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公孙龙子论
拟公孙龙子论 唐 作者:阙名 |
|
公孙龙者,古之辩士也。尝闻其论,愿观其书。咸亨二十年岁次辛未十二月庚寅,仆自嵩山游于汝阳,有宗人王先生名师政字元直,春秋将七十,博闻多艺,安时乐道,恬澹浮沉,罕有知者。仆过憩焉,纵言及于指马,因出其书以示仆,凡六篇,勒成一卷。其夜仆宿洞元观韩先生之房,先生名元最字通元,从容人间,虚淡自保。与仆观其书,且谓仆曰:“足下后生之明达者。公孙之辩何如?”仆曰:“小子何足以知之。然伏周孔之门久,寻圣贤之论多矣!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辩;六合之外,圣人存之不论。简而易之,欲其可行也;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也。陈诗书,定礼乐,身心之道达而已,家国之用足而已。变而通之,未尝滞之。引而伸之,未尝荡也。令天下思之而后及也,令天下得之而不过也。若此则六经之义具矣!五常之教足矣!安取辞坚别白之辩乎?故曰:若公孙之论,非不中也,非不妙也。其辞逸,其理吝。其术空,其义粗,令人烦,非高贤不能知也,非明达不能究也。抑可以为圣人之理,不足以为圣人之教。若随方而言,触类而长,何必白马坚石,独存其理乎?故曰:因是之论也,即直之论也。惑其文则不可以为易矣,达其意则不足以为难矣。可存而不可守也,可辩而不可行也。知者不必言,言者不必用也。然天下之理,不可废也;天下之言,不可沮也。故理可贯也,言可类也。若使仆借公孙之理,乘公孙之意,排合众义,掊〈(一作倍)〉劳群言,则虽天下之异可同也,天下之同可异也,天下之动可静也,天下之静可动也。坚不坚,白不白;石非石,马非马,何必聚散形色,离合一二者乎?”
先生曰:“天下有易,迷之者难,则天下无易矣!天下有难,能之者易,则天下无难矣!足下当有易之地,用无难之辨,能为龙之所为乎?”仆笑而答曰: “使虎豹之力移于麋鹿,固为虎豹矣。使雁鹜之力移于鹰隼,固为鹰隼矣!故以仲尼之道,托于盗跖之性。则盗跖固为仲尼矣!今公孙龙之理,处于弟子之心矣!弟子且非公孙龙乎?”遂和墨襞纸,援翰写心,篇卷子字数,皆不逾公孙之作。人物义理,皆反取公孙之意。触类而长,随方而说。质明而作,日中而就。就以事源代迹,皆(疑)因意而存义也。以幸食代白马,寻色而推味也;以虑心代指物,自外而明内也;以达化代通变,缘文而转称也;以香辛代坚白,冯远而取近也;以称足代名实,居中而拟正也。或因数陈色,或反色在数,或弃色取味,或以气转形,明天下之言,无所不及也。发沉源而迥骛,辟榛路以先躯,庶将来君子,有以知其用心也。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