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麈馀话 (四库全书本)/全览

挥麈馀话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御制文初集序
  于敏中排次数年来所为御制文初集成而以序为请夫序者所以叙陈经旨故孔子作书序子夏作诗序未闻自序其文也自序其文盖汉唐以后之事乎为天子者所以修巳治人必当以三代以上自勗岂可以汉唐以后自画此正务也至于文乃其馀事耳然亦岂可以汉唐以后为法哉如是则敏中之请序可以不允既而思之向之乐善堂全集及御制诗初集不既有序乎于凡惕已敬
  天本身徴民悯农桑验今昔盖已言之悉矣例以向不可以不序而以向之言之悉则又可以不必序矣虽然不欲与文人学士争长亦向之本意也则今之裒然成集者与向之言为合乎为否乎以之自问抑又不能措一辞云
  乾隆甲申嘉平御制
  经筵讲官户部左侍郎于敏中谨
  奏为
  圣文日富
  钜制宜宣恭请编刻以昭化成事钦惟我
  皇上濬哲天成缉熙时懋每当
  敕几勤政之暇尤著立言载道之功经纬为章积盈
  卷册伏见
  御制诗篇前蒙
  俞付剞劂
  初集二集灿若珠聨凡薄海操觚之士得共仰瞩光华咏歌抃舞惟是
  御制文集未经宣示书林喁望积久弥殷愚窃念鸿篇美富自
  临御以迄于今多至五百馀首囊括古今苞涵钧轴赅六籍之奥旨集群言之大成上而扬
  谟训以钦燕贻奉
  慈宁以申祝嘏大而䇿勲纪绩以庆武成导河观海以
  勤民事
  诚格
  天而应祷雨告风之版
  徳孚远而订同文舆地之编䌷绎
  圣言则跋为君难而书屏扆创制
  国篆则记传宝谱而慎典司阐治要而衡创业守成
  备制作而釐钟悬礼器溯
  肇造之规模
  盛京赋所以述懿美晰挞伐之事理
  开惑论所以迪凡蒙
  禔躬而箴铭勒诸
  官殿牖世而经史颁在学官
  讲筵辟道蕴之精
  临轩发䇿科之问以至会心体物考古订讹纪胜镌珉弁词选要或因器以形道或程艺以喻言或识缣素而寓鉴甄或赞图像而通微妙莫不元元本本炳炳麟麟理实兼乎内圣外王言有禆于人心世道文成而规矩准绳斯立气盛而短长高下皆宜散行则汉唐诸家所不能窥韵语则卿云流辈所不能逮日侍
  禁近先睹为荣谓宜并夀枣梨垂光宇宙区区愚悃蓄有岁年为此缮折渎陈仰恳
  皇上俯允请俾以次盥录排类成编上呈乙览恭候
  训定仍乞
  赐制序文敬谨刊刻冀缥函缃帙与
  诗集同布艺林以式楷模而垂悠久曷胜颙企踊
  跃之至谨
  奏于乾隆二十八年正月二十五日
  奏奉
  旨如所请行钦此
  一恭按
  乐善堂全集十有四门以论为首诚以阐发精微彰明道法不独赅六艺之大成实可垂万古之经训兹编次
  御制文集恭载
  经筵御论为冠以见
  君师统合文徳光华为从来艺林集部未有之盛自论以下复依次排类为十有八门先散行次韵语并按岁月前后敬谨编列
  一恭按
  圣祖仁皇帝御制文集内有
  敕谕一门伏见我
  皇上御极以来
  丝纶涣污记载浩富自应另俟
  宣付史馆专刻成编颁示天下若于
  文集节录转虞挂漏未敢一体编载
  
  圣祖御制文集内又有
  奏书一门仰惟
  皇上孝思诚笃流为至文每逢
  圣母万夀大庆
  亲制赋颂诸体
  鸿篇美盛备登
  集内至每次恭上
  皇太后徽号奏书及庆贺
  令节笺表例由阁臣撰拟不敢赘录
  一恭绎
  御制乐善堂全集序文有云自今以后虽有所著述
  或出词臣之手真赝各半此盖
  谦尊之徳因时立言忝列
  禁近伏见我
  皇上典学几馀研朱濡翰刻晷成文数百千言不加
  点乙皆在
  廷诸臣管蠡所不能窥涓壤所莫能赞若前
  序所云或指寻常碑文序记循例撰拟者而言兹集
  编载并
  亲御丹素所成向登
  文本者其臣下代言诸作概未敢附列以纪徴实
  一敬编
  御制文集计自
  临御以来至今积五百馀篇辉煌灏瀚足焕缥缃谨拟列为前集自后日益岁増积盈卷帙俟与现在排类篇册相埓即续请恭刊以次分集传示无穷





  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七
  御制文初集目录一    别集类六 国朝卷一
  经筵御论
  道之以徳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时
  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
  圣人治天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乎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彊不息
  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徳唯善政政在养民
  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
  以义制事以礼制心
  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已之欲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
  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
  子曰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
  天地之大徳曰生
  居之无倦行之以忠
  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
  修辞立其诚
  卷二
  经筵御论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天施地生其益无方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
  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
  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上下交而其志同也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
  君子体仁足以长人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
  敕天之命惟时惟几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
  思其艰以图其易民乃宁
  成已仁也成物知也
  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其难其慎惟和惟一
  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益动而巽日进无疆
  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
  咸速也恒久也
  卷三
  论
  黄锺为万事根本论
  汉光武论
  开惑论
  说
  创业守成难易说
  古长城说
  穿杨说
  祝文
  告风神文
  社稷坛祷雨祝文
  大雩祝文
  卷四
  记
  皇考世宗宪皇帝恩赐御书记
  圆明园后记
  游盘山记
  三希堂记
  国朝传宝记
  静宜园记
  静寄山庄十六景记
  麦庄桥记
  南薫殿奉藏图像记
  卷五
  记
  登开化寺六和塔记
  皇太后驾临金山记
  万夀山昆明湖记
  玉泉山天下第一泉记
  虎神枪记
  盘山千尺雪记
  玉泉山竹𬬻山房记
  玉杯记
  永安寺古井记
  石舫记
  铁章记
  卷六
  记
  万夀山五百罗汉堂记
  卷七
  记
  春耦斋记
  讨源书屋记
  小有天园记
  乐善堂记
  宝月楼记
  韵古堂记
  鹿角记
  阅海塘记
  卷八
  
  执中成宪序
  日知荟说序
  太祖高皇帝圣训序
  太祖高皇帝实录序
  太宗文皇帝圣训序
  太宗文皇帝实录序
  世祖章皇帝圣训序
  世祖章皇帝实录序
  卷九
  
  圣祖仁皇帝圣训序
  圣祖仁皇帝实录序
  世宗宪皇帝圣训序
  世宗宪皇帝实录序
  日讲春秋解义序
  乐善堂全集序
  柏梁体诗序
  授时通考序
  卷十
  
  大清律例序
  御选唐宋文醇序
  协纪辨方书序
  大清一统志序
  八旗姓氏通谱序
  明史纲目序
  律吕正义后编序
  新刻稽古斋文集序
  惇叙殿柏梁体聨句诗序
  瀛台赐宴聨句诗序
  卷十一
  
  重刻十三经序
  重刻二十一史序
  日讲礼记解义序
  钦定三礼义疏序
  皇清文颕序
  重刻通典序
  词林典故序
  重刻文献通考序
  初集诗小序
  毛诗全图小序
  重刻通志序
  叶韵彚辑序
  御选唐宋诗醇序
  沈徳潜归愚集序
  卷十二
  
  盘山志序
  仪象考成序
  印谱序
  春秋直解序
  皇朝礼器图式序
  大清通礼序
  沈徳潜选国朝诗别裁集序
  皇舆西域图志序
  西域同文志序
  翻译四体楞严经序
  卷十三
  后序
  世宗宪皇帝朱批谕旨后序
  跋
  恭跋
  世宗宪皇帝御书法帖
  为君难跋
  书后
  毛诗图题后
  书唐太宗怀鹞事后
  题赵孟𫖯十札后
  书汉文帝除肉刑诏后
  卷十四
  问
  经解问
  史论问
  乾隆四年三月廷试贡士䇿问
  乾隆七年三月廷试贡士䇿问
  乾隆十年四月廷试贡士䇿问
  考辨
  黄子久富春山居图真伪辨
  西域地名考证叙概
  茅山正讹
  古泮池证疑

  钦定四库全书
  御制文初集目录二
  卷十五
  碑文
  圣徳神功碑
  卷十六
  碑文
  文庙碑文
  重建泰山神庙碑文
  安佑官碑文
  雍和宫碑文
  阐福寺碑文
  重修大觉寺碑文
  卷十七
  碑文
  重建钟楼碑记
  阙里
  孔庙碑文
  菩萨顶碑文
  殊像寺碑文
  演教寺碑文
  望海寺碑文
  普济寺碑文
  法雷寺碑文
  灵应寺碑文
  平定金川告成太学碑文
  卷十八
  碑文
  实胜寺碑记
  重建
  夀皇殿碑记
  碧云寺碑文
  金刚宝座塔碑文
  香界寺碑文
  梵香寺碑文
  重修惠济祠碑
  万夀山大报恩延夀寺碑记
  卷十九
  碑文
  平定准噶尔告成太学碑文
  平定准噶尔勒铭伊犁之碑
  平定准噶尔勒铭格登山之碑
  普宁寺碑文
  玉泉山东岳庙碑文
  浙海神庙碑文
  卷二十
  碑文
  中州治河碑
  平定准噶尔后勒铭伊犁之碑
  重修柏林寺碑文
  平定回部告成太学碑文
  平定回部勒铭叶尔竒木之碑
  平定回部勒铭伊西洱库尔淖儿之碑
  卷二十一
  碑文
  重修弘仁寺碑文
  重修涿州石桥记
  重修涿州佑济龙神祠碑文
  实胜寺后记
  重修朝阳门石道碑文
  重修广宁门石道碑文
  重修万夀寺碑文
  杨桥河神祠碑记
  卷二十二
  杂著
  拟九歌十二首题庄子故事图
  读宋史徐积传
  汉玉斧款识
  读公羊
  读荀彧传
  读唐太宗集
  读邶风匏有苦叶第二章
  记载
  准噶尔全部纪略
  卷二十三
  赋
  五六天地之中合赋
  恭祝
  圣母皇太后万夀无疆赋有序
  建福宫赋
  盛京赋有序
  卷二十四
  赋
  冰嬉赋有序
  述悲赋有序
  哨鹿赋有序
  灵珀赋
  夜亮木赋
  南苑双柳树赋
  后哨鹿赋
  神树赋有序
  树根山子赋
  叹夷齐松赋有序
  卷二十五
  连珠
  恭祝
  圣母皇太后七旬万夀连珠
  卷二十六
  颂
  老人星颂
  慈圣万夀九如颂有序
  掖
  辇纪庆颂有序
  箴
  七情箴
  五事箴
  养心殿四箴有序
  卷二十七
  铭
  多福砚铭
  砚铭
  座右铭
  负扆铭
  嘉量铭
  刻漏铭
  带铭
  未央宫瓦砚铭
  铜雀台瓦砚铭
  座右铭
  汉玉秘阁铭
  汉玉璧铭
  古研铭有序
  养心殿铭
  汉玉墨床铭
  董其昌砚铭
  吴镇砚铭
  竹根笔筒铭
  黄杨木界尺铭
  金牛铭
  宫殿四铭有序
  镈钟铭
  特磬铭
  夀安宫铭
  和阗玉龙马负书铭
  汉玉半截觚铭效梁邱迟体
  卷二十八
  赞
  列代贤明妃后垂称奕世者取绘十二系以赞阙里十赞有序
  汉柏赞
  慈竹赞
  十六罗汉赞
  释迦牟尼文佛赞
  赵修禄罗汉赞
  丁观鹏摹丁云鹏罗汉赞
  丁观鹏摹丁云鹏十八罗汉赞
  福禄夀三星赞
  丁观鹏画不二图赞
  姚文瀚扫象图赞
  卷二十九
  赞
  贯休画十六应真像赞
  唐贯休罗汉赞
  赵孟𫖯画第一祖赞
  苏汉臣古佛赞
  赵孟𫖯罗汉赞
  丁观鹏摹贯休十六应真像赞
  唐贯休十八罗汉赞
  丁观鹏画初祖赞
  赵孟𫖯罗汉像赞
  姚文瀚画罗汉赞
  丁观鹏画大士赞
  金廷标罗汉赞
  赵孟𫖯达摩赞
  李公麟十四罗汉赞
  赵孟𫖯达摩像赞
  卢楞伽阿罗汉像赞
  卷三十
  赞
  紫光阁五十功臣像赞有序
  赵孟𫖯浴象图赞
  赵孟𫖯画达摩像赞
  玉镂达摩面壁赞
  元人寒山拾得像赞
  木刻文殊像赞
  木刻观音像赞
  仿苏汉臣古佛赞
  写五台殊像寺文殊像成并赞
  南极夀星赞
  宋人观音大士像赞
  丁云鹏装严大士相赞
  郑重装严释迦牟尼佛赞
  玉观音赞
  唐人罗汉赞
  黄龙古佛赞
  仿苏汉臣古佛像赞
  宋人维摩授经图赞
  徐扬伏狮罗汉像赞
  丁观鹏降龙罗汉像赞
  贯休罗汉像赞
  卢楞伽无量夀佛赞
  仿赵孟𫖯古罗汉赞
  丁观𩿾画释迦牟尼佛赞
  丁观𩿾画十六应真赞
  金廷标画古佛赞
  贯休临吴道子古佛像赞
  等谨案
  御制文初集三十卷凡五百七十馀篇先散行次韵语为十有九门门各以岁月为次皆
  万几之馀
  亲御丹素所成其寻常碑文序记之属臣下恭拟
  代言者不与焉伏睹
  圣文之富亘古未有且兹
  集特为初基继是而
  日新月盛源源刊布以嘉惠无穷洵为薄海儒林
  之厚庆至于
  载道修辞尽善尽美之极则如
  星云辉缦有目咸睹且具见于诸臣后跋等无能复赞一词矣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挥麈馀话卷一
  宋 王明清 撰
  永昌陵卜吉命司天监苗昌裔往相地西洛既覆土昌裔引董役内侍王继恩登山巅周览形势谓继恩云太祖之后当再有天下继恩默识之太宗大渐继恩乃与参知政事李昌龄枢密赵镕知制告胡旦布衣潘阆谋立太祖之孙惟吉适泄其机吕正惠时为上宰锁继恩而迎真宗于南衙即帝位继恩等寻悉诛窜前人已尝记之熙宁中昌龄之孙逢登进士第以能赋擅名一时吴伯固编三元衡鉴祭九河合为一者是也逢素闻其家语与方士李士宁毉官刘育荧惑宗室世居共谋不轨旋皆败死详见国史靖康末赵子崧守陈州子崧先在邸中剽窃此说至是适天下大乱二圣北狩与门人傅亮等㰱血为盟以幸非常传檄有云艺祖造邦千龄而符景运皇天佑宋六叶而生眇躬继知高宗已济大河皇惧归命遣其妻弟陈良翰奉表劝进高宗罗致元帅幕中兴后亟欲大用会与大将辛道宗争功道宗得其文缴进之诏置狱京口究治得情高宗震怒然不欲暴其事以它罪窜子崧于岭外此与夏贺良赤精子之言刘歆易名以应符䜟何以异哉岂知接千秋之统帝王自有真邪
  熙宁初王荆公力荐常夷父乞以种放之礼召之上云放辈诗酒自娱而已岂有经世之才如常秩肯来朕当以非常之礼待之故制词云幡然斯来副朕虚伫盖宣德音也
  靖康初李伯纪荐任申先世初自布衣锡对钦宗忽问云卿在前朝曾上书乞取燕云世初云诚有之臣是时为见辽国衰弱谓我(⿱艹石)训练甲兵迟以岁月乘此机会可以尽复燕云旧地初非欲结小羌𢭏其巢穴此书尚在可赐睿览上云曾见之使如卿言燕云之地何患不得继以叹息即批出赐进士出身自是进用世初伯雨之子也
  高宗应天中兴之初大臣有荐泸州草泽彭知一者有康济之略隐居鳯翔府得旨令守臣钱盖等津发至行在所既入朝迺以所烧金及药术为献诏云朕不忍烧假物以误后人仰三省发遣赴元来去处日下施行仍将烧金合用什物于街市捶毁
  建炎己酉以叶梦得少缊为左丞才十四日而为言者所攻而罢其自记奏对圣语备列于后一日进呈知婺州苏迟奏乞减年额上供罗圣训问祖宗额几何臣等对皇祐编敕一万匹问今数几何臣等指苏迟奏言平罗婺罗花罗三等共五万八千七百九十七疋圣训惊曰苦哉民何以堪臣等奏建炎赦书诸崇宁以后增添上供过数非祖宗旧制自合尽罢今迟奏乞减一半圣训曰与尽依皇祐法臣等奏今用度祖宗时不同却恐减太多用度不足即不免再抛买或致失信欲且与减二万疋并八千有零数臣等奏陛下至诚恤民可谓周尽圣训复云如此好事利益于民一日且做得一件一年亦有三百六十件臣等退御笔即从中出曰访闻婺州上供罗旧数不过一万疋崇宁以后积渐增添几至五倍近岁无本钱皆出科配久为民病深可矜恤今后可每年与减二万八千匹并零数者为永法仍令本州及转运司每年那融应副本钱足备臣等即施行车驾初至临安府霖雨不止一日臣等奏事毕因言州治屋宇不多六宫居必隘窄且东南春夏之交多雨蒸润非京师比圣训曰亦不觉窄但卑湿尔然自过江百官六军皆失所朕何敢独求安至今寝处尚在堂外当俟将士官局各得所居迁从之人稍有所归朕方敢迁入寝臣等皆言圣心如此人情孰不感动车驾始至临安府手诏郎官以上悉皆许荐人材盖特恩也一日进呈侍从官等奏状圣训谕臣等曰今次所荐人材不比已前当须择其可取者便擢用之乃命并召赴都堂审察翌日复命臣等曰郎官等所荐士不(⿱艹石)便令登对朕当亲自延见之早朝退遍阅诸处章奏未尝闲今后进膳罢令后殿引见及晩朝前皆可引三班庶得款曲臣等奏但恐上劳圣躬若陛下不倦接见疏远搜访贤能天下幸甚于是再批旨行下一日初进对圣训首言陈东欧阳彻可赠一官并与子或弟一人恩泽始罪东等出于仓猝终是以言责人朕甚悔之今方降诏使士庶皆得言事当使中外皆知此意臣等即奉诏言甚善圣训复曰马伸前此责去亦非罪可召还或曰闻伸已死圣训曰不问其死但朝廷召之以示不以前责为罪之意乃问伸自何官责臣等皆曰自卫尉少卿圣训曰可复召为卫尉少卿臣等奉诏而退东等于是皆赠官及与子或弟恩泽一人并诏所居优恤其家进呈湖州民王永从进钱五十万缗佐国用臣等言戸部财用稍集亦不至甚阙圣训曰如此即安用徒有取民之名却之或曰已纳其伍万缗矣今却之则前后异同圣训曰既不阙用可并前已纳还之仍诏今后富民不许陈献臣等皆言圣虑及此东南之民闻风当益感悦一日圣训谕臣等言过江器械皆散亡甲所失尤多朕每躬擐甲胄阅武于宫中以励卫士乃知旧所造甲有未尽善如披膊皆用铁臂肘几不可引以当胸缓急如何屈伸今皆亲自裁定损益与旧不同极便于施行令两浙路诸州分造甲五十副一以新様为之臣等皆言陛下留意武事前所未讲尽经圣虑此前史所以称汉宣帝器械技巧皆精其能朝退内出新様甲一副示臣等旧转肘铁叶处皆易以皮屈伸无不利便佗皆类此其后陈东欧阳彻俱赠秘撰各又官其二子仍赐田十顷
  高宗建炎二年冬自建康避敌幸浙东初度钱塘至萧山有列拜于道侧者揭其前云宗室赵不衰以下起居上大喜顾左右曰符兆如是吾无虑焉诏不衰进秩三等是行虽涉海往返然天下自此大定矣不衰即善俊之父此与太宗征河东宋捷之祥一也是时选御舟橰工又有赵立毕胜之䜟
  建炎庚戌正月三日高宗航海次台州之章安镇落帆于镇之祥符寺前屏去警跸易衣徒步登岸时长老者方陞座道祝圣之词帝趾勿前闻其称赞之语甚喜戒左右勿令惊惶而谛听之少焉千乘万骑毕集始知为六飞临幸野僧初不闲礼节恐怖失措从行有司始教以起居之仪李承造升之云词宋刻作祠
  绍兴中赵元镇为左相一日入朝见自外移竹栽入内奏事毕亟往视之方兴工于隙地元镇询谁主其事曰内侍黄彦节也元镇即呼彦节诟责之曰顷岁艮岳花石之扰皆出汝曹今将复蹈前辙邪命勒军令状日下罢役彦节以闻于上翌日元镇奏事上喻曰前日偶见禁中有空地因令植竹数十竿非欲以为苑囿然卿能防微杜渐如此可谓尽忠尔后傥有似此等事勿惮以警朕之不逮也彦节自云
  沈之才者以碁得幸思陵为御前祗应一日禁中与其类对奕上喻曰切须子细之才遽曰念兹在兹上怒云技艺之徒迺敢对朕引经邪命内侍省打竹箆二十逐出廉宣仲云
  秀州外毉张浩自云少隶军籍尝为杉清闸官虞候一日晩出郊过嘉兴县忽睹丞厅赤光照天疑为回禄亟入视之云赵县丞之室适免身得雄是诞育孝宗也浩之子朴今为毉官家于县桥之西可质焉张浩自云
  绍兴壬子诏知大宗正事安定郡王令畤访求宗室伯字号七岁以下者十人入宫备选十人中又择二人焉一肥一癯迺留肥而遣癯赐银三百两以谢之未及出思陵忽云更子细观迺令二人叉手并立忽一猫走前肥者以足蹴之上曰此猫偶尔而过何为遽踢之轻易如此安能任重耶遂留癯而逐肥者癯者乃阜陵也肥者名伯浩后终于温州都监赵子导彦沔云
  辛巳岁颜亮寇淮江浙震动有处州遂昌县道流张思廉者人称为有道之士言事多验时李正之大正为邑尉从而问之思廉以片𥿄书云眘乃在位初得之殊不可晓次年阜陵改名正储登极李正之云
  明清项于蔡微处得观祐陵与蔡元长赓歌一轴皆真迹也今录于后己亥十一月十三日南郊祭天斋宫即事赐太师报本精禋自国南先期清庙宿斋严层霄初扩同云霁暖吹俄回海日暹十万军容冰作阵九街鸳瓦玉为檐肃雍显相同元老行庆均釐四海霑太师臣京恭和雪晴至日日初南帝举明禋祀事严万瓦沟中寒色在一轮空外晓光暹云和龙𨋎开冰辙风暖鸾旗拂冻檐共喜天心扶圣德珠玑更误宠恩霑展采齐明拱面南浓云深入夜更严风和不放琼英落日暖高随玉漏暹照地神光临午陛鸣皋仙羽下重檐五门回仗如天上看举鸡竿雨露霑衮龙朱履午阶南大辇鸾鸣羽卫严玉𨋎乍回黄道稳金乌初上白云暹五门晓吹开旗尾万骑花光入帽檐已见神光昭感格鹤书恩下万邦霑饮福初回八陛南凝旒裒对百神严𪾢消尘入康衢润神应光随北陆暹丹槛雉开中扇影朱绳鹤下五门檐群生鼓舞明禋毕却忆花飞舞袖霑清庙斋幄常有诗赐太师已曽和进禋祀礼成以目击之事依前韵再进今亦用元韵复赐太师非特以此相困盖清时君臣赓载亦一时盛事耳灵鼓黄麾道指南紫坛苍璧示凝严联翩玉羽层霄下烜赫神光爱景暹为喜鸾舆回鳯阙故留芝盖出虬檐礼天要作斯民福解雨今当万物霑太师以被赐暹字韵诗前后凡三次进和盖欲示其韵愈严而愈工耳复以前韵又赐太师天位迎阳转斗南千官山立尽恭严共欣奠玉烟初达争奉回鸾日已暹归问雪中谁咏絮冥搜花底自巡檐礼成却喜歌盈尺端为来麰万㝢霑唐杜甫诗巡檐索共梅花笑盖雪事也太师臣京题神霄宫下马神霄第一回晴空宫殿九秋开月中桂子看时落云外仙軿特地来参差碧瓦切昭回绣戸云輀次第𨳩仙伯九霄曽付托得随真主下天来神霄玉清万寿宫庆成卿以使事奉安圣像闻有二诗书幈俯同其韵复赐太师碧落金风爽气回藂霄乍喜瑞霞𨳩经营欲致𥠖元福敢谓诗人咏子来曈曚日驭晓光回金碧相宜玉府𨳩步武烟霞还旧观百神应喜左元来昨日召卿等自卿私第泛舟经景龙江游撷芳园灵沼闻卿有小诗今俯同其韵赐太师景龙江静喜安流玉色闲看浴翅鸥已觉西风颇无事何妨稳泛济川舟登山想见留云际赏日还能傍水涯对此已多重九兴先输黄发赏黄花锦绣𤎆霄碧玉山萦纡静练照晴川留连不惜厌厌去雅兴难㤀既醉篇上清宝箓宫立冬日讲经之次有羽鹤数千飞翔空际公卿士庶众目仰瞻卿时预荣观作诗纪实来上因俯同其韵赐太师以下上清讲席郁萧台俄有青田万侣来蔽翳晴空疑雪舞低徊转影类云𨳩翻翰清唳遥相续应瑞疑时尚不回归美一章歌盛事喜今重见谪仙才又上巳日赐太师金明春色正芳妍修禊佳辰集众贤久矣愆阳罹暵旱沛然膏雨润农田乘时賸挟花盈帽胥乐何辞酒满船所赖燮调功有自伫期高廪报丰年微元长之孙自云当其父祖富贵鼎盛时悉贮于隆儒亨会阁此百分之一二焉国祸家艰之后散落人间不知其几也
  祐陵癸巳岁蔡元长自钱塘趣召再拜诏特锡燕于太清楼极承平一时之盛元长作记以进云政和二年三月皇帝制诏臣京宥过眚愆复官就第命四方馆使荣州防御使臣童师敏赍诏召赴阙臣京顿首辞继被御札手诏责以大义惶怖上道于是饮至于郊曲燕于垂拱殿祓禊于西池宠大恩隆念无以称上曰朕考周宣王之诗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其可不如古者诏以是月八日𨳩后苑太清楼命内客省使保大军节度观察留后带御器械臣谭稹同知入内内侍省事臣杨戬内客省使保康军节度观察留后带御器械臣贾祥引进使晋州管内观察使勾当内东门司臣梁师成等伍人总领其事西上阁门使忠州刺史尚药局典御臣邓忠仁等一十三人掌典内谒者职有司请办具上帝弗用前三日幸太清相视其所曰于此设次于此陈器皿于此置尊罍于此膳羞于此乐舞出内府酒尊宝器琉璃马瑙水精玻瓈翡翠玉曰以此加爵致四方美味螺蛤虾鳜白南海琼枝东陵玉蘂与海物惟错曰以此加笾颁御府宝带宰相亲王以玉执政以通犀馀花犀曰以此实篚教坊请具乐奏上弗用曰后庭女乐肇自先帝隶业天臣未之享其陈于庭上曰不可以燕乐废政是日视事垂拱殿退召臣何执中臣蔡京臣郑绅臣吴居厚臣刘正夫正侯𫎇臣邓洵仁臣郑居中臣邓洵武臣高俅臣童贯崇政殿阅弓马所子弟武伎引强如格各命以官遂赐坐命宫人击鞠臣何执中等辞请立侍上曰坐乃坐于是驰马举仗翻手覆手丸素如缀又引满驰射妙绝一时赐赉有差乃由景福殿西序入苑门就次以憩诏臣蔡京曰此跬步至宣和即昔言者所谓金柱玉戸者也厚诬宫禁其令子攸掖入观焉东入小花迳南度碧芦丛又东入便门至宣和殿止三楹左右挟中置图书笔砚古鼎彝罍洗陈几案榻漆以黒下宇纯朱上栋饰绿无文采东西庑侧各有殿亦三楹东曰琼兰积石为山峰峦间出有泉出石窦注于沼北有御札静字榜梁间以洗心涤虑西曰凝方后曰积翠南曰瑶林北洞曰玉宇石自壁隐出崭岩峻立幽花异木扶疏茂密后有沼曰环碧两旁有亭曰临漪华渚沼次有山殿曰云华阁曰太宁左蹑道以登中道有亭曰琳霄垂云骞鳯层峦不大高峻俯视峭壁攒峰如深山大壑次曰会春阁下有殿曰玉华玉华之侧有御书榜曰三洞琼文之殿以奉高真旁有种玉缘云轩相峙臣奏曰宣和殿阁亭沼纵横不满百步而修真观妙发号施令仁民爱物好古博雅玩芳缀华咸在焉楹无金瑱壁无珠珰堦无玉砌而沼池岩谷谿涧原隰太湖之石泗滨之磬澄竹山茶崇兰香茝葩华而纷郁无犬马射猎畋游之奉而有鸥凫雁鹜鸳鸯鸡𫛶龟鱼驯驯雀飞而上下无筦弦丝竹鱼龙曼衍之戏而有松风竹韵鹤唳莺啼天地之籁适耳而自鸣其㓗齐清灵雅素若此则言者不根盖不足恤日午谒者引执中以下入女童乐四百靴袍玉带列排场肃然无敢謦咳者宫人珠笼巾玉束带秉扇拂壶巾剑钺持香球拥御床以次立亦无敢离行失次皇子嘉王楷起居升殿侧侍进趍庄重俨(⿱艹石)成人臣执中等前贺曰皇子侍燕宗社之庆乐作节奏如仪声和而绎群臣同乐宜略去苛礼饮食起坐当自便无间执事者以宝器进上量满酌以赐命皇子宣劝群臣惶恐饮釂又取惠山泉建溪毫盏烹新贡太平嘉瑞鬭茶饮之上曰日未晡可命乐殿上笙簧琵琶箜篌方响筝箫登陛合奏宫娥妙舞进御酒上执爵命掌樽者注群臣酒曰可共饮此杯群臣俯伏谢上又曰可观群臣凭陛以观又顿首谢又命宫娥抚琴擘阮已而群臣尽醉臣窃考鹿鸣之什冠于小雅而忠臣嘉宾得尽其心既醉太平之时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在昔君臣施报之道在于饮食燕乐之间太清自真祖𨳩宴以迄于今饮食之设供张之盛乐奏之和前此未有劝侑之恩礼意之厚相与无间之情亦今昔所无实君臣千载之遇而臣德𬨎智殚曽不足仰报万分昔仲甫徂齐式遄其归而吉甫作诵穆如清风召虎受命锡以圭瓒虎拜稽首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寿然则上之施光下之报宜厚而臣老矣论报无所切不自量慕古人之风谨稽首再拜诵曰皇帝在御政若稽古昔周宣王燕嘉吉甫曰来汝京实始予辅厥初有为唱予和汝式遄其归远于吴楚劳还于庭饮至于露既又享之其𨳩禁御有来帝车相视其所于此膳羞于此乐舞海物惟错于以加俎何锡予之实篚及筥箫鼓锵锵后庭委女帝曰宣和不远跬步人昔有言金柱玉戸帝命子攸尔掖尔父乃瞻庭除乃历殿庑缘饰上栋漆朱下宇梁无刻雕槛不采组有石岩岩有泉湑湑体道清心于此燕处彼言厚诬何恤何虑帝执帝爵劝酬交举毋相其仪毋间笑语有喜惟王饮之俾饫臣拜稽首千载之遇君施臣报式燕且誉臣拜稽首明命是赋天子万年受天之祐謦宋刻作磬
  蔡元长所述太清楼特燕记既列于前又得保和殿曲燕延福宫曲燕二记今复载于左方宣和元年九月十二日皇帝诏臣蔡京臣王黼臣越王俣臣燕王似臣嘉王楷臣童贯臣嗣濮王仲忽臣冯熙载臣蔡攸燕保和殿臣蔡鯈臣蔡翛臣蔡鞗东曲水朝于玉华殿上步西曲水循𨢬醿架至太宁阁登层峦凌霄骞鳯垂云亭景物如前林木蔽䕃如胜始至保和殿三楹楹七十架两挟阁无彩绘饰侈落成于八月而高竹崇桧已森然蓊郁中楹置御榻东西二间列宝玩与古鼎彝器玉左挟阁曰妙有设古今儒书史子楮墨右曰日宣道家金柜玉笈之书与神霄诸天隐文上步前行稽古阁有宣王石鼓历𮟏古尚古鉴古作古传古博古秘古诸阁藏祖宗训谟与夏商周尊彝鼎鬲爵斚卣敦盘盂汉晋隋唐书画多不知识骇见上亲指示为言其槩因指阁内此藏卿表章字札无遗者命𨳩柜柜有朱隔隔内置小匣匣内覆以缯绮得臣所书撰淑妃刘氏制臣进曰札恶文鄙不谓袭藏如此念无以称报顿首谢抵玉林轩过宣和殿列岫轩天真阁凝德殿之东崇石峭壁高百丈林壑茂密倍于昔见过翠翘燕阁诸处赐茶全真殿上亲御击注汤出乳花盈面臣等惶恐前曰陛下略君臣夷等为臣下烹调震悸惶怖岂敢啜顿首拜上曰可少休乃出瑶林殿中使冯皓传旨留题殿壁喻臣笔墨已具乃题曰琼瑶错落密成林桧竹交加午有阴恩许尘凡时纵步不知身在五云深顷之就坐女童乐作坐间赐荔子黄橙金柑相间布列前后命师文浩剖橙分赐酒五行再休许至玉真轩轩在保和西南庑即安妃妆阁命使传旨曰雅燕酒酣添逸兴玉真轩内看安妃诏臣赓补成篇臣即题曰保和新殿丽秋辉诏许尘凡到绮闱方是时人自谓得见妃矣既而但画像挂西垣臣即以谢奏曰玉真轩槛暖如春只见丹青未有人月里常娥终有恨鉴中姑射未应真须㬰中使召臣至玉华阁上手持诗曰因卿有诗况姻家自当见臣曰顷缘葭莩已得拜望故敢以诗请上大笑妃素妆无珠玉饰绰约(⿱艹石)仙子臣前进再拜叙谢妃答拜臣又拜妃命左右掖起上手持大觥酌酒命妃曰可劝太师臣奏曰礼无不报不审酬酢可否于是持瓶注酒授使以进再坐彻女童去羯鼔御侍奏细乐作兰陵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散古调酬劝交错上顾群臣曰桂子三秋七里香七里香桂子名也臣楷顷许对曰麦云九夏两歧秀臣攸曰鸡舌五年千岁枣臣曰菊英九日万龄黄乃赓载歌曰君臣燕衎升平际属句论文乐未央臣奏曰陛下乐与人同不间高卑日且𦱤久勤圣躬不敢安上曰不醉无归更劝迭进酒行无算上忽忆绍圣春宴口号二句问曰卿所作否馀句云何臣曰臣所进诗岁久不记上曰是时以疾告假哲宗召至宣和西阁问所告假者对曰臣有负薪之疾不果预需云之燕哲宗曰蔡承旨有佳句曰红蜡青烟寒食后翠华黄屋太微间不可不赴上曰臣敢不力疾遵奉是日待漏东华哲宗已遣使询来否语罢命郝随持杯以劝凡三酬大醉免谢扶出因沈吟曰记上下句有曰集英班者继而曰牙牌晓奏集英班日照云龙下九关红蜡青烟寒食后翠华黄屋太微间继又曰三春乐奏三春曲万岁声连万岁山欲识君臣同乐意天威咫尺不违颜臣顿首谢曰臣操笔注思于今二十年陛下语及方省髣髴然不记一字陛下藩邸已知臣盖非今日岂胜荣幸再拜谢上轮指曰二十四年矣左右皆大惊非圣人孰与夫此臣又谢曰臣被知藩邸受眷绍圣两朝遭遇臣驽下衰老无毫发称报上曰屡见哲宗道卿但为章惇辈沮忌不及用朕时年八岁垂髻侍侧一日哲宗疑虑默若有所思问曰大臣以谓不当绍述朕深疑之奏曰臣闻子绍父业不当问人何疑之有哲宗骇曰是儿有大志如此由是刘摰吕大防相继斥逐绍述自此始臣奏曰陛下曲燕御酒乐欣交通而追时惟哲宗付托与绍述之始孝友笃于诚心非臣之幸社稷天下之幸因再拜贺黼已下皆再拜上又曰尝记合食与卿否臣谢曰是时大礼禁严厨饔不得入贸食端邸𫎇陛下赐之臣被遇自兹终身不敢㤀又曰崇政殿试卿在西幕详定时因入持扇求书得二诗皆杜甫所作诗曰戸外昭容紫袖垂双瞻御座引朝仪香飘合殿春风转花覆千官淑景移又五夜漏声催晓箭九重春色醉仙桃旌旗日暖龙蛇动宫殿风微燕雀高臣曰崇宁初𫎇宣谕扇犹在上曰今尚在也臣曰自古人臣遭遇或以一能一技见知当时名显后世臣章句片言二十年前已𫎇收录崇宁以来被遇若此君臣千载岂非一日君之施厚臣之报丰臣无尺寸孤负恩纪但知感涕上曰卿可以安矣臣又奏曰乐奏缤纷酒觞交错方事燕饮上及继述下及故老若朋友相与衔杯酒接殷勤之欢道旧论新顾臣何足以当臣请序其事以示后世知今日燕乐非酒食而已夜漏已二鼔五筹众前奏丐罢始退十三日臣京序延福宫曲宴记宣和二年十二月癸巳召宰执亲王等曲宴于延福宫特召学士承旨臣李邦彦学士臣宇文粹中与示异恩也是日初御睿谟殿设席如外廷赐宴之礼然器用殽品瓌竒精致非常宴比仙韶执乐和音曼声合变争节亦非教坊工人所能髣髴上遣殿中监蔡行谕旨曰此中不同外廷无弹奏之仪但饮食自如食味果实有馀者自可携归酒五行以碧玉盏宣谕侍宴诸臣云前此曲宴早坐未尝宣劝今出异数少憩于殿门之东庑晩召赴景龙门观灯玉华阁飞陞金碧绚耀疑在云霄间设衢樽钧乐于下都人熙熙且醉且戏继以歌诵示天下与民同乐之恩侈太平之盛事次诣穆清殿后入崆峒洞天过霓桥至会宁殿有八阁东西对列曰琴碁书画茶丹经香臣等熟视之自崆峒入至八阁所陈之物左右上下皆琉璃也映彻焜煌心目俱夺阁前再坐小案玉斚珍异如海陆羞鼎又与睿谟不同酒三行甚速起诣殿侧纵观上谓保和殿学士蔡翛曰引二翰苑子细看一一说与谆谕再三次诣成平殿鳯烛龙灯灿然如画竒伟万状不可名言上命近侍取茶具亲手注汤击拂少顷曰乳浮盏面如疏星澹月顾诸臣曰此自布茶饮毕皆顿首谢既而命坐酒行无算复出宫人合曲妙舞蹁蹮态冇馀妍凡目创见上谕臣邦彦臣粹中曰此尽是嫔御自来翰林不曾与此集自卿等始又曰翰林志谁修太宰王黼奏云承旨李邦彦上顾臣邦彦曰好翰林志可以尽载此事此卿等荣遇臣邦彦谢不敏琼瑶玉舟宣劝非一上每亲临视使釂复顾臣某曰李承旨善饮仍数被特劝夜分而罢臣仰惟陛下加惠亲贤共享太平肆念词臣许陪鼎席宗工之末周于待遇略去常仪臣邦彦粹中首膺异数亲承玉音俾编载荣遇以侈北门之盛盖陛下崇儒右文表异鳌禁用示眷瞩之意诚千载幸会也窃伏惟念一介微臣粤自布衣叨膺识擢凡所𫎇被度越伦辈曾微毫忽以助山岳兹侍燕衎咫尺威颜独误睿奖至官而不名岂臣糜捐所能称塞臣切观文武之盛始于忧勤而逸乐继之鹿鸣之燕群臣嘉宾得尽其心故天保之报永永无极臣虽么陋敢㤀归美之义辄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盛迹备载于篇使视草之臣知圣主曲宴内务自臣等始谨录进呈伏取进止
  宣和末祐陵欲内禅称疾作令召东宫先是钦宗在朱邸每不平诸幸臣之恣横至是内侍数十人拥郓王楷至殿门时何瓘以殿帅守禁卫仗剑拒之郓王趍前曰太尉岂不识楷耶瓘指剑以示曰瓘虽识大王但此物不识耳皆皇恐辟易而退始亟趍钦宗入立李子成可久云
  建炎庚戌先人被旨修祖宗兵制书成赐名枢廷备检今藏于右府其详已见后录独有引文存于家集用录于后臣窃闻祖宗兵制之精者盖能深鉴唐末五代之弊也唐自盗起幽陵藩镇窃据外抗王命内擅一方其末流至于朱温以编戸残寇挟宣武之师睥睨王室必俟天子禁卫神䇿之兵屠戮俱尽却迁洛阳乃可得志如李克用王建杨行密非不忠义旋以遐方孤镇同盟欲缺王室皆悲叱愤懑坐视凶逆终不能出一兵内向者昭宗亲兵既尽朱温羽翼已就行密辈﨑岖于一邦初务养练不能遽成此内外俱轻盗臣得志之患也后唐庄宗萃名将握精兵父子转战二十馀年仅能灭梁功成而骄兵制不立弗虞之患一夫夜呼内外瓦解故李嗣源以老将养痾私第起提大兵与赵在礼合于甘陵返用庄宗直𢭏大梁之术径袭洛阳乘内轻外重之势数日而济大事其后甘陵旧卒恃功狂肆邀求无穷至一军尽诛血膏原野而明宗为治少定如李从珂晋高祖刘知远郭威皆提本镇之兵直入中原而内外拱手听命者循用庄宗明宗之意也周世宗知其弊始募天下亡命寘于帐下立亲卫之兵为腹心肘腋之用未及期年兵威大振败泽潞取淮南内外兼济莫之能御当是时艺祖皇帝历试诸难亲总师旅应天顺人历数有归则躬定军制纪律详尽其军制亲卫殿禁之名其营立龙虎日月之号功臣勲爵优视公师至检校官皆令仆台宪之长封叙父母妻子荣名崇品悉以与之郊祀赦宥先务赡军衍士金币𦈏钱无所爱惜然令以威驾峻其等差为一阶一级之法动如行师俾各伏其长待之尽矣为出戍法使更出迭入无顾恋家室之意殊方异邦不能萌其非心仅乃三年已复更戍为卒长转员之例定其功实超转资级以彼易此不使上下人情习熟又其下懔懔每有事新之惧枢府大臣侍便殿专主簿员限三日毕事命出之后一日迁陟不得少留此祖宗制兵垂法作则大指也器甲精坚日课其艺而无怠惰者矣选为教首严其军号精其服饰而骄锐出矣中都二防制造兵器旬一进视谓之旬课列置武库故械器精劲盈牣充积前世所无至纎至悉举自宸断臣下奉行惟恐不及其最大者召前朝慢令恃功藩镇大臣一日而列于环卫皆俯伏骇汗听命不暇更用侍从馆殿郎官拾遗补阙代为守臣销累朝跋扈偃蹇之患于呼吸俄顷之际每召藩臣朝令夕至破百年难制之弊使民享安泰于无穷者宸心已定利害素分刚断必行故也其定荆湖取巴蜀浮二广平江南者前后精兵不过三十馀万京师屯十万足以制外变外郡屯十万足以制内患京师天下无内外之患者此也京师之内有亲卫诸兵而四城之外诸营列峙相望此京师内外相制之兵也府畿之营云屯数十万之众其将副视三路者以虞京城与天下之兵此府畿内外之制也非特此也凡天下兵皆内外相制也以勇悍忠实之臣分控西北边孔道何继筠守沧景李汉超守关南以拒敌郭进在邢州以御太原姚内斌守庆州董遵诲守通远军以捍西戎倾心委之谗谤不入来朝必升殿赐坐对御饮食锡赉殊渥事事精丰使边境无事得以尽力削平东南僭伪诸国者得猛士以守四方而边境遐裔无内外之患者此也州郡节察防团刺史虽召居京师谓之遥授至于一郡则尽行军制守臣通判名衔必带军州其佐曰签书军事及节度观察军事推官判官之名虽曹掾悉曰参军一州税赋民财出纳之所独曰军资库者盖税赋本以赡军著其实于一州官吏与帑库者使知一州以兵为本咸知所先也置转运使于逐路专一飞挽刍粮饷军为职不务科敛不抑兼并富室连我阡陌为国守财尔缓急盗贼窃发边境扰动兼并之财乐于输纳皆我之物所以税赋不增元元无愁叹之声兵卒安于州郡民庶安于田闾外之租税足以赡军内之甲兵足以䕶民城郭与乡村相资无内外之患者此也一州钱斛之出入士卒之役使令委贰郡者当其事一兵之寡一米之微守臣不得而独预其防微杜渐深矣出铜虎符契以发兵验其机括不得擅兴以革伪冒节度州有三印节度印随本使在阙则纳于有司观察印则长吏用之州印则昼付录事掌用至𦱤归于长吏凡节度使在镇兵杖之属则观察属官用本使印判状焉田赋之属则观察属官用本使印签状焉刺属县则用州印本使判状焉故命师必曰某军节度某州管内观察等使某州刺史必具此三者言军则专制兵旅言管内则专总察风俗言刺史则治其州军此祖宗损益唐制军民之务职守之分俾各归其实也逐县置尉专捕盗贼济以县巡检之兵不足则会合数州巡检使之兵又不足则资诸守臣兼提举兵甲贼盗公事与一路帅臣兼兵马钤辖者故兵威强盛䑕偷草窃寻即除荡盖内外相维上下相制若臂运指如尾应首靡不相资也凡统驭施设制度号令人不敢慢者功过必行明于赏罚而已明于赏罚则上下奋励知所耸动而奸宄不敢少逾绳墨之外事必立就也怒蜀大将之贪暴也曹彬独无所污自客省使随军都监超授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以赏之御便殿阅武第其艺能连营俱令转资至于荆罕儒战死责部将不效命斩石进等二十九人雄武兵白昼掠人于市至斩百辈乃止川班直诉赏则尽戮其将校而废其班太祖尝曰抚养士卒不吝爵赏茍犯吾法惟有剑耳然神机所照及物无遗察人之心而人尽死力班太原之师则谓将士曰尔辈皆吾腹心爪牙吾宁不得太原岂忍令害尔辈也或诉郭进修第用筒瓦如诸王制则曰吾于郭进岂减儿女耶祖宗赏罚虽明有诚心以及物故天下用命兵虽少而至精也逮咸平西北边警之后兵増至六十万皇祐之初兵已一百四十万矣故翰林学士孙洙号善论本朝兵者其言古者兵一而已今内外之兵百馀万而别为三四又离为六七也别而为三四禁兵也厢兵也蕃兵也离而为六七者谓之兵而不知战者也给漕挽者兵也服工役者兵也缮河防者兵也供寝庙者兵也养国马者兵也疲老而坐食者兵也前世之兵未有猥多如今日者也前世制兵之害未有甚于今日者也盖常率计天下之戸口千有馀万自皇祐一岁之入一倍二千六百馀万而耗于兵者常十八而留州以供军者又数百万也总戸口岁入之数而以百万之兵计之无十戸而资一厢兵十亩而给一散卒矣其兵职卫士之给又浮费数倍何得而不大蹙也况积习刓弊又数十年教习不精士气不振拣兵则点数而已宣借则重叠妄监逃亡已久而衣粮自如疲癃无堪而虚名具数元丰中神宗谓宰臣吴充曰祖宗以来制军有意凡领在京殿前马步军司所统诸指挥置都使虞候分领之凡军中之事止责分领节度之人则军众自齐责之既严则遇之亦优故军校转员有由行伍不久已转至团练使者王者之众不得不然若诸路则军校不过各领一营耳周室虽盛至康之后寖已衰微本朝太平百馀年由祖宗法度具在岂可轻改也自昔外裔横而窥中国者先观兵之盛衰然则兵备可一日㤀哉盖祖宗相承其爱民之实(⿱艹石)出一心谓民之作兵者多与兵之仰者众而民不可重困也故张齐贤欲益民兵吕𫎇正曰兵非取于民不可而真宗以深念扰动边人遂止河东河北既置义勇军以韩琦忠亮急于备边犹欲刺陜西民为义勇谏官司马光抗章数十万言其不可熙宁申命天下教保甲盛于元丰本周官寓兵于农之意聨什伍之民族党相保举三路言之凡有百万人天下称是旋亦废置盖兵虽可练而民不可重扰也本朝既以民作军矣又求之畎亩则州郡内外皆兵前世所未有也此祖宗重以民为兵也臣谨列自建国已来兵制㳂革与夫祖宗御戎备边又诸军兴废所因详著于篇者凡二百卷又原祖宗圣意之不见于文字者为之序然窃尝谓后世诵帝尧之德惟知茅茨不剪土阶三尺而已至史谓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则尧及物之功与天地等矣惟书曰乃圣乃神乃武乃文具是四者尧德乃备则固由所见浅深欤共惟祖宗以圣神文武斡运六合鞭笞四裔悉本于兵其精神心术之微盖不在迹然效神宗重规叠矩之盛在本圣心而其迹顾岂能尽今臣之浅拙虽欲䌷绎传载所有不能知也
  熙宁三年曽宣靖为昭文相以疾乞解机政久之除守司空侍中河阳三城节度使集禧观使王文恭为内相当制进进草神宗读至高旗钜节遥临践土之邦间馆珍台独揖浮丘之袂顾文恭笑云此句甚熟想备下多时文恭云诚如圣训归语其子仲修云吾自闻鲁公丐去即办此一联叹服上之精鉴如此苏仁仲云
  𥙿陵怀韩魏公定䇿之勲崇德报功不次擢其子仪公忠彦登禁路未及柄用而魏公薨甚为不满故亟用曽宣靖之子令绰执事枢柄时元丰官制初行肇建东西二府俾迎宣靖入居虞侍之为搢绅之美谈后二十年仪公始相祐陵思陵中兴兴念故家所以富郑公之孙季申直柔仪公之孙似夫肖胄相继赐第为右府又三十年令绰之孙钦道怀亦赐出身登宰席皆近世衣冠之盛事若蔡元长之于攸秦会之之于熺盖恩泽侯不足道也
  熙宁中蔡敏肃挺以枢密直学士帅平凉初冬置酒郡斋偶成喜迁莺一阕霜天清晓望紫塞古垒寒云衰草汗马嘶风边鸿翻月垄上铁衣寒早剑歌骑曲悲壮尽道君恩难报塞垣乐尽双鞬锦带山西年少谈笑刁斗静烽火一把常送平安耗圣主忧边威灵遐布强敌且宽天讨岁华向晩愁思谁念玉关人老太平也且欢娱不惜金尊频倒词成闲步后园以示其子䑃朦寘之袖中偶遗坠为譍门老卒得之老卒不识字持令笔吏辨之适郡之娼魁素与笔吏洽因授之会赐衣袄中使至敏肃𨳩燕娼尊前执板歌此敏肃怒送狱根治倡之侪类祈哀于中使为援于敏肃敏肃舍之复令讴焉中使得其本以归达于禁中宫女辈但见太平也三字争相传授歌声遍掖庭遂彻于宸听诘其从来迺知敏肃所制𥙿陵即索𥿄批出云玉关人老朕甚念之枢筦有阙留以待汝以赐敏肃未几遂拜枢密副使御笔见藏其孙稹家史言献肃交结内侍进词柄用又不同也
  元祐二年东坡先生入翰林暇日会张秦⿱目兆 -- 晁陈李六君子于私第忽有旨令撰赐奉安神宗御容礼仪使吕大防口宣茶药诏东坡就牍书云于赫神考如日在天顾群公曰能代下一转语否各辞之坡随笔后书云虽光明无所不临而𨇠次必有所舍群公大以耸服导引鼔吹词盖亦是时作真迹今藏明清处二事曽国华云
  富文忠公熙宁二年再相王荆公为参知政事始用事与文忠不协文忠力丐去以使相判河南府上章自劾继改亳州今录于此清时窃禄难逃素食之讥白首佐朝遂起蔽贤之谤幸圣明之洞照举毫发以无遗顾此薄材尚容具位中谢切念臣业非经远识寡通方少因章句之科得偕群俊长脱簿书之秩获事三朝仁宗之顾遇匪轻英庙之丁宁尤甚旋属大人继照飞龙在天思肯构于先基勿遐遗于万物涧𬞟何美杂圭璧以荐羞槽驭已疲复骅驑之共驾殚力虽劳于负岳小心更甚于履冰果不克堪遂贻弹劾如安石者学强辩胜年壮气豪论议方鄙于古人措置肯谐于僚党至使山林末学草泽后生放自得之良心乐人传之异说𬞟𬞟者子𫍢𫍢其书足以千名足以取贵拖绅朝序者非安石之党则指为俗吏圜冠校学者异安石之学则笑为迂儒叹古人之不生恨斯文之将丧臣切观安石平居之间则口笔丘旦有为之际则身心管商至乃忽故事于祖宗肆巧讥于中外喜怒惟我进退其人待圣主为可欺视同僚为不物台谏官以兹切齿谓社稷付在何人士大夫罔不动心以朝廷安用彼相为臣及此事主若何臣非不能秉笔华衮之前而正其非覆身青蒲之上而排其失重念陛下方当渊默尧舜中和禹汤同天德之尚𮤑待人臣之有体徒高唇吻莫补聪明且区区晋都尚有相先之下佐况赫赫昭代岂有不和之大臣愚念及斯众言陋此伏乞陛下特申雄断大决群疑正安石过举之谬以幸保家邦白臣等后言之罪而俾归田里如其尚矜微朽处以便藩不唯有遂于物情亦以不妨于贤路如是则始终事圣史传不附于奸朋去就为臣物议庶归于直道其临薨二表尤为恳切明清家旧有之今不复存东坡先生公神道碑云手封遗表使其子上之者也徐敦立国纪亦载其略至于谓宫闱之臣不可使之专总兵柄人心不服易以败事后来童贯之徒是矣韪哉先见之明焉冰宋刻作水
  熙宁初司天监亢瑛奏后三十年西南有乱出于同姓是时方议皇族补外官于是诏宗室不得注授川峡差遣至建中靖国初赵谂叛于渝州相距果三十年其言迺验继而瑛又言丙午丁未汴都不守乘舆有播迁之厄不可轻改祖宗之法恐致召乱王荆公大怒启𥙿陵窜瑛英州韩知命云
  鲁文肃十子最钟爱外祖空青公有寿词云江南客家有宁馨儿三世文章称大手一门兄弟独良眉籍甚众多推千里足来自渥洼池莫倚善题莺鹉赋青山须待健时归不似傲当时其后外祖果以词翰名世可谓父子为知己也
  陈禾字秀实四明人政和初为右正言明目张胆展尽底缊时称得人徽宗批出除给事中会宦官童贯黄经臣恃贵幸骄险且与中执法卢航相为表里搢绅侧目莫敢言者禾曰吾备位台谏朝廷有至可虑者一迁给舍则非其职此而不言后悔何追未受告命即抗疏上言力陈汉唐之祸不可不戒此隙一开异日有不胜言者惟陛下留意于未然论列既久上以日晩颇饥拂衣而起曰朕饥矣禾褰挽上衣泣奏曰陛下少留容臣罄竭愚衷上为少留禾曰此曹今日受富贵之利陛下它日受危亡之祸孰为重轻愿陛下择之上衣裾脱落上曰正言碎朕衣矣禾奏曰陛下不惜碎衣臣又岂惜碎首以报陛下其言激切上为之变色且曰卿能如此朕复何忧内侍请上易衣上止之曰留以旌直节翌日经臣率其党诉于上前曰国家极治如此安得有此不祥之语继而卢航上章谓禾一介书生言事狂妄东台之除既寝复责授信州监酒久之自便丐祠奉亲还里先是陈莹中寓居郡中禾交游日久又遣其子正彚来从学后莹中论列蔡元长得罪禾上书力为救解及正彚告发蔡氏事父子俱就逮监狱者知莹中与禾游谓言必自禾发移文取证禾荅以事诚有之罪不敢逃人谓禾曰岂宜以实对禾曰祸福死生吾自有处岂肯以一死易不义耶傥得分贤者罪固所愿也朝廷指以为党勒停宣和中起守龙舒以卒事见高抑崇闶所述行状绍熙间史直翁再相上其所著易与春秋传特官其孙近修四朝史无人为之立传此节义遂失传于后世可胜太息
  林子忠有野史一编世多传之其间议论与平日所为极以背驰殊不可晓岂非知公论不可揜欲盖其迹于天下后世耶
  东坡先生虽窜斥于绍圣元符然元祐中黄庆基赵君锡贾易之徒已摘取其所行训词中语以为诋诬后来施行盖权舆于是史册可以具考
  近人作好事如郑介夫邹志完陈莹中士林每以为佳话然如王和父之救东坡先生江民表之乞不深治蔡邸狱丰相之于祐陵前辩元祐诸公之无罪方轸之上书力诋蔡元长之失雍孝闻之奉廷对李彪之拟贤良䇿数二蔡之奸二人者俱罹刑辟之类尚多皆人之所难言惜乎世人之不尽知也
  成都人景焕野人闲话盖乾德三年所述其间载蜀后主一条今录于后蜀后主孟氏讳昶字保元尊号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帝道号玉霄子承高祖纂业性多明敏以孝慈仁义在位三纪已来尊儒尚学贵农贱啇初用赵季良母昭裔知政事李仁学赵廷隐等分主兵权李昊徐光浦掌笺檄王处回为枢要无何政教壅滞恩泽杂遝一旦赫怒诛权臣张业出王处回自命二相李昊徐光浦𨳩献纳院创贡举场不十馀年山西潭隐者俱起肃肃多士赳赳武夫亦一方之盛事城内人生三十岁有不识米麦之苗者每春三月夏四月有游浣花香锦浦者歌乐掀天珠翠阗咽贵门公子乘彩舫游百花潭穷奢极丽诸王功臣已下皆置林亭异果名花小类神仙之境兵部王尚书珪题亭子诗其一联曰十字水中分岛屿数重花外见楼台皆此类也自大军收复蜀主知运数有归寻即纳款识者闻之嘉叹蜀主能文章好博览知兴亡有诗才尝为箴诫颁诸字人各令刊刻于坐隅谓之颁令箴曰朕念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抚养惠绥政在三异道在七丝驱鸡为理留犊为规宽猛得所风俗可移无令侵削无使疮痍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赋与是切军国是资朕之赏爵固不逾时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为民父母莫不仁慈勉尔为诫体朕深私治平中张次功著蜀极杭亦书是箴与此一同旦宋刻作但
  章献明肃初自蜀中汎江而下舟过真州之长芦有闽僧法灯者筑茅庵岸旁灯一见听其歌声许以必贵倒囊津置入京继遂遭际及位长乐灯尚在后捐奁中百万缗命淮南两浙江南三路转运使创建大刹工巧雄丽甲于南北俾灯住持赐予不绝李邯郸为之碑至今存焉皇祐初名僧谷全号全大道以道行价重禅林住庐山圜通寺忽一男子货药入山自云帝子全见其状貌颇异厚资其行使往京师自陈鞫治得其妄迺都人冷绪之男青也诛之全坐黥配郴州郡中令荷筑城之圡经岁当盛暑忽弛檐市中作颂云今朝六月六老全受罪足(⿱艹石)不登天堂定是入地狱言讫趺坐而化郡人即其地建塔焉事有相类而祸福不侔如此者徐敦立国纪迺云全与青俱弃市误矣
  王文穆钦(⿱艹石)以故相来守杭州钱塘一老尉苍颜华发矣文穆初甚不乐询其履历乃同年生恻然哀之遂封章于朝诏特改京秩尉以诗谢之云当年同试大明宫文字虽同命不同我作尉曹君作相东君元没两般风⿱目兆 -- 晁武子云
  章俞者郇公之族子早岁不自拘检妻之母杨氏年少而寡俞与之通已而有娠生子初产之时杨氏欲不举杨氏母勉令留之以一合贮水缄置其内遣人持以还俞俞得之云此儿五行甚佳将大吾门雇乳者谨视之既长登第始与东坡先生缔交后送其出守湖州诗首云方丈仙人出𣺌茫高情犹爱水云乡以为讥已由是怨之其子入政府俞尚无恙尝犯法以年八十勿论事见神宗实录绍圣相天下坡渡海盖修报也所谓燕国夫人墓独处而无祔者即杨氏也章芳仲云儿宋刻作而
  元丰末章子厚为门下侍𭅺以本官知汝州时钱穆父为中书舍人行告词云鞅鞅非少主之臣悻悻无大臣之操子厚固怨之矣元祐间穆父在翰苑诏书中有不容群枉规欲动摇以指子厚尤以切齿绍圣初子厚入相例遭斥逐穆父既出国门蔡元度饯别因诵其前联云公知子厚不可撩拨何故诋之如是穆父愀然曰鬼劈口矣元度曰后来代言之际何故又及之穆父笑曰那鬼又来劈一劈了去朱希真先生云
  周美成邦彦元丰初以太学生进汴都赋神宗命之以官除太学录其后流落不偶浮沈州县三十馀年蔡元长用事美成献生日诗略云化行禹贡山川内人在周公礼乐中元长大喜即以秘书少监召又复荐之上殿契合诏再取其本生进表云六月十八日赐对崇政殿问臣为诸生时所进先帝汴都赋其辞云何臣对曰赋语猥繁岁月持久不能省忆即敕以本来进者雕虫末技已玷国恩刍狗尘言再干睿览事超所望忧过于荣切惟汉晋以来才士辈出咸有颂述为国光华两京天临三国鼎峙竒伟之作行于无穷共惟神宗皇帝盛德大业卓高古初积害悉平百废再举朝廷郊庙罔不崇饰仓廪府库罔不充仭经术学校罔不兴作礼乐制度罔不釐出遐荒片地罔不流行理财禁非动协成算以至鬼神怀鸟兽若搢绅之所诵习载籍之所编记三五以降莫之与京未闻承学之臣有所歌咏于今无传视古为愧臣于斯时自惟徒费学廪无益治世万分之一不揣所堪裒集盛事铺陈为赋冒死进投先帝哀其狂愚赐以首领特从官使以劝四方臣命薄数竒旋遭时变不能俛仰取容自触罢废漂零不偶积年于兹臣孤愤莫伸大恩未报每抱旧稿涕泗横流不啚于今得望天表亲奉圣训命录旧文退省荒芜恨其少作忧惧怕惑不知所为伏惟陛下执道御有本于生知出言成章匪由学习而臣也欲晞云汉之丽自呈绘画之工唐突不量诛死何恨陛下德侔覆焘恩浃飞沈致绝异之祥光出久幽之神玺丰年屡应瑞物毕臻方将泥金泰山鸣玉梁父一代方册可无述焉如使臣殚竭精神驰骋笔墨方于兹赋尚有靡者焉其元丰元年七月所进汴都赋并书共二䇿谨随表上进以闻表入乙览称善除次对内祠其后宣和中李元叔长民献广汴都赋上亦甚喜除秘书省正字元叔定之孙也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阴铿诗也李太白取用之杜子美太白诗云李白有佳句往往似阴铿后人以谓以此讥之然子美诗有蛟龙得云雨雕鹗在秋天一联已见晋书载记矣如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孟蜀王诗东坡先生度以为词昔人不以𮛫袭为非南部烟花录夕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唐人方域诗新唐书艺文志有方域诗一卷烟花录一名大业拾遗记文词极恶可疑而大业幸江都记自有十二卷唐著作𭅺杜宝所纂明清家有之永平时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印本也
  沈睿达辽文通之同胞长于歌诗尤工翰墨王荆公曽文肃学其笔法荆公得其清劲而文肃传其真楷登科后游京师偶为人书裙带词颇不典流转鬻于相蓝内侍买得之达于九禁近幸嫔御服之遂尘乙览时𥙿陵初嗣位励精求治一见不悦会遣监察御史王子韶察访两浙临遣之际上喻之曰近日士大夫全无顾藉有沈辽者为倡优书淫冶之辞于裙带遂达朕听如此等人岂可不治子韶抵浙中适睿达为吴县令子韶希旨以它罪劾奏时荆公当国为申解之上复伸前说竟不能释疑遂坐深文削籍为民其后卜居池阳之齐山有集号云巢编行于世










  挥麈馀话卷一
<子部,小说家类,杂事之属,挥麈录>



  钦定四库全书
  挥麈馀话卷二
  宋 王明清 撰
  丁晋公自海外徙宅光州临终以一巨箧寄郡帑中上题云候五十五年有姓丁来此作通判可分付𨳩之至是岁有丁姓者来贰郡政即晋公之孙计其所留年月尚未生启视之但一黒匣贮大端研一枚上有一小窍以一碁子覆之揭之有水一泓流出无有歇时温润之甚不可名状丁氏子孙至今珤之又陈公密缜未达时尝知端州闻部内有富民蓄一研竒甚至破其家得之研靣世所谓熨斗焦者成一黒龙奋迅之状可畏二鸜鹆眼以为目每遇阴晦则云雾辄兴公密没归于张仲谋询政和间遂登金门祐陵置于宣和殿为书符之用靖康之乱龙德宫服御多为都监王球藏匿事露下大理思陵欲诛之子裳叔祖为𣗥卿为之营救止从远窜其后北归以此研谢子裳至今藏于家二研真希世之宝也
  明清尝于王莹夫瓘处见王荆公手书集句词宋刻作诗一𥿄云海棠乱发皆临水君知此处花何似凉月白纷纷香风隔岸闻啭枝黄鸟近隔岸声相应随意坐莓苔飘零酒一杯今不知在何所
  周美成晩归钱塘乡里梦中得瑞鹤仙一阕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斜阳映山落敛馀红犹恋孤城䦨角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醉眠朱阁惊飚动幕犹残醉绕红药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归来洞天自乐未几方腊盗起自桐庐拥兵入杭时美成方会客闻之仓黄出奔趍西湖之坟庵次郊外适际残腊落日在山忽见故人之妾徒步亦为逃避计约下马小饮于道旁旗亭闻莺声于木杪分背少焉抵庵中尚有馀醺困卧小阁之上恍如词中逾月贼平入城则故居皆遭蹂践旋营缉而处继而得请提举杭州洞霄宫遂老焉悉符前作美成尝自记甚详今偶失其本姑追记其略而书于编
  周美成为江宁府溧水令主簿之室有色而慧美成每款洽于尊席之间世所传风流子词盖所寓意焉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羡一作见金屋去来旧时巢燕土花缭绕前度莓墙绣阁鳯帷深几许听得理丝簧欲说又休虑乖芳信未歌先噎愁转清啇暗想新妆了𨳩朱户应自待月西厢最苦梦魂今宵不到伊行问甚时却与佳音密耗拟将奏镜偷换韩香天便教人霎时厮见何妨新绿待月皆簿厅亭轩之名也俞羲仲云
  曽文肃初与蔡元长兄弟皆临川王氏之亲党后来位势既隆遂为仇敌崇宁初文肃为元长攘其相位文肃以观文守南徐时元度帅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赴镇过郡元度𨳩燕甚勤自为口号云并居二府同事三朝怅契阔于当年喜逢迎于斯地又云对掌紫枢参大政同扶赫日上中天谬为恭敬如是而中实不然已而兴狱文肃遂迁衡阳
  元祐初滕章敏帅定武时耿晞道南仲为教授偶燕集郡僚章敏席间作诗坐客皆和独晞道辞云某以经义过省不习为诗章敏之婿何洵直滑稽名世忽云熙宁中𥙿陵后苑射弓而殿帅林广云不能上询其故云臣本出弩手阖坐大笑黄六丈叔愚云
  李处迈邯郸之孙政和初以直秘阁知相州外甥张澄如莹繇宗女夫为承节郎侍行掌扎牍之寄时聂贲远山为郡博士王将明甫为决曹掾如莹处甥馆既与二公往还且周旋甚至悉皆怀感王聂同年生也始甚欢而聂于乐籍中有所属意王亦昵之每戒不令前聂恨之因而遂成仇怨其后甫改名黼为相荐如莹易文阶除枢密院编修已而更秩为郎聂后以蔡元长称其刚方有立荐之改名昌擢侍从黼大用事贬聂散官安置衡州益衔黼矣靖康时事大变召登政府黼之诛死聂有力焉而聂亦以是岁出使至绛州被害黼初败如莹踪迹颇危赖聂之回互竟无它南渡之后出入中外浸登要途至端明殿学士宣奉大夫拜庆远军节目以终四十三年无一日居闲中兴以来如莹一人而已孙长文云
  徐干臣伸三衢人政和初以知音律为太常典乐出知常州尝自制转调二郎神之词云闷来弹鹊又搅碎一帘花影谩试着春衫还思纎手薫彻金虬烬冷动是愁端如何向但怪得新来多病嗟旧日沈腰如今潘鬓怎堪临镜重省别时泪滴罗襟犹凝为我厌厌日高慵起长托春酲未醒雁足不来马蹄难驻门掩一亭芳景空伫立尽日栏干倚遍昼长人静既成会开封尹李孝寿来牧吴门李以严治京兆号李阎罗道出郡下干臣大合乐燕劳之喻群娼令讴此词必待其问乃止娼如戒歌至三四李果询之干臣蹙頞云某顷有一侍婢色艺冠绝前岁以亡室不容逐去今闻在苏州一兵官处屡遣信欲复来而今之主公靳之感慨赋此词中所叙多其书中语今焉适有天幸公拥麾于彼不审能为我之地否李云此甚不难可无虑也既次无锡宾赞者请受谒次第李云郡官当至枫桥桥距城十里而远翌日舣舟其所官吏上下望风股栗李一阅刺字忽大怒云都监在法不许出城迺亦至此使郡中万一有火盗之虞岂不殆哉斥都监下堦荷校送狱又数日取其供牍判奏字其家震惧求援宛转哀鸣致恳李笑云且还徐典乐之妾了来理会兵官者解其指即日承命然后舍之曾仲恭云
  东坡先生出帅定武黄门以书荐士往谒之东坡一见云某记得一小话子昔有人发冢极费力方透其穴一人裸坐其中语盗曰公岂不闻此山号首阳我乃伯夷焉有物邪盗慊然而去又往它山䦆治方半忽见前日裸衣男子从后拊其背曰勿𨳩勿开此乃舍弟墓也徐敦立云
  政和建艮岳异花竒石来自东南不可名状忽灵壁县贡一巨石高二十馀丈周围称是舟载至京帅毁水门楼以入千夫舁之不动或启于上云此神物也宜表异之祐陵亲洒宸翰云庆云万态竒峰仍以金带一条挂其上石即遂可移省夫之半顷刻至苑中李平仲云
  潘兊字说之吴门人仕祐陵为侍从宣和初奉祠居里中时郡民朱勔以幸进宠眷无比父冲殂勔䕶丧归葬乡间倾城出迓而潘独不往潘之先茔适有山林形势近冲新阡勔欲得之迺修敬于潘杜门弗纳勔恃恩自恣遣人讽之且席以熏天之势潘一切拒之勔归京师果愬于上降御笔夺之已而又訹御史诬之以罪而褫潘之职虽抑之于一时而吴人至今称之曽育当时云
  祐陵时有僧妙应者江南人往来京洛间能知人休咎其说初不言五行形神且不在人之求而吿之佯狂奔走初无定止饮酒食肉不拘戒行人呼之为风和蔡元长褫职居钱塘一日忽直造其堂书诗一绝云相得端明似虎形揺头摆脑得人憎看取明年作宰相张牙劈口吃众生又书其下云众生受苦两纪都休已而悉如其言绍兴初犹在广中蜕寂于柳州明清投辖录中亦书其略苏训直玭云
  蔡攸尝侍徽宗曲宴禁中上命连沃数巨觥屡至颠仆赐之未已攸再拜以恳曰臣䑕量已穷逮将委顿愿陛下怜之上笑曰使卿(⿱艹石)死又灌杀一司马光矣始知温公虽遭贬斥于一时而九重固自敬服如此乐寿之云
  李彦思邈曽文肃之甥早岁及第文采为政称于一时蔡元长与之连初亦喜之后元长与文肃交恶始恶之政和初自江外作邑归时元长以师垣秉钧入谒之后元长语其所厚曰李邈面目如此所欠一黥耳彦思闻之皇恐即上书欲愿投笔比再见元长元长曰公乞易武早已降旨换授庄宅使矣邈闻语即趍廷下效使臣之喏云李邈谢太师更不再升阶而出元长笑云李彦思元来了得遮一解即除知保州见阙中父舅云
  詹大和坚老来京师省试罢坐微累下大理时李传正端初为少卿初入之时坚老哀鸣曰某远方举人不幸抵此祈公怜之端初怒操俚谈诟曰子觜尖如此诚奸人也因困辱之已而榜出奏名所犯既轻在法应释得以无事自此各不相闻后十馀年端初为淮南路转运副使既及瓜坚老自郎官出为代端初因忘之而坚老心未能平也相见各叙昧生平而已既再见端初颇省其面目犹不记首事因曰𭅺中若有素者岂尝解后朝路中邪风采堂堂非曩日比也坚老荅曰风采堂堂固非某所自见但不知比往时觜不尖否端初愧怍而寤端初有子即粹伯处全也粹伯乃外祖之遗体不但曽氏之指节可验而高明豪放酷肖之粹伯亦不自隐礼待二家均一世亦多知之传正邯郸公淑孙也
  鳯翔府太平观主道士张景先出入黄安中之门甚久安中坐此弹章中颇及之有闽人黄谦者狡狯人也自买度牒远投景先求为弟子因得以识安中后归闽遂住武夷山每对客必目安中为家兄人以其名连易卦颇以为然安中至里中焚黄谦亦谒之安中以景先之故稍礼之逮安中北还谦宣言送伯氏出闽以山轿迹其后所至官吏皆所睹示不疑也安中既多在北方而闽距京师稍远安中名重一时谦籍其声势大为奸利人不敢何一日安中遣侄归邵武间有客道其事者侄大不平云须当痛治之谦伺其来候于道左伏谒礼甚恭方欲诘其事谦曰无广此言聊假虎威耳举初甚厚遂为款留数日不问而去自是众益信之人之无良有如是者谦后至政和间遂得幸为道官黄宋翰云
  王履道初自大名府监仓任满至京师茫然无所向会梁师成赐第初成极天下之华丽许士庶入观履道⿱两角以小篮贮笔墨径入就其新堂大书歌行以美之末云初寮道人掷笔而出主隶辈见其人物伟胜词翰妙绝众目叵侧时方崇尚道教直以为神仙降临不敢呵止亟以报师成师成读之大喜即令物色延见索其它文益以击节荐之于上不数年登禁林入政府基于此也谢景思云
  刘跛子者洛阳人知人死生祸福岁一至京师前辈杂说中多记之至宣和犹在蔡元长正炎盛闻其入都在大房中下大房者外方居养福田院之类即令其子绦屏骑从往访之跛子以手挥之勿令前且取一瓦砾用土书一退字更无它语绦归以告于元长元长悟其言而不能用遂至于败
  蔡元长帅成都尝令费孝先画卦影历历悉见后来无差豪之失末后画小池龙跃其中又画两日西月一屋有鸱吻一人掩面而哭不晓其理后元长南窜死于潭州昌明寺始悟焉蔡徽云
  蔡元长少年鼎贵建第钱塘极为雄丽全占山林江湖之绝胜今行在殿前司是也宣和末金人内侵尽以平日之所积用巨舰泛汴而下置其宅中靖康初下籍没之诏适毛达可友守杭州达可元长门下士也缓其施行密喻其家藏隐逾半所以蔡氏之后皆不贫又尝以金银宝货四十担寄其族人家海盐者已而蔡父子兄弟诛窜不暇往索尽掩为己有至今海盐蔡氏富冠浙右胡元功云
  绍圣初治元祐党人秦少游出为杭州通判坐以修史诋诬道贬监处州酒税在任两浙运使胡宗哲观望罗织劾其败坏场务始送郴州编管黄鲁直罢守当涂寓居荆南作承天院塔记湖北转运判官陈举迎合中司赵正夫发其中含谤讪遂编管宜州陈举者乃宗哲之婿可谓冰清玉润也
  苏在廷元老东坡先生之从孙自幼即卓然东坡许之元符末入太学东坡已渡海每与其书委曲详尽宣和中历馆职郎曹奉常言者论其宗元祐学术罢为宫观而谢表乃云念昔党人偶同高祖士大夫颇少之张文老云
  靖康中蔡元长父子既败言者攻之发其奸恶不遗馀力盖其门下士如杨中立孙仲益之类是也李泰发光时为侍御史独不露章且劝勿为大甚坐是责监汀州酒税谢表云当垂涕止弯弓之射人以为狂然临危多下石之徒臣则不敢士大夫多称之陆务观云
  张邦昌僭位国号大楚其坐罪始责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既抵贬所寓居于郡中天宁寺寺有平楚楼取唐沈传师目伤平楚虞帝魂之句也朝廷遣殿中侍御史马伸赐死读诏毕张徘徊退避不忍自尽执事者趣迫登楼张仰首急睹三字长叹就缢钱秉之元成云
  赵德夫明诚金石录云唐韦绚著刘公嘉话载武氏诸碑一夕风雨失龟趺之首凡碑上武字皆不存已而武元衡遇害后来考之武字皆完龟首固自若韦绚之妄明矣而益知小说传记不足信也明清后见元和姓纂绚乃执谊之子其虚诞有从来也
  建炎戊申冬高宗驻跸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时未经兵烬井邑全盛向子固叔坚来赴调于行在所冠盖阗委偶解后金坛士子郭珣瑜者因与共处于天宁寺佛殿之供卓下一夕夜半忽呼郭觉而语云有一事甚异适梦吾服金紫来领此郡皆荆榛瓦砾之场非复今日入城亦有官吏父老辈相迎皆萧索可怜公衣绿袍于众客中不可晓也已而敌人南寇六飞渡江城之内外悉遭焚毁后二十年叔坚果握帅符郭登第未久为郡博士迓于郊外始悟前梦相与感叹向荆父云
  康倬字为章元祐名将识之子少日不拘细行游京师生计既荡析遂偶一娼始来即诡其姓名曰李宣德情意既洽妇人者亦恋恋不忍舍为章谓曰吾既无室家汝肯从我南下为偕老之计乎娼大然之橐中所有甚富分其半以遗姥指天誓日不相弃背买舟出都门沿汴行裁数里相与登岸小酌旗亭伺娼之醉为章解缆亟发娼拗怒㦸手于河浒为章弗顾也娼既为其所绐仓黄还家后数年为章再到京师过其门娼母子即呼街卒录之为章略无惮色时李孝寿尹𨳩封威令凛然既至府为章自言平时未尝至都下无由识此曹恐有貌相肖者愿试询之尹以问娼娼曰宣德郎李某也为章遽云己即右班殿直康倬也尹曰诚倬也取文书来为章探怀中取吏部告示文字以呈之尹抚案大怒曰信知浩穰之地奸欺之徒何所不有命重杖娼之母子令众通衢慰劳为章而遣之李尹自以谓益显神明之政矣为章自此折节读书易文资有名于世后来事浸露李尹闻之尝以语外祖曰仆为京兆而康为章能作此竒事可谓大胆矣与之其子也宏父舅云
  向宗厚履方建炎末为枢密院计议官履方美髯而若滑稽之状裹华阳巾纒足极弯长于钩同舍王佾公为尝戏语之曰君唐明皇时四人合而为一何邪向曰愿闻之公为曰君状类黄幡绰头巾类叶法善脚类杨贵妃心肠似安禄山席间一笑履方不懽后程致道行其祠部员外郎告词云汝佩服高古操履甚恭又以戏之向止叔云
  宋道方毅叔以毉名天下居南京然不肯赴请病者扶𢹂以就求脉政和初田登守郡母病危甚呼之不至登怒云使吾母死亦以忧去杀此人不过斥责即遣人禽至廷下荷之云三日之内不痊则吾当诛汝以徇众毅叔曰容为诊之既而曰尚可活处以丹剂遂愈田喜甚云吾一时相困辱然岂可不刷前耻乎用太守之车从妓乐酬以千缗俾群卒负于前増以彩酿导引还其家旬日后田母病复作呼之则全家遁去田母遂殂盖其疾先已在膏肓宋姑以良药缓其死耳程可久云
  王况字子亨本士人为南京宋毅叔婿毅叔既以毉名擅南北况初传其学未精薄游京师甚凄然会盐法忽变有大贾睹揭示失惊吐舌遂不能复入经旬食不下咽尫羸日甚国毉不能疗其家忧惧榜于市曰有治之者当以千万为谢况利其所售之厚姑往应其求既见贾之状忽发笑不能制心以谓未易措手也其家人怪而诘之况谬为大言荅之曰所笑者辇毂之大如此乃无人治此小疾耳语主人家曰试取针经来况谩检之偶有穴与其疾似是者况曰尔家当勒状与我万一不能活则勿尤我当为若针之可立效主病者不得已亦从之急针舌之底抽针之际其人若委顿状顷刻舌遂伸缩如平时矣其家大喜谢之如约又为之延誉自是翕然名动京师既小康始得尽心肘后之书卒有闻于世事之偶然有如此者况后以毉得幸宣和中为朝请大夫著全生指迷论一书毉者多用之外舅云
  杨介吉老者泗州人以毉术闻四方有儒生李氏子弃业愿娶其女以授其学执子婿礼甚恭吉老尽以精微告之一日有灵璧县富家妇有疾遣人邀李生以往李初视脉云肠胃间有所若邪妇曰肠中痛不可忍而大便从小便中出毉者皆以谓无此证不可治故欲屈君子李曰试为筹之(⿱艹石)姑服我之药三日当有瘳不然非某所知也下小元子数十粒煎黄耆汤下之富家依其言下脓血数升而愈富家大喜赠钱五十万置酒以问之曰始切脉时觉芤脉现于肠部王叔和脉诀云寸芤积血在胸中关内逢芤肠里痈此痈生肠内所以致然所服者乃云母膏为丸耳切脉至此可以言毉矣李后以毉科及第至博士李稙元秀即其从子也王宪臣云
  王称定观者元符殿帅恩之子有才学好与元祐故家游范元实温潜溪诗眼中亦称其能诗政和末为殿中监年二十八矣眷柬甚渥少年贵仕酒色自娱一日忽宣召入禁中上云朕近得一异人能制丹砂服之可以长生久视炼治经岁而成色如紫金卿为试之定观忻跃拜命即取服之才下咽觉胸间烦燥之甚俄顷烟从口中出急扶归已不救既殓之后但闻棺中剥啄之声莫测所以已而火出其内顷刻之间遂成烈熖室庐尽焚𨳩封府尹亟来救之延烧数百家方止但得枯骨于馀烬中亦可怪也范子济云
  丁广者明清里中老儒也与祖父为辈行尝任保州教授郡将武人而通判者戚里子悉多姬侍以酒色沈纵会有道人过郡自言数百岁能炼大丹服之可以饱耆欲而康强无疾然后飞升度世守贰馆之以先生之礼事之选日创丹灶依其法炼之四十九日而成神光属天置酒大合乐相庆然后尝之广闻之裁书以献乞取刀圭以养病身道人者以其骨凡不肯与守贰怜之为请仅得半粒广忻然服之不数日郡将通判皆疽发于背道人宵遁守贰相继告殂广腰间亦生疖甚皇恐亟饮地浆解之得愈明年考满改秩归里中疾复作又用前法稍痊偶觉𤍠躁因澡身水入创口中不能起金石之毒有如此者并书之于此以为世诫云
  秦会之初自敌中还朝汎海至楚州楚守杨揆子才疑以为伪即欲斩之馆客管当可者谓揆曰万一果然朝廷知之匪便不(⿱艹石)津遣赴行在真假自辨矣揆于是遣人阴加防闲䕶送至会稽会之既相访寻当可官其二子揆屏迹天台不敢出者逾二十年会之末年始得刘景以为台州守欲与綦谢二家并治之而会之死高宗偶记其姓名召用之后为次对累典名藩斯亦命也
  毋丘俭贫贱时尝借文选于交游间其人有难色发愤异日若贵当板以镂之遗学者后仕王蜀为宰遂践其言刊之印行书籍创见于此事载陶岳五代史补后唐平蜀明宗命太学博士李锷书五经仿其制作刊板于国子监监中印书之始今则盛行于天下蜀中为最明清家有锷书印本五经存焉后题长兴二年
  明清第三录载秦会之靖康末议状全篇比见表侄常保孙言尝闻之于游定夫之孙九言云迺马伸先觉之文也初会之为御史中丞敌人议立张邦昌以主中国先觉为监察御史抗言于稠人广坐中曰吾曹职为争臣岂可坐视缄默不吐一词当共入议状乞存赵氏会之不荅少焉属稿遂就呼台史连名书之会之既为台长则当列于首以呈会之会之犹豫先觉帅同僚合辞力请会之不得已始肯书名先觉遣人疾驰以达敌人所以秦氏所藏本犹云桧等也先觉中兴初任殿中侍御史以亮直称于一时为汪黄所挤责监濮州酒税后高宗思之以九列召示以大用而先觉已死会之还自敌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言已功尽掠其美名遂取富贵位极人臣势冠今古先觉子孙漂泊闽中先觉有甥何珫者慷慨自任得其元稿累欲上之而马氏子止之云秦会之凶焰方炽其可犯邪绍兴乙亥春珫忽梦先觉衣冠如平生云秦氏将败趣使往陈之珫即持其稿以叫阍会之大怒诬以他罪下珫大理窜岭外抵流所未几而会之果殂其家讼冤诏复珫故官后至员郎先觉忠绩遂别白于时游与马邻墙而居得其详云
  秦会之范觉民同在庙堂二公不相咸敌骑初退欲定江西二守臣之罪康倬知临江军弃城而走抚州守王仲山以城降仲山会之妇翁也觉民欲宽之会之云不可既已投拜委质于敌甚么话不曽说岂可贷邪盖诋觉民尝仕伪楚耳
  秦熺本王㬇之孽子㬇妻郑氏达夫之女㬇繇妇家而早达郑氏怙势而妒熺既诞即逐其所生以熺为会之乞子会之任中司敌拘北去夫妇偕行独留熺于会之夫人伯父王仲薿丰父家丰父子时㤭而傲每凌侮之其后会之用其亲党遍跻要途独时每以参议官处之王浚明云
  王仲薿字丰父岐公暮子有风采善词翰四六尤工以名字典郡政和末为中大夫守会稽颇著绩效如干湖为田导水入海是也童贯时方用事贯苦脚气或云杨梅仁可疗是疾丰父裒五十石以献之才可知矣后擢待制再任不历贴职径登次对前后惟丰父一人初岐公为首台元丰末命或云岐公有异议绍圣亲政追贬万安军司户诸子皆勒停不得入国门夺所赐第以予王荆公家崇宁初以为臣不忠列党籍碑至是丰父既有内援而又郑达夫岐公之婿相与申理遂洗前诬诏尽复岐公爵谥祐陵又题其墓刻云元丰治定弼亮功成之碑御笔云嘉祐中英宗立为皇子王珪时为学士预闻大议近因其子仲薿以其诏稿来上始得究其本末迺知神考擢寘政府厥有攸在协赞事功维持法度十有六年元丰末上自有子发言自珪遂定大䇿安宗庙坠碑末立恻然于怀赐额亲笔书题此政和七年二月丙子也丰父表谢有金杯赐第玉篆题碑之对建炎初知袁州敌人寇江西坐失守削籍与马子约皆寓居永嘉丰父兄仲山同时牧临川以城降坐废子约酒酣戏之云平原太守吾兄也后秦会之再入相会之仲山婿也丰父以启恳之云黄𥿄除书久无心于梦寐青毡旧物尚有意于陶镕会之为开陈诏复元官奉祠放行奏荐时丰父寄禄已为通议大夫不问职名所以诸孙皆奏京秩年八十馀卒有子晓亦能文
  祖宗以来帅蜀悉杂学士以上方为之李璆西美坐蔡元长党久摈不用绍兴中迺以女适秦会之夫人之弟王历因而内相昵结起帅泸南已而复次对制阃成都自是蜀帅职始杀矣其后曹筠王刚中是也张文老云
  熙宁三年诏宗室出官从政于外方惟不许入蜀郑亨仲本秦会之所引自温州判官不数年登禁近遂以资政殿大学士宣抚川陜亨仲驾驭诸将有理诸将虽外敬而内惮之适亨仲有忤秦之意因相与媒孽言其有跋扈状秦闻之谋于王显道㬇㬇云不(⿱艹石)遣一宗室有风力者往制之因荐赵德夫不弃焉于是创四川总领财赋命德夫至坤维得晁公武子止于冷落中辟为干办公事俾令采访亨仲阴事欲加以罪又以德夫子善究为总领司干办公事越常制也子止又引亨仲所逐使臣魏彦忠者相与物色其失上闻遂兴大狱窜籍亨仲即召德夫为版曹云张文老云
  廉宣仲布建炎初自其乡里山阳避敌南来所𢹂钜万至临安寓居吴山之下舍馆甫定而郡兵陈通等乱囊槖悉为劫掠一𬖂不遗夫妇徬徨宣仲昔在京师为学官日与侍晨道士时(⿱艹石)愚游至是闻(⿱艹石)愚用事敌间姑往访之一见甚笃绨袍之义且云吾从敌所得宝货盈屋败露指日悉录于官矣纵尽以与君无憾然度必不能保今有两箧以授子可亟去此庶有生理又令二校防䕶出关而返宣仲夫妇既幸脱厄买舟趋霅川来依外祖空青公空青馆置于所泊僧舍宣仲张子能婿也外祖戏曰君真是没兴徐德言矣按堵之后启箧视之皆黄金也计其所失无毫厘之差宣仲后坐姻党摈不用借此得以自存焉宣仲自云
  靖康初秦会之自御史丐祠归建康僦舍以居适当炎暑上元宰张师言昌访之会之语师言此屋觕可居但每为西日所苦柰何得一凉棚备矣翌日未晓但闻斤斧之声会之起视之则松棚已就询之匠者云县宇中方创一棚昨日闻侍御之言即辍以成此会之大喜次年会之入为中司北去又数年还朝已而拜相时师言年逾七十会之于是就官簿中减去十岁擢知楚州把麾持节者又逾十年然后挂冠老于潜晥近九十而终师言诗文甚佳多传于外李元度云 外宋刻作然
  陈彦育序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士子从后湖苏养直学诗造其三昧向伯恭为浙漕访养直于隐居彦育适在坐一见喜之邀与之共途益以契合遂以其爱姬寇氏嫁之携归逾年伯恭登从班迺启于思陵云寇氏莱公之玄孙其后独有此一女乞以一官与其夫陈序遂诏特补和州文学伯恭为自制簪裳靴笏令人赍黄牒往并授之并以白金为饟彦育方教村童于陋巷持书人至彦育疑非其所有至出补牒见其姓名始拜命望逾意表不胜惊喜闾巷为之改观其后终于删定官明清有其诗一秩至今尚存也向止叔云
  明清壬子岁仕宁国得王俊所首岳侯状于其家云左武大夫果州防御使差充京东东路兵马钤辖御前前军副统制王俊右俊于八月二十二日夜二更以来张太尉使奴厮儿庆童来请俊去说话俊到张太尉衙令虞候报覆请俊入宅在莲花池东面一亭子上张太尉先与一和尚何泽点着烛对面坐地说话俊到时何泽更不与俊相揖便起向灯影黒处潜去俊于张太尉面前唱喏坐间张太尉不作声良久问道你早睡也那你睡得着俊道太尉有甚事睡不着张太尉道你不知自家相公得出也俊道相公得出那里去张太尉道得衢婺州俊道既得衢州则无事也有甚烦恼张太尉道恐有后命俊道有后命如何张太尉道你理会不得我与相公从微相随朝廷必疑我也朝廷交更翻朝见我去则不必来也俊道向日范将军被罪朝廷赐死俊与范将军从微相随俊元是雄威副都头转至正使皆是范将军兼系右军统制同提举一行事务心怀忠义到今朝廷何曽赐罪太尉不须别生疑虑张太尉道更说与你我相公处有人来交我救他俊道如何救他张太尉道我遮人马动则便是救他也俊道动后甚意似张太尉道这里将人马老小尽底移去襄阳府不动只在那驻札朝廷知必使岳相公来弹压抚喻俊道太尉不得动人马若太尉动人马朝廷必疑岳相公越被罪也张太尉道你理会不得若朝廷使岳相公来时便是我救他也若朝廷不肯交相公来时我将人马分布自据襄阳府俊道诸军人马如何起发得张太尉道我虏劫舟船尽装载步人老小令马军便陆路前去俊道且看国家患难之际且更消停张太尉道我待做你安排着待我交你下手做时你便听我言语俊道恐军中不伏者多张太尉道谁敢不伏傅选道我不伏俊道傅统制慷慨之人丈夫刚气必不肯伏张太尉道待有不伏者剿杀俊道这军马做甚名目起发张太尉道你问得我是我假做一件朝廷文字教发我须交人不疑俊道太尉去襄阳府后面张相公遣人马来追袭如何张太尉道必不敢来赶我投他人马来到这里时我已到襄阳府了也俊道且如到襄阳府张相公必不肯休继续前来收捕如何张太尉道我又何惧俊道(⿱艹石)畨人探得知必来夹攻太尉南面有张相公人马北面有畨人太尉如何处置张太尉冷笑我别有道理待我遮里兵才动先使人将文字去与畨人万一支吾不前交畨人发人马助我俊道诸军人马老小数十万襄阳府粮如何张太尉道这里粮尽数著船装载前去郢州也有粮襄阳府也有粮可吃得一年俊道如何这里数路应副钱粮尚有不前那里些小粮一年已后无粮如何张太尉道我那里一年已外不别做转动我那里不一年交畨人必退我迟则迟动疾则疾动你安排著张太尉又道我如今动后背嵬游奕伏我不伏俊道不伏底多张太尉道姚观察背嵬王刚张应李璋伏不伏俊道不知如何明日来我这里聚厅时你请姚观察王刚张应李璋云你衙里吃饭说与我这言语说道张太尉一夜不曽得睡知得相公得出恐有后命令自家懑都出岳相公门下若诸军人马有语言交我怎生置御我东则东随他人我又不是都统制朝廷又不曽有文字交我管他懑有事都不能管得至三更后俊归来本家次日天晓二十三日早众统制官到张太尉衙前张太尉未坐衙俊叫起姚观察于教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内亭子西边坐地姚观察道有甚事大哥俊道张太尉一夜不曽睡知得相公得出大段烦恼道破言语交俊来问观察如何姚观察道既相公不来时张太尉管军事节都在张太尉也俊问观察道将来诸军乱后如何姚观察道与他弹压不可交乱恐坏了这军人马你做我覆知太尉缓缓地且看国家患难面道罢各散去更不曽说张太尉所言事节俊去见张太尉唱喏张太尉道夜来所言事如何俊道不曽去请王刚等只与姚观察说话来覆太尉道恐兵乱后不可不弹压我游奕一军钤束得整齐必不到得生事张太尉道既姚观察卖弄道他人马整齐我做得尤稳也你安排着俊便唱喏出来自后不曽说话九月初一日张太尉起发赴枢密院行府俊去辞张太尉道王统制你后面麄重物事转换了著我去后将来必共这懑一处你收拾等我来叫你重念俊元系东平府雄威第八长行日本府阙粮诸营军兵呼千等结连俊欲劫东平府作过当时俊食禄本营不敢负于国家又不忍弃老母遂经安抚司告首奉圣旨补本营副都头后来继而金人侵犯中原俊自靖康元年首从军旅于京城下与金人相敌斩首及俊口内中箭射落二齿奉圣旨特换授成忠郎后来并系立战功转至今来官资俊尽节仰报朝廷今来张太尉结连俊起事俊不敢负于国家欲伺候将来赴枢密行府日面诣张相公前告首又恐都统王太尉别有出入张太尉后面别起事背叛临时力所不及使俊陷于不义俊已于初七日面覆都统王太尉讫今月初八日纳状告首如有一事一件分毫不实乞依军法施行乃俊自出官已来立到战功所至今来官资即不曽有分毫过犯所有俊应干告敕宣札在家收附外有告首呼千等补副尉都头宣缴申外庶晓俊忠义不曽作过不敢负于国家谨具状披告伏候指挥次岁明清入朝始得诏狱全案观之岳侯之坐死迺以尝自言与太祖俱以三十岁为节度使以为指斥乘舆情理切害及握兵之日受庚牌不即出师者凡十三次以为抗拒诏命初不究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之义又云岳云与张宪书通谋为乱所供虽尝移缄既不曽达继复焚如亦不知其词云何且与元首状了无干涉鍜炼虽极而不得实情的见诬罔孰所为据而遽皆处极典览之拂膺傥非后来诏书湔洗追褒则没地衔冤于无穷所可恨者使当时推鞫酷吏漏网不正刑典耳王俊者初以小兵徒中反告而转资晚以裨将而妄讦主帅遂饕富贵驵卒钤奴一时倾崄不足比数考其终始之间可谓怪矣首状虽甚为鄙俚之言然不可更一字也
  田登知南都一日词状忽二人扶一癃老之人至庭下自云平日善为盗某年日某处火烧若干家即某为之假此为奸至于杀人或有获者皆冤也前后皆百馀所未尝败露后来所积既多因而成家遂不复出所扶之人即其孙也今年逾八十自陈于垂死之际欲得后人知之而已登大惊鄂命左右缚之则已殂矣程可久云
  马子约纯负材自任好面折人人敬长之建炎中吕元直作相子约求郡元直拒之徐云有英州见阙公可往否子约曰领钧旨待先去为相公盖一宅子奉候朱新仲云
  靖康之末二圣北狩四海震动士大夫救死不暇往来敌中洋洋自得者吴幵莫俦二人路人所知也事定皆窜逐岭外秦会之为小官时幵在禁林尝封章荐之疏见其文集中称道再三秦繇此进用后为相遂放二人逐便幵滁人也内自愧作不敢还里卜居于赣上秦迺以其婿曽端伯慥知䖍州
  国朝以来六曹尚书寄禄今之金紫银青光禄大夫之官也虽不登二府亦循途而迁国初如窦仪陶谷邢啚后来杨文庄张忠定晁文元孙宣公马忠肃余襄公元丰官制后易今名如滕章敏王懿敏王懿恪范蜀公之类祐陵时温万石孟昌龄王革父子宋乔年盛章詹度皆为金紫银青光禄大夫极多不止此中兴后宋贶益谦洪景卢迈俱宣奉大夫上课陈乞悉柅不行
  李伯时自画其所蓄古器为一图极其精妙旧在上蔡毕少董良史处少董尝从先人求识于后少董死迺归秦伯阳熺其后流转于其婿林子长桷今为王顺伯厚之所得真一时之竒物也先人跋语云右古器图龙眠李伯时所藏因论著自画以为图也今藏予友毕少董家凡先秦古器源流莫先于此轴矣昔孔子删诗书以尧舜殷周为终始至于系辞言三皇之道则罔罟耒耨衣裳舟楫所从来者而继之曰后世圣人者欲知明道立法制器咸本于古也本朝自欧阳子刘邍父始辑三代鼎彝张而明之曰自古圣贤所以不朽者未必有托于物然固有托于圣贤而取重于人者欧阳子肇此论而龙眠赓续然后涣然大备所谓三代邈矣万一不存左右采获几见全古惟龙眠可以当之也此图既物之难致者而得之又少董以闻道知经为朝廷识拔则陈圣人之大法指陈根源贯万古惟一理其将以春秋侍帝傍矣顺伯录以见予
  靖康之乱省部文字散失不存南渡之后有礼部老吏刘士祥者大为奸利士子之桀𭶑者相与表里云某岁曽经省试下合该年免既下部则士祥但云省记到因而侥幸遂获推恩者不知其数薛叔器云
  张彦实畨易人子公参政大父行有东窗集行于世自知广德军秩满造朝除著作郎秦会之当轴其兄楚材为秘书少监约彦实观梅于西湖楚材有诗彦实次其韵云天上新骖宝辂回看花仍趁雪英开折归忍负金蕉叶笑插新临玉镜台女堞未须翻角调锦囊先喜助诗材少蓬自是调羮手叶底应寻好句来时楚材再婚故及玉镜台事会之见之大称赏曰旦夕当以文字官相处迁擢左史再迁而掌外制杨原仲并居西掖代言多彦实与之润色初亦无他彦实偶戏成二毫笔绝句云包羞曽借虎皮𫎇笔阵仍推兔作锋未用吹毛强分别即今同受管城封原仲以为诮已大怒愬于会之訹言路弹之彦实以本官罢为官祠谢表云虽造化之有生有杀本亦何心然臣下之或赏或刑咸其自取屏居数年求休致先除次对帅南昌虽生不及拜命而身后尽得侍从恩数
  绍兴壬戌夏显仁皇后归就九重之养伯氏仲信年十八作慈宁殿赋以进云臣闻干天称父坤地称母天地至大必言之以父母者明其尊崇博厚无以加也是以圆首方足皆仰之焘之欲报欲奉无不极尽繇古以来圣人之盛莫过尧舜而孟子以谓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恭惟皇帝陛下继大人之照宜日中之丰体尧迈舜宪古明王以治天下发为号令典诰庙谟宸断亲仁善邻开物成务者莫不以孝为首臣闻孔子谓曽参曰明王以孝治天下故灾害不生祸乱不作仰惟陛下曩者以皇太后扈从未还愿见之心致轸宵旰四方兆民延颈指日以冀来音久矣斯焉天人交孚邻邦修睦櫜弓箙矢息师偃革寰宇之间遂臻安堵恭奉騩驾言归阙庭凡在动植孰不手舞足蹈翼鼓膺奋遹观古初夐无前此臣伏以老氏三宝以慈为首乾元之道万国咸宁洪惟慈宁之殿合为嘉名超轶前世致安之道繇是以始形势制作焕乎其有文章仪刑万邦风化际薄无所不及(⿱艹石)尧之光被四表舜之丕冒海隅苍生者行见于今日甚盛烈也臣生长当世熏陶渐摩德义之久目睹心欣不能自己思欲颂良图协恭式化成规诚开金石感动远迩以彰圣治莫大之庆而昭述巨美者有日矣辄因殿之名以推原万一至于辞意浅陋言语肤率不能抉竒摘异以为伟不惟不能亦所不敢也臣谨昧死再拜而作赋焉臣恭惟皇帝之嗣位十六载也海宇澄清四方砥平受上天之眷命绍洪基于大明迩安远至措刑⿱兵人熙熙兮春台物荡荡兮由庚六服承德众心成城所以复炎德之辉而迓周邦之衡先是騩驾从狩邻国克享天心咸有一德式遄来归懽动九域乃命群工择基之隆储祥之胜坼建问安之上宫列辟肃然而赴职百执枪然而效忠爰即行阙以成厥功于是上高拟天下蟠法地削甘泉之繁缛屏含元之侈丽揆太极之宸模就坤灵之宝势乃诹龟筮龟筮协从乃稽万物万物无异帝曰钦哉乃彰鸿名慈以覆育于天下宁以镇服于寰瀛盖将昭徽音于太姒而表思齐于周京者也有严有凭或降或昇揆之以日筑之登登经始勿亟百堵皆兴伎者献其伎能者精其能否往兮泰来阃决兮垠开仓昊驰耀兮黄祗助培运郢硕之斤斧攻𣏌梓之良材万杵散雨兮千镵转雷离娄督绳兮而公输削墨夏育治砾兮孟贲掇荄声隆隆兮伐乔枚势轞轞兮豁层厓长林巨植兮千年之产而万年之材辗如闯直如矗兮崔嵬于时山壤献灵川流效祉陆架水浮风屯云委辐凑鳞集衡行栉比以萃于殿之址也于是匠氏经营百艺骈并砺焉而砺硎焉而硎高下曲折涂塈丹青此兴造之本意而动作之形容也既而四周凌天而岌嶪九门参空而伶俜阙百常兮屋十寻皆𣓉爵兮建瓴儋儋千栭闲闲旅楹岫绮对砌窗霞翼棂彤墀洋洋金碧煌煌神鸱展吻而⿰呀文犀厌牖而赫张宝排众拱列星间梁橑桷栾楶黼藻鈆黄玫瑰玳瑁翡翠明珰方疏圆井琑连斗扛枅欀上承柱石下当腾双猊兮盘础刻怒兕兮伏相其蟠也类九渊之虬屈其翥也若千仞之鳯翔或倒文漆于卫社或荐孤桐于峄阳乌㭕横截缃蘖交相第栲栵与椅榎积楩柟兮豫章盖天下之竒𠏉尽羽粲而国欀夫然未足以比其制未足以形其雄轇轕巄嵸飞云架空出入兮日月吸呼兮雨风开重轩兮累玉鳞万瓦兮游龙高下发直左右翼从西八东九金砾珉镕平写三山之景坐移群玉之峰喜泄泄兮乐融融入如遇兮出如逢映斗杓而曈昽挹天汉兮舂容观其巨镇在南长江在东前拥后顾盘错洼隆占皇图之奕奕郁佳气之葱葱天海相际造化溟濛雕题贯膂大艑𦨴艨寻撞戴斗兮航浮索援皆驰驱而致恭采肃慎之楛矢职夷黔之布賨上则天目于潜之山鳯凰南北之巅巉岩嶻嶭窈窕回旋状群羽之集麓若万马之奔川海门之潮沧溟之渊濠汹奔放势如朝焉皆足以小崤函而吞泾渭等河雒而隘陇岍夫以此而驻跸实一制而万全然而不以为离宫不以为别宇而独以奉长乐之安而为承颜之所故能远迈汉唐夸历三五则虽兼天下之奉极天下之贵亦人所乐而天所与也凡臣所铺翼而陈之者尚可名言之也非比三吴之盛丽九旗之容卫六宫之深严万物之侈冶不足以隆一人之孝于无穷于是俯而拜仰而重曰当乎法驾言归宗祏生辉千丈万骑如指如麾备一时之盛礼庆万国之洪禧望阊阖兮瑞霏微劐棱兮祥威㽔驭严严之玉辇建⿴⿴之朱旗华盖效杠天骥骖𬴂増日星之光明阗老幼之提携千官之班兮鸳鹭兆民之欣兮婴慕喜𢥠动于堪舆泽周流于道路乐极者或至于抃跃感深者争先于驰骛沈漻晏然兮屏翳收风叆叇不兴兮丰隆霁怒双闳敞兮如升万室昂兮如诉若乃万寿诞日之辰一人会朝之际济济峨峨群臣在位皆辅皋而弼䕫过房杜兮丙魏奉玉卮兮琼甓展采仪兮文陛皇帝躬蹈事亲之美以独高于万世进退礼乐抑崇下贵隆帝业兮亿载懽祝圣人兮千万岁然后敷兹睿化遍于中下尊卑模范兮盈里闾膏泽渗漉兮盛王霸工在衢士在朝而农在野百度修明万几间暇无有遐遗睦如姻娅四海安若覆盂九有基如太华于是有客相谓曰子闻今日之盛事欤曰然嘻为尧舜神人以和运绍五帝狱讼讴歌但无为而已矣于致养以云何岂(⿱艹石)我皇躬勤俭之资恢隆平之时约己以奉太母之训致美以化群黎之为端壹心而应感斥众异之盱睢焕烂方册照溢书诗哉且客闻历代之制乎土阶之卑不免乎俭固雕椽之饰不免乎骄奢鲁夸灵光而但述土木之巧魏称景福而徒为制作之华俱游观之是云奚文辞之足夸又岂若我皇绥定邦家以成孝道允邵羲娲哉且上栋下宇圣人所取也至德要道圣人之孝也作于楚室能修泮宫诸侯之功也与其论诸侯曷若言圣道与其言雄壮曷若言圣德明明我宋得天下之统蒸哉祖宗膺器之重殆二百年休声无壅下之所奉者惟君上之所承者惟亲当君享九重之实而亲安万乘之尊盖匹夫之孝曽闵所难不足以言惟据域中之大飨天下之养然后为重也已析而合既失而得然后为喜之至也旷古所无一旦在已汉唐所恨自我而得凡是数者兼而有之不特为四方之贺又将为万世之光宠也今是殿也不奢不陋不高不卑合礼之界与天下齐以是为固巩于鼎龟以是为宝保(⿱艹石)山谿虽广八荒而为城𨳩溟渤而为池倚圆天而为盖立栋梁于四维亦奚有宜乎于是再拜而歌曰苍苍高旻覆下民兮与物为春泽无垠兮一人孝至通帝意兮金石可开不可移兮上下合契定大议兮法驾六騩言还归兮敕以慈宁为殿名兮厥功告成百室盈兮居之克安若石磐兮四方瞻观化益宽兮天人合应助其证兮光启中兴祖武绳兮绍复大运法尧舜兮旋泽曲轸翕然顺兮孝道克全鉴上天兮寿禄万年其永延兮圣人孝兮感人深责成贤辅兮隽功克忱广殿轩轩兮巨厦深沈晨昏之养兮万乘亲临财丰俗阜兮写于薫琴百姓克爱兮诸侯克钦亘万国兮得其懽心宫殿之制已陈之矣天子之孝既备述矣四方之心见于斯矣口软字碎其言毕矣欲昭圣孝永无极矣日月为字天为卑矣许𫖮彦周跋云王仲信此赋如河决泉涌沛乎莫之能御也天资辞源之壮盖未之见昔柳柳州云辨如孟轲渊如庄周壮如李斯明如贾谊哀如屈原专如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柳州论之古人以一字到今不可移易愿吾仲信兼用六语而加意于庄屈当与古人并驱而争先矣伯氏天才既高辅以承家之学经术文章超迈今古真草篆隶沈著痛快天文地理星官历翁之所叹伏肘后卜筮三乘九流无不玄解丹青之妙模写烟云落笔人藏以为宝奏赋之时与范志能成大诏俱赴南宫其后志能登第名位震耀而伯父坎𡒄以终兴言流涕如昔人二老归西伯赋云一为尚父一为饿者虽升沈之不同其趣一也
  蔡元长元符末间居钱塘无憀中春时往霅川游郊外慈感寺寺僧新建一堂颇伟胜元长即拈笔题云超览堂适有一客在坐自云能相字起贺云以字占之走召入见而臣字旁观如月四字居中当在初夏已而果然
  蔡元度娶荆公之女封福国夫人止一子子因仍是也谈天者多言其寿命不永元度夫妇忧之一日尽呼术者之有名如林开之徒集于家相与决其疑云当止三十五岁元度顾其室云吾夫妇老矣可以放心岂复见此逆境邪其后子因至乾道中寿八十而终然其初以恩幸为徽猷阁学士靖康初既蔡氏败例遭削夺恰年三十五盖其禄尽之岁繇是而知五行亦不可不信也
  大观丁亥家祖守九江夜登庾楼远望大江中灯焰明灭坐客以为渔火家祖曰不然是必为奸者遣吏往捕之顷刻而至乃舟中盗铸钱其模如火甲状每出炉则就水中蘸而取之焉
  宣政中有两地早从王荆公学以经术自任全乏文采自建业移帅维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临发作长短句题于赏心亭云为爱金陵佳丽迺分符来此拥麾忽又向淮东便咫尺人千里画鼓一声催起邦内人齐跪江山有兴我重来斟别酒休辞泪官中以碧纱笼之后有轻薄子过其下刮去有字改作没字我字易作你字往来观之莫不启齿
  唐牛竒章玄怪录载萧至忠欲出猎群兽求哀于山神云当令巽二起风滕六致雨翌日风雨萧不复出郊建炎中金人驻楚泗间时张韩拥兵于高邮敌誓于众整师大入二将自料非其敌深以为怯将欲交锋之际风雨大作敌众辟易散走损折甚多因遂奏凯范师厚直方滑稽之雄也为参赞军事笑云焉知张七韩五乃得巽二滕六力邪闻者为之哄堂
  郑德𧰼滋晩守京口怠于为政汤致远鹏举为两浙漕宣言俟应办敌使至郡按治之时秦会之当国德𧰼求援于秦盖宣和初秦赴试南宫郑为参详官其所取也至是汤别秦以行秦云郑德𧰼久不通问有少书信烦为提𢹂达因面授之汤视缄题云禀目申呈判府显学侍郎先生门下具位秦桧谨封汤得之幡然而改迺奏其治状遂移帅江东
  靖康间戎务方殷有士子贾元孙者多游大将之门谈兵骋辩顾揖不暇自称贾机宜时有甄陶者奔走公卿之前以善干事大夫多使令之号甄保义空青先生尝戏以为对云甄保义非真保义贾机宜是假机宜翟公巽毎诵之于广坐以为笑谈元孙建炎龙飞为特奏名第一人
  明清绍兴壬午从外舅帅合肥郡治前有四丰碑屹然有楼基在焉上云唐崔相国德政碑李华文张从申书天宝中所立也词翰俱妙念欲摹打是时大兵后工匠皆逃避未归已而明清持牧贡造朝私念复来必须偿此志继而外舅易镇京口后十年明清赴寿春幕道出于彼始再往访之则不复存询之云前岁武帅郭振者取以砌城矣大以怅然悍卒无知亦何足责付之一叹
  明清去夏扫松山阴郡斋中见王成之信所刊其宝藏颜鲁公墨帖自题其后极为夸大固已讶其字画不工及观其后有云杨徽之苏易简张洎钱易同观于玉堂之署尤为可疑遂亟取玉堂题名及史册诸传考之杨文庄初未尝入翰苑虽苏太简自雍熙六年至淳化五年出入禁林十年而钱希白以天圣四年方掌内制距太简之在院相去凡隔四十五年希白卒年五十五是时方为儿童何縁而同造金坡邪今春高邮守张仲思𬱟寄以其家藏秦少游所临兰亭刻置黄堂墨本见遗后少游题云元丰二年八月书时年五十九案少游本传及志詺云以建中靖国元年卒年五十三而龙井题名元丰五年三十六则又焉得元丰二年年五十九乎二物皆赝甚明繇是而知凡入石跋识不可不审也
  绍兴甲子岁衢婺大水今首台余处恭未十岁与里人共处一阁凡数十辈在焉阁被漂几沈空中有声云余端礼在内当为宰相可令爱䕶之少选一物如鼋鼍其长十数丈来负其阁达于平地一阁之人皆得无它又三衢境内地名张步溪中有石里人号曰团石有䜟语云团石圜出状元团石仰出宰相乙丑岁水涸石忽如圜镜明年刘文孺章魁天下前岁大水石乃侧仰而去年余拜相此与闽中沙合南台盖相似也沈信叔訦云












  挥麈馀话卷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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