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英祖/十八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赵尚命〈坐〉。右副承旨李玄辅〈未肃拜〉。同副承旨郑亨复〈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李圣运〈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午时至申时，日晕。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世子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宫殿，朝廷二品以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李匡辅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执义李光溥，掌令闵宅洙，持平元景淳在外，金尚耉未肃拜。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正朝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备忘记，传于李匡辅曰，国依于民，民依于食，可谓重矣。每岁下劝农之教，而其为文具，传谕道臣、守令者，亦为纸上之例饬，岂王者重农之意哉？况歉岁之邑，助种劝农，岂比于常？宜体此意，务哉务哉，懃懃农行事，下谕于八道监司、两都留守。

○传于郑必宁曰，史官二员待命，骑马六匹立之。

○赵尚命，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岁首展谒吉日，以何间推择乎？敢禀。传曰，当与世子，同为展谒，上旬后中旬前择入。

○赵尚命启曰，同副承旨郑亨复，不待申时，无端出去，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明日陈贺时，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1月2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赵尚命〈坐直〉。右副承旨李玄辅〈未肃拜〉。同副承旨郑亨复〈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李圣运〈仕〉。事变假注书韩德孚〈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尚命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执义李光溥，掌令闵宅洙、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金尚耉未肃拜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礼曹言启曰，太庙展谒，取禀草记。传曰，当与世子，同为展谒，上旬后中旬前择入事，命下矣。即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十三日为吉，此外旬后念前，无他吉日云，以此日定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安宗海、李益炯等，照律公事，既已启下矣。灾结擅用，自有事目，安宗海、李益炯，依事目并禁锢一款，令吏曹举行，何如？传曰，允。

○陈贺罢后，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赞善朴弼周疏曰，伏以岁且更始，阳德回泰，伏惟圣德弥卲，圣体益福，臣以痼疾垂毙之人，每当寒节，调护倍艰。顷为就暖之计，借寓僧家，乃忽伏蒙召命，亲形纶綍，旨意勤恳，俾臣趁世子入学时上来，既又远劳掖隶，临宣酪酱，且以臣安否为问，微末小臣，不啻如虮虱，而被君父优异之恩数至此，隆天厚地，报答无阶，惊感之极，只有罔措。粤自元良诞生，国有磐石之安，千亿年无彊之休，行且见之，而今玆王春载回，入学有期，皇天之眷命方隆，圣心之嘉悦益至，以至亿兆臣庶，罔不懽欣鼓舞。臣于此时，适忝宫僚，诚愿匍匐诣阙，获瞻天日之表，退塡丘壑，万万无憾。第惟世子之齿于学，即记所谓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也。礼义之盛，莫过于斯，凡厥宾僚，必宜极遴当世之第一流，以任辅导，以相周旋，有如圣教所云，此非臣所敢万万拟议者也。臣之不肖罔形，前后备暴，今不更费葛藤，而惟圣明则知之悉矣，使臣趋造班末，苟充员数，则岂不可以承膺明旨，得免罪戾，而官匪其人，亏损大礼，国人之观之者，将以此为如何也？臣非乐为违傲，诚以所畏有甚，宁被慢命之诛，为安于分也。矧臣死疾在身，其祟为痰，危症急形，不一而足，最其神精迷塞，生人万物，无不顿忘。日夕喘喘，有少劳动，则呼吸间绝，若将即毙，浑身痿挛，行步跛躄，虽于寻丈之间，亦赖人扶。如许病状，鬼神实鉴，臣未敢秋毫饰辞，其能有职事自力之望耶？伏惟圣明，天地父母，特垂矜察，察臣有无可奈何之痼疾，亟收召旨，并递职名，使公私两幸焉。抑臣守分废蛰，本不敢妄有干与，而第以顷者书院毁撤之举，至及于不敢当之地。其事既关前圣，名为士子，义难囚舌，不得不略效一言，圣意方有所主，而乃不惮，以臣言为是，批诲谆谆俯就，若相可否酬酢者然。噫，此实作圣之本，虽舜之舍己从人，大禹之拜昌言，亦何以过此哉？甚盛甚盛。然于圣批所谓正道尊贤之教，窃有复焉，臣亦非敢谓圣上不正道也，不尊贤也。但恐殿下本旨虽如此，而特以处分过中之故，为其所掩，不能别白耳，事固有相似者，请以生人喩之，撤其墙屋，使不得奠居而曰，非我害汝，乃眷汝也，其谁信之乎？假使当毁他祠，犹可，若三圣位版所在，则事体道理，决知其甚未安也。夫当初士子之私自妥灵，固若屑越，而亦不可谓全无所受，盖不惟有沧洲精舍故事，臣伏见朱子行状，其叙闲居也，有曰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于家庙，以及先圣，夫既曰先圣，则非可以徒为，必有遗像位置之所，夫岂屑越，而朱子为之哉？且夫圣贤之神，如水之行于地中，无往而不在，苟精意以享之，则于昭之神，即此而在矣。今于立祠揭虔之后，亦安知圣神之所凭依，果不在此，而必撤而毁之乎？臣尝有味乎朱子解《诗公孙硕肤》之义，其所谓不使谗邪之口，得以加于公之忠圣者，善说得诗人意出，可见其爱敬之无不至。以此义推之，则毁之一字，非所加于三圣之祠，而朝家则命毁之，台臣则请勿毁，以此相持，纷纷然日腾朝纸，其伤体面而碍眼目者，未知为如何也。此等事义，无甚难晓，而直缘群下不善开陈，虽以日月之明，而不免偶主先入，以至于此，窃恐其不能无歉于殿下正道尊贤之本意也。惟臣一疏，初非得已，而诚意不厚，辞语不明，不能感格天听，此又见臣不肖之甚，不足以辱圣明之招徕，俯仰讼责之外，他复何喩？既承召旨，合即辞免，而属玆新正迫近，拟上父母丘墓，忍死作行，病情越添，以致迟延至今，尤增死罪。惟伏乞圣明，察臣病势情势，俱无可进之路，速赐递罢，以安贱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顷者既谕，而所陈者又复bb如b此，其在待儒臣之道，岂可迈迈？以举行者外，依施。大圣之下，奉我东儒贤，事体寒心，其位奉于乡校夹室，宜矣。元良入学在近，尔须体予殷勤，安意勿辞，其即上来，辅我元良。

○领议政金在鲁箚曰，伏以，臣老病转甚，百症交侵，殆无宁日，而强策仅支矣。自再昨，患感委顿，而新旧岁问候之节，臣子情礼，不敢废却，忍死扶拥，仅仅往还，而在班诸人，莫不危之，还即一倍添加，最是头部耳傍，处处急刺，直如大钉插下，不觉失声狂叫。如是者终日达夜，无片刻少休，臂痛肢节之痛，亦且苦剧，有不忍堪耐，真元暴陷，神息昏昧，症形十分危恶。今日陈贺，臣以班首，先已塡名于笺文致辞，而竟未进参，至于临急改塡，事势之颠窘，分义之惶悚，有不可胜言。论其罪戾，死有馀责，玆敢倩人具箚，仰请严谴，乞命削臣之职，勘臣之罪，以严朝体，以安私分焉。伏闻太庙展谒，有上旬后中旬前择日之命，而其间则十三日外，无吉日，念后则有吉日云，今此展谒，王世子既将同行，则不可不差退于寒威少解之后。且东宫从阙内，由北门进诣，既有两次前例，伏愿特命退期于念后，北门作路一款，亦为预下明旨，俾即治路，千万幸甚。臣本欲登对陈达，而病未自致，敢此附陈，不胜惶恐。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陈者，既谕入侍大臣矣，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心，勿辞善摄焉。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壬戌正月初二日巳时，上御仁政殿。亲临受贺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得和，左承旨李匡辅，右承旨郑必宁，左副承旨赵尚命，同副承旨郑亨复，假注书李基德、李圣运，记事官郑重器、赵载德入侍。诸臣进伏讫。左议政宋寅明等，奉笺称贺，致辞传教，山呼如仪。礼毕。上曰，承旨先退。得和曰，大臣方入侍矣。上曰，唯。寅明等进曰，献岁发春，天休鼎至，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臣等久未入侍，又当初正，岂无仰达之语，而今日异于他日，当俟后日，便殿登对。第太庙展谒，东宫随驾，定以十三，而其时寒事，必不夬解，闾巷亦未宁净，差退中旬，何如？上曰，当观日气，可以退定矣。寅明曰，王世子由北门出入，既有先朝旧例，若然则道路修治等事，预当举行矣。上曰，此是五十百步之间，亦当观势为之，而治涂似难矣。显命曰，臣于顷日，以东宫由大路随驾之意，有所陈达，而即今闾里，犹未宁净，其在慎重之道，不得不如是更达矣。上曰，此则不然，如其时至，则虽入坐深室，自当为之矣。寅明曰，今日非长语可达之时，谨当俟便殿入侍矣。上曰，春阳载和，而东北饥民，思之愍恻。再明当为次对，卿等俱为入侍焉。上曰，礼房自明日视事取禀，可也。上至仁和门外，教曰，再明次对，诸道句管堂上，并为来会事，分付。上还大内，诸臣以次退出。

1月3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左副承旨赵尚命〈坐直〉。右副承旨李玄辅〈未肃拜〉。同副承旨郑亨复〈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李圣运〈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赵尚命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执义李光溥，掌令闵宅洙、权祐在外，持平元景淳在外，金尚耉未肃拜。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取禀。传曰，只昼讲。

○以右副承旨李玄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匡辅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尚命启曰，明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而或在外，或未肃拜，或陈疏入启，无他入侍之员。除在外陈疏入启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权爀，献纳闵百行，持平金尚耉等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尚命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1月4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赵尚命〈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郑亨复〈服制〉。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李圣运〈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赵尚命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李光溥陈疏未下批，掌令闵宅洙，持平金尚耉，陈疏才入启。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明日朝参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依下教来会宾厅云矣，敢启。传曰，引见。

○以禁军将落点单子，传于赵尚命曰，一番将有頉，故二番将落点矣，当宣酝，率一番禁军入直。

○赵尚命启曰，吏曹判书徐宗玉，参判郑羽良，参议李宗白牌不进推考传旨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卞至远，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六品迁转事，奉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持平金尚耉疏曰，伏以臣，老母以家间病忧，过用焦虑，久废寝食，自再昨素患胸痛，乘时越添，频频昏窒，诸症危缀。臣无他弟兄，药饵救护，无人看当，今日宾对，天牌降临，而目今情理，实不忍顷刻离舍，玆敢随诣禁扃，略暴情恳。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削臣职，俾令专意救护，仍治臣前后违慢之罪，以肃朝纲，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掌令闵宅洙疏曰，伏以臣，于去岁腊末，为过节祀，往留松楸，忽奉除旨，宜即趋承，而素患痰症添剧屡日调息，昨始来伏私次，而三阳回泰，百僚庭贺，非不欲入谢天陛，而顾此所叨之职，即臣无限得罪之地，不敢以时月稍久，有所自恕，敢此冒死䌤缕gg覶缕g焉。今之世道，日益险巇，臣之言论，本来巽软，量时量己，自画坚矣。迫于严命，冒赴试场，竣事之后，不可蹲据，屡上辞章，未蒙肯许之恩，尾附一言，洊承未安之批，踪地臲卼，次对召命，未克祗承矣。圣教截严，责之以不肯谒君，人臣得此罪名，何以自立于天地之间？其后谏臣洪廷命，指臣论训将事，大加非斥，至以为台阁之羞，人之不谅，胡至于此？臣之本意，只在圣上处分之过中，而言不槪意，圣教既以为非，故彼廷命者，不过凭借批旨，以售挤陷之计，其为巧憯，噫亦甚矣。然臣既被非常之僇辱，其难进之义益决矣。今因次对，天牌辱临，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明，亟许镌削，勿复检拟，以谢人言，以靖私分，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尔其勿辞察职。

○左参赞尹阳来疏曰，伏以臣，衰病沈顿，已绝为人之望，神识昏耗，断无需世之用，敢沥肝血，仰渎崇听。臣谨按曲礼曰，大夫，七十而致事，盖人臣三十年，宣劳于国，至于七十，去死不远，不可以奔走服役，家事亦传于子，故圣人制礼，以律天下，以节人心，使为人臣者，知其不知足不知止之戒，而许其致还职事矣。又按《宣庙宝鉴》，三十六年癸卯，判中枢郑琢上疏乞致仕，上下其议，礼曹启曰，大夫七十而致仕，乃《礼经》，我国故制，虽未详知，故相沈守庆致仕，而加致仕二字于本御上云云。上答曰，《礼经》有致仕之文，国典有致仕之法，前代有致仕之制，唯我国独不行之，似乖优老之意，大夫悬车，古之道也。今琢，退居其乡，仍乞致仕，从其愿，恐无不可，遂议于大臣，竟从其请，臣奉读感激，而语心曰，大哉圣训，允为昭代之令典也。伏念臣，幸登科第，历事三朝，猥跻一品，首尾三十五年，犬马之齿，恰满gg洽满g七十，前后受恩，与天罔极。点检平生，虽无尘露之报，若其内外燥湿，奔走服劳，则亦不可谓全然无之矣。今则黔驴技殚，老牛力尽，躯壳仅存，癃朽特甚，数年以来，三哭同气，任情悲哀，肝血已枯。又于前冬，遽丧子妇，衰肠荏弱，不能宽抑，委顿床席，多卧少起。身同江湖之凫雁，迹似太仓之雀鼠，虽非年至，尚宜病休，矧伊《礼经》之大防，圣祖之明训，如右所陈，尤何可强策疲苶，贪荣窃位，以取忘廉冒耻之讥乎？顷在庚戌正月，故判书金始焕，以七十陈疏乞身，自上即允所请，在圣慈一视体下之仁，亦岂殊差于待老臣之道哉？今此金吾兼任，遽出变通，差除辞避，不得黾勉承牌，尤无因仍供职之势。伏乞圣明，稽之国典，考于近例，将臣本兼诸任，一倂递改，仍许致仕，更勿检拟，永作圣世之闲民，免为《礼经》之罪人，则谨当歌咏圣泽，以终馀年。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曾兼者多，况所请尤涉过矣，筋力尚确，其勿辞行公。

○献纳闵百行疏曰，伏以臣，一病支离，屡朔沈淹，曾任铨郞，久致瘝旷，新除谏省，亦未祗肃，连呈疏单，俱未见彻，惶陨悚缩，无所容措。即以宾对，又辱召命，其在分义，宜即趋承，而不但臣之病状，一向沈笃，臣母素抱三十年奇疾，居常澟缀，日前猝患齿衄之症，失血无算，元气澌脱，热势内炽，昼夜苦剧。到今贱疾之难强，姑不暇论，即此情理，实无离舍之路，严召之下，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慈，特垂矜谅，削臣职名，仍治臣前后辜犯，以肃朝纲，以便救护，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执义李光溥疏曰，伏以臣于岁时，省扫父母坟山，此际闻有除命，来伏私次，而蔑效之地，不容复冒。且臣重患脑瘇，仅仅得甦，触寒劳感，馀毒复肆，无望蠢动。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许递改，幸甚。臣即伏见小报，太庙展谒，定在今十三，而有王世子同为展谒之命，此诚不可已之盛礼，凡在臣庶，孰不懽忭，而今方寒气尚峭，痘疫且炽，此时劳动，恐有妨于慎重之道。伏愿更加睿思，特命退行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既谕相臣矣，其勿辞察职。

○庆尚监司沈圣希疏曰，伏以臣，本以绵才薄力，猥荷重担，于今半年，无一猷为，少酬我圣明委寄之盛意，徒然处穹崇之堂，对方丈之馔，镇日酬应，不过邑牒民诉之冗琐而已。所谓岳牧承宣之责，不知为何事，至如沿海之民，告饥而莫之恤，嗣岁之忧，亦可知，而无所措置，一味愦愦，度了时月，臣中夜思之，上愧下怍，如负大何。迺者正言任璞之疏，盛论星山县监李秀辅前任尚州时事，以为秀辅，以书院事，至被拿处，及其纳供，忠烈祠之换名为乡贤祠者，已极可骇。该府关问之后，本营谓以前状之差误，强符爰辞之瞒告，互相掩讳，竟至全脱云，而至请臣重推，其语意之源紧，有非寻常师规之比，臣览之未卒，毛骨俱竦，继以讶惑，台官虽以风闻论事，岂有如玆事之虚詤者耶？臣之当初现告之状，按查之启，尚在，焉可诬也？今番尚州牧祠社现告，只有三处，其一，竹林乡贤祠，本州人赠赞成成漤，赠持平成献征，故师傅成晩征之祠也。其二，伊溪孝社，赠佐郞廉行俭之孝社也。其三，甑渊忠烈祠，赠直提学朴箎，赠议政尹暹，赠都承旨李庆流之祠也。此皆甲午定式后创建者，而所谓乡贤、忠烈两祠，俱入臣现状，既经睿览，秀辅又以此被拿，而其供辞，只辨创建年条，又无指忠烈为乡贤之语，而今台臣，白地横诋，驱人于罔测之科，噫亦甚矣。所谓乡贤之称，指土人有行谊者也，忠烈之号，谓人臣殉节义者也。命名之义，各异，俱书其人名姓于祠号之下，昭载状本，启下仪曹，则臣虽无状，欲换祠名，天日其可欺，而万目其可掩乎？此三尺童子所易晓解者，谏臣抑独何见，为此架凿之说，不少留难于告君论人之际，臣切慨然。至于金吾关问，初无祠号之举论，而只因秀辅供辞中年月误现之语，有所行查，而臣亦发关查问于本州儒生，则儒生供辞，或曰，年久之事，未能明白记得，现告之际，致有差误，或曰，主倅受由还乡，适值空官，有所创建云，而守令现告，改成册以呈，故臣一依其成册，修上查状，而金吾以创建年月之不干于秀辅，回启全脱，则祠名相换云者，岂有一毫疑似者，而其为言，乃至此耶？台臣若以当初创建年月之误现，为臣之罪，则臣或不辞，而此亦有说焉。大抵书院现告，营门则问于本邑，本邑则问于儒生，而创建年月，既无官文书可以凭告者，则推问儒生之外，更无他道理，势将一从其所报，而誊奏而已。其创建之在某年某月，唯儒生知之，所告之误与不误，臣何以逆料，而预为钩核于现告之初乎？祠名相换，既已脱空，查事委折，终归核实，其所谓强符爰辞，互相掩讳者，即指何事而发，前后事实，一按前状，可以覰破，何待明者而知之？臣不欲费辞强辨，以伤事体，而窃自有愧恨欲死者，臣素性谨拙，立朝二十年，唯以不欺君三字，为借手事君之义，寻常自勉，亦未尝姓名一入于惠文之弹，而今于白首残年，因一按查，横被人言。夫循私罔上，人臣极罪，论其负犯，诛殛亦轻，何台臣声罪至深，而拟律太薄也？诚不满一哂。然毋论事之虚实，缘臣平日事君无状，不能见信于同朝，遭此横逆，自顾惭悼，尚何咎人？以此情地之危怖，万无蹲冒之势。伏乞圣明，先递臣职名，亟令有司，治臣罪状，以谢台议，以靖私义，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者？卿其勿辞察任。

○副校理李昌谊疏曰，伏以臣，所叨馆职，例兼春秋记注之任，而本馆同知事臣郑羽良，与臣有娚妹应避之嫌，相避之法，在下当递，而臣蒙然未觉，今始陈闻。伏乞圣上，亟命该曹，将臣所带记注之衔，照例禀处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令该曹考例，禀处。

○洛昌君樘箚曰，伏以臣，素患痰火之症，重添于惨遭夭戚之馀，症情危笃，今至数旬，委顿床褥，元朝起居之班，大庭嵩呼之列，俱未进参，情礼俱阙，分义都亏。伏乞圣明，亟治阙礼之臣罪，以严邦宪，以安微分焉。臣于病伏中，伏闻太庙展谒，吉日已定，有王世子随驾之命，臣于此，实有忧虑之忱。唯我春宫，冲年岐嶷，令闻夙彰，以殿下早教导之心，固欲拜谒于陟降之地，而第伏念，近来疠疫尚炽，虽闾巷凡人，犹有谨慎畏避之举，而且日气未解，此时动驾，不可不十分审慎。伏愿益加商量，姑俟日候之和畅，以为更定举行之地，不胜万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所陈者，其忱可尚，既谕大臣矣。以疾未参，其何所伤？卿其安意调理焉。

○初四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判敦宁李秉常，刑曹判书闵应洙，兵曹判书金圣应，户曹判书徐宗伋，行司直具圣任，礼曹参判金若鲁，左副承旨赵尚命，校理李昌谊，假注书李圣运，事变假注书韩德孚，记事官郑重器、赵载德入侍。诸臣进伏讫。寅明等进曰，春寒犹紧，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无事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今日有各道句管堂上并为入侍之命，而多有实故，北道状启，有及时禀处事，而朴文秀，以本道事，方在待勘中，引嫌不入，即为牌招，使之追后入侍，何如？上曰，灵城事，过矣。更为牌招，法讲同为入侍，卿等亦以领事同入，好矣。寅明曰，圣上春秋晼晩，志气向衰之时，奋发之志，或恐有不如初之虑，顷日臣以求放心，为达，而上教亦以为然矣。心之本体，虚灵不昧，具众理而应万事，未与物接之时，湛然虚明，既与物接之后，汎应曲当，殿下每以治国安民，痛革时象，蚤夜惕厉，十八年之间，圣心如一，而今则血气向衰之时，志气自然易衰，此心若或少弛，则渐致放失。伏愿凡于发号施令之际，必猛加省察，锐意振发，然后可无放失之患，其要在于居敬而穷理，居敬则本立，穷理则用推矣。显命曰，静处宜求放心，而人君之道，异于匹庶，不必静处，凡于动作设施之间，每存省察，今日如是，明日如是，诚实用工，则必有自得之效矣。上曰，予无工夫，岂有自得之效，而予则用心多矣。顷有下教，而一日休息，则便有一日之虑。今年五十欠一，而嗣服年数，考之往牒，亦且无多，每当新年，心自不安，而今年则尤然矣。左揆以志气为达，而近来精神，顿忘若此，而何事可做耶？寅明曰，目今朝廷之上，姑无大段事，故三陲亦且晏然，若干凶荒，有同癣疥之疾，而自识者观之，则固多可忧者矣。三南百姓，困于军役，常时骚然思乱，西北则民役差歇，能得粗安，而近年以来，饥馑洊仍，朝家虽极力救济，而涣散之虑则极矣。臣等不才无能，徒贻伴食之讥，诸臣谁有能深谋硕画，可以倚仗者乎？唯在殿下，身任其劳，奋发淬厉，以垂贻燕之谟，则岂非亿万年无彊之休耶？上曰，予岂欺卿等乎？顷于耆社，有所下教，非以谦德而为之也。追踵故事，得遂至愿，是予之心也。郑锡五祖父，有不遗水浇之事，予亦于水剌，虽一粒落地，此是吾民粒粒辛苦之物，辄拾而不遗矣。顾此凉德嗣服，将迫二纪，用心虽勤，而实惠不及于民生，纪纲日就于颓废，即今国势时象，群情军心，无一可恃者矣。显命曰，圣算适及蘧伯玉知非之年，警惕之念，宜与他时自别，圣学高明，德业崇广，岂或有四十九年之非，而唯愿随事存省，至于心术之微，喜怒之发，必曰中节乎，否乎？闺梱之内，朝廷之上，必曰当理乎，否乎？如其非也，则不惮改为，苟其是也，则益加勉厉实用工夫，则必有实效，勿以臣等所达，看作迂腐之常谈，幸甚。上曰，卿言切实，可不体念焉？寅明曰，近来灾异非常，昨今青台之奏，亦可惊心。变不虚生，必有所召，人主一心，与天合德，虽或一时有些少过举，便是符验于天灾矣。顾今国势民心，无一可恃，诚如圣教，而至于彼中事，译舌之言，虽云太平，其言，何足信乎？无德而久安，则理宜趋危。中原之无事，有不可必，皇朝都燕京之时，我国便同内服，而今若脱有不幸，则我国当为战伐之场，思之至此，不待智者，而澟然寒心矣。殿下穆然深思，赫然奋发，其于边事缓急，参以利害，苟有可以更张之举。虽或有目前纷更之少弊，而庶可以得力于来头之事，勿拘小小曲折，折冲权衡，决意振作焉。上曰，我国自有规模，而近来纪纲，渐不如前，莫可收拾，若如今日纪纲，则顷年，岂能筑北汉乎？江都、南、北汉，俱是保障之地，而顷年金东弼，以道路事，陈达，而尚今泄泄矣。如此之时，若欲更张，则适足以反增其害，何以能更张兴作乎？寅明曰，臣意则宜置两西营将，而设馆以镇之矣。上曰，虽设馆百数，其于守之无人，何哉？若有缓急，则守者必先弃走矣。临津之路，则宜有防守之道矣。顷日金汉喆有所达，故驻马下问，而此亦不过为一时过去酬酢矣。若鲁曰若设馆于青石、临津等地，则好矣。寅明曰，两西营将，不可不设置矣。显命曰，圣上以不欲更张兴作，为教，诚为至当。唯宜修明旧典，镇压朝廷，物来顺应，不必兴作，无事中生事，而大根本唯在圣上之治心焉耳。昌谊曰，大臣所达，无非履端出治之本，而居敬穷理，即存心之大要，此实有益于圣学，紧着于治道。殿下苟能诚实力践，言顾其行，行顾其言，则今日行一事而有实效，明日行一事而有实效矣。天道之运行不息，只是一个诚字，人君继天立极，亦是诚而已，伏愿留心实践焉。上曰，儒臣之言，切实，当留意矣。寅明曰，我国文明，素有小中华之称，而挽近以来，文弊极矣，此固可闷，而若尽祛其文，则仍为暗国，此尤可闷。教化，国之根本，凡系风教者，固宜各别留意，而其中尚德敬老，自是兴仁兴悌之方，近来尊年一事，视若文具。今日则领相不入，朝参时当陈达，而尚德一事，朝家既曰儒贤，则所当至诚招徕，必致乃已，而批旨优渥，殆近文具，不能如孝庙朝待两宋之事，此宜圣上加勉处也。上曰，顷于薇垣长批，有所谕矣。山野之人，本来固执，致敬尽礼，此外，何以为之乎？顷年仅得疏野一梁得中，而在下者便即逐之使去矣。在上者若欠诚礼，则在下者固当勉戒，而今也勉之于上，而逐之于下，然则予将躬往携来之外，无他道矣。寅明曰，臣少时见鱼有凤，其人颇端正，如此之人，若趁入学上来，则岂不好矣，而一番备忘而已，则自重之士，岂有上来之理乎？若鲁曰，顷以进善、赞善上来，下谕事，有所下教，而进善见方作阙，谘议则有之而见漏，政院宜以此仰禀，而不为之矣。上曰，政院顷日，有所禀达矣。不必谘议，被抄经筵之儒臣，并皆趁入学上来事，下谕，可也。寅明曰，入学时，宫僚不可不备员，进善有阙之代，即令该曹差出，一体下谕，催促上来，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首揆顷以南有容事，陈达，臣则未知其疏之有心无心。若果有心，则罪固难贳，故臣不为覆难矣，其后闻公议，则以为不然，渠亦以为无心云，若然则宜有宽恕之典，特令放释，似好矣。上曰，渠虽云无心，而挟杂则多矣。寅明曰，若以挟杂罪之，则削职门黜等罚，足可惩砺，窜谪则过矣。显命曰，勿论有心无心，其在防微之道，不可不严处分，而首揆顷日请放时，臣以姑俟岁翻，为达矣。左相又此陈请，当初处分，固宜严重，而今若置之于有心无心之间，则不宜久谪，且闻渠有老父，今已岁改，不必待大霈矣。上曰，予有思量，而亦有固执之心，遽尔放释，诚难矣。寅明曰，圣教至此，臣不必争执，而事理如是，故有所仰达矣。上曰，尊高年之事，卿等如有闻知者，达之。寅明曰，九十，是大耋之年，而若在嘉善，则宜施变品之典矣。以臣所闻李震箕、洪处九二人矣。显命曰，洪处九，今年八十九矣，变品之说，臣意则不然，故昨年首揆，以李圣龙事仰达时，臣则以侍从臣父加资，恩礼旷绝，而又复变品，徒启幸门为达，朝家截然之限，固宜严守，不宜出入，优老之典，食物宜矣，何其轻授官爵乎？寅明曰，人生七十古来稀，况八九十乎？此是朝暮之人，恩典虽或有过处，庸何妨乎？且有前例矣。显命曰，前例则虽年年为之之事，此是谬例，不必取准矣。上曰，诸臣之意，何如？秉常曰，大体，右相所达，是矣。应洙曰，变品是朝家重典，右相难慎之意，是矣。圣应曰，右相之所达，诚为是矣。宗伋曰，臣之所见，与右相所达，同矣。圣任曰，臣意亦与诸臣所达，无异矣。若鲁曰，朝家加资之典，四品以上年八十，侍从阃帅父年七十陞资，系是特恩，而至于嘉善，则此是自上有旨之事，自下有不可陈请，右相之意，是矣。昌谊曰，人主爱一嚬一笑，加资是国家重典，两大臣相可否之言，俱好矣。一则爱嚬笑之意，一则尊高年之意，唯宜自上参酌，而贵在慎惜，不必拘于九十百岁矣。寅明曰，百岁固不暇言，九十亦何可易乎？凡事不无活处，如此等处，活之，无妨矣。上曰，右相所达，救弊之意，而似固执矣。王者以孝为治，年至九十，则其子之心，为如何哉？显命曰，爵禄，固非养老之资，朝家唯宜慎惜恩典，其子孙之私情，何可顾乎？上曰，此则然矣。寅明曰，此即庆尚监司沈圣希状启也。枚举金泉、安奇、昌乐、三道察访牒报，以为，各驿设置之规，元无越境立待之事，而壬辰兵祸之后，自东莱至鸟岭，直路诸站，荡残之故，使他道场各驿，轮回立待矣。其后松萝驿六站拨卒，辛巳革罢，长水驿三站拨卒，甲辰革罢，而至于金泉之所立待，大丘梧桐院站、梁山内浦站、闻庆犬滩站、安奇之所立待，闻庆聊城站、尚州路院站、昌乐之所立待，闻庆聊城站，尚今因循，横当其役，诚甚冤枉。依松萝、长水两驿例，永为革罢事，仰请矣。当初分定拨军，使之轮番立待，出于一时之权宜，松萝、长水，既皆革罢，则金泉、安奇、昌乐之尚不厘革，宜有所称冤。今此三驿，他各站立待拨军，依松萝、长水例革罢，幽谷之犬滩、洛原、聊城等站及省岘之梧桐，黄山之内浦站，使各其本驿把立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此即京畿监司洪景辅状启也。以为，本道山峡诸郡，开春后设赈之意，前已驰启，而尤甚七邑，处在山峡之间，田多畓少之故，秋无一粒之收，岁翻之前，已到百尺竿头，村闾遑遑，莫保朝夕。告急之状，连续来到，终不可全无区别，坐待流亡，就其中抄出尤甚之尤甚，则朔宁、加平、涟川三邑，接界关东，连岁洊饥，不可不分赈。朔宁所在辛酉帖价杂谷三百七十七石零，元还耗谷三百石，加平所在辛酉帖价杂谷二百七石，营赈自备各谷四十八石零，元还耗谷三百五十石，涟川所在辛酉帖价杂谷二百二十石零，元还耗谷一百石，合一千五百石零，特为划给事，仰请矣。今年赈事，东北两道之外，亦多设赈之处，诚为渴闷，而今此三邑，既与关东接境，其为饥荒，势所必至，设赈赒救，恐不可已。虽难准副其所请之数，其中帖价谷、营赈自备谷，毋论该邑与傍近邑所在，限一千石划给，何如？上曰，状请中耗谷外，许施，可也。寅明曰，洪景辅状启，又以为，当此凶歉之岁，还上不可胶守折半之令，勿论设赈与否，尤甚七邑，当依上上年例，有加给之举，而将追后状请计料云矣。此则不必烦状闻，临时往复庙堂而处之，亦似未晩矣。上曰，此则径先姑置之，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此即公洪道敬差官洪益三状启也。以为，量后陈田白地征税之弊，诚为可冤。顷年敬差官，摘奸启闻降续，而其馀未查陈田，尚未蒙一视之泽，且有待今秋更禀之令，不可失信于小民，仍开录其查陈结数于状启末端矣。当初特许查陈降续者，既出于朝家恤民之意，则到今或许或否，事涉难便，势将许之，一依昨年降续时回启措辞施行事，分付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洪益三状启，又以平泽县宫结降等事，仰请矣。大抵量田之时，以宫结之无税，执等甚高，及至出税后，则民人辈以税多，举皆陈废。今此降等之请，诚为劝农之道，许之无妨，而第田政至重，一时并令降等降续，亦极重难矣。上曰，此路若开，则后弊多矣。若鲁曰，田政至重，轻许降等，后弊无穷，一时过去敬差官，何以详知，而容易状请乎？事体未安，敬差官推考勿施，似宜矣。上曰，勿施可矣，何必推考乎？〈并出举条〉寅明曰，都政今已逾月，而铨曹撕捱，无意举行，事甚未安。各别申饬，参判以文任撕捱，今若许递文任，一体申饬，使之速行都政，好矣。上曰，方欲申饬，而近来廉隅太胜，故如此矣。郑羽良文任许递，都政申饬，可也。〈出榻教〉寅明曰，关东灾邑守令之差出，一时为急，关西亦有设赈处，而贬罢守令，有难久旷，不待都政，即为差出，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寅明曰，关西非但有设赈处，东北流民，亦多流入，庙堂初则欲送敬差官，而此亦有弊，差出都事矣。新差都事全命肇，尚未署经，且无履历，今姑改差，以曾经侍从，极择送，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寅明曰，北道连岁荐饥，民事渴闷，目今冬暖如春，前头麦农，尤为可虑。自古有靡神不举之仪，别遣香祝，虔祷名山，以为祈年之地，何如？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若鲁曰，祀典至重，祈年又是盛礼，非如疠祭之比，外方祈年，既是无于礼之礼，且多制碍，恐不当义起行之，而列邑皆有社稷，申饬守令，虔诚行祀，似宜矣。上曰，初闻大臣所达，以为是矣，礼官之言，诚然矣。列邑守令，社稷祭致洁行事之意，申饬，可也。〈出举条〉应洙曰，阳德前倅，闻以心病，专不捧粜，至于贬罢，道臣以择差其代，给马发送状启，而新差县监金浣，以未署经之故，吏曹不得回启云，除署经催促下送，何如？寅明曰，若过一司署经，则或可催促发送，而两司除署经，曾无前例，不可为之矣。上曰，然矣。令政院催促署经，可也。〈出榻教〉秉常曰，古例两司不备，则宾对不得为之矣，近来若有一台官，则设行次对，今则并与一台官而无之。虽以昨年言之，谏院连启，一岁中仅至十次，宪府连以监察茶时，唯事烦禀，职此，而守令署经，亦且未易，诚为寒心矣。寅明曰，设弊果易，而救弊之策，诚难矣。上曰，实为慨然，而亦无救弊之策矣。圣应曰，北伯尹容，与南兵使曺允成，为妻三寸叔侄间，而本曹无旁照之前例，故不得循例请递，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寅明曰，在法应递，御史状启，亦有所达，曺允成许递，宜矣。上曰，依为之。〈出榻教〉尚命曰，全罗左水使赵东夏褒贬启本，边将无一人居下，殊无严明殿最之意，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尚命曰，义州府尹赵明履上疏来到，而不由县道，家僮来呈矣。观其措语，则为因赈资，请买户曹田税事也，而守令之不经巡营而直呈者，未有前例，故原疏虽已退却，其在事体，殊甚未安，赵明履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秉常曰，臣方待罪宣惠厅，近来本厅形势，无复可言，而赈恤厅，其中尤甚。臣虽欲料理支撑，而本无才能，末由措手，若欲只守管钥，则庙堂辄随意割划，许多钱布，徒拥虚簿。前则庙堂，或有划给统营关西物之时，而今则不惟不为划给，若干所在，尽为刮出。臣既人微言轻，料理没策，疾病沈淹，实难管察。伏愿特许递改，回授可堪之人焉。上曰，料理则予本不欲为之，予之所取于卿者，以此故也，安意察任，宜矣。寅明曰，昼讲例入领事一人，而今日则臣等俱为入侍乎？上曰，然矣。尚命曰，右副承旨李玄辅，闻以实病，镇日违牌，明日朝参，不可不备员矣，何以为之？上曰，李玄辅许递，政官牌招开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大臣北道句管堂上同为入侍时，领事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灵城君朴文秀，特进官金圣应，同知事金若鲁，参赞官郑必宁，侍读官李昌谊，检讨官郑汇良gg郑翚良g，假注书李圣运，记事官郑重器、赵载德，宗臣东恩君榑，武臣行副护军李真哲入侍。诸臣进伏讫。上讲《心经》第一编前受音，自问必有事焉而勿正，止上达天德也。昌谊讲自问《丹书》，止其实一道也。上讲新受音讫。昌谊曰，《心经》一篇，专主敬之一字，彻上彻下工夫，而《丹书》敬胜怠一句，尤为学问大头胪，武王之访问《丹书》，急于闻道，而太公之敬义为对，言简旨要，究其本，则只在谨独，殿下圣学高明，而春秋晼晩，志气虽或不衰，血气易致衰减，尤宜操存省察。卫武公行年九十，犹以抑戒自警，殿下圣算，才及五旬，伏愿随事警惕，益勉敬义夹持之工焉。寅明曰，敬便竖立，竖立与放倒相反，若无竖立，则心气昏翳，必致放倒，竖立二字，是存心工夫，而兼为养气工夫矣。燕安之时，易于怠忽，常存竖立之意，则此心竦然，自无怠忽之患矣。上曰，所陈诚是矣。翚良曰，武王于践阼之初，访问《丹书》，及闻此言，惕然戒惧。至于作铭自勉，以武王之圣，常时固已致谨于此，而犹且如此，殿下亦宜以此体念而警省，幸甚。若鲁曰，敬字之义，诸臣达之尽矣，而太公之必以敬怠，对举而言之者，诚为切实。殿下典学之诚，终始如一，今日日候尚寒，而犹开初筵，此实出于敬心，惟愿推此开筵之心，益加勉励，克戒怠心之或萌，则圣而益圣，伏望留意焉。上曰，知事之言，切至，当留意矣。若鲁曰，后世以太公，为非学问中人，而臣则以为太公学问工夫诚多矣。上曰，太公之学，见于武学，故后世云然，而孔子弋不射宿，孔门诸子，皆习六艺，是亦学也。今以此告武王之语，观之，其学问造诣之深，可知矣。昌谊曰，圣教及此，臣实钦仰，近来文胜之弊，极矣。文胜故言多，言多，即诚不足之致也。太公所言，不出敬义之一语，其词至简，而所包甚广，苟能体认此义，吃紧用工，则自臻于内直外方之域矣。上曰，然矣。上掩卷。上曰，宗武臣先退，可也。寅明曰，此即咸镜监司尹容到任后状启也。以为，即今饥民之所仰哺者，只是岭南谷十万石，以此实无接济三十万饥口之望。顷日备忘，有从长区划之教，此固北民之幸，而早得加划，然后庶可趁运续赈，乞令庙堂禀旨。岭南米谷限五万石，加给事，仰请矣。上曰，句管堂上，必有所料量，达之。文秀曰，朝家划给北道之谷，多至十一万石，今又加划，实为岭南难堪之弊。然而前冬种子区处之意，既有特旨，且种子区划后，赈谷若不足，则有加数划给之教，而道臣因此状请，且闻自本道多送船只，欲为载运云，自上既有加给之教，势当加给，而嗣岁之忧，不可不念，决不可如道臣所请划给矣。昌谊曰，重臣所达，诚有意见。且以移谷之道，言之，若移一百石，则所入杂费，又将几入此数，格军一名之价，至于三十两之多，划给谷物，固为重难，而转运之费，诚亦不赀矣。寅明曰，虽不可准数许副，若以统营及浦项谷，限一万石划给，则好耶？文秀曰，统营所储，尽是军饷，自前曾无统营谷划送他道之事者，诚以缓急所需，不可轻易毁出故也。今若开路，则大关后弊，统营谷则决不可划给矣。上曰，不必统营、浦项，备局从长商确，以一万石划给事，出举条可也。寅明曰，为虑北运之难继，令统营贸米沿海，储积以待之，而重臣所达，责出统营军饷，有关后弊之言，亦有意见，然则为便取运，姑先以统营米划送，而其代则待秋，以三南诸道会外耗谷，充补换录，为宜耶？上曰，依所达为之。若鲁曰，划给谷物之为正谷、皮谷，明白定夺，然后可以不眩于奉行矣。寅明曰，统营贸置者，即米也。今此种子之代，当以皮谷万石，磨炼划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此亦尹容状启也。以为，岭谷已到泊者二万馀石，今方分俵赈给，而不过仅支月馀，必须急运未运之谷，以继其后，而岭南有难独当尽运，岭东滨海九邑，多有杉船，令庙堂发关，分付于江原监司，以助运役事，仰请矣。此事前已发关，而关东伯頉报，备局不许矣。岭东亦有运谷之事，而亦岂全无推移之道，随力载送之意，更为申饬，何如？若鲁曰，岭南谷之划给关东者，使关东独当取去，故关东已以船少力分，不能暇及于北运之由，论报备局矣，今虽强责，恐无实效矣。文秀曰，岭南、北关，虽分半运谷，其数各为四万馀石，毕赈前，实有不及之虑，关东所运谷，不过万石，且多杉船，尽运后不可不运给北关之谷矣。上曰，灵城所达，大体则是，而此亦有不然者。道臣虽以为民共济之义，欲为载送，船人，岂皆肯之乎？文秀曰，准给船价，则岂不肯载乎？臣曾见岭东，多有船只，而亦皆体大矣。圣教过于仁慈，何看金尚鲁颜面乎？尚鲁若仰体朝家德意，则何难运送四千石乎？圣应曰，岭东虽有船只，而体小之故，不过容载四五十石矣。昌谊曰，此则不然，渔藿船则体小，而载卜杉船，可容数百石矣。若鲁曰，然则岭南左沿谷，许给关东，使其馀力运北谷，无妨，而今若以右沿谷，许关东，而又责北运，则不可成之事矣。上曰，右相之意，何如？显命曰，顷见关东伯頉报，事体未安。今若令尽输本道谷后，载送北谷则好矣，而未知其处事势之如何，有所分付，若又称頉，则徒伤事体，此亦不可不念矣。寅明曰，只令随力运送而已，则恐终无实，或限定石数，分付为可耶？上曰，本道事势，亦未知如何，此则备局从长限定，申饬，可也。〈抄出举条〉必宁曰，朴文秀所达，虽出为民之意，而声色太高，推考，何如？上曰，灵城语法，本来如此，不必推考，而大臣请推之后，又复如此，以此推考，可也。〈出举条〉寅明曰，朝臣举皆姑息安静，朴文秀则忠愤激切，而但微处过用气矣。上曰，灵城忠恳，素所蓄积，而如许末节，有过处矣。寅明曰，海西移转五千石，划给北道矣。海伯又上疏，不即举行，诚为难处，而北道状请，又如此，当更为申饬矣。上曰，此是为民共济之义，庙堂严饬，可也。显命曰，海伯不思共济之义，如是陈疏，事体未安，从重推考，此上疏置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此即北道御史洪启禧状启也。以为，南兵使曺允成，虽拘法典见递，而允成馈恤军卒，且多设施，今若递归，则民事可念，姑令限毕赈仍留事，仰请矣。相避之法，自是金石之典，既递仍留，事涉苟简，而北道民事为急，不暇他顾，姑徐其代，以待毕赈之期，似好矣。上曰，右相之意，何如？显命曰，相避递改，金石之典，而北道民事，不可以常例责之，姑勿出代，仍留赈前，无妨矣。若鲁曰，事体重大，法典宜守，既以相避许递，而不为出代，此御史失体之言也。上曰，句管堂上之意，何如？文秀曰，即今北道事势，诚如御史之言，允成抚恤军卒之外，并与军卒妻孥而活之。此时递易，实为重难，而兵使异于守令，此法一挠，后弊难防，差送其代，似宜矣。上曰，大臣所达，出于为民之意，而姑徐出代，终涉苟简，重臣、宰臣之言，是矣。兵判方入侍，问于大臣，极择如曺允成者而差送，可也。寅明曰，然则当择差，而如允成者，何可易得？端川府使赵东渐，足可堪任，以此差除，似好，而端川事，亦难矣。圣应曰，曺允成区划赈资，民多蒙惠，今不可付之在京生手。赵东渐既在端川，可以移除，已于阁外，有所云云矣。寅明曰，端川，勿拘资级，亦令择差，好矣。上曰，依为之。〈抄出榻教〉显命曰，洪启禧，以南兵使请留事，至于状闻，殊涉未安，推考警责，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顷日灵城，不为入侍，而移民，是孟子后所无之事，于卿意，何如？文秀曰，毋论是非便否，决不可成矣。所谓移民，小则无效，多则难处，设令便好之事，今则时已晩后，虽欲为之，势无及矣。上曰，御史读书，故知孟子时有此事，守令则先以此意谕民，故民皆望之矣。领相顷有所达，而予以阳川倅胜政丞之说，谕之矣。予意甚以移民为重难，而为待句管堂上矣。卿言政如予意，置之，可也。寅明曰，端川府使既令择差，则西边守令，亦不可不择，而江界、渭原两邑，尤为紧重，各别极择之意，申饬铨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北道捧粜之数，灵城应必知之，几尽封仓云耶？文秀曰，闻安边仅捧万馀石，其馀姑未闻知矣。上曰，卿既句管北道，且是赈恤使，而本道捧粜之数，安边外不得闻知云，殊非综核之意，从重推考，可也。〈出举条〉若鲁曰，王世子未冠礼前，祗迎、祗送勿为举行事，曾有命下，而今此太庙展谒，既系盛礼，且伏闻再昨陈贺时，以路由敦化门，有所下教，当以随驾，磨炼节目矣。自阙内乘小舆，至敦化门外祗迎后，乘辇随驾，还宫时宗庙大门外祗迎等事，依例磨炼乎？东宫方在冲年，屡次行礼，似为重难，依近日移御举动时例，自内直为乘辇随驾，而出还宫时祗迎一节，勿为磨炼乎？己酉乙亥两年，则由北门动驾，故只有庙门内祗迎之节矣。今番则何以磨炼乎？上曰，今则当责以成人之礼，仁政门外祗迎，敦化门外乘辇，而还宫时则宗庙大门外，依例祗迎，可也。〈出举条〉若鲁曰，王世子谒庙时礼文，则当于庙门外下辇，步入幕次，而自大门至幕次，相距稍远，势难步入，宜有权变之道。取考己酉乙亥誊录，则自北门乘小舆，到幕次十馀步降舆事，定夺举行矣，今番亦依两年已行之例，至大门外，降辇乘舆，至幕次稍近处降舆，宜当。以此磨炼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取考己酉乙亥誊录，则谒庙时初以王世子展谒永宁殿之仪，不在于《五礼仪》，且冲年屡次行礼，为难，只于宗庙展谒事，定夺，而节目启下后，因大臣献议及筵中禀定，永宁殿亦为展谒矣。今番亦依此例，永宁殿展谒，一体磨炼乎？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常时宗庙展谒时，王世子拜位，从殿下版位之后西向，而《五礼仪》，王世子册礼后谒庙仪，设王世子拜位于庙庭东北向，故己酉乙亥两年，并以此举行，而殿下西向，先行四拜，王世子诣北向位，行拜礼后，殿下及世子，又行拜礼矣，今番亦当依此磨炼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常时宗庙展谒时，殿下与王世子，有庙内奉审之节，而己酉乙亥两年谒庙时，殿下陞诣庙内奉审，而王世子仍为序立于拜位事，磨炼，此必由于冲年，屡次行礼难便之致矣。今番庙内奉审之节，亦依此例磨炼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若鲁曰，王世子入学，既已择日入启矣。曾在先朝，有入学后冠礼之时，或有冠礼后入学之时，而皆因筵席下教而举行，故敢此仰禀。上曰，先朝旧例，何如？若鲁曰，显庙朝十一岁冠礼，而十二岁入学，肃庙朝九岁入学，而十岁冠礼，景庙朝八岁春入学，而秋冠礼矣。显庙朝则时为世孙，故冠礼入学，先后年岁如此矣。上曰，然矣。今则冠礼定行于何时则为好耶？寅明曰，今年入学，既据古例，冠礼等事，宜遵先朝旧例矣。显命曰，臣意则无论冠礼、嘉礼，皆愿从速举行矣。上曰，待开春更禀，宜矣。〈抄出举条〉圣应曰，禁军禄试射没技，别单书入，则前有赐马之典，而今番则循例为之矣。上曰，落漏之致，还入，可也。诸臣以次退出。

1月5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郑必宁〈坐直〉。左副承旨赵尚命〈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未差。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一员未落点。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朝参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和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朝参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同副承旨郑亨复女婿进士金汉说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朝参，承旨当为备员，而同副承旨郑亨复，以服制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必宁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必宁启曰，吏曹参议李宗白，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朝参罢后，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传于郑必宁曰，今日举条中，王孙妇王曾孙妇在世之人，勿论年岁，食物并为举行。

○赵尚命启曰，吏曹判书徐宗玉，参判郑羽良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特教之下，不即举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明朝，更为牌招开政。

○编修官李昌硕书启。臣敬奉敦谕，传谕于杨州渼阴村行判中枢府事兪拓基所住处则以为，臣连章烦吁，极知万万惶恐，而又不敢一味泯伏，冒昧申恳，恭候gg恭俟g严谴。即又史官，传宣圣谕，所以责勉而慰释之者，有逾常例，臣于此，益不胜兢陨罔措之至。臣之病势，无望自力之实状，前后陈暴，靡所遗蕴，而天听愈邈然，跼蹐惭悸，尚复何言？只有泥首震越，祗俟处分之亟降，俾得严国体而安贱分而已云云。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为白卧乎事。

○以庆尚监司状启，丰基等官居私奴八先等烧死、渰死事，传曰，烧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月城尉金汉荩疏曰，伏以臣之老母宿病，客冬惨戚之后，症情一倍添剧，真元澌削，形神澟缀，奄奄如日之下山。臣方寸焦遑，左右扶将，实无晷刻违舍之势。日昨元朝贺班，竟未趋造，一味惶陨，如负大何，今日端门朝参，又是臣子殷见之盛礼，而区区情私，终难离侧，未得进身于诸臣之后，情虽恳迫，迹涉蹇慢，伏地兢惕，靡所容措。玆敢略暴危悃，仰渎圣慈，亟降威罚，以安贱分，以警具僚，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辞护焉。

○初五日巳时，上御仁政门。朝参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得和，左承旨李匡辅，右承旨郑必宁，左副承旨赵尚命，假注书李基德、李圣运，记事官郑重器、赵载德入侍。诸臣进伏讫。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等进曰，春寒未解，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寅明曰，王世子，一向安顺乎？上曰，好过矣。寅明曰，近来灾异荐叠，昨年东海海缩之变，今年青台逐日之奏，可惊可愕。如臣无状，苟然充位燮理，固非可论，而不能善做国事，以致天灾。伏乞斥退，毋至重误国事，幸甚。显命曰，今当岁首，而史记所重之灾，连日洊叠，无非臣等之罪，伏望显言黜退，改卜贤德，则臣等幸免大何，国事亦为幸甚。寅明曰，臣则待罪相职，八年于玆，得君非不专也，行政非不久也，国事如此，灾异叠见，臣罪尤重矣。上曰，今举正门之朝仪，唯望股肱之夹赞，而卿等如是引咎，殊非所望于卿等者。安心勿辞，共济时艰。寅明曰，臣言非出例饰，诚浅未格，固不敢更为烦达，而天灾孔极，此正古圣王侧身修行，转灾为祥之会，伏愿留意省惕，以尽消弭之方焉。上曰，亶由凉德，咎实在予，而上下互相引咎，殆近文具，不为下教，所陈勉戒切至，可不体念？显命曰，瑞日祥云，疾风暴雨，皆在殿下一心，臣等充位苟禄，虚负职责，以致灾异之叠见，此固臣等之罪，而亦愿殿下反躬修省，庶可以转灾为祥，非谓殿下警惕之念，或有小忽，而区区之望，不得不缕缕烦达矣。寅明曰，目今疠疫，京外同然，东北赈救，国储罄乏，前头之忧，想来澟然，方当岁首，申饬掌财赋之臣，讲究节损之方，凡事唯以除弊省事为主，幸甚。上曰，所达，是矣，而纪纲立然后，凡事可为，岁初次对，备堂不齐，今日朝参，耳目不备，只一柏府入来，若是而何事可做，予谓耳目之官，虽革罢，无妨矣。卿等则便殿可以引接，正门亲临，意有所在，百官中有所怀者，达之。寅明曰，承旨以此意，详细宣布，似宜矣。必宁出宣圣旨，上曰，前则虽忠义，亦陈所怀，今日导之使言，而终无一人上来，诚为寒心。渠辈初无料量之事，何以陈达？虽达所怀，不过为备局休纸，且小有失措，辄至请推，谁肯开口言之乎？朴文秀曰，臣昨以岭南谷万石入送北道事定夺，而实有不及之虑。且前头年事，有未可知，若或如辛、壬之惨凶，则湖西犹可依赖，而岭南则难矣。今此岭南之谷，不必远输，臣与闵应洙相议，则平壤最多谷物，若以平壤谷一万石，移之成川，使北民来输，则似为便好。下询大臣而处之，何如？上曰，首揆顷有所达，而予则持难矣。寅明曰，平壤各库，不无积储，虽以补军一库言之，有还上屡十万石，故民不堪于粜籴，自大同江，输置成川，使之转运，事甚便好。此事，臣亦曾有所达，而圣教以军饷为重，故臣不为争执，今此文秀所达，亦出于不得已之致矣。上曰，唯在得人，道臣阃帅得其人，则自可为之，而近来备局，每以某道自备谷，为言，而辄皆下手如此，则谁肯尽心收聚，自备为哉？无益于本道，而尽输之他道，朝家道理，亦甚苟且矣。文秀曰，臣方带将任，而今当平世，无他报效，姑解将任，限一旬，匹马驰下北道，与监司及御史商确，如有不足之虑，则又将限七八日，转往关西，与李周镇相议，以为运谷赈救之策矣。上曰，道臣、御史，尽心赒救，今若下送赈恤使，则殊非任之勿疑之道。且赈恤使，宁可以为得米谷，躬往他道乎？此则事体尤苟简矣。文秀曰，苟有利于活民，何论区区事体乎？岭南之谷，今若入送，则农节不远，沿海出运之际，必多骚扰之弊，嗣岁之忧，亦不可不念，而关西之谷，不但积储稍优，道里颇近，使北民转输，岂非便宜之道乎？富弼，宋朝贤相也，而青州之赈，犹有丛冢，故相臣南九万，间世之人，而以为，冬间则虽不能救民之死，春后当农之民，十分救活，为言。顾今北道民事，虞忧多端，虽远计一朔，臣自当竣事往还，唯愿递解将任，特允所请焉。上曰，灵城周通，而此等处分数过矣。乍递将任，顾何所难，而后世若曰朝廷命令不行，赈恤使躬往括出云尔，则书之史册，亦以为如何耶？文秀曰，书之史册，亦有光焉，为今之道，虽一民，活之为上矣。寅明曰，事势急处，有不暇顾小小事体，乍解将任，许令往返，似好矣。上曰，使将臣往来，则听闻，亦似如何？且此路一开，则不无后弊之虑矣。显命曰，事有缓急，文秀所达，实为忧念岭南之致，而圣上所以持难者，亦出重其事面之意，文秀请往之说，臣于在外，亦有酬酢，而新伯才已下往，御史亦为留在，而又送赈恤使，事体殊常，且其经纶，在于取关西万石谷而已。其所请行，出于忠精，而请解将任，事涉猥滥，推考，何如？上曰，灵城，急于救活北民，故其言如此，何必推考？明日法讲，将有下教，领事一人及灵城，以特进官入侍，可也。寅明曰，朝令必信，然后外方方有畏惮，今年各道实结，既令比摠，而远外事不可遥度，安能全无出入，而至于过万结则诚过矣。即见湖南实结摠数，则视比摠之数，所减至为一万五百馀结，朝家既许少出入，万结外馀数亦不多，虽或不无参酌之道，而亦不可全然置之。全罗监司权𥛚，从重推考，本道都事、敬差官罢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顷年权𥛚之叔权𢢜，以擅给灾事，至有罢职之事，而𥛚又如此，虽不罢职，而事体则诚未安矣。寅明曰，尊年养老，王政之大者，臣于昨日，因圣教略有所达，而僚相持难，故不敢强请。然年满九十之人，诚为稀贵，不可无优异之典，以臣耳目所及者，言之，同知李震箕，前佥知韩泰箕，今年并为九十云，固当依例加资，而或给食物，此外年九十人，一体施行，以示优老之意，为好。至于知事金锾，以年九十，顷年自上特为召见，伊时瞻听耸叹，而其后落在乡曲，闻至今无恙，亦令本道，题给食物则好矣。上曰，昨日筵中，予之下问有意矣。今番春帖子中，任𪼛诗有云，四纪慈仪薄海瞻，慈圣母临，于今恰满gg洽满g四纪矣。以予爱日之诚，推之，则岂可无絜矩及老之政乎？朝绅中年满九十者，勿论文、武、荫，曾经实职人超资，未经实职人加资，而金锾则顷年召见，有赐诗之事矣。今闻所达，心甚歉然，令本道食物题给，可也。〈出举条〉上曰，赐几杖之人，常例食物外，从厚题给事，分付该曹，可也。〈出举条〉上曰，侍从臣阃帅父年八十，则何以为之，而宗班加资之规，亦何如？吏房承旨问于吏曹，可也。得和出问还奏曰，侍从臣父年七十，堂上八十，则复为加资，荫官四品以上年八十，亦为加资，宗班君以上年七十，则加资云矣。上曰，一侍从臣父，岂有再加资之理？君以上加资，即古典也，此不详知之言矣。显命曰，侍从臣父年七十加资后，八十则为老职加资矣。尹汇贞曰，顷年李宜晩年八十二，而不得直为加资矣。寅明曰，李宜晩，清白有名，其侄夏源，亦以清白见称，而年今七十九，李承源年今八十二，乍有聋病，而精神了然矣。上曰，承源与夏源，为几寸乎？寅明曰，八寸之亲，而俱是故相臣李浚庆之后孙，浚庆，即泰山乔岳之臣也。上曰，李浚庆，即贤宰相也。执义李光溥曰，新年朝参，非比常时，臣不计情病，黾勉入参矣。以近来台官之弊，圣教极严，臣万万惶蹙，无所逃罪。且伏闻昨日筵中，重臣以次对无两司，连为阙启，盛加非斥云，以此以彼，何敢一刻冒据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既旷其职，措辞张皇，极涉苟且，勿辞。尚命曰，执义李光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寅明曰，俄者以尊高年之意，有所仰对，而退伏闻王曾孙妇，亦有年过九十岁人，而诸宗臣，嫌不敢陈达云矣。上曰，谁也？绫昌君橚曰，乃是故砺城君楫母，而臣之三寸叔母也。上曰，予思砺城，欲一召见李益焌，而未及为之矣。其母年过九十，诚为可贵，俄者忘未下教矣。年例岁馔外，令该曹，食物从优题给，可也。橚曰，此外临阳君桓妻，以王孙妇，年迫八十，全山君深妻，亦以王曾孙妇，年迫八十矣。上曰，王孙妇、王曾孙妇，勿论年岁，食物并为举行。〈出举条〉玉堂李昌谊、李成中、郑翚良等进伏，昌谊曰，昨日宾对法讲，今又正门受参，明四达四来谏，求言之圣意，孰不钦仰，而俄令满庭臣僚，各陈所怀，无一人进达，此虽渠辈惶恐之致，抑或殿下常时虚心翕受之量，有所未尽而然欤？伏愿加意勉励，恢广言路，幸甚。成中曰，微官庶僚，虽有所怀，圣教此勤，而不能自陈，咫尺殿陛，犹尚如此，八方之远，草野之贱，何能上达？伏望留意，益开言路焉。上曰，大体是矣，可不留心？翚良曰，殿下春秋晼晩，臣等区区之望，唯愿以慎终如始四字，益励圣心，以为修举振发之机则幸矣。上曰，所达，好矣，当加勉焉。翚良曰，言路之壅滞，台阁之厌避，实为今日之痼弊，虽以目下事言之，元正陈贺，特教次对，事体至重。况正门朝参，尤是盛礼，而许多台官，连事违牌，公议所在，不可无警，以情理受由者外，前后违牌台官，并命罢职不叙。至于执义李光溥，强索嫌端，苟且引避，有若塞责者然，有失台体，不可仍置。请李光溥递差。上曰，依启。昌谊曰，朝仪宜务严肃，况临门受参，何等盛礼，而侍卫中，或有私相酬酢，仍至转达天听，事体所在，极为寒心。请并命从重推考。上曰，依为之。〈出举条〉翚良曰，朝参盛仪，承宣尤不可不备员，而即伏见承旨中，在职之人，或不入来，有阙之代，亦未差出，而该房承旨，不为先期变通，以致近侍不备，请该房承旨从重推考。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百官外侍卫中，虽捧伞忠义，或有所怀及民弊，达之。必宁，传宣圣旨良久，寅明曰，圣上虚襟下询，而无一出班奏者，实为慨然。观古治世，人得以言之，今也导之使言，而下情之壅阏至此，世道人心，无一可恃，此亦圣躬自反处也。无乃𫍙𫍙之颜色声音，有以致今日之弊耶？伏愿以此猛省焉。上曰，所达诚是，予当自勉。显命曰，侍卫将士中，岂无可达之怀，而卿宰以下，各司官员有职掌者，尤岂无陈弊之言乎？清问之下，终无一言，诚万万寒心矣。上曰，前日五卫将金遇兑，陈达所怀，今日遇兑如参，则必上来矣。寅明曰，今日固非至治雍熙之世，卫大夫唯唯莫敢矫非，而卫之国事日非，今则非但唯唯，举皆默默，亡国之征，不幸近之矣。纪纲，不可以声音笑貌而为，今日违牌台官，一倂罢职，宜矣。上曰，俄因儒臣所达，已处分矣。今日班列寒心，军职甚多，而只以宗武臣成班，此则大僚宜规正矣。寅明曰，此固臣等之罪，而实职中金始炯、徐宗玉，皆有实病矣。显命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而近来闾巷之间，或有父母丧三年内婚嫁者，令礼曹各别严禁，何如？寅明曰，果如此，则大关风教，各别严饬，宜矣。上曰，关系风化，令礼曹严饬，可也。〈出举条〉显命曰，为国之道，刑赏而已，京外百官董治之道，唯在于奖廉惩贪，而今则此法将不行矣。今番京畿、忠清两道御史，书启中，贪吏二人，臣未见文案，虽未知罪犯实状，而因其原情之发明，行查本道，本道之查，一从其发明之供辞而为之。其中岂无可以更加钩问者，而只凭监色符同之言，而循例薄勘，贪吏何以惩，而民弊何以除乎？既勘者，虽不可更查，而当该判义禁，从重推考，日后则申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寅明曰，二人皆被谪，而一则流三千里，一则徒配。此法前则荡然，而今番则徒流亦幸，且近例送吏曹，禁锢之事，有之矣。得和曰，《政院日记》，极为重大，而去去丙子十二月日记，半截火烧，查问则不知何时火烧矣。房直则已为查治，而此日记，异于平常时日记，不可无之，闻南汉，有丙子日记云，使之持来，令注书誊出一件，似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还入大内，诸臣以此退出。

1月6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未肃拜〉。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未肃拜〉。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病〉。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巳时至未时，日晕。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未差，持平金尚耉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得和启曰，左副承旨赵尚命，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待下批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批，判书徐宗玉进，参判郑羽良，参议李宗白牌不进，都承旨尹得和进。

○吏批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者，每于岁初，该曹抄启，曾有定式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渭源郡守gg渭原郡守g今当差出，未准朔禁军将，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江界府使，今当以文官交差，而堂上中可拟之人乏少，堂下曾经侍从人备拟，何如？传曰，允。

○以柳万重、李世琎为承旨，尹得敬为吏曹佐郞，赵明谦为大司谏，许沃为执义，李齐聃为掌令，李济远为献纳，李应协为持平，洪启裕为应教，徐命臣为校理，洪象汉为兼弼善，郑锡五为礼曹判书，尹汲为户曹参议，权一衡为江界府使，林光弼为安州牧使，金梦煃为渭源郡守gg渭原郡守g，洪启百为洪川县监，柳夏曾为奉化县监，李圣檍为全罗都事，赵重稷为平安都事，安鸣鹤为祥云察访，李天辅为沃川按核御史，朴东采为学正，梁德厦为学谕，李寿根、李九成为校书著作。前郡守李徽曾，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折冲李时英，今加嘉善加资事，承传，前经历郑述先，今加通政，年八十曾经四品，依法典陞堂上。以李秉常为判尹，郑锡五为内局提调。

○尹得和启曰，新除授江界府使权一衡，时无加资之命，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特为加资。

○兵批，判书金圣应进，参判李益炡入直进，参议尹汇贞，参知朴弼琦病，右承旨郑必宁进。

○兵批启曰，南兵使有阙之代，当问于大臣差出事，命下矣。本道守令及他道边将中，并拟，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同知中枢府事韩梦弼，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西枢，虽曰闲局，不可一向其虚带，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前佥使李阳重，前权管金栽干，及第金重益，闲良成梡，幼学朴观汉等，或军器修补，或捉虎，或连三年无欠漕运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李阳重虽已资穷，未经准职，金栽干、金重益、成梡、朴观汉等，系是出身、幼品gg儒品g、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

○以韩范锡、金相斗、郑旸宾、黄瑞河、李光溥、李玄辅为副护军，赵锡命、朴圣辂、朴春普为副司直，赵东渐为南兵使，李殷春为宣传官，安允文为平安中军，郑缵曾为都摠都事，尹以莘为景福假卫将，朴泰范为佥知，安圣时为文兼，赵偰为训炼副正，洪有源为判官，兪智一为同知。

○以权崇为假注书。

○传于郑必宁曰，相臣、宗臣、春坊官员，量今日后施矣，以中旬后，其令仪曹择入。

○郑必宁，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轮次，当为设行，而大提学未差，限内不得为之，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新除授承旨，待下批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户曹参判李宗城疏曰，伏以臣，向蒙恩暇，获遂省墓之愿，中因淹病，尚展反面之期，岁籥已新，起居有礼，而偃伏乡外，废阙朝仪，委身床席，结情轩陛，微诚徒切，常分专亏，病里惶霣，益增死罪。念臣狗马之疾，缠绵骨髓，自昨年大病以来，胃虚而不受食，火盛而不交睫，形貌幻脱，肌肉销铄，腰带之围，经数旬则辄缓数分，即是医家之法，肉脱则死者也。然此犹非朝夕必死之忧，最是眩喘二症，发作无常。凡有寝食劳役之不节，风雨寒温之失摄，眩气必作，作必濒殆，有若颠倒于舟车之中，上下于桔槹之间，愗乱闷愦，不可名状。旋又呕哕痰涎，翻倒肠脾，吐咯才止，喘气上逆，呼吸急促，顷刻欲绝。盖其因眩而呕，因呕而喘，殆无一日之不发，亦无一日之宁居，若是而尚不遄死者，幸耳。近又触感外风，诸症一倍危恶，节届元朝，俗重上冢，而亦不能自力于一息之程，以此气力，尚何论于趋朝供职之事哉？念臣年过五十，官忝贰卿，纵使臣陈力就列，一朝塡壑，亦何足自惜，而在家则身主祖祢之香火，而嗣续无人，立朝则亲荷圣明之宠遇，而酬报无阶，其欲屏处乡里，爱养精力，少须臾无死者，情亦悲矣。知臣者，为臣愍然，不知臣者，谓臣慢蹇，惟我殿下，至明而临之，至慈而覆之。眷恤之音，屡形于前席，至若赐教于贱臣者，委曲郑重，如父母之顾覆，字字恩言，铭镂在心，每一庄诵，感涕被面。今臣疾痛之呼，宜在天鉴之垂烛，玆于引罪之章，附陈乞骸之请。伏乞圣慈，曲垂终始之恩，亟许递解臣本兼两任，仍令铨部，姑勿注拟于官职，俾臣得以其间安意调息。赖天之灵，稍寻生路，则臣敢不强策驽钝之姿，复随冠冕之后，燥湿夷险，奔走使令，以仰报万一之圣恩也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上来调理察职。

○正月初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领事赵显命，知事闵应洙，特进官朴文秀，参赞官李匡辅，侍读官李昌谊，检讨官李成中，假注书李基德，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宗臣海云君熻，武臣行副护军崔尚衡。乡人入直，五卫将李益蔓、赵尚杰，部将李璜、崔弼衡，武兼金振光、李东春、朴信道，追后入侍。诸臣进伏后，上读前受音讫。李昌谊读《心经》，自问敬以直内，止何暇夫外慕哉。上又读新受音讫。上曰，注书出去，五卫将、部将、武兼中，以乡人入直阙中者，悉为入侍事，分付后入来，可也。臣基德承命，出宣上教后入侍，昌谊曰，朱子堂号之命名，可以尊敬矣。或燕居或临讲，至于坐卧休息之地，每思此意，则自有警惕者矣。李成中曰，其时朱子，年至五十，而学问之工，无少间断，今圣算渐高，又当岁首，各别警惕，似宜矣。赵显命曰，昔人以知行双进，譬诸车轮鸟翼，后学只文胜，故朱子于上段，矫其弊也。下段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则冷淡难知下手处，故两段各异，圣人学问虽大，而事业不在于制度云为之间也。不过以心中敬义二字，而极功参于天地，圣人之学，所谓至简至要者如此，为人君者，若欲以汉、唐后杂伯自处，则不必为敬义二字，而若高着眼目，则舍此莫可，臣等虽不能体行，而知之则深矣。伏想圣学高明，此等文字，讲之已熟，知之已深，而然而知有馀而行不足，是所可忧，玉堂之仰勉切实，伏愿体念焉。上曰，此理有条理，其功至于位育，合于朱子太极矣。程门之流，为尊德性，异于朱子敬义矣。显命曰，程门弟子之弊，非出于敬以直内也。其时佛法极盛，濂溪始创学问，通书义理，或近于禅，而有两程，然后始明之。伊川，自涪陵归，其间弟子，染禅学者多，惟杨、谢不变，此乃无师，故为弊也。非伊川敬以直内字使然也。上曰，伯程子之弟子，尤多禅学云矣。显命曰，伯程子近于生知，教人之法，太高，而其精密，不如伊川、朱子矣。又曰，周子太极图阴阳动静之说，阴则体，阳则用，敬为体，义为用，此岂有弊耶？上曰，相臣所达，如尊德性耶？尊德性，则本无弊，而用之以有弊故也。显命曰，陆象山，只尊德性，故有弊矣。朴文秀曰，小臣无经学，而内外交修，然后可以为学矣。象山，只用敬以直内，则岂无弊乎？成中曰，朱子敬斋义斋，学问工夫之次第，至矣尽矣。上曰，略而尽也，读《易》读《中庸》之文法也。闵应洙曰，敬义二字，以工夫次第言之，而抑有浅深次第也。后世无格致工夫，故有偏枯之弊矣。显命曰，知经筵以此仰达，而所谓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者也。上曰，何以则能为格致耶？显命曰，《大学或问》，有十三件，而不出此外也，静而后虑，故涵养须用敬矣。上曰，近观朝廷之上，格致义理，各异矣。必其心正而后，可以格致也，而白者而或以黑观之，是可谓格致耶？显命曰，臣等所见，岂以格致论耶？山林之人，乃圣教中格致也。上曰，山林以此训科目中人也。显命曰，涵养须用敬之言，岂不然乎？今世，岂有真个敬真个格致乎？此乃非敬字之误人，而心之自误而然也。上曰，心学二段也，经学亦二段也，岂不闷乎？太极亦岂有二段乎？今人则方寸之内，各有心，甚至于家家建极也。朱子太极，亦当画为二段矣。敬义二字，则都不出于主一而已矣。宗臣武臣先退。显命曰，昨日半日劳动之馀，圣体一向安宁乎？上曰，一样矣。显命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一向万福乎？上曰，差愈矣。显命曰，东宫气候亦平顺乎？上曰，好过矣。上曰，俄亦言之，岁首欲休而保啬矣，今有所量，先有可言者矣。仍教曰，注书出去，五卫将等率入，可也。臣基德承命出去，乡人入直五卫将、部将、武兼等入侍后。上曰，以次进来。李益蔓，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五卫将李益蔓也。上曰，在何乡乎？对曰，在于安城矣。上曰，履历。对曰，以戊申科，历同仁权管、武兼、都摠都事、训炼佥正、庆尚道右兵营虞候，以军器别备，加资，待罪于见职矣。上曰，所怀。对曰，见职别无可达之怀矣。上曰，非以此问也，以乡人，故欲问民弊，而其外亦有所怀，则尽达，可也。对曰，民国事，则备局已尽商确，小臣更何所达？上曰，欲入见言之者，必多矣，而此则多京态，故不言矣。文秀曰，此乃营将李天骏之子也。赵尚杰，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五卫将赵尚杰也。上曰，在何乡乎？对曰，在果川矣。文秀曰，此乃赵尚䌹之族从也。上曰，民事国事职掌，所怀尽达，可也。对曰，无可达者矣。成中曰，此辈殊不知圣意所在也。崔弼衡，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部将崔弼衡也。上曰，在何乡乎？对曰，在庆源矣。上曰，履历。对曰，以丁巳科，昨年二月，初入仕为部将矣。上曰，所居处农事民事先达，可也。对曰，小臣入京，已四年，不能详知本道事矣。才闻之，则凶荒甚惨，道路僵尸相接云矣。上曰，常时必有慨然欲言者矣，当不以文法拘之，平心舒究，详细尽达，可也。弼衡曰，小臣在庆源，故稔知之矣，六镇年年，以清差接待之虚费，实为难支矣。文秀曰，小臣自北还朝后，六镇各邑清差之弊，欲洞陈于筵席，已有相议于大臣者，而今因言端，敢此仰达。当初接待清差时，赠给之物，皆有定数，而我国人心无状，六镇之座首、兵房辈，欲凭借清差，而偸食各物，教谕清差，定数外征索，罔有纪极。明年甚于今年，又明年甚于明年，前则一疋布定给者，今为二十疋，他各物滥加，亦皆如此之故，征敛于每户者，至于数十疋之多。即今六镇民，其身役，有甚于三南，朝家若不善处，则十年之间，六镇必有空虚之患矣。且闻大通官，自燕京差送，故非但厌苦远行，且浮费甚多，故每嘱于首译辈，欲得咨文，图塞六镇交易云。盖此交易，大关于彼人，则设或有一时防塞之事，日后安知无难堪之虑耶？如义州、中江开市例为之，则通官辈，因此而图免远役，六镇亦因此而祛清差之弊，事甚便当，自庙堂招见解事首译数人，讲确禀处，好矣。且六镇各邑守令，见侵于通官之喝辱，多费民布，而若以实数状闻，则有被罪之虑，故每年加给之数，必为欺隐，朝家实无以详知矣。分付北评事，详问于各邑，从实状闻，俾庙堂深察其弊，而趁速变通，断不可已矣。显命曰，小臣，曾闻筵中有以此事变通，仰达，而自上不许云矣。顷日始详闻朴文秀之言，欲一次仰请矣。上曰，北道事，甚悯矣。前则欲罢之故，予持难矣，若如义州开市例为之，则诚好矣，自庙堂善为商确处之，可也。〈出举条〉赵尚杰曰，小臣，戊午年为黄海兵营虞候时见之，则黄州御营禁卫炮保之类，又以军官传令，叠役者居多，诚为可矜矣。上曰，渠辈称冤耶？汝见其冤状耶？尚杰曰，欲免贱役，而自愿置簿于军官案者，或有之，而以威力捉入者亦多矣。或有一家五子，而尽入其中者，此等之类，岂不冤乎？上曰，赵尚杰所达者，出举条，令备局申饬，可也。〈出举条〉李璜，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部将李璜也。上曰，在何乡乎？对曰，自忠原移竹山矣。上曰，履历。对曰，以丙辰春庭试为宣荐，去五月待罪见职矣。上曰，尔之先代，有显官乎？对曰，臣即临瀛大君之后裔也。六代祖为别坐，五代祖为监察，小臣始为武弁矣。上曰，民事、国事奏达，可也。璜曰，小臣自忠原移居竹山，故素知忠原事矣。忠原梅安十三面，在于山外，而其中有社仓，社仓还谷，丰年则租一斗，或出米二升，凶年则不过出米一升五合。春间分给者，以此之故，秋来纳籴之时，民欲充数，皆以空壳纳之，丰年则民之有馀者，皆不愿受，而自官勒给，大户则二十斗，中户十五斗，小户十斗式为例，民或不食，而公然偿纳，此其为弊之甚者矣。显命曰，万石谷，减定以五千石，精实以捧，似好矣。小臣前日待罪岭藩时，河阳、玄风、慈仁等处，有此弊，故减数而精实以捧矣。文秀曰，岂可以还上之有弊，减缩元数耶？李璜之言，其意盖以为社仓监官，于势家则捧皮谷，而于无势人，则皆捧精实，故为此言也。臣意则刑推土豪，皆精实以捧，则秋间备纳之时，虽或称冤，而春间分粜之际，必皆称德矣。上曰，此当出举条，令备局自忠原为始，若有此弊，则摘奸后，守令则拿处，监色则刑推远配。〈出举条〉金振光，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武兼金振光也。上曰，在何乡乎？对曰，在平壤矣。上曰，履历。对曰，以癸丑科，乙卯为守门将，丁巳出六，待罪武兼，今六年矣。上曰，所怀。振光曰，小臣甲寅年，以防秋之役，下往方山沿江，至碧潼见之，则一邑或七八处四五处把守，而其间或五里或七里，每镇土卒，不过百名，或五六七十名，玉江则惟三十名也。把守之军，不能耕作，而其数则甚少矣。军门旧任，或训炼奉事之类，除任之后，率家属下往，则以此土卒中，除兵房通引使令，而所馀无多，镇将无以资活。且以军装言之，最多之处，只有铳五十柄、弓一百张，设有胡人之越来，则任其缚去之外，无他道矣。镇将辈以此言于小臣，所见诚可矜矣。今若割去本县土地，附诸列镇，则似为好矣。文秀曰，监司、兵使，与边将商议惕念事，下教申饬，则或有一时之利益矣。上曰，今闻所陈，极涉矜恻。申饬道臣、帅臣，各别顾恤，举行形止，其即状闻，王者之视，宜乎一也。以此一体，申饬北道。〈出举条〉振光曰，小臣在平壤，故冬间十二部千摠炼习时见之，则军兵等或一家四父子，或一家三父子，俱入于其中，故军服则只以一件，次次点考，臣以为脱有缓急，何以为之？渠言无器具，故末由各备云，所见可矜，而宜乎其称冤矣。文秀曰，此等之军，既无身役，何可以无军服称冤乎？李东春，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武兼李东春也。上曰，履历。对曰，以乙巳科，乙卯为守门将，丙辰出六，待罪见职矣。上曰，所怀。东春曰，金振光，既达关西军兵可怜状矣。一家之中，诸子并入者居多，故军器难支，军装难办，农事全废，或值不幸，何可得力于此辈乎？其中一名逃故，则自洞内代立，而他里则虽有闲游者，而无以代充，甚或至于雇人充数，其弊诚日甚矣。应洙曰，关西军政，异于三南，曾前则元无貌样，近来虽次次厘正，而紊乱莫甚，稍优者，皆入军官之故，叠役极多。彼所谓雇人云者，即因里定法而生弊，一名价，或以三十两，或以二十五两买立，而皆流丐之类也。尽食雇价之后，仍为逃走，则又责于邻族，或不免虚簿，此弊亦不可不一番厘正，故小臣略为查正，旋因递归，未及了当矣。上曰，与初所达，同入举条，备局申饬，可也。〈出举条〉上曰，又有可达者乎？东春曰，即今清南，亦云凶荒，而官家或给米升，则皆贸南草以吸之，耗费不少，实为民间之弊。且南草必种于良田，是乃害于稼穑，而酒亦糜谷甚多，若禁南草与酒，则似为一助矣。上曰，彼言，是也。文秀曰，酒则可禁，而南草则何可禁之乎？上曰，南草与酒，自备局善为关文，以理晓谕，可也。〈抄出举条〉文秀曰，各别惕念，则南草必不多种矣。朴信道，进伏。上曰，职姓名。对曰，小臣，乃武兼朴信道也。上曰，在何乡乎？对曰，在于春川地，以戊申别试，为御营哨官，十二年为宣荐，上年为武兼矣。上曰，四祖以上，有显官乎？对曰，臣父为训炼判官、武兼，曾祖朴益，以出身，扈从南汉，中矢死于北门，后赠训炼主簿矣。上曰，所怀。信道曰，小臣不过武兼，国家经纶，有何可达，而十二年待罪御营哨官，故在行间见之，则我国家军政，乃大事，而一家中或三四人，皆入于其中，申饬里定之法，似好矣。上曰，所达略而尽。令备局，申饬诸道，可也。〈出举条〉信道曰，我国之弓，皆以胶，故过一年不用，束伍军无他器械，而弓亦如此，以小臣浅见言之，则有好者，黑角弓、乡角弓，皆易解析，而所谓灰木，秋间斩伐，则无蠹甚固，常时之射，则以黑角弓，而筒介之弓，则灰木为之，似好矣。上曰，曾有竹弓所达者矣。此则欲以木弓耶？武臣等言之，木弓、竹弓，如何？尚杰曰，木弓愈矣。益蔓曰，彼言，是矣。上曰，尔等能以木弓、竹弓，射耶？益蔓曰，彼所达，非指平时也。黑角弓，久则陈弃，以其物力为木弓，则虽不点火，似不伤矣。东春、振光曰，留置军器，则木弓好矣。璜、弼衡曰，信道之言，然矣。文秀曰，小臣见之，则黑角弓，半夜难作，乡角弓则三日难作，臣见胡弓问之则以为，太原以桑弓，战之云矣。上曰，常射之弓、筒介之弓二件，造置，可乎？然则角弓无形矣。显命曰，以角弓木弓竹弓，皆置于湿处以试之，则可知矣。文秀曰，当以射敌者先习，而黑角之徒致多费，不可用战，则造置，何益？木弓甚好，而竹颇轻清，试令禁卫营入竹弓一张，令射之则可知矣。上曰，彼知之矣。黑角弓处温地，然后可以作之，何能用于急时耶？灵城所达竹弓，精妙矣。军器之储，皆以竹弓则似好矣。兼春秋一员出去，分付禁卫营，持竹弓一个入来，可也。李胤沆承命出去，持竹弓入来。显命曰，不可以文将之言而为之，试问于训将诸人，似可矣。信道曰，关东虽值凶荒，御史金尚迪，既已了当，凡事至矣尽矣。但还上皆军粮，而捧入之时，皆不免皮壳，此当申饬矣。上曰，此与忠原事所达，同出举条，可也。〈出举条〉上曰，昨日朝参时，屡下特教，而终无一人上来者，此盖以言语为难也。近来言语文字之弊，诚为可悯，彼重臣，乃是带砺勋臣，予之知遇又如何，而向者以重臣所不陈之言，公然抑勒，至使文宰，相率求对，欲为讨罪，此何举措，于彼重臣，犹有此等疑阻，况他人乎？且彼儒臣之掌试湖西也，所取科诗中陋矣汉皇之句，陋矣二字，即指汉皇，此何关于予，而以此起闹，至以护逆等字，挥示场中云，宁不寒心？大抵言语文字之间，小则讥疵，大则构捏，人谁欲尽言乎？九重蔀屋，便同霄壤，欲知民瘼，而徒为文具，此则付诸政院，或有不行，则奏达，可也。文秀曰，昨日圣意如此，而无一人上来，虽由于俗态，而圣上及大臣、铨官，亦宜自反处也。上曰，予曾见之矣，癸巳年为摠管，朝参入侍时，夏川君有上尊号之请，而因承旨金德基之言，使渠读之。对曰，意则臣意，文则他人所撰，仍为退出，此乃承旨之迫切也。今番武臣等所达，虽有鄙琐，而举条并付诸政院，而状闻或逾月不来，备局或抛置不行，则自政院推考，可也。〈出举条〉成中曰，昨日朝参下教，今日特教引见，可见开言路之盛意，而此不过军政也。若衮职之有补如是，则岂不有效乎？求言之德，终始勿懈，可矣。上曰，武臣等先为退出。李益蔓等七人退出。上曰，赵尚杰质野矣。应洙曰，朴信道之十二年哨官，诚可矜矣。上曰，为人亦良善矣。诸臣少退，复入侍。上曰，灵城之请往北道，意非不好，而若只为岭南谷，则似不然矣。显命曰，臣亦以朴文秀不必急往北道仰陈，而盖西北之地界相接，米谷之移转甚便，岭南则虽云道大，既出十馀万石，而又复出之，则设有方二三千里水旱之灾，岂不狼狈？且向日亦以运船之难得，为忧，若又给万石，则毕赈前势难入送，而清北虽歉，犹愈于北道，移转之道，亦胜于岭南之无船，臣意则与朴文秀，同矣。上曰，岭南万石举条，尚不颁布耶？文秀曰，岭南划运谷，至于十一万石之多，而即今运北者，不过三万馀石，尚今未运者，至于八万石之多。即今沿海之民，以此运役，困侵多端，骚扰极矣。今若闻加定万石之报，则其所痛怨，当如何耶？详闻刑判闵应洙，吏判徐宗玉之言，则平壤还米，至于十万石之多，故常时民情，以还谷之数多，甚苦。前后道臣，为虑民弊，时移他邑，而每年出耗谷数，与前无减云，勿论大小米，限一万五千石，自大同江，给船价运置成川，分付北伯，领民运去，则事甚便当。且辛亥年适值凶荒，自朝家发遣御史李宗白于关西，督运三万石，输来京仓，而三南大同米，其时留作赈资，非但有此例，先朝亦有赈年取用之例矣。刑判方入侍，下询后，即为分付箕伯，划送平壤还米一万五千石于北道，好矣。上曰，重臣之意，何如？应洙曰，关西谷皆军饷，而直路则谷物皆不足，惟平壤储置者，其数稍多，圣意持难，诚为至当，此难容易取用，而即今庙堂，无着手处，故不得已为此请，槪平壤还谷，多为民弊，虽许移送此谷，似无大段所妨。自大同江，以船运送于成川，则距北道不过四五日程，使北道，领民移转，亦似不难矣。上曰，只大米耶？显命曰，大小米倂矣。上曰，事势如此，则有三万石前例，一万五千石移转，可也，而海西伯推考，则置之，可也。〈出举条〉文秀曰，辛亥十一月，两大臣出往监赈，癸丑又主赈政矣。上曰，姑止之，有下教者矣。予欲去钱，则民必笑予，盖去钱则无可用之物，顷者所达，亦有之矣。今则如作舍道傍，速为铸钱，为省谷之道，似好矣。显命曰，欲先送知事之人，解冻后闵应洙下往检察事，已详量矣。文秀曰，不幸诸道，昨年俱被水灾之患，皆有设赈之举，朝家之划给诸道谷物，通而计之，则将至于二十五万石。今年诸道，万一有失稔之患，则其将何谷救济乎？言念及此，诚为心寒。兵曹木，每年剩馀，至于六七百同。臣及右议政赵显命，在兵曹时，各储七百同，以此推之，则他兵判之留储，亦当如此。闻即今兵判金圣应之言，则前后自家所储，亦至于千同云。此木同中，划出七八百同，给惠厅贡价，而其当给之贡米，则仍储本厅，三南上纳大同米中，限木同价几石，仍作各邑储置米，以为不虞之备，事甚便当。且即今米贱木贵，贡人亦必乐从，此时不可失，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此于都民，为从贵之道耶？文秀曰，即今贡米一石价钱，为三两三四钱云，以木给之，则民必大乐，若有称冤之端，则当善为变通矣。上曰，予之欲铸钱者，亦此意也。依为之。文秀曰，兵曹木既欲作米，则今年南汉划送者，姑停无妨。显命曰，既以贸米为定，南汉则姑为安徐，可矣。上曰，所达诚然，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此后八道中，或有请者，则一切防之，可矣。上曰，卿等虽垂涕陈之，予当不许矣。上曰，予之欲铸钱者，为军作米也。显命曰，为先送崔天若等，先观形止后，闵应洙则磨炼节目启下后，下往区画排置而来，似好矣。应洙曰，数日间，欲送崔天若及解事人，先治器具，小臣则详探其处形止，自庙堂节目启下后，当下往矣。上曰，依为之。固知钱弊，岂可加铸，而今者许兪，为国深虑，为民长料，盖为作米，一解纳布民之苦，一备来头济民之资。军布作米节目，一依往年例，令备局举行。〈出举条〉显命曰，北道御史洪启禧状启中，戊午纳粟最多者，实职除授事，该曹尚不施行云，即令详考，则以五百石纳粟，而所赏者，通仕帖而已。不得实职，所谓实职，不过佥使也。分付兵曹，有窠则即除，何如？文秀曰，不必佥使，内外卫将等亦好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文秀曰，安边、德源、文川之民，以雇马，多载元山鱼物，发卖于京城及阳、安城等地，仍为觅米下去，故数邑民，当此惨凶，大有所赖矣。自秋淮阳设银店之后，数邑贸米之商，不卖于其邑，为其多利，辐凑于银店，故数邑之民，由此饥困特甚。北伯及御史，以此大以为闷，连报小臣，请罢银店，而至于关东之通、歙两邑，亦有鱼商贸米之利，而因此银店，同有此弊云。且闻关东伯，以银店有弊，曾有所禁，而淮阳直报户曹设店云，未知设店利害之如何，而即今五六邑之民，因此银店，未免有见饥之患矣。此银店限毕赈间，禁断，何如？显命曰，事势如此，似当禁止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显命曰，顷者前翰林李益辅、金相福、黄景源，已出六，而尚未叙用，令该曹叙用一款，即为举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党习如此，故人皆厌之，南有容，则予以党习为非，而卿所达后，当防微杜渐，故欲为敕励而已。既知之后，不可操切，南有容特放，可矣。仍传曰，南有容之不遵敕励，犹事党习于大训之下，极涉可骇，而顷者处分，即字句也。闻首揆陈达，既知其无心，而伊后左揆亦陈达，而其靳允，盖所以严惩党习，默而思之，深求字句，为今之弊，既知无心，靳释过矣。大略既谕入侍大臣，特为放送。〈出榻教〉显命曰，京中紧司，即刑曹、汉城府也。汉城判尹金有庆，在乡不上来云，有庆既入耆社，则虽在京，不可责也，况在乡乎？京兆有积滞之弊，改差，何如？上曰，金有庆许递，其代今日政差出，可也。〈出榻教〉应洙曰，本曹参议金遇喆，可堪刑狱之事，故小臣与之同议文案，几尽了当矣。今闻安州牧使首拟以入云，失此人后，更得何人而同议耶？诚为伏闷矣。上曰，副望，谁也？显命曰，副望朴弼理，而末望则林光弼矣。上曰，林光弼，精矣。前日为理山倅时，监司朴师洙，上题目，书以冰清佛子者耶？显命曰，然矣。上曰，当谅为之矣。显命曰，吏判徐宗玉，病状甚重，所带药院提调之任，实难行公，许递，何如？上曰，徐宗玉许递，其代今日政差出，可也。〈出榻教〉昌谊曰，今日举措甚善，伏愿圣上，终始勿懈此心焉。上曰，然矣。诸臣以次退出。

1月7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病〉。左承旨李匡辅〈病〉。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郑必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尚命启曰，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守令未署经，亦至多员，两司除在外外，执义许沃，持平李应协，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必宁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校理徐命臣，时在黄海道瑞兴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新除授应教洪启裕，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相臣、宗臣、春坊官员，量今日后施矣，以中旬后，其令仪曹择入事，命下矣。太庙展谒吉日，更令日官推择，则今正月二十五日为吉云，以此日定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即今北道赈政方张，而昨日政，端川府使赵东渐，移迁南兵使矣。其代令该曹极择，即为口传差出，使之今明日内肃谢，仍即辞陛，给马星火下送，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端川府使，李彦燮、柳东茂、成胤爀。

○李世琎，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初七日，私奴必得称名人，自通化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门守门将陈万东，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海南县远配罪人南有容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执义许沃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还寝远材减死定配之命，更令王府，拿鞫严问。〈措辞并见前〉新除授掌令李齐聃，时在京畿杨州地，持平元景淳，时在骊州地，司谏院大司谏赵明谦，时在竹山地，献纳李济远，时在龙仁地，司谏李挺郁，时在公洪道忠原地，正言郑玉，时在庆尚道荣川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李世琎，以兵曹言启曰，去辛酉年冬三朔能么儿试讲时，都摠府经历安宗周、李宜复，都事南正五，中枢府经历韩鋈，瓦署别提金就宝，通礼院引仪郑重周，训炼院副正崔岋，宣传官金根、赵辙、李守彬、尹勉亨，武臣兼宣传官蔡挺夏、权启天、郑基庆、李达元、李东春、赵命周、卢处仁，部将韩圣俭、尹勉复，守门将韩宗浚、韩泰辉、金成河、李郯等，连二次不通，并依例推考警责，以惩日后，何如？传曰，允。

○应教洪启裕疏曰，伏以臣，罪在溺职，罚止薄削，杜门讼愆，自分为清朝之弃物矣。千万意外，遽有收叙之命，又未几，而辱授臣以馆职旧践。臣诚惊惶，不知衅负之贱，何以得此于君父也。念臣前夏两日参鞫之馀，猝为毒暑所中，宿症痰湿，仍复发动，中焦塞而左脚偏痿，呕泄无算，行步不良，入侍之命，无由祗承，而神思昏昏，数行引疾之章，亦未能构成，终未免为无端违牌之归，病虽难强，罪固莫逃。询问之下，始守执法之议，决处之际，终陷避事之科，以致责教洊降，辞旨极严，至今思之，不觉惶汗之浃背也。臣又于前献纳兪宇基之疏斥，有所瞿然惭恧者。其时筵臣，果以丧戚忘哀之说，辄陈佛经收效之意，异端之进于前席，诚可骇讶。为讲官者，所当面斥之不暇，而臣恕人太过，见事迟钝，以为燕对，异于法讲，自道非如上勉，欲发还止，隐默而退。此固不待人言，而做错之失，臣亦自悔者也。瞻顾之目，虽或不相谅，而纠劾之来，焉得以辞其责也？臣之庸下，本不合于任使，而谏掖经帷，随处生疣，辜负其职，以羞当世，惟有谢绝荣宦，退守拙分，差可为息黥补刖之图而已。且臣自数日来，重患寒疾，兼有伤食之症，胸膈痞痛，肢末厥冷，连试药饵，少无所效。严召之降，忍死随诣，而情地臲卼，不敢以见职自居，至如向来谏疏章句之讥，切中臣病，而未暇为深引之计，略陈短章，仰暴危悃。伏乞圣慈，察臣情病之俱苦，亟赐镌削，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以安微分，以伸台议，千万幸甚。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持平李应协疏曰，伏以臣，向叨宪职，荐违严召，实缘踪地危蹙，重以情私焦迫，自干重诛，果速邮罚。圣教极其截严，有非臣子所敢承闻，情爽震越，直欲钻地以入，弥久懔惕，以讼以惧，罪大如山，杜门省愆。圣度天大，曲加涵宥，甄叙无几，除命复降，臣诚惝恍感激，罔省攸措。玆因守令署经，召牌踵临，臣始既以逋命获谴，则今何敢辄事违傲，重自丽慢蹇之科，而顾臣伊时事状，或恐日月之明，容有未烛者，臣敢冒死自陈。臣之向前情地，万万臲卼，转动无路。噫，人臣进退之节，义分固严，廉愧亦重，大防在前，铁限便隔，不独为自量其不称之实而已。玆所以有召辄违，崎岖迫厄，转入坎窞，而不知返。矧臣于伊日，老母病剧，陈章控吁，得蒙矜许，而宾对召命，适出于由限才过之日，方寸煼灼，实无离违供职之势，终未免坐逋。非敢全昧分义而然，祗出情理之十分难强，而毕竟自速威谴，严教缕缕，至责之以不肯谒君，究厥辜犯，罔非人臣之极罪，臣岂敢诿以未尝出当试役，亦未尝在外承命，有所自恕乎？虽天地大化，包容而宽贷之，情实非暴之前，无非惶蹙俟何之日，新除之下，尤无承膺之路，谨此随诣于九阍之外，略控短章，悉暴衷恳。伏乞圣慈，亟命镌递臣职名，仍治臣违慢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月8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病〉。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世琎启曰，守令署经，催促申饬，命下有日，尚未举行，事甚未安。两司除在外外，执义许沃，持平李应协，并即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姑陞入直，事体未安。应教洪启裕，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江界前府使鱼有琦，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鱼有琦，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持平李应协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请还寝远材减死定配之命，更令王府，拿鞫严问。〈措辞并见前〉答曰，勿烦。

1月9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病〉。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世琎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持平李应协呈辞，掌令李齐聃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次对时，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外，大司谏赵明谦，执义许沃，掌令李齐聃，持平李应协，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侍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庆德宫假卫将牒报，则本宫内弘文馆西边岸上枯松一株及都摠府内小松一株，因风折落云。令该所斫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各军门军兵等单巡没技者，与将校一体草记，别单书入事，曾已定夺矣。今正月初七日本营军兵等番中日时，别骁卫闲良林泗龙，片箭边三中没技，原单子中付签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各军门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书入事，曾有下教矣。本厅旗牌官出身朴道元，今月初七日中日时，片箭一巡三中没技，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状启据，刑曹粘目内，渭原前郡守李镇嵩，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李镇嵩拿来后，添问目取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视事取禀，传于赵尚命曰，今日待备局来会，欲令入侍矣，似不为之，日已晩矣，昼讲为之。

○赵尚命启曰，副修撰郑翚良，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入gg已g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应教洪启裕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赵尚命曰，推考传旨捧入。

○赵尚命，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洪启裕，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应教洪启裕牌不进，禁推传旨，今方捧入，而昼讲正时已过，讲官不备，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停。

○又以赈恤厅言启曰，黄海道遂安彦真山采铜处，本厅堂上一员下去摘奸事，已为定夺矣。采铜监官嘉义崔天若，铜山陈告人高廷柱，为先给马下送，以为措备机械之地，而举行等事，成节目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奉常寺官员，以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大小科场应办之役，各司轮回分排，而本寺则自是祭享衙门，虽入于礼曹井间，初不举论于各司分排之中者，意有所重。本司与他各司自别，宗庙、社稷、各陵、殿、文庙、诸山川、各宫应行元祭外，无时别祭，专为担当，殆无虚日。故自前应办官分排之际，本寺则特为区别，不为分定者，盖所以重祀典尊事体，而今此混侵，殊非国初定式之本意。本寺之不能支堪，姑舍勿论，其在事面，不当混入于各司分排中，使之拔去，依前勿侵，何如？传曰，允。

1月10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尚命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传于李世琎曰，大臣、备局堂上，来诣阁外。

○李世琎，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bb传曰，知道b。

○李匡辅启曰，应教洪启裕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江原监司金尚鲁疏曰，伏以臣，幸蒙恩褫，俶装方发，此际忽伏奉仍按之命，惝恍抑塞，继以忧悸，诚不知所出。惟我圣上，不以臣不肖，当以bb关b东大无之会，既授以万万不敢当之任，而今又不谓臣不职无状，深轸一路荐饥，特令复责赈事，驽下贱臣，受恩如天，报答无地，夷险不择，东西惟命，即臣耿耿之心也。如有可以夙夜勤悴，殚罄驽钝，全活此累万生灵，仰宽东顾之忧，则但当颠倒向前，岂敢毫发惮劳，而臣本才短识暗，兼乏践履，一切事务，全不晓解，昨春赈政之仅仅依样，卒免大戾者，赖有绣衣在焉，而若其不遑自惜，费尽神用，则有之矣。见今民饥之急，十倍前年，忧虞澒洞，茫无涯畔，臣之精力，不及往春，再衰三竭，望绝更试，从以积劳成疾，痰肿乘之，百证交作，呻楚为命，寝啖两失，形观日消，身如堕雾，心不摄事，有时忽忽，殆无阳界意思。人之所以当事做去者，惟神精与筋力，而臣今不幸，年未衰而病先痼，于斯二者，无一可言。虽寻常事为，下于人远甚，况近止之民命，臣何以救济，纷氄之状牒，臣何以应酬，近卄邑大赈，臣何以奔走筦检乎？又况按藩，重任也，赒饥，大事也。臣既见卸三朔，代者出已久矣，而及至于今，还归于臣，有若以臣代臣，非臣莫可者然，朝体之苟简，傍观之窃议，尤如何哉？天下事，有可强者，有不可强者。臣于此命，千思百忖，只见其不可强耳。如是而犹且强委重焉，抑而行之，则立致偾事，必无幸矣。到玆地头，臣身之万被诛殛，固不足恤，其于国事何益，东民何及？臣闻命历日，焦隘罔措，疾痛之极，未暇缓声。伏乞圣明，察民命之攸关，谅臣情之至切，亟许镌改，回授可堪之人，公私曷胜两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即者仍任，意盖在矣，卿其勿辞察任。

○乾隆七年壬戌正月初十日巳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右参赞朴文秀，行训炼院都正具圣任，左承旨李匡辅，执义许沃，修撰李成中，假注书权崇、韩德孚，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在鲁进伏曰，虽有春气而早时殿坐，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又曰，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在鲁曰，日昨虽非症候，而有触风之忧云。虽以勿言于臣等为下教，而近则何如乎？上曰，近则愈矣，而似是触风而然矣。在鲁曰，闾阎间亦有所谓汗毒者矣。圣上眩气，近来则何如乎？丸剂连为进御，而寝食俱无所损乎？上曰，然矣。在鲁曰，小臣自枕席中，洗水入来矣。提调亦有病，新岁尚未为药院问候，诚惶恐矣。上曰，慈殿气候平安，予亦无事，不必问候矣。在鲁曰，新年又届，圣上春秋，已迫五十，正是向衰之时。圣人之血气，虽有时而衰，志气无衰时，引接振励，不懈于初，节宣调摄，庶无疾病，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圣人，乃能志气无衰矣，卿等则犹有少时之心矣。人以聪明为主，而精神顿减，才为旋忘，不亦难乎？自量诚亦可笑矣。在鲁曰，王世子将随驾，展谒宗庙，祖宗欣悦，当复如何？大路作行，礼仪岂不美也，而第今拘忌之疾，尚未干净，北神门作路，似为得宜矣。寅明曰，祖宗朝未尝经痘疹，以癸亥年为初云矣。显命曰，岂有如此之理乎？上曰，岭南人，多不经痘疹云矣。成中曰，国朝榜目，亦必有科举，而癸亥年始有之矣。上曰，人之知觉，渐胜于古人，自慈殿问以汝何以行大礼乎云尔，则答以为当善为行礼而来云，岂不渐觉乎？痘疹当为之时，为之好矣。予则如是知之矣。在鲁曰，小臣以病久未入侍，而近日赈政区画，略闻之矣。北道凶荒，振古所无。在昔乙酉年大凶，本道谷物，犹甚多，得以赈济，其后渐渐耗缩，昨年又倾库分粜，还捧至少，而值此连岁大凶，风闻民间形状，惊心惨目，不可以常例言之。浦项谷，专为北民留置者，其他统营谷之备待，湖南谷之移运，皆为北道也。臣意则以为当加划四五万石矣。顷日筵中，小臣未入侍时，只以一万石加划，臣讶其太少矣。其后灵城君朴文秀陈达，以平安道米一万五千石改划，而岭南万石则还寝矣。灵城自初为嗣岁之忧。非但灵城之意，臣等之意，亦岂不虑此也？但赈政，虽或有张大之弊，而亦果有顿乏尽刘之虑。何可为嗣岁未然之忧，而不救目前必死之民命也？古语云，今年自家雪里冻死，明年虽有大椀不托，不知何人吃此，此诚哀痛之言也。伏闻日昨筵中，灵城陈诸道加请赈谷，自今一切勿许之意，则圣教以为此后，虽升斗之谷，决不可许云。小臣极为惶恐，而此不几于一言而丧邦者乎？礼曰，祀飨不为槪。祀飨犹不为槪，况救万民颠连之命，何可预为之槪限耶？陈白者未免太过，而圣教亦恐未得当。远外之民闻之，当以为如何也？上曰，灵城之言，不无所见矣。其本则由于昨年灵城之倾库分给。灵城为北伯，则可以了当矣。孔子曰，节用而爱人。百姓今以此为怨，则不知予者也。予岂不为民乎？虽只给万石，守令若知其止此，则必当竭力营办，亲自救活，岂不尤为着实乎？灵城直请往见赈事。赈事若至于难为之境，则灵城亦岂可不往见也？南北之民，岂可异视乎？今年年事，又不可知，予欲用之于驰骋弋猎之事则非矣，毕竟当用之于民，又何非乎？寅明曰，外方状闻，每过其实，故庙堂外方，互相疑阻，不能准信，一朝塡沟壑，则悔之无及矣。赈谷之滥泄，诚极可闷，而立视其死，亦甚惨然，自上持节用之道，存救民之心好矣。上曰，卿等亦可思量。人家或有不足者，有有馀者，不足者每思无饥，有馀者每思尤裕，岂不难乎？在鲁曰，赈政之滥，其来已久，弊亦极矣，而今年北道，并与还谷而空虚，民则无一非饥民，故万无尽活之道。且闻平安道年事孔惨，黄海道亦甚，即今畿甸之弥满流民，皆是黄海之民也。他道所请赈谷，或有勿施者，或有防塞者，而黄海道则闻所聚赈谷至少，决无救活之势，故流民之多往他道，亦由于此云。黄海道所请，一例防之似难矣。上曰，灵城顷日以为，宋秀衡残忍可矜云矣。寅明曰，灵城虽以更勿加给赈谷为言，而若自为监司，则又将多请赈谷。为道臣者每每如此矣。上曰，此则灵城之确言，非情外之辞也。文秀曰，小臣若为监司，则必不请谷，事理当(当))如是矣。察之于此等处，公平为之，然后方可以服天下之心矣。上曰，为道臣者，弱则不能得赈谷，强则得赈谷矣。在鲁曰，庙堂实不视强弱为厚薄，而状启若盛陈切急之形，而力请之，则不无有益之道矣。显命曰，岂有厚薄亲疏于其间也？文秀曰，岁初首相，乃以不吝谷以活民之意，陈达，此固国家之福，而小臣则有司之臣也。即今赈谷，尽出于三南，或有凶年，复如辛壬，则有司之臣，将何以为接应赒救之策也？小臣之言，亦不可弃也。在鲁曰，庙堂亦岂无有司之心乎？显命曰，灵城之言，非无所见，而即今形势亦难矣。灵城曰，小臣之言，即药石之言也。寅明曰，领相、灵城之言，可并存而不可偏废矣。上曰，然矣。在鲁曰，此即江原监司金尚鲁状启也。本道赈资所划岭南谷物，本道尚不分划各邑，使之星火分排于近东沿邑，以该道守令，别定差员，刻期计授于本道差员处事，请更严饬岭营，又以为八路行用斛子，自有户曹见样，而私用别斛，禁令至严，昨春运谷时，以小小斛之不中该曹见样者，勒为量给，以致大缩，诚极寒心。他道守令，不谨举行，则直为状罢之意，行会诸道事，请令庙堂，急速禀旨，分付矣。关东所划谷物，似因北道运谷，未及举行，而其在事体，诚为稽缓，道臣推考，更加申饬。他道守令罢职，自有定式及前例，亦为许施，然后号令方可行于他道，此亦依施，何如？上曰，监司，他道守令，亦为罢职耶？显命曰，小臣待罪岭藩时，以体面间，罢永同倅。监司例兼都宪之职，故自前如是矣。上曰，并依为之。〈举条〉在鲁曰，此即咸镜监司及御史联名状启也。以铸钱事，有所陈请，以为铸钱，最为救荒之要道。今若开炉始铸于咸兴或德源之元山，随铸随散，以贸米谷，则米商有水陆并凑之势。北俗喜用𨱎器，今若鸠聚铸钱，则是将无用，作有用，亟令庙堂，禀旨分付。此出于救活饥民，靡不用极之意，当许之矣。寅明曰，日前御史，以私书问于臣等，而臣等许其状请矣。即今本道，无中生有之道，只有铸钱一事，恐当许铸，而边上许铸，事系重大，反复询问于筵臣，量其便否而处之，似好矣。显命曰，丙子年金万吉，为全罗监司时，请铸，朝家许之矣。北关则不得行钱，南关则亦用钱币，而但北路行钱，不无可虑矣。上曰，卿等出去相议，更入，可也。诸臣并退出，小顷复入。在鲁曰，此事相会议之，则皆无异见矣。寅明曰，只于咸兴营下开铸，行于南关，毕赈后即罢，则似无弊矣。自备局，略成节目，启下知委，以为举行之地，未知何如？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上曰，竹弓久置冷处，而尚不解矣。训将持出，使中日习射人射之，以观其中与不中，可也。圣任承命出去。在鲁曰，此即黄海监司宋秀衡状启也。以为即今措备谷物不足，无以救活饥民，各邑详定谷，尚有陈旧米数万石，帖价谷亦有六千馀石，详定旧米，限一万石，改色分给，帖价谷，限二千石划给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详定米在于道内者，又非白给，当是还捧者，参酌许令八千石改色，帖价谷请得，亦非过滥，依施，何如？上曰，依为之。显命曰，当以陈旧米，限八千石许施矣。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此平安兵使尹宅鼎状启也。清南巡操及三和防营别武士都试举行当否，令庙堂急速禀旨，分付事仰请矣。本道巡操清南、清北分春秋设之，既是定式，本道虽值凶荒，去秋既行清北巡操，则春操不可独阙，清南年事，又差胜于清北，似当依例举行矣。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此江原监司金尚鲁状启也。本道连值大歉，昨秋合操巡点哨炼等事，既并停止，当此穷春，尤无可论，而三镇别武士都试段，若值凶岁，待秋合设，亦有前例，请令庙堂，禀旨指挥矣。本道民事，诚为孔棘，此时不可行骚扰之举，依状请施行，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此京畿水使李行俭状启也。本道及海西春操，互相合设，辛亥春京畿舟师，率往海西合操，厥后连值凶歉，今春则当行于本营，而若或停止，则或令水操设行，今年合操行否，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即今海西舟师所在，亦多灾邑，合操乔桐停止，似无妨矣。上曰，只水操为之，可也。在鲁曰，昨秋已行水操，春操，勿论合操、水操，并停，似好矣。上曰，然则水操亦停之，可也。〈举条〉在鲁曰，此即北评事韩亿增状启也。盛陈吉州等四邑饥口极多，赈谷不足之状，乞令庙堂，米一万二千三百馀石，即速区划入送矣。赈谷磨炼不足者，不过万馀石云，则可想其犹有推移撙节救活之道。且朝家方专意于南关，而谷物办出，船只觅运，皆患力尽未及，又何以远及于北关乎？本道谷物，方又加数划送，北关果有谷绝民刘之患，则道臣自可以量势推移，请谷一款，今姑置之，何如？寅明曰，民则一也，监司岂可异视也？虽不别划，令道臣量宜推移无妨矣。文秀曰，六镇还谷移转后，不足者至于一万馀石之多，而即今八路设赈谷物，万无推移之道。此则与本道监司相议为之之外，无他道矣。在鲁曰，然则姑置无妨矣。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北评事又以为凶岁救活者，仍作奴婢，曾有朝家已行之例。永作奴婢，虽或为难，今若以自岁前救活者，限己身使役，自二三月救活者，限十年使役事，作为定式，自赈厅成给立案，则六镇民人之有谷物，而无奴仆者，必将多所率活云。此事既有前节目，且有益于一分活民，依施，何如？上曰，此事何如？北路有此规耶？文秀曰，臣己未年入往六镇，则丁巳大凶时，救活饥民，作为奴婢者甚多矣。时有路傍泣诉者，详问其由，则皆曰急于目前之饥，未免为他人之奴婢。父则为奴于东村，母则为婢于北里，妻与子女亦然。如此哀痛之情事，深察而愿免奴婢云，故臣其时不胜惨伤，以此具由状闻矣。大抵北路风俗无状，奴婢佣作，少有不顺，则缚而悬之，以绵火挟其足，此何忍堪乎？此事许之残忍，不许则亦当死，宜有以商量处之矣。寅明曰，前头赎还则好矣，今则不可不许之也。第恐臣等，未必长居庙堂，则赎还事，或致纬繣矣。上曰，于予心，有所如何矣。显命曰，或限以十年，限以六七年后，赎还则好矣。上曰，若能为之，则丰原所达是矣。成中曰，既许作奴婢之后，又为赎还，则恐归欺民之科，且此事易于忘却，宜有以为别商量之道矣。文秀曰，此则小臣当勿忘之矣。上曰，依为之。直捧成册，置之备局，此亦别为举条，以付备局，可也。〈分出两举条〉在鲁曰，北评事又以戊午年设赈时，出粟最多者一二人，即为从自愿收用事为请，此则已为分付该曹，使之即用其最首者，自当许施矣。显命曰，其时纳谷最多者全善俊，边将除授事，顷已定夺矣。寅明曰，然则出谷最多者，南北各一人，令该曹差除边将，以为耸动之地，似好矣。上曰，依为之。显命曰，加资除职，从自愿为之乎？上曰，依为之。〈举条〉在鲁曰，北评事，又以为六镇中五邑之谷，当为移转于今此设赈四邑，而五邑海仓所储不多，势将以他仓之谷，输出海边，而自仓至海，或有一二日程，或有过三日程，牛马负戴，民弊不赀。自豆满江至安原堡，船只足可往来，各邑诸仓距安原，近者数十里，远不过一日程。曾在戊午，南来之谷，皆从此江口，到泊安原，以赈六镇，今若自安原，载船从江口而下，事涉顺便，亦令庙堂商量分付事为请矣。此则似甚便顺，不必烦请朝家，直以此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圣任持弓还入曰，俄者承命出往，试竹弓时，见步数远近，则矢力虽不如角弓之劲，有一人能中贯革，而此弓若点火，则矢力尤胜云矣。上曰，此可用于骑蒭之弓矣。不计远近高低而用之，似好矣。寅明曰，守城最好，省费亦多，赏赐弓，亦以此弓赐给为好矣。显命曰，此弓非一朝一夕之所可办，渐次为之，似好矣。上曰，此后以竹木杂用为弓，交子弓亦为造用，可也。〈举条〉在鲁曰，凶年弛禁，为救荒之道。如貂参之禁，固虑犯越，而北道田头参，亦所不禁，贫民欲以此贸谷，有所夹持，而见捉属公，甚为称冤云。限毕赈弛禁，似有助于活民。俄闻训将之言，北道人所愿如是矣。圣任曰，北道武士，多有来见者，故臣问其救赈之术，则所言如此，故俄者宾厅，以此意言于大臣矣。上曰，所达是矣。依为之。若鲁曰，边地设禁，法意甚重，一番弛禁，诚不无因此懈弛之虑，恐难轻议，深加商量为宜矣。在鲁曰，限毕赈前弛禁，其后则各别严禁之意，预为申饬无妨矣。上曰，依为之。〈举条〉文秀曰，臣等日昨入侍时，自上深悯贡人之倒悬，预虑年事之失稔，欲以兵曹木，乘此木贵之时，出给贡人，米则欲储，以为前头备凶之地，而圣意或虑以木上下，无利于贡人，而有所下询。臣于其时，未知贡人利不利之如何，退出后详探事情，则贡米一石，即今价当为三两三四钱，而此米一石代，依定式以木三疋上下，则木虽劣品，三疋价当为五两馀钱云。然则于贡人，其利甚厚矣。且闻正二月则木贵，其后当贱云，此时不可不出给矣。贡米若以春夏上下米折留，则都下米价当高，必以秋冬等上下者，折留甚当，而但给木于贡人时，若不从石数多寡，平均分给，则非但无朝家均惠之意，许多贡人，亦必有称冤者，此不可不察。且各样贡米，从其元数多少均储，然后贡人之受木亦均矣。受木均，则贡人可无窘急之患，市价亦无渐高之虑矣。兵曹木留库中，勿论新旧，择其好品，从速移来惠厅，即给贡价好矣。上曰，木则从速出给，米则以秋冬折留，可也，而亦有从贵之贡物耶？文秀曰，虽从贵上下，贡人预受，于渠亦幸矣。贡米既储京厅之后，今春三南大同米上来者，当均为储置矣。寅明曰，岭南则大同米皆北运，似难多数储置矣。文秀曰，闻兵曹所储之木，其数不少云。若以九百同，出给贡人，米一万五千石储留，则似好矣。寅明曰，即今外衙门皆枵然，独兵曹如此，而今若多数出用，则设有事变，恐无所着手。且今此分给贡人者，皆将为预受，即今惠厅退朔之规，将以补曾前预受之弊，而贡人犹且为闷，今又预受过多，则日后亦恐难处，臣意六百同之外，不必加用矣。上曰，只六百同给之，可也。〈举条〉上曰，即今所惜者，外方谷米也。江都、南汉每年输纳事，限二三年姑停之，何如？在鲁曰，直以限三年姑停，分付好矣。上曰，限三年姑勿输纳事，分付，可也。〈举条〉在鲁曰，未赴任守令，已为一司署经，而其中或有灾邑，除署经催促发送，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在鲁曰，珍岛郡守申处洙，当初获谴，本非其罪，其时台臣，亦已疏陈，而且其母年过七十，特补之际，不得将母，情理可矜，宜有推仁之道矣。上曰，所达诚然。改差，可也。〈榻教〉在鲁曰，即今谪客，多聚海南，在其邑则弊已不少，而顷又递补，诚为钜弊，此等处留意伏望。上曰，唯。在鲁曰，俄以海南县事发端矣，适有所闻，故敢达。闻李匡德，本有痰喘之症，到谪以后，重伤水土，病势不轻云，似当有轸念之道矣。寅明曰，臣等亦欲陈达，而李匡德之疏，既举臣等名字，故惶恐不敢遽发矣。李匡德之当初远窜，既过矣，至于拿鞫，则尤为万万过中。既已无事出场，则设有所失，宜有消减之道，而又为加律投边矣。上曰，此乃时象之致，非李匡德之过也。方对卿等，故虽不索言其人，而李匡德则不过闷其弟之见误，欲为弥缝，而至于投疏矣。然若无郑益河，则岂有此举措？郑益河陈达之后，不可不一番洞问，而其在事体，不可招见，故不免为此举措矣。李匡德人品，自是怪物，故当初不无所虑，未知惹出何事矣。其人心直，故终能直陈无隐。其时予问之以汝何以此状来见予乎云，则渠即垂涕，而又以为下教至当，不但以为至当而已，其上又加二字矣。其时问郞中，平日欲食匡德者，及闻其招，亦皆稍缓。以此观之，人皆有秉彝之心矣。其时判金吾，误听下教，传语匡德曰，汝虽生出，岂复为人乎？予以为渠有前程，何可如是为言耶？此可见予意矣。其时欲特放，而首揆果以事体持难，故未果矣。误援大臣事，匡德亦为迟晩，而其心异于构陷，不过欲救其弟而然矣。虽无所达，早晩欲为特放，顷于南有容救释时，亦有所谕。予自春坊时，知其为人。性品虽怪，其心则直，观过可知其心。予于亲问之时，闻其所达，不觉感动，其后有知心之教，人固当以直道为先。李匡德与南有容，少有弦韦，故未得同释，而首揆所达诚是。若使李匡德，终死于瘴海，则将何以劝直臣？只使庸人在朝廷而已。李匡德特放，可也。仍命承旨，书传教。传曰，顷者李匡德当初处分，盖所以严国体，伊后帐问，亦由于事之不可已也，而其招无隐。宜乎直放，而犹有处分者，意盖深矣，而亲问之后，其初勘律，已无可谓。既知其直，亦矜情理，则敕励既行，律已更矣。特放之由，既谕大臣，分付该府，即为放送。在鲁曰，既知其病重实状，则宜有轸念之道，故俄有所达矣。显命曰，上教至此，李匡德虽死于瘴海，渠复何恨，而臣之悲苦私情，殿下洞烛，不胜感泣。文秀曰，李匡德事，臣固欲一陈而未果矣。李匡德当鞫事方张之时，为其弟投疏，诚非矣，而人情所在，亦非异事。论以法纲，固当施罪，而参以私情，亦为可悲。盖匡德，才阕父丧，兄弟相依，而目见其弟入死地，安得无救解之心乎？大抵李匡德父子，皆有血忱于国家，殿下宜知之矣。臣于癸卯年间，以说书，入直春坊，上番则匡德也。一日有书筵，镜贼，以宾客入来。上番之接待宾客，乃是院例，而匡德以为，吾岂可与贼臣对面？终不出见。且匡德之人地文学，谁敢枳翰荐，而弼梦乃沮之，此盖见恶于镜党而然矣。今逢圣明之世，忽陷罔测之科，岂非千古至冤至痛之事乎？匡德性本怪妄，且有弊端，而国值大无，则能救将死之民命者，必匡德也，边境有警急，则能当一面之大事者，必匡德也，若有国家危急之事，则为国一死者，必匡德也。殿下亦岂不俯烛乎？生置匡德，则必有用处，而今若弃死于瘴疠之地，岂非大可惜者耶？上曰，此则予亦知之矣。文秀曰，大提学，国之重任，而既非干系国家，又非逆贼，而三木囊头，帐前鞫问，实有伤于国体，臣为之慨然矣。李匡德父子心事，臣又有可白者。师尚，以镜贼血党，既除副学，将通亚铨，李匡德谓臣曰，师尚若入铨地，则镜党当益鸱张，尹容方为台谏，君何不劝除师尚云云，往复书札，至今在臣家矣。尹容果发启，惨驳师尚，师尚终不得入铨，故相臣李光佐，时在庙堂，心嘉容之为擢拜海伯，而不得赴矣。李匡德言议心事如此，而及当殿下之时，乃反遭此事，此臣所以谓gg为g千古至痛至冤者也，右相曾亦知之矣。显命曰，臣亦果闻知矣。上曰，予有慨然于灵城者。李匡德之心，灵城与左右相，必知之，而左右相果有难处之端，而灵城何故，今始陈达乎？古人虽至亲间，亦有为之鸣冤者矣。曺命采处分，予果累日思量而为之，故心以为此处分极精，曺命采非矣。李匡谊律名，予既亲自定之，既曰自归犯上，则执法之臣，何可遽停其启？在上者虽为察恕，在下者则当以法为之矣。李匡德启辞中阴嗾妖弟云云者，诚过矣，而郑益夏则犹以郑基安为缓。今于此事，予有所追悔者，卿等亦有咎焉。予之所悔者，李匡谊，若循例处分，则可以都无事，而因予引见，惹出事端，此予不能料世道之如此也。卿等有咎者，当其下询之时，卿等若以为有罪，则又可无层激之端，而卿等皆救之，故转辗至此矣。向者召试时，命考汉律，则其时判金吾朴直，以为已考汉律云，予因笑而置之。李匡谊时，卿等若善陈达，则必不至此矣。其时元景夏所谓难处云者，实是公心，而其所垂涕，乃为予举措之或过，岂为匡谊而然乎？然而元景夏又以此逢辱，世道诚难矣。寅明曰，此皆臣等昏迷错误之致也。在鲁曰，李匡德虽拿来，必无他辞，臣则预料之矣。上曰，李匡德，当于其日直救，而欲镇世道而不果矣。灵城之与李匡德，情若兄弟，予亦知之，故北伯递来引见时，意以为必有所达，终不提及此事，其后仍无所达，予心甚怪之。其君如是知之，况是带砺勋臣，与他自别，而今于特放之后，始为陈达，予实非之。灵城如此，他人尚何说乎？将使一世，皆成媕娿之风矣。文秀曰，伏承圣教，不胜惶恐。臣于日昨登筵，伏闻自上放南有容时，有提起李匡德事。臣于其时，岂不欲仰达，而分义有惶恐者，不敢为之。大臣亦有亲嫌未果矣。今日三大臣入侍，而自上特放，诚为感泣，而臣自北递来时，适当李匡德鞫事，臣言于右相曰，若至杖问之境，则吾当以死争之云矣。上曰，此非灵城之过也，实是时象之过也。寅明曰，臣固不免不忠不诚，无可更达，而国家刑政过处，岂可顾小嫌，而犹且咨且未果矣。大凡罪律一定，不可改易，而曺命采处分备忘，有匡谊犯上不道等教。当初自上定以自归犯上，故傅之生道，今若以犯上不道为言，则似非本情矣。上曰，以犯上不道书之乎？此则呼书之时，似为误写矣。原备忘中，以自归犯上，改付标，可也。〈榻教〉在鲁曰，圣思gg圣恩g普博，莫不蒙被，而独李奎采，尚在减等之律，似非刑政平均之道矣。上曰，予有所弦韦，故置之矣，今日特用大霈，并为放送。〈榻教〉显命曰，崔命柱久在削职之中，岂可以一事有失，而永弃不收也？在鲁曰，且其人清白可用，不可终弃矣。上曰，岁抄不叙，又有他人矣。匡辅曰，权义衡，以书院事，独未蒙叙矣。上曰，此予有意而然也，又有他人矣。在鲁曰，其时书院事，元非守令之罪，而尹凤九之以儒生首倡，尚在削职，而事状亦甚冤抑云矣。寅明曰，权义衡，元无可罪之端云矣。匡辅曰，权义衡其时刑推首倡儒生，状报营门，未及移奉，而旋即递归。事状如此矣。上曰，然则叙用，可也。上偶呼曺命教名字，仍曰，予欲言崔命柱事，而误呼曺命教名字矣。既举其名，亦当言之矣。曺命教顷日举措，可谓不紧。儒生辈可谓满面党心，而命教亦不免矣。郑益河之事，固非矣，而金汉喆则尤非矣。然既以大霈为事，并为叙用。〈榻教〉在鲁曰，金时粲、李台重，蒙宥已久，而尚未给牒，似非圣世无弃物之道。今当大霈，惶恐敢达。文秀曰，小臣在北道时，李台重方在谪，故与之言，监司之材，无过于其人。若以监司监赈等职用之，则必当优办，而如是之际，言议亦将归于忘置一边之科，岂不好乎？上曰，如此之类，用之何益？言议岂能忘乎？叙用则不可为之，只给牒，可也。〈榻教〉寅明曰，洪廷命、吴光运，俱在外补，而洪廷命则本有风病，有难登对，吴光运至着冠服，以待再牌，苍黄黜补，实非其罪，随窠内迁，诚为好矣。上曰，依为之。〈榻教〉寅明曰，侍从臣削版甚重，而权贤，以暗昧之事，重被台劾，宜有分拣之道矣。上曰，予亦欲问之而未果矣。卿等见其原情否？在鲁曰，既已查问分拣，今无可问者矣。上曰，本事既不如此，则不必为罪，郑彦燮亦以此等事罢职耶？寅明曰，然矣。上曰，郑彦燮叙用，权贤给牒叙用，可也。〈榻教〉上仍曰，此终是干粮译官之害矣。寅明曰，岭南运谷船致败，船人渰死，殆近十馀名云，事极惊惨。此虽至微，亦可谓死于王事，恐不可循例恤典而止，宜别有顾恤之道矣。上曰，若令循例顾恤，则只是皮谷一石而已，复户，何如？在鲁曰，恤典举行，且蠲户役为好矣。上曰，给复则无益耶？寅明曰，依例恤典之外，特令永减户役为好矣。上曰，依为之。〈举条〉寅明曰，闻两西疠疫孔炽。即见关西伯状启，则死亡甚多。饥荒之中，疠疫又如此，诚可惊惨。在前如此之时，自朝家别遣香烛，设行疠祭。今亦令礼曹，依此举行，何如？上曰，故相臣在时，请以治疗方，颁行诸道矣。今此设祭事，亦不可不为之，依所达，分付举行，可也。〈举条〉上曰，端川首望则李彦燮，副望则柳东茂也。首副两人，未知何如？柳东茂亦善治矣。在鲁曰，柳东茂则亲年已过七十，而李彦燮亦治郡有声绩云矣。上曰，待下批即为给马发送，可也。〈榻教〉寅明曰，贡人难堪之役，无过于试所应办，此是贡人无价之役。当初则自礼曹作为井间，各司贡人，一并轮当，故轮次间阔，犹可以支过，中年以来，有势各司，举皆见漏，只有若干处贡人，轮行种种应役，已难支当。试所需索，下率情债，渐益无节，贡人迫于侵困，至或自裁。此诚惨然，不可不变通矣。上曰，此事素知之，极可骇也。外方别星之过责支供，犹极不当，试官何至如此耶？寅明曰，此未必试官自为之，试所中外隔绝，故下辈凭借为此矣。向来贡人等弊瘼别单，以此称冤，故以一依礼曹井间举行事，回启定夺矣。且以中间见漏之贡人，猝责重役，亦必呼冤，故以均役两便之道，别为节目颁行矣。诸各司今若或草记，或以筵奏，务为脱免，则自上何由知此事状？其势又将如此偏苦而已。京各司皆为祭享供上而设，举皆有所重，此以贡价磨炼者，则该司事体之重，尤非可论。臣方待罪武库提举，武库亦以专当武举，而见漏年久，今又一例使之应役。若或有一司脱免者，则殊非均役之意，而庙堂之令，将无以见信于都民矣。无论今日以前与今日以后，事系应办者，虽各司或有草记允下之事，并不得举行，一依今番变通节目，永久遵行之意，别为定式，何如？上曰，依为之。予虽或未及照察，卿等陈达勿施，可也。〈举条〉显命曰，都下民隐，甚于外方，刑、汉城府之奸骗吏胥，侵困甚多，国无纪纲，故士大夫亦有侵困之事，而至于宗班，则亲属渐疏，谨饬之道，不如古昔，所闻多有不佳，而姑不指的为言。近闻一宗班，各廛外上，无数用之，岁末绵花廛人，为捧价进去，则不给而为号令，故廛人于门外，呼号天地鬼神，拔佩刀自刭，幸而不死云。果如所闻，则诚为惊惨矣。分付刑曹，查核后，其宗班重为惩戒之道，何如？上曰，他大臣亦闻之耶？在鲁曰，俄于宾厅，闻此言，诚可骇矣。寅明曰，恐不可只令行查于市人，当该宗臣，宜并请拿矣。上曰，宗臣、廛人，知其名耶？显命曰，乃白时郁者，而宗班即骊川君孽三寸，而未知其为海恩与海陵也。寅明曰，当自政院现告乎？匡辅曰，推问市人，则自可知之，政院不可直捧现告矣。上曰，市人推问后，其宗臣移义禁府，可也。〈举条〉上仍曰，常谈所谓性毒者矣。在鲁曰，宗庙、永宁两殿，各有木桶五个，自缮工监进排，春秋奉审时，随毁随补，以作大小祭享时，洗涤祭物之器，而数甚不足，每有苟艰之患。至于牺牲宰杀后洗净之器，则令典牲署役人进排，非徒事体之未安，又未免有不洁欠敬之端，尤极寒心。今若令缮工监，宗庙、永宁两殿木桶各四五坐式，加数进排，春秋奉审时，一体执頉，随毁随补，牺牲洗净桶，典牲署进排之规，革罢，何如？上曰，殊无致洁之义，事极骇然，依为之。〈举条〉寅明曰，户曹参判李宗城，受由下乡，由限已过，岁律又更。春和之后，病亦可以少苏，此时有才具谙庙务之人，不可任其在外，李宗城重推，自政院催促，使之上来，何如？上曰，依为之。〈榻教举条〉若鲁曰，赞善朴弼周疏批，有已举行者外依施之教，又有大圣下，奉我东儒贤，事体寒心，其位奉于乡校夹室为宜之教。其疏所请者，只三圣祠矣。箕子、孔子、朱子祠宇影堂之已毁撤于疏批未下前者，仍毁撤，而至今未及毁撤者，则仍置，勿令毁撤乎？大圣下，奉我东儒贤，圣教似有所指，而乡校则本无夹室，且公洪监司，以移奉时，不可无端奉入于圣殿，状启请告由香祝，画像则可以告由奉安于乡校，而位版则似不当奉安于乡校，明白禀定，然后可以知委外方矣。上曰，位版则埋安于乡校后洁净之地，可也。若鲁曰，三圣祠已毁者，无可论，而未及毁者，使之勿毁乎？上曰，左右揆入侍时，予略谕之矣。儒臣山野之人，其言不当𫍙𫍙，故许之矣。此令今几月也？三圣祠外，诸祠院，诸道或有不举行者，则道臣从重推考，守令则拿处。三圣祠事，曺命采停启，亦已久矣。趁未举行，则不可无责，道臣推考，守令则重推，而未及毁者勿毁，至于报恩春秋祠，已谕疏批毁撤，而大圣画像，移奉于乡校宜矣。在鲁曰，三圣祠，因台启不得举行，既停之后，该曹元无以台启之停，别为知委之事，故道臣报备局以禀。如是之际，似或有未及毁者，而其他书院，今岂有尚存之理乎？上曰，报恩则孔、朱画像耶？在鲁曰，似闻画像，而犹未的知矣。上曰，大圣画像，则奉于乡校，朱子画像，则奉于朱子书院，春秋祠则自当无矣。此后虽三圣祠，或有更建者，则道臣拿处，守令勿限年定配。寅明曰，诸道三圣祠外，或有书院之不为毁撤者，则律名比向来现告者，宜有加矣。上曰，道臣则削职，守令则拿处，比前加勘一等为宜。若批答前既毁者，复为建立，则宜用重罚，而报恩春秋祠毁撤事，亦当为申饬矣。或有令前已毁者，称以未毁，潜自更建，则依此后更建律施行，可也。〈举条〉执义许沃启曰，请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记，即令举行。上曰，顷者下教，律已更矣，其勿更烦。〈措辞见前〉请还寝泰绩酌处之命，仍令鞫厅，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烦。〈措辞见前〉请还寝夏宅岛配之命，仍令鞫厅，严讯得情，夬正王法。上曰，此非相持者，其勿更烦。〈措辞见前〉请瑞虎等两贼孥籍，亟令王府举行。上曰，勿烦。〈措辞见前〉请还寝远材减死定配之命，更令王府，拿鞫严问。上曰，既谕，其勿更烦。〈措辞见前〉成中曰，即今玉堂上番久空，事甚未安。应教洪启裕牌不进传旨未下，校理郑实，在乡不来，何以为之乎？上曰，洪启裕只推更为牌招，郑实催促上来，可也。〈榻教〉上曰，训将进来。圣任进伏。上曰，观武才时见之，则渠辈皆能用剑，而习阵时铳手，亦用剑耶？圣任曰，水陆接战之时，皆用环刀矣。上曰，前日所试，亦为文具。常时以煞手试之，中巡时尽试各技，百步之内，始令放铳，可也。诸臣遂以次退出。日已入矣。

1月11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夜一更，月犯井星。

○下直，端川府使李彦燮，庆尚左水虞候金昌烈，珍山郡守宋尧和，薪智岛万户吴硕根。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持平李应协呈辞，掌令李齐聃未肃拜，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兵曹郞厅来言，阙内各处入直军士，夜巡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十一日业武白茂云称名人，自曜金门入来，差备门外击铮，极为骇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守门将金处良，常时不能禁断杂人，以致阑入，亦难免其责，推考，何如？传曰，允。

○判尹李秉常疏曰，伏以臣，年衰病痼，已作癃废无用之人，而感激迟回，既不敢便即决去，缠缚胶扰，亦不能任便调息，半死半生，乍出乍入，公私两无归着，踪迹只益郞当，惟幸优游闲局，得以支延残喘，乃于意外，遽承京兆除命，惝恍闷迫，不知所以自措也。臣之言病，岂不支离惶猥，而有劳者歇事，不自知止，盖彼疾此恙，岁加月增，百病无不交萃，一日未或少宁。人之所奔走酬应于职任事务之间者，惟筋力与精神，而以言乎筋力，则摧败澌苶，顷刻若就入地中，以言乎精神，则迷瞀昏愦，长时如堕在雾中。所兼惠局，不过坐应文簿，只用些少精神，亦无以支耐，日昨筵中，既已备申哀控，而此词讼剧地之镇日赴衙，剖决浩繁，精神筋力之两用者，尤岂有一分堪承之望哉？岁籥新改，诚礼为急，不得不姑撤辞单，强振残气，三赴庭班，一入筵对，圣庇所曁，虽免颠仆，而积久呻伏之馀，猝然触冒风冷，㖞形顿加，感患又重，落席㱡㱡，若将垂尽，今则职任缓急，亦不可暇论也。仍念见任变通，既因紧务之旷滞，铨曹之必以臣病不堪任之人，苟然充拟，彼此狼贝gg狈g，实莫知其故也。其死其生，已无望见怜同朝，惟天地父母慈覆之仁，是凭是恃，玆敢沥尽血肝，仰渎宸严，伏乞圣明，俯垂矜察，将臣本兼诸任，尽行镌免，俾得专意将理，以图生路，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左参赞尹阳来疏曰，伏以，臣伏闻日昨朝参时，因大臣陈达，以两邑守令查状，循例薄勘事，至下重推之命，臣伏不胜惶汗悚息之至。臣于前腊，临急膺命，取见安宗海、李益炯原情本道行查之状及绣衣所封进文书，则不待更查，而各其罪犯之自露而自服者，皆有当律，故以那移虚录隐结事，并依法文，以决杖流配禁锢，勘断奏谳，自谓法如是足矣。今者大臣之言如此，自为狱官，不加钩问，从轻勘处，使贪吏无所惩，民弊无以除，则其为罪当如何哉？问备薄罚，未足以赎，伏乞圣明，重勘臣罪，以砺他人焉。仍窃伏念，臣年至病痼，不堪职事，敢将癃朽之状，顷上乞身之章，伏承批旨，大失所图。臣自悼诚浅辞拙，未能仰格高穹，闷蹙抑塞，历累日而心如丧矣。臣自量才分筋力，决意谢事，思之烂熟，对人辄说，不但亲友之所共闻，抑亦同朝之所共知，臣何忍变改自划之心，更为因仍苟蹲之计哉？《礼经》之训，人臣大防，廉愧之节，有关风化，在朝廷礼使之道，亦不宜牛维马絷，以之枉其志而丧其守也。噫，臣早失怙恃，连丧伯仲，孑然人世，靡所庇赖，生前所依仰，惟我殿下而已。况以至愚极陋，猥蒙特达gg特遇g之知，荐承隆挚之谕，欲报之德，与天无极。今臣馀生无几，去死不远，区区犬马之恋，岂忍便诀尧、舜，径归田庐哉？只愿卸解官衔，依近京辇，往来先垄，随便行止，国有庆则趋贺，朝有事则进身，欲效朱子所谓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者也。仰惟天地至仁，无物不遂，臣虽不肖，亦系簪履之旧，何必使臣抑而行之，终发狂疾，径情直遂，亏臣分而陷重辟乎？伏乞圣慈，曲加体下之仁，特许由中之恳，俾得优游自在，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何撕捱者？顷者之批既谕，卿其勿辞行公。

○吏曹判书徐宗玉疏曰，伏以臣，癃毒之疾，八年沈淹，安日常少，出而供仕，宁有其望，而自惟受知罔极，图报无阶，每奉除命，不敢言病，筋力所逮，燥湿不择，夫岂贪恋而然哉？况今所叨之任，极知其不称，犹且迫于严命，冒昧出脚，庶竭驽钝，少效尘露，而睢盱回集，瘢疵百出，谅非区区琐力，所可担荷。固宜奉身而退，以谢不能，而今又病势浸笃，鬼事将近，盖自腊前，无日不痛，多少丑恶之症，虽不敢烦浼，而要之不可医也。伏闻日昨筵中，大僚以请递内局为达，圣教快允，深示轸念之意，无状贱臣，何以得此？感激涕泣，虽死犹生。第以臣所带职事言之，铨地剧烦，最于他司，延揽人才，搜访物情，一或旷抛，便多错缪，此岂凛凛垂死之喘，所可堪任耶？倘垂顾复之恩，以卒生成之泽，则鞶带之褫，又不待臣言也。且臣于疾病之外，亦有难安之情，亚堂之别般所遭，即在文任也。文任既解之后，其所去就，宜与臣无间，而今乃一例深引，无意行公。夫然则臣之向前冒出，岂不甚缪妄矣乎？大臣既开其行公之路，而喉司则混请牌招，及臣开政，而便即置之，此又何也？顾今出处之义，实无锱铢之别，亚堂未出之前，无非臣缩伏之日也。臣方以疾痛陈恳，则自馀事，非所暇论，而惟其难进之端，又较然明甚。玆敢附陈而仰呼，伏乞天地父母，曲赐哀怜，将臣本兼诸任，并行刊递，俾得以保有残命，安其贱分，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察任。

○大司谏赵明谦疏曰，伏以，臣于昨冬，职忝秋曹，适当虑囚之日，而情病交剧，无路冒出，竟未免违召对吏，惶霣之忱，久而冞切。顷因岁改，往省先垄，其间新除又辱，继有驲召之命。揆以分义，不敢久淹，昨才来伏私次，宜即一谢天陛，少伸微悃，而第臣污辱身名，无复馀地。人臣之借手事君者，廉隅二字，而于此不惮放倒，则臣虽欲诿之分义，人将谓何？念臣涉世昧方，任情直前，不能为已甚之论，不能作俯仰之态，盖臣之积困唇舌者，全坐于此，前后丑辱，迭发交攻，而观其语脉，一串贯来。臣非不知穷源溯论，以辨其积憾之端，而噫彼太甚矣，不欲尤而效之，故顷于辞疏，但陈难冒之义，而反复思量，其为困厄则极矣。到此地头，无他道理。臣若杜门屏迹，与世无干，则积猜群谤，庶或可息，顾此自靖之计，出于万不获已，天日在上，想必照谅矣。今于召牌之下，断无承膺之路，玆敢随诣阙外，拜章径归，伏乞圣明，天地父母，察臣由中之恳，谅臣难强之情，亟许递免，俾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掌令李齐聃疏曰，伏以臣，昨从郊外，还伏私次，而柏府误恩，先下一日，继有驲召恩旨，臣闻命惶陨，靡所容措。臣于昨年冬，适下松楸，重得死疾，其时臣猥蒙本府恩除，且当动驾还御，此时苟非木石之冥顽，略有一分之知觉，何敢偃息退坐，重陷逋慢，而祗缘臣狗马贱疾，出入人鬼，担舁登途，亦无其望，不得已略控短章，仰暴情实，而自顾负犯，万戮犹轻，岂意圣度天大，罪重于山，而罚至削罢，言轻于羽，而曲加采施？臣方惶蹙感泣，杜门省愆，而曾未几何，恩霈荐降，臣仰祝俯思，如梦未醒。久而后始自悟曰，君之于臣，犹父之于子也。子有罪，虽呵诮捶挞，罔非出于爱之笃也，不宿威怒，旋加抚摩，亦罔非由于爱之过也。为子者，尤宜负罪引慝，自尽惩艾之道，岂可徒恃恩爱，放心肆行，以增傲慢之罪哉？臣仰念圣恩，固当竭蹶趋承，而内省自罪，决难抗颜冒进。且臣禀质虚薄，受伤亦多，一经大病，真元耗竭，耳目卒然昏闭，言语有时颠错，虽强力起动，圉圉然若风中之影，以此病状，万无奔走供职之望。玆于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外，罄陈哀鸣，伏乞圣慈天地父母，察臣之情，怜臣之病，特命斥罢，以安微分，以寻生路，不胜万幸焉。臣于俟罪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适伏见日昨儒臣联名之启，以言路壅蔽，台阁厌避，为近日痼弊。此诚切至之言也，然以臣愚见，犹未为倾倒本源之论也。夫士之策名为臣者，孰不欲身飏清涂，口吐昌言，蜚英声于当世，垂鸿名于简策哉？惟其上畏雷霆之威，下怵羿彀之螫，虽虚襟而纳之，开诚而导之，犹且趑趄而不敢进，嗫嚅而不敢言。况示之以𫍙𫍙之色，震之以不测之威，虽自谓金肝铁脐gg肠g，孰不魄褫胆汗，望望然却走哉？夫危言激论，自是台臣之本色也。危与激之间，亦岂无狂与妄之言哉？然而自古圣王，不以狂妄而罪之者，乃所以来正直之言也。尧、舜之世，犹设诽谤之木。夫尧、舜之圣，宁有可诽可谤之事哉？苟非丧心易性，必是诟天骂日者也。然尧、舜犹以不闻诽谤为惧，未闻以诽谤获罪者，此尧、舜所以巍巍荡荡，圣益圣治益治也。且以我朝列圣言之，英庙晩年，将有幸行，谏皆不听。伊时銮舆启驾，供仗先出，而持平许倜，率其吏隶，击破支供，以沮其行。自今观之，则虽论以大不敬，可也，虽绳以无君犯上，亦可也，而英庙不惟不罪，反加宠纳。河演，以兼吏判，一误注举，大宪郑甲孙，直请庭鞫，可谓激之太过，而英庙怡颜两解，不以过激斥甲孙。朴元宗，元勋也。出入殿陛，中庙至于起立，而持平许硡，面斥跋扈。跋扈者，梁冀之题目也。彼勋臣伏泣不已，中庙只慰以持平之见过矣，终不以此责许硡。卢守慎，贤相也。尝为母受赠，而掌令金诚一，直于筵中请斩，其论可谓太刻酷矣，而宣庙嘉守慎以引过，许诚一以直臣。我祖宗，宠待台臣，崇奖谠言如此，故圣德至治，与天同大，如日方升，直与尧、舜，齐美匹休，此岂非我文子文孙所可法者乎？臣窃覵近世台选，多不审简，如臣之千不近万不似者，亦或厕数，人不足以厌于众望，言不足以槪于圣心，故虽以我殿下包容之量，或不无轻视之心，一言不当，遽下威怒，轻者窜逐，重者庭鞫。由是人皆以台地，视若罟擭陷阱，规免为上策，含默为中计，或有一二进言者，必千诵万读，审其何文字触犯，何句语碍眼，然后敢进，既呈之后，或预治投荒之装，或聚待诛罚之命。於乎，乌鸢见杀，仁禽增逝，狂夫受戮，直士深藏。彼以言获罪者，孰敢曰无罪哉？然而人既台臣，言是台臣，而陷于刑辟，沦于荒裔，则臣窃恐不但规避含默而止，必一转再转，终至于谀佞成风而后已。谀佞之成风，非西汉之所以亡者乎？伏愿殿下，远师尧、舜，近法祖宗，爱惜大臣，容受狂言，以振劲直之风，则奚但绝规避之习，开壅滞之患而已哉？其于盛德大业，益增辉光矣。臣知识昏蒙，才力钝驽，自知其不合于言议，故忝叨本职，殆过十数，终未能发一言论一事，每以疾病，辄蒙谴罢，规避之罪，臣实首犯，而今于儒臣之启，亦不知引咎自劾，乃反以容受台言，责难于君父，其亦狂妄之甚矣。伏乞先治臣罪，以砺其馀，不胜大望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可勉者宜勉矣。其勿辞察职。

○修撰郑翚良疏曰，伏以，臣之老母，今年为七十三岁，笃老沈病，宁日全少。区区情理，实无离舍从宦之望，而近缘馆僚不备，积日持被，每当禁钥既下，城𬮱重隔，则臣方寸煎郁，水火焦沸，每晓家信之来，辄不敢遽问安否。此其恳迫之情，切急之私，即玆可知，而在直同僚之所尝目见而心闷者也。臣已欲仰暴肝血之恳，亟申终养之愿，而惟严畏惶恐，嗫嚅而未敢发者久矣。即闻母病诸症，感寒益剧，种种形貌，一倍危苦，最是胸膈痞疼，寒热间发，多灌药物，未有分减，老人气弱，几何而不至于澌顿耶？又闻其病中念臣，催臣归省，急足相续，待漏趱至。臣自得此报，心神飞越，不自按住。玆敢短章吁急，径出禁门，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命镌削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月12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病〉。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李世琎〈坐〉。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匡辅启曰，同副承旨赵尚命，今日不为仕进，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世琎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持平李应协呈辞，掌令李齐聃未肃拜，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今日为政事，命下，而判书徐宗玉陈疏受由，参判郑羽良陈疏入启，未承批，参议李宗白未肃拜，不得开政云。参议李宗白，即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海南县定配罪人李匡德，罗州牧徒配罪人李奎采等放送事，承传启下矣。放送之意，分付本道，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以礼曹言启曰，今正月初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关西疠疫孔炽，死亡甚多，诚为惊惨，别遣香祝设行疠祭事，命下矣。祭文及香，令该司急速撰出磨炼，下送本道，使即精备奠物，中央设坛，不卜日虔诚祈禳之意，知委，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献陵令所报，则今此解冻之际，两陵上石物涂灰，大段剥落，曲墙内面阶石曾前动退处，五立颓落云。陵上至近之地，有此阶石颓落之患，不可无慰安之举，两陵慰安祭，不卜日来十五日设行，而依例本曹堂上郞厅进去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曾因左边捕盗厅启辞，本厅所囚亡命罪人振纪子英，差病间下囚典狱，令月令官各别救疗矣。即接典狱署牒报，则英病势，今已快差云，移送捕厅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月13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下直，巨济府使李昌重。

○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郑锡五，副提调李匡辅启曰，伏未审日间，圣候若何？眩气更不发作乎？臣等未得入侍，已浃一月，今日不可不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矣。大王大妃殿气候调摄之节，近复何如？医女之未得入侍承候，亦已久矣。今日使之入侍详诊，恐为得宜。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日者备局日次，日候阴冷，竟夕殿坐，近因风寒，有眩气往来之候，滋阴健脾汤，欲为进御，方欲下教，问候时至矣。动驾在前，欲为调理，问于入侍医官，剂入五贴，后日次入侍，而此调理之际，只继进日问候宜矣。药房再启曰，入侍医官退出后，臣等更与商议，则即今圣候，眩气虽不至比前大段时，而滋阴健脾汤进御，实合于调理之道，依下教，以当初方文，五贴剂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尹得和启曰，右副承旨李世琎，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参判郑羽良，疏批已下，参议李宗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参判郑羽良，参议李宗白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不即举行，事甚未安。参判郑羽良，更为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待开门牌招。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得和曰，推考传旨捧入。

○以今正月十五日常参仪注磨炼单子，传于尹得和曰，问候批旨已言之，出给。

○李匡辅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持平李应协呈辞，掌令李齐聃未肃拜，今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世琎，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启本据，刑曹粘目内，玉江万户金必重，义州前府尹金相奭等，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金相奭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而金必重，时在任所，依例发遣府罗将，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义丰，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执义许沃启曰，臣年衰病痼，志气摧颓，不合于耳目之责，而铨曹循例检拟，圣上辄加误恩，臣诚惝恍悚蹙，逃遁不得。迫于严命，分义是惧，间或冒没承膺，而早晩颠沛，臣固自料。今者应教洪启裕，以臣日昨筵中，不争李匡德事，大加诋斥，至以骇之为言，臣不胜讶叹，而至夫匡德伊日之疏，虽未免妄率，而既经帐前亲问，至以无隐为教，则当初窜谪，盖为严处而已。岛配之启，不必久争，故臣于前秋筵对，果为停论。今于岁律既更之后，有此特宥之命，实出于钦恤之圣意，则即席争执，实非臣意虑之所及。信乎人见之不同，如是参差也。虽然，勿论其言之当否，既被其斥，则不可晏然于职次，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

○李世琎启曰，执义许沃，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传曰，知道。

○吏曹参判郑羽良疏曰，伏以，臣兼带，虽蒙许递，而本职依旧缠绊，比人之陷于污泥中衣裳，全体皆被点染，虽一半卸解，而一半故在，其为臲卼不安，斑驳骇视，又当如何也？盖谏臣虽以文任劾臣，而其措语之丑，实是荐绅罕遭之题目。臣虽无状，忝叨宗班，被此弹，而尚复诿之于既递文任，仍据铨职，则是真不识人间羞耻事，而人将不食其馀矣。臣之必递不容已之义如此，此通朝之所共知，而即见长僚疏本，则乃以臣之丐免，为其难安之端。噫，人之去就，如飮食冷暖，自适其适而已，固不可求其同，而亦未必求其异，唯视吾义之所安耳。借使臣，无别件所遭，而为此啀厮gg撕捱g，长僚只当量道理，而为之去就，不当视臣也，明矣。况臣所引，不干铨事，不交涉长僚也哉？然长僚亦岂不知此理，特风波贞厉之地，未经勘者，犹有叹于已勘，而聊试此事体之言耳，臣窃一笑也。臣虽万被严诛，有死而已，决无冒出之理，而积违严召，许久虚縻，寤寐踧踖，无所容措。伏乞圣慈，将臣所带诸任，亟行镌削，仍命重勘，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其涉过矣。卿其勿辞，从速察职。

○副提学金镇商疏曰，伏以，天机不息，岁律既更，三阳回泰，万品俱熙。洪惟我圣明，体天行道，对时育物，圣学日新，圣治日跻，以基我东方亿万年无疆之休，是畎亩贱臣祈祝之诚也。仍惟我东宫邸下，年及入学，期在隔月。近伏闻殿下，将于太庙展谒时，使之随驾。臣于是，不觉蹶然而起，耸然而忭。追思十数年前圣躬孤危，宗社缀旒之日，中心幸喜，殆不能自定。窃想我祖宗在天之灵，亦必鉴临悦豫于冥冥之中，新年邦庆，岂有大于此者？顾臣负衅在野，无由一随诸臣之后，获睹威仪之举，为罪为恨，曷有其极？窃自伏念，臣积罪如山，而受恩如天。举其大者而言之，在昔忝叨春坊之初，因科榜之多言，祖先之贻辱，决意自废，八九违牌，而不知止，此岂眇然新进之臣所敢为者，而曲荷宁考包荒之德，不惟不罪，终靳例罢，继以诞降王言，昭雪先诬，及臣毫无报效，屡遭危辱，遂为自靖之计，辜负罔极之恩，而朝廷犹不忍于诛绝，除命相续，收召不置，此实出于先大王追念臣祖之忠，不弃其后之盛意也。逮至当宁，即宥臣于岭海迁谪之中，归见八耋垂死之母，仍处臣以荣涂极选，又责臣以实录纂修之任，至谕以君臣之间，岂有一不知面之理？此等宠眷，在古亦罕，而臣则偃然昧然不思奉承，臣子分义，扫地尽矣。又因命途穷独，心火胶固，随意浮游，便同狂汉，而乃蒙圣慈矜恕，不加督责，目以方外之人，任其优游自在，十年之内，再陞宠资，过情之褒，荣动遐迩，私恳干恩，而特许继绝，瞽言触讳，而隆批优容，风宪之首，经幄之长，才递旋授，有若非臣莫可者然，其视古圣王优礼野臣之意，不啻过矣。挽近以来，负犯如臣，而宠遇如臣者，有几人哉？间闻圣上，以法绳下，朝臣以言获谴，臣之区区窃为圣明忧叹之馀，亦未尝不以臣之幸逭邮罚，独被盛恩，为感愧之深也。今于新命之下，又复违傲，敢将微恳，仰渎崇听，而当此一岁之首，国有庆礼之日，臣子蹈抃之情，自不能不披露。深望圣明，益勤求治之诚，且轸贻燕之谟，以巩固我邦本。兼暴臣负罪之实，感恩之悃，亦望圣慈谅察，亟镌臣职名，仍勘臣负犯，无使恩命屑辱，罪戾层积，实公私之幸，并惟留神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上来察职。

○应教洪启裕疏曰，伏以，臣居职无状，临事失义，以致台章重发，讥斥狼藉，反顾惭恧，无以自解。恩除之下，镇日违召，盖出于万不获已，而未蒙圣鉴之照烛，只推之命，每下格外，臣诚惶闷抑塞，不知所以自措也。顾今所叨之职，即臣从前出入之地，如无情势之难强，则当此法讲久停，馆直不备之日，岂可为撕捱之计，而诚以被论者，不敢冒出，所以重台言，重台言，所以尊国体，此非独贱臣去就，其所关，可谓不轻而重。臣虽怵于分义，强欲趋承，其于一世之嗤点，何哉？在圣上体下之仁，亦岂必一向催迫，使不得遂其廉隅也耶？玆随天牌，来伏阙下，而百尔思量，终无变动之路，更此申暴血恳，伏乞圣慈，曲赐谅察，亟令刊削，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伏闻昨日筵中，有海南远窜罪人李匡德特放之命。臣窃以为圣上处分，失之太宽也。夫匡德亲问之时，臣未之参见，未知其所供何如，昨者圣教，至谓之直，而毋论其供之直与不直，只就其投疏一事而论之，其纵恣无忌，为如何哉？鞫狱事体，至严且重，前后罪囚，岂无亲属，而三百年来，未有肆然投章，自当言根，如匡德之为者。况其弟罪犯，万万凶悖，有非为人臣子者所可参涉乎？此不可以兄弟私情，有所顾贷，而其侮弄国法之罪，终无所逃，善地薄窜，已是宽典，而才经数朔，急急宥还，与谏官之言事获罪者，次第蒙恩，朝家处置如此，而将何以服人心耶？臣恐自今以后，鞫囚至亲，有官职则陈疏，无官职则击鼓，将不胜其纷纭，其可谓国有刑法乎？此教一下，入侍台官，所当据理争执，而未闻有一语，臣窃骇之也。臣不敢以三司自处，而事在目前，不得不冒死陈之，惟圣明省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特释既下教矣。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1月14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病〉。左承旨李匡辅〈病〉。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服制〉。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李世琎启曰，左副承旨郑必宁长孙学生辉祚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执义许沃，引避退待，已至经宿，连日监察茶时，俱涉未安。除在外外，呈告、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避嫌退待，掌令李齐聃未肃拜牌不进，持平李应协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启曰，吏曹判书徐宗玉，由限已过，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判书徐宗玉，参判郑羽良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尚今迁就，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司饔院官员，以监膳提调意启曰，生鲜廛人等，逐日呼诉于本院曰，莫重日供生鲜，非不欲竭诚继封，而春冰未解，冻鱼已尽，京外渔路，今已断绝，若不及时变通，则将未免阙供之患，愿以杂鱼及活鸡，参半代封事，斯速入启变通云。即今形势，诚如所诉。在前如此之时，亦有参半代封之规，而事系御供，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参半代封。

○义州府尹赵明履疏曰，伏以，臣不才，滥叨见任，其始岂不欲力辞固让，必递为期，而适值本府荐岁饥荒，行举赈政，此时图免，有若规避，亦以只得推荣，而不赴其任，于此，有所不安者，遂乃祗肃恩命，拜辞西下，而到府之后，审察民事，考检邑力，则诚有万万寒心者，如欲详陈，非盈尺之纸所可竟也。大抵本府，前年只是水患，而今岁则水患之外，加以雹灾，前年黍粟，不至甚凶，而今岁则黍粟未免大歉，其经水患处，田形全坏，便成沙场，其遇雹灾者，残茎败叶，全无所收，而环境二十一面，稍胜者只是一面，故近二万人户，遑遑者居半，而秋成之日，殆同春穷，言念开岁，诚可于悒。盖闻今春饥民七千馀口，固已伙矣，而来春则将至万口，万口饥民之赒，支费其将几何？假使本府物力，得如十馀年前，赈救之道，尚必多艰。况今物力之残弊，无复旧日样子，凡可以鸠聚拮据者，只有一二名色，而其多寡之数，朝野皆知，此固不足以当赈资之半，而此外虽有道臣之所区划贷施者，当此诸邑被灾之日，既不得专意于一州，则何可望其恰gg洽g如所愿乎？臣于未辞朝前，粗有揣量，请买本道旧田税于版曹，仅得三千石粟，就此办出本价，则馀剩固无多，而犹胜于全无所得，故方谋开春船运，而一邑饥民，引喉待哺者，已有日矣。近伏闻备局，以版曹贮蓄之耗缩，卖税一款，筵达而防塞之。臣闻此报，不觉心胆隳落。此谷失之，将何以活民乎？备局既以虑其弊病，圣上亦已可其陈达，则到今难复容喙于此，而第念此谷，臣于秋间得请，故版曹公文，已付监营，事在令前，煞异于令后。且况本府，遭此八道所无之荐歉，则朝家虽别加顾恤，特施格外之典，以臣之愚，未知其为不可也。在昔朱子为南康之荒政，夫以朱子之贤智，南康之财力，犹有所请求于朝者。今以臣之蹇劣，本府之荡败，虽欲不一呼吁，固不可得。且以本府近例言之，丁酉之饥，累度状请赈资，朝家之所以轸念划补者，不啻伙然，有司之文簿斑斑，今可考也。念臣曾忝从班，凡例民事，则固不可不达，而既在守令之职，体例自有所拘。兼之本府，在千里塞外，遥望象魏，尤若九天之崇邈，虽有欲陈之怀，其势难于登彻，反复商度，泯默累日，而忧迫之极，毕竟忘其猥越，瞻向五云，沥血封章，而臣与一州穷氓，攒手祝望，俯伏俟命，此真所谓莫畏于天与父母，而人有疾痛，必呼天呼父母者也。噫，臣之长短，业已圣明之所洞悉。臣本性拙，未尝敢为过滥之计矣。若今所营办，尚足以赈救，而又得此谷添益，大行要誉之政，则臣死有馀罪，臣虽无似，岂为此哉？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垂鉴烛，右所陈本道旧田税，特令庙堂与版曹，依前许卖之数，划给本府，千万大幸大幸。臣无任云云。传于赵尚命曰，顷者申饬，又如是耶？还为下送。

○持平李应协疏曰，伏以，臣受性，本自软愞，情地亦甚危臲，台端一步，素画已坚，而曩于屡逋之馀，遽承严截之教，惶霣震薄，馀悸未定，而当新除之下，牌召镇日押gg狎g临，不敢重犯逋慢之辜，勉承恩命，粗伸义分，盖廉隅与义分，有时乎互为轻重故也。若夫言责重寄，万无称塞之望，仓卒诣台，誊传故纸，自顾多恧，人谓斯何？实缘入台属耳，重以忧病熏心，未效一日之责，徒积惶愧之忱矣，迺者僚台之疏，责难以优容言者之义，盛陈近日居台规免含默之态，其所论列，切中时病。噫，言路之开塞，实关国家之荣捏gg荥悴g。以殿下之明睿，岂不念及于此，而宸衷或有所激恼，则声色过烦，摧抑太遽，雷霆雪霜，倏加于伏蒲之列，为诟豕叱，遍加于冠豸之班，积威之所震荡，气节消沮，好恶之所趋避，俗习卑污，台阁之寂寥，未有甚于近日，噤乌之诮，辕驹之讥，吁亦可羞而可怜，而如臣无似，初入言地，本非敢怵慑于雷威，亦非敢惩吹于热羹，而秪缘巽懦，不能奋励，一除再除，了无丝毫之裨补，扬扬呼唱，徒惹舆儓之揶揄，始速逋慢之愆，而迹似涉于规避，终招含默之讥，而罪实积于尸素。彼虽若过境汎论，罔非箚着臣身，臣虽有喙三尺，而无以辞其责矣。不职之失，臣实为首，其不可冒昧盘礴决矣。玆因处置，天牌俨辱，而臣之老母，素患痰癖之症，近又挟感陡剧，失汗过多，真元消敓，咳喘交剧，飮啖全却，笃老气力，不能与病为敌，凛然床笫，转动须人，杂试汤饵，少无所效，臣左右扶将，方寸煼煎，实无晷刻离违之势。矧臣见方自引之不暇，揆以情势，本非可以关涉可否于立落之间者乎？情私既切，焦迫踪地，亦难冒进，玆敢祗随，短章陈吁，伏乞圣慈，天地父母，谅臣肝膈之至恳，亟命镌罢臣职名，俾便救护，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1月15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服制〉。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洪川县监洪启百，阳德县监金浣。

○尹得和启曰，右承旨柳万重同姓三寸侄前府使师贤身死，服制已行七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时无时急禀定事，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避嫌退待，掌令李齐聃未肃拜，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李应协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北道犯越罪人申元赞等二十三名，才已押来矣。依甲寅年例，令刑曹严囚推问，朝夕馈饭及定军守直等事，亦令该曹举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因咸镜监司尹容，御史洪启禧状请铸钱事，依日昨筵禀举行节目，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今日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时无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已至多日，事体极为未安。副修撰郑翚良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刑曹启目内，海恩君爣，移本府处置事，允下矣。爣今方待命于本府，即为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月16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病〉。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式暇〉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郑必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义丰，以禁卫中军军兵等中日试射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引避退待，掌令李齐聃未肃拜，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李应协，陈疏受由，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吏曹判书徐宗玉，参判郑羽良再招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尚不举行，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一日三牌，有伤事体，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待开门牌招开政。

○备忘记，传于李世琎曰，当该中官，当为莫重公事，误踏启字，极为非矣。推考。

1月17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式暇〉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昏，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南方天际，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郑必宁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引避退待，掌令李齐聃未肃拜，牌不进传旨未下，持平李应协陈疏入启，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匡辅启曰，同副承旨赵尚命，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世琎启曰，执义许沃引避退待，已至多日，而尚未处置，事甚未安。除在外、牌不进、传旨未下外，持平李应协，由限已过，即为牌招，以为处置之地，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吏曹判书徐宗玉，参判郑羽良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之尚今迁就，诚极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郑翚良牌不进禁推传旨，掌令李齐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世琎曰，推考传旨捧入。

○郑必宁，以备边司言启曰，北道犯越罪人等，自京狱查问事定夺，意有所在。罪人等押来，已至数日，刑曹尚不开坐云，事甚未安。刑曹判书闵应洙推考，仍即牌招，以为从速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以观象监官员，以领事、提调意启曰，本监所掌日课百中书，每十年刊印藏置，以为稽古之地，而今壬戌年，乃其继印当年矣。进上颁赐，所入纸地杂物及应役工匠等料布，依壬子年例，令该曹磨炼差下，以为及时印出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世琎，以刑曹言启曰，因备边司启辞，犯越罪人申元赞等，依甲寅年例，令本曹推问事，命下，而连因判书之以病引入，姑不得开坐推问矣。即接典狱署牒呈，则罪人中李承万、僧行默、女士郞礼等，冒寒远来之时，在途得病，见囚本狱之后，诸症有加云。查事未始之前，虑有径毙之患，各别救疗之意，严饬该署，而药物飮食之节，亦为严饬于进排各该司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负罪臣兪拓基疏曰，伏以臣，自蒙恩召以来，岁已易而月亦十三彀矣，沥肝血而哀吁者，殆将近六十矣。三阳回泰，万品昭苏，而臣则危疾沈笃，日就难医，痿痹眩喘，不可望复起为人，唯自战灼迫隘，跼蹐陨越，恳乞早被严谴，粗安贱分而已。噫，古之愚夫愚妇，尚能以片言而感至尊。今臣猥受隆知，致位至此，苟平日言行，万有一取信于君父，则前后疾痛之呼，宁不可少孚于圣明慈覆之下，而天听愈邈然，此固臣从前事上不以诚之罪也。尤合万死，尚复何言？臣之蝼蚁微忱，何可望仰格，而以圣上日月之明，独不念国体之日益隳，而恩数之日益屑越，又不念法纪之日益坏，而畿邑之日益难支者，臣诚愚昧，不敢知其何谓也。倘圣明，不以臣言为实，俯询朝廷，如有以臣为假托矫饰者，则慢蹇之诛，臣所甘心，苟非然者，特赐矜允臣所请，俾臣得以少便调息，复延危喘，实惟天地父母覆焘生成之恩也。臣之老母，今年七十五岁，自岁时，至今旬望之间，宿患再发，症势苦剧。臣日夜煼煎，未遑治文字，又未敢许久泯伏，廑廑申吁于宸严之下，伏望圣慈，亟命勘臣罪状，俾肃朝纲，收还史官，以除列邑吏民无限弊害，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顷者敦谕之批，既悉予意，须体殷勤之意，安心勿辞，其即入来，以副企望。仍传于李世琎曰，此批答，使偕来史官传谕。

○户曹参议尹汲疏曰，伏以，臣于顷者，久据匪据，宜递不递，横遭僇辱，自速狼狈，幸蒙恩庇，特许单解，使臣得以超脱羿彀，避远骇机，循分自在，颂祝方切。不意弹墨未干，除旨又辱，臣且感且愧，若无所容。顾此所叨，便同漫职，闻命即肃，似若无损于廉义，而第臣区区踪地，万万穷蹙，不敢以谢迹倾夺之场，遽然为抗颜冒进之计。情虽出于危绝，而罪实大于慢蹇，徊徨踧踖，历数日而靡定。噫，臣之向来所遭，已蒙圣鉴之俯烛，今于日久之后，不必推溯索言，而顷伏见亚铨之疏，拈出台避中通塞二字，傅会简问时慎严之意，举人姓名，至烦天听，喷薄恫喝，自生葛藤，臣诚惝恍惊怪，莫晓其所以也。臣之当初答简，辞极微婉，意在对商，在亚铨，少无可怒之端，今其疏，乃反臆断而质言之，以实台臣之言，而便成靳塞之证，此则非他人塞之，实自塞之也，岂不异哉？其言之是非得失，在臣不啻若过空之浮云，则臣不欲与之呶呶，而缘臣未即曲循人意，致此纷纷，使其生平荣泰之愿，阏而不遂。究厥所由，罔非臣罪，其何可以职名之乍改，有所自恕，晏然就列，重犯冒没之讥哉？玆敢略暴危恳，仰渎宸严，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加矜谅，亟赐镌削，以安私分，以快人心，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勿辞察职。

1月18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病〉。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引避退待，掌令李齐聃未肃拜牌不进，持平李应协疏批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在鲁，提调郑锡五，副提调李匡辅启曰，春寒甚峭，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汤剂已尽进御，而眩气其有差减之效乎？臣等今日当依下教，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矣。大王大妃殿气候调摄之节更何如？医女之未得入侍已久矣。今日使之入诊，详细承候，有不可已。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差胜后一样矣。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执义许沃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尚未处置，连日监察茶时，俱涉未安。除在外、陈疏未承批外，掌令李齐聃，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昨因备局草记，刑曹判书闵应洙，有牌招开坐之命，而违牌不进，尚此迁就，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李宗白，掌令李齐聃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万重曰，并推考传旨捧入。

○传于柳万重曰，展谒在近，王世子生辰陈贺权停。

○柳万重，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已至一旬，事体极为未安。副修撰郑翚良，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以为姑陞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本司坐起出令，而堂上无一人进参，事极未安。除公故实病外，并从重推考，令政院待开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京畿监司启本，判府事兪拓基月廪不受事，传于赵尚命曰，令本道更为输送。

○郑必宁，以内乘，以提调意启曰，内乘金梦煃，今月初六日政，移拜渭原郡守，而今此太庙动驾不远，莫重差备，不可不备员，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兼内乘李𫟼、李昌寿、崔尚衡。

○郑必宁，以武臣堂上以上朔试射所差备官，以试官意启曰，臣于落点后，来诣试所，即为开场，而日势已暮，未及毕射，明日仍为继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编修官李昌硕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杨州渼阴村行判中枢府事兪拓基所住处则以为，臣昧死渎扰，尤合万殒，伏承圣批，又靳矜允，臣诚闷迫抑塞，不知所对。从当更竭肝膈之恳，冀蒙圣明哀怜之恩云。臣既承偕来之命，姑为仍留之意，驰启。踏启字。

○持平李应协疏曰，伏以，臣于日昨严召之下，猥控情私，仰冀日月之明，俯赐矜察，庶获鞶带之褫矣。迺蒙恩暇，得以扶护数日，母子攒祝，感戴洪造，不知所以图报也。玆因僚台处置，召牌临门，惶缩怵迫，靡所容措。顾今母病越添，症形俱系沈笃，情理弥切煼灼，离违供职，已断其望。且臣于掌令臣李齐聃未彻之疏，有不可晏然者。盖其疏以为，宜罢无言台官，以存台体，而一日在职，何间于入侍不入侍之间云云。臣情私既迫，踪地难安，本非可以关涉可否者，而亦一伊日在职之人，而既谓与引避僚台，无甚间别云，则臣之不可冒进容喙于立落之间，其义较然，不待多言而决矣。祗随阙外，仰暴危恳，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俯加谅察，亟命镌罢，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于自引祈免之章，不宜赘陈他说，而略有所怀，敢此俯陈焉。关北饥荒，振古所罕，环北土千馀里，人将尽刘。孑遗居民，荡析仳㒧gg仳离g，苌楚之叹，泽鸿之鸣，吁亦惊心而惨目。圣上念琐尾颠连之状，锦玉为之靡安，国家赒救之道，廊庙𬣙谟之地，恤恤乎靡不用极，而第流民繈属，散而之四，翳桑满途，阽于沟壑，景色愁绝。自朝家虽令守土之臣，接济拯活，而任蒭牧之责者，安保其克念同胞之义，不间之以物我，竱心赒恤，若己之饥乎？宜令庙堂，另饬道臣守令，蕫敕gg董饬g勤怠，详察最殿，若有一夫不获其所，则当该守宰，随即重究，时遣绣衣廉察，而待赈毕麦熟，护还本土，俾奠厥居，恐不可已也。目今鸠谷，殆甚无面不饦，上下焦然区画，至因道臣状请，许令开铸钱币，此固生财之道，虽似权宜之策，而第念镕冶一开，镪货流通，则地近边圉，奸弊易滋，顽氓犯越，比比接踵，脱有疏虞，必致生梗。况纪纲颓弊，末俗诈伪，隐屏挟铸之弊，将不胜其纷纭。北俗椎鲁，所贵质直，而何可启其奸窦利窍乎？庙堂诸臣，徒为一时目前之利，而不为日后无穷之虑，臣窃慨然也。国朝惩贪之法严重，至于收司之律而极矣。近来纲纪不严，刑政渐弛，贪官之絓吏议，墨吏之入绣启者，虽奸赃狼藉，证左昭然，而夤缘蹊迳，辄图清脱，查状议谳，曲循情面，墨池雪山，俄顷变幻，一经霈宥，收叙检拟，复厕簪绅，恬不知悛。国法职此挠屈，贪污无所惩畏，士鲜羔羊之节，朝多簠簋之诮，民生安得不困悴，风习安得不卑污乎？虽以今番金吾所勘两人事观之，犯科初甚紧重，而一从查案，便施薄勘，畿驿编配，不足惩其罪。此系已了之案，虽不得更核，而其在圣朝综核之政，不容但已。前后犯赃得罪者，令政曹考出，随辜犯之轻重，限年数之淹速，勿许收检，以严防限，俾为惩砺之地，断不可已也。生民休戚，亶系守令能否，灾岁蒭牧，尤宜尽心抚摩，而伊川府使柳奎运，贪饕为事，封己媚势。掊克之怨，殿屎载路，駄载之诮，传说喧腾。博川郡守张斗周，蠢庸鄙劣，儱侗愦愦，前后居官，动辄见败，决讼签丁，惟赂是视，家在密迩，辇输络绎，吏猾为奸，民不堪命。凤山郡守沈凤征，痴蠢使气，刑杖滥酷，沈蛊官妓，赂门大开，衙客卖权，言无不售，征敛无艺，阖境嗷嗷。此等不法之人，不可畀以字牧之任，以贻民害，三邑守令，臣谓宜罢职不叙也。荫路初仕，即字牧阶梯，其不可不简择也，明矣。近来官方混淆，间厕阘茸，英陵参奉李邦俊，乡曲庸品，殖货武断，素称不仁之积著，厚招乡党之疵谤。庄陵参奉郑泰熙，本以庸碌之人，多行鄙琐之事，斋室清閟之地，至有丑亵之谤，远迩播传，物情骇惋。此等猥杂之类，不可滥厕衣冠之列，臣谓宜速刊汰也。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者并依施。铸钱意在为民，储谷于京于外，备局从长区画矣。尔其勿辞察职。

○乾隆七年壬戌正月十八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在鲁，提调郑锡五，副提调李匡辅，假注书权崇，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医官金应三、许信、玄起鹏、金寿煃、方泰舆、金德履、金世选。在鲁进伏曰，春日尚寒，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一样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请令医官入诊，何如？上曰，眩气近则差胜，只令为首者四人，入诊，可也。应三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均停，右三部似沈，而不至大段，大抵平均为好矣。信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均好，右三部少似滑矣。起鹏入诊退伏曰，脉候左右均停，圣体康宁矣。寿煃入诊退伏曰，脉候左三部平均无欠，右三部稍带滑体，而大抵调均为好矣。上曰，滋阴健脾汤当更进乎？应三曰，调理之剂，无过于此者，更进似无妨矣。上曰，依前方五贴加剂以入。〈榻教〉锡五曰，此药即当剂入，出去分付，何如？上曰，待罢出剂入，可也。仍曰，今日问候于东朝，语次始知之矣。东朝顷日常服石膏散矣，其时其后小便不顺，症情盖与己亥年河车丸进御时，相同矣。河车、石膏，似不相同，而其为症则同，此何故也？应三曰，河车虽非冷剂，亦有湿体，故似如是矣。信曰，河车正是温剂，与石膏大不相同，而症情之如是，实为未晓之端也。起鹏曰，河车、石膏，不可同语，而今者如是，似是河车，亦有湿体而然也。寿煃曰，河车乃补剂，非温剂，生物岂有不冷而温者？河车之冷，虽不至如石膏，而冷则颇冷矣。上曰，河车、石膏之同症，实不可知，第待后日更议之，可也。上又曰，顷日世子祗迎节目，何以磨炼耶？在鲁曰，于敦化门外祗迎，而不得直为随驾，故节目甚繁矣。上曰，当初下教，节目太繁矣。祗迎于敦化门内，仍为乘辇随驾事，节目，可也。〈举条〉匡辅曰，顷日朝参时，宗亲食物事，无年限区别之事，故该府难于举行，尚未为之云，宜有以定之矣。上曰，亦有年未至者耶？在鲁曰，亦有之矣。上曰，以王曾孙妇年过九十，可谓稀矣。岁馔外，食物从厚题给，此外王孙妇、王曾孙妇，年七十以上，一体举行。〈举条〉在鲁曰，报恩春秋祠所奉孔、朱两夫子画像，既命移奉于乡校及朱子书院，而其祠则以我朝儒贤所享，且是令后所建，有毁撤之命，臣亦认为甲午令后矣，更闻之，则丙戌年故府使权煜为县监时，本邑士子，以先正居庐之地，创建此祠，以安遗像，名以山仰祠，又其乡人，得孔、朱遗像，建祠傍近，而地势反为低下，祠屋亦甚薄陋，故其后有合祠之议，有此追奉，而改名以春秋祠云。今则两圣遗像，既已移奉，而本祠创建，远在令前，则似不当以后来追奉之误着并毁，令前所建影堂，故敢达。上曰，春秋字，似因孔夫子，而山仰者，仰之若太山之意耶？先正是谁也？在鲁曰，先正，即文正公宋时烈，而山仰者，即高山仰止之意也。上曰，然矣。此亦我国文胜之弊也。若为作易四圣而建祠，则将谓太古祠耶？士子辈风习如此矣，此既在令前，则置之无妨矣。孔子曰必也正名。既以令甲先后为定，则当勿毁，而春秋祠之号，则去之，可也。在鲁曰，当初自上以追奉两圣为骇，道臣以下，用罚特重。今于监司、守令，既皆叙用，则尹凤九之尚在削职，似为太偏。且己酉追奉两圣时，凤九为筮仕，已十有馀年，元非儒生，亦实非首倡，而乡儒辈，欲为藉重计，以凤九现告云矣。上曰，尹凤九既非儒生，且非首倡云，给牒，可也。〈举条〉上曰，承旨进前。匡辅进伏。上曰，吏判之撕捱不出，是何事也？匡辅曰，似因实病，而亦以亚堂之章，为引嫌之端矣。上曰，承旨书之。仍传曰，郑羽良之文任撕捱，极涉过矣。既解其职，廉隅既伸，则撕捱本职，其何分义？判书徐宗玉亚堂之章，其涉过矣，此何撕捱，而互相违牌，无意膺命，其在道理，极涉寒心。大政逾月，亦关国体，并从重推考，更为牌招开政，大政必于今月内为之事，分付。诸臣遂以次退出，日正午矣。

1月19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仕〉。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柳万重启曰，讲官备员，明日视事，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尹得和启曰，左承旨李匡辅，右副承旨李世琎，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世琎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避嫌退待，掌令李齐聃未肃拜，持平李应协牌不进，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又启曰，执义许沃，引避退待，已过多日，尚未处置，连日监察茶时，俱涉未安。除在外外，掌令李齐聃，持平李应协，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闵应洙，连日违召，不为膺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尹阳来，辞疏承批之后，尚未行公，同义禁柳𬘩，连呈辞疏，亦不行公，久未开坐，滞囚可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以礼曹言启曰，前后上言之启下本曹，可以议处者，既尽覆启，而其中司译院生徒金润玉，咸兴幼学安廷舒等，开城府幼学金震宝，穆清殿直金起，公州闲良梁世登等，金川忠义卫李格，洪州幼学李师兴，报恩俗离山僧妙精等，限内终不现身，其所呼吁，亦甚猥杂，并不为回启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尚命，以户曹言启曰，永嘉府院君权栗恩赐田结，尚未准受矣。庆尚道泗川县数外官屯畓一结四十二负，南海县数外官屯畓二结，自本家望呈，查问本官，打量成册，今已上来，依例折给，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上年秋间私庙宫内楼行阁十间新造事，营缮官员，因次知中使听传教，分付，有所报来，故所入物力，算摘上下矣。今闻行阁，初无营建之事云，事极惊骇。当该书员，捉来推问，则以为元无传教，分付之事，而全出渠之瞒告偸窃之计，个个纳供。论其情犯，万万绝痛。此实前所未有之事，不可不别样严处。当该书员，移送该曹，依律勘断，该掌官员，亦难免不察之失，令该府处之，何如？传曰，允。

○又以户曹言启曰，岭南督运御史别单据，备局覆启内，辛壬癸三年内，流亡绝户合殁陈田及密阳浦八面为降续田等事，令该曹，禀处事，命下矣。田政至重，如非改量，则本不当减负许陈，而顷年因道臣状请，合殁等陈，既令许頉，再昨年又许量后陈。其所落漏，或有如密阳等邑，既不入各年查頉，则终属歇后，而又况此等事，奸弊易生，决不可随闻随降，益致田政之紊乱，别单内辞缘，置之，何如？传曰，允。

○庆尚监司状启，北运谷所载船只破败，人物渰死，至于十九名之多，分付庙堂，发关该道，严饬举行事，传于赵尚命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1月20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坐〉。同副承旨赵尚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仕〉。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一更，木星入鬼星。自三更至五更，月晕。

○未时，日晕，太白见于巳地。

○柳万重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取禀。传曰，停。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世琎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引避退待，掌令李齐聃，持平李应协牌不进传旨未下，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尹阳来，同义禁柳𬘩，昨违召命，不为行公，罪囚多滞，诚为可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北道罪人等查问，一时为急，而刑曹判书闵应洙，连违召命，尚不举行，事甚未安。即为牌招，使之斯速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刑曹判书闵应洙牌不进，推考传旨才已捧入矣，罪人查问，一时为急，更即牌招，以为举行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必宁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柳万重启曰，吏曹参议李宗白，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弼善洪象汉，除拜已久，以时无职名，不得入肃，兼文学金尚迪，本职既递之后，时无职名。并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王世子入学吉日，以何间推择事草记，传曰，三月定行事，命下矣。入学吉日，即令日官推择，则三月初十日最吉，十一日、十二日平吉，二十六日亦吉云。以何日定行乎？敢禀。传曰，二十六日举行。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明陵参奉所报，则大王陵上栏干柱石内，莎草枯损处，申方广二尺三寸，高一尺五寸，庚方广二尺九寸，高一尺一寸，酉方广四尺，高一尺五寸，戌方广一尺五寸，高一尺，丑方广二尺二寸，高一尺五寸，艮方广一尺八寸，高一尺，寅方广二尺三寸，高一尺，王后陵上丙丁方莎草，亦为间间稀疏云。陵上莎草有頉，至于如此，依例政府以下进去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礼曹言启曰，去十月二十三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京畿监司朴弼均，同为入侍时，庆基殿影祯gg影帧g后褙伤破，只存前面单绡处，以片纸后褙，且帧簇勿挂于壁，空中悬揭为宜，待明春日暖后，下送礼官举行事，命下矣。修补吉日，令日官推择，则来四月初八日卯时为吉云。先告事由祭，同日晓头移安，同日同时还安，(及))还安祭，事毕后随时设行，而所用杂物，令本道措备进排，亦令本殿参奉、兼监役举行，本曹堂上则前期下去，与道臣监蕫毕役，而撤去分阁，只设帐帘事，依前状请，本道gg曹g堂上，亦与道臣，商确变通后，状闻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传曰，北民济活，专待南谷，谷物顺运，专在沧海。已划之谷，艰民之力，臭载洋中，非特济活之漠然，吁嗟船人，亦非吾民？思北道之饥民，顾南沿之船格，中夜无寝。虔诚以祈，亦为民之一道。分付该曹，下送香祝于东南北三道道臣，躬自致祭于当道海神，以祈利涉，而各别致洁之意，申敕事，命下矣。庆尚、咸镜、江原三道致祭香祝，令该司别为撰出，急速下送，令各其道臣，随时卜日，虔诚以祈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春秋馆郞厅，以领监事意启曰，即接全罗监司权𥛚状启，则茂朱赤裳山城史库，梁栋门庑等处，盖瓦板子破腐，多有雨露gg漏g，墙垣间间颓落。奉审修改一款，请令该衙门，禀处矣。赤裳史阁曝晒之旷阙未行，已近十年，伤破雨露gg漏g之患，至于如此，不可不及时修改。郞厅下去奉审后，趁择日修改，而兼行曝晒为宜，以此，分付举行，璿源阁修改事，令宗簿寺，禀处，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正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王世子生辰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今此宗庙举动时，本曹两驿骑马四十匹内，病伤马除，各差备应把之数，无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驿马，限十五匹补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监司处，分付，何如？传曰，允。

○又以刑曹言启曰，犯越罪人中女士郞礼，病势危重，故以相当药物，各别救疗之意，另加申敕矣。即接典狱署牒呈，则士郞礼，今日未时量，终至物故云。依例检尸入启事，一边移文京兆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再靖手本，则时囚罪人李载春，本以抱病之人，兼有风痹之症，混体疮肿，且于就拿处冷之馀，又得寒疾，症情十分危恶，食飮全废，若将朝夕难保云。自前罪人病势如此，则有保放救疗之规，敢此仰禀。传曰，依为之。

○吏曹口传政事，伊川府使李道谦、朴师昌、韩师得。

○修撰李成中，副修撰郑翚良等，伏以执义许沃云云，引嫌而退。既停复争，固无是理，不谅之斥，何至深嫌？请执义许沃出仕。答曰，依启。

○全罗监司权𥛚疏曰，伏以臣，年既衰迈，病又深痼，陈力就列，已无其望，剸烦理剧，尤所不堪，而过蒙圣简，猥膺藩寄，猝当重任，兼值荒年，民忧溢目，拯济无策，诚恐付托不效，只有夙夜忧叹而已。不意玆际，以灾结滥给事，因大僚筵奏，忽承重推之命。为民受罪，臣所甘心，而若其专辄之责，亦安得自逭？大抵本道沿海年事之惨，已悉于前后状闻中，不待烦陈，仰惟圣明，已尽俯烛，而当初庙堂给灾，实用庚申之总，而比总又引庚戌之例。庚申固小丰，而庚戌即大稔也。昨年沿邑之种种灾害，比之两庚，则不啻十倍。以臣到任属耳，虽未及躬检目击，而至于都事、敬差官，则遍历左右沿海，其所审察，诚非邑牒民诉之务为张大恐动之比，安得不取信于此，而徒畏朝令，恝视民隐，苟然为益上损下之政也哉？若以民诉邑牒言之，则虽加给数万结，诚不足以塞其望副其愿，而乃以一万馀结，加数分俵于左右道者，盖欲少过于比总之外，不忍白征于滨死之民，区区微忱，亶在于仰体若保之德，非出干誉之意，而若其裁量区划，实多自断，论其辜犯，臣为罪首，谴罢之罚，反归于检田之两臣，臣则止于问备薄勘，其在朝家综核之政，亦岂可以班资崇卑，为责罚轻重也耶？臣于此，尤不胜其瞿然悚懔，措躬无地。玆敢略暴事实，仰请威罚，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削臣所带藩任，仍令攸司，重勘臣专辄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愿gg分g，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何撕捱？卿其勿辞察任。

○校理郑宲疏曰，伏以，臣于昨年，伏承馆职除命于屏伏乡庐之中，未即赴召，罪积逋慢，兼有区区情势之不可不一暴者，略为附陈于疏末，以效自讼之忱矣，旋伏闻大臣，以此事陈达于筵中，费辞胪列，仰请谴罚，圣度天大，曲加宽贷，律以无严，罚止不叙，近又闻台议继发，以至铨臣，缘臣而被劾，臣一倍兢惶，杜门省愆，分作明时之弃物矣。未几而恩叙遽下，牵复旧秩，除旨远宣，催臣上来。臣于是，闻命惝恍，靡所容措。不知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下哉？含恩畏义，宜即趋承，而念臣赋性迂愚，处世龃龉，身退而谤愈兴，言出而罪辄随，群议喧腾，龂龂不已，其何敢徒恃宠灵，不思自处，以此偾败之踪，复为冒进之计也哉？噫，惟彼台臣之力战公议，擅停大论者，其心纵恣，无所顾忌，则馀锋之延及臣身，固不足怒，亦不足辨，而窃怪夫伊时筵奏，有曰伪诗事，关系至重，而当初酌处时，臣等亦以非渠之罪，有所赞成云，而反谓臣爱护分疏者，其亦异矣。臣之本意，亦以为非渠所知，不可无参酌之道云尔。今若以此，反为臣罪，则诚非臣意虑之所及也。虽然，臣之情地，可谓穷且蹙矣。惟当敛迹荣涂，远避骇机，以守其本分而已，官职去就，已无可论，而抑臣有私情之万分闷迫者。臣之老母，年逾六旬，疾病沈淹，素患咳喘之症，阅三冬而弥留，形骸幻脱，神气绵缀。近又以村厉之炽蔓，举家奔避，不奠厥居，流离琐尾之中，病情一倍添剧。唯臣一身，左右扶将，实无离违远出之势，进退两难，情势穷隘。玆不得不从县道疾声哀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圣明，特加矜怜，亟递臣新授职名，俾得专意救护，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俟间上来察职。

○执义许沃疏曰，伏以臣，出入台地，十有五年矣。本来巽软之言议，亦坐于僻处屏居，朝廷之风色，层变之时论，全不得料量，日昨登筵，亦非时样，如是而恶能免颠沛之患哉？伊日圣上，洞察李匡德之无隐，累累下教，无非恻怛。臣则祗以特放，深仰钦恤之盛德，若其争执请寝，实非臣意虑之所及，儒臣之疏出，而大加非斥，继而有前掌令李齐聃之疏，而至以儒臣非斥之言，迤作自已难进之嫌，诚莫晓其意之所在也。若曰当论不论，则其失只在于入侍之臣身而已。在外之台臣，顾何与焉？以此引嫌，实出常情之外。至于勘臣之罪，则曰宜罢其职，以存台体。以此论之，岂非外假不当嫌之端，内济合时好之意耶？然僚台之勘论，如是深峻，臣何敢诿以其疏之未彻，冒没承命，复入台端，自丧其廉隅也欤？天牌之下，不敢坐违，随诣阙下，露章自列，伏乞圣明，俯谅情地之迫隘，特施谴罢之典，以谢人言，以安微分。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从速察职。

○吏曹参判郑羽良疏曰，伏以臣，两入文字，罄竭悃愊，天日至明，幽微必察，而独臣危蹙之情，未蒙矜谅，日烦宣召，积犯违傲，日夕祈祝者，唯在于早就邦宪而已。日昨又伏承严教特下，诲责备至，臣以悚以感，一倍罔措。臣虽愚无知识，亦岂全昧分义哉？此其中有甚不得已者，而不得不然耳。噫，人臣之所以事君者，岂不以此身心乎？身名之至重，即天下之物，无以加之。故古人有言曰，士之持身，当如处子，不使微尘，得以点染。臣夙服斯言无状，乃以官职辞受，横遭人驳论，是必臣所以处之者，有未善也。故人得以议之，而此身之滓秽已极矣，其不可复厕荐绅之列，而仰备明主之任使也，明矣。然以事之粗迹而观之，台臣之所劾者文任也。其职既递，则他职疑若可以委蛇，而其实有不然者。何者？臣既并带两职，而遭此辱矣。分其半，而一解一仍，或辞或否，则其斑驳苟且，甚矣。凡吾心之所不安，即理之所不许，而义之所不可也。是以虽屡奉圣教诲谕，而不敢变者，盖明知事理之如此，而苟以分义借口，强其不安而行之，则是自欺臣心，而为上欺吾君，是人污其身，而自失本心，将真为鄙夫而已，何以事君乎？此臣所以抵死为限，决无变动之势，而且伏见户曹参议尹汲疏本，则显晦阖辟，殆不可端倪。使其不可于意，则直曰不合，可也，使臣疏，有非当日简通往复之实状，则亦当曰此误也此虚也，如开口见咽，岂不光明直截，而今其疏，全不肯分明，中间只用微婉曲循等若干冷字，点缀闪眩，若塞若不塞者，而末乃结之曰，非他人塞之，实自塞也，又若归咎于臣身者然。噫嘻，天下自有阳明白直道理，由而行之，不可胜用，胡为而枉劳其心若此也？至于荣泰之愿，阏而不遂等语，似是摘取臣前疏中，臣主同荣，家国俱泰两句二字，以为把弄讥姗。然臣则实以同荣俱泰，为平生至愿极乐，而人性相远，所愿宜其不同也。必欲阏之，俾不得遂，则亦过矣。臣窃观从古以来，凡忠志之平生，不过此愿耳。其不愿乎此者，其人与姓名，不甚芳馨，而其不祥之效，亦可见也，其事皆可为戒。然而前踵后蹈，相随续而不已，臣未知可愿可欲，有甚于此者欤？将失其轻重取舍者欤？抑气机推荡，若有以使之者欤？斯亦理之不可晓也。念臣凡百，无所肖比，而过蒙恩遇，虽无才可以仰答，而所不能化者，只此耿耿心肝耳。再昨年五月过举时，臣不幸而身当此际，备经震剥遑遑，其终始周旋，与同焦灼者，即故参判臣吴瑗，今留守臣申晩，而皆与臣分疏。当此时也，为之血泪相视，而其寸丹之感激，可以共指皎日也。比时又得今右尹臣元景夏，其心即两人之心也。臣由是知其为国家可用而已。本无葭莩之亲，游从之旧，真易所谓出门同人者，臣岂有一毫私意而然哉？臣自入铨地，为公义之举，而一不能得，直至今日，而只益世道之纷闹，只取臣身之狼狈，此实臣不自量之咎也。所遭之外，此便是不得其职当去者。以彼以此，与长僚处义，判异，本不可以相谋，而长僚初以求脱苦海之意，重为同僚事体而发，今则更添臣迫厄，此岂所望于长僚哉？臣实慨然也。伏乞圣慈，俯加照察，亟行镌削，仍勘重典，俾安私分，俾肃朝纲，千万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岂撕捱者？卿其勿辞察职。

○正月二十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知事申思喆，户曹判书徐宗伋，礼曹判书金若鲁，行训炼都正具圣任，左副承旨郑必宁，修撰李成中，假注书李基德，事变假注书韩德孚，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诸臣进伏后，金在鲁曰，日气连日寒冷，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在鲁曰，殿坐酬应，且动驾不远，眩气不瑕有添加之虑乎？殊切伏㦖gg悯g。上曰，既差矣，何妨乎？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亦何如？再昨入诊，则充满而甚好矣。面部有若干红气，此由于当寒外游，而少变色耶？上曰，常时不知如此矣。在鲁曰，医官近诊后，谓之略现云矣。动驾之日甚迫近，而日气如此，其间或和解耶？上曰，其时则日气似当和解矣。在鲁曰，北运之船，败于东海者多矣。格军之多死，已极矜怜，而先送者二万数千石外，其馀万馀石，尚无到泊之奇。风涛不顺，时值严寒，船败人死者已多，前头实为可虑矣。宋寅明曰，败船而失谷者，殆近二千石矣。在鲁曰，在先朝时，济州凶荒，故移转湖南谷，而常轸乙丙之虑。及济州民人上来后，招问于差备门外，始知其无事尽为到泊。圣心欣喜，有御制诗曰，报道船泊皆无恙，天意分明济寡鳏。今此北运之路，比其时运谷之路甚远，来头之事，实为茫然矣。上曰，刺刃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之说是矣。谷物固可惜，而人命尤可惜矣。寅明曰，使湖南船，运谷北道，为尤难矣。上曰，玉堂有地图耶？寅明曰，不待地图而可知之矣。湖南谷运置关东海边，使关东觅船，转运北道，前日关东限四千石当运之数。以此移施，则彼此似可省弊矣。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在鲁曰，东北、两西流民，多集京中，故其中危急之类，月初已令赈厅，着实看审，分给米升，以为救活之地矣。顷闻赈郞之言，则所见甚惨，若不继给，则将不免塡壑之虑云。他道流民之散在外方者，朝家犹且申饬，使之赈救，况以京师，仰为父母孔迩而来者乎？似当有连续赈济之举矣。上曰，京畿民之饥则同矣，只以东北、两西，则删京畿乎？赵显命曰，既异于东北，则自有缓急矣。京中则观诸道路，亦无大段流丐者矣。上曰，丰年丐儿，亦可矜矣，京畿则只令申饬本土，为实道理矣。在鲁曰，京畿则峡邑三四处失稔，故览道臣状启，自本道若干赈恤，而其外则无大段凶荒处，似无流民之上来者。姑观来头处之，而只以东北、两西流民，分付五部，成册赈济，似好矣。上曰，依为之。申饬该厅，另加济活。〈抄出举条〉寅明曰，守令之疏请赈谷，诚不当。义州府尹赵明履上疏之特命还送，亦涉无妨，而第义州，即西路极边，而为国家最所紧重之地，近来荐遭惨凶，民事固可虑念。守臣至有疏请，则其遑急之状，尤可知。自上恐不可还送其疏而止，致令边民失望。上疏虽已还送，以各别区划赈救之意，别为申饬于道臣，似不可已矣。上曰，其时欲重推湾尹，而不为之矣。今闻所达是矣。别为顾助赈救事，申饬道臣，可也。〈出举条〉在鲁曰，此乃统制使宋征来状启，而本营合操四十馀年，久废不行，今年合操行否，有所仰禀矣。合操停废，已四十年，固当一番行之，而但今年岭、湖沿海，凶荒最甚，且以北运之役，岭南沿边之民，骚扰方极，如此之时，何可为之乎？姑令停止，似宜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摠戎使朴缵新状启也。所属三镇春秋巡操，自是定式，今春则何以为之事，仰禀矣。摠bb戎b使巡操，曾前或有年久废阙之时，今则数年前，才已为之。当此春穷，扰民可虑，姑为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庆尚监司沈圣希状启也。备陈沿海凶荒之尤甚，而前秋水操，既已设行，前冬巡点，又为举行，今春则姑为停止事，仰禀矣。岭南方有北运大役，而沿海凶荒又如此，水、陆操，营将、城将巡点等事，今春则姑为停止，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此乃黄海水使洪元益状启也。延安、定山烽台失火，而府使黄晸，不为登时驰报，常时不能检饬之罪，请令庙堂，禀处矣。考见前例，则烽台失火，元无主帅论罪之事，而帅臣既以不能检饬为言，不妨警责。报状之稽缓，亦不为无失，延安府使黄晸，从重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烽台直张亿连，水使状启，请令攸司，照律勘处，监司宋秀衡状启，则无他论理，而只请枭示。既曰偶然失火，无他用意之现发，则何至于枭示乎？监司状启，则臣忘未及持入矣。上曰，使之持入，可也。韩德孚出去。上曰，事变注书乡人耶？赵载德曰，京人也。郑必宁曰，前持平韩德良之族从也。李成中曰，西平府院君之从孙也。德孚持状启入来。寅明曰，前例则严刑定配矣。在鲁曰，无所执捉，而枭示过矣，亦令严刑定配，何如？上曰，依为之。〈抄出举条〉显命曰，顷日洪启禧状启，北道致祭事，礼参防塞，自上亦以为然，而目今北运之路，风涛不息，人多渰死，谷多致败。海之为物最巨，神灵所在，不可不致祭。分付道臣，致祭于东南北三海海神，似好矣。上曰，何如？在鲁曰，北道祈谷祭，虽云重大，而咸兴社稷祭，似不可已矣。显命曰，祷于国内山川，似不为僭矣。在鲁曰，祈谷祭，当行于社，而监司、御史，亦当以朝命行之矣。金若鲁曰，东海神庙，在襄阳，只送香祝祷之似好，祈谷则似如何矣。上曰，此亦为祈谷矣。在鲁曰，此则只为利涉也。寅明曰，送道臣致祭，似好矣。上曰，送香祝，则该曹似当知委矣。寅明曰，只可于东北海为之矣。若鲁曰，岭南左右沿之间，亦当为之矣。上曰，道臣当自往耶？成中曰，韩文南海神庙，韩愈自往矣。上曰，北道则皆海傍耶？在鲁曰，三、甲、茂山外，皆在海边矣。传曰，北民济活，专待南谷，谷物顺运，专在沧海。已划之谷，艰民之力，臭载洋中，非特济活之漠然。吁嗟船人，亦非吾民？思北道之饥民，顾南沿之船格，中夜无寝。虔诚以祈，亦为民之一道。分付该曹，下送香祝于东南北，令三道道臣，躬自致祭于当道海神，以祈利涉，而各别致洁之意，申饬。〈出榻教〉在鲁曰，台疏言北道铸钱事，而北道南关，亦有钱矣。盖北道则南北，如他道，钱之逾入北关，为一罪，似无可虑矣。显命曰，虽非此，而钱不无次次流入之弊，台言则诚然矣。寅明曰，守令递易重难，而岭东之伊川，是尤甚邑也。即为差出似可矣。上曰，柳奎运何如人耶？在鲁曰，常时不甚劣，如此凶年，有何駄载之物，而台言既如此，递差宜矣。寅明曰，申饬铨曹，别择口传差出，何如？上曰，依为之。仍为给马发送，可也。〈出榻教〉上曰，铨堂之撕捱怪矣。问承宣而知之，以郑羽良之故，而判书亦为撕捱，尤怪矣。在鲁曰，判书以为郑羽良，既递文任，则与臣同矣，何以异去就云？郑羽良过，而徐宗玉尤过矣。上曰，郑羽良为文任，徐宗玉亦为文任耶？宗玉之撕捱太酸矣。寅明曰，尹汲对举疏，又必出矣。寅明曰，李宗白之事，吴光运以为，始不知差于进币瓒爵官，而误为之云，则似无可嫌矣。显命曰，前既以吏议见递，则廉隅所在，似难仍在矣。寅明曰，僚相既有此言，似当许递矣。上曰，首揆之意，何如？在鲁曰，小臣亦以为当许递，盖吏议异于他职故也。上曰，参议，下官也。不可递职而止，当踏罢矣。寅明曰，参判又上疏，承批后，当定其去就矣。在鲁曰，政事无期矣。上曰，国事当先定规模矣。以斥曺命采之言，而铨堂何可替当乎？显命曰，郑羽良则非以此也。乃以斲丧廉隅之说也。在鲁曰，日寒如此，王府之尚未纳供者多。判义禁尹阳来撕捱，同义禁柳𬘩，亦违牌矣。显命曰，小臣于朝参时既达，而今李应协又达矣。尹阳来欲致仕，再上疏。七十致仕，虽载于古经，而观其精力，与少年无异矣，督责使出似宜矣。上曰，李应协疏中所言，判义禁当之乎？必宁曰，然矣。在鲁曰，年至者，近来一切防之，似不然矣。上指申思喆曰，彼重臣，亦精强矣，开此路后，谁欲当于任者乎？彼重臣，年几何耶？在鲁曰，比尹阳来，加二岁矣。上曰，一品重臣几人耶？若鲁曰，六人矣。上曰，彼重臣及尹阳来、金始炯、李秉常、李箕镇、赵尚䌹矣。尚䌹之事，岂不过乎？当申饬而几忘之矣。显命曰，入学时宜督责入来矣。在鲁曰，赵尚䌹年非笃老，而退在近郊，岂不可惜乎？似当别为下教，然后入来矣。在鲁曰，犯越一款，彼国已磨勘，而我国之未及区处者颇多，久囚有弊，当为禀定矣。上曰，此乃太色事耶？在鲁曰，太色已死，而郑先明、郑世弼等十八人，方在囚矣。上曰，张释之之言，有之矣。不咨而处之，则或可枭示，而既已咨报，彼既用宽典，而此用极律，则似涉如何。今则彼国愈缓之矣。显命曰，其时小臣以为，彼我俱缓之，则犯越者无以惩畏，故以限死严刑，期于输情杖杀事仰达，而诸议不然，遂以免死之意移咨，而彼咨又许宽免，只使监司定配似可矣。上曰，然矣。在鲁曰，然则犯越人十八名，令本道一倂远配，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在鲁曰，北道犯越人金时宗等事尤重矣。上曰，彼缓之而吾何杀之乎？顷者咨文，首揆欲为措语，而予意则不然矣。显命曰，此则非一时居住之流也。至于削发为胡，则决不可生之矣。此汉得生，则国何以为国乎？上曰，金时宗，乃百姓耶？在鲁曰，官，军官也，甚无状。他人虽或生之，时宗则必可杀矣。显命曰，彼既欲缓之，则虽不可以法枭示，而令监、兵使究问情节，期于杖杀可矣。在鲁曰，捉纳人郑万太，似当参酌矣。上曰，五人皆当同治耶？寅明曰，同德则名字似是女人矣。显命曰，既曰往彼地居生，则虽以好生之德，决难贷矣。在鲁曰，彼国则渠以为恩，而我国则不以为畏，诚切痛矣。上曰，以彼国为贵，则北走胡南走越可虑矣。在鲁曰，彼国虽缓，而我国杀之，则后必惩畏矣。上曰，用法与杖杀，何异耶？后日入侍，当谅为之矣，五人则似太重矣。寅明曰，当更观文书而仰达矣。在鲁曰，小臣顷于阙中，取见岁抄单子，有所怀故敢达。故清州牧使李秉鼎职牒，尚今不下。秉鼎素是名下士，有文行，累典郡邑，皆有治绩。常时非为不法者，而其事则固非矣。然既以此被谪放还，已近十年，身死亦已久，而职牒不下，有若身故人追夺者然，殊可愍伤。自上似未知其已故，而尚靳恩命，既死之后，似当给牒矣。上曰，给牒，可也。〈出举条〉在鲁曰，臣于岁抄事，又有可达者矣。成震龄与小臣有嫌，不相往来，而槪知其人。震龄为人朴素，全不闲世态，而文学优长，居官大有清白之名。圣教每以其曾论故相臣赵泰采，而及至乙巳，陈疏引罪，有若反复者然，而故相生时，既加弹劾，则不可谓随势，而特以其后故相有殉国大节，故自讼其不知贤而误论而已，实非反复也。至于成有烈事，同姓亲族之间，来示其疏，则参涉删改，亦非异事，而闻有烈，实不从其言，而穷迫援引，故其子不见有烈云。大抵与呈疏之有烈有间，今已身故，尚以及第置之，似为过矣。上曰，若为此疏，则虽已死，不可许之，而今闻所达事状如此，给牒，可也。〈出举条〉徐宗伋曰，小臣待罪同成均，便是职掌所关，故敢达。向者前大司成曺命教，既已叙用，而其时以此事，被罚儒生，尚未见解矣。前头入学盛举不远，士子辈莫不进参，所谓环桥门而听者也。此儒生辈，独未见参，岂无向隅之叹乎？今者择日已下，特从宽假，使之一倂得参，何如？显命曰，入学乃盛举也。疏释以参则好矣，而闻岭南京试官林象元之言，则实才五六十人，自馆学停举，不得赴举，今至数三年云。京儒则虽或御前释之，而岭儒则虽可矜，而无道理矣。上曰，曺命教之事，似讦扬，故予以为非，而儒生事甚怪矣。顷日承宣入侍时，语世子曰，彼之子与孙，事汝者也云矣。大训之后，予欲垂裕于元良，而今者重臣，乃为怪举，儒生辈有所陈达，从重推考，可也。〈抄出举条〉显命曰，轻妄儿辈事，何足责也？上曰，既知自食，则宁为儿辈乎？显命曰，徐宗伋职掌所关，而又当盛举，故如是矣。上曰，停儒则不可入参耶？显命曰，似无不可参于入学之理矣。上曰，闵百增是百祥之同生也。百增乃何人耶？若鲁曰，闵百增停举时，有四人矣。上曰，沈公献何人耶？在鲁曰，沈圣希之子也。上曰，训子如是耶？在鲁曰，渠父在外，而虽在内，此等事，似不知之矣。诸臣以次退出。

1月21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世子宫诞日，大王大妃殿、大殿、中宫殿、贤嫔宫，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世子宫，政院、玉堂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明日召试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呈辞入启，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尹阳来，同义禁柳𬘩，连日违召，尚不膺命，事体极为未安。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万重曰，召试再明日当为之。明日昼讲为之。

○李世琎，以宗簿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即伏见全罗监司权𥛚状启，则因茂朱府使南泰良牒呈，璿源阁盖瓦处破伤，殿内亦似有渗漏处，而璿阁右边东边栋甍与梁上风遮板、前檐正门挟门等处，多有破腐，奉审修改一款，请令该衙门，禀处矣。破伤雨漏之处，如是数多，极为可虑。不可不趁速修改，发遣郞厅，趁择日改修。本寺郞厅，依例下送事，分付各道监司，何如？传曰，允。

○左参赞尹阳来疏曰，伏以臣，病势渐加，已绝复起之望，职名虚縻，方待瘝旷之诛矣。日昨台疏，又以向来两邑守令勘律事，有所论斥。臣伏不胜瞿然惭悚，而亦自幸其有过而人知也。官师相规，实是清朝之美事，臣岂敢有一毫引嫌之意哉？第臣年已老而疾已痼，力日倦而识日昏，才送子妇靷行，触伤效外风霜，诸病一倍添剧，委顿床席，转侧须人，飮啖全废，中气暴陷，镇日违召，罪积逋慢。非不念狱囚之多滞，臣分之都亏，而末由起动，伏枕俟谴，臣之情事，吁亦穷且戚矣。积日虚带，徒有滞狱之虑，公私狼狈，不可胜言。伏乞圣明，俯加矜察，先递臣所带判金吾之任，仍勘臣违傲之罪，俾延残喘，以肃朝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过辞察任。

○献纳李济远疏曰，伏以臣父，重患风痹之症，半体不遂，转侧须人，老年气力，日以危缀。臣以独子，未忍顷刻违舍，顷有湖郡按核之命，而无由趋承，身无职名，又不能控暴血恳，日夕惶懔，祗俟严谴，不谓蝼蚁之微，至彻天听，体下之仁，特许解免，闻命感泣，不知死所。此际谏除又降，驲召远辱，臣诚闷蹙陨越，益无所自措。臣资性巽懦，见识蒙陋，前后累叨是职，而曾不能出一言论一事，以少塞职责。国家之置言官，使之言也，而臣则以不言而得之，不惟臣心之惶愧欲死，此岂圣朝器使之道哉？臣于昨年北关之役，迫于分义，抑情乍赴，未及竣事而归，今又蒙恩卸任，不克自效于往役之义。是盖下而有切迫之私，上而推孝理之化，回罪为恩，岂非臣之至幸，而臣既不能职思其居，又不能筋力奔走，虽荷圣度宽大，姑逭诛罚，而有臣如此，将安用哉？臣每拟一陈乞身之请，而猥越是惧，趑趄至今。目下父疾，一向沈笃，左右扶将，实无离侧之势，虽欲一诣轩陛，以伸叩谢之忱，而有不可得者矣。伏闻太庙展拜，期日不远，仍有王世子随驾之举，而以臣情理，亦无缘致身于从班之末，亏分废礼，为罪弥积，此时虚带，尤所不敢。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于仁覆之下，伏乞圣慈，曲垂矜察，递臣职名，使得专意救护，以卒天地生成之泽，仍敕铨部，勿复检举于荣选，以幸公私，千万大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俟间上来察职。

○乾隆七年壬戌正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李普赫，同知事金若鲁，参赞官柳万重，检讨官李成中、郑翚良，武臣李聃锡，宗臣密恩君煿，假注书权崇，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上读前受音，自问敬以直内，至又何暇夫外慕哉一遍。成中读自程子曰切要之道，至今摭如左一遍。上读新受音一遍。成中曰，切要之道，无如敬以直内，切要二字，方有味矣。程子工夫，最是箚着敬字也。翚良曰，若无义以方外之工，则无以察于公私义理gg利g之别，而亦无以直其内矣。上曰，此如尊德性道问学矣。若鲁曰，如车两轮，如鸟两翼，不可偏废矣，若言其本，则敬当为主，而言其工夫，则敬义当两行矣。上曰，箕踞而心不慢者，未之有也。成中曰，敬则有主于内，有主则实。心本虚灵，虚者，外邪不入之谓也。虚灵之中，敬以实之，则自得真正义理矣。翚良曰，涵养，须用敬字工夫，而帝王之学，异于常人，事务机密，至烦且重，苟不极力猛着，则无以收其效矣。若鲁曰，推之于不愧屋漏之义，平居操心存思，毋以燕闲幽独而忽之，然后可谓敬字工夫矣。上曰，并称以义以方外者，有意矣。讲毕。万重进伏曰，明日乃翰林召试，而艺文提学未差，弘文提学，方以观象监提调，为陵奉审进去云。既无主文之人，则召试亦难设行，何以为之乎？上曰，奉审事重，何可已也？万重曰，艺提变通差出，似好矣。上曰，召试则于仁政殿为之，而收券后，于便殿课次矣。万重曰，无提学而收券，事体诚为苟简矣。上曰，召试择日，诚为可笑。何日不可？以再明日退行，可也。〈榻教〉诸臣遂以次退出，日将晡矣。

1月22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服制〉。左承旨李匡辅〈病〉。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柳万重启曰，明日召试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再度呈辞入启，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判义禁尹阳来，同义禁柳𬘩，连日违召，而尹阳来辞疏，昨已承批。金吾罪囚，积滞可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明日翰林被圈人召试时，领、监事，馆阁堂上，春秋馆堂上，待开门牌招，被圈应试人，晓头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翰林被圈人召试时，对读官，以时任玉堂及曾经玉堂牌招受点事定式矣。明日召试时，时任玉堂及曾经玉堂在京人，晓头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右议政赵显命，观象监提调徐宗伋，礼曹参议沈星镇启曰，臣等进诣明陵，两陵上莎草枯损处，奉审后尺量，则大王陵上坤方高一尺，广二尺，申方高一尺，广一尺七寸，庚方高一尺三寸，广二尺八寸，酉方高一尺四寸，广三尺四寸，辛方高一尺，广二尺，戌方高一尺，广二尺，乾方高一尺，广二尺，亥方高一尺，广二尺，自丑方至寅方，高一尺五寸，广九尺四寸，卯方高一尺，广一尺八寸，王后陵上寅方高一尺，广一尺四寸，卯方高一尺，广二尺，申方高一尺，广一尺，戌方高一尺，广一尺六寸，亥方高二尺三寸，广三尺二寸，栏干柱石当阴处，大抵皆然，而其间或有土色全露处，谨此图形以进。陵上动役，事体虽重，所见既为未安，修补之举，在所未已，令该曹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落点，内乘李𫟼，伊川府使李道谦。

○乾隆七年壬戌正月二十二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李秉常，特进官李普赫，参赞官郑必宁，检讨官李成中、郑翚良，宗臣密昌君樴，武臣安宗大，假注书权崇，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上读前受音，自程子曰切要之道，至今摭如左一遍。成中读自程子曰主一之为敬，至正为此也一遍。上读新受音一遍。成中曰，此上论敬以直内，此段论敬字工夫也。一者，不指东不指西，专心用工之谓也。翚良曰，程子只言主一，而朱子或虑后学未能明透，更加无适字矣。秉常曰，思虑不定，则无以为敬。一思虑然后，不至扰扰杂乱，而静定工夫，方可下得敬字矣。成中曰，至若思虑，便是已发之时也。当于未发之时，先加涵养之功，然后虽有思虑，便不杂乱。持心之道，莫如敬，为敬之工，莫如一。一之入头处，正在无适，修养虚无寂灭之学，异端也。射御书数，学之末技也，而非一则无以成其功矣。至若奕秋之小也，而孟子引以为喩，则帝王之学，尤岂无专一之功乎？秉常曰，此莫非儒者之事，而帝王家亦以为治国平天下之本矣。翚良曰，主一为基址矣。秉常曰，心为一家之主，有定然后方可矣。为政亦然，心无定，则暗乱错杂，政无定，则紊脞委靡。定之道，无如主一之工矣。上曰，《大学》三纲领八条目，可见矣。秉常曰，朱子以后，顿无学问，真德秀始以《心经》及《大学衍义》，进之理宗。我国之购来，亦未久。先正臣宋浚吉，始请颁布矣。大抵为学之工，全在此书矣。上曰，凡事皆要求一，帝王一日二日万几，事事当理，一也。若以为甲了，然后始可治乙，则便同子莫之执中，又何以应万几也？成中曰，心者，具众理而应万事者也。岂可偏着乎？秉常曰，此程子所以大公顺应四字，答张横渠者也。讲毕。樴进伏曰，近来日气不适，圣体若何？上曰，无事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安宁矣。中宫殿问安gg安候g，何如？上曰，一样矣。王世子气候何如？上曰，好过矣。仍曰，见卿久矣。时于班行中见之，卿亦老矣。卿欲为问候而入来乎？近来宗臣凋零，馀者无几，诚可感也。樴曰，顷日宗臣食物，寔出敦亲之圣意，惶感无已。诸臣遂以次退出，日将晡矣。

1月23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服制〉。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式暇〉。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仕〉。事变假注书韩德孚〈式暇〉。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晕两珥。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许沃三度呈辞入启，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在鲁，提调臣郑锡五，副提调臣李匡辅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眩气渐有差歇之效乎？前入汤剂，当尽于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调摄之节更何如？今日令医女入侍，详细诊察，恐不可已。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往来矣。

○郑必宁启曰，判义禁尹阳来，同义禁柳𬘩，连日违召，尚不膺命，事体诚极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馆阁春秋馆堂上，才已出牌矣，同春秋李益炡一人外，俱为违牌。弘文提学徐宗伋，知春秋徐宗玉，同春秋郑羽良，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今此太庙展谒王世子随驾时，宫官当为备员，而兼辅德、弼善、兼说书，俱未差，将无以备员。有阙之代，令政院禀旨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备员陪从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方今犯越重囚逐日合坐之时，郞厅不可不备员。本曹郞厅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太庙举动时，大驾各差备都事九员，王世子左右考喧都事二员，本府入直都事一员，当以十二员分差，而都事三员，无以推移。参上都事柳夏曾外任迁转之代，即令该曹口传差出，假都事二员，亦为差出，以为分排之地，何如？传曰，允。

○正月二十三日巳时，上御熙政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金在鲁，提调郑锡五，副提调李匡辅，假注书李基德，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医官金应三、许信、玄起鹏、吴志哲、金寿煃、白兴声、郑尔柱。诸臣进伏后，金在鲁曰，日气不适，伏未审圣体若何？批旨中有眩气往来之教，与向日入诊时有异乎？上曰，日气犹寒，眩气似往来而无妨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下教以为一样，伏想别无所异矣。书下病录，今日议定当剂，何如？上曰，已上达矣。予诊脉后，当先论慈殿症候可矣。在鲁曰，王世子气候一向安宁乎？上曰，好过矣。在鲁曰，令医官诊候，何如？上曰，依为之。金应三诊后曰，脉候左三部调均，右三部寸关带滑而好矣，大体犹不如昨秋矣。许信诊后曰，脉候左三部调均，右三部带滑，而左右脉以今日尚早，故颇沈矣。玄起鹏诊后曰，脉候左三部少沈，而度数调均，右三部寸关带滑，大体不足者，比前差胜矣。金寿煃诊后曰，脉候左三部调均，而不甚沈，右三部殊不见其沈而滑，大体右三部胃气不健矣。郑尔柱诊后曰，脉候左三部，度数调均而不沈，右三部，比左稍迟而平矣。上曰，今日吴志哲、白兴声之入侍好矣。与郑尔柱偕进来，石膏汤事先论，可也。上曰，今则无可书下者矣。下教以为腹部则不冷，而小水则频数云。老人气不足，则或如此矣。石膏汤后少愈，而犹有此症。予仰禀以为腹部温乎？下教以为虽温而不滞云。又禀以为腹部中沓沓乎？下教以为无沓沓事矣云。予多端形容仰达，而下教以为似热而外不温，似寻常。汤剂屡贴后仰禀气候何如云，则下教以为似头晕，而汤剂停止后似愈矣。以其药，慈意初以为保矣，后始知凉矣。本则凉，而参入后，开见而知之心动，故见参后，虑其温矣。应三曰，伏闻症候，则专主凉矣。上曰，从傍仰瞻玉色，则年年异矣，近来以牛黄膏谓不凉，而有申敕监剂之教。盖数进，故以为然矣。以九味清不凉，而至用凉膈元，似为燥矣。此时补元亦难矣。在鲁曰，以小臣所见，圣教至当矣。下教以凉为主，故或入参则疑为温矣。上曰，顷日耳部少差，而面部犹红。今日予仰诊，则两边颇异矣，比初则色黄而稍大矣。吴志哲曰，今承下教，大槪比前大者，分明现出乎？上曰，今则少有如豆而红者矣。志哲曰，此乃十二经风热所祟，或春夏间，有添加之虑。且伏闻医女之言，则头部尽愈云，然乎？上曰，比向日愈矣，岂尽愈乎？在鲁曰，定药甚难，今衰气已现矣。多进凉剂，今当少变，仓卒难定，退而商议，似好矣。上曰，慈教亦以为欲少观云，消详议定可矣。应三曰，气血之如此，岂不仰虑，而臣等所见，不过风热而已。开发风热，为用药之本，故其时议定矣。即今所见，与所料有异，继用凉剂，似为重难矣。烂熳商议而后可定，而解血盆之药，岂无其道乎？针医药医商确之时，自多闻见矣。在鲁曰，小臣则不知医理，而或有所闻，则男子或有此症，妇人则甚多云，此症非所可虑也。应三曰，内官韩熙春，右边血盆房症，小臣见之，以为不可用凉剂矣。上曰，俄者以天麻汤下教者有之，其方如何？应三曰，天麻汤则顺便之药，而非专为血盆房者也。上曰，慈教以为治痰，无逾于此矣。在鲁曰，少不足于润肺矣。信曰，专为脾边也。应三曰，即今则非必以此药为本也。依仿商议以定，似宜矣。上曰，尔辈于常时会处，商确，可也。在鲁曰，圣上进御之药，仍进与否，详问似可矣。上曰，人参加入耶？以此问之，可也。应三曰，即今脉候，比前秋虽少减，而犹胜于向日，一次则依前方进御似宜矣。信曰，沈则不愈于前日，依前方加进，似好矣。起鹏曰，脉候犹沈，寸关少滑，膈痰犹不快豁，胃气少欠于实，依前方进御好矣。寿煃曰，初日下教，以为水剌愈于前日，今则十贴连进，水剌之节，渐渐有加乎？上曰，别无所加矣。寿煃曰，脉候之少愈，如应三之言，而胃气专主矣，今则有欠于实。春木旺盛之时，姑依前方进御似宜矣。尔柱曰，滋阴健脾汤，乃阴阳之本材，而人参则佐使者也。少愈之时，依加参前方进御可矣。上曰，滋阴健脾汤，依前方五贴剂入，可也。〈出榻教〉医官等先退出。上曰，今日翰林召试为之，而一人独进云，事体如何？又为申敕可乎？独使一人试之可乎？在鲁曰，虽一人，似无不可试之理，而一人则无取舍高下矣。初牌不进，则拿处，例也。且其人等固执，今则拿处似宜矣。翰林应讲时，或三四次不来者有之，虽更牌，不必进来。且节目既如此，拿处而追后为之，似好矣。试官亦不备。臣等则皆来，而提学不进。春秋馆堂上四员中，郑羽良，以文任撕捱，徐宗玉，亦撕捱，一则在外矣。上曰，然则循例为之乎？在鲁曰，右相之意，欲待后荐，而后荐何可预期乎？上曰，今翰荐者几人乎？在鲁曰，赵载德以下，有赵明鼎、闵百昌、赵云逵矣。且今日召试者皆付之，则亦多矣。右相待新荐之言，似太迟矣。上曰，大臣只卿入来耶？在鲁曰，右相已入来，左相方入来云矣。上曰，循例申敕，而不可料其进来耶？在鲁曰，不可料矣。上曰，然则当踏启字，而后日为之乎？在鲁曰，宜矣。上曰，当依为之。在鲁曰，顷日次对时，犯越罪人郑先明等，令本道远地定配事定夺矣。吏曹判书徐宗玉送言以为，定配时当有减死二字，且定配虽同，而自本道定配，则事体似轻。当自刑曹，定配所，使之发配为宜云，其言是矣。郑先明等，以减死远地定配，定其罪名，自刑曹定配所事，分付，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传曰，召试应试人不齐，召试更为择日举行，可也。〈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服制〉。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式暇〉。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病〉。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病〉。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赵尚命启曰，明日举动相值，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大司宪李德寿，掌令权祐，持平元景淳在外，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因侍讲院草记，兼辅德、弼善、兼说书有阙之代，令本院禀旨差出，仍即牌招事，允下矣。政官所当牌招开政，而判书徐宗玉，参判郑羽良，才以春秋馆堂上，再违召命。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动驾迫近，事体道理，岂若是耶？政官牌招开政。

○李匡辅启曰，明日太庙展谒时，大驾入斋室后，大王大妃殿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又启曰，都承旨尹得和同姓四寸兄故都正得仁妻淑夫人李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判义禁柳𬘩，日事违召，无意膺命，其在事体，诚极未安。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近来闾阎之间，多有拘忌之疾，已令京兆，各别摘奸严饬，而明日举动时，宗庙门内杂人之出入者，亦不可不别样禁断。分付该曹，依乙亥年例，别定郞厅一员，使之趁明晓进诣，预为严禁，且朝士跟随，亦令该曹，一依定式，申饬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明日本司坐起出令，而堂上书进，只是二员，事极未安。公故实病外，并从重推考，令政院待开门牌招，以为备员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姑陞入直，已至许久，事体既甚未安。明日举动时，侍臣亦不可不备员，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尽数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遇宁为禁府都事，李益烈为刑曹佐郞。

○赵尚命启曰，明日太庙举动时，侍臣两司无进参之员。掌令权祐，才已自乡上来云，待开门牌招，以为进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来二月初一日入番骑兵，例于今月二十五日点考，而太庙举动相值，二十六日退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京畿监司状启，安山等官居渔夫崔顺鹤等渰死、烧死事，传于李匡辅曰，渰死、烧死人等，令本道恤典举行。

○吏曹判书徐宗玉疏曰，伏以，臣之无状，徒知守株之愚，不思承命之恭，前后违召，凡几遭矣。席稿私次，颙俟处分，而罪名未勘，职秩犹縻，不生不灭，此何人哉？见今动驾隔宵，开政在即，严教又宣，庚牌狎临，臣之情势，至迫隘矣。不得不走伏阙外，更申衷恳，以冀恕察之恩也。盖臣之既出还入，必欲与僚堂同去就者，似涉无谓，而顾其中有不然者。当初参议之被斥，固因他事，而谏臣疏避，则以国子通拟为口实。即今参判之所遭，虽在文任，而前后对疏，又以此事，为狼狈之张本。夫然则今日铨地之不靖，岂不由于简问通塞之故乎？彼两僚，则因此而或递或引，葛藤不已。臣以主通之长官，厌然若无所与焉，扬扬乎同事惹闹之地，则真个世间不识羞耻者也。臣之中间一出，固不量，而将有待矣。今则去就之义，如印有迹，亦可以知所处矣。至于疾病之垂死，职任之难强，便属第二件事，而僚疏求脱之嘲，又不必较说，以伤事面也。伏乞圣慈，俯垂谅察，即赐镌递，仍勘臣前后积逋之罪，以严国体，以靖私义，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何过撕捱者？卿其勿辞，从速行公

○传于赵尚命曰，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开政。

1月25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式暇〉。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式暇〉权崇〈式暇〉。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昧爽至辰时，有雾气。未时，太白见于巳地。申时，日晕两珥。

○大驾入太庙斋室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殿，王世子板外问安。答曰，知道。王世子入斋室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驾奉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驾奉审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世子奉审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世子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中宫殿，遣宫官问安。答曰，知道。大驾还宫后，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世子还宫后，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尚命，以备边司言启曰，吏曹堂上，旷日撕捱，开政命下已久，而尚未举行，事体极为未安。况今都政迁就，将不免过限，灾邑守令，亦多未差，赈事之狼狈，委属可虑。不可无变通之道，参判郑羽良引嫌，虽曰过中，所遭亦自不轻，揆以廉义，势难一向强迫，郑羽良今姑许递，判书徐宗玉，既出复入，强为引嫌，日事撕捱，无意膺命，事体道理，极为寒心，徐宗玉从重推考，更为牌招，俾即开政，都政亦令从速举行，何如？传曰，允。

○备局草记，传于李匡辅曰，吏曹判书，以门隙出牌，使之来待于门外，开门后即为入来，只出紧窠。

○传于郑必宁曰，吏判牌去来催促。

○传于赵尚命曰，吏判牌去来，连为催促。

○郑必宁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举动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举动相值，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郑必宁启曰，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李匡辅启曰，小臣，大王大妃殿问安进去下直。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判义禁尹阳来，同义禁柳𬘩，连违召命，无意行公，事体诚极未安。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徐宗玉进，参判、参议未差，行都承旨尹得和进。

○吏批启曰，本曹参判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

○以赵远命为吏曹参判，曺命教为吏曹参议，吴光运为大司谏，徐命臣为执义，许采为掌令，洪廷命为持平，鱼锡胤为正言，金尚迪为副校理，元景淳为修撰，柳寿垣为弼善，洪昌汉为兼辅德，李普赫为同义禁，前郡守权义衡，今加通政，侍从臣父年七十加资事承传。江界府使权一衡，今加通政加资事承传，同知李震箕，今加资宪，前佥知韩泰箕，今加嘉善。已上年九十加资事承传。

○兵批，判书金圣应病，参判李益炡病，参议尹汇贞病，参知朴弼琦入直进，左副承旨郑必宁进。

○郑必宁，以兵批言启曰，佥知中枢府事兪命晔，身在乡庐，老病特甚，势难登途肃谢之望云。西枢虽是闲局，不可虚带职名，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批言启曰，庆尚左兵虞候洪夏畴，闲良河益兴、李夏益、李㒥、洪光濂、陈泰衡等，或军器别备，或捉虎之功，俱有加资之命，而洪夏畴虽有资穷，未经准职，河益兴、李夏益、李㒥、洪光濂、陈泰衡，系是闲良，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加资。

○以郑彦燮、郑益河、曺允成、金有庆、洪启裕、许沃、韩梦弼为副护军，郑羽良、曺命教、赵明谦为副司直，李益辅、金相福、黄景源、安圣时为副司果，同知李宜恪单付，佥知李夏圭单付。

○赵尚命，以司饔院官员，以都提调意启曰，昨年秋等进上磁器，因传教停燔，而药院所用驼酪椀，则其时启禀燔来矣。药院所用之器，非但驼酪椀，其他种种器皿中，磁椀之用，无日无之，不得已以驼酪椀，推移输送，故遗储垂乏，万无以本色器继用之路。在前驼酪椀，如或乏绝，则以沙钵，亦有代用之例，而莫重御供之器，自下不敢擅便，惶恐敢启。传曰，依为之。

○传于赵尚命曰，御史洪启禧留待。

○传于赵尚命曰，引见。

○知中枢府事李箕镇疏曰，伏以臣，向在公洪道丹阳地，秪奉圣批，许臣留护病母，仍令俟间将来。恩谕委曲，眷顾隆挚，私心感祝，有泪无从。其在分义，惟当奉承之不暇，而顾臣母病，当寒屡添，扶挈登途，姑无其望。由限将满，岁律且更，恋切轩陛，惧深偃便，强抑私情，独自上来。行到臣乡庐，伏闻太庙展谒在迩，又命东宫随后，甚盛举也。趁期趋班，瞻睹礼容，即臣忱诚之所切，而不幸臣猝感寒疾，浑身如缚，头额连耳，痛若锥钻，仆席叫绝，不省人事，素患疝气，又从而奔豚冲逆，顷刻难支，虽欲忍死前进，万无自力之路。今则动驾之前，已无馀日，瞻望宸极，但有心神飞越而已。且臣虚带宫僚之任，久隔铜龙之侍，而当此春寒未解，鹤驾初动，起居承闻，尤所耿结，而情礼莫伸，生不如死。玆敢倩人封章，席稿待谴，伏乞圣明，亟下成命，勘臣辜负，以警群僚，仍许臣留调病喘，俾得卒被生成之泽，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俟间上来察任。

○乾隆七年壬戌正月二十五日午时，上率王世子，诣宗庙展谒时，行都承旨尹得和，左承旨李匡辅，右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郑必宁，右副承旨李世琎，同副承旨赵尚命，假注书李基德、权崇，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以出，伞扇侍卫如仪。左右通礼前导，尚瑞官奉宝前行。至仁政门外，左通礼启请降舆乘辇。上降舆乘辇。至敦化门内，王世子鞠躬祗迎，随驾。至侍臣上马所，驾少驻，教侍臣上马。宗亲、文武百官鞠躬祗迎。至宗庙洞口侍臣下马所，驾少驻，侍臣下马。至庙门外下辇所，上降辇乘舆，由东门以入，侍臣由西门以入。至降舆所，上降舆入幄次，具冕服。王世子具冕服。上出次，至东门外，都承旨跪进圭。上执圭，由中门入就位，鞠躬四拜。王世子乃就位，鞠躬四拜。上曰，礼房承旨进来。万重进前。上曰，展谒后世子拜礼，何以为之耶？详考仪注。万重曰，取考仪注，则元无之矣。上曰，此仪注疏忽之致也。余于嘉礼后庙见礼时，亦为之。世子岂可不为之也？万重曰，然则版位当移之乎？上曰，移置版位，世子同为拜礼事，注书往传东宫，可也。基德承命往传。万重曰，注书传命之际，未免失措，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举条〉得和曰，注书举措，诚为骇然矣。王世子移就版位后，上率王世子，鞠躬四拜。上由东阶，升诣庙内奉审。内侍及都承旨臣得和，假注书臣崇，记事官臣载德侍入。上奉审讫，降自东阶，还出东门外。王世子随出。上授都承旨圭。都承旨跪受圭。上乘舆，至庙南门外。上降舆，步过前路。上乘舆，至永宁殿东门外。上降舆。都承旨跪进圭。上执圭，由中门入就位，鞠躬四拜。王世子乃入就位，鞠躬四拜。上率王世子，又鞠躬四拜。上诣殿内奉审。内侍及都承旨臣得和，假注书臣崇，记事官臣载德侍入。上奉审讫，还出东门外。王世子随出。上授都承旨圭。都承旨跪受圭。上乘舆，还至庙南门外。上降舆步过前路。上乘舆至幄次前。上降舆入幄次。上改具翼善冠、衮龙袍，出次乘舆，至大门外降舆所。上乘辇。王世子鞠躬祗迎随驾。至侍臣上马所，驾少驻，教侍臣上马。宗亲、文武百官，于洞口鞠躬祗迎。上还至仁政门外，降辇，乘舆还宫。日将暮矣。

○正月二十五日二更二点，上御熙政堂。北道监赈御史洪启禧留待引见入侍时，右副承旨李世琎，御史洪启禧，事变假注书韩德孚，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赵载德入侍。上曰，注书出去，春坊上下番及入直玉堂，使之同为入侍。召对册中汉光武记，亦为持入。臣德孚承命趋出。急召春坊上下番及入直玉堂，则文学李夏宗，司书李箕彦，修撰郑翚良，俱为来到矣。因与之同为入侍时，上曰，御史进来。洪启禧进伏。上曰，北路民势，果何如耶？启禧曰，民事遑急之状，前后状启中，既已论列，自上必俯烛矣。大抵所闻，必过于所见，而关北民势，则所见过于所闻矣。上曰，御史上来，岂欲更请谷物乎？启禧曰，量民量谷，必有乏绝之虑，而庙堂之意，每以加划为重难，故欲一登筵席，指陈形势，有此上来矣。上曰，前所划给之数，既已多矣。今若更划，则国力竭矣。设使他道，更有凶荒，将何以救济？顾予为北民之心，岂敢歇后，而不得为更划之计矣。启禧曰，有司之力有限，而臣之所请，便是无厌之欲，殿下亦何以副之哉？但即今所划之谷，虽使尽数运致，必有数月不足之患，加数划给，决不可已矣。上曰，欲得何处谷物乎？启禧曰，欲得关西及岭南谷物矣。上曰，岭南之民，困于转输，殆不能支堪，亦可矜念。关西谷，亦已有所划给，而尚以为不足乎？启禧曰，岭民之弊，岂可不念，而转输之艰，未必至于死亡，而关北所恃，惟是岭南，若恤南民之弊，而不为加划，则北民无接济之道矣。至于平壤谷一万五千石加划之命，臣不胜感幸。朝家所指挥船运成川之事，则决不可行。盖成川之沸流江，即平壤大同江之上流，而非潦雨之时，则水浅不能行舟，即今船运，断无其路。若以沿路各邑之谷，开仓给粮，使北民，糊口而行，因为随力运去，则与臣向日所请移民事仿佛，而此则必更添万馀石，然后有实效矣。上曰，御史移民之请，采取诸守令之言，而予则以守令之事，大以为非矣。使饥民父母妻子，相离远赴，必无生还之理，厌于接济，欲驱送死地，予则大以为非矣。启禧曰，移民一事，出于臣意，而诸守令之见亦同，故有所状闻矣。下教如此，不胜惶恐。移民之政，虽似甚难，而行之有法，则岂至于不能生还乎？移民就食，视诸坐待海运之粟，则利害甚明矣。上曰，御史岂有驱送之意，而守令之意，必有如此者矣。守令辈，若以百姓饥吾亦饥为心，则必有可济之路矣。金尚迪为江原道御史时，道内有一女人，倾财私赈，尚迪馈以茶啖云。御史受命赈饥，而尚受茶啖于列邑，况守令乎？民将饥死，而守令则饱食暖衣，此为可痛矣。启禧曰，守令一心为民，视民饥若己饥者，固不可易得，而尽心民事者，亦不无其人。若谓守令皆如此，则不能无称冤者矣。上曰，移民事，见于《孟子》，而其后无闻焉，可知其不便也。启禧曰，汉高祖时，关中大饥，移民于西蜀，宋时富弼，亦以民户大小，量定间架，使之接济饥民，此亦移民。此外移民见于史牒者亦多矣。上曰，今所欲得之数几何？启禧曰，请以民谷大略之数仰达。南关被灾十一邑籍摠三十六万六千馀口。北俗漏口甚多，母女姊妹，亦多不录，不可以其愚迷漏籍而恝视。其数可二万六千馀口，合三十九万二千馀口。就其中除流离死亡者七千馀口，自能存活者五千馀口。则还上所受之民三十四万二千馀口，可支米十六万馀石，赈民三万七千馀口，可支米一万四千馀石。通共可支米十七万四千馀石。十一邑还谷十五万六千馀石，折米五万四千馀石。朝家划给各谷十三万四千石，折米八万六千馀石。监司、守令私借各谷折米可二万馀石，通共折米十六万馀石。就其中，除各邑公下二千馀石，种子二万六千馀石，船价格粮一万馀石，则实数仅为十二万二千馀石。较之于还赈谷数，则不足者五万二千馀石。必得此数，然后可无乏绝之患矣。上曰，予特遣御史，须用谷少而活民多，然后可见其才。若自朝家划给，则虽非御史，亦可为之矣。启禧曰，臣之所达，约之又约，使之适用而已。岂敢滥数，以效卖菜佣之为哉？谷物用下，只举公下、种子、船贳，此三项者，以其最多者言耳。此外阃帅、边将、监牧官之类，皆有赈政，至于驿马，皆疲馁欲死，不可不优给喂养之资，此亦当于此谷中除给，船运时耗失之数，亦不计之。不足之数，必不至于臣之所达，以此谷活此民，非但臣之所不能，虽使有才能之人当之，恐亦没策也。上曰，俄者所达五万二千石者，以折米言之乎？启禧曰，然矣。上曰，此可怪矣。予闻北人于耳牟之属，并壳而食之，则今必折米，何也？勿用折米之规，一依米数给之，可也。启禧曰，北人于皮谷，固皆并壳炒食，然耳牟一升五合，仅出米四合，壮者一口给米五合之代，以耳牟五合给之，为米者一合有馀也。壮者得此，决难生活。五合之代，虽不依定式，以一升八合给之，而臣则欲略为参酌，以一升六合计给。他谷仿此，已为知委于列邑矣。今下教如此，当更减分数矣。上曰，依为之。启禧曰，议臣者，每谓朝家所赐之数，前古所无，又何加焉？臣于此论，窃以为沓沓也。凡事只当使合于宜而已。可多则势不得不多，虽无前例，固非所拘，可少则少，虽有前例，又不必滥与。是岂可以前例有无，论之哉？臣请以宋朝往事论之，在方盛之时，则公私蓄积有裕，故岁饥而民不甚病。富弼青州之赈，赵抃会稽之赈，在当时则以为无前之灾，而考其用谷之数，则青州一路，只用十五万，以会稽大郡，亦仅用三万五千。至于淳熙之间，则公私之蓄荡竭，无以接济，而只仰朝家之拨赐，故以江东之南康一邑，而用米至于一百四十二万。比之于青州、会稽之赈，则已十倍四十倍矣，而未闻当时，以前例所无而格之者也。以近事论之，北路己酉水灾，虽是非常之变，而此时则被灾者七邑，而他邑则自如，一邑之中，一半被灾，而一半则又自如，又有前岁之蓄，视今年之通一道皆被灾，通一邑皆被灾，bb煞有间矣b，又承荐歉之馀，公私罄竭，则不可以同日语矣。而其时本道及他道移转之谷，至于十四万之多，特以其取用于近处，而无运输之艰，故人不见其多，而今年则本道及邻道，皆无所资，其所着手，专在岭谷，而其船运甚艰，故皆以为前古所无，遂使圣朝德意，不能卒究，臣窃慨然也。上曰，诸臣之以为不当加给者，亦岂有私心而然哉？诸道皆设赈，若用之太多，而前头又有水旱，则将无以济之，不得不有此议矣。启禧曰，所不足之数，若令撙节而可周，则臣何敢若是烦渎，而春夏之间，必有乏绝之患，至此地头，虽有建白，亦不济事矣。殿下若以一羊授臣，使之视其饲养，而臣乃任其羸饿，使至于死，则殿下必责臣之不尽职矣。今殿下所托于臣者，是百万生灵，则其轻重，与一羊，何如，而乃以渎请为惧，不为之痛陈，而立视其死，则殿下将以臣为何如耶？此臣所以缕缕为言，而不能已者也。上曰，此则已与诸臣，有所商量，今难决定，御史与大臣相议，则再明间当更为引见矣。此外有欲达之事乎？启禧曰，铸钱事，备局关文，臣得见于中路，以举行诸节，移书商确于道臣而来矣。即今则以民间𨱎器始铸，而前头不可不贸用生铜。生铜多自东莱来，而近来自东莱严禁，故生铜买卖几绝云。分付使之勿禁，然后可有贸用之道矣。上曰，令庙堂，分付，可也。〈出举条〉又启曰，移转谷中格粮船价，则是朝家所知，而其外不能无若干别下，此则不可不会减。如岭南运谷差员之来留元山者相续，官家及村民，皆不能支当。臣以势当以移转谷会减之意，议于道臣。如此者颇多，不禀会减，有所不安，故惶恐敢达。上曰，令庙堂禀处，而运谷差员，何其多也？启禧曰，每千馀石装载后，定一差员以送，而船未齐到，故不得不等待，且差员辈，事当骑船，而近有谬规，皆从陆路而来，四五差员，皆受本官支供，极为弊端。臣只留一差员，其馀则还送，而此后则只送一员之意，文移于岭南道臣矣。上曰，差员辈之不为骑船，出于取便之计，诚可痛也。许多差员之往留，无益有弊，只送一员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咸兴有田籍库，收置田税，以为道臣支供及军官、审药、检律、边将等放料之用，田税荡减之后，则无以经用，故己酉庚申田税荡减时，皆有朝家代给之命矣。今年亦当有区处，故敢达。上曰，内奴之贡，与他自别，未尝用之于济民之事，而今番则许其取用。予于此等事，亦如此，道臣、守令，亦岂敢一依前例乎？启禧曰，至尊忧劳如此，臣下何敢不为奉承，而以圣朝待臣下之道言之，则不给支供及粮料之需，未知何如？上曰，然则虽不可依己酉庚申例尽给，减半划给事，分付，可也。〈出举条〉又启曰，臣于上教中，内奴贡事，有欲为仰达者矣。道内各样身役，皆许荡减，独内奴之贡，则有捧作赈资之令，盖以内奴有复户故也。以臣所闻，则复户非为渠身役之资，盖以助两本宫祭需之费，而北道内奴身役，比他最重，实有难支之形。今方一边白给赈济，而一边督捧其身贡，有所不忍，故臣议于道臣，欲姑为停捧，以道臣所料理者，先用于赈资后，待秋征捧，以偿其数为计矣。上曰，御史之意，欲为减之乎？启禧曰，臣固欲减之，而自上既令赈民，若令减之，则圣上救民之政，阏而不行，欲为督捧，则彼亦赤子，有所不忍，故敢如是区处矣。即今北民身役之不能减者，内奴贡及巫女布也。巫女布则其数不甚多，而亦独见漏，渠辈称冤矣。上曰，内奴征贡补赈，则有同割肉充腹，折半则特减，折半则待秋征捧，可也。〈出举条〉又启曰，移转谷，固当为还谷，而守令有未能拮据赈资者，则亦不可不以此移用于白给。此事臣于辞朝前，有所仰禀，而未有明白定夺，故敢禀。上曰，此若专委守令，使之可以还分者还分，可以白给者白给，则必有滥杂之弊。御史详细思量，随便许之，可也。〈出举条〉又启曰，濬源殿修理之役，为弊不赀，南北四五日程，民人远来赴役。其革弊之策，则臣于别单，欲为论列，而即今待解冻修理，既有成命，真殿修改，事体重大，故臣进往奉审，则殿前有若干雨漏，而不至于一时为急，墙垣之颓圮处，则本道亦可以修改，略略修改，而大修理之役，则待秋举行似宜，故惶恐敢达。上曰，使之待秋举行，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岭南船运之臭载甚多，诚为闷迫。如今番歙谷败船，则石岛村人，拯出谷物，藏置甁盎，差使员送人搜得。既已捉得赃物，则不可不令本邑征出，以为惩后之道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启曰，遗弃儿无人收养，多有僵死路傍者，故臣以先朝受教，书揭街路，使之养育，则民人辈，咸谓不自谋生，何暇养他人子乎？臣累次督责，则始有若干收养之人，多数报来，而此不可无朝廷成命。顷者北评事状启中，以收养遗弃儿事，有所陈请蒙允，而更令成出定式，以某某岁人，自某月收养者，限几年使役，某某岁人，自某月收养者，限其身使役，某某岁人，自某月收养者，仍作奴婢，如此列书，成一定式颁布，然后始无遗弃儿僵死之患矣。上曰，以此出举条，使之成节目以送，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劝分事，臣前后缕缕仰请矣。前日状启回启中，以纳二百石者，除实职之意，减数定式，故臣累次知委于民间矣，仅得一人。此则以特教，使之除职，下送教旨，以耸动一方，则庶有兴起而效之者矣。上曰，仅得一人乎？北民之穷困，此亦可见矣。御史辞朝时，以纳百石者，用千石例为请，庙堂以太少，为重难矣，以其无应募者见之，则御史之请，不为非矣。此则使之即为禀旨举行，可也。〈出举条〉又启曰，前监司臣闵亨洙在时，多有筵白状请，贸得诸衙门谷物，今则或不无移作他用之事云。此则有禁断之命，然后北路赈事，可无掣碍之端矣。上曰，令庙堂，申饬，可也。〈出举条〉又启曰，臣辞朝时忙卒，有未及禀定之事矣。其时有赈事垂毕后，遍视关防，点阅军器，守令得失，亦为陈闻之命，而灾邑外，不设赈各邑，亦皆论列乎？只举灾邑乎？上曰，御史既久在其道，无论灾邑与否，尽为详察归奏，可也。上又下教曰，守令中，姑无显然不治者乎？若有不治者，则赈政前除去，可也。启禧曰，固有不治守令，而既无执捉文书之事，且除去之后，代之者未必胜于前人，而旧官既去，新官未来之间，邑弊甚多。顷于利城县监状罢之后，驰送军官，使之代察，而终不能无弊，故不为遽请罢黜矣。上曰，具世智，予尝知之矣，不料其无状若此也。启禧曰，其为人徒善，而为下吏所欺矣。上曰，为其代者朴载河乎？其人足可为之矣。未知何如？启禧曰，新到之初，姑无表表可言，而见其为人，颇勤干矣。上曰，御史所谓不治之人，陈达，可也。启禧曰，永兴府使朴泰新，当此凶岁，全无恤民之意。其不法之状，臣多闻之，而以除番布督捧一事言之，惩督gg征督g甚严，怨声载路。且信任赈恤都监朴棕寿，凡百虐民之政，皆出于其人。今因下询，有此仰达，有如台谏风闻论劾，非御史之体，而既有上教俯问，故罢格仰达，急速变通，择遣有声绩之人，似好矣。上曰，永兴府使，文官亦有为之者乎？右副承旨李世琎曰，古有之，今则皆以武弁为之矣。上曰，御史之不为勘罪，甚得御史之体，而既闻御史所达，则不可仍置。永兴府使朴泰新，令该府勘处，其代以曾经阃帅人，各别择差，当日内给马发送，可也。上曰，守令善治者为谁？启禧曰，安边府使李喆辅，端川府使赵东渐，治绩最著，此外亦有可称者，而前头，书启中，可以备陈，今不烦达矣。臣在北时，以三冬无雪，日气暄暖，为嗣岁忧。盖来岁不登，则铁岭以北，必无遗类，故臣谓宜自朝家，降香祈祷，有所提及于抵大臣私书中矣。大臣以贱臣之言陈达，而礼官以近僭，格之云，此则不知臣本意也。臣意非欲直行祈谷祭也，降香祈告于名山大川者，古亦有之矣。上曰，然则礼官误认而然矣，而今已晩矣。各邑皆有社稷，而守令辈不为致敬于祀典，殊可寒心。御史考察，可也。启禧曰，守令所重，只在民社，守令多不致敬，躬行者绝少，臣尝慨然。今当以下教，申饬矣。上曰，曺允成为治，有可观乎？启禧曰，其人颇精详。且以北青，被灾尤甚，邑力至残，故允成其于本营所属，欲并与家属而济之，臣之欲迟其交龟者此也。亦不敢以仍任为请矣。上曰，北青府使则韩凤朝耶？其为政何如？启禧曰，初政颇有民誉，而新到未及经纪赈资，故忧闷罔措，不得已有疏请云矣。奏讫，上命儒臣进讲。翚良读建武元年，止匡等奔还长安。启禧读张卭与诸将，止遂定都焉。上曰，达文义。翚良曰，光武创业之初，首举卓茂，褒奖节义，任贤使能，各得其宜，治道毕张，诚可谓中兴盛德之主。千载之下，可为师法矣。上曰，然矣。启禧曰，卓茂固贤矣，而长处亦必有弊，人学卓茂而不成，则必以要名好直为戒，而专事模棱，其弊必至于不免为乡愿，此所当戒，而朝家用人之际，亦不可偏主也。上曰，仁义亦有末弊，偏主则岂无弊端耶？启禧曰，光武时亦有盗贼矣。饥馑之岁，必有盗贼。北路自前无明火贼，而今年则处处有之。端川府则放火杀人者颇多。府使赵东渐，以其情理可矜，欲放之，臣以为古人当凶岁，令曰劫禾者斩。劫禾者尚可斩，况杀人放火者乎？此则决不可不杀。臣意盖欲防前头弊端也。上曰，北道盗贼至此，深可忧念，而赵东渐则以武臣，主宽缓，儒臣则欲严处，可谓相反矣。然牧民者之哀矜穷民，奉命者之独持大体，亦可谓两得矣。讲毕后。上曰，儒臣及春坊进来。诸臣以次进伏讫。上曰，春坊上下番谁也？翚良曰，文学李夏宗，司书李箕彦也。上曰，李夏宗是初入侍耶？夏宗曰，臣戊申释褐之初，以假官，数次入侍，其后以永平县令，亲耕时入侍于幕次矣。上下教曰，今日终日动驾之馀，又已夜深，固非赐对之时，而闻御史入来，为北民，意欲速见，兼有下教事，命入侍矣。以常情言之，则今日固是可喜之日，而予心则还有感怆之意矣。植松见亭之说，前日筵中，既下教矣。今则年岁稍长，能行庙见之礼，责之以成人之事，陟降之灵，亦岂不悦豫，而拜庙归来，自不无感怆之心矣。观其拜跪之际，能中礼节，动若成人，外人则必以为自内预教拜起之节，而予则曾无此等细节教习之事。至于文字之间，亦不着实教之，而虽难字，若在《童蒙先习》中，则必记诵而拈示之，此可见其聪明矣。前世人君，或恶闻少年天子之语。予心则不然，而今日往来之路，未闻此言，或有之，而予未之闻耶？庙见之礼已行，入学之期又定，而年尚稚藐，予心常凛然，环顾朝臣，可托六尺之人不多，岂不闷乎？予之凉德，固无垂裕后昆之道，而调剂臣邻，期于致治，是予裕昆之意，几年苦心，尚无实效，此予诚不足之致也。光武岂不云乎？推赤心置人腹中，又云有志者事竟成。予则有此志，而不能成，反顾初心，实自歉然，而予之所望于群下者，体予此心，同寅协恭，辅我元良，是乃不负予也。今日入侍诸臣，承旨虽老，而儒臣及春坊秉笔之臣，必逮事元良。虽已老之人，其子若孙，皆将事我元良，如以寅协为心，久而勿替，则岂无其效乎？今日先召入直儒臣及春坊，盖自近及远之意也。召对册子，方讲汉成帝纪，而越卷而先讲光武纪，亦有意。光武，即中兴之主也。中兴虽非今日之可论，而诸臣若体予苦心，各自革心，辅导元良，期于致治，则此亦便是中兴也。凡知人实难矣。彼下番儒臣，瀛选已久，而不知其为人矣，顷以御史入侍时，始知之，今日初闻读书声矣。君臣之际，犹尚如此。况诸臣若不知面，则何以同心，而共济国事乎？大训既颁之后，疑阻犹前，亦无其效。以明太祖铜碑言之，子孙不能遵守。予之大训，亦恐如此矣。予年虽不甚老，五十只隔一年，精神近甚衰耗，臣僚引接之时，虽或强作，而入内闲居之时，则长时贴身，心亦受伤，无一番大声而笑矣。以此精神，教诲元良，亦不能自力，宫僚须尽心辅导，非但文义之开陈，至于东宫起居言动之节，随事规谏，虽中官辈，若有不谨之事，亦须陈白，申饬，可也。予在东宫时，黄晸，以中官失措事，请申饬，其事岂不是乎？国朝盛时，有亲临春坊，字呼宫官之事，至今传为美谈。今则虽难遵行古事，而上下之间，情志相孚，知无不言，此乃美事也。虽以汉武帝不冠不见汲黯事言之，君臣接待之节，简易若是，独冠于见黯之时，则其有不冠之时，可知矣。即今则引接之时，礼貌太胜，至于东宫，虽在冲年，引见宫僚之时，必矜持礼貌。以此之故，不但情志之难通，开筵亦且间阔，岂非可闷乎？近来日气稍和，当使开筵，而宫官亦须知此，从容善导，可也。古人岂不有折柳之谏，避蚁之规乎？随事进戒，当如此矣。文学李夏宗曰，臣等俱以无似，忝居宫僚，今日获睹盛仪，且承赐对之命，咫尺前席，密迩威颜，此实千载之盛会。圣教勉饬，谆勤至此，臣等虽甚鲁莽，敢不各自勉励，少效万一耶？开筵事，臣等方欲仰请矣。圣上既以当使开筵为教。然则自明日为始，取禀乎？从前开筵，间间为之，故不无作辍之叹。今则逐日取禀，何如？上曰，自明日，取禀，而逐日取禀，可也。夏宗曰，虽以圣教中折柳避蚁事言之，常常引接之故，有此见知规谏之事矣。今则进见既疏，虽或开筵，亦不过霎时而罢，自内虽有折柳之过，避蚁之德，宫官何从而知之乎？书筵则法服临座，体貌自别，而至于召对，不拘礼节，从容密迩，凡所开陈，胜于书筵。臣意则频赐召对，俾其亲熟，毋致龃龉，似好矣。上曰，所达是矣。司书李箕彦曰，罕接宫僚之可闷，诚如上番所达矣。臣前后待罪春坊，已过累朔，而去秋只一次入侍诊筵。如是而何可望上下之相熟乎？古语曰，接贤士大夫之时少，亲宦官宫妾之时多。臣等虽不敢自比于贤士大夫，而若得频频入侍，则亦似胜于亲宦官宫妾之时，而入对之时，如是间阔，岂不可闷乎？今后则虽非书筵日次，频赐召对，使之逐日引接，则实为辅导之要道矣。圣迹图事，臣顷已疏陈矣。画图虽似玩好之具，而此图则非但异于他图，凡冲年教导之方，岂可责之以久坐读书乎？读书之暇，披阅此等可观之图，指陈某事之当法，某事之当体，则似胜于出而嬉游。臣之疏请，盖此意也。命下已久，而画幅甚多，移模自迟，画役今才讫工，而妆帖亦将费了日子，今过五六日后，将入达矣。上曰，此乃予所曾见之图耶？画幅如是多耶？对曰，画幅多至百馀丈矣。此乃画出孔子平生事迹者也。始于尼山致祷，终于真宗祀鲁，故画幅自多矣。臣细考其画解，则皆是《家语》、《论语》中语，其中数条，出于诸子，如跪受赤虹紫文金简等语，似涉不经，而此画既是中国人成本，故擅自拔去，亦似如何。姑令并画，而此等张下览之际，亦宜参量也。虽然如此之张，不过二三丈，其馀则俱是可观可法之事。览过之际，若存黄卷对圣人之意，随处体念，则岂不有益乎？上曰，所达是矣。翚良曰，宫僚所达皆是矣。入学不远，辅导元良，莫如山林读书之人，而赞善、进善前后召命之下，尚无一人上来者。自上若更加诚礼，各别敦召，则岂不上来乎？启禧曰，显庙、肃庙朝，则山林之士，布列宫僚。此可见列圣致贤之盛德，而今则无一人上来。自上更加诚意，各别敦召，则彼岂不上来乎？是臣之望也。俄者圣教中，不冠不见之教，非但上下相接之际，礼貌简易，然后情志可以流通。凡相者之相人，观其不梳洗不矜持之时，然后可以见其真面，若或作为，则无以知其本色。至于臣僚接见之时，亦如此，必简其礼貌，然后方可以规正其阙失矣。上曰，此言是矣。今日东宫出宫时，固不必着煖帽，而药房、春坊，必有所请，故使之着之。而还宫后，脱煖帽换着常服，则始见其真面矣。言讫，诸臣以次退出。

1月26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式暇〉。左承旨李匡辅〈病〉。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病〉。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尚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式暇〉权崇〈仕直〉。事变bb假注书b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下直，伊川府使李道谦，祥云察访安鸣鹤。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持平洪廷命在外，一员未差，执义徐命臣，掌令许采未肃拜，权祐呈辞。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东恩君榑，以新番骑兵军士点考坐起事，外兵曹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判义禁尹阳来，一向违召，无意膺命，事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万重启曰，翰林赵载德，以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副修撰郑翚良，以妻母归葬事下直，洪启禧因入侍时传教出去，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除在外及亲病受由外，修撰李成中，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又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元景淳，时在京畿骊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副校理金尚迪疏曰，伏以太庙展谒，日吉辰良，况惟我春宫邸下，礼成庙见，动遵仪轨。区区庆忭之忱，不独遂一睹为快之荣而已。念臣目下情理，实无供仕之望，而职忝宫僚，义当陪从，不敢言私，才入禁庭矣。此际忽叨馆衔新命，顾臣自来踪地，岂复以见职自居，而进退俱厄，不得不黾勉祗肃。然若其夤缘盘礴，苟然在直，断无是理。抑臣情势之外，又有私恳之万万煎迫者。臣之老父，素患疮肿，在于下部要害之地，种种症形，俱为非细，今至两朔，屡滨危域。幸自数日前，浓汁gg脓汁g顺出，结核稍解，而馀毒犹肆，动辄牵刺，昼夜刺痛，寝啖俱减，神息绵缀，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护，尤岂有离舍之势乎？才从陪班，投进短章，仰渎情恳，仍出禁门。伏乞圣慈，俯赐矜谅，亟递臣见带之职，俾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检阅赵载德疏曰，伏以臣父宿患痰病，每当冬春换节之际，必致一倍层剧。盖由寒暖之候不适，将摄之节易失，一番添加，辄至数朔危笃，故其调护之道，惟此时最难。臣锁在禁直，严不敢请由归视，一心如结，自不免忘食而忘寝矣。昨暮门钥已下之后，得接乡信。臣父痰火之症，近益添苦，食飮顿减，寝睡全失，筋力澌缀，实难支吾云。臣自闻此报，心神飞越，不能自定，绕壁待曙，陈章径行，此岂新进小臣所敢为者？而私情迫急，不遑他顾，仰恃慈覆之仁，自犯僭妄之科。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削，俾得以安意救护。仍治臣罪，以为任情行止者之戒焉。至于翰圈人之违召不赴试，实与臣同一情势也。彼既不赴，则臣之冒没之耻，宜在自列，而苍黄趱行，亦未暇并陈。虽微臣言，伏想圣明，亦必俯烛之矣。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护焉。

○修撰李成中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礼成展谒，伏况鹤驾随后，初举庙见之仪，此实吾东方莫大之庆。恭惟陟降洋洋，眷顾悦豫，而凡厥臣民之欢欣抃蹈，容有其极。伏愿殿下，益懋圣学，恒轸身教之道，益励圣志，毋忽盈成之戒，丕变世道，永巩邦业，昭垂贻燕之谟，以基亿万年无疆之福焉。窃念臣感激恩谕，不敢言私，持被禁庐，已浃两月，每念病母之扶护无人，未尝不怵焉怀忧，方寸自乱。而矧自五六日来，得闻病添之报，区区情理，实难自抑。而顾以盛礼在前，职当陪扈，分义为重，不敢烦渎，缮章徊徨，以俟罢班，此即对直人之所目见而悯叹者矣。幸得替代，归家省视，则母病本症既添剧，感寒又甚重，危缀沈顿，若难支保，医药之节，亦多失时。盖缘臣在直之故，家人不尽详报而然。焦泣罔措，实无离舍之势。而即因阙直，召牌俯临，坐违是惧，暂诣阙外，陈情径归。伏乞圣慈天地父母，亟递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既下教于儒臣等矣。其勉是矣，当留意焉。尔其勿辞护焉。

1月27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病〉。左承旨李匡辅〈病〉。右承旨柳万重〈坐直〉。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坐〉。同副承旨赵尚命〈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仕〉。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万重启曰，来二月初一日，轮对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頉禀。传曰，知道。

○又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传曰，知道。

○李世琎启曰，行大司宪李德寿，持平洪廷命在外，执义徐命臣，掌令许采未肃拜牌不进，权祐陈疏入启。持平一员未差。今日以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宪府连日监察茶时，事甚未安。除在外陈疏入启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义禁尹阳来，镇日违召，无意行公。其在事体，诚甚未安。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尚命启曰，即者左议政宋寅明，因前副率闵昌洙未彻之疏，纯臣不若此等措语，惶恐不安，今方待命金吾门外云。而使其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

○又启曰，即者右议政赵显命，因前副率闵昌洙未彻之疏，待命金吾门外，使其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

○又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今方待命于金吾门外云矣，敢启。

○传于柳万重曰，领议政、北道句管堂上、监赈御史，即为入来。

○柳万重启曰，领议政、北道句管堂上、监赈御史，即为入来事，命下矣。大臣事体有别，遣史官传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大臣及北道句管堂上、监赈御史，依下教来待矣。传曰，引见。

○假注书权崇书启。臣敬奉命召，传授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金吾门外待命所。则以为，所遭人言，万万危怖。今方泥首金吾，恭俟严旨。不意史官俨临，传受命召，仍复俯宣筵教。圣上忧时悯世之至意，岂敢不思所以仰承？而第人臣事君，自有常道。人方以非纯臣声罪，而乃敢仰恃宠灵，冒登筵席，则此岂不为无忌惮之归，有死而已。断无承命之路，伏地震栗，金木是俟而已。命召亦不敢承领，谨当更为还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权崇书启。臣敬奉命召，传授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金吾门外待命所。则以为，臣千万虑外，横遭危逆，罪名狼藉，罔非人臣所不敢闻者，惊骇震剥之极，不敢偃处私室，泥首金吾，显戮是俟。不意史官俨临，口宣恩谕，还给命召，使之即为入侍。臣承命感激，不胜涕泪之沾襟。然罪名未勘之前，断无复厕人类之理，束带登筵，分所不敢，恩命之下，无由奉承。命召谨当还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万重曰，国不国君不君之机，以些小事，不可撕捱，入侍事更为传谕。

○假注书权崇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金吾门外待命所。则以为，史官，又复临宣圣教，更令入侍，深夜殿坐，恐劳玉体，区区下情，岂胜忧虑？所遭苟系些少，则何敢过为撕捱？而今臣去就，有关君君臣臣之大体，人以非纯臣，罪臣。而臣即恬然冒进，则臣恐国不国君不君之机，亦未必不在于此。不惟臣之抵死难动，亦恐非圣上所以强臣者也。恩谕之下，又不得承膺。罪上添罪，益复万死惶恐震栗，不知所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权崇书启。臣敬奉圣旨，传谕于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金吾门外待命所。则以为，臣泥首待勘，不敢抗颜登筵，冒抗恩命，尤增悚蹙。此际史官更临，再宣恩谕，圣教严正，责励冞重。若使臣情势，有一分可强，则岂敢终始违拒，不思所以奉承之道？而胁持君父之目，即一急书，人臣负此名，宜不敢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况可以扬扬出入于筵中乎？虽被万戮，末由奉承。圣候调摄之中，致勤彻夜临殿，以待罪上添罪，益不知死所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必宁，以司仆寺官员，以提调意启曰，江华牧场煤音岛项浦堤堰之后，已过十馀年所，而迄无打量之事。故耕筑之际，争夺相寻，税纳之时，陈起并混，本寺所捧，殆不成样，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一番厘正，在所不已。本寺主簿李宗喆，给马下送，使之摘奸后，仍为打量。其供馈及各项举行事，令本道道臣，知委江华留守及乔桐水使，同为策应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三月当三番前部后司属黄海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五十二名，八番别骁卫四十八名，步军标下一名，已为点阅整齐。来二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马步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四月当公洪道五哨军兵，当为连续上番。而系是农月，故依事目三番左部前司属五哨军兵，则四月一朔立番，四番左部左司属五哨，则五月一朔立番。而当其番次，每于前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十番十一番海西别骁卫一体调送，逐朔立番之意，两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乾隆七年壬戌正月二十七日申时，上御熙政堂。领议政金在鲁，北道句管堂上朴文秀，监赈御史洪启禧引见入侍时，右承旨柳万重，假注书权崇，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郑重器。在鲁进伏曰，再昨动驾，又复彻夜引接，圣体若何？上曰，无大段疾恙矣。在鲁曰，风气甚不好，眩气或无添加之事乎？上曰，无加矣。在鲁曰，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向安宁矣。在鲁曰，王世子初为动驾，凡气候何如？上曰，以拘束，故其日则颇劳惫矣。在鲁曰，都民仰瞻，孰不欣欣，而臣幸近而见之，则礼容闲习，仪度无错，呼唱之外，亦多中节，诚为奇幸矣。上曰，予则七八岁时，不能如此。大抵即今风气，似是夙成而然矣。侍讲院官员及儒臣招见，亦有意，御史其夜亦入侍矣。宋真宗为太子时，人以为少年天子，太宗曰，其将置朕于何地耶？予则不然，欲闻少年吾君之称，今既俨然成人矣。予德凉，无以垂裕后昆，而时事又殊常矣。大臣至于待命，而不知本事之前，亦难敷谕，故姑置之矣。闵昌洙果谁也？在鲁曰，即故相臣闵镇远之子，故监司闵亨洙之兄也。上曰，闵百瞻为少科时，以单子问安，予不知为谁，问之则乃闵遇洙之子云。而遇洙亦不知为谁，承闻东朝下教，始知其翼洙之弟也。今昌洙，予亦认其为闵亨洙同生矣。闵亨洙屡经风霜，而昌洙今又为此疏矣。入览后必有处分，而为先欲问之于卿矣。在鲁曰，政院禀启，尚今不下，大臣待命之召，还纳之后，亦尚无下教矣，未及毕辞。上曰，其疏何事也？在鲁曰，渠疏以为，渠之先臣，每以为壬寅鞫案未雪，则国不国君不君云云。故亨洙使燕还归后，与渠商确成疏，而有挽止者，不果上云，仍陈即今处分明正之意及庚子前后之说。而李宗城疏语，亦略为提卞矣。大意以陈暴先臣遗志，其弟本情为说，而誊进其弟前夏未上之疏，以其疏曰云云为辞矣。上曰，闵昌洙年必多矣？在鲁曰，将近六十矣。其疏先陈与右相备坐所酬酢，庚子前后之说，继陈丁酉独对，大臣受托事，以为圣躬有不安之虑，故有此付托。而既受付托之后，则庚子前后，非所可论云云。且以为国家以避嫌为事，故一边人，以此胁持，使诬案终不得快雪云云。又以为事关景庙，粹然无瑕等语，皆极无谓，若有不快者然云云。其下所谓数臣，则似指左右相，而以为古之纯臣，必不若此，其言颇重大，左右相之待命，固无怪。而小臣之见，则其疏之到今写呈，全无着落，此即亨洙之弃本也。即今大处分之后，亨洙虽生存，无可为之事矣。上曰，即今处分之后，岂不怪异乎？在鲁曰，左右相，前虽与臣，有所争难于筵中，而去冬大处分时，左右相同为赞成，尽雪诬案。则今以未处分前不满左右相之言，追呈于处分已正之后者，实是意外也。上曰，虽奉朝贺生存，今则亦不紧矣。此人素峻乎？在鲁曰，非但言论之峻，其人以固执自任，以为虽程、朱来挽，决不止之云矣。上曰，无可言矣。前副率上疏，岂不怪异乎？在鲁曰，设有可辨，亡人之子与弟俱有之，且非目前紧急之事，则以兄而为弟陈疏，实为怪异，自政院所当直退矣。上曰，如是固执之人，必将呈疏乃已，政院何以退却也？万重曰，其疏起头，以伪诗事，撞着大臣，非比泛然，又以壬寅事，侵攻两大臣，不遗馀力，最末又论斥政院，故该房不敢循例捧入。不得已，以何以为之？禀启矣。其疏入览后，方可为处分矣。上曰，此则承旨之言不然矣。上仍谓在鲁曰，大训之后，虽卿辈，予不谅贷矣。在鲁曰，政院启辞，以相臣遗志为言，而故相臣如此之心，国家亦岂不知也？上曰，闵奉朝贺今已没，故予有欲谕者而含默矣，曾于徐德修事后，相臣以为殿下处分正大，而徐宗一之陈疏，则猥滥云，其心公矣。昌洙亦南有容之意思也。欲护龙泽辈而然矣。文秀曰，臣则入来后，得见其疏，而伸救龙泽辈甚力，至于攻斥右相，则更无馀地，左相亦入其中矣。疏既到院之后，虽还给，自当播传于中外，大臣岂不难于自处乎？处分固在上，而国体所在，其疏不可不入览矣。勿论彼此，未悛党心，故顷者南有容之疏，为履霜，而今则坚冰至矣。上曰，御史方带馆职乎？儒臣亦陈所怀，可也。启禧曰，臣于宾厅，从傍略见其疏，而此不过父子弟兄之间，以其私情而陈疏者也。顷者李匡德，自上罪之，今亦当如此矣。上曰，闵亨洙若亲问，则自陈所怀，可也。而此疏则岂不不紧乎？儒臣之言过矣。文秀曰，事之轻重是非，姑舍勿论，两大臣既以此待命，国体所在，此疏不可不入览矣。上曰，救龙泽辈，则岂不以大训为非者乎？在鲁曰，大训则其疏初头，亦有钦颂之语，岂有非之之心乎？文秀曰，其疏入览，而即地处分，便无事，终至退却，则外议必有层激之道，此不可不虑也。启禧曰，此即亨洙之疏也。若以此罪昌洙，则岂不过乎？文秀曰，弟兄既相议为之云，渠之来呈，又在于大训之后，则非独亨洙之意如此矣。上曰，此亦不先不后矣，非但大训之后，其所来呈，在于展谒之翼日，尤为巧矣。若以庚子前后为言，则是亦以伪诗为是者耶？在鲁曰，疏中自引见欺伪诗之罪。仍曰，伪诗自伪诗，诬案自诬案，岂以伪诗，而不可伸诬案云云矣，且此非即今之言也，乃前夏之言也。而即今亦非以大训为未尽也。此不过备局与右相酬酢庚子前后之说，故今以此辨之而已。今若取览，则前日严禁勿捧之意，果安在哉？此大臣之疏乎，此三司之疏乎？退却何妨？文秀曰，大臣、儒臣，则以还给为达。以外面论之，有弥缝之嫌。臣则以入览为达。以外面论之，有欲罪之嫌者然。而彼此所见，未必皆出于私好恶，大抵其疏，上以有关国家，下以声罪大臣，国体所在，不可不入览矣。殿下焦心劳思，为此大训，而意外有此疏，实为痛慨矣。在鲁曰，其疏亦无干系不道之言矣。上曰，灵城所达是矣。予之处分，渠犹有不满底意思，予将问之，问之之后，当上告先后而处之，不但窜逐而止也。进之于大训之后者，岂非不满之意也？在鲁曰，闻渠自称以不畏死，虽程、朱挽之，不可回心云，其怪妄可知矣。上曰，怪流毕竟为怪异之事矣。大训后，为此疏之意，予当问之矣，他人则当于仁政殿问之，而欲于便殿召问之矣。启禧曰，岂可以昌洙有别乎？上教失当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而予亦有意矣。儒臣之言公矣。在鲁曰，左相则以为不必入览，而右相则以为不可不入览云矣。启禧曰，领相及臣，不欲入览者，非为昌洙，而重臣之必欲登彻者，欲生葛藤而然也。文秀曰，儒臣于臣，浅之为丈夫矣。若有陷害昌洙之心，则何患无辞，而臣不为此者，每耻党人辈，不顾事理，而以陷人害人为心矣。此疏若不登彻，则其果不生葛藤乎？臣恐不即入览，则或恐有层激难处之虑矣。上曰，儒臣浅矣。文秀曰，政院禀启之后，若难处而不即取览，则国体bb非b但有损，毕竟万无不入之理，然则不如即为入览之为愈也。启禧曰，彼此之人，皆多传说，而其弟挽止，得姑止之诺，下往广州，故乘其弟不在而陈疏，闵通洙闻此，方罔夜上来云矣。在鲁曰，其疏以为侪辈中某某人挽之，宗族中某某人挽之云矣。上曰，其亦怪异矣，侪辈、宗族之说，岂不怪异乎？在鲁曰，亨洙则犹可挽回，而此人则不可挽回，小臣则都以一妄字，为断案矣。其疏以其弟将为证成凶诬之人，故辨白之云，而仍及于庚子前后之说矣。上曰，此犹有不满大训之意矣。启禧曰，大体意思，不过以其弟初以伪诗，为申雪诬案之本，而毕竟缘此，而狱案渐难申雪。他人之讥谤亦多，故欲为暴白其弟之本情而如此矣。上曰，今闻所达，则隐然挟持龙泽辈矣。侵斥大臣，犹为馀事也。在鲁曰，闵亨洙，以庚子前后之说，近多腾人口舌，故如是陈辨矣。文秀曰，庚子之说，既由于亨洙，则到今疏辨，未知得当矣。在鲁曰，小臣亦尝屡言龙纪辈，固妖恶无状，而谓之逆则不可也。及至前冬处分时，圣上欲尽脱壬案，而只以《春秋》笔法，别置五人于逆案，故臣亦以为好矣。上曰，吴瑗，尝以为无状不测云矣。在鲁曰，其人则无可言者，而以虎龙之言，置之逆案则非矣。虎龙所告，若曰一言或实，则当何如也？其疏中龙泽、天纪辈，元不指的举论，而统而论之矣。上曰，大臣与儒臣，皆未脱略矣，予岂惜一闵昌洙也？以灵城，为欲生葛藤者然，岂不非乎？虽不取见，必生葛藤，处分一昌洙，岂难乎？不为处分之前，矢不南面矣。启禧曰，今承上教，不胜闷迫，臣下有罪，则罪之而已。何至如此乎？文秀曰，圣上每有此等事，辄有过中之举，此实闷矣。有可罪则罪之，不可罪则置之，只可谈笑而处之而已。何必至于辞气之失当乎？且此疏虽置之，又有来者，置之而又来，却之而又至，则岂不徒伤国体乎？苦心寅协，夙夜为期。而今又如此，国法之不立，岂不切闷乎？上曰，灵城有所见而然矣。如李匡德疏，亦毕竟登彻，故如是矣。文秀曰，此疏当毕竟一彻，唯当谈笑而处之，毋至多费声气，是臣所望也。上曰，虽十闵昌洙，予当笑而处之，而戚臣岂不异乎？光城之家，馀者几人。金阳泽为小科时，予召而见之矣。骊阳后孙，南窜北谪之馀，今又为此疏矣。以领相所达观之，李匡谊只是一怪物，而此人则非但党心，又必为怪恶之辞矣。予当上告处之，而彼大臣，若不撕捱则可矣，不然则岂不难乎？灵城所达，盖见李匡德事而然矣。在鲁曰，李匡德事，元无可问者，而群疑或虑大臣，真有不好之言，纷纷不已，必欲问之，故毕竟自不得不如彼矣。上曰，此欲俟吾后日，以为翻案之资也。南有容疏，右相亦如是看之矣。闵昌洙可谓满面党心也。今日八方欣欣，而渠敢为如此疏，渠若知大训之后，国有元良，则置而不呈，可也，而犹复如是矣。金远材事，予尝垂涕而处之，帝王家，以承统为重，而予于先后，实荷鞠养之恩。今昌洙，虽非骊阳之嫡长，其世不远，可念也。观过可知心矣，予若躁，则决不如是矣。予欲召见，未知何如？在鲁曰，其人生疏且妄，自谓以不畏死，有固执云，妄发必多矣。如是则圣上追念恻怛之心，恐行不得，是可虑也。上曰，汉成帝，不能制王氏，命考薄昭故事，予以为可笑。汉成，若果能行法，则好矣。而不然则国法又从而益下矣，岂不可笑乎？大臣待命，虽过一月，予不为关系也。国不国而尚可为国乎？予今老矣，昨日筵中，予以为秉笔之臣，非但子若孙，当身事元良，各别勉饬为宜矣。召见之后，若以为过去说话，则自可无事，而以卿等所达观之，非特李匡谊之怪异诟骂字而已。其时公卿博议，亦有意，而不善周旋，终至大段。今昌洙尤异于李匡谊之时矣。在鲁曰，政院当初不禀，而直为退却，则自可无事，而既已禀启，且至累日，故至于如此矣。上曰，却之则又当有章奏，却之之后，又将如何？若更不拂郁，则不难处之，而不然则岂不难乎？在鲁曰，葛藤之生与不生，唯在于引嫌之人，直罪昌洙，则都无事矣。上曰，予若易地而处，则不必引嫌，而左右相，必过引为嫌矣。文秀曰，右相得见此疏之后，涕泣度日云，恐难容易冒出矣。上曰，右相亦志太高矣。文秀曰，志虽不高，若见此疏，则为人臣者，岂不痛迫乎？在鲁曰，大体之外，小小曲折，皆欲顾之，则后尾收杀，似尤难矣。上曰，决无纷纭矣。此后论此事者，亦一昌洙，头当并悬矣。在鲁曰，大臣虽引嫌，若以未彻之疏，已过之事，阔略为言，则自可消帖矣。上曰，若复有纷纭之事，则言之者攻之者，皆当亟正邦刑，诸臣辈皆知之，可也。此边之无昌洙，又岂可知也？其时岂可忍乎？如昌洙之欲自悬稿街者，亦似无之矣。文秀曰，见昌洙之疏者，孰不慨然乎？若不即入览而持久，则必至于收杀甚难之境，大臣亦未深思矣。上曰，诸臣会议，则当为如何？在鲁曰，诸臣亦必无异辞，此是千万意外之事也。上曰，处分之后，又有为之者，则国可支乎？在鲁曰，闻此下教者，岂敢萌复为之计也？上曰，此事在大臣，犹为细故，及于予躬，不可不处分矣。予有慨然于大臣及勋臣者，何不直为请讨乎？两大臣，亦岂可以此撕捱？即为入来，听我面谕事。入侍史官，传谕于两大臣，命召并为传授。诸臣亦小退，以俟入来，可也。崇，承命先出。诸臣以次而退，日已昏黑矣。

○正月二十七日三更二点，上御熙政堂。大臣、北道句管堂上、入直儒臣更为引见入侍时，领议政金在鲁，右参赞朴文秀，右承旨柳万重，副修撰洪启禧，假注书李基德，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郑重器诸臣进伏后。上曰，予年少时，每事多有慷慨处矣。今则中心，亦有兴感处，前日亦已下教矣。以苦心至愿，几次下教乎？顷日庙见时，世子俨然如成人，非不欣悦，而犹有凛然者矣。其日召对，成帝纪当次，而特命持入光武纪讲之者，盖以光武中兴，故欲诸臣之辅我元良，亦以此苦心，此亦中兴之道也。光武纪中，推心置腹，有志竟成等语，可见其诚心也。学问之勤，予当自勉，而彼重臣，自春坊时知之矣。气禀之过，亦由于学问之不足，亦歉然矣。以辅导事，勉饬宫僚矣。虽无闵昌洙，吾心如此。而今而后，心自倍矣，昔人于欣悦之中，有所感处，非一例也。昔高皇帝，垂祖训立铜碑，而至魏忠贤之时，而铜碑并与祖训，而无之矣。顷日下教未既，而有闵昌洙，初则以为不过侵斥大臣，而虽如此，大训之意，则无之矣。谁无些少之心，而大体则消融好矣。彼儒臣为人甚善，而君臣之间，初未知之，况冰炭之间，宁不疑阻乎？南有容，似履霜，而此实履霜也。虽党习，何敢言壬寅年事耶？闵昌洙则予不识面，而今日始知奉朝贺之子，亨洙之兄也。大臣待命，犹第二件也。方趑趄欲问入览与否，而不欲张大，以句管堂上、监赈御史为称而召之矣。问而知之，极为寒心，卿等皆非矣。虽元辅勋臣，予不可顾藉而假借也，儒臣亦不可以龃龉而假借也。当从容言之矣。前日李匡谊坐地，何如？而专出党心，予始则谓必为怪举矣。渠无可指处以诟骂云云，予不曰汝何言诟骂云，而摘抉者似非矣。然非赵泰彦辈，故欲行法于此等，而犹是大训前也。其时数三重臣，谓当严处，大臣以下，皆谓不然。而洪象汉，独谓彼诚不直，而欲问则过矣。匡谊之得生，盖耳目之官以公，而象汉之心则公也。后至于李匡德之事，出焉，盖一蹉，则自多弊故也。卿等侍予，故欲解释言之矣，若有言壬寅事，则公心请诛，可也。灵城所达，亦苦心，而只为两大臣而言者，是浅见也。予若当灵城坐地，则必曰大训后，臣子何敢言此？此不可不严处也云矣。闵昌洙，予则有所不忍，而臣子则当公心以请矣。周公之居东，由于管、蔡之流言，而周公还朝后，诛管、蔡，而不以为嫌，盖为国也。元良时，有如此者，则卿等去乎，卿等躬自请讨乎？量卿等，则如闵昌洙者一人出后，其将国无人矣，非所望于卿等也。金在鲁曰，圣教谆谆，小臣惶恐，且切惭恧，而犹有未及下烛者矣。上曰，予之知遇灵城，何如耶？若大臣皆出去，则当独来垂涕请讨，而今日只言大臣待命，儒臣亦只言葛藤者，极为非矣。予于大训，欲遂至愿，可知苦心也。予惜卿等，故如此。己巳以后之人，予犹惜之，故使洪景辅，书传教，而丹书云云者，盖出于惜三党之意也。不知此心者，不测者也。朴文秀曰，圣上之勉臣责臣，如是郑重严截，臣罪当死矣。圣上大训，其垂裕之圣意，昭如日星，群下孰不感服乎？臣少退时，语大臣曰，大监与小人，世守之论，虽有不同者，至于为国一段，岂有他心？大训后，朝廷间些少是非，不过浮云，而如此等事，实为愤痛矣。然凡事激，则其为弊于后者，当如何？国家前后有事之时，圣上之激恼渊衷太过，故处分或过分数。群下则每当天威震叠之时，惶惧失措，自多误了处。由此而国纲渐弛，岂不闷乎？此事若迟延，则恐有尾大之虑，莫如即地适中处分之为愈也。如是言之，入承圣教，臣实感悚矣，大训之下，不即请讨，是臣之罪，而未入疏前，径先讨罪，后必有弊矣。殿下春秋晼晩，世子幼冲，而如此事，出于意外，忧叹奈何？臣意自上入览其疏后，即地处分，似为好矣。在鲁曰，初闻其疏语，且思大训时传教，为其人即有死生之虑矣，及见其疏，则以为，此乃大训前所作，不入于禁令云云。盖渠误认为不至于重辟矣。上曰，大训前言，呈于大训后者，宁不非耶？在鲁曰，虽不入览，决不可还给而止者，臣亦知之，入之之后，处分之至严，亦可仰揣，而渠之迷劣，不知如此矣。上曰，若非闵昌洙，则入其疏而亟正邦刑，可也，以大训前，故而亦当亲鞫矣。在鲁曰，不入览而直治之，则此又当为一法矣。今日书呈者，渠之罪。而其疏曰云云者，乃大训前之言也。此或可以少缓处也。若曰，必致法，无他道则已矣，而圣意似不如此，然则不览疏而处分，似愈矣。疏不入，则日记不载矣，外方无知者矣。臣于在家时，得闻政院禀启，意谓即赐严教而退却矣，疏语既全未入览，故召臣等问之者，亦理势然也。既闻其疏大旨，虽不入览，直举大训而处分，未为不可矣。洪启禧曰，臣以疏逖之踪，前后不知此等事，而俄者以不请讨罪下教，极为惶悚。而疏则非渠疏，而渠弟之疏也。时则大训之前也，此乃所以稍异也。大臣之请不入览，若为闵昌洙，则有私意也。重臣之请入览，若意在罪昌洙，则亦私意也。大体挥斥，使此等言，不至于殿下之前，似宜矣。文秀曰，此疏虽曰大训前，昌洙既与商确，且呈于大训之后，虽曰制疏之人已死，而若还给，则是乃示弱也。两大臣之泥首金吾，亦关国体，此疏不可不入览，而即赐处分矣，凡事决难弥缝，而欲为弥缝，则后来必有大坏之患，不可不虑矣。上曰，处分事，予已累层思之矣，见之则不可不严处，宁不见之为愈云者是矣。灵城所达，似公而亦非矣。儒臣所谓挥斥云者，非可论于此等处也。大训后，虽有渠父之托，宜不敢呈，而闵昌洙甚党习也。前副率犹若此，若登科而处耳目，则当如何？闵昌洙不忠不孝不悌矣。予几年苦心，而渠以识事之年，有如此事。顷日予见闵百顺，以为人品良顺，如其名矣，其后乃参于逐赵荣谨之事，父兄如此，故子弟效之。予所谓养子不教，父之过云者，非过也，此乃不忠也。以闵奉朝贺之苦心，而于此事，则甚峻，闵翼洙，亦见欺于伪诗者也。今虽奉朝贺在世，大训之后，则必欣欣，而渠则曰遗志，此乃不孝也。闵亨洙南窜北谪，其虽方伯，没于外则同也。予心实为不忍。而今其尸未冷矣，为此疏后，大臣必言亨洙事，而渠于同气间，不知其不忍，此乃不悌也。五伦中，忠孝悌三者为大，而昌洙不知，惜此矣。儒臣所达，大体然矣。而汉文之待薄昭，先儒以为少恩。予于此人，有四寸之义，则有八议之法矣。予前日以关系重大，故刑推福泽，而刑推时，入小次不见矣。虽王者无私，而此非大憝，只出于党习矣。闵昌洙如此，则况他人乎？此而不治，则元良时，欲投大训于海者，必有之矣。今当召问曰，亨洙生时，以为虽有大训处分，亦必为此疏云耶。汝何为而到今为之耶？是何意耶？以此问之，而渠若雍容，则当缓之，而前副率陈章，视程、朱寻常者，比李匡谊必倍矣。必当邦刑，或帐殿亲问以法矣，渠虽不忠不孝，而前日亦有上达慈闱者矣。予若有刚健之德，感石之诚，则岂有此等许多怪举耶？由此而搢绅之鱼肉，必多矣。此而不治，则有彼此戕杀之机也。此而治之，亦然矣。闵通洙亦安知不为李匡德怪举耶？若然则骊阳之后，必无馀者矣。予若以闵昌洙置法，则法则行矣，何颜归拜乎？仍泫然曰，犹记闻其声，安得见之下教矣？今若置法，则当谒陵而谢过于红箭门矣。其次诸臣，皆感化，而戚臣不能感化，是欺陟降也。以此悔过作文，有自为之道矣。虽祥桑事，惟在修德以禳之，而臣子之恶者，则何以为之？虽物怪，亦有减膳之规，大训后如此者，是乃人怪也。予当减膳矣。在鲁曰，夜已深矣。下教将彻夜，已极伏闷，而恳恻下教之馀，复何为如此之教乎？上曰，曺命教之事，亦犹是矣。恶之者，乃欲讦扬也，好之者，乃欲引达也。禀启承旨，当罢职矣。在鲁曰，只可用法而已。圣躬何至于自贬耶？切勿为如此下教，伏望。文秀曰，岂可因昌洙事，而发此过中之教乎？臣等闻此教，而何敢退乎？臣之请览其疏者，大训之后，处分当严，而自外退之，则恐人心不感服也。今此减膳之教，实是千万意虑之外，亦何关于此事耶？此则臣等虽万死，决难奉承，速愿反汗矣。上曰，是乃苦心也。在鲁曰，上古之世，犹有不率教者，以幺麽闵昌洙，圣躬何至自贬耶？上曰，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予若老老长长，则何有此不孝不悌耶？柳万重曰，今日圣上，辞气颇从容，是则伏幸，而遽有此非常之下教，实甚惊惶，以一闵昌洙之处分，何至于如是自贬耶？文秀曰，小臣自北还后，伏睹圣上辞气之费，过于前日，既非盛壮时，则何若此太过耶？闵昌洙事，不过一二言可以处分者矣。上曰，大训前犹可，而大训后则不可也。大训后如此，无可奈何，元景夏谈笑而处之云者是矣。大训后，言辛壬事者，则谓卿等必缚而献之矣。此非小渐也。百个闵昌洙在一边，对边百个在一边，大训亦无用矣，予当谢过释负而已。在鲁曰，大训投海之教，世变虽无穷，国家存则万无此理，何至过虑如是耶？上曰，承旨、灵城入侍矣，曰兪曰咈，虽在于上，卿等曾见之矣。何尝待三年而改之耶？先朝有李真伋亦将复科耶之教，而其后李真伋之复科，犹即为之矣。在鲁曰，复科比大训，犹是些少事，而万世不刊之大训，岂有弃之之理乎？文秀曰，大训后，昌洙之疏，虽极寒心，此姑置之，俄者下教，惟愿即速还收矣。上曰，方欲命书之矣。在鲁曰，闵昌洙之疏，灵城以为当入览，小臣以为不必入览，而未知义理之的当如何？重臣之言，亦似有见，臣不能料量，入与不入间，只在自上处分，何至自贬圣躬，以损国体乎？上曰，初欲略略为之，入览之后，则第二件道理，当深于减膳矣。不德无能，以致如此，纪纲无矣，邦宪坠矣，自过退处而已。启禧曰，贬损之教，适足为轻大训之归矣。文秀曰，殿下之所受托者何处，而宁可任意辞受乎？今此释负之教，此殿下大失言矣。上曰，为之不可得，不为亦不可得，是献陵在东宫往拜时下教也。顷者亦已言之矣。予之见此御史，如见北道百姓，故见之，而实则万念犹浮云也。傍人若问素心处，笑指青霄一片云，是予潜邸时诗也。其时垂涕，进退俱难，而心则如浮云矣。精神如此，而犹为此者，自然为国事也。今见元良俨然成人之后，召宫僚言之者，有意矣。至愿素所耿结，而大训后如此者，孔子所谓末若之何也者，圣人岂欺我哉？上奉慈闱，且予在矣，且有诸臣可恃者矣。初欲雍容处分，而此后必纷纭，予岂甘又当苦境乎？在鲁曰，如此下教，今几次乎？臣实欲死矣。上曰，顷日为民，故不为劳矣，动驾后午睡，自谓吾衰矣，岂为闵昌洙而动心乎？殿坐如此，诸臣必谓无病，而今予成一老人，是乃自惜之道也。在鲁曰，再昨年伏承下教矣。今日下教，反如此，是乃欺臣等也。殿下一身，宗社担负之重，姑舍勿论，殿下所不堪之世道，何忍付诸八岁元良乎？文秀曰，幺麽一昌洙之故，而下此不敢闻之教，此非所望于殿下者，而有八岁元良，而下此教者，是岂事理乎？此实不足于圣人物来顺应之道也。上曰，尧、舜之事，朕何敢当云云者，是古人之言，而予之自勉者如是矣。启禧曰，此非物来顺应之道也。俄者下教，毕竟必不成之事，而诸臣闻此言之后，宁有欲生之心乎？初不下如此之教，即圣人慎一言一动之道也。文秀曰，一昌洙，何足道乎？臣等虽无状，处置诚容易矣，况昌洙乎？圣心忧念王室，有此过举。臣等诚欲死无地矣，俄下不敢闻之教及减膳二字，使记事者，勿书宜矣。四鼓将近，圣躬不瑕有损乎？臣等请退矣。上曰，当有处分矣。启禧曰，前夜登对，五更后出来，而殿下出送御览册，伏想殿下，犹未就寝，而今夜又如此，不胜伏虑之至。文秀曰，人道夜寐，然后血气必周，今日至于此时，圣体岂不劳乎？在鲁曰，今将五更，虽可为之事，姑待明日似宜矣。上曰，今日脱此衣，则更无可为之事，为此处分后，更无见卿等之颜矣。文秀曰，圣躬因一昌洙事，如是达夜激恼，玉体岂不伤损乎？臣实闷迫矣。上曰，伤于风寒，则谓人伤耶，谓风寒伤耶？文秀曰，闵昌洙虽风寒，避之何妨乎？上曰，欲待大臣入来处分，而今已夜深矣。文秀曰，小臣出见胥命大臣，当详传圣教。而即今圣上春秋，非鼎盛之时，圣教烦复，至于鸡鸣，宁不贻损乎？群下之所仰望者，惟殿下而已。圣躬纵不自恤，独不念宗社太后乎？今夜则即为就寝，明日从容处分好矣。上曰，三者下教，则无关于卿等入侍与否，三者中大体轻重，宁无较量乎？灵城之劝谕大臣，虽有待命大臣之入来，无可见卿等之面矣。问候时当有批答，今则薾然矣。予于李匡谊，亦不动辞气矣。于闵昌洙，则笑而置法而已。此后何必见卿等而为之？此后量之愈深，虽承旨，亦不必召入也。勿以为过举也。在鲁曰，闻此下教，实不胜闷迫，大训后世道之虑，圣上尤当自任，而目前民事，亦岂可不恤乎？上曰，顷日念军民，岂不流涕乎？实以诸臣之野俗故也。在鲁曰，小臣无状，忝在此职，几番闻此下教，实欲钻地而入矣。上曰，不闭阁却膳，而自有可为之事，予料量矣。第一件谒陵退处，其次释负，比退处有轻重，其次减膳也。此后如闵昌洙必多，至公车而对举者亦必多矣。万重曰，如是下教之后，如闵昌洙者，岂复有之乎？上曰，承旨善人矣，承旨则不为之。而为之者则必为之矣。予当料量以思，三件事或过，则当有处分，其疏入览为宜，则当入览，而不如是，则虽卿等，当不召矣。在鲁曰，圣上若从容思量，则必自觉其过矣。上曰，予动辞气乎？启禧曰，不平之教，与动辞气，何异乎？万重曰，辞气虽不动，而心气则不平矣。启禧曰，就寝后，夜气清明时，更加深思，是所伏望。文秀曰，闵昌洙多出，则圣教之激恼，或非异事，而俄者下教，睿心诚误思矣。上曰，若待多出，则国已亡矣。在鲁曰，宁复有闵昌洙乎？诸臣遂退出。夜已四更二点。

1月28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直〉。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病〉。同副承旨赵尚命〈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权崇〈病〉。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在鲁，提调臣郑锡五，副提调臣李匡辅启曰，伏未审夜来，圣体若何？引接几至彻晓，眩气得无发作乎？前入汤剂，已尽于昨日。臣等今日率诸御医入诊，详察圣候，议定继进当否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调摄之节更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一样。勿为入诊，依前五贴剂入宜矣。

○郑必宁，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事，标信启请矣。日势已晩，尚未命下，今日内毕试，未可必矣。且军兵等食队可虑，何以为之？敢禀。

○传于郑必宁曰，军兵等食队放送。

○郑必宁启曰，即者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又启曰，即者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1月29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坐〉。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直〉。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荣国〈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直〉李秀逸〈仕〉。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传于柳万重曰，每年谒陵，春秋为之者，即体昔年之事，越年以禀，亦为民力也。今则既遍谒，只秋为之，亦体昔年为民之德意，自今年只禀秋谒之意，令该曹知悉。

○郑必宁启曰，即者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又使录事来纳命召，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遣史官更为传授。

○假注书韩德孚书启，臣敬奉命召，传谕于金吾门外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待命所，则以为，昨今以来，史官之辱临者三，命召之还给者再，德意郑重，恩渥隆厚，有非负罪贱臣所敢安，感激惶陨，益不知所以自措，而口诵国不国君不君之圣教，达夜痛泣，宁欲即时灭死而无知也。人之所以声罪臣者，罔非难赦，而为大臣无状，使世道日益陷败至此，致有此哀痛之教，此其罪尤不容于死矣。罪名未勘之前，无以奉承恩命，竟孤临殿虚伫之盛意，夜深罢对，劳损圣体，必不少，此又臣罪也。伏地战栗，恭俟显戮，命召更当还纳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韩德孚书启，臣敬奉命召，传授于金吾门外议政府左议政宋寅明待命所，则以为，臣席稿待罪之中，每烦史官临传命召，臣于此，益不胜惶恐。命召不得不姑此领留，方以一疏，仰陈血忱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假注书韩德孚书启，臣敬奉命召，传授于金吾门外议政府右议政赵显命待命所，则以为，命召体重，非可以污辱于泥首之地者，故不得不冒死赍纳，而圣恩隆厚，辄烦还给，且纳且受，今至数四，恩数屑越，徒损国体，冒抗日久，益增死罪，惶惧之极，莫知所处，今不得已，姑且奉留。而目今王纲之坠地无馀，君父之过举有渐，而形迹所拘，既未伸惩讨之义，登筵路阻，又未效匡救之忱，有臣如此，生亦何为？本罪之外，万戮有馀。惟愿速就𫓧钺，以颈血溅地，以谢天地宗社之灵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得和曰，北道句管堂上及监赈御史，同为入侍。

○尹得和启曰，领议政金在鲁，有及gg急g时禀定事，来诣请对矣。传曰，引见。

○传于尹得和曰，时原任大臣并命招。

○又传于尹得和曰，承旨先为入侍。

○领议政金在鲁口传启曰，臣虽承引见之命，而右相处勿待命事，命下。仍出命召，待其入来，同为入侍，实合事宜，故方欲以此意启达，而即伏闻既以此命下，请待其入来，同为入侍，何如？

○传于郑必宁曰，建阳门依前闭之。

○李世琎，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罪人往来时，例有军兵排围之事，令训炼都监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今此亲鞫时，假都事五员，令该曹差出，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启曰，今日亲鞫时，承旨不可不备员。承旨有阙之代，今日政，以在京无故人差出，仍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李秀逸为假注书。

○有政。吏批，判书郑锡五牌不进，参判元景夏进，参议任珽在外，左副承旨郑必宁进。

○吏批启曰，新判书郑锡五命招，同参政事，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判书郑锡五命招不进，参议任珽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

○以郑锡五为吏曹判书，赵荣国为同副承旨，金汉喆为持平，赵虎臣为永兴府使。

○兵批，判书金圣应侍卫进，参判李益炡病，参议尹汇贞入直进，参知朴弼琦病，左副承旨郑必宁进。

○以李宜显为致仕奉朝贺，徐命均为领府事，赵远命、曺命教、朴弼正为副司直，郑玉为副司果，郑述先为副护军。

○亲鞫罢后，药房、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死罪臣宋寅明疏曰，伏以臣之无状，遭此罔极，一身危辱，有不足言，世道王纲，至此而无馀地，则此又莫非臣罪，席稿金吾，祗俟严诛。昨于深夜，屡烦史官宣召，臣于惶感之中，亦岂无冒登文陛，痛陈苦心之计？而原疏未入启之前，进退两难，语默俱妨，不得不抵死违逋，仰念圣上临殿彻晓，重劳玉体，臣罪益复万死。臣方金木是俟，顾何敢复烦渎扰？而第臣有惊遑崩迫，不敢自阻者，辄敢冒万死哀号焉。臣于今晩，得伏闻昨宵筵教，其中或有不忍承闻者，人臣闻此，固已焦遑欲死，而傥或有如群下之所仰虑者，则国事将益无可言。臣诚心肝陨坠，直欲无生，到此地头，臣亦不暇自恤臣身，徒拘常格。而区区所泣祝者，惟在圣上深思自重，务为远图。至于昨筵非常之教，并皆收回，毋令重累圣德也。负罪贱臣，妄言及此，其情虽戚，其罪难容。伏乞圣慈，俯垂矜谅，特赐采纳，仍命重勘臣负犯焉，臣无任伏地屏营涕泣祈恳之至。谨昧死以闻。答曰，省疏具悉卿恳。既谕以待其量。仍传曰，遣史官传谕。

○正月二十九日未时，上御熙政堂。领议政请对，时、原任大臣、承旨、儒臣二品以上引见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得和，假注书李基德，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郑重器，先为入侍，事变假注书韩德孚，又入侍。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右参赞朴文秀，左承旨李匡辅，右承旨柳万重，左副承旨郑必宁，右副承旨李世琎，副校理金尚迪，副修撰洪启禧追后入侍，领中枢府事李宜显，判中枢府事金兴庆，知事申思喆，判尹李秉常，左参赞尹阳来，吏曹判书徐宗玉，户曹判书徐宗伋，礼曹判书郑锡五，兵曹判书金圣应，刑曹判书闵应洙，行司直郑羽良，礼曹参判金若鲁，兵曹参判李益炡，左尹徐命九，右尹元景夏，大司成金尚星，又追后入侍。上命承史，先入侍后。上曰，以下教书之，则有骇听闻。汝以口传，传谕于左右相及原任大臣，速令入侍，可也。臣基德承命出去。尹得和曰，注书出去，记事无人，他史官入侍，何如？上曰，依为之。韩德孚入侍后，得和曰，殿下何为发如此不敢闻之教乎？决不可书诸注书草册，传播中外矣。上曰，予意亦非欲书诸草册矣，不过使大臣知，而即为入来之意也。上命得和，书传旨之时，上曰，知申曾前非与闵亨洙，为翰林上下番乎？得和曰，非徒与之同为上下番，与诸闵相亲矣。上曰，闵昌洙之疏见之乎？得和曰，果见其疏，则盖以伸其父之志事，暴其弟之本情，故奉朝贺闵镇远，为国血诚，欲雪诬狱，赍恨而没，其弟亨洙，亦以其父之志，为己任，不幸身死外方，而诬案快烧，义理大定，而不得身亲见之，故今此昌洙之疏，以其父与弟，不复见清时之意，不胜痛迫陈之，非出于不满大训，而为此疏矣。上曰，大训之后，君君臣臣，宁有一毫未足处也？得和曰，今此处分，极其光明正大，可以有辞于千百代之后，镜、虎馀党之外，孰敢有一毫不满之意乎？上曰，有龙纪辈，故有此纷纭矣。卿曾前亦有以此等事，岂不陈疏乎？得和曰，小臣己酉年镜城补外时，疏辨联箚代理事，有四臣自四臣，麟重自麟重句语矣。上曰，赵泰耉，以彼先正此先正得谤矣，此事颇类矣。上曰，闻儒臣之言，昌洙之疏，有其弟及再从闵应洙挽止等语，然乎？得和曰，其疏所谓挽止者，非徒此两人，徐命九、郑彦燮、洪凤祚诸人，亦皆挽止云矣。大抵此疏，留政院已多日，辞说纷纭，一边之请勿入览，有欲护之嫌，一边之请即入览，有求罪之意，臣意则快赐入览后，仍为处分，似得宜矣。上曰，此时岂可如是耶？顷以李匡德事，多致纷纭，而予习知其为人，故初为持难矣。今昌洙则不识面目为何状人，而再昨领相入侍时，以为昌洙之为人，极其怪妄云矣。得和曰，其为人怪妄，而容貌如铁块矣。上曰，大臣处传谕史官，尚不来到耶？俄而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灵城君朴文秀入侍。诸承旨及儒臣亦入侍。在鲁曰，再昨彻夜引接之馀，圣体无乃劳惫乎？上曰，休息后愈矣。在鲁曰，左揆疏批，有以待其量之教，而此事元非可量者，故臣来诣请对，欲陈达矣。俄闻传谕史官，奉往不敢闻之教，敢此苍黄入侍矣。寅明曰，惶急矣。俄伏闻注书之言，殿下猝下不敢闻之教，是何言也？急急反汗之意，惶恐敢达矣。文秀曰，俄下臣子不敢闻之教云，此胡大事，何如是过为举措乎？上曰，释负有轻重矣。文秀曰，圣上奉天命承宗社之托，则虽欲释负，决不能任自释负，为今日臣子者，其可仰承耶？宗社臣民，将置于何地乎？金尚迪曰，臣于昨日，始伏闻再昨夜筵教，此固臣子所不敢承闻者，臣以父病，方在受暇救护中，而急于请还，苍黄入来，与僚臣，将欲求对之际。且伏闻史官所传谕四字之教，殿下何为，而每降如此之教也？臣等职忝启沃，既未能及时登筵，积诚导达，而转辗激恼，致有此教，此皆臣等之罪，然自丁巳至于今日，殿下过举，凡几遭矣，而辄因群下事，贬损至此，臣寻常慨然矣。伏愿亟从大臣之请，还收四字之教，何如？寅明曰，殿下今日之教，何名也？展谒宗庙之后，如是过举，由于闵昌洙之疏乎？上曰，然矣。寅明曰，此乃亡国之举也，殿下何为如许不当之下教乎？殿下若以昌洙之难处，而有此教，则今与gg而g后，将谓殿下何如耶？文秀曰，殿下此教，是何事也？臣窃不胜焦迫之至，以一幺麽闵昌洙之事，如是为教耶？生杀予夺之权，都在于殿下，幺麽昌洙，可以诛之则诛之，可以窜之则窜之，可以放之则放之，当任自处断，有何一分难处之事乎？在鲁曰，殿下何为〈以下缺〉

○壬戌正月二十九日酉时，上御仁政门。亲鞫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得和，左承旨李匡辅，右承旨柳万重，右副承旨李世琎，判府事金兴庆，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判义禁尹阳来，同义禁李普赫、柳𬘩、徐命九，假注书李基德、李秀逸，事变假注书韩德孚，记注官李胤沆，记事官郑重器，执义徐命臣，正言鱼锡胤，问事郞厅吏曹正郞郑履俭、金光世，佐郞尹得敬，修撰李成中，副修撰洪启禧，副司直郑俊一、任𪼛，刑房都事崔凤兴、吕冕周，文书色都事赵棨、沈师周。上出宫至仁政殿月廊边。上曰，阙门虽已闭，各别禁喧事，申饬骑郞。上御帐殿后，金在鲁曰，今几夜分，日气且寒，殿坐必至彻晓，不胜伏虑矣。上曰，无妨矣。宋寅明曰，大体严正问之而已，不必枚举枝叶矣。在鲁曰，以大纲问之，使之惩畏，好矣。上曰，予意亦然矣。寅明曰，臣之私义，实难晏然参鞫，当出而待令矣。赵显命曰，臣虽请讨，而若晏然参鞫，则后弊如何？上曰，不必如此矣。上曰，问郞持草纸进来。任𪼛进伏。上曰，耳目谁为入侍耶？李世琎曰，执义徐命臣，正言鱼锡胤入侍矣。在鲁曰，问郞林象元，以拘忌之疾，势难入侍，今姑改差。其代以前持平李应协差下，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榻教〉上曰，闵昌洙前副率之除拜未久耶？任𪼛书问目毕读一遍后，上召判义禁。尹阳来进伏。上曰，闵昌洙上之。罪人脱蒙头后，上曰问目使读而听之。上曰，若非为镜、虎为龙纪，则岂不满于大训乎？汝所谓忠在汝疏中，汝必知之之矣。罪人云云。上曰，吾未见刚者，孔子之训是矣，灵城之过虑误矣。上曰，问郞进来。李成中进伏。上曰，以此问之，可也。汝亦读书，异于无识常汉矣。汝疏曰，陈亨洙大训前以置草，而今则窘遁矣。亨洙既弃于大训前，而汝欲藉重于大训后，汝何敢若是耶？以汝弟已死，无可问而然耶？罪人云云。上曰，汝以戚臣，坐地何如？他人犹不为，而汝为之者，无状矣。是乃甘心党习，亲问之下，何敢生笑乎？直陈之。罪人云云。上曰，汝以前荫官，伏于骊州，可也，何心为此举耶？党心撑中矣。直陈之。罪人云云。上曰，大训告于何处耶？不知其君之苦心，是不忠也，不知汝父之志，是不孝也。凭借既死之弟，是不悌也，有是三者，生亦何为？上不知君，中不知父，下不知弟，只知党心，直陈之。罪人云云。上曰，汝亦谅之，帐殿亲问，追惟昔年，一倍兴感，而汝以此样入来，死亦何处归拜乎？只出于党心也。以此迟晩，可也。罪人云云。上曰，汝不迟晩，则当以用忠字之故，以护逆捧迟晩矣。只以党心迟晩，可也。罪人云云。上曰，大臣则直斥姓名，而称龙纪辈言辞若此，此非党心耶？罪人云云。上曰，向日半夜，垂涕下教，汝必闻之矣。汝弟为虎龙云者，是何言也？罪人云云。上曰，甘心党习，不满大训，于汝为薄物细故，不为迟晩，而欲刑推耶？罪人以甘心党习迟晩。上曰，汝虽曰非眩乱国是，而甘心党习而投章者，非眩乱国是而何？以此迟晩，可也。罪人云云。上曰，申饬之下，罪人纳招之语，岂可如此乎？金吾诸堂上，不能申饬，并推考。〈出榻教〉上曰，大训颁降后翌年及元良随辇后翌日，不先不后而为此者，极为无状矣。汝他日，何颜归见汝父乎？罪人云云。上曰，半夜帐殿，岂可只捧糢糊四字迟晩乎？汝欲酿乱于他日而为此耶？汝见他人不为，而不耐党心为此耶？不顾前后而为之云者，何也？直陈之。罪人云云。上曰，此非为弟也，汝之此言奸诈也，谓弟所撰，而乃汝劝之也，大训视寻常之人，视弟何如耶？若为弟而不顾先后，则何不即为于其时，而到今经岁后为之耶？汝直以二者中迟晩，可也，不然则当举法矣。罪人云云。上曰，虽举法，汝不以酿乱他日迟晩耶？几年苦心之馀，为大训者，欲祛党习也。汝之为党心者，是何心也？直陈之。罪人云云。上曰，党习冲动云者，果真情矣。上召判义禁阳来进伏。上曰，罪人下幕，可也。罪人蒙头下幕后。上曰，问郞持草纸进来。洪启禧进伏。在鲁曰，问郞李应协来到阙外云，留门以入耶？上曰，置之，可也。启禧书问目讫。在鲁曰，更推问目则好矣，而如此则必至天晓矣。上曰，大义理所关处，虽直放，当更问矣。上曰，罪人上之。上曰，罗将之声，何其低微耶？罪人脱蒙头后，上使李成中持问目读，而使听之。罪人云云。上曰，大训后，知其为逆，则何为投章耶？罪人云云。上曰，汝以为虎龙之故，龙纪为逆，以汝弟伪诗事，龙纪又为逆，故汝弟为新虎龙云，而虽无伪诗，龙纪则自为逆矣。汝知之乎？罪人云云。上曰，所达皆党心也。大义理所关处，汝焉敢如是耶？直陈之。罪人云云。上曰，闻此下教后，为龙纪者，虽谓之忠，而汝则谓逆乎？罪人云云。上曰，以不顾义理，甘心党习，肆然投章，眩乱国是迟晩，而自以渠口诵达，可也。罪人以不顾义理，甘心党习，肆然投章，眩乱国是迟晩。上曰，罪人下之，可也。罪人蒙头下幕后。上曰，与其父与弟异耶？金圣应曰，语音则同，而形貌则异矣。上曰，大臣进来。诸相臣进伏。上曰，俄亦言之，此非乐为，而大义理所关处故也。此非逆也，又非犯上不道也。以处分事言之，则足为邦刑，而有所下教者，故问于卿等，卿等之意，何如？在鲁曰，庭问而止于如此，曾所不意也。渠颇知分，且有所觉矣，虽以党习二字，足为极法，而仰体追念恻怛之教，宁不奉承乎？寅明曰，罪人直为迟晩，而下教恻怛，宁不仰体乎？参酌减死，何妨也？显命曰，臣则知关系大训者，生死以之矣。虽以戚臣，殿下不可低仰，而但其疏虽甚绝痛，既曰其弟之疏，则与渠所捏，有异也，不必至于死，故筵中亦以无必杀之意，仰达矣。臣则不欲争，而未知执法之官何如也？上曰，领相过虑矣。常时人品似怪妄，而今则似觉悟矣。上曰，金吾诸堂皆上来，各陈所见。阳来曰，未知圣教如何？而大臣必有所达，参酌处分，好矣。李普爀曰，其疏晩而得见，则极为惊骇，而今见纳供，不足挂齿，自上处分，好矣。柳𬘩曰，大训之后，迟晩如此，而处分则参酌，宜矣。徐命九曰，闵亨洙使回时，以此疏事言臣，而昌洙事亦闻之矣。见渠迟晩，则入此之后，始有知觉矣，酌处，似好矣。上曰，原任大臣上来以达，可也。金兴庆曰，甘心党习，足用一律，而处地自别，往年仁敬王后之侄，既罪死矣。今于仁显王后之侄，又何用法乎？上曰，三司上来，各陈所见，可也。徐命臣曰，渠之罪状无据，而仰惟以追想昔年之心，特轸好生之德，似为好矣。鱼锡胤曰，渠之罪状，骇痛无可论，而此与他异，臣前日，因叔父闻之，则景庙之眷顾于闵奉朝贺者有别，而今圣上亦用轸念矣。参酌，似好矣。寅明曰，台体则当以直截，而此则似非台体也，屈法伸恩，乃圣上之事，台言则不当如是矣。洪启禧曰，处分当以大公至公gg正g，而圣谕之下，自切感激，大体则渠弟之疏，而大训前所作也。酌处，宜矣。成中曰，大训昭如日星，上告下布，则为今日臣子者，敢欲投章眩乱，论以王法，固难容贷，而第其供辞，别无隐情，疏本亦非自构，则以天地好生之德，特议减死，亦何妨乎？上曰，俄者仰白慈殿，以宁欲不见为言，虽直放，不如不为，而渠之如此，曾所不料也。今日举措，颇善处矣。诸臣多弦韦gg弦韦g，而今则多低仰矣，洪启禧之所达精矣，始以其人有党习矣，今见之颇精矣。在鲁曰，读书颇多，故有识见矣。上曰，大臣之论耳目者是矣。耳目之官争之，则予虽酌处，罪人必不出矣。命臣之无据云者非矣，而锡胤之痛骇云者是矣，既言先后之德，则虽耳目之官，似不必深论矣。寅明曰，不必欲诸臣之力争，而殿下之追感私情也。台体欲傅生议，则当如洪启禧之言精矣。上曰，此则左揆之言沓沓矣。虽耳目之官，何必导君以刻薄耶？八议之法，亦非法耶？在鲁曰，夜深矣。臣等当退矣。上曰，姑留之，新虎龙之言，意思无形矣。在鲁曰，无识矣。上曰，自归犯上及甘心党习，与成有烈之迟晩同矣。上曰，昨年有远材等事，今又有昌洙。渠虽非矣，予若诚心且教，则昌洙宁于今日为此乎？予于此，甚慎重。傥又有此等者，则又必别持头而来矣。今虽酌处，而大训之意则全无矣。昌洙之以此样亲问，如他人之正法也，此后则追感昔年，心必不安矣。显命曰，夜将晩矣，速为处分，好矣。诸大臣皆退下后，执义徐命臣启曰，臣之情势病势，岂有一分可出之望？而伏闻昨今筵中，连下不忍闻之教，且有亲临鞫囚之举，震惶罔措，冒没入肃矣。得见罪人纳供，则其言极为无据，罪状彰著难掩，而但究之于法，既无必死之端，参之于情，不害好生之仁，故询问之下，以奉承德意之道，略陈所怀。今圣上责之以缓，大臣，讥之以非，台体，台阁论事，虽曰尚峻，揆诸情法，务归中正，岂不为论事之本体乎？当峻而缓，固不可，当缓而峻，或使圣世，至有杀一不辜之举，则此亦可谓仰赞天地之大德乎？臣之愚悃，实出于此，而圣教之诲谕既严切，大僚之诋斥又深紧，何可一刻仍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俄者奏达，虽或缓歇，不过一时之错了，而下教敕励之下，大臣相勉之时，张皇自是，已涉过矣。至于杀一不辜之语，非特大损台体，大有迳于帐殿亲鞫之意，其在事体，极涉寒心，依启。正言鱼锡胤启曰，臣之向来负犯，尚在未勘，蛰屏荒郊，杜门省愆，顾此情势，何可复厕台例gg列g，而伏闻有不忍闻之教，且有亲临讯囚之举，苍黄入肃，冒登前席，私心惶蹙，若无所容，罪人疏语之骇妄，固无可论，而观其招辞，初非不道，追念昔日，特施好生之仁，不害为圣德事，故询问之下，妄有所陈矣。大僚谓非台体，而有所非斥，臣窃瞿然。臣之本意，实欲参酌情法，务归至当，而大僚讥切，如是深紧，其何可一刻冒gg晏g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勿辞。锡胤直为出去。李匡辅曰，鱼锡胤不为退待而出去矣。修撰李成中，副修撰洪启禧启曰，帐殿亲鞫，事体至重，而殿坐移时，问目书讫之后，两司始乃入侍，事体极为未安。该房承旨，有不善举行之失，不可无警，请该房承旨从重推考。上曰，依为之。又启曰，正言鱼锡胤引避，勿辞下批之后，若不退待，则事当传启，而既不退待，又不传启，虽由生疏之致，大损台体，不可仍在。请正言鱼锡胤递差。上曰，所达得体，依启。上召判义禁。阳来进伏。上曰，昌洙上之。罪人脱蒙头后，在鲁曰，今则渠颇有知觉矣。上曰，卿言是矣。上仍命承旨，书传旨曰，无君无严，痛骇之状，亲鞫命下之教，其既悉谕，渠之招辞，不耐党心之冲动，不顾义理，肆然投章，眩乱国是之状，亦已迟晩。噫，不有其君，甘心党习之辈，虽非bb？b大训之前，悬一人头于稿街，欲惩百人于他日，况大训既降之后乎？其宜聚会百官军民于阙bb下b，悬首于大道之上，咸使快睹党人之头。而遥望追惟，感怀冞切，屈其法而伸其恩，虽贷其头，岂可以寻常酌处？罪人闵昌洙，特为减死，大静县岛配。书传旨讫。上命解枷。上曰，判义禁持此传旨，使都事读之，而使罪人听之，可也。上命判义禁，又以口传传谕曰，汝敢生党心，眩乱国是，罪当悬首稿街，而追惟昔年，使之戴头而往，汝往海岛，尊君父惟昔年，而革心，可也。阳来谕讫。上曰，罪人放送，可也。阳来曰，罗卒退之乎？上曰，依为之。上又命承旨，书传旨曰，薇垣之臣，有可以承牌者，而承旨误奏，至有下教特除之举，极涉不察。当该承旨推考。又书传旨曰，今者帐殿亲问，事体何等，而杀不辜之语，事之寒心，莫此为甚。世道至此，昌洙怪鬼之辈，焉可无乎？国体所关，不可循例依启而递其职。执义徐命臣，罢职不叙。上还宫后，传曰，城门已开，罪人即为配所。诸臣以次退出。

1月30日

行都承旨尹得和〈病〉。左承旨李匡辅〈坐〉。右承旨柳万重〈坐〉。左副承旨郑必宁〈坐〉。右副承旨李世琎〈坐直〉。同副承旨赵荣国〈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基德〈仕〉李秀逸〈仕直〉。事变假注书韩德孚〈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宣祖大王忌辰斋戒。

○未时，日晕。申时酉时，日晕两珥，重晕。

○夜二更三更，坤方有气如火光。五更，客星见于斗星一度内，流星出北斗星下，入轩辕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大王大妃殿、中宫殿、贤嫔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明日常参，以国忌正日，頉禀。传曰，知道。

○郑必宁启曰，备边司郞厅，以大臣意来言，今日宾厅坐起日次，而以国忌，頉禀。传曰，知道。

○柳万重启曰，宾厅坐起，既已頉禀，所当持公事入侍，而国忌斋戒相值，故不得入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臣金在鲁，副提调臣李匡辅启曰，伏未审晓来，圣体若何？亲临鞫囚，彻夜乃罢，眩气其不至大段发作乎？大王大妃殿气候调摄之节，更何如？臣等不任区区忧虑，敢来问安。

○答曰，知道。慈殿气候一样，予则眩气一样矣。

○柳万重启曰，假注书李秀逸，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上番兼春秋李胤沆，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减下，其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兼春秋单赵鼎耉。

○传于李世琎曰，北道句管堂上、监赈御史，使之入侍。

○北道句管堂上朴文秀，监赈御史洪启禧，依下教来待矣。传于李世琎曰，引见。

○柳万重，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入直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侍讲院言启曰，本院新除授兼辅德洪昌汉，时在京畿坡州地，弼善柳寿垣，时在京畿阳川地，书筵入番事紧，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兵批言启曰，领中枢府事李宜显，今已致仕，行判中枢府事徐命均，从座目陞付领中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万重，以成均馆官员，以同知馆事、大司成意启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轮次，今月内无故日退行事，曾已启达矣。大提学未差，今月已尽，更无馀日，限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世琎，以禁府言启曰，永兴府使朴泰新拿处事，传旨启下矣。朴泰新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允。

○郑必宁，以御营厅言启曰，今此下番别马队、别破阵试才赏格，从分数多寡，以本厅所储木绵面给后，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属海西三番别马队四十九名，标下军一名，已为逢点整齐矣。二月初一日与东营入直二番别马队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世琎，以禁府言启曰，鞫厅罪人闵昌洙，济州牧大静县减死岛配事，命下矣。依例俱罪目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掌令权祐疏曰，伏以臣于前冬，承除旨赴召命，行到中路，闻母病急报，苍黄回程，陈吁县道，恭俟诛罚矣。不意圣慈曲庇，锡类恩深，归护之命，出于望外，母子相依感泣，颂祝圣渥，在臣分义，即宜进伏官次，恭伸叩谢之忱，而臣母笃老之年，重经感冒，真元澌削，无复馀地，懔懔有朝夕之忧，左右扶将，实无晷刻离舍之势，臣之虚縻职名，今已三个月矣，惶蹙罔措，日俟遣何。伏闻圣上与春宫，祗谒太庙，疲癃之氓，亦莫不欣欣然瞻羽旄之美，而臣忝在法从之列，一向退伏乡庐，诚有所万万惶悚者，强抑私情，暂辞病侧，趱程上来，恭参陪班，盖出于粗伸分义之计，而忽于昨夕，家伻专到，报以母病，添得暴泄，转成血痢，度数无算，气息如缕，方在奄奄昏惙之中，得闻此报，一倍惊惶，心神飞越，安住不得，终宵绕壁，坐而待朝，不得不投进短疏，陈此哀恳，急出都门，径寻乡路，臣之情势，其亦蹙矣。伏乞圣明，并递臣所带宪职，俾得安意归护，仍治臣任情作行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往护焉。

○前主簿韩元震疏曰，伏以罪衅深重，万殒犹轻，圣度天大，诛罚不加。始则席稿俟命，终而杜门省愆，不敢自齿于恒人者，十年于玆矣。千万梦寐之外，召旨遄降，谓臣犹有儒臣之名，责臣以离筵辅导之任。斯盖圣上恢廓天地之量，荡涤滓秽之踪，欲使之复厕周行，偕之大道也。臣奉谢恩纶，感涕先零。昔之优容，德已至矣，今之收召，恩又无前。臣虽冥迷，犹不至如木石之全无知觉，则岂不欲竭蹶趋承，以奉圣上陶镕玉成之意？而顾臣情势，诚有万万不敢冒进者。则臣又跼天蹐地，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本草茅凡庸之流耳，猥蒙圣上，过听人言，特授经筵之任，征召不置。臣以荫宦常品，不敢自比于山林高蹈，冒昧进身于筵席之末，言议见识，固无足以备顾问之万一。而圣心之虚伫，眷注之优渥，有非贱臣所可堪承者，至蒙面谕，以予则知尔，天语丁宁，何等异数？臣由是感激，矢心图报，虽自揣分量己，不敢久留于朝端。炳然寸丹，恐君有遗，不敢以进退有间也。适闻道路之传，有异平日之所期者。臣虽知圣学高明，必无是事，而流闻所及，窃不胜忧慨之忱。敢以闻之聪听之下，祗欲圣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也，不料忠爱之发，不能见信于人，堂箚台疏，迭发声罪。傥非圣上终始涵贷，曲加保全，臣何以得至今日哉？至于臣疏中，搀论皇朝事，以臣愚浅之见，窃谓尊王之义，论事之体，两不相妨，故有所云而不以为嫌，圣上乃以是为罪，而罪名至重，辞旨峻截，人臣持此，其将安归？臣惶陨懔惕，无以举颜于天地，含恩畏义，没齿田庐，是臣自靖之义，则虽蒙今日旷荡之典，其何敢徒恃渥恩，自同无故之人，弹冠束带，复进文陛，以为叨冒荣宠之计哉？伏奉圣旨，徊徨踧踖，趋命无路，瞻望宸极，但有涕泪。且窃伏念春宫邸下，令质天成，睿知日长，今及入学之岁，将举齿胄之礼，此诚宗社无疆之休，臣民莫大之庆也。环东土血气含生之类，莫不懽忭鼓舞，皆思盛仪之快睹，此固人情天理之所同然也。况臣，以朝班旧物，幸得无死，获见今日之大庆，趋陪贺班，一瞻贰极，以少伸延颈之忱，其所愿欲，亦岂后人哉？顾以踪地危蹙，不敢自呈，偃伏私次，坐违宠命，臣罪至此，尤增万万。伏乞圣明，察臣危苦之忱，怜臣罪衅之踪，并许收还恩命，仍令有司勘臣前后负犯，以肃朝纲，以安微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其勿辞上来焉。

○右尹元景夏疏曰，伏以臣猥蒙恩由，焚黄先坟。将欲行出城𬮱之际，姨兄灵城君臣朴文秀，抵书于臣曰，昨夜筵教非常，有非臣子所敢仰闻者。臣得其书，惊惶震剥，回还私次。而继伏见大臣箚批，有以待其量四字。则圣心迈迈，无以仰睹日月之更，臣诚抑塞罔涯，宁欲尚寐无吪也。噫，圣上苦心，诸臣虽无状，岂不敢奉承？前后恼宸衷而下严教者，亦莫非诸臣之罪也。夫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即是天地之造化。而刚柔荡摩之际，崇高广大，不变天地之体度，圣主行政，亦一天地也。区区血忱，惟望吾王大德，法天则地，宏思远图，与尧、舜为准。今此筵教箚批，大失贱臣平昔之望，焦灼欲死。而耿耿寸诚，不敢不仰溷崇听也。伏乞圣慈，亟加三思，收还前夜非常之教，以光圣德，以欢群心，臣不胜万幸。臣无任云云。无批答。

○壬戌正月三十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北道句管堂上朴文秀，监赈御史洪启禧引见入侍时，句管堂上朴文秀，同副承旨赵荣国，假注书李秀逸，记事官赵鼎耉，记事官郑重器，监赈御史洪启禧进伏讫。上曰，北道赈政句管堂上，与大臣商确乎？朴文秀曰，虽与大臣相议，实无可给之谷，岭南、关西若干留谷，御史上来后，欲相换，而大臣之尚未许给，意有所在也。洪启禧曰，臣连日锁直，故未及商确，日前引见命下之后，见领相于宾厅，略有所论，领相则以为不可无加划之事矣。小臣前日所达之数，实是泛约计之者也。若不得五万石之数，则北民决无可救之道，惟望圣明之特降明旨，优数加划矣。文秀曰，统营米一万馀石，浦项仓麦七千石，以备来岁之虑。臣意则不可妄动矣。关西谷二万石，臣已虑此措置。金遇兑小小料办，虽是为民之弊者，而二万石已料理相换，此外实无加划之势矣。启禧曰，重臣在外，亦为此论，而金遇兑所掌之谷，自是北民口吻中物，纳此而换得他谷，则岂可谓之加划乎？金遇兑所掌钱谷间，自当取去补赈，此外划给他谷然后，始为实惠矣。文秀曰，毕竟大臣，未知何以处之，而奈无谷出之处，何哉？如不得已，则平安道所置之谷，或可许给，御史见三大臣相议后，草记得去，似好矣。上曰，大臣曾有所达，卿亦知之矣。文秀曰，宁远、江界等诸邑之谷，合一万五千馀石，而地与咸兴、三水，不甚相远，庶有移转之路，而平伯亦不必甚惜之也。然家国一样，聚谷实难，若尽费各处留谷，而或逢凶荒，则何以济活乎？臣意则兵曹木九百同内，三百同给之，好矣。上曰，三百同御史可能作米乎？文秀曰，作米易矣，臣亦可以为之矣。上曰，灵城之言如此，御史得此木而作米，则能毕赈乎？启禧曰，虽得此木，岂可尽活北民也？文秀曰，督运之时，岭南败船之数，令岭伯充送，可矣。上曰，败船岂岭伯之过乎？或不足而使之补助则为宜，而若令充送其代则过矣。赵荣国曰，重臣所达，大体是矣。然北路民户，正月以后，虽实户，必尽入于赈救。计口量数，而加给之，似好矣。文秀曰，计口给谷，则虽八万石，难以救急矣。启禧曰，重臣每以今年还谷之未捧为咎，此则虽缘形势之使然，而若以不能严督，径先停捧为罪，则臣何敢辞乎？但昨年年事，北人以为视今年，则可谓丰年，而重臣为监司，以五六十万石还谷，倾库分给，尚以为不足，又给移转。今年则所捧还谷，仅为十五万石，并朝家划给之谷而计之，仅为昨年之半，而今年凶荒，视昨年十倍，重臣之以为推移赈济者，可谓不谅之甚也，臣窃慨然也。文秀曰，得皮谷四十万石，可以毕赈云，若如其言，则虽空惠厅，难以充用矣。启禧曰，臣非欲尽得其数，若得四五万石，庶有以补其不足，而救活北路矣。上曰，不必如此纷纭，更与大臣相议后，陈达，可也。上曰，俄者传教，使某某入侍乎？荣国曰，句管堂上、监赈御史，同为入侍事下教云矣。上曰，俄者大臣及句管堂上、监赈御史同为入侍事，有所下教，而今闻承宣所达，则司谒只传堂上、御史入侍之命云，此是中官误传之致，当该中官从重推考。〈出举条〉上曰，大臣今虽入侍，别无他件道理，予则欲急遣御史，而方以儒臣，入直玉堂，何以救北民乎？文秀曰，玉堂番直，无益于赈政。臣与儒臣，今日出去，共议于三大臣，草记以请后，即为下送，何如？上曰，即为出直，商确赈事。〈榻教〉文秀更为进伏曰，今日虽暮，臣有所怀，若不一陈而径退，则心当耿结，故敢此，仰达矣。昨以闵昌洙事，达夜劳动，今又以北道赈政，引接臣等，殿下忧民之盛意，孰不钦仰，而圣体不瑕有所损乎？臣窃闷虑矣。上曰，昨者处分昌洙，今又区划北民，不得已也。自前少睡，夜深后就寝，真德秀所谓夜对胜于昼讲者信矣。今则月异而岁不同，彻晓劳心，予岂乐为哉？文秀曰，臣自春坊，侍殿下久矣。且自北归后，仰瞻天颜，有异昔时，而况今世子冲幼，殿下于此时，若不自爱，而万一有所损，则其于宗社何？臣中夜忧虑，不觉凛然矣。殿下每当不如意之事，则辄有非常之举，处分因此而未免过中，经事稍久，虽有悔悟之教，而国纲则每因此而渐颓，岂非切闷之甚者乎？伏闻日前下教，以起立甚难为教，其衰惫，可推而知，必是颐养之方，有所未尽而然也。臣窃闷之。启禧曰，先儒以保啬精神，为颐养之要，此言宜可以体行矣。文秀曰，小臣此言，极甚惶恐，而虽以年来殿下处分观之。殿下之挥廓乾断，似不足矣。凡系有罪，可窜者窜之，可诛者诛之，此可以谈笑处之。而殿下既受宗社付托之重，则岂可每为自轻自贬，以损国体乎？如臣文秀者，若有罪，则虽窜济州，亦何难乎？殿下于事过之后，静夜深思，则必有所翻然觉悟者矣。日昨昌洙之呈疏也，入览其疏，即地若的当处分，则必帖然无事，而迁就累日，多生葛藤，终至彻晓庭讯而后已，果何益哉？臣于当初，苦请入见其疏者，岂有他意乎？不见其疏，直为论罪，实非法理，且其疏大旨，上关国家，下以声罪两大臣矣。毕竟万无不入览之理，臣意盖虑早入，则小生事，迟入，则大生事故也。且设若有人呈疏于喉院，而疏语虽无大可罪者，廷臣或请勿为登彻，直请重罪，而自上依其言重罪之，则下实有壅蔽之患，而上亦不免为见欺，其为弊，当如何哉？臣心则实在虑远，故所以必欲入览其疏者也。虽以李匡德事言之，殿下责臣以不即伸白，而臣则自有所守，故不敢达矣。大抵国家之处分罪人也，可罪者可赦者，虽大臣，不可数为任自陈达，况重臣，何敢肆然请罪请放，以招权宰之目乎？上曰，向者洪启裕之言宜矣。昨日儒臣所陈亨洙制疏，而昌洙投进，亨洙已死，罪无所施，昌洙则只有投进之罪耳。此言甚精矣。文秀曰，殿下正大受授之教，昭如日星于大训中，则昌洙欲以此，为五贼之功者，诚万死无惜，而殿下之屈法伸恩，实出于孝悌之心，故群下亦不敢争也。启禧曰，鞫厅不可轻为，今此昌洙之事，不鞫而处之，亦好矣。文秀曰，彼天若常雷霆，则人必不畏，而有时作之，故闻者皆恐惧耳。人君所为，何异于此乎？如尹汲、成有烈，论其罪，不必窜谪，而连为设鞫，故人视鞫厅，无畏心也。如有有烈、汲等之罪，勿为设鞫，而若于昌洙辈者，自上鞫之，则天地肃严，人皆悚惧，必有不敢更犯者，至于党论，亦必消沮矣。上曰，投畀亦何益乎？文秀曰，昔之窜逐，虽苦，而今之窜逐诚好矣。近来被罪者，多由于党论，而其所为言，虽极可笑，自上过加疑怒而窜之，则所谓侪友，称以直士，出郭赆行，沿路各邑，供馈甚盛，及其到谪，营邑之馈又丰，安居而好享之，或大臣或儒臣陈达，不过数三朔请放，而自上从之，则还朝之后，物望顿重，骤跻华显，党论安得不益盛乎？臣窃痛之。启禧曰，臣于殿下投畀何益之教，有区区所怀，敢达。古者窜谪之罚，施之于大罪，故虽窜配于不远之地，人必惊动，高丽李奎报，谪桂阳，桂阳即富平也。去松都不远，而戚戚之意，屡发于吟咏之间。近来则窜谪相续，而无甚大罪，辄施之以窜配之律，又不久放还，故人皆轻之，视若寻常，不特投畀为然，亲鞫亦将如此矣。以日昨亲鞫言之，以闵昌洙之陈疏，施之以治逆之法者，此何法例？臣尝以成有烈等亲鞫事，有所论列，至承严教。臣于此，亦宜争论，而视言官，亦似有别，故咨且不言矣。若是言官，则虽婴金木之诛，必争之不已矣，亲鞫是何等事，而乃可轻用耶？从今以往，亦必视亲鞫如寻常矣。圣上虽欲行之，为大臣者，所当请止，而大臣乃以为请，臣则大以为非矣。伏愿殿下，深留圣意，如非治逆，则亲鞫一切勿行，幸甚。荣国曰，重臣之缕缕陈达，实出于忠爱之诚矣。臣于年前，以北路御史辞陛时，以殿下遇事则辄必憧憧往来，不能放下之说，有所陈戒，想必记有矣。圣人之心，本无将迎，物来则应之，事过则忘之而已。若或留着心胸，憧憧不舍，以致心气之不平，则圣体之受损，其当如何？虽以昨日事言之，可诛则诛之，可窜则窜之而已。不宜激恼于圣心，而伏闻再昨筵中，至有非常之教云。臣于己未秋，得承此教，思之至今，心神震剥，而曾未数年，又有此教，虽幸旋即反汗，而再昨朝野之状，何可尽达？殿下之十年苦心，尚有治不徯志之叹，圣心无乐于南面，每有如此之教，而殿下试看今日国势，此岂殿下所可忍为者哉？昔我世宗，在东宫之时，太宗有此教，其时世宗，圣德已成，春秋亦已长成，而群臣犹且排闼直入，呼天痛哭，力请不已，则今日国势，比此时其果，何如？今日群臣，有死而已，岂有奉承之理哉？殿下亦岂不知圣意之终不得遂，而每有此不敢闻之教，徒使人心波荡，国势靡定，岂不切迫乎？殿下虽以昨日之教。非由于昌洙之事，而昌洙疏出后，殿下即有此教。若书之史册，则后世之论以殿下，终不能禁抑强臣之党习，而乃至于自贬云尔，则其果何如耶？惟望深加睿思，此后则更勿为如此之教，而至于治道，惟在审其机得其要而已。昨日处分之后，人心亦颇有振刷之效，若持此心而不懈，行之悠久，则自当食效，不必太费圣虑矣。启禧曰，重臣、承宣之言，皆先事虑后之意也。上曰，此位予岂乐为哉？《国朝宝鉴》中献陵遗教，予每庄诵矣，辛丑下教，不得已承当，予岂乐为哉？今而后，有归拜景庙之颜矣。文秀曰，以圣上痛恶党论之心，或当某事，激恼渊衷，则下教甚多，损气当如何？故奉朝贺崔奎瑞，以君子不重则不威之一段语，仰戒殿下，故臣在史官时，伏闻之矣。未知圣上，亦记有之耶？奎瑞之戒，诚至切矣。即今圣上，春秋晼晩，而每当事，辞令甚烦，此大有害于摄养之道，且临事多言，尤害于施措之间，臣实忧叹矣。上曰，卿多言，故对卿不得不多言矣。荣国曰，重臣则以圣体之劳损为闷，而臣则以为劳心之害，有倍于劳体，朱子以君逸臣劳，为修养之妙诀，君即心君也，臣即百体也。殿下虚明应物之地，若保其中和之德，而泰然若无事，则圣体虽或有暂劳之时，亦不害为节宣之道矣。启禧曰，日昨非常之教，幸蒙还寝，而其时震剥之情，至今未定，惟愿圣上，勿复以此等下教，存诸心而发于辞，幸甚。先儒所撰《夙兴夜寐箴》，有曰事至斯应，即验于为。又曰，事应既已，我则如故，此言最好警省，傥殿下于应事接物之际，如鉴之照，如衡之平，处之得其宜而已。事过之后，又勿以留着于心胸，则自不至有过举矣。惟愿圣明留心焉。上曰，以简约为主，自可寡言，而学问之工不足，故不能矣。非但重臣、诸臣，皆以多言为戒，儒臣所达夜寐箴，亦学问之工也。难于起立者，非脚力之病也，学问之工，无践行之实，故至此也，憧憧之病，衰而益甚，承宣所达，真切实矣。顷年此举时，国舅以为，汉、唐中主所不为也。奉朝贺李光佐以为，庸主亦不为，承宣所达，亦不能深言之矣。上曰，近来承旨之望甚多，点下之际，必详审而为之矣。文秀曰，翼成公黄喜，初以蓝服入朝，人皆指笑，毕竟相业，照人耳目，当初黄喜之贤，人皆不知，而幸际圣君而得用矣。见今朝廷之不成貌样，实由于不得贤才，可不闷哉？无乃殿下求贤之诚不足，故不得而用之也耶？古人所谓居视其所不为者，实为求贤之要道矣。上曰，虽使伊、傅，复出于今之世，必以耕莘筑岩匹夫，斥而弃之，岂可得以用之乎？启禧曰，宋臣范仲淹所进百官图，仿而用之，似好矣。荣国曰，今时则百官图，决不可用矣。文秀曰，臣之曾祖，屡为吏判，递此则只为礼工判矣，故判书李庆徽，自吏郞为吏议，自吏议为吏参，自吏参为吏判，盛际用人，各有道矣。上曰，卿祖朴长远，予亦曾已闻之矣。在廷之臣，若一经此职，而不为更用，则何处复得贤才而用之乎？吏兵判迭为之规似好，大臣亦以为专任，则权重云矣。启禧曰，先正臣李珥久任超迁之言，实合于用人之要道，而其说载于文集封事中，使儒臣考出，而采用之，好矣。文秀曰，玉堂久任之说，大臣所谓专任权重之说，俱好矣。若得公正之贤人，委以用人之柄，则虽数十年久任，必有效而无害，若以好党者久任，则党权日盛，国必亡矣，终不能识得贤才而任之，则莫如数递，而无专其权也。如吏参、吏议，若不得其人，则莫如迭为落点于三望，以散其权，盖人皆知吏参、吏议首望，必受点，故党人预知此规，故辐凑于首望者此也。臣在亚卿时，或不无直言，今则为正卿，故欲论大臣，则有损体统之失，欲斥重臣，则有害同僚之嫌，终不能直言，臣实负心矣。荣国曰，重臣所达，颇涉猥屑，请推考。上曰，灵城之言，虽似滥矣，而出于感慨之意，何必深责乎？荣国曰，臣于年前北路监赈事，有所怀，故今因言端，敢此仰达矣。臣毕赈别单中，纳粟补赈人，皆有除职承传，而今至六年，该曹一不收用，徒使远人，深怀缺望，朝令未免失信，已极慨然，而其中庆兴监赈都监前察访金世儒之论赏，尤不偿其劳矣。盖其时庆兴，为尤甚邑，而赈政亦甚虚疏，故凡事专委于世儒，世儒七朔监赈，至诚赒恤，境内近万民命，终无一人捐瘠之患，而且其劝农一事，尤为可嘉，故臣以各别褒赏之意，有所论启，而该曹以相当职除授之典，循例覆启，不过为一纸承传而止耳，玆事虽微细，亦岂不有关于朝家劝惩之典乎？且臣得见其时监司徐宗玉状本回启，则监赈将校朱万正，料办将校文起英、金晩植等，皆蒙加资之典，而世儒则以活万人之劳，独蒙次赏，亦涉不均矣。虽然，此系恩典，臣何敢有所干请？而第当此北路大饥之时，此等效劳之人，若另加酬赏，则亦当有耸动激劝之效矣。臣之金世儒褒启别单及朱万正等加资事例令该曹更为参考，禀处，未知何如？上曰，令该曹参考朱万正等加资之例，禀处，可也。〈出举条〉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