗白，以圣昌复父仇事，有所状闻。令该曹，禀处。而臣意则圣昌之能九年后复仇者，诚为可尚，无可罪之端，而律文既如此，法曹不可低仰，故引律回启。而如此事，或有自上别施特典之例，若特为给复，则似好矣。命臣曰，复仇之义，自是天理之当然。以五行生克言之，木生火，火为木之子，而金克木，金是火之仇，故火能克金，此固理之自然也。给复，自是特典，虽不敢仰请，而宜有各别施恩典之道矣。上曰，如此事，一番行之，则仍为定式，给复果无后弊耶？真明曰，给复若重难，则除杖，似好矣。上曰，儒臣出去后，博考前例以达，可也。经筵官遂退出。命臣曰，北兵使宋征来，方留待矣。上曰，注书出去，使之入侍，可也。重晦与征来偕入。命臣曰，北兵使宋征来，御前直拜，推考，何如？上曰，此必不知其座次而然也，勿为推考，可也。征来进伏。上曰，边务不轻，赴任后着意为之，可也。征来曰，臣不肖无状，滥蒙国恩，前后履历，己极过滥，而今又以北边重任，特畀，圣恩罔极，而实无堪当之望矣，上曰，有所怀乎？征来曰，姑未赴任，别无所怀矣。上曰，曾前有往来北道之事乎？征来曰，曾无往来之事矣。上曰，年几何？征来曰，壬申生矣。上曰，胡运岂能久乎？脱有事故，则北道最先受敌之地，北道事诚甚可闷矣。德源作仓事，才己申饬，而我国人心，少有不虞，则易致动摇，下去后，必善为抚摩，亦为布宣朝廷德意，俾知隐恤之意，且往来巡历时，山川形止，勿为汎看，而必详细领略，可也。复命时，当有下问之事矣。近来犯越之患甚多，亦必着念，使无此弊，而且或别出新奇久远之事，欲为查得，则反致骚扰之患，此亦不可不虑也。征来曰，近来申饬，非不严明，而人心不古，边民无所畏法。为今之计，必先施恩，而次施威，则虽无识边民，必知其有德有法，而小臣才小识浅，谆谆圣教，实无以仰体矣。上命内侍，出给弓矢。上曰，宋征来，谁耶？命臣曰，此乃右议政宋寅明之五寸叔也。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23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式暇〉。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金尚星〈未肃拜〉。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陈疏受由〉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直〉朴弘儁〈病〉。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李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任珽未肃拜呈辞，掌令金廷润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潝，以左边捕盗大将，本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锡五启曰，右副承旨金尚星，只推之下，不即出肃，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金尚星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推考传旨捧入。

○南泰温启曰，本兵重任久旷，都政迁就至今，而兵曹判书金取鲁，一例违牌，尚不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若鲁曰，兵判批下，更为牌招察任。

○注书李衡万受由，代以朴弘儁为假注书。

○南泰温，以备边司言启曰，今日本司坐起出令，故臣寅明，与汉城府右尹赵明翼，守知训炼院事金圣应来会，以待他堂承牌，为备员开坐之地矣。诸堂举皆违牌，终无以备员，违牌堂上并从重推考，单子不得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臣敬奉圣教，驰往于典狱署，点阅狱囚，则承传罪人二十四名，刑曹罪人二十四名，来关罪人四名，咀咒罪人一名，各司罪人十名内，金召史段，士夫家奴婢招引罪也。韩召史段，负债罪也。暹伊段，其上典隐匿官婢罪也。有泰段，定日逃避罪也。扈召史段，敦宁府收税钱偸食罪也。李东蕃段，宗亲府税钱不纳罪也。李召史、石召史、金兴泰等段，兵曹所纳价布，过当不纳罪也。五业段，宗亲府钱物不纳罪也。姜必中段，相位分付囚禁事也。高赞伊段，相位犯马罪也。臣以隆寒恤囚之圣意，宣布后，并为放送，其馀罪人段，罪名俱系重大，有难轻议，并为仍囚，拘留罪人，亦为一体放送事，分付各衙门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开城留守金龙庆疏曰，伏以臣罪孽层积，情势危蹙，凡有除拜，率皆违逋，前后应命，不过数三次，而要是国有大事，推诿无地之时，亦不敢仍因蹲据，辄必递罢而后已。此实圣明之所俯烛，而朝绅之所共闷怜者也。大抵官职去就，惟在时义之如何，古之人，亦尝有遭值迫隘之势，黾勉从宦之事，而必欲辞尊而居卑，舍大而取小者，所以存分义而砺廉耻也。今臣所叨之职，以其秩则卿班宠擢，官已尊矣。以其任则故都居留，责亦大矣。前日则有除辄辞，今日则冒耻苟受，向来许多撕捱，毕竟为居尊取大之归。臣虽无似，亦有一端羞恶，岂不知辞受之节，非直为一身之事，而大有关于风俗之盛衰哉？臣于在乡闻命之日，悉陈此义，仰请谴罢，而诚未上彻，终靳允许。遂敢进伏京辇，复伸哀吁，而一味见阻，衷情莫暴，庙堂之催督日迫，筵教之谴责转严，加以敕行临境，责应鞅掌，目前事势，实有万万迫急者，不得不冒昧出肃，仍即辞陛，侵夜兼行，及期到营，即行迎敕之礼，仅免生事之患，而若其进退之义，廉愧之防，放倒无馀地矣。循省惭恧，无地自容，宜不敢一日仍冒，重贻怀禄盘礴之讥。且臣自经风痹之病，衰朽转甚，神脱气陷，齿豁头童，日就癃残之域，奄成笃老之形。又自今春，忽患阿睹之疾，昏翳䀮䀮，如在烟雾，涉夏经秋，鍼药无效，间或火热上升，症情加剧之时，则视物殊不辨白黑，对人殆不省谁某，情地之难强，姑置勿论，以此病状，顾何能半刻蹲居于职次乎？宜即据实控吁，期获镌递，而本府山城仓舍，昨岁冬初，惨被回禄之灾，馀存饷谷，散置各处，而关防重地，疏虞莫甚，重修改建，暂时为急。臣到营之后，即为始役，材瓦鸠聚之际，煞费多少经纪，役巨力绵，功未即就，未完役之前，固不可径先引去。以私废公，亦不可以既始未了之事，委诸他人，替劳而责成，故未免忍耐留住，以至八九朔之久矣。今则仓役告讫，幸免粜籴之无所，而臣之所患眼眚，遇寒益苦，杜门坏处，闭睫度日。文簿酬应之际，不能随意看过，状报署押之时，类多倩人点补。留后之任，虽号优闲，而公私酬答，间多丛沓，少有劳动，病势辄增，若不屏务静居，及时调治，实有盲废之虑，玆敢悉暴危恳，冒渎宸严。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本来衅咎之决难从仕，怜臣即今病情之不堪莅任，亟命刊削臣职名，使得随分自在，从便调将，以卒生成之泽，不胜万幸，臣无任瞻天望圣祈恳悚栗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行兵曹判书金取鲁疏曰，伏以臣千万梦寐之外，忽承本兵新命，是固臣昔年所经之职，而以病得递者也。今于六七年之后，复授臣以是任者，臣未敢知殿下，或意臣病之已痊而有是命也。臣诚闷郁抑塞，莫省其所以也。臣本无似，曾忝是职，薄才绵力，不能胜任，过用心力，遂婴死疾，月加岁增，转辗至于莫可为之域，神精内铄，形骸外凋。静息则少胜，劳瘁则辄剧。凡今之处此职者，岂必尽得死疾，而臣则不幸，以此职而得此病，以故今承除命，有若伤于虎者之闻虎而惧，此亦人情之所不免也。然是系臣私恳也。臣受恩罔极，苟可以毫发裨益于国家，顾何敢爱惜躯命，以图自便哉？第念本兵，重任也。聪明有未周而气力有不逮，则随处贻害，有难胜言，而今臣之病，转益痼矣。眼暗而无以鉴别众武，神昏而无以照管戎事，至于筋力奔走，亦无其望。曩臣病势之笃，不至如今日之甚，而犹且以必解为限，今则视其时，又不翅落下十百层，乃以烦凂为惧，而辄复冒进，终使公焉而有偾事获戾之患，私焉而有添疾促死之忧，则将奚补于国事哉？此臣所以有死而已，不敢以承命为恭者也。且以朝家使臣之道言之，强其所可强，而不强其所不可强，然后在下者，亦得以致其力之所至，而不至于公私之两病。殿下之于臣，前既俯体病形，而特施之以裭鞶之恩，则今于病形益痼之后，复以是加之者，是知其不可强而强之也。使臣强出以当之，则臣身狼狈，固不足恤，而岂不有累于天地生成之德乎？倘殿下，悉烛臣病状之深痼，衷情之切至，则职名之许解，必不待臣言之竟矣。他固不必论，而抑臣有私义之不自安者。臣之从兄，方在政府，臣亦猥忝崇班，与闻庙议，寒门眇福，恒多招灾之忧，而至于是职，则管铨柄而掌戎寄，又非他任之可比。臣心悚惕，尤不能自已，假使臣无此危疾，即此一端，亦为臣必可递之义也。臣情私迫隘，荐犯逋慢，惟愿遄伏刑章，毋伤国体，而诛罚不加，召旨相续，不得不毕暴肝血，号呼于慈覆之下。伏乞圣明，察臣所言之非出于循例祈免，将臣新授职名，亟行镌削，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恳迫惶闷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复授本兵，其意有在，末端撕捱，极涉太过，都政迟滞，机务亦重，卿勿过辞，从速行公。

○仁平君李普赫疏曰，伏以臣顷于启覆入侍，猥以勋堂，随参于诸臣之后，伏闻圣教，拈出李鼎辅疏中罔功之辈一句语，下问鼎辅，臣于是，始知鼎辅疏中，有指论奋武勋籍之滥猥者，鼎辅之仰对，虽以无所指的为言。而自顾惭恧，无所容措，罢筵而退，宜即自列，原疏未下，莫得其详，而义不当一向泯默，今始仰首哀吁焉。窃念臣无功之实，已悉于戊申一疏，而麟阁丹青，清时钟鼓，不待讥切之议，常积愧惧之心。今者台言，果发于年久之后，公议之激，于此益可见矣。噫，人臣事君，辞受为重，而功名之际，古人尤所致慎者也。臣虽无似，亦尝闻此义矣。今于人言之来，何敢诿以前既冒受，晏然仍居于勋籍，以益其羞耻也哉？如臣辈效诚之地，惟是承闻起居，而至日候班，亦不敢自同无故，唐突趋参，分义都亏，生不如死，惟有引分敛避，少为自靖之计，而在圣明体下之仁，亦宜亟许返其初分，无使有一物不获所之叹。伏愿圣慈，谅此哀苦之悰，特命镌削臣勋名职秩，以谢台议，以安贱分焉。臣以此疏，连呈喉院，镇日见阻，一味闷蹙，此际忽叨金吾新命，以此情地，官职去就，非所可论。玆不得不并此申暴恳乞，先递臣新授职名，仍勘臣昧分渎扰之罪，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顷者勘勋，可曰简矣，互对不择之说，何足撕捱？况筵席宪臣所达观之，非亦撕捱者，卿勿辞察职。

○丙辰十一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洪尚宾，参赞官金若鲁，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赵重晦，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宗臣鹤陵君榯，武臣行副护军沈瑎入侍。上读前受音，自大有序卦，止自天佑也。健基读自谦序卦，止征邑国也。健基曰，此卦止在地下以崇高之物，处于地下，此乃卑谦之极也。天道极高而能下济，故光明，地道极卑而上交，故亨通，此皆卑降而成其亨也。上曰，然矣。健基曰，谦之道则天之所与，神之所福，人之所好，故以天道、地道、鬼神、人事，分排言之，而其道虽卑，其德实高，故不可逾越，此乃君子之终也。裒多益寡，称物平施云者，即损过益不及之义，而均平公正之道也。初六以柔顺处谦，居于一卦之下，谦之极至，故虽涉大川而无咎也。卑以自牧者，以卑谦自处之谓也。六二谦德，积于中，见于声音颜色，故为鸣谦，而其道贞且吉，至于鸣谦之境，则其效可谓大矣。然只以声音颜色为言，则有些不足，故结之以中心得，必中心得而后，其所以见于声音颜色者，可以中正也。上曰，此乃诚于中而发于外者也。健基曰，九三劳谦云者，槪人情有功劳，则易至于骄溢，故必劳而谦，然后有终，注言周公当之，槪周公有大勋劳，而能谦恭自牧，故能享其功矣。象所谓万民服者，谦为君子之道，而有劳而能谦，则自然为万民之所尊服也。上曰，此爻之义，可谓周公自道矣。健基曰，六四为近君之位，而能恭畏以奉，谦德之君，卑巽以让，劳谦之臣，动息进退，必于是，则无往而不利之谓也。《程传》则谓无不利于㧑谦，此即㧑谦则动无不利之谓也。《本义》则谓柔而得正，上而能下，其占无不利也。此即占得此卦，无不利之谓也。《程传》、《本义》，义各不同矣。上曰，吐则虽异，其意则同也。若鲁曰，吐虽少异，皆不过言其㧑谦之效，岂有异同乎？尚宾曰，《本义》则虽以占象言之，而其所以无不利者，亦由于谦之一字，其实则无异矣。健基曰，以其文理观之，岂不大异乎？《程传》所谓无不利者，指其谦道而言也。《本义》所谓无不利者，指其占象而言之，其意果相同乎？若鲁曰，《本义》所谓柔而得正，上而能下云者，此非㧑谦而何？必以下有占字，强谓之义各不同者，果能成说乎？何乃固执如是乎？健基曰，臣之见识愚迷，仰陈文义之时，只为直陈所见，而为诸臣所迫切如此，臣则不当更有所陈矣。上笑曰，何必如是相争乎？健基曰，六五富者，人之所归也。人君能执谦而接下，则不富而能聚其众。然君道不可专尚柔顺，故威武相济，以服天下，此利用侵伐之义也。上曰，此乃大有所谓威如之意也。健基曰，上六以谦之极，而居高未遂，其志见于声色。此即所谓鸣谦，而谦极太过，故利在以刚武自治，此既无位之爻，故所谓征邑国，只是自治其私之意也。上曰，知事陈达文义，可也。德寿曰，大抵六十四卦中，最好者，谦卦也。孔子所以赞扬卦义者，于他卦则绝无纯吉，而谦则六爻皆吉，此可见天人造化之所在也。《书》云，满招损谦受益，槪人臣则凡贪禄趋权之类，皆是不谦而致败。至于人君，则虽无贪禄趋权之可论，而若兴土木之役，则是非谦也，若作荒淫之事，则是非谦也，若自傲自圣，则亦非谦也。其所以不谦者，不可以一二论也。今以海言之，以百川之来归，故终能成大海，若自以为大，处于崇高，无下受之量，则何由而成其大乎？汉文用老术，而至于升平，此亦行谦而致治也。且谦与俭，其道相须，人君能节俭而无侈大之心，则此亦谦之道也。臣于顷年筵中，因《礼记》俭字，而陈谦字之义，今日则因谦字，复陈俭之道，此乃圣上加勉处也。尚宾曰，知事所谓汉文用老术云云者，法讲不当以此陈达，而槪其谦俭之言，尽好。《书》云，慎乃俭德，惟怀永图，俭亦谦之道也。上曰，然矣。筵臣以诸般事仰达，而其本则在于人主一心，操则存，舍则亡，克念作圣，罔念作狂者，皆此义也。德寿曰，初六，自处既卑，众人之所与，故虽涉大川之险，亦无患害，况在平易，则何忧乎不吉乎？六二，以阴居阴，其道中正谦极之后，则见于颜色，人皆知之，故其效贞吉也。九三，以独阳受群阴，而有养育之功，虽有养育之功劳，而不至于骄溢，故能有终始，此为最好之爻也。六四，居上体而切近君位，能以柔顺自处，故事无不利，象辞所谓不违则者，言其每事得其宜也。六五居阴，故不富而用诸阴，行侵伐则吉也。此爻似无威武之象，而《程传》以威武释之，虽未能晓得其意，而大抵谦之道，既至于极，则虽不富而天人归之，故伐他国，亦可以广拓土地，此所以无不利也。上六，谦极而见于颜色，虽居无位之地，亦能以刚武，自治其国则吉也。上曰，《春秋》则侵与伐两字，用处各异，而六五，谓利用侵伐，通同用之，是何意耶？问于知事，可也，德寿耳聋，故不能详听。对曰，有锺鼓曰伐，无锺鼓曰侵，用处不同也。上曰，非问此也。不曰征伐，而曰侵伐，侵与伐两字同用，何故耶？高声更问，可也。德寿曰，此乃刚柔相济之义，故既能谦柔而又用侵伐，则无不利矣。上笑曰，所对渐入于差误矣。上六则谓之征邑国，此爻亦当谓之征伐，而必曰侵伐，有若侵与伐两字，义同者然，只问其两字通用之意，可也。德寿曰，上六则征所率之国，故下征字，六五则攻其邻国，故下侵字矣。上笑曰，所问之言，终未解听矣。若鲁曰，小注引《司马法》，解侵字者，盖以侵字殊常故也。上曰，然矣。象辞所谓征不服者，亦虑其利用侵伐之有弊，而又恐后世有穷兵黩武之患，故必曰征不服。盖不服者，征之则无弊故也。德寿曰，天道下济之济字，《程传》虽谓之际字，而本文济字之义，亦通。槪天道虽高，而能下济万物之众，故其道光明矣。尚命曰，君道必有终有始，而后乃有平治之效，能执卑谦之德，而无所间断，如地中之山，则自然其道尊大而光显。苟不能如此，则必有亢龙之悔矣。上曰，然矣。尚宾曰，裒多益寡云者，尤是圣上之所可体念者也。即今事，以民政言之，无均平之道，以军政言之，亦无平施之义，自上必留意于此，以为称物平施之道则好矣。上曰，当各别留意矣。尚宾曰，南轩张氏曰，风之不厚，不负大鹏，水之不厚，不载大舟，君子耀功则傲人，九三之义，亦必有功而不耀，然后能有终矣。上曰，然矣。讲毕。健基曰，昨以圣昌复仇事，有前例博考之命矣。臣考见其文书，则其所杀人，虽有少疑，而槪圣昌杀崔得天之时，以小刀刺其命门，得天以女衣，裹其伤处，入于可兴而死云。得天之为小儿所刺而遽自逃去者，虽可怪讶，然渠既有罪，则自缩而逃，亦无足怪，而且闻逾鸟岭时，逢盗而死云。此亦可疑，而此则渠既有杀人之罪，故欲为掩覆之计也。然圣昌之复仇则丁宁，圣昌之处事，可谓奇矣。臣略考古实，则《公羊传》云，杀人不以国法，则当复仇云，圣昌之所为，乃应复之仇也。且唐时张审素为杨汪所杀，其子张瑝、张琇，手杀杨汪于都城，又欲杀其同谋者，而为有司所得。张九龄则必欲生之，而李林甫争之，终至于杖杀，故士民怜之。胡氏论以九龄之欲生为是，而又曰人子不复其父之仇，则人理灭绝矣。只以我朝事言之，李守白杀李适，自朝家封君，而厥后适之子文俊，白昼杀守白，诣阙请命，故其时令大臣受议，而金瑬诸人，皆以为可生，遂免罪，此皆以国法死而犹复之。今此圣昌事，既是应复之仇，则似无可罪之端矣。上曰，昨使博考者，非欲知其可生也，欲知其给复之前例耳。承旨之意，何如？若鲁曰，复仇则分明无疑，而给复一节，于古无可证之例，杀人者死，国之应法，既不偿命，而又为给复，此乃别恩，只为免杖，似无妨矣。然此乃扶纲常之事，虽或少过，亦何害乎？上曰，此则然矣。金召史之事，何如？尚命曰，其情则可见，其所谓吾虽同死，亦复何恨云者，虽九年同处，而其隐忍之情则有之矣。上曰，虽有隐忍之情，而初不为烈女矣。当初圣昌，不知其何人，杀其父，故访其母之所在，非但雪仇，访其母之事，尤为奇矣。且其行事，可谓从容矣。上仍命若鲁书曰，非特韩愈之议，求诸往牒，《国朝故事》，俱有可原者，特为除杖放送。而圣昌，以九岁稚儿，能记父仇，寻母于九年之后，雪仇于白昼之中，比诸前人，可谓特异，自首官庭，视死如归，亦无愧于昔王世命矣。特为给复，以彰复父仇寻其母之孝，金召史放送，令圣昌护归全孝事，并以分付道臣。传曰，舆地之大，虽有不毛之国，岂海隅小邦，其有苦乐之悬殊，昨日次对，因北道海仓事，入览地图，闻重臣所达，曾因御史陈达，甲山前府使李匡德报巡营状闻，虽已知之，三水之民，尤为甚焉。食无盐酱，蓄梨以代云，闻此所达，不觉恻伤，厦毡玉食，羹或稀酱，犹能难耐，彼三水之民，亦一人也，堪此而岂能度日？其盐其绵，曾因盛意，虽有入送之事云，而顷者以李匡德所报观之，可知，分付备局，另饬该曹，该道其食若此，其衣可推知，夏犹凝雪，其况深冬，其盐绵，亦令备局，分付道臣。以本道会付米，区划，即为入给，而三、甲一体举行事，并为分付。〈榻前书出〉传曰，耽罗一岛，处于绝海，虽若少歉，其民难耐，倍于陆地。是故昔年矜恤之盛意，蔼然，罗里铺之设，盖为此也。而近来百事解弛，亦作文具，且因牟利辈之幻弄，其谷枵然，追惟昔年，不觉感伤，吁嗟岛民，其何依乎？思之至此，中夜无寐。顷者赈资，虽自本州当之，继岁之谋，岂可少缓？其令备局，分付本道及本州，考初设施之方，于今着意而举，俾令终始有效于岛民。〈榻前书出〉传曰，日寒若此，该房承旨，驰往典狱，轻囚放释。又传曰，日寒若此，金吾、秋曹，逐日开坐，毋令淹滞。〈并榻前书出〉若鲁曰，日昨因李鼎辅之疏，仁平君李普赫，锦陵君朴弼健，相继上疏引嫌，故自本院退却，而若诸功臣皆如此，则必致纷闹，宜有各别申饬之道矣。上曰，此事已为下教，而此非撕捱之事，申饬，可也。若鲁曰，此非出举条之事，自下申饬乎？上曰，依为之。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坐〉。左承旨赵命臣〈式暇〉。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朴弘儁〈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下直，麻田郡守朴师顺。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观黄海监司李圣龙启本，则罪人金必良等行刑启本年月及连幅处，俱不踏印，莫重启本，有此疏漏，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及台谏有阙，政事，何以为之？取禀。传曰，过停朝市后为之。

○郑锡五启曰，右副承旨金尚星，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今日昼讲，知事一员，当为入侍，而知经筵赵尚䌹、赵显命俱在外，宋真明，同经筵尹惠教，俱病不进，李德寿，医官禄取才，惠民署坐起进去，无进参之员。知经筵宋真明，同经筵尹惠教，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知经筵宋真明，同经筵尹惠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昼讲时刻已迫，并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知经筵宋真明，同经筵尹惠教，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昼讲时刻已迫，无推移入侍之员，同经筵李德寿，虽赴取才之坐，即为牌招入侍，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昨日特教之下，亦不应命，事体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承批之后，今又违牌，无意出肃，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谏院阙启，已过一旬，事甚未安，两司除在外外，执义任珽，掌令金廷润，献纳李润身，正言徐命臣，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重协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传于金若鲁曰，明日昼讲停。

○今十一月二十一日，行副护军李宜晩卒逝单子，传于金若鲁曰，以清白耆旧之臣，今闻此讣，其用伤悼，其本清寒，凡诸举行外，其命本道，葬需祭需，各别顾助，担持军，亦令本道，参酌题给。

○南泰温，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申晙问启公事判付内，议处事，命下矣。击铮罪人则放送后，有议处之规，而时无放送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放送。

○金若鲁，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副提学李箕镇，时在京畿骊州地，经筵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副应教沈星镇，疏批已下，校理申致谨，既有只推之命。校理兪最基，由限已过，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因弘文馆草记，副应教沈星镇，校理申致谨、兪最基牌招事，允下，而阙门已闭，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宾厅坐起出令，而堂上书进，只是右尹赵明翼一人，其馀一倂悬頉，事极未安。除实病公故应頉在外外，未肃拜陈疏悬病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宪府多官，或未差，或在外，无进参之员，谏院除在外外，大司谏申晩，待明朝牌招，以为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时，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金潝，参赞官李重协，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朴弘儁，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宗臣咸溪君櫄，武臣行副护军金养性入侍。上读前受音谦卦正文一遍。健基读豫卦并传文一遍。上又读新受音豫卦正文一遍。健基释卦体及彖传文义。上曰，以上下顺从故志行也。健基曰，天下之理，顺而已，顺而动，则先天后天而皆不违，故天地顺而动，则日月四时不忒，圣人顺而动，则刑罚清而民服，其曰大矣哉者，赞扬其馀意也。上曰，所谓天地如之者，推广乾卦之意也。尚命曰，豫以时言之，则天地日月之不忒，是也。以义言之，则群阴服从，是也。又以大矣哉赞之者，欲人之咏叹而玩味也。上问崇德之义。健基曰，若大夏大武者，皆圣德之著于乐者也。无德则乐无由出，以此观之，崇德为本。重协曰，乐记曰，其功大者，其乐备，有圣人之功德，则乐可述也。尚命曰，初六之于九四，虽为正应，而皆非中正。且当初位而志满，故凶矣。此卦诸爻，皆应于四，而二独不然。且六五近四，而归心于四，故于六二不为应援，此六二，所以能自守其节介矣。上曰，随卦而然矣。他卦岂无六二乎？观其爻象，则帝王当求六二之人而用之，岂可使之不终日而去耶？健基曰，若遇九五之君，则安有不终日而去乎？尚命曰，此引《系辞》，语极好，当深玩之。健基曰，六三传末处己有道以礼制心等语，好矣。上曰，六三，自处之道，学六二，则可矣。健基曰，九四为豫之主，如师之九二矣。上曰，然。尚命曰，虽无同德之助，而惟以至诚求之，则人才自然出矣。《程传》或曰以下，此义也，又释六五文义。上曰，以卦观之，则太甲、成王时也。以爻观之，则赧王、献帝时也。尚命曰，四本无失，而五柔不自立，故有威权去己之患，各据文义，故取义不同也。又释上六爻义曰，当豫极之时，能变则无咎，此改过迁善之道也。圣人之发此义，深矣。上曰，如否之上爻义也。健基曰，上六变，则为晋而文明矣。上曰，太甲有渝，桀、纣则不能渝矣。尚命曰，诚如圣教。德寿曰，天地顺动一句，当玩味。静体也，无可言者，惟动而后，始可有用功处，而其动也必顺乎理而已。如发政施惠，皆顺乎人心，而后民服，否则民不服矣。时义大矣哉。他卦无而十一卦有之，如谦卦亦无者，盖以谦者，人之所当常行而无不可为之时，豫则有当豫之时，又有不当豫之时，故于此特言之。一卦之内，惟六二最好，他爻不能自拔，惟六二坚如石，故能贞吉，如人君于货色等处，虽好之而当远之，若沈溺而不能拔出，则岂不为六二爻所羞耶？六三，盱豫悔，迟有悔，如是读之，于义得矣。健基等曰，此以《本义》解之也。上曰，初固疑之，《本义》与《传》异矣。德寿曰，由豫，象也。大有，得占也。勿疑，戒也。朋盍簪，效也。当分作四段看矣。贞字或训正，或训固，而六五贞疾之贞，当训固，乘刚而处危，故为贞疾之象，得中，故又为恒不死之象，观其象而占可知耳。尚命等曰，此亦《本义》也。上曰，恒不死，独不为占耶？使玉堂问之，盖德寿重听，故上欲有所问，必使侍臣问之也。德寿对曰，非占也，皆象也。健基曰，逢此爻，则有疾者久痛而不死。上曰，问之同知事。尚命高声问之，而德寿犹谈他爻文义不已。上曰，同知事不能听得矣。上曰，承旨亦当达之。重协曰，诸臣已逐爻达之矣。统而言之，则卦辞言全体，爻辞则据各爻而言之。《孔传》则释文王、周公未尽之辞，《孔传》谓之十翼，三圣人所言，虽或不同，而大体则同。爻辞各以其卦而观之，盖二四，同功而异位，三五，同功而异位。上曰，此大体也。健基曰，六二自处当如是，而在人君用人之道，则不当使之如是，圣教诚好矣。因引《程子》贤哉回也章。讲说曰，鲁有颜子之贤，而不能用之，其削弱之滋甚，无怪。今日朝廷，固可谓多才，而草野之贤，岂尽在位，圣教及此，野无遗贤之美，庶可期矣。上曰，今岂无山野废弃之人乎？六五暗，故不见六二之贤，予亦不明，故不能知耳。德寿曰，前已达矣。《程传》以义理为主，朱子则卦爻凡例，轻轻说去，自上只看《程传》，而不看《本义》，则无以得其精微处矣。上曰，昔宋畴锡尝言，先正亦云，当主《本义》，《本义》诚是矣。然《程传》，义理大备，虽于爻象，或似无味，而人君为学之道，讲究其义理而用之，则好矣，何暇尽究其精微耶？健基曰，《程传》岂可泛看耶？七十始出《易传》，朱子亦谓置水不漏，以《国朝故事》言之，皆以《程传》为主，不可率尔言之也。上曰，彼言亦非不取《程传》之意也。重协曰，《孔传》专说理，《程传》亦主理，岂外是理而言卜筮？四易一也。若京、焦、邵、杨之《易》，专归于占术，颇拘泥耳。上曰，《本义》亦义理耳。尚命曰，一而二，二而一，先看《程传》，而参看《本义》，自是古来经筵体法。筵臣以次退出。重协进伏曰，故宗臣海宁君伋，灵原君櫶，赐谥已久，而吏曹郞官有故，尚未宣谥矣。桧原君伦，以宣庙亲王孙，曾于赐谥时，屡有申饬之教，今此海宁君，亦宣庙亲王孙，而其孙灵原君，孝行卓异，节惠恩典，不可稽滞，申饬该曹，从速举行，何如？上曰，两宗臣宣谥，至今不行耶？申饬该曹，使即举行，可也。承史亦退出。

11月25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陈疏受由〉。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未肃拜〉。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金若鲁〈坐〉。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病〉朴弘儁〈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夕讲。

○下直，永平县令李夏宗。

○李重协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柳俨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一员掌令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左右相意来言，今日宾厅日次，故臣等来会宾厅，而堂上违牌，无以备员，进不进单子，不得书入，与来参堂上行户曹判书金东弼，汉城府右尹赵明翼请对云矣，敢启。传于柳俨曰，引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一向违牌，无意出肃，事甚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尹游病不来，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判书、参议，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曺命教，大司谏申晩，副应教沈星镇，校理申致谨、兪最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柳俨曰，夕讲为之。

○有政。吏批，判书尹游进，参判李縡在外，参议曺命教，牌不进，右承旨李重协进，以柳俨为承旨，权𢢜为判尹，兪拓基为兼同经筵，李匡德为兼艺文提学，李喆辅为执义，李益炡为掌令，朴㻐为献纳，申𢢝为正言，申思观为兵曹佐郞，洪廷命为公洪都事，金取鲁为军器提调，睦时敬为礼曹佐郞，金泰衍为掌乐正，金修为掌乐主簿，曺夏锺为长兴主簿，申宅夏为文学，李弘稷为学录。兵批，判书金取鲁未肃拜，参判赵远命呈辞，参议尹容新番军士坐起进，参知朴弼正进，右承旨李重协兼进。重协启曰，判书未肃拜，吏批无送西之事，无政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左副承旨柳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命臣曰，推考传旨捧入。

○行都承旨郑锡五上疏曰，伏以臣之病状，岂有从仕之望，而辞单还给，至于再矣。含恩怵分，不得不强起应命，夙夜奔忙，忍死挨过，昨于监剂罢出之路，重触风寒，忽觉浑身战掉，神识昏迷，急灌药物，始得少定。而头疼恶心之症，渐觉有加，本患虚泄之病，又复闯发，委顿叫号，若将殒绝，以此病势，万无束带趋朝之望，见今药院事，提调在外，监剂无人，故臣果连日替行，而今则臣又病矣。将使莫重腊药，致有停剂之虑，事甚闷急，玆敢哀吁。伏乞特加矜怜，即许递臣职名，以便公私，不胜万幸，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职。

○江华留守李匡德上疏曰，伏以臣私情恳迫，职事旷废，前后三疏，备陈实状，冀蒙恩递，而圣批靳许，迄今虚带，此固臣诚不能格之致也。臣于厥后，所宜悉罄衷曲，更申号吁，而父病一倍添笃，万分危恶，臣日夜焚灼，神精散乱，去就辞受，亦未暇念。此际臣子，又患拘忌之疾，首尾数十日许，不敢通入章奏。且伏闻庙堂大臣，知臣情势，许有变通之意云，故臣亦泯默以俟矣。今至多日，尚尔寂然，庙议既不趁施于上，私吁亦未毕伸于下，迁延日月，遥领空寄，而岁律奄穷矣。此又臣辞不能力之罪也。臣以是尤不任其悯郁惶懔，始敢略缀数行，复此冒渎，方寸爽越，语不能详。伏乞圣明，亟命有司，先治臣尚今旷职之罪，仍许镌削职名，以便国事，以安私心，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虽非不知，岂可轻递？其勿过辞护焉。

○刑曹判书宋真明上疏曰，伏以臣积寒在中，百症皆是痰祟，而惟腹痛注下之病，为半生痼疾，或风冽而逼肌稍久，或食过而下胃不顺，则其发如期，辄不免多日呻苦，方其盛年，犹可强作，而积伤早衰，渐益难忍，每遇深冬，宁日尤少。乃以宾对昼筵，两日入侍，脱着失宜，饮啖愆时，劳疲感伤，病形已兆，而昨又忍痛赴衙，忽值风雪大寒，诘朝以往，照炬始还，衣帽未脱，昏倒不省，肚胀喉喘，溏泄无算，伏燠投药，生意都尽，朝者经筵之牌，未免再违，惶陨罪悚，无地自容。念臣此疾，非如一时偶发之比，旬月之内，实无苏痊之望。况臣再叨见任，前后九朔，奔走供剧，未敢少怠，些少之精力，几尽耗竭，斑苍之鬓须，殆少馀黑，眼花神眩，日觉衰苶，年仅服政，望断陈力，辜恩负心，自顾怜惕。噫，臣常感激知眷，薤粉为期，则区区躯命，何足自惜。而不幸脆质善病，每多妨废职事，公私俱闷，罪咎恒深，今适三覆已过，繁务少除。若乘此时，特许解免臣本职，俾得以数月休息，稍亲医药，仰赖天地生成之泽，所苦诸疾，一分差可，幸以不至于癃废，则毋论漫剧燥湿，谨当惟命是承。伏乞圣慈，深矜而曲副焉。且臣昨伏见传教之下庙堂者，十行恩言，曲加轸恤于耽罗、三、甲之边民，凡在瞻聆，孰不钦颂我圣上如伤之德覃远之惠哉？自备局，方将知委京外衙门，使即举行，而第念北民所给之盐，自有地部句管，铁盆所收会付馀储，不必更费谷米而可办。至于绵絮，虽积米如山，自其道换贸无策，今于特恩之下，实惠无以即施，则甚可叹也。顾今中外罄竭，推移无地，独岭南射军木，昨年作米，颇有馀数，今秋新捧，又当为三百馀同，其中限六十同划送，俾为两邑近三千户分俵之地，则今此蔼然晠意，庶不至空言之归矣。此于三、甲之民，可谓莫大之惠，而不过一时而止耳。若其永久衣被之泽，抑有一事。盖李匡德，前在甲山时所报，则以辽军木，换取民布会录，本道为请，而所谓辽木，今几乏储，彼此运输，亦极艰难。臣闻古昔，亦有觅送岭南木花，换贸民谷，作为军饷之例云，今若每岁捐出浦项仓还耗五六百石，该道道臣，饬浦项别将，当节贸绵，趁十月渔采顺归之舡，载到北青，铺马入送，留置两邑，许其逐户发卖，则本谷之准数还备，极是易事，以国家大体言之，谷物之置南置北，似无所间。而若以三、甲地僻，虑其久积而为弊，或当凶岁，博换布同，以代其年例入给之防布，则南关诸邑所捧之防军布，可以存留储积，卒为国家要用之需。此诚有得于制民产通有无之道，而不出四五年，绝域穷寒之民，皆将有衣君之乐挟纩之喜耳。伏愿圣明，下询大僚而裁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卿所陈是矣。盐则以地部句管，会付之馀，令备局，即为划给，射军木八十同，亦令备局，即为划送。末端所陈，可谓便矣，下于备局，趁即禀处施行。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奉教李成中上疏曰，伏以臣有偏母，年衰病痼，居恒澟缀，若不保朝夕，而两载禁直，不遑将护，私情掩抑，方寸靡定，近幸脱出，得以归省，母子相对，稍自为慰，比因春坊，番次苟简，身兼宫僚，不敢言私，黾勉持被，亦已数日，即闻臣母宿疾之外，更添寒感，症形忒重，急通僚员，仅得替直出去，而母病差复，不可以时月期。顾臣情理，实无离舍供职之势，史局预备春坊兼绾，俱不容一刻瘝旷，玆控短章，沥血仰吁。伏乞圣慈，俯谅恳迫之情，特推孝理之政，亟命镌递臣职名，俾得安意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及备局堂上请对引见时，左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户曹判书金东弼，右尹赵明翼，左副承旨南泰温，假注书朴弘儁，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在鲁曰，雪后寒酷，圣体，若何？上曰，无事。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若何？上曰，安宁。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平安乎？上曰，连得好过矣。在鲁曰，日寒如此，殿阁又广阔，每于引接时，门户使之闭之为好矣。上曰，当依为之。在鲁曰，前此冬则必处小阁矣。近则圣候平安，常御此堂，不胜喜幸，然如遇极寒，则殿座必须平低，不使甚高宜矣。上曰，今则气候颇胜于前，不以为苦矣。在鲁曰，今虽无大段剧事，而宾厅日次，以事故久致废阙，故今日出令矣。备局诸堂，初既不进，牌招而又多违牌，终不得备员，事体殊极未安，并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御将之不参，尤无据也。在鲁曰，金圣应则公故也。亦不入于牌招中矣。寅明曰，兵曹判书金取鲁，除拜已久，辞疏亦承批，而尚不膺命，过时之都政，举行无期，虽以曾为兵判时，得病几危，有伤弓之心，而既无目前委顿之疾，则何可以此，过为撕捱乎？推考督出为宜矣。上曰，兵判，前虽得病于是职，而何必每每如是乎？顷者下教，意有在矣。而迄无承膺之意，过矣。从重推考，改牌，使之察任，可也。泰温曰，今日又已再违，此是三牌，何以为之乎？上曰，然则待明朝牌招，可也。〈出举条〉在鲁曰，六月都政，尚此迁就。金取鲁，亦岂不念国事，而前日所得消渴症，毕竟当为终身之疾，渠有九十老母，亦以为虑，常以为宁得罪而终不可出矣。渠亦非不知国事之如是，而老母之意，亦不可违越，在渠岂不切迫乎？寅明曰，在下之盛满可畏，诚为世道之虑矣。国家使臣之道，岂可个个体念其情势耶？我国士大夫多矣。若欲曲轸其意，则朝廷何以得人而使之乎？在鲁曰，兵曹，最称烦剧，非若户曹主管文书而已，且消渴，当寒则辄加，若又使之奔走剧务，则必添重矣。老母为子之情，安得不然乎？国事之久旷如此，私情之难强又如彼，国事私情，两相妨碍，诚可闷矣。上曰，右相所达是矣。国家使臣之道，大体然矣。父母爱子之心虽如是，而公义私情，有所轻重，岂可专为私情而废公义乎？且即今无故行公之人，舍兵判其谁？断无变通之道，使之从速出仕，可也。在鲁曰，此乃黄海监司李圣龙报状也。备陈首阳山城，外险内夷，形便足恃，而军饷至少，不过皮谷数千石。请依长寿、太白两山城例，海州详定大小米，相参一千石，限五年移上山城，取耗以辅军饷后，还送本米于海州事，令庙堂，禀处矣。此事既有两山城例，元无妨碍之端。且运谷往来之际，道路平易，距本州不过三十里，与置诸州仓，别无异同，依所请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今番冬至兼谢恩副使金始烱疏也。其所兼带备堂及公洪句管堂上，并请递改，而前此亦有仍带回还之规，因任，何如？上曰，依为之。而句管之任，则待其往还间，使他人代行，可也，〈出榻教〉在鲁曰，此乃掌令金廷润疏也。别无明白说话，而其中令备局禀处者，量田一事也。以为畿内土瘠民小，多有未垦，而白地应税处，今番改量时，从实悬陈，俾无民怨事，请申饬于道臣矣。今此改量，专为此等民冤，而台疏如此，自本司，誊出疏辞，更加申饬于道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京司之直关于外方，曾有朝禁矣。初不为禁则已，既已设禁，则朝令不可不信。日前见江春监司状启，则掌隶院有直关于本道伊川府云，而关文粘上矣。二品以上推考，正三品以下罢职事，顷有定式。隶院当该堂上，宜令现告，一依定式施行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又曰，人只有私意，故未免犯法，直关之犯不犯，亦各随人规模矣。国家政令，当以信为主，信则政令立而此弊渐可祛矣。上曰，此所当申饬，而但备局酬应，亦难矣。若掌隶等诸司，并皆请关，则备局岂能一一举行乎？备局将为各司使令矣。其在事体，岂不损伤乎？寅明曰，此亦然矣。而定式之后，或行或否，则无以示信于下矣。寅明又曰，夏间，缮工监，以提调意论报以为，该监贡人受价，户曹以贸进排木物于江春道，为监营所属公为言，缮工监所报，未知其虚实之何如。且江春监营，以严松禁之意，虽有属公之规，而从前木物之关系公用者，被执于外方。而自该司，论报本司，则本司为之发关，使之出给，例也。既有本司关，则事体不得不出给，而今番则本司五次严关，终不出给，末乃以发卖为报，此而置之，则本司之令，无以行于外方。江春监司韩显謩罢职，以重本司体统，何如？上曰，外方视备局若无，将何以行朝令乎？且此则用处甚重，亦非细事，拿处，可也。在鲁曰，关东道臣之严禁木物，乃其职策。且贡人辈，或不无冒称者，故道臣累次頉报，不即出给，此与寝阁备关，全不回牒者亦异矣。只是每称属公，终不施行为未安矣。自上拿处道臣，盖欲尊朝廷之体，而道臣坐罢，异于京职之递罢，亦自不轻，何至于拿问乎？且外方骤闻，以贡人木物事，至拿处道臣，则岂不反伤于事体耶？拿处则过矣。寅明曰，僚相所达是矣。臣之请罢，出于重本司之意，而或以为因贡人事，以至拿问道臣，则岂不有妨于听闻耶？拿命宜收还矣。上曰，事体岂不念之，而此弊近来极甚矣。唐时藩镇之祸，将来必有之。即今藩臣，虽皆谨慎，而其为前头虑，则非细矣。予亦欲因微事而示意也。卿等所达如是，罢职，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有一事关系朝体，欲为定夺矣。宗亲府，不关于外朝，政府备局，毋得推治下吏，宗臣于大臣，亦除进拜之礼事，曾有下教，依此行之矣。但资至显禄之宗臣，与大臣，路上相逢，则古例有逊让之节，而近来则全然弁髦。顷年故相臣洪致中，有路中相较事，陈达筵席，自上有所下教。臣亦同入，承闻其时事状，未知果如何，而虽曰同品，亦自有别，凡祗迎之时，西班班首，若是显禄宗臣，而成班后来到，则大臣无起动相揖之事。且大臣则虽新拜，序于显禄宗臣之上，大臣则不得推考，而宗班则有推考，不可谓全无差等，虽以大臣相为之体例而言之，两大臣，相遇于途，则稍近之后，下位大臣住轿，不敢前进，待右位大臣之来，相揖而过，右位大臣，若从后而来，则下位大臣，亦必让路住轿，而请其前行，此固相敬相让之道也。今后显禄宗臣，若于路上逢大臣，则依下位大臣待右位之例，少住其行待来，相揖而过。宗臣若在前，而大臣逼在于后，则亦须少住，请大臣先行为宜，或当窄路，或无忙事，则大臣还请宗臣，仍为先行，亦何妨乎？此不但朝体则然，亦可为礼让之美风也，以此出举条定式，何如？寅明曰，此非欲为屈也，以揖逊之道。宜如是也，虽或让路，岂不使之先行乎？上曰，昔赵光祖为宪长时，男女异路。《书》言亲九族以及黎民。今令宗班，无相让之风，此则予之自反处也。大君、王子无阶，故于班行，亦绝席，其事体迥别，礼貌特异。若显禄崇禄，虽是同等，而其让路之节，自是正当底道理。予亦曾经无阶，尝遇国舅于途，而下轿，心自以为能行古道矣。况大臣，是一人之下也，相待之道，岂不当如是乎？且屈而尊之，正所以尊礼朝廷也。依所达出举条，使知之，可也。〈出举条〉上因曰，近讲《周易》谦卦，六爻无一欠处，极好矣。使帝王，常以此为心，则正所谓其亡其亡，系于苞桑者也，岂不美哉？在鲁曰，古人曰，终身让路，不失跬步。又曰，大让如愚。让之一字，极是好道理矣。上曰，圣人所谓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者，正谓此也。寅明曰，如是而彼若不下，则亦无奈何矣。上笑曰，强而为之，则亦非礼让矣。当时赵光祖，亦岂以威力而使之耶？寅明曰，此亦无他规例，不知之故也。上曰，翰林古风，今亦遵守否？宣传官古风，亦不当废坠矣。在鲁曰，翰院，近以，非先生毋得出入，扁揭，而此非古规也。前则非先生者，亦出入矣。上曰，宣传官厅则不如是也。在鲁曰，宣传厅，则臣等亦不得着一足矣。寅明曰，军作米，事体至重，本司之发遣郞厅摘奸，亦出别为严饬之意。摘奸时执頉者，不过二三邑，清安则已依事目勘罪，而保宁则被拿后，因赦分拣云。故臣推见金吾文书，则前后官，互相推托。而大体与清安有别，本县毕捧后，因备局关上送，未及上纳，而监色舡人，幻弄消花。本县又复以钱推出，而未及作米，备郞摘奸时，致有执頉矣。既非库中见失，又非全失本色，则虽不可直断以事目中违令之律，而初不严饬之失，不即作米之罪，执頉现发之后，不可置之。金吾虽以赦令勿论，而其在惩后之道，何可全无罪罚？并参酌削职为宜矣。东弼曰，前官既使之载舡，后官又从而摘发，则固不可以十年禁锢论之，其律宜不过夺告身削职而止。而今已分拣，何必追后罪之？且如此细碎事，岂可不入于赦令中乎？在鲁曰，亦不然矣。郞厅既执頉，则似不可全无罚也。上曰，已捧之耶？在鲁曰，已捧矣。上曰，与未捧异矣。且渠则善为之，而新旧交递时，下吏中间弄巧之致也。削职则过，罢职，可也。〈出举条〉因问曰，皆递耶？寅明曰，前后官，宋礩、权𦈜，皆已递矣。寅明曰，新差备堂金若鲁，方在政院矣。臣欲与年少堂上如金若鲁、赵明翼等，作一《备局誊录》册，以立一王之制，盖即今国家军兵钱布名目都数，皆无凭考处。至其加减之数，则尤不知其何如也，可谓散乱无要领矣。今若作为都案，录其额数，详立科条，定为规例，使校书馆入梓印出，则内而各军门，外而各郡邑，皆有所考据。如杨牧，亦当知其邑军额几何，钱布几何，监营备局，亦当开卷了然，遵而行之，则正所谓金科玉条也。非但行于今，亦可垂诸后也。上曰，加减数，全不知耶？在鲁曰，亦岂全不知也？但如乐工之类，各邑轮次移定，盖为其役最苦故也。如此者，不得靠定其数于一邑也。上曰，只以正军为之，则似好，而杂军并为之，则无乃浩繁耶？且如渔汉，出没海中，朝南暮西，此则何以为之？《经国大典》，是要领也，是金科玉条也，亦不奉行，其书虽出，守令视之亦如此，则奈何？在鲁曰，古今名色不同，《大典》亦有难行者矣。然此事自非大力量，则亦不能做出也。上曰，《典录通考》，有备局名称耶？今之政令之不举，亦以法例之多故也。在鲁曰，昔年故相臣崔锡鼎，以《舆地胜览》修正事，建白，将设厅而为之，未果而止，此为欠事。东弼曰，其时郞厅，亦出矣。在鲁曰，郞厅，臣叔父楺及沈齐贤为之矣。上曰，《典录通考》，亦其时为之者耶？李春跻，前以通考兼看，陈达其言好矣。即今备局规模，不得为法，而徒为后弊，今日所当为者，惟立纪纲勤政事而已，此为紧务矣。在鲁曰，末弊改之，而后当为誊录，若以今日貌样，而垂之于后，则是以弊端贻之也。上谓承旨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申时，上御熙政堂。夕讲时，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金潝，参赞官南泰温，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朴弘儁，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上曰，夕讲，不读前受，而今日停昼讲，虽是夕讲，而当读之矣。因读前受音豫卦正文一遍。健基读随卦，至卦辞传。上曰，以上下下，如是读耶？健基曰，此谓在上者，下于下也。故如是读，是矣。读至上六爻。上曰，亨字，何音见耶？健基对曰，言音见于大有卦也，非音见也。上曰，《本义》音享也。对曰，《本义》则此与大有，皆音享也。健基读毕。上又读新受随卦正文一遍，因问曰，兑，何以为泽耶？尚命对曰，先天兑在东南海，居天地之东南，故兑配于海而为泽也。后天则兑在西方，而为收成之位也。上曰，四德具备，此卦外，又有何卦耶？尚命曰，此卦与乾卦是也。上曰，《本义》不以四德释之，而于此卦则有四德之说矣。尚命曰，《本义》无尊干之义，所以未莹，此卦引穆姜事，故虽有此说，而亦非以四德释之也。健基曰，雷有入于地中之时，有出于地上之时，君子当观其出入，以为随时之义也。此卦当秋冬雷入之时，故大象言向晦入宴息，以明随时适宜之道。上曰，豫，四主，而此则初主，初他卦无力，而此则为主与贲之初九相似矣。健基曰，初为动之主，动则有变，当变之时，得正则吉，不正则凶，其曰出门交，亦同人于门之义也。尚命曰，六二居中得正，上有正应其体柔阴，又比于初若系恋于小子，则必不能从于丈夫，故垂戒如是。上曰，十年乃字之义也。尚命曰，九四，位极人臣而得天下之心者也。居臣位而得众心者，必是权臣，故《程传》引伊尹、周公、孔明事，以明为人臣之道。上曰，《程传》好矣。健基曰，得人心，必归之于上而后，可也。尚命曰，卦中九五最好，所谓嘉者，指二而言也，此正明良相遇之象也。上曰，亨字义，《本义》似是矣。健基曰，《本义》专用占辞，其义盖谓太王遇此卦于祭祀岐山时也。上曰，然则拘系从维二句，似不衬切矣。尚命曰，祭祀山川云者，亦言其诚意之固结，而可通于神明也。然终不如《程传》之顺理，去豳来岐之日，民之随之者，如归市，其固结如此，故能亨，盛其王业于西山，如是看得，似好矣。上曰，同知事亦言之。德寿曰，程、朱卦变之不同，前亦达之矣。此非甚关于文义，而朱子卦变图细看之，极妙矣。上曰，只言自乾坤而来，则其味似少矣。尚命曰，阴阳错杂，故上下各有所自来矣。德寿曰，随时之义，当从《本义》。上曰，随时适变之说，好矣。尚命等曰，然。上曰，《本义》亦是矣，随岂无时义乎？德寿曰，初九当从《程传》，《本义》，似未畅，官言所主也。变其所守之时，当从正，而不可从不正，又言所以从正之道，出门交，是也。上曰，《本义》不如是耶？使玉堂问之。德寿对曰，《本义》着偏字常字，信与《程传》不同，三从四，四从五，皆有害，惟九五应六二而吉，二爻虽不好，在九五则为正应，故凡爻义，不可系着于一处而论之。本处不好，而他处好者，多有之，上六，当从《程传》为是，若谓之祭享于岐山，则越一节矣。臣因此文义，欲有所达矣。雷在秋冬则收声，人当体此，而向晦则入而宴息也。此虽小事，而大象言之者，其意岂偶然哉？臣伏闻殿下，于夜对时，或至三四更而罢，或至罢漏而罢，此已非摄养之道。且臣待罪铨曹时，望筒入之，则虽夜分后，落点即下，以此推之，则似是终夜不寝矣。臣虽贱身，早宿则气平，否则气不平。窃恐圣候，或因此致伤，政事虽紧，待明朝为之，亦何不可？殿下曾教臣曰，养生之道，卿知之乎？臣对曰，春夏早起，秋冬晩起，此养生法也。殿下若于此留念，实国家之幸也。上曰，所达是矣。当各别体念焉。泰温曰，其言恳且实，若赐采纳，不胜幸甚。上曰，豫之九四，大有得而朋盍簪，随之九四有获而凶，何耶？德寿曰，此两卦，何必比而同之耶？上曰，小注建安丘氏说详矣。德寿曰，凡看卦爻，必心语曰，周公之眼，此爻，何以为此象耶？潜玩细看，则或有恍然觉得之时矣。上曰，同知事能解得微妙处耶？又使问之。德寿对曰，臣今日请陈臣少时事矣。臣少时，有欲为神仙之意，如魏伯阳参同契之类，多读之时，若此身几为神仙者数矣。又耽看佛经《楞严》、《金刚》等书，亦多读之，盖以佛学有心性工夫故也。其后又复留心于经书，或有读二三百遍者，或有读四五百遍者，至于《周易》，末后所着工者也。聪明精神，不及少时精微处，则终有一重膜子，不能透澈矣。意谓若学占法，则可推之于易学，故又以占法解之，或有事而占，则亦能多中矣。但一次占，大费精神矣。泰温曰，佛经，文章极好，今之为文者，多有读之者。上曰，初既汎滥于仙佛，则后于经书中何语，能回头转身耶？尚命，以上教问之，而德寿答以他语。上笑曰，同知事不能听得矣。尚命又以上教问之曰，天下书尽见之耶？德寿对曰，臣之父故参判臣征明在时，使臣为举子业，而臣妄意以读书，为文章自期，读古文时，若与班、马、韩、柳，声气相通矣。又以为读书，不本于道德，则为虚文，故汎滥于仙佛及经书者，皆为得其道，而发于文字也。所看书册，年十八九时计之，几至三千卷，今年老矣，通计则似当不过七八千卷，天下书岂能尽见耶？上谓泰温曰，赵显命，入于提学望，而不为落点者，为药房监造故也。各别催促，数日内使之上来，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6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陈疏受由〉。左承旨赵命臣〈坐直〉。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金若鲁〈病〉。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朴弘儁〈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申时，日有左珥。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李益炡，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温绎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柳俨，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启曰，副摠管金潝，以左边捕盗大将，本厅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右承旨李重协，同副承旨金若鲁，今日不为仕进，左副承旨柳俨，昨既有只推之命，并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又不应命。事体极为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昼讲，知事当为进参，而知经筵赵尚䌹、赵显命，同经筵兪拓基俱在外。知经筵宋真明陈疏受由，同经筵李德寿，医官禄取才进，尹惠教病不进，无推移进参之员，同经筵尹惠教，即为牌招入侍，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经筵尹惠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昼讲时刻渐迫，无推移入侍之员，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经筵尹惠教，再招不进矣。昼讲时刻已迫，无他入侍之员，同经筵李德寿，虽赴取才之坐，即为牌招入侍，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十四番别马队四十八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来十二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十三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意启曰，来丁巳二月当七番中部右司，属江春道五哨军兵，丁巳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二月、三月，依例准二朔立番，六番、七番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意启曰，来十二月当七番中部中司，属京畿四哨及江春道一哨合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四番海西别骁卫五十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十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以备边司意启曰，明日本司坐起出令，而堂上书进，只是右尹赵明翼，知训炼金圣应二人，将无以备员，事体诚极未安。除实病应頉在外人员外，未肃拜悬病之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同副承旨金若鲁上疏曰，伏以臣昨在院中，伏见举条启下者，有以臣特差备边司副提调，臣诚惶惑愕眙，历累日而不自定。臣不敢知圣明，以是官为何等任，以臣为何许人，而猝然有是命也？夫拔之于下大夫之列，周旋于庙堂之上，俾闻宥密之政者，其委任可谓专且重矣。岂不以其人之言议谟猷，或可裨益于可否之际，而有所试之乎？臣本识虑短浅，材力钝劣，考其学则无所通晓，语其才则无可适当，久侍讲帷，辜恩顾而蔑丝毫之仰报，暂守畿镇，费廪粟而乏尺寸之可纪，特不过儱侗无用之一措大耳。殿下何所取于臣，而强委重焉，不少疑难也？四方闻之，必曰今日筹司之选，乖舛若此，治道之不张，从可知之，臣不暇为一身谋，而所可惜者，朝廷之举措也。臣虽利于进取，迷于荣禄，决不可幸冒误恩，不量而进。况臣区区私义，尤有所万不敢当千不敢承者，臣家素以寒门孤族，遭遇圣世，荣耀太过。同堂兄弟，并列于政府枢密之班，满盈之忧，临履之惧，未尝食息少懈。臣又从而滥厕于世，所称权要旷选之职，而不思所以逡巡退缩，扬扬趋列，若固有之，则恶盈招损之灾，必不旋踵而至，岂不懔然心栗而体粟哉？以臣之愚，厚被恩遇久矣。自念臣身，已非己有，凡有所命，险夷湿燥，无所暇择。惟殿下，以臣谓可以备任使之末，则使臣得以随分尽力，亦岂无其道，而今乃不问人器之不敌，不顾大臣之有嫌，过加宠谕，越例特授，有若非臣则莫可为者然，国体之损伤，处分之苟且，极矣。在臣私分之滥溢，尤不可言矣。其将虞畏而不得保其性，穷隘而不得措其手，如此而尚何可语其去就乎？倘蒙殿下，纳臣切至之言，怜臣危迫之情，则天地曲保之恩，庶几有以矜谅矣。臣安得不疾声而长号哉？镇日在公，不敢拜章，昨始退归私次，而累月供剧之馀，素有痰厥之症，乘寒暴发，彻宵苦叫，殆不省事，强起奔走，亦无其望，担舁随牌，祗伏阙外，悉暴衷悃，退俟明命。伏乞圣明，特念名器之重，俯察肝膈之恳，亟命收还臣新授筹司之任，仍许递臣本职，毋废公务，以安贱分，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特授此任，乃为机务，其勿辞，速察职。

○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时，同知事李德寿，特进官洪尚宾，参赞官柳俨，侍读官兪健基，检讨官赵尚命，假注书朴弘儁，记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宗臣密林君炓，武臣行副护军金洸入侍。上曰，注书出取总目卷而来，弘儁趋出，持而还入，俨受而献之。上，读前受音随卦毕，健基读蛊卦毕。上又读新受音蛊卦毕，健基依《程传》解卦义卦象。尚命曰，蛊者，乱也，乱则当治，故乱时已有大亨之兆，大亨则险阻艰难，无所不济。上曰，否泰则言倾否回泰，而此卦则于蛊字中有治。蛊之意，不以本字言之，乃反言之也。尚命曰，乱则不得不治，故蛊字，已含治蛊之意。健基曰，甲者，数之始，事之首也。先其三日而虑其始，后其三日而虞其终者，欲其每事必深长思也。尚命曰，甲之前三日，辛也。辛者，自新之意，甲之后三日，丁也。丁者，丁宁之意也。上曰，无乃太附会耶？尚命曰，虽似附会，而理亦然矣。今祭祀用辛丁，亦此意也。健基曰，振民取象于风之动，育德取象于山之止，此修己治人之事也。尚命曰，《大学》明德新民，即此也。健基曰，初六一划，成卦由之居内，在下而为主，故为子干父蛊之象，子而能干父之事，则其父为有子，而于父，亦无咎，然子代父事，必危厉而后吉，其义味多矣。尚命曰，此卦六爻，上为父，五为母，其下皆子爻也。治天下必先齐其家，而家之中，子干父蛊为大，故取而为喩，此可见自家而国之义也。健基曰，九二，以阳子在下，上应六五之母，每事若固执，而遽然矫拂，则反有伤恩之弊，事母之道，与事父异矣。比之事君，则周公事成王是也。九三以阳处刚，刚之过者也。虽有小悔，而居得其正，故终无大咎。上曰，过刚，故谓之非善事亲者也。尚命曰，此父之争子，而国之争臣也。虽过刚而得无咎者，以其居巽体也。六四，以阴居阴，仅能守常而已。六五之用誉，以其得阳刚之才，而为正应故也。小象所谓承以德者，言在下之贤，承辅之以德也。但其质阴柔，故能守成而不能创业也。上六，不言干蛊者，子不可以事外而不为，故以臣道言，臣道若无位，则高尚而已。上曰，大象，无草尚必偃之意乎？尚命曰，此意于此亦好矣。风之所过，莫不振动也。上曰，九二，传可疑，周公辅成王之心，亦岂只望其为成王而已耶？《书》曰，惟狂克念作圣。孟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若下愚不移，则已矣。如成王者，岂可不能为羲黄、尧、舜之事乎？健基曰，不以辞害义，可也。其时成王幼冲，周公负而朝诸侯，岂可望羲黄、尧、舜之事乎？尚命曰，此据朝诸侯时而言也。上曰，此岂据其初而言耶？俨曰，事字有意矣。上曰，事字之意，达之。俨曰，不曰治，不曰德，而曰事者，盖以羲黄、尧、舜，首出庶物之圣人也。首出之事，岂在下之人可能使之为耶？且《程传》，只谓此爻，如周公时事云尔。上曰，此处终始可疑，坤卦传羿、莽是也。一段亦可疑。尚宾曰，后人有以《程子》此《传》，为非者矣。健基曰，传文用士之耽也，犹可说也，此句文法也。上曰，岂可用此例？疑心常在矣。此是过言义理，故或不免后弊耶？尚命曰，其言义理，看益奇特矣。上曰，义理极好，若无传文，则爻辞何以看得耶？德寿曰，艮上划，阳也。巽下划，阴也。上阳亢，下阴卑，卑者，太巽，亢者，太高，上下不交，故为蛊。若如《程传》则为治，岂得为蛊乎？上使玉堂问之曰，自初爻，不言蛊之弊，而直言治蛊，何也？德寿对曰，只言乱，而不言治，乱亦非道理。上曰，更问之，然则所达，亦《程传》意也，何以非《程传》耶？对曰，有主蛊而言者，有主治蛊而言者。上曰，似是经文，分作两截看也。尚命曰，不可分两截看也，此则非矣。上曰，注书出取蛊卦谚解而来。弘儁出而持入。俨又受而上之。上曰，看《本义》、《谚解》则是矣。尚宾曰，风落山女惑男，非好卦，占者遇此，到处不好，盖其卦义，则专是坏乱之象，而如先甲后甲等语，皆主治蛊而言也。德寿曰，二阳如子，五阴如母，故取以为子干母蛊之象。尚命又以上教问曰，初爻阴，而亦比之子者何耶？德寿对曰，此卦，专以子干父蛊取象，故不择阴阳，皆以父子言之，独五阴故以母比之也。干如木干云者，似欠衬切，臣则以为筑墙之干也。贱见如是，岂必其信然耶？此外则注说分明，别无可推言者矣。上，使问九二传可疑处。德寿对曰，成、康之治，何可小看之哉？周公所以辅成王者，岂不如羲黄、尧、舜之治乎？释此爻故如是言之也。上曰，上九，何独以王侯言耶？尚命曰，此卦，虽借父子为喩，而其实皆国事也。上曰，承旨亦达之。俨曰，臣于此经，专无工程，岂可强其所不知耶？大体则传义多异处，而主看《程传》似好。上曰，《本义》亦义理耳。尚宾曰，传义必有一非处，正如讼之有两造，惟圣明，看取其是处则好矣。筵臣，以次退出。上曰，承旨进来，宗臣亦进。上曰，宗臣达职名。炓曰，密林君。上曰，年几何？炓曰，二十三。上曰，连次居首，以何书耶？炓曰，以《诗传》，连五次居首。上曰，退矣。宗臣及承史，亦退。

11月27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陈疏受由〉。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病〉朴弘儁〈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三水府使朴淳元。

○金若鲁启曰，即伏见公洪兵使尹光莘赴防出身发送事状启，则连幅处，只着衔而不书臣字，莫重奏御文书，如是不察，事甚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李益炡，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常参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同副承旨金若鲁，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南泰温启曰，即者中枢府录事来言，奉朝贺闵镇远身病，自昨日危重云，系是大臣病患，敢启。传曰，遣御医看病。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镇日违召，无意出肃，事体未安，更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二十六日，旗牌官李次发称名人，自敦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李亿祚，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吴绩兴手本，则时囚罪人权儆，本以抱病之人，处于冷地，重得寒感，日渐添笃，素患疝症，乘时添发，呼吸不通，胸膈痞塞，饮啖全废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金若鲁，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顺陵参奉所接gg所报g，则陵内虎患，入秋以后，尤甚，六七大虎，成群作挐，闾里牛马，种种咬食。去夜二三大虎，突入斋室，官员所骑马，亦为呑噬，若不趁时捕捉，则前头之虑，有不可言云。陵寝至近之地，有此虎患，极为可虑，即令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事，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司书李寿海，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司书李寿海上疏曰，伏以臣于直中，得接家信，臣之老父素患疝症，遇寒暴发，胸腹胀急，呼吸不通，当其冷气冲逆之时，则闷塞者数，实有顷刻难支之势，急足荐至。促臣归视，臣闻报惊遑，方寸飞越，情理煎迫，他不暇顾，不得不拜章陈恳，径出禁门。伏乞圣慈，特赐俯谅，亟命镌罢，俾得及时救护，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三江幼学李杓等上疏曰，伏以臣等，窃惟古昔帝王之治，必以人才作成为本，而其所作成之道，必资于童蒙教养之方，肆惟我祖宗朝以来，以是为重，置教官八员，以训都下之蒙学。而至若江郊十里之外，则童蒙愿学者，固不可镇日远就于京官，故又别设一窠，使郊居缝掖之徒，特荐其中能文有行谊者，如八路乡荐之为，而畀是任，使之𢽾学。而作成之课试功能，升除实职，无间于内外，则其诲学奖掖之方，各臻其极，故文学之成就，才艺之彬蔚，亦足有光于国家培养之道矣。不幸中年以后，官非其人，人不就学，而此制遂废，便成剩官，以致京官八员，既减其半，而江外教官，又从而废焉。识者之叹惜，为如何哉？往在甲戌年间，郊外生徒，以此意备进一疏，则我肃庙，特可其议，命复蒙诲之规，故教官臣闵鼎辅，首膺是选，教诲勤至，群才蔚兴。其时礼曹判书臣申琓，陈达于筵席，有曰每于礼讲时，闵鼎辅训下童蒙，连续居首于讲及制述，有将来成就之望，如许勤诲之人，宜有劝奖之道，自今须复旧例。而差出教官时，亦遵古典，吏礼曹同议荐望，何如？即蒙允可，而其后李轩佐、李构、李荟等继之，而亦有童蒙成就之效矣。逮至高斗杓之为代也，则岁月稍久，此法寝废，仕满之后，无故作散，自是圆望之人，莫不厌避其任，仍致废阁，虽有教育成立之才，实无瞻依讲习之所，荏苒时月，暴弃成习，豕亥鱼鲁之辨，昧昧无闻，牛裾马襟之讥，滔滔皆是，迩来二十有馀年于玆矣。顾此江郊，近接京辇，人物寔繁，而文学之乏绝，莫此时若，臣等之慨恨，固不暇论，而其在圣明朝右文之治，岂不有歉也耶？臣等，玆敢相率叫号于九阍之外。伏愿殿下，特加财察，取考肃庙朝定夺之规，而依此举行。以复十数年前废阙之盛典，使郊外之童蒙，得蒙圣明朝诱掖之化，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幼学臣李杓、赵尚亿、李梓、赵世弼、李桓、姜锡璜、李行谦、沈埰、李根、李㯳、赵在观、金浃、李檍、郑渊、田时春、姜锡骥、李箕茂、田时亨、姜锡鹏、洪圣祚、李箕震、韩德圣、李世普、李基商、尹圣弼、洪始显、李万祯、李万根、沈浏、李格、具成揆。答曰，省疏具悉。向学之心虽美，三江亦京中，自有教官，何可别置乎？

11月28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病〉。左承旨赵命臣〈病〉。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病〉。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赵重晦〈仕〉朴弘儁〈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二更，有雾气。

○金若鲁启曰，奉朝贺闵镇远丧，出于昨日亥时，中枢府禄事，来告本院，而卒逝单子，该曹久不举行，故累次催促之后，五更二点，始为来呈。大臣之丧，事体自别，而该曹之如是稽缓，极为未安。礼曹当该堂上，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未肃拜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若鲁启曰，判府事金兴庆箚子到院，而以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启。传曰，入之。

○李重协启曰，右副承旨南泰温，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连日违牌，尚不行公，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重协，以侍讲院意启曰，本院下番司书李寿海，连日入直矣。闻亲病猝重，陈疏径出，而兼司书吴彦胄未肃拜，兼说书李成中陈疏受由，下番他无推移之道，说书宋昌明，自乡才已入来云。兼司书吴彦胄，说书宋昌明，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新除授文学申宅夏，除拜有日，尚不出肃，亦为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南泰温，兼司书吴彦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俨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备忘记，传于李重协曰，闵奉朝贺，以休戚之臣，所执虽滞，丹心为国，予之待之者，前后无间。噫，圣后眷育之恩，何以仰报？同气耆耉之臣，惟有奉朝贺，每于入侍，惟昔慰心。昨年府夫人之入阙也，同侍慈闱，闷奉朝贺之衰耄，若家人之酬酢，岂意遽逝乎？噫，几年苦心调剂，两奉朝贺，名虽奉朝，请意则深也。睡里闻此，心动眩作，今仅小镇矣。噫，惟昔之心，复将何依？禄俸限三年仍给，以表予意，赐谥礼葬等事，依例举行，而柩材，亦令该曹，各别择送。

○传于金若鲁曰，俄者备忘中，柩材令归署择送矣。前例，亦有长生殿退板输送之事，今亦依此举行事，更为分付。

○李重协，以礼曹意启曰，《五礼仪》，大臣之丧，自上有举哀之节，而取考誊录，则或因特教举行之外，不敢循例取禀矣。今此奉朝贺闵镇远之丧，举哀一节，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既行，此则勿为举行。

○金若鲁启曰，即者上番翰林元景淳，以馆隶之被棍于兵曹，引嫌陈疏径出。原疏以停朝市，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史局重地，不可暂旷，仍即牌招入直，奉教李成中，由限已过，亦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以训炼都监意启曰，因礼曹草记，顺陵有虎患，令军门，发遣将校，期于捕捉事，命下矣。善放炮手八十名，将官领率，即为发送，而陵内广阔，炮手不多，山谷诸处，搜觅逐虎之际，无以分排。而自本州，曾无逐虎军定送之规云，留滞多日，空还可虑，依东道诸陵例，自本州，逐虎军多数定送事，分付本道，使之知委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判府事金兴庆箚子曰，伏以臣质脆年衰，居恒善病，而自月初以来，重患阿堵之疾，痛若鍼刺，白翳侵睛，猥请恩暇，连试鍼砭，而久稽收效，将未免为废疾之人。见今提调臣赵显命，在于郊外，副提调臣郑锡五，家有拘忌之疾，陈疏留院云。当此腊药始役之日，监剂无人，其在事体，诚极未安。而顾臣病状，决无以冒触风冷，昕夕出入，玆敢略暴危恳，仰渎宸听。伏乞圣慈，亟递臣内局都提举之任，以便公私，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当催促提调之上来，卿其安心勿辞，其须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11月29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病〉。左承旨赵命臣〈坐〉。右承旨李重协〈坐直〉。左副承旨柳俨〈坐〉。右副承旨南泰温〈坐直〉。同副承旨金若鲁〈坐〉。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弘儁〈仕直〉金光国〈病〉。事变假注书朴玶〈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俨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未肃拜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俨，以都摠府意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停朝市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命臣启曰，右副承旨南泰温，今日又不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俨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昨日又为违牌，无意出肃，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命臣启曰，奉朝贺闵镇远丧，第四日成服后，遣近侍致吊事，命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副承旨进去。

○以奉教李成中，检阅元景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重协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李重协启曰，奉教李成中，检阅元景淳，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赵重晦，身病猝剧，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金光国为假注书。

○传于南泰温曰，药院之任，何等职任，虽大臣，带此不敢处城外。况请由下乡，无端迟滞近畿者乎？特教之下，尚不入来，此岂人臣尝药之义乎？事之寒心，莫此为甚，药院提调赵显命，从重推考，其令即日上来。

○传于南泰温曰，本兵之任，何可旷也，而况夏政之至于岁暮，曾无有者，既涉寒心，而既以承批，亦谕大臣而，人臣事君，岂可任其意若此，许身之义焉在？决无递而徒违牌，其在事体，决无是理，兵判从重推考，待开门牌招察任。

○传于南泰温曰，今闻金贵人墓所青龙相望之地，有入葬者云，事极可骇。凡龙虎内勿许入葬，其有受教，况事体自别者乎？分付京兆，即令刻日他葬，其不禁墓直，令攸司推治。

○南泰温，以宗簿寺提调意启曰，因本寺草记，其在事体分义，岂敢若是？极为寒心，斯速择期之意，各别分付事，命下矣。以斯速择期之意，更为各别分付于金致万家，则以为数日之内，荐承严教，虽在病剧昏昏之中，一息未泯，岂不知分义之万万惶悚。而惟是匹夫之谅，死不敢改择期之命，末由奉行，一倍震栗，秪俟诛殛之遄加云。臣寺以不敢如是之意，屡次分付。而终始违拒，无意奉承，其在分义道理，极涉未安。而自臣寺，无他变通之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少知分义，岂敢若是？非特致万，使厥父，若知君臣分义之严，亦岂敢若是？使其君归于近宗年壮不敦睦之过，极涉可骇，追惟昔日，不觉怆焉。渠虽薄君命，不独惟昔日，致万为先拿处，令宗簿寺，以近寸之宗，主张择期，分付致万之父，以启。噫，虽无禁牌，宗簿何等寺，而若是泄泄乎？

11月30日

行都承旨郑锡五〈病〉。左承旨赵命臣〈病〉。右承旨李重协〈坐〉。左副承旨柳俨〈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温〈坐〉。同副承旨金若鲁〈坐直〉。注书李衡万〈受由在外〉一员未差。假注书朴弘儁〈仕〉金光国〈仕直〉。事变假注书朴玶〈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有左珥。

○南泰温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停朝市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小臣，奉朝贺闵镇远丧致吊事，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停朝市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南泰温启曰，大司宪金有庆，掌令赵世垕，持平吴遂采、朴师昌在外，执义李喆辅奉命在外，掌令李益炡未肃拜服制，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重协启曰，左副承旨柳俨，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兵曹判书金取鲁，牌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重推之下，又为违召，无意出肃，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若鲁启曰，礼曹判书赵显命辞职上疏，自县道上来，以停朝市留院矣。既有从重推考，即日上来之命，此上疏，不当循例留院，还为下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重协曰，明日昼讲为之。

○金若鲁启曰，明日常参，两司当为进参，而大司宪金有庆，执义李喆辅，掌令赵世垕，持平朴师昌、吴遂采，司谏黄梓，献纳朴㻐，正言宋翼辉，并在外。大司谏申晩，掌令李益炡，正言申𢢝并未肃拜，无推移入侍之人，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明日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常参，政府西壁，吏曹、礼曹堂上，当为进参，而左参赞沈宅贤，吏曹判书尹游，礼曹参判李德寿病不进，吏曹参议曺命教未肃拜，无进参之人，并明日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