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讲礼记解义 (四库全书本)/全览3

全览2 日讲礼记解义 全览3


  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
  服问
  服问者善其问以知有服而遭丧所变易之节也吴氏澄曰此篇与丧服小记篇内丧服一章相类
  传曰有从轻而重公子之妻为其皇姑有从重而轻为妻之父母有从无服而有服公子之妻为公子之外兄弟有从有服而无服公子为其妻之父母
  此明从服轻重之异也传曰者旧有成传记者引之公子诸侯之妾子皇姑公子之生母恐嫌嫡女君故加皇字以别之明非女君而此妇尊之与女君同也公子之外兄弟注疏谓是公子之外祖父母及从母仪礼丧服传小功以下为兄弟外祖父母及从母皆小功盖谓外家之亲而服小功兄弟之服也姑之子曰外兄弟知非姑子者夫为姑子缌麻妻降夫一等无服也传曰服术有所谓从服者其隆杀不同故或
  有从轻而重如诸侯之庶子为其母父在则练冠父没则大功皆轻服也其妻则不论诸侯存没而为皇姑期是从轻而重矣或有从重而轻如妻为其父母齐衰是重服也夫从妻而仅服缌麻是从重而轻矣或有从无服而有服如公子厌于君不服己母之外家是无服也其妻犹从公子而为公子之外祖父母及从母服缌麻是从无服而有服矣或有从有服而无服如公子之妻为其父母齐衰是有服也而公子厌于君降其私亲不从妻而服妻之父母是从有服而无服矣
  传曰母出则为继母之党服母死则为其母之党服为其母之党服则不为继母之党服
  此言为母党之服也母出而父再娶则为继母之党服以己母之党恩已绝也如母死祔庙则仍为其母之党服既为其母之党服则不更为继母之党服虽外亲亦无二统也案丧服小记有曰为慈母之父母无服盖继母如母以配父也慈母如母以贵父之命也然于其党则不同矣此礼之所以别嫌明微而非圣人莫能制也
  三年之丧既练矣有期之丧既葬矣则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服其功衰有大功之丧亦如之小功无变也此言三年练后遭丧之变服也带谓要绖绖谓首绖故葛带三年丧之练葛带也以期服遇于后故以前所服为故功衰者三年丧练后之衰其布七升与降服大功同故曰功衰凡服之带绖宜因其轻重而服之然或两服相遇而时既参差又有当各审其所重者如三年之丧既练祭矣而遇有期之丧亦既葬矣此时以要绖言期丧既葬之葛与三年之练葛虽同然必仍带其练之旧葛带者以三年为重也以首绖言三年之丧既练则绖除于是而绖期之绖者以期为重也以衰言期丧既葬之衰与三年既练之功衰亦同而必服其功衰者亦以三年为重也至三年既练期既葬之后或有大功之丧则带故葛而绖期绖者礼亦如之若遇小功之丧则服轻而无所变于前不以轻累重也案带其故葛带绖期之绖皆为男子之制孔氏疏曰若妇人练后麻带除矣则首绖练之故葛绖要带期之麻带以妇人不葛带故也
  麻之有本者变三年之葛既练遇麻断本者于免绖之既免去绖每可以绖必绖既绖则去之
  此申上文大功小功变与无变之义也本谓麻之根也有本者谓大功以上其绖带留麻根为之断犹去也三年之葛虽不为轻服而变然如遇大功以上之初丧其麻带皆不绝本者则又得以变三年之练葛盖麻至有本而重于葛也否则麻非有本即亲丧既练之后遇小功以下丧澡麻断本者皆不为之变但于当免亦以小功以下之绖加之既免而去绖每当敛殡可绖之时必皆为加绖既绖则脱去之郑氏注曰缘练无首绖于有事则免绖如其伦免无不绖绖有不免其无事则自若练服也
  小功不易丧之练冠如免则绖其缌小功之绖因其初葛带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以有本为税
  此承上而申言麻葛之变与无变也税亦变易也既练而免绖者非谓练冠之可易凡遇小功以下丧不变三年既练之冠如其当免则首暂绖其缌与小功之绖而要自因其三年之葛带凡本服轻者虽缌之麻亦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亦不变大功之葛况以缌小功之麻而得变三年之葛带哉是麻惟有本者得变而税愈以明矣郑氏注曰小功以下之麻虽与上葛同犹不变也此要其麻有本者乃变上耳
  殇长中变三年之葛终殇之月筭而反三年之葛是非重麻为其无卒哭之税下殇则否
  此又承上而言麻葛偶变之义也殇长中谓本服大功降而为殇者男子为之小功妇人则长殇小功中殇缌麻筭数也亦有以无本之麻而变三年之葛者如殇之长中服小功缌乃得变三年之葛著此殇服之麻终其小功五月缌三月之数而后还服三年之葛是非重此麻也以殇服由重降轻其礼质略自初死服麻以后无卒哭税麻服葛之节故特得变之若下殇则年益幼服皆缌麻自不得变三年之葛矣案此为麻葛轻重之权虽偶变而其义仍同于不变也
  君为天子三年夫人如外宗之为君也世子不为天子服
  此言诸侯之国上为天子之礼也君谓诸侯夫人谓诸侯之夫人外宗谓外亲之妇世子谓诸侯之适子诸侯各君其国而于天子则为臣故为服斩衰三年其夫人则服期一如诸侯外宗之妇为其君期也世子有继世之道则远嫌而不为天子服但如畿外之民而已熊氏曰外宗有三卿大夫之妻一也君之姑姊妹之女舅之女从母之女二也此外宗是诸侯外亲之妇若姑之子妇从母之子妇其夫是君之外亲为君服斩其妇亦名外宗为君服期是三也
  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适妇
  此言君重正适之义也夫人妻谓夫人为君适妻者大子即世子其妻为适妇诸侯于天子为臣在一国则仍为君而尊无与敌君所自主其丧者惟为夫人妻与大子与适妇而已以三者皆正适故也案人君于宫阃之地其情易溺故主丧唯适谨私也推此则必无以妾为妻以嬖夺适之患矣
  大夫之适子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
  此言大夫适子所宜服之礼也大夫之适子为其君与夫人及大子一如士之服士盖为国君斩为小君大子期也案大夫不继世其子无嫌故大夫之适子与君世子之礼不同
  君之母非夫人则群臣无服唯近臣及仆骖乘从服唯君所服服也
  此言臣专为君适母服之礼也近臣阍寺之属仆御车者骖乘车右也君之母为适夫人臣当服期若非夫人则群臣无服唯近臣及仆与骖乘者随君之服唯君服缌故亦服缌也案仪礼丧服篇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缌臣服则未之闻故不与诸贱臣等
  公为卿大夫锡衰以居出亦如之当事则弁绖大夫相为亦然为其妻往则服之出则否
  此言君为臣服之礼也公即君也锡衰之布以缌布而加灰澡治之使之滑易弁绖制如爵弁素为之加环绖其上公为其卿大夫成服之后身著锡衰以居而首则皮弁虽以他事出而非至丧所亦如之若当敛殡等事则锡衰而加弁绖大夫之相为其服亦然至君于卿大夫之妻及卿大夫相为其妻则但于往临其丧身著锡衰或以他事出则否朱子曰看古礼君于大夫小敛往焉于士既殡往焉何其诚爱之至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缘是亲爱一体
  凡见人无免绖虽朝于君无免绖唯公门有税齐衰传曰君子不夺人之丧亦不可夺丧也
  此言居丧无免绖之礼也免如字释也税同脱凡往见于人无免绖者虽朝于君亦无免绖者唯入公门有脱去齐衰之时而绖犹不去皆以绖重故也传曰君子不夺人居丧之情所以君许臣著绖亦不可自夺其居丧之情所以得著绖见君也案注疏齐衰谓不杖齐衰也若杖齐衰及斩衰虽入公门衰亦不税也
  传曰罪多而刑五丧多而服五上附下附列也
  此言丧服相为附比之义也列谓等列相似传曰刑所以治罪罪虽多要不出乎墨劓剕宫大辟五者之刑服所以哀丧丧虽多要不出乎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者之服先王之制如此者以有上附下附之等列重者附于上轻者附于下故五刑五服足以该之也案吕刑曰上下比罪即此所谓列也以列相比是例所由起矣
  闲传
  闲读如字以丧服之闲轻重各有所宜记者分别而记之故曰闲传先王制礼于凡容体声音言语饮食居处衣服悉因其自然之哀而为之明其分限所谓亲亲之杀礼所生者此也
  斩衰何以服苴苴恶貌也所以首其内而见诸外也斩衰貌若苴齐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缌麻容貌可也此哀之发于容体者也
  此言居丧者容貌之异也斩衰服苴谓衰裳绖杖皆苴为之杖则竹为之状类苴故名苴杖苴色苍黑故曰恶貌首者标表之义枲色亦苍黑而浅止谓不动于喜乐之事容貌貌有容色也容体仪容身体也斩衰之绖杖何以并服苴色以苴色黎黒为惨恶之貌也盖人子至痛内结必形色外章因服苴以表之所以表其内而见诸外也惟内外相称故斩衰服苴其貌之深黒亦若苴齐衰之绖用枲其貌之枯黯亦若枲大功之貌虽不至如苴枲然亦若有所止而不过小功缌麻虽为容貌如平常焉可也此皆以哀之在心者有重轻故发于容体者然也案五服皆麻之所为苴为有子麻枲为牡麻功乃麻之精而致者缌则其细如丝所谓服麤者为亲服精者为疏也
  斩衰之哭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偯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此言居丧者声音之异也偯馀声委曲也斩衰之哭气绝而不复续则若往而不反齐衰之哭气绝而微续则若往而反大功之哭声不质直而稍文则三折而馀声委曲小功缌麻虽哀声从容焉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者也案孝经言丧亲曰哭不偯故三曲而偯于大功言之
  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大功言而不议小功缌麻议而不及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
  此言居丧者言语之异也唯应辞也不对不答人言也不言不先发言也不议不泛论事也斩衰有应辞而无答辞齐衰则有答辞而无敢自言大功则可以发言而不泛论他事小功缌麻可以泛论而但不及于欢乐此哀之发于言语者也案杂记曰三年之丧对而不问谓在丧稍久故对也杂记又曰齐衰之丧言而不语彼谓言言已事为人说为语与此言异也
  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士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丧既殡食粥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齐衰之丧疏食水饮不食菜果大功之丧不食醯酱小功缌麻不饮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
  此言居丧者饮食之异也三不食谓日有半也满手曰溢疏食粗饭也斩衰当未殡以前如不欲生三日之内不食齐衰则二日不食大功则三次不食小功缌麻则再不食若士之丧士是敛既与敛焉则壹不食故父母之丧必既殡然后食粥朝止于一溢米莫止于一溢米齐衰之丧则疏食水饮而不食菜果大功之丧则不食酰醤小功缌麻则不醴酒此哀之发于饮食者也吴氏澄曰五服皆同姓之骨肉哀其死而不食者恩也士乃异姓之朋友与敛其尸而感发哀情亦废一食者义也案丧大记云期之丧三不食当是义服齐衰此云二日不食是正服齐衰也大记又云五月三月之丧壹不食再不食则壹不食谓缌麻再不食谓小功
  父母之丧既虞卒哭疏食水饮不食菜果期而小祥食菜果又期而大祥食醯酱中月而禫禫而饮醴酒始饮酒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先食干肉
  此终言亲丧饮食之节也中月间一月也父母之丧既虞卒哭而后则疏食水饮而不食菜果期而小祥乃食菜果又期而大祥乃食醯酱大祥在二十五月又中间一月二十七月而禫禫而得饮醴酒凡始饮酒者必先饮醴酒始食肉者必先食干肉不忍遽御醇厚之味也孔疏云大祥食醯酱则小祥食菜果之时但用盐酪也不能食者得用醯酱醴酒味薄干肉又涩所以先饮食之
  父母之丧居倚庐寝苫枕块不说绖带齐衰之丧居垩室芐翦不纳大功之丧寝有席小功缌麻床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
  此言居丧者居处之异也倚庐于中门外东墙下倚木为庐也垩室在中门外屋下垒墼为之不涂塈也芐蒲可为席者但翦头为之不编纳其头而藏于内也父母之丧居于倚庐所寝则苫所枕则块身不脱去绖带齐衰之丧居于垩室所用之芐但翦之使齐而不加编纳大功之丧则寝可用席小功缌麻虽用床可也此哀之发于居处者也孔氏疏曰亦有斩衰不居倚庐者杂记云大夫居庐士居垩室是士服斩衰而居垩室也齐衰亦有不居垩室者丧服小记云父不为众子次于外注云自若居寝是也吴氏澄曰士斩衰不居倚庐乃臣为君服父为众子齐衰不居垩室乃尊者为卑者服也
  父母之丧既虞卒哭柱楣翦屏芐翦不纳期而小祥居垩室寝有席又期而大祥居复寝中月而禫禫而床此终言亲丧居处之节也父母之丧既虞卒哭而后则柱其庐闲之楣翦其庐旁尔厢屏之草所用之芐但翦之使齐而不加编纳期而小祥居于垩室寝可有席又期而大祥则居复其寝更间一月而禫禫则有床而居处如故矣朱子曰柱音知主反似是从手不从木也盖始者戸北向用草为屏不翦其馀至是改而西向乃翦其馀草始者无柱与楣檐著于地至是乃施短柱及楣以拄其楣架起其檐令稍高而下可作戸也
  斩衰三升齐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缌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缕无事其布曰缌此哀之发于衣服者也
  此言居丧者衣服之异也八十缕为一升事煮治也缌麻是熟缕生布若有事其布则为锡衰矣斩衰之缕正服止于三升齐衰则降服四升正服五升义服六升大功则降服七升正服八升义服九升小功则降服十升正服十一升义服十二升若缌麻降正义服并用十五升去其半先煮治其缕织成而不复洗治其布曰缌此哀之发于衣服者也贾氏公彦曰吉服所以表徳凶服所以表哀徳有高下章有升降哀有深浅布有精麤案斩衰义服三升半不言者省文也缌麻用朝服十五升之半止有六百缕服降于小功而布反拟于大功恐是以熟缕为异也
  斩衰三升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冠七升为母疏衰四升受以成布七升冠八升去麻服葛葛带三重期而小祥练冠縓縁要绖不除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男子何为除乎首也妇人何为除乎带也男子重首妇人重带除服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又期而大祥素缟麻衣中月而禫禫而纤无所不佩
  此终言父母之丧服也受者易粗而细如相承受也三重者葛绖视前要之麻绖五分去一四股纠之积而相重四股则三重也者绖虽葛不三重犹两股纠之浅綘曰縓要绖葛绖也素缟缟冠素纰也麻衣十五升布深衣也谓之麻者纯用布无采饰也又祥除衰杖黑经白纬曰纤旧说纤冠者采缨也纤或作綅斩衰正服三升其冠六升既虞卒哭而后衰则受以成布六升冠又进而七升父在为母疏衰四升其冠七升葬后衰则受以成布七升冠又进而八升男子去要之麻绖而系葛带妇人去首之麻绖而著葛绖其易之葛带较前五分去一四股纠之积为三重期而小祥则以卒哭后冠布受其衰而用练易其冠又以练为中衣而以縓为领缘于是乎有变除矣惟要之葛绖则仍如卒哭后之所易而不即除也盖男子除首绖而不除要绖妇人除要绖而不除首绖夫男子何为独除乎首也妇人何为独除乎带也以男子之所重在首妇人之所重在带故除服者必先其重者易服者则易其轻者再期二十五月既缟冠朝服除要绖而行大祥之祭矣祭毕反素缟麻衣著微凶之服者以除丧未尽故也更闲一月元冠朝服而行禫祭祭毕则纤冠素端黄裳而无所不佩矣郑注云葛带三重谓男子也妇人葛绖不葛带其为带犹五分绖去一耳贺氏循曰斩衰既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夫服縁情而制故情降则服轻既虞哀必有杀是故以细代麤以齐代斩斩衰之名本生于始死之服不谓终其日月皆不变也孔疏云成布六升者言三升四升五升之布缕既麤疏未为成布六升以下其缕渐细与吉布相参故称成布张子曰古者纺绩其布当有吉凶二种若三四升之麤及缌穗之细或去缕之半或不事其布或不事其缕不容吉凶二用者皆是特为有丧者设所谓成布盖事缕事布供世俗常用成功之布但未加灰练耳其功尤麤略者为大功差细者为小功以蜃灰经练然后谓之练如此觧之则练与成布义自两安吴氏澄曰去麻服葛谓男子去麻首绖服葛首绖去麻要带服葛要带女子唯去麻首绖服葛首绖要麻带如初练后男子首除葛绖要葛带不除女子要除麻带首葛绖不除案服之重者其受也各以冠布之升数为衰服小功缌麻则自始至终服是服而除以其本轻而无事乎变易也易与受不同自本丧之去麻服葛谓之受自遭丧之变葛服麻谓之易麻至十五升布缕皆治即谓之朝服但朝服缁之不缁即谓之麻衣耳诗云麻衣如雪是也禫之言淡也谓哀情渐淡也无所不佩则有佩玉之音如所谓徙月乐者亦其义也
  易服者何为易轻者也斩衰之丧既虞卒哭遭齐衰之丧轻者包重者特既练遭大功之丧麻葛重齐衰之丧既虞卒哭遭大功之丧麻葛兼服之
  此申言易服之礼也包之言兼特之言独也易服者何为乎易轻者也如斩衰之丧既虞卒哭而遭齐衰之初丧其轻者则包盖男子轻要易齐衰之麻带而兼包斩衰之葛带妇人轻首易齐衰之麻绖而兼包斩衰之葛绖其重者则特盖男子重首特留斩衰之绖而不易齐衰之麻绖妇人重要特留斩衰之带而不易齐衰之麻带如斩衰既练而遭大功之初丧其麻葛则重盖男子首空可以服大功之麻绖而要复以大功麻带易练之葛带妇人要空可以服大功之麻带而首复以大功麻绖易练之葛绖谓之重麻至大功既葬男子首服大功之葛绖而要则反而服练之故葛带妇人要服大功之葛带而首则反而服练之故葛绖谓之重葛又如齐衰之丧既虞卒哭而遭大功之初丧则麻葛兼服之盖男要亦易大功之麻带而兼包齐衰之葛带妇首亦易大功之麻绖而兼包齐衰之葛绖也郑注云兼犹两也不言包特而两言者包特著其义兼者明有绖有带耳葛者亦特其重麻者亦包其轻孔疏云兼服之者男子则以大功麻带易齐衰之葛带其首犹服齐衰葛绖是首有葛要有麻故云麻葛兼服之据男子也若妇人则首服大功之麻绖要服齐衰之麻带上下俱麻不得云麻葛兼服之也案妇人不葛带谓齐斩也大功妇人变服亦受葛此故云重葛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大功之葛与小功之麻同小功之葛与缌之麻同麻同则兼服之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此申言兼服之义也服问云缌之麻不变小功之葛小功之麻不变大功之葛言成人之丧也此言大功以下同则兼服者是据大功之长殇中殇也麻葛所以兼服盖以其粗细有相同者如斩衰既葬之葛与齐衰初丧之麻同齐衰既葬之葛与大功初丧之麻同大功既葬之葛与小功初丧之麻同小功既葬之葛与缌初丧之麻同麻同则因兼服之惟兼服之故服重者则易轻者所谓重者特轻者包也郑注云服重者谓特之也则易轻者则男子与妇人也凡下服虞卒哭男子反其故葛带妇人反其故葛绖其上服除则固自受以下服之受矣彭氏丝曰间传所言易服皆是重丧遭轻丧之礼如初服齐衰之丧又遭斩衰之丧虽除下齐衰冠服别制斩衰冠服虽遇葬母亦服斩衰如遇母虞祔练祥又湏著先所除下齐衰冠服俟卒事仍旧著斩衰服凡先遭轻丧后遭重丧者仿此丧服小记云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其葬服斩衰疏云父母俱丧而犹服斩者从重



  日讲礼记觧义卷六十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日讲礼记解义>



  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一
  三年问
  此篇设问以眀五服之重轻而亲丧为重首问所以必三年之义故以三年问名篇
  三年之丧何也曰称情而立文因以饰群别亲疏贵贱之节而弗可损益也故曰无易之道也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哀痛未尽思慕未忘然而服以是断之者岂不送死有已复生有节也哉
  此言丧所以必三年之义而见其无可损益也饰章表也群五服之亲也亲谓大功以上疏谓小功以下贵谓天子诸侯绝期卿大夫降期以下贱谓士庶人服族复生除丧而反生者之事也或问人子于亲所以必行三年之丧者何义也答曰先王制服自三年
  而下凡五等盖称哀情之重轻而立礼文之隆杀因以表饰人群辨别亲疏贵贱之节各使分明而弗可以损益也故曰此为万世不易之常道也夫丧莫重于斩衰莫久于三年所以然者尝从病者观之创钜而其日久凡以痛甚而其愈迟人子于父母属毛离里而一旦割绝其痛有不可名言者故丧必三年称情而立文正以其为至痛之极也于是有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之礼所以为至痛之饰而弗可损也然三年之丧实以二十五月而毕此时哀痛犹未尽思慕犹未忘而服以是裁断之者岂不送死者之礼湏有已复生者之事湏有节恐至以死伤生而弗可益也哉吴氏澄曰此又言重丧虽名三年实则二十五月盖二十四月则两期矣其第二十五月者第三年之月也大祥后除练服去绖杖则丧事毕矣其丧后所服至二十七月禫祭毕而除者此非丧之正服也故丧之正服止于二十五月
  凡生天地之闲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之属莫不知爱其类今是大鸟兽则失丧其群匹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巡过其故乡翔回焉鸣号焉蹢䠱焉踟蹰焉然后乃能去之小者至于燕雀犹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去之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故人于其亲也至死不穷
  此言哀之生于爱也翔回鸣号谓鸟蹢䠱踟蹰谓兽啁噍小鸟声凡哀痛之情每由中而不能已试观生于天地之闲者其为有血气之属则必有知既为有知之属即莫不知爱同类今如是大鸟兽有失丧其群匹至于越月逾时焉则必反巡而过其故乡或见其翔回焉鸣号焉或见其蹢䠱焉踟蹰焉然后乃能舎去之又其小者至于燕雀于类之初死犹必群沸迫急有啁噍之顷焉然后乃能舎去之物且如此故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人为万物之灵故于其亲也则生爱敬至于死而哀痛无穷丧非三年之久而何以安乎案此条之说所以明伦教孝最为切近而真挚盖哀生于爱爱根于性极之大孝终身之孺慕亦犹是至情之自致而已矣
  将由夫患邪淫之人与则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从之则是曾鸟兽之不若也夫焉能相与群居而不乱乎将由夫修饰之君子与则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若驷之过隙然而遂之则是无穷也故先王焉为之立中制节壹使足以成文理则释之矣
  此言先王制服之得中道也患犹害也邪淫之害性如疾痛之害身修饰谓修其饰群之道驷之过隙喻疾也壹谓齐同释犹除也去也哀痛虽人所同然人有贤不肖则情亦有过不及将由夫患邪淫之人而言与则彼于亲朝死而夕已忘之然若从其情而不以礼勉之则是貎为人而曾鸟兽之不若也夫安能相与群居而不作乱乎将由夫修饰之君子而言与则三年之丧二十五月而毕疾如驷马之过隙何足以伸其哀痛然若遂其情而不以礼抑之则是服不以时除而无穷极也故先王于此为之立其中道制有丧服年月之限节一切使之足以成其仪文义理则除去其服矣案节谓二十五月在不肖者当仰而跂若过此则更有所不胜贤者当俯而就若不及此则更有所不满所谓礼贵得中万世不昜者此也
  然则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
  此言期可除而不除之义也三年既为中制然则何以至期而练也答曰服之正者至亲皆以期而断故变服为宜又问以期断者何义也答曰盖至于期天地之气则已易矣四时之候则已变矣凡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于是更始焉先王以是而法象之故期而练男子除绖妇人除带也案郑氏注期者谓为人后及父在为母孔氏疏则谓但问一期应除之义今依以为解实则后又就九月以下为问此当是正言期服其亲丧降至于期者从可知也
  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焉使倍之故再期也由九月以下何也曰焉使弗及也
  此言再期及九月以下制服之义也焉使之焉语辞陆氏佃曰是也至亲既以期断然则何以又至三年也答曰惟孝子欲加隆厚于亲焉尔也是以使倍之而至再期也又问亲丧三年之外又有从大功九月以下之服何义也答曰此等之服所以使其恩以渐而杀九月不及期五月不及九月三月不及五月也案丧不过三年以期增倍五五二十五月义断仁示民有终故汉人丧服之制谓之五五
  故三年以为隆缌小功以为杀期九月以为闲上取象于天下取法于地中取则于人人之所以群居和壹之理尽矣故三年之丧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孔子曰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逹丧也
  此总言五服而伸明所以三年之义也闲中闲也和以情言壹以礼言逹论语作通惟称情以立文故亲丧三年以为服之隆缌小功以为服之杀期与九月以为在隆杀之闲上则取象于天道之有盈虚下则取法于地道之有高下中则取则于人道之有亲疏凡人之所以相与群居而情和礼壹其理胥于丧服尽之矣故服备五者而三年之丧则于人道中尤为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壹也直与天地相终始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孔子曰亲服之所以独隆者以子之生必三年然后得免于父母之怀抱是三年之丧乃天下之逹丧无贵贱一也孔氏疏曰易繋辞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尚书云百姓如丧考妣三载此云不知所自来者但不知定在何时唐虞以前丧服与吉服同皆以白布为之故郊特牲云太古冠布齐则缁之若不齐则皆用白布至三代吉凶异也案子于亲丧宁戚无易质之甚也而以为至文者盖上古丧期无数逮中古而立中制节以伸仁孝之思使贵贱贤愚皆得縁分以自尽则质也而文莫至焉是故极之三才以见其义之精推之百王以见其用之大验之古今以见其情之同所以维礼而训世者可谓深切著明矣
  深衣
  深衣燕私之服也古者衣裳殊制以别上下惟此则衣连裳而不殊其被于体也深邃而取义至深故谓之深衣此篇盖言其制
  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续衽钩边要缝半下
  此总言深衣之制度也深衣有同一制各以所纯之异而为名者长衣纯素麻衣纯布中衣著于祭服之内者纯素朝服纯布丧服纯縓又不得继揜尺此深衣则谓纯采者也肤足肤也续犹属也衽裳旁也裳之连者皆曰衽此则指裳旁两幅言之钩覆缝也边旁也谓十二片之旁也下齐也齐一丈四尺四寸要七尺二寸故玉藻云缝齐倍要互言之则要缝半下矣古者法服不以燕居而或苟故观于深衣盖有制度焉以应夫规矩绳权衡短毋约而见肤长毋丰而被土凡裳前三幅后四幅其旁两幅开而不属惟深衣之裳以布六幅斜裁为十二幅在两旁者合而缝之使前后相续而不殊是则所谓续衽其十二小片一边有布幅一边无布幅必以有边者与无边者相合先以无边者缉之后以有边者掩其外而再缉之是则所谓钩边至斜裁之片三分之一皆在上为要三分之二皆在下为齐上狭而下宽是则所谓要缝半于下齐也吕氏大临曰深衣之用上下不嫌同名吉凶不嫌同制男女不嫌同服诸侯朝朝服夕深衣大夫士朝元端夕深衣庶人吉服亦深衣此上下同也有虞氏深衣而养老将军文子除丧受吊练冠深衣亲迎女在涂而婿之父母死深衣缟总以趋丧此吉凶男女同也或曰朝祭之服其领直左右二衽皆折而掩于内深衣领方交于两衽之上先掩左衽于内次掩右衽于外故曰衽当旁也朝祭之衣与裳别故衣有垂下之衽以蔽裳深衣衣与裳连则衣垂下之衽无所用之故言续衽言裳与衣相续在垂衽之处其名衽为小要者衣之上属于袖裳之齐又倍要唯当要处最小也
  袼之高下可以运肘袂之长短反诎之及肘带下毋厌髀上毋厌胁当无骨者
  此言袼袂与带之度也袼袖与衣接当腋下缝合处也运回转也肘臂中曲节也诎折也衣袂当腋之缝为袼袼之高下与衣身齐可以运转其肘袂之长短属幅于衣当臂中为节故反折之而适及于肘至于系带之所下毋厌髀骨上毋厌胁骨宜当其中无骨之处若带当骨缓急难为中也孔氏疏曰袂二尺二寸肘尺二寸是容运肘也袂长二尺二寸幷縁寸半为长二尺三寸半除去缝之所杀各一寸馀有二尺一寸半在从肩至手二尺四寸今二尺一寸半之袂得反诎及肘者以袂属于衣幅广二尺二寸身脊至肩尺一寸从肩覆臂又尺一寸是衣幅之畔覆臂将尽今又属袂于衣又二尺一寸半故反诎其袂得及于肘也刘氏曰记称短毋见肤长毋被土及袼可运肘袂反及肘皆以人身为度而不言尺寸者以尺度布幅有古今之异而人身亦有大小长短之殊故也
  制十有二幅以应十有二月袂圜以应规曲袷如矩以应方负绳及踝以应直下齐如权衡以应平
  此申言应规矩绳权衡之义也十二幅者衣四幅袂二幅裳六幅也袷交领也绳谓裻衣之背缝也踝足跟也下齐裳末缉处也深衣之制通计共十有二幅所以应十有二月一身而备四时之气也袂广二尺二寸渐杀至袪才一尺二寸而圜所以应规曲袷则以右襟之末斜交于左胁以左襟之末斜交于右胁不至直垂而如矩所以应方衣之背缝与裳之中缝上下相接如负绳而及踝所以应直裳之下齐前后无所参差而如权衡所以应平也陈氏祥道曰十二月者天之数规而圜者天之体矩应方者地之象直与平者人之道
  故规者行举手以为容负绳抱方者以直其政方其义也故易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下齐如权衡者以安志而平心也五法已施故圣人服之故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取其平故先王贵之故可以为文可以为武可以摈相可以治军旅完且弗费善衣之次也此申言五法之义也政易作正完且弗费言可苦衣而易有也深衣用十五升布鍜濯灰治纯之以采善衣谓吉服朝祭之服也所以袂圜中规者欲使行者举手揖让以为容仪也负绳之直与领之抱方者欲其无斜倚而宅心以正无亏缺而制事以义也故易有曰坤六二之动直以方者此之谓也下齐如权衡者欲其存主一定以安志而平心也五法既施故圣人服之而各有所取规矩则取其方圆之至而无私绳则取其直权衡则取其平是故先王贵之端冕之馀燕则服此而可文介胄之馀燕则服此而可武于文也可以赞礼而为摈相于武也可以运筹而治军旅既完固而又弗费是善衣之次也
  具父母大父母衣纯以缋具父母衣纯以青如孤子衣纯以素纯袂縁纯边广各寸半
  此言用纯之色与数也具父母父母俱存也大父母祖父母也纯衣之縁也馈画文也三十以下无父称孤纯袂縁縁袖口也纯边縁襟旁及下齐也广各寸半表里共三寸也惟袷广二寸深衣以纯致饰而其色有辨如具父母而又逮事祖父母则衣纯以缋备五采以为乐也具父母则衣纯以青体少阳以致敬也如孤子当室则衣纯以素存凶饰以致哀也至衣之用纯凡有三处袖口縁倂縁衣旁及下齐其广各寸半此又凡用纯者之所同也
  投壶
  投壶亦逸礼也壶所以实酒而置之席闲者也古者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卿大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投壶射之细也庭之修广或不足以张侯置鹄宾之众寡或不足以备官比耦于燕饮而谋以乐宾因举席闲之噐以寄射节焉此投壶所由兴也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主人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宾曰子有旨酒嘉肴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既赐矣又重以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曰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此言燕礼之后请投壶于宾之词也中者盛筭之器或如鹿或如兕或如虎或如闾闾如驴形一角而岐蹄或如皮树皮树亦兽名皆刻木为之上有圆圈以盛筭枉材不直也哨口不正也投壶之礼所以洽宾主之欢矢将以授宾则主人奉于阼阶之上西面中将以待获则司射奉于西阶之上北面壶将以待投则使人执于司射之西北面于是主人为自谦之词而请曰某有枉矢哨壶请以乐宾宾答曰子有旨酒嘉肴某既受其赐矣又重以此乐敢辞主人曰枉矢哨壶本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复曰某既受其赐矣又重以此乐敢固辞主人曰枉矢哨壶本不足辞也敢固以请宾于是曰某既固辞不得命敢不敬而从之案乡射记云大夫兕中士鹿中孔氏疏曰知是大夫士礼者以主人请宾是平敌之辞其诸侯相燕亦有之故左传云晋侯与齐侯燕投壶也
  宾再拜受主人般还曰辟主人阼阶上拜送宾般还曰辟
  此言以矢授受之节也宾既许主人投壶乃于西阶上北面再拜而遥将受矢主人因般曲折还而告宾曰辟使知其不敢当而止宾拜也于是宾及主人皆来两楹之闲相就俱南面主人在东授矢与宾主人复归阼阶上北面拜而送矢宾亦归西阶上般曲折还而告主人曰辟使知其不敢当而止主人拜也吕氏大临曰投壶之礼主人奉矢三请宾宾三辞而后许拜受拜送皆般还以辟有加于射礼者不敢以礼杀而纾吾敬也
  已拜受矢进即两楹间退反位揖宾就筵
  此言主人受矢就筵之节也两楹间者投壶之地筵者投壶之席也主人既拜送矣赞者因持矢授主人主人于阼阶受之进就两楹间视投壶之处所复退反阼阶之位西向揖宾以就筵筵皆南向郑氏注曰进即两楹间者言将有事于此退乃揖宾即席欲与偕进眀为偶也
  司射进度壶闲以二矢半反位设中东面执八筭兴此言度壶执筭之节也度犹量也间犹空也司射位在西阶上于执壶之人处受壶乃进而量度置壶于宾主筵之南不问矢之长短俱闲以二矢半复反西阶上之位设盛筭之中乃于中西东面手执八筭而起立所以俟投也孔氏疏曰投壶日中于室日晚于堂大晚于庭各随光明故也矢有长短随地广狭而度壶皆使去宾主之席二矢半也室中去席五尺堂上去席七尺庭中去席九尺方氏悫曰凡射人各四矢四矢则四筭投壶亦如之宾与主则八筭矣
  请宾曰顺投为入比投不释胜饮不胜者正爵既行请为胜者立马一马从二马三马既立请庆多马请主人亦如之
  此言司射告宾主以投壶之法也顺投矢本入也比频也释谓释筭于中之两旁正爵谓正礼之爵或以罚或以庆皆正礼也司射请于宾曰投壶重在矢本必顺投乃为入又湏宾主更递而投若频投则不为之释筭及投毕而胜负分胜者酌酒以饮不胜者则于正爵既行之后请为胜者立马以表之礼以三马为成胜者或全得其三或止得二彻取劣偶之一马以从二马而为三则于三马既立之后又酌酒请庆于多马之偶其请于主人亦如之案乡射礼三偶先射宾主乃射投壶不立三耦礼轻故也马是威武之用射与投壶皆以习武故谓胜筭为马方氏悫曰筭与马一也方其执之谓之筭以计多少为义及其释之谓之马以胜敌为义或谓筭言释马言立下言马各直其筭则筭非马也汉人格法有功马散马皆刻马象而植之
  命弦者曰请奏狸首闲若一大师曰诺
  此言司射命奏乐章以为节也弦者瑟工也狸首诗篇名今逸闲者乐之节也大师乐官之长司射命工之弦者曰请奏狸首之篇而于前后乐节中闲疏数当如一大师承命而应曰诺案孔疏知弦是鼔瑟者约乡射礼用瑟也节亦有鼓以弦为重故特云命弦者非诸侯投壶而奏狸首义取燕饮之仪犹乡射奏驺虞不计人之尊卑也
  左右告矢具请拾投有入者则司射坐而释一筭焉宾党于右主党于左
  此正言投壶与释筭之仪也拾更也坐跪也投壶之席南向主居左宾居右司射东面而立左右告以矢具请更递而投于是有投入者司射乃跪而释一筭于地其释筭之位宾党则于右在司射之前稍南主党则于左在司射之前稍北也案司射东面则以南为右北为左已投者退各反其位以辟后来者
  卒投司射执筭曰左右卒投请数二筭为纯一纯以取一筭为奇遂以奇筭告曰某贤于某若干纯奇则曰奇钧则曰左右钧
  此言数筭之法也左谓主右谓宾纯全也即读曰全奇只也贤犹胜也宾主之党毕已投司射乃于壶西东面执筭而告曰左右既卒投矣请数筭以明胜负数筭之法二筭合者为纯地上取筭之时每一纯则别而取之其止有一筭者为奇遂以奇筭告如所馀者双数则曰某贤于某若干纯所馀者单数则曰若干奇若宾主维钧则左右各执一筭以告曰左右钧明无胜负也盖投凡三番番各四矢通十二矢但逢双筭者曰纯逢只筭者曰奇释筭之法十纯则缩而委之每委异之有馀则横诸纯下一筭为奇奇则缩诸纯下
  命酌曰请行觞酌者曰诺当饮者皆跪奉觞曰赐灌胜者跪曰敬养
  此言行爵之仪也酌者胜党之子弟也皆字疑衍文告筭毕司射因命酌者行罚爵酌者应曰诺乃于西阶上南面设丰洗觯升酌坐奠于丰上其不胜而当饮者跪而奉觞曰赐灌胜者亦跪而答曰敬养皆以明谦也案灌犹饮也周礼曰以灌宾客
  正爵既行请立马马各直其筭一马从二马以庆庆礼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宾主皆曰诺正爵既行请彻马此言行庆爵之仪也直当也罚之正爵既行司射因请于宾主而立马马各当其初释筭之前或三番不能全得三马则以一马从二马助胜者而为乐以行其庆庆礼将行司射乃言曰三马既备请庆多马宾主皆同声曰诺由是庆之正爵既行司射即请彻去其马盖礼毕而饮无筭矣案郑注饮庆爵者偶亲酌不使弟子无丰一马从二马既以服人之善又以成人之美也以上为投壶礼之正经筭多少以下为记
  筭多少视其坐筹室中五扶堂上七扶庭中九扶筭长尺二寸壶颈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壶中实小豆焉为其矢之跃而出也壶去席二矢半矢以柘若棘毋去其皮
  此记筭与壶矢之制也筹即矢也扶与肤同铺四指曰肤一指案寸肤广四寸也修长也设筭之多少视坐上之人数每人四筹亦四筭也矢之制室中狭则五扶长二尺堂上稍广则七扶长二尺八寸庭中弥广则九扶长三尺六寸筭之制长尺二寸壶之制颈修七寸腹修五寸口径二寸半可容斗五升壶中实以小豆焉为其矢之将跃而出也置壶之所去宾主之席二矢半制矢则用柘若棘以其坚且重毋去其皮取质而已陈氏祥道曰先王制礼未尝无所因焉故室中必用几而因几以度室堂上必用筵而因筵以度堂野外必用步而因步以度野投壶用指而已故因指以度筹
  鲁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有常爵薛令弟子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若是者浮
  此言二国命弟子之辞也弟子谓宾党主党之年弱者幠亦敖也偝所向不正也逾言远谈语也常爵常行之罚爵也浮谓罚爵之满而浮也投壶时宾党主党各有童子侍立鲁所以令弟子者其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偝立逾言当知有常行之罚爵薛所以令弟子者其辞曰毋幠毋敖毋偝立毋逾言有若是者当浮二国戒令之辞意同而辞小异如此
  司射庭长及冠士立者皆属宾党乐人及使者童子皆属主党
  此言凡序立之礼也庭长司正也冠士既冠之士乐人国子能为乐者使者主人所使荐羞者此节注疏在尽用之为射礼之下今从陈澔本诸序立者司射以赞礼庭长以正礼冠士与立者以观礼皆属宾党乐人以乐宾使者以承宾童子以事宾皆属主党案属宾党者位在西阶下东向属主党者位在阼阶下西向
  鼓○□○○□□○□○○□半○□○□○○○□□○□○鲁鼔○□○○○□□○□○○□□○□○○□□○半○□○○○□□○薛鼓取半以下为投壶礼尽用之为射礼鲁鼓○□○○□□○○半○□○□○○○○□○□○薛鼓○□○○○○□○□○□○○○□○□○○□○半○□○□○○○○□○
  此记鲁薛击鼔之节也鲁薛之鼓既异而𫝊之者又异圜者击鼙方者击鼓用半鼔节为投壶礼用全鼓节为射礼盖古者举事鼓各有节闻其节则知其事矣图首一鼓字乃总辞前图则先图而因以鲁鼓薛鼓识之后图则先列鲁鼓薛鼓而因以图实之兼列之者郑氏谓礼衰乖异不知孰是也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二
  儒行
  儒行是记有道徳者所行也张子曰旧多疑儒行今观之亦多善处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逄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
  此言儒服之名义也逢掖谓肘掖之所宽大大袂禅衣也宋殷之后章甫殷冠也孔子自卫反鲁哀公馆之问于孔子曰夫子之被服威仪与俗不同其儒者之服与孔子对曰某少居于鲁所衣者即鲁逄掖之衣长居于宋所冠者即宋章甫之冠某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宜于博其服也从乎乡某固不自知其为儒服尔盖儒之名始见于周官曰儒以道得民不徒以服而已孔子欲以学立其本故不以儒服自居也
  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留更仆未可终也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
  此言孔子侍坐而陈修己立身之事也物犹事也仆臣之摈相者更仆久则疲倦使之更代也珍美器也哀公曰敢问儒者之行孔子对曰此即猝遽数之有不能终其事详悉数之久留至于更仆而犹未可终也哀公命设席孔子侍坐而言曰儒有席上之珍务成徳以待聘夙夜强学务穷理以待问怀忠与信务存诚以待举致力于行务实胜以待取其卓然自立有如此者案儒必自贵而后有以贵于物必自治而后可以治乎人此即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之意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之容貌也粥粥卑让貌儒有以礼自治衣冠得其中动作致其谨大让以自抗则如慢小让以致曲则如伪大则有所不敢犯而如威小则有所不敢放而如愧其难于进而易于退也谦恭自下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
  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阴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备豫之行也齐难齐庄可畏难也儒有居处必齐难其坐起必恭敬言必无妄而先信行必无邪而中正于道涂则不争险易之利于冬夏则不争阴阳之和凡所以爱其死者将于天之时而有所待也所以养其身者将于己之道而有所为也其备豫有如此者案郑注云行不争道止不选处能敬与恕则有以先立乎诚矣
  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为宝不祈土地立义以为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为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近人之行也儒有不宝金玉而惟忠信居心即以为宝不祈土地而惟立义于身即以为土地不祈多积而惟积学多文即以为富难于得而实易禄也易于禄而实难畜也非其时有可为而不即见不亦难得乎非其义之所在而不苟合不亦难畜乎先劳于职业而后受君之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周子曰君子以道充为贵身安为富故常泰无不足而铢视轩冕尘视金玉其重无加焉尔盖内重则外自轻而又不为己甚之行此儒之所以近于人也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特立之行也淹浸渍也虫者鸟兽之通称程犹量也不极不问所从出也儒有或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而能见利而不亏其义或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而能见死而不更其守勇足以犯难则如鸷虫之当攫搏有不待程量其勇者材足以任事又如引举重鼎而不待程量其力已往者不至于可悔未来者不必其豫防过言则改之而不再流言亦听之而不极权足制物而不断挫其威知足应变而不试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
  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刚毅之行也溽浓厚也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以力也可近而不可迫以威也可杀而不可辱其志也唯自胜以义而无欲则刚故其居处正而不淫其饮食质而不溽其有过失止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吕氏大临曰子路闻过则喜成汤改过不吝推是心也虽怨詈且受之况面数乎
  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自立之行也甲铠也胄兜鍪也干小楯橹大楯也自立家语作自守儒有忠信以为周身之甲胄礼义以为御侮之干橹达则戴仁而行穷则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能更变其所守其自立有如此者吕氏大临曰首条自立论其所学所行足以侍天下之用此则论其所信所守足以更天下之变也
  儒有一亩之宫环堵之室筚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并日而食上答之不敢以疑上不答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出仕之行也径一步长百步为亩此盖谓宫墙四方皆十步也方丈为堵环之为围此谓四围各一堵也筚门以荆竹织为门圭窬谓穿墙为穴上锐下方状如圭也蓬户编蓬为戸瓮牖谓牖圆如瓮易衣而出谓不人人有衣出则更著之并日而食谓不日日得食或二日而得一日之食也儒有贫乏而不遇止一亩之宫环堵之室筚门圭窬蓬户瓮牖而居至不堪易衣而后出并日而始食而养至不足曾不肯委曲迁就以为居处衣食之计而必以其道道合而上答之可就则就而不敢以疑道不合而上不答可去即去而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盖人有恶贫贱贪富贵之心则进退皆无自主是故上交不谄惟守义之君子能之
  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为楷适弗逄世上弗援下弗推谗谄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忧世之行也楷法也起居犹言举事动作危起居谓因事中伤之也信与伸同儒有今人而身与之居古人而心与之稽今世行之后世即可以为楷适不幸而弗逄于世在上弗援以升在下弗推以进其谗谄之民又有比周为党而共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则不可夺也虽危其起居而竟信其本志尚且无一日而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案上言不疑不谄而此言忧思所谓乐天之志忧世之诚并行而不悖也
  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为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宽裕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宽裕之行也儒有博学而知类不穷笃行而历久不倦幽居而其守不淫上通而其道不困礼之用和为贵故内焉有忠信之美外焉有优游之法量闳故慕贤而容众智圆故毁方而瓦合其宽裕有如此者案毁方而瓦合如云刓方以为圜矣学未至于圣人不如言守节之有绳尺也
  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达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忘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举贤援能之行也称亦举也儒有内称不避私亲外举不避私怨但程量其功积累其事推以为贤而进达之初不望其所报逮乎君得其忘惟有利于国家而不自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案以人事君臣子之分故昔人举雠举子不失为忠唯其公尔忘私也况儒者以天下为度乎
  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远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任举同类之行也儒有于其同类闻善言则以相告也见善行则以相示也爵位则推让而相先也患难则救援而相死也欲与之升则宁久而必相待也欲偕之进则虽远而必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方氏悫曰任举谓相任以事相举以职
  儒有澡身而浴徳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为也不临深而为高不加少而为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待立独行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特立独行之事也翘与招其君之过招字同举也儒有澡其身浴其徳不自污浊正己以立正君之本及陈言于君而犹必自隐伏所谓以嘉谋嘉猷入告而顺之于外者当过之未形则静而正之默为之图而上弗知也过之已著则麤而翘之明为之告然又缓而不急为也行不必临深相形而后显其高文不必加少相益而后成其多世治不以趋利而轻世乱不以避害而沮同乎已者不必与异乎已者不必非而一唯理之是从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马氏曰立见于有守行见于有为自立者以对人言之特立者以对众言之也
  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仕诸侯慎静而尚宽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廉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志操规为之事也知服知力行之要也厉本作砺砥砺磨石也廉隅陛廉侧隅棱角分辨处也十黍为絫十絫为铢二十四铢为两八两为锱规者心之规度为者身之作为儒有上不臣于天子下不仕乎诸侯而一以自修为重谨慎安静而待人则尚乎宽然宽而有制则仍强毅以与人慎静而非苟安则仍博学以知服其学也近文章而其服行也砥砺廉隅虽或分国如锱铢之轻而欲专任之犹以为未可事人治人而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案先儒谓漆雕开已见大意要非有守者不能是故规为过人必以廉隅为要也
  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交友之行也儒有与友合志而同乎所向之方营道而同乎所习之术并立而无忌心则见其乐相下而有逊心则见其不厌虽久不相见闻流言而能不信是以其素行而定之也本方而处得其正立义而行得其冝同则进而从之不同则退而避之其交友有如此者案闻流言不信则信之深矣而又曰不同而退所以为君子之交也
  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
  此言儒者尊仁让善之行也本谓根本也地犹践履也作充广也能能事也施施与也儒之行不同要归于仁焉而已是故居心温良者仁之本也持躬敬慎者仁之地也处事宽裕者仁之作也与人孙接者仁之能也礼仪有节者仁之貌也言谈有中者仁之文也歌以言志乐以合情者仁之和也分人以财积而能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则尽乎仁之实矣然其心犹且不敢自以为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案仁统四端兼万善故言儒而必归于仁其所谓仁之地者犹大传以履为徳之基也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舍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
  此总言儒行之可贵也陨者如有所坠失获者如有所割刈充者骄气之盈诎者吝气之歉慁犹辱也累犹系也闵穷也儒有正志而不陨获于贫贱行义而不充诎于富贵虽在贫困而能不慁于君王不累于长上不闵于有司以故谓之曰儒而无愧今众人之自命为儒也妄而不实由是常以儒为轻而动相诟病则固无怪其然矣当是时孔子至舍哀公馆之既得闻此言也于言则加信于行则加义且自言曰终没吾世不敢以儒为戏盖知儒行之真而因以重孔子者如此案此篇所陈义寡而辞繁殆非所谓有伦有要者学者节而取焉可也
  大学
  朱子章句
  冠义
  冠以责成人其礼甚重古者士二十而冠仪礼有士冠礼而此释其义吕氏大临曰冠昏乡射燕聘天下之达礼仪礼所载谓之礼者礼之经礼记所载谓之义者皆举其经之节文以述其制作之义也
  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
  此言圣王重冠礼以正人道之始也顺谓顺理凡人之所以为人者非徒血气之躯以其有礼义也礼义之所由始则在于正其容体齐其颜色顺其辞令至于容体既正而无失足颜色既齐而无失色辞令既顺而无失口则威仪不忒而后礼义备由是外以正其君臣内以亲其父子和其长幼至于君臣既正而朝廷肃父子既亲而闺门定长幼既和而宗族安则伦理克敦而后礼义立然此非幼者所能故必冠而后一身之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盖服以章徳故曰冠者礼之所由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案容体颜色辞令乃徳之符曽子谓君子所贵乎道者三是也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自成童以至于终其身斯可以为成人矣
  古者冠礼筮日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
  此言筮日筮宾之义也古者冠礼筮日以求其吉筮宾以择其贤皆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乎礼之始重礼则人道立此所以为国本也郑氏康成曰古者有吉事则乐与贤者欢成之有凶事则欲与贤者哀戚之故士冠礼主人戒宾宾礼辞许
  故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
  此言冠礼以重成人之义也说并见郊特牲故适子冠于阼阶所以著明代父之义也醮必于客位三加以渐而弥尊是加礼于有成之人也已冠而宾字之敬其名而不称成人之道也
  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成人而与为礼也玄冠玄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郷大夫乡先生以成人见也
  此言既冠而见于尊长之义也元冠齐冠元端齐服古者相见必执挚以为礼士当执雉也乡先生谓乡老而致仕者已冠之后见于母则母拜之见于兄弟则兄弟拜之以其成人而与为礼也于是服元冠元端奠挚于君遂以挚见于郷大夫与乡先生是皆以成人之道见于尊者也案仪礼冠者奠觯取脯北面见于母母拜受子拜送母又拜郑氏注云妇人于丈夫虽其子犹侠拜
  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重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重事尊重事而不敢擅重事不敢擅重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
  此申明冠礼之重也嘉事谓嘉礼事言其实礼言其名以成人之道待之者非谓服备异于童稚将责以成人之礼焉故也责以成人之礼焉者将责以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而使备行焉将责此四者之行于人则其礼岂可不重与故必孝于亲弟于兄忠于君顺于长四者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则有诸己而后可推之以治人也故圣王必重乎礼而礼有由始故曰冠者礼之始也乃嘉事之重者也是故古者必重乎冠重冠故行之于庙行之于庙者所以尊其重事尊其重事而不敢擅其重事不敢擅其重事凡所以自卑而尊先祖也案孔疏士冠礼注庙谓祢庙此云尊先祖者尊祢即尊先祖之义且下士祖祢共庙诸侯冠于太祖之庙故左传云以先君之祧处之天子当冠于始祖庙也吕氏大临曰昏礼自纳采至亲迎皆主人筵几于庙聘礼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外而庙受爵有徳禄有功君亲䇿命于庙丧礼既启则朝庙皆示有所尊而不敢专也
  昏义
  昏者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取阳往阴来之义仪礼有士昏礼而此释其义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此总明昏礼之义也纳采者纳雁为采择之礼纳吉者得吉卜而纳之也纳徴者纳币为昏姻之证请期请昏期也筵以交神几以安神昏礼者将以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为祭祀之主下以继后世为本支之传也以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首之以纳采次之以问名又次之以纳吉然后纳币以徴之请日以期之皆男氏遣使者将命女氏之主人先设筵几于庙中而拜迎使者于门外逮使者入揖让而后升于是听男氏之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乎此昏礼也案孔疏云纳采问名二礼一使兼行之唯纳徴无雁有币其馀皆用雁又云问名者问其母所生之姓名或谓纳采时既告以某之子矣此是问女之名氏也
  父亲醮子而命之迎男先于女也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婿执雁入揖让升堂再拜奠雁盖亲受之于父母也降出御妇车而婿授绥御轮三周先俟于门外妇至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此言亲迎之义也奠置也奠雁有四说程子曰取其不再偶朱子曰取其顺阴阳往来之义亦所以摄盛又昏礼挚不用死故不得不越雉而用雁也御轮以三周为节取阴阳奇偶之数成也共牢而食者同食一牲合卺而酳者以一瓠分为两瓢谓之卺婿与妇各执一片以酳酳演也谓食毕饮酒演安其气也亲迎之礼父必亲醮子于寝而命之迎为男当先于女也子承父命以迎女氏之主人先设筵几于庙中而拜迎婿于门外婿执雁以入揖让而升堂北面再拜奠雁盖亲受女于其父母也于是降阶而出御妇车而婿授之以绥御轮三匝御者代之婿自乘其车而归先俟于门外妇至寝门婿揖妇以入共牢而食不异牲合卺而酳不异爵合卺有合体之义共牢有同尊卑之义以示相亲而不相离也案阴阳之义不判则不合昏礼合二姓之好故曰敬而亲之
  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而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乡射此礼之大体也
  此申言昏礼所系之重也乡谓乡饮酒礼射谓乡射礼昏礼必敬慎重正而后亲之者以其为礼之大体所以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男女有别则正始而后夫妇有义夫妇有义则端本而后父子有亲父子有亲则移孝作忠而后君臣有正故曰昏礼者礼之本也夫礼始于冠以责成人本于昏以继后世重于丧祭以慎终追远尊于朝聘以明君臣之义和于乡射以合宾主之懽此礼之大体也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叚修以见赞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著代也
  此言妇见舅姑与舅姑飨妇之礼也质明昏之次日正明也赞相礼者也笲形如筥叚修见曲礼以特豚馈合升而分载之左胖馈舅右胖馈姑士昏礼妇见舅姑之日即舅姑飨妇此言厥明者容大夫以上礼多或异日也昏后夙兴妇沐浴以俟见于天正明时赞者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所盛之枣栗叚修为挚以见赞者设醴以礼妇妇因祭脯醢与祭醴所以成为妇之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为馈所以明为妇之顺也又明日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既毕各还燕寝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所以著明代姑之义也案此为冢妇之礼庶妇则使人醮妇不馈郑注云妇见及馈飨于适寝谓舅姑之适寝也仪礼贾疏云舅献姑酬共成一献盖舅献妇则妇饮一爵妇酢舅则舅饮一爵姑酬妇则姑先导欲一觯然后实觯酬妇妇奠之而不举所谓正礼成也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圣王重之
  此又申言昏礼之重以责成于妇顺也室人谓女妐女叔诸妇也女妐婿之姊女叔婿之妹诸妇娣姒之属当犹称也昏礼之重始成妇礼继明妇顺又申之以著代所以重责其妇以顺之道焉也所谓妇顺者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能当于夫由是以成丝麻布帛之事则祭服有备以审守委积盖藏则粢盛有供而可以富其家是故妇顺备而后恩明谊美而内以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得而长久也故圣王必于昏礼而重以责之案夫妇人伦之始为夫者必和于妻子宜于兄弟而后顺于父母为妇者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二义相备
  是以古者妇人先嫁三月祖庙未毁教于公宫祖庙既毁教于宗室教以妇徳妇言妇容妇功教成祭之牲用鱼芼之以𬞟藻所以成妇顺也
  此言妇顺之教有素也宗室宗子之家也与大宗近者于大宗教之与小宗近者于小宗教之妇徳贞顺妇言辞令妇容婉娩妇功丝麻也鱼与𬞟藻皆水物阴类也芼之为羮也是以古者妇人先嫁期之三月必使女师教之如此女于祖庙未毁而有服即教于公宫若于祖庙既毁而无服斯教于宗室而其教则以妇徳妇言妇容妇功教成而告于所出之祖女乃祭之牲惟用鱼羮之以𬞟藻所以教之如此其豫者欲其知此而成妇顺也案注疏祭之祭其所出之祖也女亲行祭诗云谁其尸之有齐季女张子曰古者妇人亦须有教教于公宫宗室是也故知夙兴夜寐临祭祀事宾客承尊长又曰祖庙未毁教于公宫则知诸侯于有服族人亦引而亲之如家人焉推之自天子至卿大夫士礼皆可知矣
  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内和而家理天子立六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外和而国治故曰天子听男教后听女顺天子理阳道后治阴徳天子听外治后听女职教顺成俗外内和顺国家理治此之谓盛徳
  此由昏义而极言之也郑注天子六寝而六宫在后六官在前内治妇学之法也或曰御妻当作御女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之职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内治以明章妇顺故天下之凡为妇者化之则内和而家以理天子立六官之职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以听天下之外治以明章天下之男教故凡为男者化之则外和而国以治故曰天子所听者男教后所听者女顺天子所理者阳道后所治者阴徳天子所听者外治后所听者内治至于教既顺而成俗则外内莫不和顺而国家咸归于理治此由天子与后有以统正六官表仪六宫而致然夫是之谓盛徳也案九嫔世妇女御见于周礼而昏义始详列其数郑康成解小星诗及内则妻不在妾御莫敢当夕孔疏并从而附会之谓御见之法女御八十一人当九夕世妇二十七人当三夕九嫔九人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后当一夕此缪说也后世之礼失而矫诬六经其不足信决矣
  是故男教不修阳事不得适见于天日为之食妇顺不修阴事不得适见于天月为之食是故日食则天子素服而修六官之职荡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素服而修六宫之职荡天下之阴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相须而后成者也天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顺母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服父之义也为后服资衰服母之义也此申言天子与后之为教本也适之言责也荡荡涤其秽恶也资当为齐惟天子重男教后重女顺是故男教若不修则阳事不得谪必见于天而日为之食妇顺若不修则阴事不得谪必见于天而月为之食此天子与后之责也是故日食则天子不敢安其常易素服而修六官之职以荡涤天下之阳事月食则后不敢安其常易素服而修六宫之职以荡涤天下之阴事故天子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阴之与阳必相须而后成其化者也天子修男教勉天下之为子者父之道也后修女顺勉天下之为妇者母之道也故曰天子之与后而天下戴之犹父之与母也故为天王服斩衰即服父之义也为后服齐衰即服母之义也真氏徳秀曰家人之卦曰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易言其理而礼述其法盖相表里云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二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日讲礼记解义>



  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三
  乡饮酒义
  乡饮酒者谓乡人以时会聚饮酒也孔氏疏谓此萹有四事一则三年宾兴贤能二则乡大夫饮国中贤者三则州长习射饮酒四则党正蜡祭饮酒乡则三年一饮州则一年再饮党则一年一饮此乡饮酒之义说仪礼诸侯之乡大夫三年宾贤能之礼
  乡饮酒之义主人拜迎宾于庠门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𦤺尊让也盥洗扬觯所以𦤺絜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𦤺敬也尊让絜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让则不争絜敬则不慢不慢不争则远于斗辨矣不斗辨则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祸也
  此言自迎宾以至卒爵之义也庠学名乡曰庠州党曰序觯爵也既尽也乡饮酒之为义方宾之未入主
  人拜迎宾于庠门之外既入宾主三揖而后至于阶三让而后升于堂所以𦤺其尊与让也主人将献宾以水盥手而洗爵扬觯所以𦤺其絜也宾至升堂主人于阼阶拜至主人洗爵宾于西阶拜洗主人献爵宾于西阶拜受主于阼阶拜送宾既卒爵而又拜既所以𦤺其敬也尊让絜敬也者乃君子所以相接也盖人之祸常生于争与慢之心惟君子尊让则相从以义而不争絜敬则相推以诚而不慢不慢不争则礼行而成俗不至求胜以力取给以言而远于斗辨矣不斗辨则各安其分而无暴乱之祸矣斯君子所以免于人祸之道也案主人孔疏谓是乡大夫故迎宾于庠门外若州射党祭则州长党正为主迎宾于序门外矣三揖者将进揖一也当陈揖二也当碑揖三也
  故圣人制之以道乡人士君子尊于房户之闲宾主共之也尊有玄酒贵其质也羞出自东房主人共之也洗当东荣主人之所以自絜而以事宾也
  此言主人事宾之义也乡人乡大夫也士州长党正也君子谓卿大夫士也或曰乡人之秀者为士有徳有位者为君子尊酒尊也洗噐名盛盥洗水者荣屋翼也故圣人制为乡饮酒之礼非徒尚繁文而必以其道凡乡人士君子之饮酒设尊于东房以西室户以东而居宾主之中者示此酒虽主人所设而宾亦以之酢主人彼此共之也北靣设尊元酒在尊之西者以地道尚右贵其质素也羞之出自东房者以主位在东示为宾而供之也设洗于庭而当屋之东翼者亦以主位在东示主人之所以自𦤺其絜而以事宾也郑注云卿大夫士饮国中贤者亦用此礼也孔疏云乡大夫等唯有东房案聘礼记卿馆于大夫大夫馆于士而聘礼君使臣还玉于馆宾退负右房则大夫士亦有右房不唯有东房也乡饮酒礼宾席牖前南靣三宾席在宾西皆南靣宾已在西北三宾又在宾西明是有右房也
  宾主象天地也介僎象阴阳也三宾象三光也让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时也
  此言宾主介僎取法之义也介辅宾者僎辅主人者三光盖星之大者有三先儒谓三大辰心为大辰伐为大辰北辰为大辰理或然也宾以𦤺其尊主以𦤺其养所以象天地也介以辅宾僎以辅主所以象阴阳也三宾为众宾之长所以象三光也主之让宾而至三也所以象月之望后三日因明之相让而成魄也宾主介僎为四面之坐所以象四时也陆氏佃曰成魄谓望后三日月以生明为进生魄为退退让之事也郑注古文礼僎皆作遵案仪礼宾若有遵者席于宾东一人举觯乃入宾介皆降揖让升是遵乃宾之尊非主之辅注误
  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严气也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此天地之盛徳气也此天地之仁气也主人者尊宾故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宾宾者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仁以徳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也仁义接宾主有事俎豆有数曰圣圣立而将之以敬曰礼礼以体长幼曰徳徳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务焉
  此申言坐次象四时之义也圣通明也坐之所以象四时者以在天为四时而在地则为四方也天地严凝之气始于西南而盛于西北于时为秋冬此天地之尊严气也尊严所以为义此天地之义气也天地温厚之气始于东北而盛于东南于时为春夏此天地之盛徳气也盛徳所以为仁此天地之仁气也惟主人者尊宾故坐宾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辅宾盖以宾者三揖而进一辞而退接人以义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饮之以酒食之以羞接人以仁以徳为厚者也故坐于东南而坐僎于东北以辅主人也夫仁义相接如此是宾主各有其事爼豆又各有其数而于礼义所在通贯显明曰圣圣既立制而将之以敬曰礼礼行而体乎长幼曰徳徳也者得于身也故曰古之学术道者虽不能先得乎人心之所同然亦将以得于身也是故圣人必务而行焉张子曰坐有四位者礼主于尊贤而已若宾主正对则兼于敬主故宾主不相对坐以见尊贤之义虽四时之坐皆有义其实欲明其尊贤也案设席之次宾席牖前南面主席阼阶上西面介在西阶上东面僎在主人北亦西面若众宾则在宾西有遵则在宾东皆南面张子所谓宾主不相对坐也后世宾东南面主西北面侧席相向非是
  祭荐祭酒敬礼也哜肺尝礼也啐酒成礼也于席末言是席之正非専为饮食也为行礼也此所以贵礼而贱财也卒觯𦤺实于西阶上言是席之上非専为饮食也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作敬让而不争矣
  此言升席降席之义也哜哜于齿也啐饮酒入口也席末席西头也致实尽酒也酒为觯中之实主人献宾宾即席祭所荐脯醢又祭酒者敬主之礼也哜俎上之肺者尝主之礼也啐觯中之酒者成主之礼也而于席之末盖言是席之正非専以为饮食也为行礼也祭酒与哜肺以表敬而在席中啐酒以入口而在席末此所以明其贵礼而贱财也卒觯则尽其实矣而必远在西阶之上者盖言是席之上非専以为饮食也祭与哜皆在席中啐犹在席末尽酒则独在西阶此先礼而后财之义也先礼而后财则民咸与于敬让而不争矣案仪礼哜肺先祭酒后此稍异者取便文也周礼重肺祭必先肺哜肺则遍尝可知
  乡饮酒之礼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政役所以明尊长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养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之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
  此言坐立豆数之义也孝者之孝当作教乡饮酒之礼六十者则坐于堂上五十者则立侍于堂下以听政令役使之事所以明其尊乎长也六十者则三豆七十者则四豆八十者则五豆九十者则六豆所以眀其养乎老也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而孝于亲弟于长民皆入而孝弟出而尊长养老而后教以成教成则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后国可安也夫君子之所谓教者初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唯合聚之于乡射教之以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于以成立矣案此于仪礼无见郑注谓是党正国索鬼神而祭祀以礼属民而饮酒于序以正齿位之礼其乡射则是州长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之礼谓之乡者州党乡之属也又孔疏言五十者二豆正豆也此六十者三豆至九十者六豆加豆也
  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宾及介而众宾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宾及介而众宾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宾升拜至献酬辞让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宾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
  此言宾介异礼之义也乡乡饮酒也速谓即家召之主酌宾为献宾答主为酢主人答宾为酬小减曰省孔子尝曰吾观于乡饮酒之礼而知王道之行易易也方主人亲身速宾及介而众宾则自从之逮至于门外主人拜宾及介而众宾则又自入是宾介为贵众宾为贱而义以别矣宾三揖至于阶主人三让以宾升拜至之后献酬辞让之节于宾为繁及介则省酬矣然犹坐饮至于众宾升而受爵坐祭而立饮不酢主人而即降是宾从隆介与众宾从杀而义以辨矣郑注云易易谓教化之夲尊贤尚齿而已辨犹别也尊者礼隆卑者礼杀
  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闲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
  此言礼以节乐之义也闲代也谓更代而作也一人主人之吏也乡饮之礼非乐不和工入而升堂以歌至三终主人酌以献工吹笙者入于堂下至三终主人酌以献笙人次则闲歌三终又次则合乐三终工乃以乐备告乐正乐正以告于宾而遂出于时主人之吏一人举觯将以旅酬主人乃更立司正以监之是知其能和乐而不至于流也盖乐之作始乎分卒乎合闲歌则介乎由分而合之间升歌三终谓鼔瑟之工于堂上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三萹也笙入三终谓吹笙之工于堂下奏南陔白华华黍三萹也闲歌三终谓堂上鼔瑟歌鱼丽堂下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也合乐三终谓歌笙并作歌关雎以鹊巢合之歌葛覃以采蘩合之歌卷耳以采𬞟合之也孔疏云尔案燕礼合乐遂歌乡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𬞟是六诗皆歌也合乐三终乃堂上下歌瑟及笙并作笙诗自小雅六诗而外不知合乐时吹笙又是何诗况笙诗有声无辞鹊巢三篇则有辞矣孔疏谓笙吹召南三诗未详所㩀疑笙管之诗若琴操然有有辞者亦有无辞者非可执一以例也
  宾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宾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
  此言旅酬逮贱之义也沃洗者洗爵之人也始入之时主人酬宾至此则宾又酬主人献介之后介酬主人至此则主人又酬介坐祭立饮之后众宾不酢而降至此则介又酬众宾其必以少长为齿自上而下直终于以水沃盥洗爵者焉是知其能弟以事长而无所遗弃矣孔疏主人酬介介酬众宾虽㩀旅酬之时少长以齿终于沃洗因遂连言无算爵见无不周遍乡饮酒记主人之赞者西面北上不与无算爵然后与是也朱子曰弟长而无遗弟悌也敬顺之意言能使少者皆承顺以事长也而无所遗弃也
  降说屦升坐修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宾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此言饮无缺礼之义也修举也前此皆立而行礼至彻俎后乃降阶说屦升堂而坐燕举爵无数然饮酒仍自有节既朝乃饮先夕则罢朝不废朝之听政夕不废夕之修令宾出主人拜送于礼之品节文章终竟申遂而无所缺焉是知其能安于燕乐而不至于乱也孔疏云修爵无数谓无算爵也此是乡饮酒礼若党正饮酒一国若狂无不醉也
  贵贱眀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
  此縂结上意也夫既贵贱眀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如此则此五行者本之以修己治人为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举安故曰吾观于乡饮酒之礼而知王道之行易易也案天下者乡之积而治天下者身之推乡饮酒之礼即王道也礼正则身正身正则国与天下皆正而无不安是即王道之成也故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
  乡饮酒之义立宾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宾以象三光古之制礼也经之以天地纪之以日月参之以三光政教之本也
  此申言立宾主介僎之义也乡饮酒之义必立宾以象天立主以象地设介僎以象日月立三宾以象三光者盖政教之立必有经有纪有参然后可行故古之制为此礼也先经之以天地次纪之以日月又次参之以三光则人备而礼行所以为政教之本也案阴阳以气言日月以体言僎在东北象日始出介在西南象月生明也
  亨狗于东方祖阳气之发于东方也洗之在阼其水在洗东祖天地之左海也尊有玄酒教民不忘本也此申言荐羞洗酌之义也祖犹法也洗盥噐也左海㩀东海而言亨狗以养宾必于东方者法阳气之发于东方以养万物也洗之设在于阼其水之设又在洗之东者法天地之左海为水之所归也尊之设必有元酒者教民不忘其本而思礼所由起也
  宾必南乡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假也养之长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愁也愁之以时察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圣乡仁右义偝藏也
  此申言宾位所向之义也蠢者物生动之貌假大也愁揪通敛缩之貌察犹察察严肃之意宾必坐于西北而南向者何也东方者春春之为言万物蠢动之象也天地之大徳曰生故产万物者于徳为圣也南方者夏夏之为言万物假大之象也物生矣又养之长之以至于大于徳为仁也西方者秋秋之为言万物敛缩之象也敛缩之以秋时严肃于徳为守义者也北方者冬冬之为言乃物蓄于中也物蓄于中者徳藏于内也是以天子之立也东左取其圣南向取其仁西右取其义北后取其藏也案前以坐宾于西北为义此又以南向为仁是另取一意
  介必东乡介宾主也主人必居东方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也主人者造之产万物者也月者三日则成魄三月则成时是以礼有三让建国必立三卿三宾者政教之本礼之大参也
  此申言介与主人位之所向及三让三宾之义也介必坐于西南而东乡者以介乎主宾之闲也主人之位必居东方以东方者春春之为言蠢动也能产万物者也主人造饮食以养宾有产万物之象也月以三日而成魄积三月而成时是以礼有三让也礼之经纪惟有参焉者而后行建国必立三卿以辅行其政教三宾即政教之本而礼之大参也案此萹释义不无傅会意者汉人之说与
  射义
  射义者记天子诸侯之大射燕射卿大夫士之乡射仪礼有大射乡射诸礼而此释其义易大传曰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虞书云侯以明之盖射以观徳有事则用之于战胜无事则用之于礼义自天子以至庶人皆不可以不习而礼行乎其闲矣
  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也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所以明长幼之序也
  此言先射而燕饮之义也古者诸侯之有大射选群臣以与祭也则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有乡射会民而习礼乐也则必先行乡饮酒之礼故燕礼者臣于堂下再拜稽首示竭力以𦤺敬升成拜而君答拜示施恵以为报所以明君臣之义也乡饮酒之礼者长者在上而豆数多少者在下而豆数少所以明长幼之序也孔疏云仪礼大射在未旅前具牲狗及设折俎行一献此等皆燕法故曰先行燕礼
  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观徳行矣此言容体比于礼也射必先比耦耦有上射下射皆执弓挟矢其行有左右其升降有先后其射皆拾发其进也当阶及阶当物及物皆揖退亦如之其取矢于福也始进揖当楅揖取矢揖既搢挟矢揖退与将进者又揖其卒射而饮也胜者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袭说决拾加弛弓升饮相揖如初惟燕先于射故射者进退周还必中乎礼内志正而无邪外体直而无枉然后其持弓矢也因内正而审外直而固持弓矢审固然后巧力俱至而可以言中即此可以观徳行矣郑氏注云内正外直习于礼乐有徳行者也正鹄之名出自此也孔氏疏曰宾射之的谓之正正者正也欲明射者内志须正也大射之质谓之鹄鹄者直也欲使射者外体之直
  其节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𬞟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狸首者乐会时也采𬞟者乐循法也采蘩者乐不失职也是故天子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以不失其事则功成而徳行立徳行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成则国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
  此言节比于乐也节者为歌诗一终而发一矢以为节也周礼射人云驺虞九节狸首七节采𬞟采蘩皆五节节虽多少不同而四节以尽乘矢则同如九节则先歌五节以听馀四节则发四矢七节则三节以听五节则一节以听也驺厩官虞山泽官驺虞采𬞟采蘩并召南萹名狸首逸郑氏注下文曾孙侯氏是也或曰狸首鹊巢也篆文狸似鹊首似巢鹊巢之诗御之将之成之亦时会之道也射不惟容体比乎礼而节复比于乐其歌诗以为发矢之节节之多少视乎位之尊卑天子则以驺虞为节诸侯则以狸首为节卿大夫则以采𬞟为节士则以采蘩为节驺虞者言因物之蕃滋而归功于二官所取乎是乐官备也狸首者言以物之微薄而不废其会聚所取乎是乐会时也采𬞟者言大夫妻能奉在家所教之法以佐先祀所取乎是乐循法也采蘩者言诸侯夫人能敬于其职以供祭祀所取乎是乐不失职也是故歌之于射天子即以备官为节诸侯即以时会天子为节卿大夫即以循法为节士即以不失职为节故明乎其节之志而能知以不失其事而能行则功成于国而徳行立于身徳行既立则无暴乱之祸矣功既成则国安其为盛徳孰加焉故曰射者所以观盛徳也
  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饰之以礼乐也故事之尽礼乐而可数为以立徳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
  此言天子所以重射之义也是故古者天子贵徳行必以射而选诸侯卿大夫士盖射者男子之所有事因而饰之以礼乐使其必比于是也故事之尽乎礼乐而可数为之以立徳行者莫如射故圣王务此焉郑注云选士者先考徳行乃后决之以射孔疏云诸侯继世而立卿大夫有功乃升非専以射而选但既为诸侯卿大夫更以射辨其才艺高下非谓直以射选补始用之也
  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天子试之于射官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数与于祭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而君有让数有庆而益地数有让而削地故曰射者射为诸侯也是以君臣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夫君臣习礼乐而以流亡者未之有也
  此言天子以射试士而行赏罚于诸侯也射宫即学宫是故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有所献必贡士于天子将祭则合而试之于射宫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乃得与于祭若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即不得与于祭士数与于祭则有进贤之功而君有庆数不与于祭则无知人之哲而君有让数有庆而因以益地数有让则因以削地故曰射者所以射为诸侯也是以诸侯之君臣必皆尽志于射以习于礼乐夫君臣能习于礼乐而以此流亡者未之有也案岁献贡士谓于献之岁贡士也郑氏注曰岁献国事之书及计偕物三岁而贡士旧说大国三人次国二人小国一人书传云古者诸侯之于天子也三年一贡士一适谓之好徳再适谓之贤贤三适谓之有功有功者天子赐以衣服弓矢再赐以秬鬯三赐以虎贲百人号曰命诸侯一不适谓之过再不适谓之傲三不适谓之诬一绌以爵再绌以地三绌而地毕
  故诗曰曾孙侯氏四正具举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大莫处御于君所以燕以射则燕则誉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则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此申言诸侯君臣习射保国之义也诗旧谓即狸首萹诸侯推本始封之君故言曾孙四正谓举正爵以献宾献公献卿献大夫凡四也御侍也上燕燕礼也下燕安也诸侯有燕射之礼故诗曰曾孙侯氏之为君四献既举而后射大夫君子及众庶之士无论官之小大皆莫敢安处而侍于君所以为燕以为射于是乎则燕则誉矣盖言君臣相与尽志于射以习礼乐则安乐而有名誉也是以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此天子所以教养诸侯而兵可不用诸侯皆自为正之具也案礼乐征伐为治天下之大权而礼乐化于未然征伐禁于已然是故礼乐之教行而兵革可息矣此又本末之辨也
  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馀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公罔之裘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曰幼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修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点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㢙有存者
  此引孔子之射以明观徳之义也矍相地名如堵墙观者之众也乡饮酒之礼将旅酬使相者一人为司正将射则转司正为司马贲与偾同亡国亡其君之国也公罔姓裘名之语辞序姓点名也㢙与仅同昔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环而观者如堵墙既饮而射至于转司正为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来观欲射者而告之曰如其有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干预而为人后者不入其馀皆入于是盖去者半入者半射毕又使公罔之裘序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公罔之裘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曰兹有幼壮而能孝弟耆耋而能好礼不苟从乎流俗修身以俟死者否宜在此宾位也于是先时之入者盖去者半处者半序点又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觯而语曰兹有好学而能不倦好礼而能不变年至旄期论道而犹无所违乱者否宜在此宾位也于是先时之处者其去亦多盖㢙有存者郑注云与为人后者与犹奇也后人者一人而已既有为者而往奇之是贪财也射毕又使此二人举觯者古者于旅也语谓说义理也
  射之为言者绎也或曰舎也绎者各绎己之志也故心平体正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矣故曰为人父者以为父鹄为人子者以为子鹄为人君者以为君鹄为人臣者以为臣鹄故射者各射己之鹄故天子之大射谓之射侯射侯者射为诸侯也射中则得为诸侯射不中则不得为诸侯
  此言射有关于大伦之义也绎寻绎也舎止也鹄者侯中之的也周礼司裘注云侯用虎熊豹麋之皮为饰又方制之为凖的著于侯中谓之鹄鹄鳱鹄小鸟难中是以中之为隽射之为言者取乎绎也或曰取乎舎也绎者各绎己之志而思其理也故心平体正而后持弓矢审固持弓矢审固则射中而得所止矣故曰为人父者即以为父慈之鹄为人子者即以为子孝之鹄为人君者即以为君仁之鹄为人臣者即以为臣忠之鹄故射者各射己之鹄而止其道也故天子有郊庙之祭择士而大射张侯为鹄名之为射侯射侯者言射之系乎诸侯也射中则有庆而得为诸侯射不中则有让而将不得为诸侯顾不重与朱子曰射中则得为诸侯不中则不得为诸侯此等语皆难信书谓庶顽谗说侯以明之然中间若有羿之能又如何以此分别恐大意略以射审定非専以此去取也
  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有让削以地得与于祭者有庆益以地进爵绌地是也
  此申言射为诸侯之义也天子将祭必先择侯国所贡之士习射于泽习于泽者所以择士之可否也既射于泽而后复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不得与于祭者君则有让而削以地得与于祭者君则有庆而益以地进爵绌地皆以是也郑注泽宫名也孔疏盖于宽闲之处近水泽而为之非惟祭而择士馀射亦在其中故书传论主皮射云向之取也于圃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于泽宫揖让之取也是主皮之射亦近于泽也
  故男子生桑弧篷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天地四方者男子之所有事也故必先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也饭食之谓也
  此言男子重射之义也饭食谓乳之也是故男子始生即设桑弧一篷矢六以射天地四方夫天地四方者皆男子之所当有事也故必先示之以有志于其所有事然后敢用谷以食其子也此既射而后卜母以饭食之之谓也案大学始教宵雅肄三亦犹是桑弧篷矢之意夫始生而示以尚志则异日之先劳后禄其基于此矣
  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此言射义之合乎仁也郑注揖让而升下为句朱注揖让而升为句宜从朱子射者即为仁之道也必先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若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仍反求诸己而已矣孔子尝曰君子本无所争必也射乎将射凡三揖让乃升既射又揖而降乃揖以升而饮雍容谦逊如此是其争也亦犹是君子所为也案此引孔子之言以眀不怨胜己之意郑注云下降也饮射爵者亦揖让而升降胜者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袭说决拾郤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而升饮君子耻之是以射则争中孔疏云仪礼大射耦进上射在左并行当阶北面揖及阶揖升堂揖皆当其物北面揖及物揖射毕北面揖揖如升射是射时升降揖让也饮射爵之时揖如始升射及阶胜者先升升堂少右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立卒觯坐奠于丰下兴揖不胜者先降是饮射爵之时揖让升降也经称揖让谓饮射爵时揖让非射时揖让也
  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
  此引以申比于礼乐而能中之义也声乐节也画布曰正栖皮曰鹄诗小雅宾之初筵萹孔子曰射者之以乐也盖难言之果何以能不失射之容节又何以能听乐之音节苟循声而发矢发矢而不失正鹄者其唯有徳之贤者乃能之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必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之为言求也求中乃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若不中而受爵则自当养礼疑于不让故求中以辞爵者辞其养也郑注云射的必欲中之者以求不饮女爵也孔疏云言射中乐节两相应会何法以为之至极难矣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四
  燕义
  燕义者记君臣之燕饮明上下之相尊仪礼有燕礼而此释其义仪礼目录云诸侯无事若卿大夫有勤劳之功与群臣燕饮以乐之勤劳谓征伐聘问诗曰吉甫燕喜是也臣有王事之劳亦燕之故燕礼记曰若有王事是也案此皆侯国之礼王燕礼今无考
  古者周天子之官有庶子官庶子官职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卒掌其戒令与其教治别其等正其位国有大事则率国子而𦤺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以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司马弗正凡国之政事国子存游卒使之修徳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考其艺而进退之
  此言设官以治庶子因详其所治之事也掌其戒令以下皆周礼文庶众也周礼作掌国子之倅以嫡子
  众多故縂谓之庶子庶子官即夏官诸子之职下大夫二人卒读曰倅副贰也大事谓大祭祀大丧纪大宾客大燕享之类百人为卒五人为伍正役也凡国之政事如宿卫守固之类倅谓之游者无职事之称古者周天子之官在侯国有庶子一官设庶子官者其职専主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副贰于其父者之事为之掌其征役之戒令与其道徳之教治别其父尊亦尊父卑亦卑之等正其朝廷尚爵学校尚齿之位国有大礼之事庶子官则率国子而𦤺于大子唯其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于国子授之以车甲聨比其卒伍统领以有司亦唯大子以军法治之司马不得而役凡国之政事非国子所当为则存其未仕之倅使之修徳以立本学道以𦤺用春则聚之大学秋则聚之射宫以考其艺而进退之此皆庶子之职也案郑注燕礼有庶子官是以义载此以为说吕氏大临曰大子君之贰也以诸臣之贰事其君之贰学相同情相信可任使之才已备先王所以虑后世者豫矣
  诸侯燕礼之义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
  此言燕礼席位之义也尔与迩同近也谓揖之使前也适与敌同诸侯燕礼之为义卿大夫既入君立于阼阶之东南南乡揖而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大夫皆少进而北面所以定臣位也君设席于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就席西面特立臣不敢自居于宾而与为敌之义也案郑注定位者为其始入踧踖揖而安定也此是中庭立位非席次也
  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宾人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
  此申言主宾之义也宰夫主膳食之官献主代主人举爵献宾也亢与抗同设宾主然后可以献酬此饮酒之礼也君本是主乃使宰夫为献主者臣不敢以君为主而与抗礼也公卿本是宾乃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者为公卿之疑于君而大夫则无嫌此明嫌之义也宾入于中庭君降阼阶一等而揖之所以礼之也案郑注公孤也疏云上公得置孤一人或曰天子不以公为宾诸侯不以卿为宾盖通天子言之
  君举旅于宾及君所赐爵皆降再拜稽首升成拜明臣礼也君答拜之礼无不答明君上之礼也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礼之用也此君臣上下之大义也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
  此言圣人制礼因事以托政也以道道之之道与导同君举旅酬之酒以酬宾及君所特赐之爵臣皆降阶再拜稽首复升而成拜凡以眀为臣之礼也臣拜而君答拜之礼无不答又以眀君上之礼也为臣下者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则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益劝而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盖言上之不虗取于下也惟君之于民也亦然上必眀正道以道民为之分田制里民因其所以道之者而有功然后取其什分中之一故上之用以足而下可不匮是以上下常见其和亲而不相怨也和宁者礼之用也此乃君臣上下之大义也然又必于交拜而见之则燕礼若洵所以眀君臣之义也案燕礼公酬宾宾降西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宾升成拜郑注云升成拜复再拜稽首也至礼杀之后公卒觯宾下拜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郑注不言成拜为拜故下实未拜也下不辄拜礼杀也
  席小卿次上卿大夫次小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眀贵贱也
  此言席位献酬牲羞不同之义也凡献皆宰夫所献举酬则君自为之牲狗也牲体爼实也荐脯醢也羞庶羞也设席之位小卿则次于上卿盖小卿在宾席西上卿在宾席东皆南面东上大夫则次于小卿盖又在小卿西士庶子则以次就位于下盖士受献于西阶上庶子受献于阼阶上皆退立于阼阶下旅酬之礼主人酌以献君君取所媵之觯以酬宾宾乃自行旅酬于西阶上如是而后主人洗升实散以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庶子卑则君不为之举旅矣诸若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眀贵贱也案君与卿大夫士之举旅行酬仪节甚繁此特约略言之又公及卿大夫士之牲体荐羞其等差燕礼不具载今无可考
  聘义
  聘义者谓诸侯之国交相聘问仪礼有聘礼而此释其义吕氏大临曰天子之与诸侯诸侯之与邻国皆有朝礼有聘礼朝则相见聘则相问朝宗觐遇会同皆朝也存覜省聘问皆聘也聘礼有天子所以抚诸侯者大行人一岁遍存三岁遍覜五岁遍省是也有诸侯所以事天子者大行人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殷覜以除邦国之慝是也有邻国交修其好者大行人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殷相聘是也此萹専指邻国交聘之礼而言
  聘礼上公七介侯伯五介子男三介所以眀贵贱也介绍而传命君子于其所尊弗敢质敬之至也
  此言聘卿用介之义也上公即九命作伯之上公王之三公八命加一命于三公之上故称上公上公亲行则九介其卿降二等故七介侯伯子男以次差之绍继也介摈之位各相承继而介又与摈左右相继也质正也聘之为礼卿出必有介以辅之而其数不同上公之卿则七介侯伯之卿则五介子男之卿则三介凡所以眀贵贱也介有三等其位相继必陈列而宾传命者以使臣卑而主君尊君子于其所尊弗敢正自相当故摈介之设乃敬之至也案礼两君相见则交摈交摈者主国之上摈受主命出传与承摈承摈传与绍摈绍摈传与宾之末介由是未介传与次介次介传与上介上介乃传与宾宾递传命至主亦如之若卿行聘则旅摈旅摈者惟聘卿自传本君之命于主摈而已此正旅摈而云介绍而传命者犹云陈介绍而传命也
  三让而后传命三让而后入庙门三揖而后至阶三让而后升所以𦤺尊让也君使士迎于竟大夫郊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北面拜贶拜君命之辱所以致敬也敬让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故诸侯相接以敬让则不相侵陵
  此言宾主行礼之义也竟与境同宾在大门外见主君陈摈待以大客之礼而不敢当必三让不许而后传聘命于上摈主君延宾而入将欲庙受又不敢当必三让而后入于庙门入庙揖当阶揖当碑又揖凡三揖而后至于阶主君让宾升宾又让主君如是者三主君先升而后宾升此皆宾所以𦤺尊让于主人也宾之将至君使士迎于境大夫于近郊用束帛以致劳既至君亲拜迎于大门之内而庙受宾命其北面以拜聘君之贶者盖拜君命之来辱此皆主人所以𦤺敬于宾也夫敬让也者乃君子所以相接也故诸侯能相接以敬让则其不相侵陵也必矣
  卿为上摈大夫为承摈士为绍摈君亲礼宾宾私面私觌𦤺饔饩还圭璋贿赠飨食燕所以眀宾客君臣之义也
  此言始聘以及既聘相接之义也卿主国之卿承摈承上摈也继摈继承摈也牲杀者曰饔生者曰饩半圭曰璋贿用束纺纺今之绢也主国接宾之摈有三卿则为上摈大夫则为承摈士则为绍摈宾行聘事毕君亲执醴以礼宾宾更私以已礼面主国之卿大夫私以已礼觌主国之君宾介就馆主君使卿𦤺饔饩还其来时执以为信之圭璋加之以贿赠且有飨礼食礼燕礼在主君则𦤺宾客之敬于使臣在使臣则致君臣之敬于主君此所以眀宾客君臣之义也
  故天子制诸侯比年小聘三年大聘相厉以礼使者聘而误主君弗亲飨食也所以愧厉之也诸侯相厉以礼则外不相侵内不相陵此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不用而诸侯自为正之具也
  此縂结上文之义也比年每岁也小聘使大夫大聘使卿故天子制为聘礼使诸侯遵而行之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必相厉以礼如使者于行聘之时而礼有错误主君弗复亲为飨食也此所以愧厉之也夫诸侯果能相厉以礼则外而四邻不至于相侵内而上下不至于相陵此乃天子之所以养诸侯兵革不用而诸侯各自为正之具也
  以圭璋聘重礼也已聘而还圭璋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诸侯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作让矣
  此申言还圭璋之义也□礼于君用圭于夫人用璋享礼于君束帛加璧于夫人加琮邻国之以圭璋为聘所以重其礼也主国于既聘而还圭璋独受其琮璧与币者以享则为财而圭璋乃行礼之噐此轻财而重礼之义也夫诸侯能交相厉以轻财重礼则民胥效之而作让矣孔氏颕逹曰聘礼圭璋与璧琮相对故圭璋为聘璧琮为享若诸侯之朝天子圭璋与璧琮皆为享也故小行人合六币圭以马璋以皮二王之后享天子用圭享后用璋则虽圭璋亦受之不归也案天子之命圭惟朝天子则执以合符所谓辑五瑞也诸侯相朝聘则执瑑玉制视命圭而瑑刻之故谓之瑑圭瑑圭八寸与命圭之九寸七寸如其命数者不同此以圭璋聘已聘而还圭璋乃八寸之瑑圭璋也若六币之圭璋乃诸侯所以享天子与后者与聘君聘夫人八寸之圭璋又不同以享之圭璋必合币聘之圭璋则特逹而不用币也
  主国待客出入三积饩客于舍五牢之具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倍禾皆陈于外乘禽日五䨇群介皆有饩牢壹食再飨燕与时赐无数所以厚重礼也古之用财者不能均如此然而用财如此其厚者言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相陵而外不相侵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尔
  此申言𦤺饔饩与飨食燕之义也出既行也入始入也积谓馈之牢礼米禾刍薪之属三牲备为牢五牢之具谓饪一牢在宾馆西阶腥二牢在东阶饩二牢在门内之西禾槀实并刈者也薪从米刍从禾乘禽乘行群匹之禽雁鹜之属也主国之待客于出与入皆三次馈遗而𦤺于客之舎五牢之具则陈于内米三十车禾三十车刍薪之数倍于禾则皆陈于外乘行之禽日有五䨇群介亦皆有饩牢以训恭俭则壹食再飨以示慈恵则燕与时赐无常数凡所以厚此聘礼也夫古之用财者厚则从其丰无则从其实不能一皆如此然而用财于聘宾必如此其厚者欲极尽之于礼也尽之于礼则内君臣不至相陵而外不至相侵故天子制为此礼以养诸侯而诸侯务焉尔案礼有饭有殽设酒不饮食礼也体荐不食爵盈不饮飨礼也一献既毕坐饮至醉燕礼也或赐以束纺或赐以金玉时赐也食于朝飨于庙燕于寝时赐于馆
  聘射之礼至大礼也质眀而始行事日㡬中而后礼成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礼也酒清人渇而不敢饮也肉干人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齐荘正齐而不敢懈惰以成礼节以正君臣以亲父子以和长幼此众人之所难而君子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之谓有义有义之谓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用之于战胜则无敌用之于礼义则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斗则谓之乱人刑罚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民顺治而国安也
  此统眀射聘之义也诸侯之射必先行燕礼卿大夫士之射必先行乡饮酒之礼孔疏云酒清肴干之属燕礼与乡饮酒礼初行之时事同于飨皆有此也齐荘之齐斋同聘射之礼节文繁多盖至大之礼也质眀而已行事日近中而后礼成自非强有力者弗能行也故强有力者将以行此礼也酒非不清人虽渇而不敢饮也肉非不干人虽饥而不敢食也日莫人倦犹齐荘正齐而不敢懈惰以务成此礼节于以正其君臣亲其父子和其长幼此皆众人所难而君子独行之故谓之有行有行则得其宜而谓之有义有义则无所惧而谓之勇敢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能以立此义也所贵于立义者贵其有此行也所贵于有行者贵其行此礼也故所贵于勇敢者贵其敢行此礼义也故勇敢强有力者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而履其常天下有事则用之于战胜而御其变用之于战胜则有以为威而无敌用之于礼义则有以为化而顺治外无敌内顺治文教武功之咸备此之谓盛徳故圣王之贵勇敢强有力如此也使勇敢强有力而不用之于礼义战胜而用之于争斗则逞其血气而谓之乱人凡刑罚之行于国所诛者乱人也如此则用之必善所由民顺治而国以安也案既言所以养诸侯而兵不用又言有事则用于战胜者兵可不用而不可不备也用于战胜之人即是用于礼义之人所谓治出于一者此矣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䃉者何也为玉之寡而䃉之多与孔子曰非为䃉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徳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知也廉而不刿义也垂之如队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忠也孚尹旁逹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圭璋特逹徳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此因聘礼用玉故引论玉之言以结之也䃉石似玉者缜致也栗坚貌刿伤也越犹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也诎绝止貌乐记曰止如槀木瑕玉之病瑜其中间美者孚尹浮筠也或曰孚信尹正也诗秦风小戎之萹昔子贡尝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之贵玉而贱䃉者果何说也岂为夫玉之少而䃉之多与孔子曰非为䃉之多故从而贱之也玉之少故从而贵之也亦惟诸徳之美在焉尔夫昔者君子必比其徳于玉焉温润而泽则似乎柔中之仁也缜密以栗则似乎贞固之知也廉而不刿则似乎刚中之义也垂之如队则似乎谦下之礼也叩之其声清越以长其终诎然则似乎始终若一之乐也瑕不揜瑜瑜不揜瑕则似乎不欺之忠也孚尹旁逹则似乎以实之信也气如白虹则彻乎上而显诸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则彻乎下而显诸地也行聘而圭璋特逹则似有诸己无待于外之徳也天下莫不贵者则似乎人所共由之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此正比徳于玉之谓故君子贵之也陈氏祥道曰古人用玉皆象其美若镇圭以召诸侯以恤㐫荒用其仁齐有食玉用其智牙璋以起军旅用其义国君相见以瑞相享以璧用其礼乐有鸣球服有佩玉用其乐邦国以玉节用其信琬圭以结好琰圭以除慝用其忠四圭有邸苍璧以礼天用其能逹于天两圭有邸黄琮以礼地用其能逹于地圭璋特逹天下莫不贵用其逹于徳与道也
  丧服四制
  仁义礼智四者性之徳也丧服之制取于是而为之故曰四制
  凡礼之大体体天地法四时则阴阳顺人情故谓之礼訾之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㓙异道不得相干取之阴阳也丧有四制变而从宜取之四时也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
  此推言制礼之本而専以丧礼申之也口毁曰訾凡礼之大体皆必体天地以定尊卑法四时以眀往来则阴阳以殊吉㓙顺人情以分隆杀故谓之礼其或有訾之而以为出于人为者是不知礼之所由生也夫礼吉㓙异道彼此不得相干是取之阴阳也丧有四制不执一而从其宜是取之四时也四制之立有恩有理有节有权是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合仁义礼知则人道毕具于此矣案礼之大体体天地者其纲也阴阳之气四时之序即天地也有天地之情而后有人之情情者性之发于外者也
  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此言丧礼之以恩制也丧服重轻所以称恩之厚薄其恩厚者则其服重故为父服斩衰期至三年是以恩制者也孔氏疏曰父恩最深故特举父言之其实门内诸亲之服皆恩制也
  门内之治恩揜义门外之治义㫁恩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
  此言丧礼之以义制也资犹取也门内之治主于恩故以恩揜义门外之治主于义故以义㫁恩资于事父之道以事君敬同而服同乃贵贵尊尊义之大者也故为君亦服斩衰期至三年以义制者也案恩揜义如有父母之丧三年不从政是也义㫁恩如有君之丧不敢私服是也君兼天子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而言家臣为卿大夫服曰贵贵臣为天子诸侯服曰尊尊五服各有义服独言君者亦举重也
  三日而食三月而沭期而练毁不㓕性不以死伤生也丧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培祥之日鼔素琴告民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夫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
  此言丧礼之以节制也苴衰苴麻之衰素琴无漆饰也居亲之丧三日而食粥三月虞祭而沭首期而受练毁不至于㓕性盖不以死伤生也丧之期不过三年苴衰虽破不补坟墓既成不培大祥之日鼓素琴示民以哀冝有终也以节制者也资于事父之道以事母爱同而服异者以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国无二君家亦无二尊皆以一治之也故父在为母服齐衰期者见家统于父无二尊也此又以节制之大焉者也案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于鲁之朝祥暮歌者而曰逾月则善此谓祥之日鼔素琴恐未安也父在为母齐衰期谓期而除服以心丧终三年也
  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辅病妇人童子不杖不能病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秃者不髽伛者不袒跛者不踊老病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此言丧礼之以权制也子者王侯世子居丧未即位之称担假也或曰檐主或曰辅病者丧服传无爵而杖者何担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辅病也髽是妇人大紒重丧辫麻绕发髽或为免杖之设者何也王侯若大夫士其徳重其病深故杖各以爵授也三日则授子杖五日则授大夫杖七日则授士杖庶人无爵而亦杖者或曰假此以眀其为丧主也庶子非丧主而亦杖者或曰以此扶其病也妇人与童子则不杖以不能病也王侯自居丧及其世子居王侯之丧百官皆备百物皆具不待言而事行者虽杖而病深犹必须人扶而起大夫士居亲丧与居君丧必待言而后事行者不许极病则以杖而起庶人居丧必身自执事而后行者有杖不用但面有尘垢之容而已抑礼更有所不能行如秃者则不髽伛者则不袒跛者则不踊老及病者则不止酒肉凡此八者以权制者也孔氏疏曰八者谓应杖不杖不应杖而杖一也扶而起二也杖而起三也面垢四也秃者五也伛者六也跛者七也老病八也案人子执亲之丧以自𦤺为正不得自𦤺者为权杖者所以安此身也衰病者用之天子诸侯大夫士知义理则能病官备事具则可病病必有以辅之故以杖为正妇人弱童子幼不能病者也庶人面垢而已不可病者也不能病不可病故以不杖为正以不杖为正则又以杖为权矣庶人不杖而长子为主则担之不止有爵矣权制一也庶子不杖而同是父母之子虽不以杖即位而病则辅之又不止担主矣权制二也妇人不杖而有不为主而杖者姑在为夫为长子亦以辅病也权制三也童子不杖而亦有杖者男子当室则杖女子子在室其主丧者不杖则子一人杖亦以担主也权制四也或曰二句上对大夫士则担主辅病各一下对妇人童子则担主辅病又各一合之不髽不袒不踊不止酒肉者而为八也百官以下申上爵者杖而庶人不杖之意
  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解期悲哀三年忧恩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此丧之所以三年贤者不得过不肖者不得不及此丧之中庸也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高宗谅暗三年不言善之也
  此覆明节制之义也书商书说命萹谅古作梁楣谓之梁暗读为鹑䳺之䳺庐谓之暗也居亲之丧始死哭不绝声踊无算水浆不入口至三日而不怠未葬哭无时居倚庐寝不脱绖带至三月而不解既虞卒哭犹朝夕哭至期而悲哀既练不朝夕哭犹哀至则哭至三年而忧自初及终哀固以渐而杀也圣人因杀以制为服之节此丧之所以㫁以三年贤者哀有馀而不得过不肖者哀不足而不得不及此乃丧之中庸依古以来王者之所常行也书曰高宗谅暗三年不言盖史臣善之也案人子有终身之忧而丧以三年为节者盖时有近远情有隆杀而服因有变除此所谓中制庸行而弗可损益也
  王者莫不行此礼何以独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者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慈良于丧当此之时殷衰而复兴礼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载之书中而高之故谓之高宗三年之丧君不言书曰高宗谅暗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谓臣下也
  此申上文引书之意也慈良于丧善丧之谓也三年之丧礼既为王者之所常行何以于高宗独善之也曰高宗者武丁武丁乃殷之贤王也继世即位而善于居丧当此之时殷既衰而复兴礼既废而复起故善之善之故特载之书中推而高之故谓之高宗三年之丧若百官备百物具则君不言而事行书所云高宗谅暗三年不言此之谓也然而曰言不文者丧有必言而后事行而言但不文则又谓臣下也案王者莫不行此礼故罗氏泌曰周公之抱冲子大甲之居桐皆在谅阴时也殷之中世不能丧者已多高宗为废礼所由兴故独见为善则自此而后自非不世出之主仁孝无乎不尽孰能复此三年之制而度越百王也
  礼斩衰之丧唯而不对齐衰之丧对而不言大功之丧言而不议缌小功之丧议而不及乐
  此备述五服言语之节因论三年不言与言不文而及之说见闲传
  父母之丧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三月而沭期十三月而练冠三年而祥比终兹三节者仁者可以观其爱焉知者可以观其理焉强者可以观其志焉礼以治之义以正之孝子弟弟贞妇皆可得而察焉
  此又承上文而终美三年丧之制以深𦤺教人之意也绳为冠武垂下为缨菅茅也比及也居父母之丧用衰冠绳缨菅屦三日而食粥成服三月而沭受服期十三月而练冠受练服三年而祥除服其自三月及十三月以终此三年之三节者人于此可以观矣非仁不足以尽爱亲之道仁者因可以观其爱焉非知不足以究居丧之理知者因可以观其理焉非强不足以守行礼之志强者因可以观其志焉而又用礼以治丧事用义以正丧礼则凡孝子弟弟贞妇之善于丧者皆可得而察焉案萹首言仁义礼知此复言仁知礼义而加之以强强于五徳为信三逹徳为勇以知仁勇而行礼义即逹徳行逹道之说此伦之所以无不尽也恩制为四制之首故言父母之丧独详孝又为百行之原故因孝子而言弟弟贞妇则其馀皆举之矣记者结一萹之意而全书以此而终意亦深哉









  日讲礼记解义卷六十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