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法言 (四部丛刊本)/卷第九

扬子法言　卷第九

汉 扬雄 撰 晋 李轨 注 宋 阙名 撰音义 景上海涵芬楼藏景宋刊本

子法言先知卷第九〈图难于其易求大于其细为之乎其未有治之乎其未乱如斯〉

〈而巳矣〉

　　　　　　　　　　李轨注

先知其几于神乎〈几近也神以知来探未兆也逆识先知近于神也〉敢问先知

曰不知〈荅以不知者神悟则先知非问之所及也〉知其道者其如视〈举目便见〉

忽眇绵作昞〈眇绵远视〉先甲一日易后甲一日难〈甲者一旬〉

〈之始巳有之初也先之一日未兆也后之一日巳形也夫求福于未兆之前易救祸于巳形之后难〉或问何以治

国曰立政曰何以立政曰政之本身也身立则政

立矣〈子帅以正孰敢不正〉或问为政有几〈几要也欲知为政善恶之要〉曰思

斁〈斁猒〉或问思斁曰昔在周公征于东方四国是王

〈王正〉召伯述职蔽芾甘棠其思矣夫齐桓欲径陈

陈不果内执辕涛涂其斁矣夫〈伐楚虽美而御师不整故不欲令径〉于

戏从政者审其思斁而巳矣或问何思何斁曰

老人老人病者养死者葬男子畒妇人桑

之谓思〈为政如此民所思也〉若污人老〈污慢〉屈人〈屈穷〉病者独

死者逋田畒荒杼轴空之谓斁〈民猒苦也〉为政日新或

人敢问日新曰使之利其仁乐其义厉之以名

引之以美使之陶陶然之谓日新或问民所勤

〈勤苦〉曰民有三勤曰何哉所谓三勤曰政善而吏

恶一勤也吏善而政恶二勤也政吏骈恶三勤

也〈政君也骈并也〉禽兽食人之食土木衣人之帛谷人不

足于昼丝人不足于夜之谓恶政〈人君苑囿禽兽故谷人竭力于昼也〉

〈土木衣绨锦故丝人竭力于夜也昼夜竭力而犹不足是故为恶政〉圣人文质者也〈因人才质刻而画之〉

〈文而藻之〉车服以彰之〈车服等差辨彰贵贱〉藻色以明之〈藻色轻重显明尊卑〉

声音以之〈歌于管咏其德美〉诗书以光之〈载其功德光照后丗〉笾豆

不陈玉帛不分琴瑟不铿锺鼓不抎则吾无以

见圣人矣〈言此诸礼存故得睹圣人〉或曰以往圣人之法治将

来譬犹胶柱而调瑟有诸曰有之曰圣君少而

庸君多如独守仲尼之道是漆也〈漆甚于胶〉曰圣人

之法未尝不关盛衰焉昔者尧有天下举大纲

命舜禹夏殷周属其子不胶者卓矣〈卓远〉唐虞𧰼

刑惟明〈法度彰也〉夏后肉辟三千不胶者卓矣〈二帝三王期于〉

〈存公不恤私也〉尧亲九族恊和万国汤武桓桓征伐四克

由是言之不胶者卓矣〈五君之迹虽异随时顺冝其道一也〉礼乐征

伐自天子所出春秋之时齐𣈆实予不胶者卓

矣〈礼乐征伐当由天子所出而春秋之时天子微弱齐桓𣈆文专命征讨然而所为皆尊王室故春秋公羊传文虽不〉

〈予而实予之存于公正也〉或曰人君不可不学律令曰君子为

国张其纲纪议其教化〈网之有纲纪犹君之有股肱也纲纪张则网目正股肱良则庶事康〉

导之以仁则下不相贼莅之以廉则下不相盗

临之以正则下不相诈修之以礼义则下多德

让此君子所当学也如有犯法则司狱在〈执契而巳〉

或苦乱〈苦患〉曰纲纪〈纲纪然后网目正〉曰恶在于纲纪曰大

作纲小作纪〈网赖纲纪君任辅佐〉如纲不纲纪不纪〈谓失纲纪之任〉虽有罗

网恶得一目而正诸〈网无纲纪目不正君无股肱国不治〉或曰齐得夷

吾而霸仲尼曰小器请问大器曰大器其犹规

矩准绳乎先自治而后治人之谓大器〈夫以规矩准䋲而能〉

〈使上下无猜者大器也大器者必笼沓群疑之表莫得与之争量也管子相桓公不能以之自固三归反坫然后获安〉或

曰正国何先曰躬工人绩〈躬身也工官也言先正身以临百官次乃览察其人考其勲绩〉

〈也〉或曰为政先杀后教曰於乎〈於乎者骇叹之声〉天先秋

而后春乎将先春而后秋乎〈天道先春后秋以成岁为政先令后诛以成治〉吾

见玄驹之步〈玄驹蚍蜉子也〉雉之晨雊也〈雊鸣〉化其可以巳矣

哉〈感阳应节自然之化化之所感有自来矣〉民可使觌德〈是以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不

可使觌刑〈是以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觌德则纯觌刑则乱象

龙之致雨也难矣哉〈象似也言画缯刻木以为龙而求致雨则不可得也〉曰龙乎

龙乎〈叹非真龙真龙而后能致云雨明君而后道化行也〉或问政核曰真伪〈用真人远〉

〈佞伪〉真伪则政核〈善善明则真人显恶恶著则佞伪息真伪审则政事核也〉如真不真

伪不伪则政不核〈北面之祸南面之贼也〉鼓舞万物者雷风乎

鼓舞万民者号令乎〈天以雷风鼓舞万物君以号令制御万民〉雷不一〈三令五申〉

风不再〈制无二也〉圣人乐陶成天下之化使人有士君

子之器者也故不遁于丗不离于群遁离者是

圣人乎〈言遁离者非圣人也〉雌之不才其卵矣〈毈败〉君之不

才其民野矣〈民之陶化犹泥之在钧〉或问曰载使子草律〈载设〉

〈也草创也〉曰吾不如弘恭草奏曰吾不如陈汤曰何为

曰必也律不犯奏不剡〈论语云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此亦言当以纯德化之〉

〈使不犯律不剡奏也〉甄陶天下者其在和乎刚则甈柔则坏〈甈燥〉

〈也坏湿也言失和也夫陶者失刚柔之和则不成器为政失宽猛之中则不成治〉龙之潜亢不获其

中矣〈初九濳龙勿用上九亢龙有悔〉是以过中则惕〈九三居下卦之上过其中则夕惕也〉不

及中则跃〈九四居上卦之下不及中故跃渊〉其近于中乎〈二五得中故有利见之吉〉

圣人之道譬犹日之中矣〈光四表〉不及则未〈不及中未盛明〉

过则具〈日𣅳明尽言昏昧也〉什一天下之正也〈什一税民天下之中赋正法也〉多

则桀寡则貉〈公羊𫝊曰多乎十一大桀小桀寡乎十一大貉小貉〉井田之田田也〈谓古〉

〈八家是治田也〉肉刑之刑刑也〈三千之属是正法也〉田也者与众田之

刑也者与众弃之法无限则庶人田侯田处侯

宅食侯食服侯服〈法制无限则兴奢侈长乱〉人亦多不足矣

〈乱既兴民多匮竭〉为国不迪其法〈迪蹈〉而望其效〈效功〉譬诸筭

乎〈夫筭者不运筹䇿不能定其数治国者不蹈法度不能致其治〉

扬子法言卷第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