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钞略 (四部丛刊本)/残卷二
明史钞略 残卷二 明 庄廷鑨 撰 吴潘氏蘧盦藏石门吕氏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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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善刑讯之进朝恐诬奏嗣善索钱肆虐职官命嗣善同进朝下法司问
给事中周永春疏因一近侍而处县官此屈县官执法之心长近侍骄蹇
之气惭不可长乞将嗣善免行提问不报大学士叶向高请𥙷户礼二部
尚书言户部事务最急者如各边请饷无人给彂各处解银无人批収如
咽㗋哽塞一切饮食出纳皆不得通最为困急礼部则颁暦贺冬皆其所
典如进贡畨夷六七百人遂至停𣻉不发遣留一日费光禄寺一日供
给此关系最急疏入不报吏部侍𭅺孙継皋卒赠礼部尚书无锡人时娄
江有女仙化去乞为之传固谢不敏曰天子春秋鼎盛事出大臣家势且
上闻吾恐安期羡门之说从此兴矣人服其远识十一月壬寅朔泰寕等
卫属夷各求加赏准各加三表里衣服一袭以为夷人效顺者劝时冬雪
不䧏命顺天府竭诚祈祷以圣母万寿诏今岁暂免行刑十二月壬申𦍤
大学士叶向高历疏辞恩命上诏答之不允阁臣叶向高请撤回承天
守备太监杜茂茂纵𠫵随刘文藻蔺光𥙿等肆横承天知府冯劳谦拘光
𥙿等禁之茂遂讦奏劳谦上令文书房官传谕照碑文岀旨向高因言皇
祖谕虽有守备官校事犯重大奏请处治之文而光𥙿等平日𠩄为士
民怨愤已甚巡按官经过其地遮道𡘜诉势甚汹汹恐致生变令该府官
先行拘系而后奏闻此𫞐冝觧纷保安重地之计非得已也拟将文藻光
𥙿觧送法司从公䆒问劳谦夺俸改调杜茂必须取回不报乙未皇太子
第五子生命名由检是为思宗皇帝母选侍刘氏是为孝纯皇后是年原
任大学士王爵卒赠太保谥文粛其子尚宝司丞太仓州人癯然若
不胜衣而强毅方正江陵夺情事起锡爵以省亲乞㱕人谓相君不知有
父而君顾省父以形其短乎锡爵曰吾知有父遑惜其他后江陵败人以
击为名高锡爵独调护其间士论多之上雅重其品书名御屏署曰清
正眷注独隆爵遗疏奏言近日祖宗旧章渐至于凌替国家大政多废于
因循边方之衅隙已萌财计之空虚已极人才之摈弃可惜民心之嗟叹
可虞伏望首勤储讲以重元良速发章奏以振朝纲备设官员以理国事
収废弃之才以从人望罢抽税之使以慰民心节禁廷之供应以𥙿资储
捐帑藏之积馀以济荒乏惟皇上采择而断决焉臣虽无路号天亦含笑
入地矣上览奏嘉其忠爱万暦三十九年辛亥正月壬寅𦍤吏部请考察
日期兵部请考选军政日期原拟正月二十八日圣谕以在二月𥘉二逾
𢾗日又不下大学士叶向高题考选军政国家所以振粛纪纲修明戎秩
者惟此六年一㪯之旧章已经両月未𫎇允发外弁乘之为非人心因而
疑骇矣吏部奏国家无任情破法之官常臣子无趋易避难之职业谨条
八款用禆铨政其一申明查补久缺之例一申明转发文凭之例一申明
进表回任之例一申明䨇月查凭之例一申明患病改限之例一申明扣
缺宽限之例得旨严行申遵守给事中宋一韩奏东厂之设所以防壅
发奸非以籍势肆虿成化时陈凖提督止缉大盗不问有司细事至今传
为美谈乃太监李浚倚任群小表里为奸冨室大啇肆行需索乞赐斥逐
别选公忠持重者安京师以安天下报闻二月原任武昌府同知今系狱
卞孔时以父故疏请释放奔䘮不报孔时因忤税珰陈奉被逮大学士叶
向高亦为之请并请释满朝荐王才不省南京刑部尚书李桢不候命
下擅自出城上切责之大学士叶向高因言桢由真病似难过责旧制大
臣四品以下官请吿每一疏即允三品以上再疏三疏至四五疏而极并
未有十馀疏犹不听者年来大臣得诸者百无一二至如辅臣李廷机部
臣赵世卿皆羁留𢾗载疏至百馀阁臣旅栖于荒庙部卿候命于近郊今
尚书孙丕掦李化龙又以考察军政不下相率求去若复踵桢𠩄为成何
纪纲故欲禁诸臣之擅去必先体诸臣之去留可留则留且行其言以安
其身不可留则听明自裁断母事虚拘则臣子之进退得全而朝廷之体
统不失矣抚李三才出境有旨准去漕事命摠河刘士忠兼挕虏犯兰
州三月御史金忠士等疏言今日行政虽有机务多端疏壅决流摠在章
奏一发因列为七𣢾一曰储教之疏冝下二曰枚卜之疏宜下三曰补大
之疏冝下四曰催考选之疏宜下五曰起废官之疏冝下六曰释累臣
之疏冝下七曰撤税使之疏冝下不报大计京官工科给事中㱕子顾疏
言东南赋𭛠莫苦于北运其受累之甚一曰水脚之侵年二曰沿途之需
诈三曰交纳之留难而其迟延更不堪者则漕虐阻之也夫军与民均
为王臣一铢一粒皆皇上所颁赐而享之者也独奈何而公𥝠视之何不
严为令甲虽五府之中裨得随到随行即艘未过闸何妨民艘之先过
也或先或后听其自便要以不违限为主如此则五六月风波之险既不
能及而十一二月守冻之费亦可少省矣兵部尚书䔥大亨卒临清人久
历边邮延𭣄度凡地形险易军储缩将吏否虏情向背皆洞若烛
然当西陲主𢧐东事主款皆与石星抵牾虽严旨切责而卒不奉诏其持
平秉公盖如此四月庚午准以安靖为陇川宣抚司命多思谭仍以土同
知恊理又责成南甸千崖两司保任从兵部尚书李化龙滇南善后议也
削御史金明时籍为民明时奉命巡关吏部侍𭅺王图之子为宝抵知县
明时疏劾之其中偶犯御讳尚书孙丕掦以闻圣意甚怒即令定罪叶向
高为觧之拟䧏级再下改票削籍圣怒始释自明时黜论丕掦者藉藉矣
刑部主事秦聚奎闲住聚奎论劾王图孙丕掦结党欺君假公害正申救
金明时及与察汤宾尹等七人丕掦亦𠫵聚奎挠乱察典上发二疏及汤
宾尹等访单命内阁㸔议向高言煌煌察典二百馀人无一人干犯而聚
奎独有此疏则后来恐无人敢任怨主持至于汤宾尹等列名察典亦𠯁
示惩若复下所司穷治则茫无了期似冝只考察处分惟亟下考察及年
例推陞各疏庶人心定而大典光矣上曰秦聚奎𡚶行奏讦褫黜闲住汤
宾尹等照察推陞疏及处分察疏即检发怡神殿灾命陇鹤书承袭镇雄
府土知府爵从巡抚乔璧星议也五月京城大水长安门一带皆成长河
水𣸧五六尺时春夏久旱二麦无収正喜得雨又复过当苗稼尽为损伤
山东河南两广皆大水大学士叶向高请留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税银
一半令地方官多方赈济许之大学士叶向高尚书李化龙侍𭅺䔥云㪯
史継阶副都御史许弘纲各疏求罢吏部尚书孙丕掦以考察为人攻击
乞罢不允王图辞阙岀城大计报允时王图为吏部左侍𭅺北察凡非东
林者必去史継阶为南京吏部侍𭅺南察凡非东林者必留先是史记事
于察典未行前极论内阁自时行锡爵一贯𢋫廷机衣钵相传将及顾天
峻并论沈思孝周孔教等迨察典既举御史金明时名在察中尚留中未
下遂上疏攻王图及史记事徐缙芳又疏攻图及李三才顾宪成丕掦怒
明时挠乱大计先以疏中字犯御讳拟明时罪明时复疏攻掌察科道汤
兆京曺于汴已而秦聚奎疏攻王图以救明时举朝分为二党群𧺫交攻
攻东林者以王图顾宪成李三才为首攻之者金明时秦聚奎叶国缙郑
継芳朱一桂王三善周永春徐兆魁姚宗文高节王万𧙓张凤彩赵维成
徐绍吉㱕子顾马从龙周逹王绍徽张延登赵兴亓诗教孙光𥙿田生
金吴亮嗣官应震刘廷元张铨毛一鹭赵宗孟韩浚金汝谐刘光复攻非
东林者以顾天峻汤宾尹䔥云举为首攻之者史记事李炳恭汤兆京丁
元荐徐良彦马孟桢胡忻吴炯张养正乔允升沈正宗洪文衡李廷华曹
于汴吉人贺烺李朴钱春周起元刘策李徴仪宋磬吴良辅魏云中孙居
相刘宗周朝廷纷若聚讼大学士叶向高掲以丕掦留放不敢擅拟请裁
断上曰孙丕掦公忠介着出温旨勉留供职䔥云举许弘纲都着即出
以后各官不得立党植𥝠纷纭攻讦贻𥚽国家违者重䆒六月兵部尚书
李化龙奏𨖚左无处不守当以款而佐𢧐甘延兵势甚劲当以𢧐而固款
此其大凡也一言以蔽之曰勿恃款勿忘𢧐而已合通行摠督镇抚严
文武将吏𠫵酌近日虏情实心料理随事整顿诏秋防事冝寔心整毋
得怠玩致悮军机命侍𭅺李汝革署户部事七月工部侍𭅺刘元霖言钱
法凌替谓𥝠铸之禁以其与国家争利𫞐也惟平价以市铜啇贾无惮于
官买而𥝠买者自息八月礼部侍𭅺翁正春恭献万寿八箴援金鉴录之
意一清君心一遵祖训一振国纪一信臣一宝贤才一谨财用一恤民
命一重边防仓场摠督孙玮以储迟缓奏言通德二仓去京师不远若
河冰未结暂以贮之不妨渐致所省陆运之费不赀以舒应龙为兵部尚
书提京营戎政林烃为南京工部尚书九月丁酉𦍤摠督蓟𨖚侍𭅺
王象乾奏报𨖚东大捷𨖚镇自有高平之捷虏始震叠求𣢾其后狃𣢾
𢧐虏遂骄横强要市赏至于𢾗万外库不敷仰给中帑粆花盘踞镇城东北
居两河之中有九子之强加宰赛煖兔之助左可窥𨖚沈右可窥锦义广
寕历年以来每入犯即要挟每挟即加赏既已题明革赏顷七月间紏众
要挟我兵击之颇有斩𫉬盖不知我之骤𢧐也遂㧞营而遁于额力业
居焉二十九日天鸣铇震粆花惊赱再徙过老河距边几四百里许而其
第三子色特笑父之弱由额力业而南移之可可母林之间图便入犯哨
探已明抚镇道臣豫戒以待虏前哨入边果为伏兵斩之又出边对敌追
之白云山共擒斩三百四十馀名口远近诸夷闻之皆遣使验贡辨罪秋
市诸部如黄台吉以儿邓等接踵叩关愿伐粆花认罪求款此关于𨖚镇
安危之机甚大也下其章于兵部南京户部员外曺师建接𬋩银库清查
西库该银一十六万零止存一十四万六千万少银一万二千两尚有老
库未盘事闻上命离任者听勘待賍有㱕着后分别轻重议处〈按东西老库三库钱〉
〈粮不下𢾗十馀万历来相沿旧规未有差满不交盘者而起自荆之琦琦闻讣吿㱕接𬋩刘可法亦付不问后遂踵为故常师建窥知其弊锐志厘〉
〈奸乃始觉察荏苒十馀年祗凭𥿄上空言百万钱粮竟尔委顿法纪废弛弊孔多端一至于此〉御史张俊请増浙闽秦
鲁四省解额事下部议己酉皇贵妃王氏薨皇太子生母也薨时秘不外
传越四日阁臣知之为请乃宣礼臣奏上合行事冝奉旨炤世庙贵妃例
行部言历查我朝皇贵妃薨逝俱未有诞育东宫者惟宪庙淑妃为孝宗
敬皇帝母世庙康妃为穆宗荘皇帝母然其薨逝时皆未封皇贵妃未经
册立东宫当其礼仪俱拟从厚况今皇贵妃既膺封典皇太子册立东宫
已久尤天下臣民观望所系礼仪更当加隆谨条上请既而发引无期礼
臣疏请上命翁正春同各官诣天寿山看得东井一地覆奏报可户科给
事中韩光𧙓言瑞王婚礼自传旨下部今已三年徒以钱粮不敷遂致稽
缓今戸部辨进金宝珠石已及七万当此九边吿匮四方吿灾帑藏如洗
必欲如御用监原估二十万之𢾗俟之何日请卜期㪯行不报兵部尚书
李化龙言国家用人理财原非二道纳级拜爵原非典章迩来武途冗杂
奔竞成习痛加裁抑尚未戢止况加纳纷纭几无虚日至于摠兵𠫵将等
官既由阿堵纳用则臣之推陞铨选更以何为今分别应行应止列款覆
请乞命户部一体遵行上是之朝鲜连岁送还漂海人口尽系通倭之徒
兵部覆准尽发西北极边充戍虏犯高家堡杀掠革㳺击刘国镇周一䕫
任十月𦍤阁臣请上视朝不允时孟冬礼冝颁暦辅臣上掲奏请谓皇上
御极颁暦已四十次而圣寿适逢五十圣母又将届七十乘此颁暦之期
御文华延见群臣维新庶政上竟传免给事中周永春以畿辅灾伤言自
太监王昇按𤱔加税每𤱔原徴一分以上者俱加至三分此监银所由始
也一地二粮民寔重困自加税以来连年将部银拖欠其监银虽有完纳
不过移觧部者以觧之时和年丰犹冀畏法输纳今地无寸壤粮从何徴
昔犹卖男鬻女今兄弟妻子离散而无可售昔犹典屋卖室今房屋地土
冲坏而无可质昔犹称贷富户今富者贫贫者迯而无所贷乞将本年监
银未徴并拖欠银两俯赐特免至部银除议徴一半及徴六分外其未徴
暂从停徴酌俟丰年免一分民受一分之赐缓一日民𫉬一日之生疏入
留中虏酋粆花东紏卜言顾伯要儿等营西紏哈喇汉乃蛮等营入犯清
河官兵截杀之溃去申边方吏治事冝云南抚按条上四款一曰方面
劝惩兵备道臣请照九边例保留加衔久任其𥘉补也务得资望相应以
盘错别利器其升迁也间以边腹互转以调剂平人情一曰有司陞取请
以进士贡举酌量道里远近相兼选补政成之日行取推陞视腹里务加
异一曰斟酌䧏调言云贵两广用兵之地四川山陕邻边之所守巡郡
县多用衰颓䧏调整刷难前凡遇缺出请选道里相近才力长之人除
补另筭资俸𨺚以陞转一曰体恤卑官言土司吏目驿丞䟦渉险阻人不
愿赴请行各抚按可裁者裁可并者并或官难议革就近报转仍于邻近
风土相冝除授上曰边远地方关系更重近来选授迁转不得其平以故
人情厌薄官偷民困无以称朝廷轸念远方至意依议实行不得因循玩
视复成阁工部题请皇极殿门择日𥪡柱以便明岁接续兴工时左右
二门已建皇极门以方向不利缓至于今做成木料日久渐朽一木之费
常至𢾗千金甚为可惜故以为请户部尚书赵世卿乞㱕久候不下不待
报而去十一月丙申𦍤兵部尚书李化龙奏请叙赏蓟镇宣大阅视功次
故事阅视之典三年一举以励边将前此一畨已经阁今次名为三年
实六年矣且九边一体不可异同甘粛之捷功叙而延绥独否陕西之阅
视已叙而蓟镇宣大独否此非但人情因此觖望而揆之政体亦俟不平
且所叙督抚如蹇逹马鸣銮刘四科连标霍𩿾等相継已物故河清难俟
人寿几何可胜叹息十二月丙寅礼部奏采访暦学精通之人疏入留中
侍郎䔥云㪯以广东按察司知事周道昌建言牵引缴印求放上曰云举
鸿学正儒今大乏员节旦临近命即出供职兵部尚书李化龙卒长垣
人化龙在𨖚连破虏卒以破倭既又平播拓地𢾗百里至治河秉枢苦心
深计隐然称中朝宁石焉播既平上问辅臣五等之爵辅臣执谓此典久
旷有三中丞六七大将莫与适也事遂卒年五十赠少师谥㐮毅命刑
部尚书赵焕署兵部事上以𨖚东警急命戸部发折银十万两太仆寺
发班价银五万两南京兵部借银八万両戸兵二部共七万两赴觧以为
募兵充饷之用并命修复屯田以助兵饷巡按𨖚东御史熊廷弼奏请行
屯田法自陈以常平法积榖至十馀万而缮城砌䑓修濠筑墙为𨖚人建
𢾗十年之例上温旨褒答
显皇帝纪四
万暦四十年壬子正月丙申𦍤掌翰林院侍𭅺王图给假回��目辞阙
出城已八阅月今又移郊候命上以图讲启沃令即供职大学士李廷
机等请准其给假勒限复职翰林院印令右庶子郭淐暂署从之二月丙
寅𦍤吏部尚书孙丕掦疏恳乞休不允挂冠去命孙玮署吏部尚书事三
月乙未𦍤河南巡按曽用升奏睢阳卫经历李光显委解税为监税内官
𠫵随徐炳高登等勒索打无计身死请撤回税使胡滨并将炳等提问
如律以雪死𡨚慰中土不报寕国府泾县等县童生殴辱县官抚按以闻
上谕近来士风薄恶提学官还严行约束泾县等五县童生不准进学有
司亦当秉公正已以服人心代王请立其庶子鼎莎为世子代王元配无
子御人裴生鼎渭王以其母贱令妾张氏母之张有宠进封次妃后生鼎
莎两人争嗣阁臣李廷机在礼部时主立鼎莎至是人攻廷机遂有立长
之说大同抚臣汪可受言渭莎皆庶也渭母未受封而先故莎母已生子
而后封此其昭昭者四十五年乃立鼎渭为庶子御史张五典上言迩来
上下姑息百事委顿法但加于微贱强梗者即干纪坏法而莫问礼虽设
于朝廷为下者或犯分越理而不顾顷有不奉主命径自㱕田之大臣犹
曰置而不用用而不任亦不可则止之义也摠戎无叙功之例有之自𨖚
镇麻贵始则摠戎而侵冒功之典府官无弹劾之任有之自知府钱策始
则府官而擅纠弹之𫞐宗属稔恶之仪宾辱天子守土之郡臣则𦤎陶有
不执之法代籍始何以立卒有后言遂至子得抗父婢得污主父子家庭
之间不应有此舛戾儒童有何𡨚抑敢于掲竿狂逞穷檐蔀屋之下不应
有此悖逆留都重地𥝠铸盛行一统无外之世不应有此闘志病国之利
徒且也奸卫久耐弹章悍卒目无主帅一切不公不法摠是无纲无纪不
但已也有言责者不必言而𥝠有比附者亦言当言者可以无言而暗
为驱除者亦言此又不纲不纪之大者也原任南兵部尚书邢玠卒赠少
保玠益都人为人易直能肩艰钜树功海外临卒有遗疏请破党用人发
帑罢税数千百言南京中和桥马草场攅典铺户草堆火𧺫兵部奏言草
者军马之性命也户部发银铺啇领买一包领银一分一厘每虚报堆𢾗
至放日贱买军筹抵塞然前草未完又𭤔图再领后价以完价旧未得
完而新仍挂欠年久𢾗多溜雨积烂放未及半露出荒原不得已而鬻产
以赔之赔之不足则逃逃不能脱则死狱一人逃众人共赔计出无𦕅于
是付之一炬以㓕其迹但曰天火此弊留都人人知之亦人人切齿请
下法司推详鞫䆒照边场事例以儆后来事下所司巡御史孙居相言
缺少雇募民脚价尽属有司设处民间苦累至极相率逃匿请以
缺料银𥙷作募工食户必且乐从部覆雇募民虽一时𫞐冝之
计䆒之于国计不便不若仍复旧额议于八月兴工十月驾赴水次则来
岁有民永不募而民间免骚又言核岁修之𢾗稽银之实防侵
冒之奸得旨依行四月乙丑𦍤叙延镇大捷功摠督顾其志巡抚凃宗濬
摠兵王威等陞䕃赏赉有差先是云南抚按奏镇臣沐昌祚荘田自钦赐
外多至八千馀顷横征𭧂敛以致荘户劫掠公行滇民如在水火请㱕并
有司徴𭣣下部覆行至是昌祚疏请自行徴𭣣大学士叶向高掲言若是
与该镇地方必复纷纭内外必复争执且诏旨前后相违朝更夕改亦非
国体伏望留中不必发行则本镇与地方相安所全实多矣阁臣叶向高
言朝政不行日复一日纪纲尽坏国体尽伤皇上即视臣进退去留可以
置之不问乃官僚可尽空乎言路可尽废乎各省之按差可终不代乎浙
江湖广贵州之科场可不用监临乎臣方深皇上之孤危而皇上顾闭
塞愈深务与臣下隔绝帷幄不得关其忠六曺不得举其职至于阁臣冡
卿亦视若可有可无举天下无一可信之人而自谓神明不测之妙用臣
恐自古圣帝明王无此法也非敢以去要君实念在位有愧愿早罢黜时
廷机久处庙中复还旧寓请吿一百二十馀疏向高复杜门阁中虚无人
者几五阅月钦天监推筭月食不合有旨改修暦法礼部侍𭅺郭正域卒
赠尚书谥文毅江夏人正直不受请托然见困厄者必救妖书事起吿㱕
舟阻冰逻卒围之忽一卒上舟云九卿意在大人请自裁正域曰即有不
可知当一言而死何得草草自屏其处患难死生无异安常顺故不为
动事后卒解命法司审䆒罢闲大同卫所镇抚史晋部院以晋违禁𡚶奏
挠乱察典奏闻上命枷号一月发口外为民隶处税监鲁保卒抚按
题请裁革上命㱕并天津马堂俟三殿功有次第奏请停免马堂闻命赴
任以此为利附堂者复藉堂为利由淮抵杨所过无不抄掠邑镇罢市盐
啇𨓱窜巡江御史恐激变地方疏请撤回天津不报五月甲申𦍤叙贵州
平苗功摠郭子章摠兵陈璘等陞赏赉有差土司安彊臣赠三品职
衔温粛端静纯懿皇贵妃发引礼部主事高継元言三卫女贡夷先后
辐辏计九百人行李多至千柜资买禁货物宴赏程费以𢾗万三夷借
贡规利且渐生心不可不思患预防请制其流者六清其源者三一戢强
横一选通伴一申旧规不许往来街市交接闲人一核贸易一革当房当
令馆夫供其买办一复押送庶各夷不致逗遛而内地亦安夷人恃众则
气焰方张势分则寡弱易挫裁其入贡之𢾗而不使咆哮于内地所谓清
其源者一也三卫入贡仅换布叚而止女直回夷置买𥝠货迁延不去敕
行边臣每起止送𢾗人入京馀俱在边候赏所谓清其源者二也远人辎
重太多则驿路舆马太费议在本镇领赏亦在本镇开市计其所需不过
布绢磁器之类募啇与卖所谓清其源者三也六月甲子朔副都御史许
弘纲开列䑓臣缺乏各差𦂳急之状以闻不报给事中韩光祐疏𠫵锦衣
卫左都督王之祯见被军政拾遗注籍已久三月间借名派拨忽出视事
临朝仪仗全不成体贵妃之嫔久沉不发而发引之仪亦复简慢如冥器
钱粮内监冒支钜万及至发引粗恶不堪坟工所费不赀尽为内官穴窟
其中冒破塞责䘮葬大礼奸帅阍人欺罔侵渔事闻上一槩不问而帅𥪡
反得庇䕶轻重不伦大为中外不平申严通海之禁仍敕抚道稽查海外
夷人贡使并移咨朝鲜国王严禁倭夷之人全罗庆尚者一如中国之禁
时日本以三千人入琉球执中山王迁其宗器叠遣贡使入怀窥伺近又
用对马岛之故智以愚朝鲜而全罗庆尚四道半杂倭奴矣于是浙江摠
兵官杨崇业奏请申从之七月癸巳𦍤虏犯寕夏塞官兵御之于毛青
口沙山湾再捷斩银定头目白奈哈擒斩甲首七百七十馀颗琉璃国夷
使柏寿陈华等执本国咨文言王已㱕国特遣修贡福建巡抚丁継嗣奏
言海外𨖚绝㱕与不㱕谁则知之况贡有常物何以突増日本诸物使有
常𢾗何以多至百有馀人冝留正使及夷伴𢾗名题请处分馀众量给
饩遣还本国非常贡物给付带回始足壮天朝之威正御夷之体且言闽
中奸民视倭为金穴赱死地如鹜绝兴贩以杜乱萌又今日所冝亟图部
覆如议行夷人武永祯屡犯钦州学正李嘉谕死之军官祝国㤗等独撄
其锋将卒俱没失事知府凃巍坐营张国威听勘八月壬戌𦍤虏妇忠顺
夫人死抚臣言其纳贡四十馀年最称恭顺宜加褒恤以劝有旨与𥙊彩
叚表里布匹照例以示恤套虏犯延绥保寕边将败之于白土涧斩其
头目哑班哈等十二人斩𫉬首虏二百五十四级马二百馀匹上谕辅臣
叶向高朕自入夏以来时受暑湿头目弗清卿为辅弼重臣岂可久居𥝠
寓且朕寿节在迩正冝出阁赞理其𥙷大僚考选诸事朕次苐简发向高
疏谢视事上以嘉恱报闻释宛平知县李嗣善于狱䧏一级调外任嗣善
狱具三年台省累以为言不得请至是刑部因𤍠审言大小轻重之狱皆
有矜疑减等之恩嗣善犹囚冠在系罪罚已深矜恤冝早乃报可乡试考
官以命下迟陜西移𥘉场于十九日应天移于二十二日江西移于二十
六日浙江湖广移于二十九日九月壬辰朔内监赵进朝梁女等殴驸
马都尉冉兴让于府中既而复殴于朝门吏科给事中曺于汴等疏劾妇
寺恣横已极恳乞大𡚒乾纲速正典刑不报万进朝殴之于府也公主仓
惶往救进朝动骂无耻至令公主造室跪谢兴让八日三疏皆不得逹盖
以巨珰卢受李恩用事进朝遗𢾗十箱金宝馈之因而壅闭多方阻绝进
朝反得单词肤愬上苐知両珰回覆东厂奏闻而驸马屡次被殴与教习
官贾之凤御史耿鸣雷各疏言国体凌夷之极皆不得上逹于是驸马挂
冠于长安门而迯东厂以闻上大怒下旨切责锦衣卫㝷访夺其父职为
民并罚教习主事贾之凤俸兴让原籍蠡县至十月中访得于完县葛洪
山伴回至良郷托疾不行卫使驰奏奏旨送国子监习礼仪一年具奏礼
部侍𭅺翁正春再疏言今第一要务无如皇太子讲斈乃一辍八年百疏
不报或以𧇩质天成宫中不废讲习臣恐貂珰未必周召讽诵必未典谟
即使𥊍御皆正终不若前凝后丞之𮗚摩燕居皆学终不若抽关启钥之
耸悟况转盻秋老又复各𥘉乞即举行用阁臣所推侍班讲学等官不
报三遣官谕李廷机入阁廷机陛辞出都门叶向高为之请乃得温旨加
太子太保驰驿回籍以俟召用赐路费表里遣官䕶行改赵焕为吏部尚
书以翁正春为礼部尚书召王象乾为兵部尚书四川建昌夷猓作乱行
抚按官相机抚剿十月辛酉𦍤考选之命始下御史杨鹤奏时事危者
七首言三大营军卒半役冢𥝠恐有人不受甲府无见兵之虑及中外公
𥝠困竭东方群盗可虞人才摧折上无赐环之期下有龙蛇之厄又言东
宫所习见者皇上二十年以后罢朝辍讲斋居无事之状其以前蚤朝晏
罢励精图治不得而见也皇上冝令东官知劳皇上安冝令东宫知危
皇上成运福分非常冝令东宫知知惧岂有日与宦官宫妾处而
不一见士大夫之面者乎自皇上静摄以来说者谓𫞐无旁落然顷者爱
女蹂躏于宫奴馆甥受挞于朝市叩阍不得入上封不得逹亦可谓𫎇蔽
隔绝播弄之极矣命修万暦二十七年以后玉牒御史田生金疏言边患
河患孔𣪞边臣河臣可议论勒杨镐隐匿边情刘志忠不报河决台臣杨
州鹤亦言𨖚事大可寒心𠫵镐不冝𥝠庇李如梅累行荐用乞赐罢黜十
一月辛卯朔考选军政命下闲住锦衣王之祯有旨效劳多年准驰驿归
通政使吴逹可奏纳言关系国体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古今一定乃章奏
常称邑里如吴门归德之类又有隐语谜字同于射覆莫可卜度者皆无
礼于其君者也而制诰之词以君䛕臣近时益盛皆当厘正者大学士叶
向高求罢言九列空虚见在者又皆闭门赵焕孙玮翁正春许弘纲皆当
𨒪下温纶督令供职而蚤放臣㱕则去留各淂时事可舒时焕以御史李
星论山东巡抚李同芳事乞罢玮以御史田一甲论四川摠兵杨一元
事遂以兼摄成病乞休正春弘纲亦因会议科场为科臣孙振基所驳咸
在注籍㝷俱得旨慰留命兵部尚书王象乾带理戎政革顺天举人童学
贤罚科举人𫝊皇谟及䧏罚进士邹之麟中书于发藻等各有差二人同
出之麟之门列魁选学贤从发藻房落卷搜出䑓省发其事上命夺发藻
及主考郭淐朱延禧俸之麟䧏选给事中孙振基疏言议郷场而不议会
场缘畏韩敬汤宾尹之故遂奉旨并勘起原任四川摠兵刘𬘩仍镇守𬘩
至建昌旋定山东巡按张五典以奉旨勘明功次叙原任蓟𨖚摠督王象
干巡抚杨镐摠兵麻贵及文武将吏功冝录赏与军亡冝恤者有差御史
田生金奏吿庙宣捷冝慎功罪赏罚冝明言粛皇帝时边臣𫉬世者十
不二三保首领者十不六七今边臣不以捷闻者几何人不𫉬世者几
何人岂今日之边臣皆超轶前日哉闰十一月庚申𦍤给事中麻僖请急
易𨖚抚责成镇臣以保危疆言杨镐谋逐新将以为李如梅地致张承胤
一筹莫展惟有拊膺流涕是误𨖚者镐误镐者如梅也御史崔尔进奏王
信以门珰诬奏科臣张延登而门吏致诘䆒擅夺关防変乱祖制刑科
亦抄𠫵会典开载皇城九门有关防三十三颗俱拨门吏収𬋩各𨷺拨由
于吏部月粮支于兵部而查照分于各科与守门内官不相渉也盖吏𭛠
无甚威力未必重为解官啇𭛠之累即有奸弊可以䆒惩此祖宗立法本
意今北安门王信视关防为奇货必欲夺之驾言祖制岂祖制有在会典
外者乎给事丘懋炜言倭警可虞设防冝早条列八议以上一将领一器
械一练习一城堡一船只一间谍一属国一财计䟽上不报命检讨钱象
坤徐光启周炳谟丘士毅黄立极张鼐知起居注礼科给事中亓诗教条
陈考察四款一穷是非之㱕一极虚实之辨一致去留之决一破劝惩之
格并请用左都御史主计事吏部请申朝觐事冝一抚按注考冝
一咨访评品冝慎一斥遣轻重冝当一掲报异等冝严一𥝠揭害人冝禁
一冒禁摭辩冝处一禁革馈遗冝申俱报可虏犯曺庄杀男妇二千馀人
啇店一空吏科给事中张延登恭陈无党之论以定国是论人者不必为
一纲打尽之谋论于人者不必为三窟藏身之计旁𮗚者亦不必为党同
伐异之举大学士叶向高疏言近来诸臣之言意见未平门戸未化各执
成心彼此求胜如有人于此本平平尔或过称其贤矫之者必以为不肖
再争则为大不肖矣又有人于此亦平平尔或过者其不肖矫之者必以
为贤再争则为大贤矣贤不肖之品于本人全不相似而但以供争者之
唇吻又其甚者则居已于贤居人于不肖又而株连蔓及附之以党乃其
本又在阁臣矣往时阁臣常四五人辛酸甘苦相为调剂故独见不用而
群猜不生今臣孤身任事已五六年虽兢兢自矢不敢蹈徇𥝠植党之罪
而当局既久则浅见易窥受任既专则物情难厌使得新臣三四人居此
彼其受事方新未𫎇缘染空空洞洞何偏何党下之猜疑既释则上之疑
厌自消转移世道之大机实在于此此尤臣之所为皇上望也且请今后
论事如党人名色不许形之章奏以省罗织十二月庚寅𦍤礼科给事中
范世济上言岁暮祫𥙊请皇太子代为行礼以慰祖宗光大典予辽东巡
抚杨镐请吿仍命料理边务候代改孙玮为左都御史陞甘粛巡抚周盘
副都御史兼兵部侍郎恊理京营戎政万暦四十一年癸丑正月己未𦍤
大计群吏赵焕孙玮许弘纲考功𭅺张养正科道翁宪祥余懋衡主计推
举孙承宗李起元石崑玉等命𨖚东巡按谕朝鲜招募训练防倭仍责成
海盖道简练军实以壮声援廷臣请福王之国时张家湾以南沿河一带
行尽皆封禁戸𢾗万嗷嗷行期无定故群臣力请给事中官应震论
阁辅独相之非向高力请推补乞休疏留中时上已有意𥙷用而仍中辍
二月己丑𦍤革应天巡按荆养乔职为民提学御史熊廷弼回籍听勘养
乔廷弼素以意见抵牾不相下及治宣城县生员梅振祚奸狱互有轻重
养乔劾廷弼不斥振柞等而反毙发奸芮永缙于杖为杀人媚人谓永缙
与汤宾尹有却中之故云拜疏投劾而去廷弼再疏辩谓永缙之杖本以
行劣非以发奸故章俱下所司议左都孙玮请革养乔任而勘廷弼上是
之给事中官应震吴亮嗣等俱攻玮上置不问命大学士叶向高主会试
起方从哲吏部左侍𭅺副之取周延儒等三百五十人谪给事中曽六德
为香山县典史主事李春熙知县程𩿾举以不职被察六德为之䟽辨语
侵赵焕孙玮于是焕玮各紏其挟恨外转挠乱反噬旨责黜之给事中官
应震言廷对关防冝密均二甲而州部何以分均三甲而中行知推忽前
忽后漫无定衡冝准礼闱法糊名易书以一定先后为选法差别庶几各
安其分三月廷试赐进士周延儒荘奇显赵师尹等及第岀身有差考选
庶吉士二十三人给事中郭尚宾言粤东自万暦二十七年至今解过税
银二百七十万此他省所无而粤民空抒轴以应者财力已竭即税使李
凤亦曽具疏请减乞慨赐俞纶不报命修建仓厫㱕并户部礼部请𨒪行
瑞王婚礼桂王选婚起李起元石崑玉巡抚陜西大同御史张俊奏恶
珰梁永虎噬于秦中高淮狼顾于𨖚左咸寕知县满朝荐广宁同知王
才愤百姓之遭荼毒剪其羽翼以示裁抑乃听其单词捏诬反置拘禁已
几三年非所以为平也群臣再请福王之国内传今春已暮伺明春行叶
向高封还奏本附揭云俟改日期虽皇上慈爱难割而众口呶呶非所以
自明也王国田粮悉视潞府例地租已多六千矣河南山东搜括已尽尺
寸尽属民产岂可强为使地方动王亦何能安享之乎四月御史吕图
南以浙江巡按改南隶学差科臣周永春疏论图南不任其任给事中
丘懋炜御史陈一元与永春互相紏驳图南竟谢病缴敕印㱕摠督蓟𨖚
薛三才言建州日炽窥伺开原志不在小章下所司五月左都御史孙玮
引疾求退上报曰朝廷委任甚专岂得以已𥝠纷纷奏辞左副都御史许
弘纲陈情尤切上曰法司事务繁重大臣岂得不恤国体坚卧求去仍谕
吏部都御史曰凡遇缺官吏部必与九卿科道从公会推堪任者奏请
用及到任未几小臣以疑似之事怀𥝠逞愤𡚶言攻击使各官不安其位
皆欲求去国事何人分理再有不谙事体恣肆烦言诬诋要誉者必罪不
宥其各注籍官即出供职毋简任之意给事中余懋孳言伏读圣谕责
臣下之纷争惜老成之去国至抉其病根一则曰疑似一则曰疑畏大哉
王言固已洞物情若𮗚火矣然臣谓群下之相疑由诏令之不信也何以
明之皇上之于章疏也不曰朕皆省览乎而不报如故于诏旨也不曰出
自独裁乎而𥨸弄如故于𦂳要大政也不曰次第举行乎而阁如故夫
九阍万里焬灶蔽明道路有口可骇可惊为言官者既不能奏宸扆又
不得之中涓则通中外之关而效感动者舎阁臣无责矣阁臣或不能尽
得之皇上而时或得之者络不外阁臣也则有得有不得而疑必生欲释
群疑亦使阁臣无不得于皇上可矣皇上计不出此而欲以罪谴使臣下
塞兊乎左副都御史许弘纲以御史宋槃劾奏叩阙辞印出城上以大义
责之不𠃔辞仍夺槃俸一年孙慎行以礼部右侍𭅺署部事刘元霖为工
部尚书六月锦衣卫百户王日干讦奏孔学等诅咒圣母皇上及东宫语
多渉贵妃福王上览疏震怒阁臣叶向高言曰干孔学皆京城棍徒结吿
刑部事尚未了擅入皇城放炮进本刑部以其禁地放炮欲拟死罪遂诪
张至此无所顾惜此事大类往年妖书而妖书匿名无可䆒治故难于处
置今吿者与吿者皆见在法司一审其情立见皇上但静以处之不必
张皇一或张皇则中外纷其祸将不可言上览之意觧遂置不问谕阁
臣叶向高卿忠诚清正凡事开陈朕所倚毗坚欲求去朕心何安且国家
政务朕未尝不行止因憸邪群小不谙事体生事激凟故详览迟缓皇太
子与福王名分不同大义已定明春之国必不再迟诸臣何复烦聒夫
矿税为三殿非为福王养赡田土有前例可比烦言阻挠甚非国礼卿辅
弼重臣冝即岀安心赞理不得过为疑忌封虏酋卜失兔顺义王把汉比
妓忠顺夫人兵部以卜酋新王诸部未恊冝敕沿边将吏严加备御上是
之吏部尚书赵焕左都御史孙玮副都御史许弘纲各累疏求去上发各
疏拟留旨向高言许弘纲出城久其势必难再入昨言官谓臣假借中旨
困苦弘纲昨臣辩疏尚在御前今再拟慰留又将生出议论谨请上裁
还听其去去后再行召用则君恩臣义两全无失摠督两广张鸣岗言粤
与闽浙同一防倭而浙未尝与夷市闽市有往无来彼了海上䨇凫乱飞
皆弯弧向之无敢闯入乃粤则与诸夷互而而谢绝之难市则夹带倭夷
杂处而辨别之难澳夷盘据内地近且匿养倭奴以为瓜牙则驱逐之难
闽广奸人窜入澳中搬唆教诱则堤防之难至近日白艚盛行在闽者以
贩米为名拒之则病邻而不拒则交通百出在粤者以贸货为名禁之则
阻生理而不禁则通澳通倭弊不胜䆒法不胜设然为地方弭隐则必
严禁曲防母姑息养乱为得也从之七月𥘉命韩府立宗学徴粮每石
永折银五钱予许弘纲回籍御史魏云中劾文选𭅺周应秋引进匪人流
毒天下给事中吴亮嗣以铨政固所当清群才亦自可惜如近日行取诸
臣皆极一时之选不应摧折至是更列云中所攻击者史継阶黄克纉
等𢾗人不分黒白皆以一笔尽其生平说为匪人之造无形之罗纲徒
以门户起见何以服天下也山东淮南大水左都御史孙玮文华门叩辞
出城赐原任摠兵部尚书蹇逹𥙊葬如例逹于三十六年七月卒于官
议者谓逹一腔忠赤三辅壮猷寓折冲于谈笑作巩固于金汤鞠躬尽瘁
云兵部尚书王象乾言自工役相因遂至班政废弛近京营科道条陈一
应工𭛠令工部自募民夫入卫班军尽发营操上班之时务选壮正身㨂
汰老弱诏如议行八月释满朝荐王才卞孔时于诏狱以辅臣力陈也
礼臣孙慎行请东宫讲学吏部尚书赵焕请用各省巡抚九月建州遣
子入质还之时巡抚张涛请议𠩄处枢臣以真伪难辨留之反为所绐不
如遣还遂不受贵州剿贼蜡菜阿袍克之以延绥寕夏甘粛三镇大捷𥙊
吿郊庙命万从哲吴道南为大学士入阁办事吏部尚书赵焕拜疏岀城
十月巡按隶御史薛贞请申出海越贩之禁从之建州围金白二酋
二酋吿急上曰北关为𨖚左籓篱岂容建州吞并其𨒪令该镇救援不得
违误已而摠督以饷请上亟命戸部给之予孙玮赵焕归上谕内阁圣母
稀龄在迩朕当率皇太子及诸王恭祝大典庆贺礼成于次岁春三月内
着钦天监择吉之国时外庭喧嚷谓上欲借圣母贺寿以留福王拟共诣
文华门伏阙力请圣谕适䧏又有疑次岁为四十三年者盖圣母七十在
四十二年圣上𥘉意不欲预庆俟至明冬后之国势不容缓竟定于来岁
之春给事中亓诗教言今日之争始于门戸门戸之祸始于东林语侵辅
臣叶向高为东林所误于是向高言朝端所以纷至此言官所以敢于
喧哄者固由臣之不才贻累君父亦以大僚乏人无有硕德重望以镇压
其故相持相角虽以天威临之亦无奈何尔当孙丕掦在日力荐侍𭅺
吕坤𭅺中邹元标皇上诚急召此二人处以要地人心必自粛然其馀如
赵南星逯中立高攀龙何乔远之辈吏部𠩄屡推举者亦陆续起用但得
𢾗十人布列朝端天下事必不如是之决裂也濒海灶民灾伤特甚巡按
御史潘之祥请捐赈济并免本年灶课十一月巡抚𨖚东张涛拜疏径
行下所司议腾骧千戸苏应诏诉太监邢洪巡城御史凌汉冲为之理械
洪校役来德等系之狱洪于冬至朝贺日紏众殴汉冲于朝复群谇狱
门欲夺其校𭛠汉冲列状以闻御史余诲等连疏请䆒拟不报署吏部事
王象乾言官寮废缺推拟皆穷诸将节次推𧺫诸疏𨒪赐俞允无令天下
万世疑皇上有禁锢诸臣之心増设南隶湖广学臣一员十二月福王
请减荘田允之定额二万顷叶向高六年考满加少𫝊建极殿大学士赐
宴礼部皇太后失豫上日夜恭侍薬饵䖍祷愿以身代会勘庚戍场弊韩
敬汤宾尹等分别议处敬为宾尹隔房中卷迹有可疑实亦门戸各别也
皇太子妃郭氏薨召大学士沈鲤入朝固辞不赴大学士向高从哲等以
岁暮请发停留诸疏一䕶送福王文臣未推一吏部会推大俱冝用
一候𥙷科道官一充𥙷日讲官一各差御史当代不报万暦四十二年甲
寅正月甲寅𦍤戸部侍郎李汝华奏屯边一策既可𠯁国亦能御虏抚臣
张涛石崑玉徐鉴开田各有成绩而行之深有益于度支者御史卢谦言
屯田以养𢧐士非以养将官今立为养赡之名或占之或鬻之则所支常
俸谓何必大修农政而清影占始为国家之利辽东巡抚疏进建州诉状
大约愤恨北关赖婚匿婿开原人不当助之词多讥切工部尚书刘元霖
以历官三十四年未彼父母封诰乞焕一命特荣二亲上从之时霖母年
九十二也刘𬘩辱马湖府知府淑夺𬘩俸半年淑改调别用二月慈圣
皇太后李氏崩颁遗诏于天下宽释楚宗人幽禁摠督薛三才先因开原
吿急请募兵一千七百名并麻承恩文焕所统援兵共四千名合营备
变给事中郭尚宾巡按御史翟凤翀皆以无兵则不能救无饷则不能兵
请会议长策务保万全从之𨖚东巡抚张涛请筑边墙因言建州情形利
害之当审救剿之冝密兵饷之当集然后救则实救剿则寔剿或先令金
白二酋从此兵东以激建州之出闘或用大兵从清抚而入捣其巢或
赱奇兵从横江间道星夜遄迫以出其不意或浮大众于朝鲜绝流而渡
以防其遁去乃臣全辽之迂计惟在筑墙昔郭墙大同戚墙蓟镇二武臣
竟饶为之今何视二臣为绝响也下所司议命发工部银五十万两给蓟
饷上火行皇太后尊谥𡥉定贞纯钦仁端粛弼天祚圣皇太后三月𥙷赐
赠太常少卿杨継盛造坟安葬工部尚书刘元霖卒赐𥙊葬如例赠太子
太保䕃一子命各省额进税课准以所徴三分量减一分以彰慈恩恤民
德意诏起废遗建言谪戍等官分别叙用福王之国河南百官送于郊外
四月㱕子顾疏请濬吴淞以救三吴屡岁渰没之患开江南无穷之利留
中建夷分遣人牛临边住种巡按翟凤翀请急行驱除盖建擅貂参海珠
之利蓄聚綦冨独其地硗粮苦不给欲为广垦储粮之计今不论新垦
旧垦但系南关之地则不当容建夷住种有五利焉一不得逼近内地侦
我虚实二不得附近北关肆其侵三不得粮料充𠯁卒饱马腾而生戎
心四令其粮饷不敷如遇饥荒叩关乞哀于抚顺之市暂准和籴如四十
一年故事以彰我生养之德五则市籴可多可少视其顺逆缓急以操驾
驭之机𫞐且南关三百六十三道敕书建夺而有之我置不问而以南关
之赏赏之是诲盗赏叛也损威辱国莫甚焉下部议给事中姚永济言御
史黄士彦开荒一疏当今讲求地利生财之法信无逾此司礼监太监卢
受以为侵御𫟍伤龙脉于国家远大之图所妨非细疏入留中五月御史
董定策言原任学正池曺端先薛文清而倡明道学冝从祀以光俎豆
原戸部主事河南厐时熙吏部𭅺中新安沈化鲤渊源王文成力学著书
冝专祀时熙于本郡化鲤于其邑用奨翼后学留中给事中姜性𠫵太监
卢受𥨸威播虐不报存问原任大学士申时行沈鲤潞王翊镠薨谥曰简
祖制亲王妃薨率遣内官吊𥙊给与敕书若亲王薨无致𥙊之例今上念
亲亲之情破格恤敕令王妃𬋩理本府事免其奏请福建税监高宷播
恶无忌置辨贾倭货物𢾗十万金不与小民赔累怨愤激变宷挥兵杀民
毁房执巡抚袁一骥劫道府都司等官质于署中抚按疏闻大学士叶向
高方从哲及给事中姚永济等先后𠫵论不报御史田生金疏称纪纲倒
持可虑圣朝整冝先备陈十事工部林如楚酌议水衡事冝责成经手
慎发预支申外觧祀地于方泽阁臣方从哲礼臣孙慎行行分献礼江
西巡抚韩浚疏陈江西之税课尤当罢税使之李道尤当撤六月葬孝定
皇太后发引日大雨倾注上跪祷雨止方行俄雨少微皇上太子送之承
天门外十五日阁臣叶向高奉命诣山陵行题主礼礼毕奉神还京上跪
接于午门行奉安礼大学士叶向高感触圣孝乞休不允七月吏部王象
干奏慈纶久𣻉事刑部𭅺中沈珫为东昌守清廉素朴食未尝副衣未尝
帛治民以孝弟礼义为先㝷迁兖东道值旱蝗饥变各司道咸给假去珫
并治事载印累累捐俸借库银以散饥民三年麦稔即吿致仕民恸𡘜挽
留家为设祀焉给事中姚宗文言各省灾伤纷然见吿乞发帑大赈蠲税
翔仁大学士申时行卒赠太师谥文定八月巡抚甘粛都御史荆州俊陈
御火酋五款一复土兵以资援应一修榨口以固彊圉一抚属畨以重藩
篱一复原伍以实孤堡一申恊谋以联声势诏举行朝鲜国王李晖请追
封生母查氏赐敕赍回致仕吏部尚书孙丕掦卒丕掦生平以名节自期
频致人言百折不变历终始险夷如一日云大学士叶向高乞休得允上
表谢并效馀忠乞东宫讲学瑞王𨒪婚𥙷大僚科道起废罢税发饷命
郑継之吏部尚书九月吏部疏赐环原有恩纶屯膏似虗明旨谨彚分诸
臣去国之因以便圣览仰祈俞允拟上罗大统邹德泳等七十九员留中
巡按御史翟凤翀疏建州反侧见吿中外议论沸腾𥨸谓救北关以固籓
篱存外籓以安内地此大开键也张声势以慑建州使不敢动姑羁縻以
系建州使不忍离此大机权也今谕令退地则退地罢兵则罢兵以为姑
退姑罢借外寕以备内治则可认为真退真罢远虑而贻近则不可
时树碑定界建大书番字碑阴有建州本部盗叆阳马即戮之碑下以示
恭顺礼部右侍𭅺何宗彦疏请慎择王府长史等官令抚案查有司贤者
单题陞𥙷考满著声得陞𠫵议佥事等官下部议巡视京营给事中姚宗
文等言诸监侵占兵马钱粮请按法追䆒以清宿弊而粛军政留中旌表
百岁节妇唐氏雷氏万暦四十三年正月戊申𦍤福府中使出勘汝州地
租杖杀佃民阖境军民奔窜又中使占住省城贡院又入兖州东昌所在
播虐抚按各疏闻不报署吏部侍𭅺李汝华请亟下巡之命上可之
令御史朱堦速行浙江疏议江会䔥山海塘改砌石部覆善治冰者不
与水争利䔥山筑塘逼海故十年十筑竟无成功则循行相度为始基计
者当讲也史称吴越王筑塘于杭立基之法先挑去地面浮沙丈馀比见
青泥然后下桩垒石故至今钱氏堤屹然䔥山之立基得无异是乎则经
画为永久计者当讲也兴大𭛠必先明赏罚䔥山所委者非县佐贰则杂
职此辈苐与衙蠧为奸利尔必遴选府佐二员廉能勤慎者颂之功成
处如十年有倾圯追论处分则以赏罚明激劝者当讲也上从其议给事
中官应震一言情爱不可偏溺皇太子十二年来以讲学请则不报瑞王
二十五龄以婚请则不报恵王念二龄桂王十九龄以选婚请则不报独
福王随请随报屡请屡报宠盛而骄恐阶之为祸二言货利不可偏徇三
言𥝠人不可偏任惟皇上去此三偏远货财斥群小以为福王先不报给
事中吴亮嗣勘奏尚书李三才盗用皇木旨付法司长芦巡盐御史潘之
祥条议盐法一防沿河夹带一严营军𥝠贩一禁啇民之影射一止奸啇
开引于边中如议行𨖚东巡抚郭光复言南关既失止靠北关如线之籓
篱故今日筹边必以救北关为主建州反复靡常惟当一意决绝处置得
冝乘其外寕修我内备如敌楼火器急为建置城堡墩䑓蚤为修𥙷设守
了之军夫禁出边之樵牧稽查虚冒移置将官责北关以训练之议宽罪
弁以使过之人挑选援兵期得精壮皆内修之寔所当举行旨曰制驭机
冝其便冝以行大学士沈一贯卒二月戊寅𦍤摠督两广张鸣冈疏叙平
𥠖之绩御史鲁之贤劾其招寇媚珰乞敕罢斥以遏边境邀幸之谋不报
礼部𭅺中洪世俊疏皇太子美质英挺而讲幄尘封青宫云锁此于远绍
之义何居二祖当干戈倥偬之际锐意储教而皇上以承平之时坐令忨
愒此于法祖之义何居皇上冲龄践祚朝夕典学今虽深居静摄而中外
情形洞若𮗚火不示之以𥘉年之励精但教以近日之暇此于身教之
义何居且不特皇太子也皇长孙年登十六亦古称出就外传之时夫以
圣子神孙茫然不知学问此可为盛世景象乎疏留中准留都各卫所官
承袭听南部勘结类奏即移咨兵部候命不必赴阙命给福府盖造从官
房屋价银二万両各王不许援例南隶巡按陈玉辉修复屯政三款一
定营费扣除新増冒滥银两以为修理奨赏之费一严行令𬋩屯指挥春
时督修不力而冲突者革任𠫵䧏堤防无虞者荐用一恤流离四十二年
贫戍额赋难输合无照四十一年轻灾例每石折银三钱五分以纾军困
报可御史金汝谐言时事有军伍虚冒一条谓边省之兵患其聚聚则易
骄京营之兵患其散散则易弱古者虑其聚而骄故分寓之于屯田今日
其散而弱必练习之以行伍冝自营将而下令各习器械平时则分队
比试团练则分𢾗严明此亦以守之法练之者也弘治间五军营常拨一
千五百名戍黄花镇神机营拨守紫荆关等处故营军每拨十之一轮畨
于近边盖习险夷则不致遇敌辄北尝劳苦则不致骄悍难使今独不可
仿其意乎此以𢧐之之法练之者也湖广巡按钱春言天潢繁衍禄入不
给至于开之以四民之业屡轻建议未断行臣巡长沙惟长沙王子得
列胶序王亦以此自乐夫诸宗冠进贤而大带其自视至不如一青衿
然则何不令天下学臣于凡分封处少辟其途以诱掖之乎粛王绅尧奏
还五所屯田一千馀顷资助新边兵食上嘉其忠义遣官赍敕建坊旌奨
三月丁未𦍤建州海西使人进贡诸部世受抚驭进贡许一年一次每次
贡使𢾗逾千名天顺成化间量议裁减后复加至一千五百名迨建州冨
强日甚当事复议裁抑遂不贡者几年礼部条议欲令照北虏俺答事例
免其入京俱在边守候赍赏照例给发自退地镌碑益谬为恭顺止以大
针等一十五名进御史钱春疏论辅臣方从哲不能阜安宇内登进人材
独于福王诸事请乞委曲听顺以悦君心从哲引罪求去上谕安心佐理
弗介浮言工部请建殿门箭楼给事中官应震等劾内官监王朝用历盗
内库等物𧷢败应各䆒拟俱不报巡视厂库给事中何士晋等言水衡欺
冒弊端莫甚于啇匠预支请设法以清其源定其制扼其要重其责杜弊
将来覆可浙江抚按刘一焜李华奏言普陀山远眺日本俯瞰黒洋年
来法令渐弛募建繁兴亡命无赖皆借此为生涯奈何以奉佛之虗文醸
封𭛌之实祸乞罢建镇海寺不报四月阁臣吴道南到任有男子张差持
赤挺突东宫伤门者内侍执之下法司问上即诣中宫王皇后迎见上遂
坐语其故后曰此事老妇亦不敢知须与哥儿面讲哥儿者东宫也少顷
东宫至后问之东宫曰此事只在张差上身结局足矣上抚其背曰奇儿
是万万年太平天子提牢官王之宷重加诘问科臣何士晋请穷治上大
怒召皇太子及诸孙诣慈寕宫太后几筵前行吿慰礼悉诏群臣入见上
执皇太子手示群臣曰此儿极孝我极爱惜言未竟御史刘光复从后抗
诵上慈操南音声高上疑有他语怒命内侍执付法司皇太子谕诸臣
曰尔等无听流言为不忠之臣使我为不孝之子上悦㝷诛差于市毙刘
成厐保于内庭再谕内阁张差事不必株连事遂寝于是罢王之宷官𥙷
何士晋于外工部侍𭅺林如楚请循祖制停织造内官以甦东南民困谕
工部修筑胡良巨马二桥督理工程内外官都给与敕书关防应差科道
拟定来奏其择日兴工照例行大学士方从哲言今日部院大臣除崔景
荣𥘉到未任尚止一人侍𭅺止五人而五人中进部者一杜门者三兹林
如楚又以不得其职抗疏去矣臣以为欲挽其去当安其心欲安其心在
行其志如楚之疏固以朝门未建箭楼未修邸第阁诸工未竣为不得
其职若何宗彦之求去非以储讲未开王婚未举诸吉凶大礼未尽行乎
张问逹之求去非以院堂未𥙷代摄难支各处巡按御史之差未尽乎
望皇上将诸臣请吿之疏尽赐简发敕令即出视事后凡奏请慨然𠃔行
明良合而庶事康端有望于今日矣五月着刑部重拟刘光复罪该司官
调外任増各省郷试觧额命相皇太子妃坟地给东宫生母皇贵妃坟
戸原任大学士沈鲤卒𥙊葬有加礼予谥自正月不雨至是月上因祈祷
连日简发吏部旧疏𨖚东巡按翟凤翀请随地方量置常平仓括省赎锾
公费买榖储蓄上是之行各镇督抚等官遵行禁左道异教于天下旨坐
刘光复欺大不敬律论斩方从哲吴道南疏救不报致仕礼部尚书陈
经卒福建莆田人德器温文操持端慎寅清匪月旦共推焉六月以
祈祷雨泽遣张惟贤等𥙊吿南北郊社稷山川雷雨等神旌奨沿山恭荘
王継妃杨氏未婚守莭大小九卿各衙门官俱为刘光复乞恩求宥严旨
切责䧏𠫵政姜志礼三级福王遣人至登莱丈田志礼上言福王荘田连
跨三省迄无成规今日之始谋肇他年之籍口使籓王得与天子争土不
可不蚤虑也上怒责䧏谕吏部都察院年来科道呼朋引类横噬旁击挠
乱朝政朕因未暇简阅诸疏故一概容此辈再无底止使老成不淂安
其位今后尔部遵照宪纲旧规不时指名𠫵奏仍查推过年例外转科道
官何士晋等照原拟地方前去任事不许推病给假广西御史董元儒言
夷寇日骄土司日削请増兵设备蠲税饷兵联属土汉申各司勤修抚
辑诏如议行𥼶马三道等严门禁令弗阻绝内市陞右庶子掌坊事刘
一燝为国子监𥙊酒掌司经局事顾起元为南京国子监𥙊酒叙甘镇延
绥累年𢧐功顾其志周盘柴国柱徐宗濬张承乱等袭陞赏起吏部左
侍𭅺刘楚先礼部尚书谕刑部都察院锦衣卫𤍠审遣刑部员外𭅺关骥
等往江南北浙江各省恤刑以灵雨应祈令前遣朱纯臣等𥙊谢七月丙
午孟秋享太庙命吴汝胤恭代遣梁世勋等分祀诸陵畿辅饥先发通仓
米七万石赈之督抚诸臣请大发临德二仓平粜以遏乱萌命出十万石
给之黄承玄祁光宗为都察院右副都巡抚福建甘粛瑞王婚礼成大学
士方从哲等请设官开讲开设武科于甘粛额定三十名山东蝗旱饥抚
臣钱士完请赈枢部署事左侍𭅺崔景荣题秋防事言九边情形各冝戒
备上严谕之太常少卿史孟麟疏奏二事一曰皇长孙册立当议一曰
臣愚戅冝容为御史刘光复也上大怒下旨切责䧏五级调外御史刘
廷元言顷者皇上于历年除书一朝沛发乃于给事中梅之焕一疏责以
擅权疑以窥探夫君尊如天臣子事君如事亲听人阴使而𡚶肆窥探义
所不敢出也人臣此身尚不得自有况言路有议论而无事𫞐安𠩄容其
擅乎皇上如厌近日之烦请于论人论事之章无一不发阁票无一不
敕部院勘议其中事情也亟与施行其渉风闻也姑与容其缘之以护
党借之为捷径也操吏议随其后则何至讙呶臣又谓内䧏之谕不可狃
为故常内票之旨毋容承讹袭舛也阁臣之设固所谓备顾问而伐丝纶
者何可举其职掌而侵轶之臣之区区敢自效于皇上者曰今之言官惟
患其不敢言弗其多言诚举其言而程量之则𡚶言无由乘而忠毕
集矣政府惟患其不任事弗其𭣄事诚使任举其事而综核之则招𫞐
无所施而谋断相成矣诏予潞王妃岁禄减半荘租给与自収部臣以非
祖宗旧制争之不报令今岁各省暂免行刑淮南大雨八月命吏部左
侍郎李志署都察院印福建兴泉漳三府水灾巡按李凌云请将原题税
银五万两或全或半存留赈恤不报鲁王进马十疋金鞍一副庆贺万寿
上诏答之以东省旱灾发临德二仓粟米十万石平粜赐辅臣金银万
寿字二副及金箓字金书红符从哲银五十两纻丝四表里吴道南银四
十两纻丝三表里福府长史张士俊求罢疏承奉樊用罪恶乞谕王免行
开店原任通政司左通政今陞太仆卿吴默引病乞休不允浙江抚按刘
一焜李和华疏言织造停止内遣已奉有明旨㱕之有司奸民纪光先等
擅行保奏内监吕贵𬋩理织造且不由纳言而径逹是皇上深居之裁决
奸民得以窥觎内庭之差遣奸民得以保举目中尚知有三尺乎不报驸
马都尉王昺上疏申救刘光复曰陛下欲释外廷之猜不得已而召对既
谓召对寕可皆嘿嘿而出必有忠谏方成盛典光复当进言时意气激然
声高膝前寕暇计生前禄位死后荣名得旨拏问遂成忠臣死谏之名人
谁无死光复死不朽矣陛下二十馀年不临御迫而一出别无纪载惟执
諌臣坐之大辟圣子神孙𥘉侍临御亦无所见惟见中官窘抚御史自教
者从臣危之矣上大怒以党救讥谤革其衣冠押回原藉为民内旨给苏
杭织造太监吕贵敕书并掌税务闰八月青州盗𧺫安丘城䧟庚戍三殿
及箭楼开工以甘延二镇斩𫉬宣捷𥙊如河南水旱灾改折兊米之半命
沐昌祚照旧镇抚云南沐启元待昌祚年老抚按官奏请袭替不许再行
凟九月套虏分寇延绥孤山副摠兵全军覆没属夷虎墩兔憨犯广寕
锦义十月郭尚宾再纠四川巡抚吴用先縻费金钱损伤民命多杀老弱
以冒功级用先引病乞㱕旨令供职北关白酋以老女婚暖兔子建州发
兵争之御史王雅量疏称向救北关恐籓篱一失建州与暖兔合而辽不
支今与暖争婚势不骤合北关依强援于暖兔适为中国利请设防𨖚阳
以东按甲不动以𮗚进止建若不听宣谕我督关兵阴约暖兔从南关入
大兵从清抚分道而东兼以山东之民利其参貂顺呼响应金白角之朝
鲜我兵犄之其亡可翘𠯁待已旌孝子邢云衢等五人节妇李氏等八十
二人万暦四十四年丙辰正月壬申𦍤大计会举卓异沈儆炌王在晋等
李志为刑部尚书革任巡捕提督凌应登殴御史凌汉翀于端门上以殴
辱御史乱朝仪责应登科道韩光祐刘廷元等言朝章国体所伤实名
不报夺给事中余懋孳御史李养志俸阁臣上言行𠒋之废并未见处分
执法之言官先𫎇谴责国体不无少伤不听给事中熊明遇言驿传之设
或使臣衔命而赋皇华或四夷缇译而贡共球或京朝官赋事于外或监
司再见于京会典胪列弗敢奸也先臣有官九列而一介行李不以累邮
卒何近日滥觞之无等也一都通显仆从如云供帐赋马百姓骚动驿官
穷于鞭挞有阖门自缢者奈何不为之厘正乎谨条十款以上从之南右
都御史蔡应科奏近来诸臣言事皇上每不见听纳反加切责是皇上有
疑于诸臣也臣谓若多言官相継上言必其心之无可疑也亦明矣言谨
则意必忠议同则谋无𥝠如近者皇太子之讲学皇长孙之就𫝊税珰之罢
免内帑之给彂科道之允𥙷诸臣单疏合疏言之皇上亦何疑而终不听
哉不报遣御史过廷训往赈山东饥民贵州巡抚张鹤鸣奏红苗蹂躏三
省乞楚蜀徴兵助饷务期扑㓕以靖封疆旨依议行御史翟凤仲上言
宦官三事谪外二月壬寅𦍤淮徐饥命发见贮溢税并正项银一万六千
七百八十两煮粥赈济青州举人张其猷上所绘东人大饥指掌图各为
诗咏之有母食死儿妻割死夫之语见者酸鼻御史梁州彦上言国无重
臣则主危左右太亲则身蔽今大如向曙之星逐臣等辞条之叶夫有
罪不赦有缺不补祖宗朝所以裁抑貂珰者奈何赐之于朝绅乎皇上诚
能召阁部大臣啇几务科道轮对仗驳弹在廷议论惟患其少尔一
事一疏可了一官一推即用虽𧼈之使言更于何处关伏愿御朝讲停
内批无偏抑言官而代北司之报复无怯惜补授而甚言路之䔥条疏入
夺俸半年给事中郭尚宾言人主亲裁冝审言官显诤非𥝠上怒曰尚宾
明为余懋孳解救实为凌汉冲窥探欲使阁臣对还内䧏谓朕为何如主
姑䧏三级调外会勘凌汉冲凌应登事应登姑免死发戍澜沧汉冲例不
谨闲住大学士吴道南礼部尚书刘楚先充会试考官取沈同和等三百
五十名既放榜下第举子愤愤不平或泥污同和名或聚众声阙于是科
臣𠫵其怀挟本房亦具疏检举上命礼部覆试曵白除名磨勘原卷内四
经稿皆第六名赵鸣阳原稿𡍼抹者俱遣戍京师有断么绝六之谣三月
辛未𦍤廷试赐进士钱士升贺逢圣林焊等及第岀身有差命兵部发银
六万两解济黔师剿苗山东巡按王雅量以登莱岁荒请海运陈言六利
下部议四月庚子𦍤敕旌举人梁知德四川梁山县人少有至行举童孝
子应郷试考官阅其卷掷之地忽有神曳还几上如是𢾗次乃入选人谓
至德之感御史毛湛言铨属不冝广额馆选不冝𠫵差谓铨部官至四十
四员轮逓视事顷突増册库一员遂至今日每缺増三四人长此安穷且
每年外转止一人其馀皆需次典选翘足清卿者既无言责又鲜年劳雍
容家食坐致华膴安可容此滥觞也馆选之举与其多留于一科莫若精
择于每科弗淂派台省而遗部属徇托病而启规避庶多寡适均储养得
体不报雷火焚税监张煂房给陇川宣抚司多安靖印信给事亓诗教上
言时事借汉唐宋为证曰汉之赋法坏于武帝作盐铁算舟车造钱币利
析秋毫矣又令民得买爵其后浸淫遂至有开西邸卖官入钱者今之营
利水陆榷关之外益以攘夺之中官粟银事例之嬴居为戸工之奇货珰
税酷于平凖赀𭅺劣于武功大内牣于西园此殆类汉者也开元天宝间
设劝农使虚括客户八十馀万岁増𦈏钱𢾗百万镇兵岁供衣千二百万
疋粮百九十万斛至元和比天宝税户四分减三天下兵仰给县官者三
分増一大率二户资一兵矣今之边饷取之愈穷愈促用之愈滥愈増以
十室九空之民半养有名无实之军半饱有去无来之虏追呼于简括
物力耗于虚靡削弱成于贡市此殆类唐者也靖国改元正月𦍤即有流
星及赤白黒气烛地亘天因而彗飞𤯝著龙见茶肆狐升御榻是时宦者
开边衅幸臣领花石荼毒生灵所在骚然河北山东盗贼四起驯及于金
人之难今天鸣地震物孽人妖水旱蝗蝻道殣相望両河东省剧盗横发
复报雷火之灾倏烬寺人之宅明白易见切近可虞此殆类宋者也皇上
不朝不讲不郊不庙皇太子讲读则久辍不行矣恵桂二王则少壮不婚
矣部院大僚悬缺不𥙷台省诸臣摧沮日加以时考之既理𢾗之并穷以
势𮗚之又天人之交变臣惧今日为治之终乱之始也不报五月庚午𦍤
给事中熊明遇言边功太侈稽核冝严请敕延镇新差御史李养志甘粛
在差御史董廷策勘议访核又言时事八可内库太实外库太虚一可
饷臣无饷边臣开边二可西虏图王东虏图赏三可黄河泛溢运
河胶沍四可齐苦荒天楚苦索地五可鼎足不备栋𠏉微挠六可
群諽衢遮遥满路七可吴民喜乱冠倒置八可八未已五渐
互根太阿之柄渐入中涓魁垒之旧渐为稿箨制科之法渐属奸囮武蜂
之兵渐至销懦啇贾之途渐至梗塞五渐已见三无蔓延奸民可荧惑天
子千戸可惠邀丝纶是朝廷无纪纲云贵之守令皆途穷杨粤之监司皆
规避是边远无吏治挑构口给于蒯武倾危祸于苏张是士夫无人心
天下事可不寒心哉不报巡御史朱堦言政二事一曰清核厂一
曰修复泉湖从之以庶吉士叶灿姜逢元缪昌期等十一人为编修简讨
给事中姜性言福籓赡地湖广额远不及请丈勘钦留邸业以免籓租不
报六月清河兵𥝠出松山采木为夷部掠杀御史王雅量𠫵游击冯有功
戴罪允之谪工科给事中刘文炳经历司都事文炳以取假元沈同和事
极诋道南道南不胜忿言二百馀年但有紏阁臣之言官无骂阁臣之言
官上怒岀之方从哲论救道南亦论救乞㱕不许给事中啇周祚言自封
建既罢车书一统裂土分茅制所不载奈何以高皇帝金瓯无缺之天下
自今日起割裂之厉阶哉时福府赡田河南山东勉张结局楚地搜括难
支故周祚言之江西大水贵州抚张鹤鸣报擒斩苗狆一千四百名请俟
秋后再举从之七月己丑𦍤虏索𥙷贡赏赐衣服等项逾半年不发科道臣
余懋孳䟽劾不报又疏言辟异教严海禁自西洋利玛窦入贡而中国有
天主之教留都王豊粛阳玛诺等煽惑百姓不下万人𦍤望朝𠫵动以千
计夫夜聚晓散效白莲无为之尤则左道之诛不可贷也使其资往侦来
通濠镜嶴夷之语则通番之戮何可从也河南蝗按臣令民捕蝗斗者给
以斗榖榖殆尽而蝗愈繁陜西旱套虏入犯东路𠫵将王国兴死之巡视
厂库工科㱕子顺疏言宝源局差官买铜五便谓年来以𢾗万帑金轻付
啇人之手耽挨冒破茫不可诘宜委虞衡司官一员给以堂札则事无推
诿商有綂纪便一贸铜者大率辏于芜湖差官乘刻期可至便二除关
津之税输运无复留难俾一岁之买𠯁为三岁之用而鼓铸不致如今日
之停工便三铜既赡足鼓铸精好𥝠钱不得与官钱混淆则盗铸不禁而
自息便四今经费浩繁帑银渐竭収铜铸钱则在冶皆钱积钱皆银以
钱之赢𥙷银之诎流通贯输公𥝠充牣便五此经国之长计也不报八月
壬寅皇太子出阁讲学南太常少卿桂有根奏増孝陵太牢牲帛祝文从
之九月己巳𦍤兵部奏请诹日开操以营务不报御史李高疏条巡关
八议严防御以卫陵园核军饷以清虚冒查边工以固疆圉练郷兵以备
缓急通拘缀以伸国威开使过以励材勇重海防以备倭变禁左道以杜
乱源允行溧阳等处水灾江寕广德等处蝗蝻大𧺫巡抚山东李长庚疏
议县囚王㴶功罪王㴶者安丘县民也睚眦杀人系狱拟抵剧盗张国柱
倡乱引众五百人入安丘类以綘帛抹首时县令无宿备而匿贼党劫
库藏破械出狱囚㴶与焉乃诈䧏贼俾巡视㴶密诫诸囚无动动者死矣
阴结县令为擒贼计约城外张军声以撼贼入而宣言于贼曰官军至何
不走贼踉跄出城未及半㴶阖扉坚守手刃一贼持其首号召吏民令郷
兵各去其帽曰抹首而綘者贼也复立砍渠魁十许人于是城中人并狱
囚起逐贼尽殱之漼搜贼所劫库物还之官事既定束身入狱抚臣言㴶
一罪囚尔而仓卒成定乱之功其佯为从贼智也戮力殱贼勇也事平就
狱口不言功忠也虽杀人者死国有常刑而会典亦有犯斩罪立奇功准
赎之例乞宽一面开义士自效之门上命释之免江北抽扣节省银两先
是征播征倭省抽扣冗役公费可节省者解部充饷故庐凤等四府三
州每年共节省二万七千馀両及倭播平而此项未蠲甚至摊派善良追
徴殊苦巡按唐世济援恩诏请蠲从之十月戊戌𦍤虏犯波罗堡摠兵杜
文焕破走之银虏犯永昌𠫵将祁秉忠拒之谕内阁军饷急缺朕轸念边
彊将圣母宫银三十万両发出其馀令户部会同兵部议借银八十万两
𨒪解赴镇弗借言请帑致悮边事礼部尚书刘楚先吏科给事韩光祐屡
乞休不报出城候命越宿遂行大学士吴道南历陈危悃疏十三上谕留
再三而不敢去御史韩浚言皇上不自爱其纪纲故朝廷之用舎与众
庶违而臣僚之去就又与功令违法度不足以整齐人心几同于瓦解不
省十一月戊辰𦍤革原任巡抚李三才职为民己巳隆德殿灾距宸居不
远上心震恐终夜不寕阁臣上疏恭慰答之复勉以入阁视事原任摠
督两广侍𭅺陞南京刑部尚书张鸣冈卒江西万安人为御史劾奏𫞐珰
䧏广德判官督两广遏税使不得入粤𢾗上章为民请命至是候代卒大
学士李廷机卒晋江人文章温穆有先民风居官清苦自励核实用计经
久既𠫵大政门屏粛然以忠清谅为上所特简遗令云身后更无遗表
不得凟奏朝廷邀求恤典子恪遵不敢违抚按代题𥙊葬予谥文节己丑
延禧宫灾十二月丁酉𦍤准江西留事例银一年给赈命押发远夷王丰
粛等于广东听㱕本国广东巡按田生金援恩诏请释今戍廉州给事中
戴士衡戍雷州知县樊玉衡回籍为民不报南兵部尚书王克纉上修省
言圣明御宇以来火灾示警者屡矣一见于乾清宫而宸居非旧再见于
皇极殿而视朝无所今隆德殿又见吿矣宫殿之间肘腋之近夜半火起
其光烛天皇上见之震惧不寕然旬日以来未间彂号行事有以大慰人
心者岂皇上畏天之心与火俱熄𫆀六合为家四海一室其所系之大非
止一殿而巳大臣不推挠栋梁也䑓谏不充缺戸牖也庶僚不备撤榱瓦
也帑蔵吿竭乏盖藏也小民贫困削产业也边防不固颓垣墙也有一于
此可为寒心而况兼之可危孰甚焉愿皇上一更旧辙𭣣罗人才以济时
艰罢税停织与民休息大涣居积以安边彊修储教行婚礼以燕翼子孙
下章奏采人言以宣畅下情庶几人心恱而天意回也不报辛丑白虹贯
日镇筸等处红苗叛乱自嘉靖𥘉年讨平设立乾州五寨洞口靖疆清溪
长寕等大小十八营哨每哨兵或二三百名或百名委辰沅等卫指挥千
百户督兵防御又该𠫵守各一员綂制弹压自万暦十六年以来各哨将
官不简练壮勇皆以贿収及闻苗出犯哨官无计率给苗粮乞和又地方
失事不报克饷进贿𠫵守彼此弥缝以致兵弱亡命者复吿以内地虚寔
潜相勾引至四十二年七月后苗贼入大章龙潭等处明年入大小五冲
等处各营官巽懦𮗚望来不侦探去不堵截抚臣梁见孟𠫵失事官陶正
王可大等后虽有冲果苏木溪之小捷然终不能一大创苗愈炽矣万
暦四十五年丁巳正月丁卯𦍤摠督周嘉谟条议海防事冝并事𫞐以便
调度精噐以禆实用简将卒以壮威武定汛规以便责成酌众议以定
机冝预绸缪以弭衅隙留中礼部遵五年议谥例疏请应谥诸臣四十四
人东朝房火延及公生门俱烬兵科赵兴论套虏乞款边臣许𥙷经革
市赏谓虏𢦤我将士掠我人民如此大逆何论小恭恐要挟得计虏气愈
骄𫝊之四夷胡可为训且一年两市计费八万七年之间几六十万矣取
此六十万金钱每岁以二十万饩我军士则士饱马腾即长驱虏庭可也
何示弱至此贵州巡抚张鹤鸣复分道剿苗巡按杨鹤言进剿情形成功
难善后尤难请发帑金四万以二万为困守之需以二万为善后之用不
报二月丙申𦍤礼部请皇太子讲学皇长孙出阁就傅给事中赵兴以
开原失事疏请提问将官严谕抚镇道臣等留中贵州巡按杨鹤奏请申
用人之法言化夷先从汉始化汉人从选用良吏始州县有司牧之寄
郡守有弹压之𫞐司道任方面之重皆不可不慎选以治其本长久之计
必出于此时三冬无雪入春不两敕群臣修省亲露祷宫中二十一日雨
雪交作大学士方从哲等因上疏言精神可通于昭之表而独不可彻于
穆清之上𫆀谨请先行其最要者𥙷都察院堂官以重风纪之任允考选
候𥙷散馆诸臣以济言路之穷按差以靖地方宥累臣以开一面其馀
诸事俟次第简发不报三月丙寅𦍤始命吏部考察京官计典例于正月
举行至是奉旨尚书郑継之侍𭅺李志科徐绍吉道韩浚考功赵士谔主
计黜冯上知李朴丁元荐等南察沈应文于纶为政黜章嘉祯金士衡等
拾遗则王之宷鲍应鳌孙玮曺于汴孙慎行魏养𫎇朱国祯镇抚司监犯
日久无人问断淹系死亡家属百馀人聚哭长安门外阁臣奏言今奉旨
送问之犯日多而遵旨打问之官乌有圜土垒垒日登鬼录幽魂怨气上
干天和乞将部推理刑官𨒪一员不省两淮盐法道吴㧑谦条陈太平
第一策意欲借垦田之名行井田之法更树榆柳桑枣等不于经界之上
一则资之为利一则资以为守给朝鲜国王李晖生母金氏冠服四月乙
未𦍤允郑养性袭职左都督给事中赵兴疏諌不报贵州巡按杨鹤请
以乌撒土府改隶黔中便上命所司𨒪议允兵部侍𭅺魏养𫎇休致命崔
景荣署兵部五月乙丑𦍤虎酋献款督臣薛三才请复抚赏从之吏部尚
书郑継之奏考选诸臣自题留以来候命五年矣垣省䑓班几为一空乞
将原拟散馆诸臣𨒪赐允用署礼部侍𭅺何宗彦言𤍠审必不可愆期朝
审必不可废格诏狱理刑必不可无人不报宣大摠督吴崇礼请筑独石
城外垣房修理马营云州二堡允行命谕礼部大祀天以子时地于卯时
大明以卯时夜明以酉时明注祀册以便遵守并宥张惟贤之失御史紏
其代祀不敬也畿辅蝗旱甚旨免顺天永平二府州县过路落地二税
一年应天等处大蝗又有群䑕衔尾蔽江南渡正阳门箭楼成六月甲午
𦍤以大同杀胡堡为云中第一冲要另筑新堡以建啇店禁市夷不得仍
入杀胡城署兵部侍𭅺崔景荣言戚畹恩施不冝太滥郑养性侯昌国袭
官实犯万世公议乞𭣣回成命不报以先贤周敦頥十七代裔周汝忠袭
博士崔景荣疏边镇虏情欲使用款者戒处堂之安周彻桑之备毋以度
支蒭饷为㗖虏金缯则守御严而虏不敢骄用𢧐者惟以前为功不以
小蹶为罪令将士退而死法方不难进而死敌则威武振而虏不敢纵得
旨申七月癸亥𦍤京师怪风折社稷坛门及东中等门櫰落五凤东华
等门楼吻兽倒午门前圣旨牌及东河边大树𢾗株大学士吴道南丁
回藉山西大旱山东旱蝗给事中吴亮嗣等因风变陈言郁塞诸状自端
揆九列以及百司无一人能逹其情于上自礼楽兵刑钱榖无一事不壅
𣻉且掖廷内侍刑戮太过内帑泉货沉积太多幽咽之气皆能结为愁云
迅雷以妨和气贵州巡抚张鹤鸣奏猱坪摆朋之捷延绥巡按金忠士奏
边将失守之律重边将之𫞐反为虏操曰我一犯抢尔罪立至故边将
往往㗖虏以重利使之或东或西而不出于所辖之地常嫁祸于邻者愿
宽其文法以责成之八月癸丑朔方从哲请补阁员时从哲卧病両月章
奏皆就𥝠寓票拟至是入阁以东宫讲期上请内批无吉日停止九月癸
亥𦍤湖广承天等处夏旱秋水蝗蝻蔽天三灾叠至万姓倒悬诏停刑时
疏奏多留中京官奉差请吿命未下部未覆者支俸如常仍作算考满翰
林简讨丁绍轼以册封吿病后一年零四月移书掌案不领在吿之俸亦
不以在吿作考满之期礼部等衙门题皇太子开讲诣文华门叩请恳行
不报河南沈丘等五十州县旱灾准于仓兊粟米三十九万石内改折五
分徴银山东星陨天鸣地裂龙闘江西漳州各大水十月壬辰𦍤给事中
官应震言𢾗月以来自辇毂三辅留都江北至河南山东西陜西江西湖
广福建广东等处俱以灾伤报请蠲请赈祈皇上多出内帑大行赉予以
为国计民生疏留中驸马都尉侯拱宸疏奏𥙷缺失修圣政以𭣣众用以
安宗社恭顺侯吴汝胤疏奏急务当修贤才当惜请亟赐简用以维㤗运
俱不报命鼎渭准封代籓世子先是鼎渭生于𨺚庆五年鼎莎生于万暦
十三年虽系庶出而长㓜判然矣代王溺爱鼎莎谋出鼎渭捏词以请部
寺通政宗人各疏斥其谬经年不结至是始奉旨定夺吏部都察院俱以
䑓省缺人诸务废弛请𨒪下考选候补诸臣以济急用大学士方从哲乃
言人君举事上之当存国体下之当顺人情远之当稽祖制今六科止于
四人而五科之印皆无所属十三道止于五人而人兼𢾗事以致内外各
差缺者无可𥙷满者不得代寥落若此于国体何如也诸臣通籍有年今
幸与清华之选岂不欲乘时自效而徒令株守都门淹系累岁此其于人
情何如也累朝旧例给事中五十馀员御史一百馀员济济朝用以扩
聪明而充任使今挫折若此岂人才昔盛而今衰纠䋲之职可用于国𥘉
而不可用于后世耶此其于祖制何如也不报十一月壬戍朔纂修玉牒
成虏犯喜峰等处巡按薛贞劾𠫵将郭珍选李家峪守备魏允高䧏罚有
差给事中赵兴摘议巡青要务言中使当撤贫啇当裁城垣仓厫倾坏
当修驴头无用当变至于内马房当遵照会典与外马房一体巡视不报
潞𥳑妃李氏请恩袭封其子赐名常𫭼温答有加时王婚并急工部钱粮
无措命借于马价侍𭅺崔景荣陈言边需孔亟不堪再借当虑非常上命
仍给之十二月壬辰朔大学士方从哲言奉明旨目疾稍愈即简详发行
行之此其时矣谨一一胪列上请不报丙辰以辅臣所谓选官画凭事准
将张孔教复除吏部署印时上于万几槩置不理中外惟以丛脞相尚𧺫
居注之职向有一翰林官专任叶向高废其官而自领之然向高便于笔
札岁月微有登记至从哲而遂废有以日后史事为言从哲云异日纂史
官自吊各部本章阅之足矣内府藏籍甚多自焦竤遇谤之后史官避嫌
不敢至内府翻阅而书皆为吏役𥨸去所藏渐耗万暦四十六年戊午正
月辛酉𦍤贵州巡抚张鹤鸣请合剿两江巡视京营御史梁州彦奏听用
一途原为储养将材今以所収听用世职武科循环入营习射亲试较阅
终岁应荐一以箭年貌听用久近为据庶良楉攸分不失储养𥘉意承天
守备太监张文元以病求去祖制凡中外本章进经御览必发阁臣看详
拟议取自上裁遇有未当再拟以上设有事体稍碍难以奉行者封还御
札请改此相循规纵有中出不由内阁者必细微无关大体事年来中
旨渐多或不时批发或中夜传宣至于明旨虽下必由该部抄发后行今
太监张文元吿病疏中插入别项人犯取中旨以一等字该之尽为释放
内阁不得与该科不得问亦不知何项罪犯何𧺫事情大学士方从哲上
疏争之不报尚宝司卿熊尚文奏金牌失落𢾗多会典锦衣卫当驾三日
轮班上各赴尚宝司关领金牌夜巡闸班满缴入所以严关防粛禁
地也自上深居二十馀年宿仅存故事废弛该司查𠫵部议𥙷造二月
辛卯𦍤工部侍郎林如楚言祖宗设立工科发抄一以防内廷朦胧传送
之弊一以严外臣完欠考成之法其用意甚远今皇上俯从内臣之请有
不必候科抄之旨𥨸以上供夷赏及婚礼织造事干钱粮自非下科勘详
抄部送司何凭覆请如一日未奉用科臣之旨即一日不敢题覆催儧
袍叚之疏即皇上以衡命罪臣臣寕甘之不报守备凤阳太监金忠奏欲
操练兵马该科𠫵之吏部尚书郑継之兵部侍𭅺崔景荣先后于大明
门叩辞出城大学士方从哲以子致殒娼女事被𠫵注藉三月庚申𦍤巡
按御史田生金奏请粤东备谥六人政事则尚书张㤗陈绍儒侍𭅺陈琏
节义则员外张粲长史荘琠理学则𭅺中唐伯元辛未京师风霾晦冥四
月张鹤鸣进兵両江败绩疏言楚抚有一旅觭角期月可以荡平湖广巡
按彭宗孟言鹤鸣擅开兵衅责人以难办之役有旨令恊心任事蠲广东
䨇恩场虚暗盐课从巡按田生金奏也建州诱䧟抚顺城千总王命印死
之 先一日于抚顺口言明日有三千鞑子来做大市至日寅时
果来叩市诱哄啇人军民出城贸易随乘隙突入掳杀据住沿河勾引西
虏煖宰等于𨖚河両岸下营讨赏虎墩兔憨会议入犯东虏抄化紏集驻
牧于钟静边外因以汉字传檄清河胁并北关巡抚李维翰趣总兵张承
胤移师应援建州兵伪败诱我师前以万骑𢌞绕夹攻承胤全军覆没廷
议兴师起杨镐兵部侍𭅺经略命摠督蓟𨖚侍𭅺汪可受先出抚顺顺天
抚臣移镇山海保定抚臣移镇易州以便控御𧺫废将李如柏摠𨖚东兵
及徴杜松屯山海关刘𬘩柴国柱等赴京调度巡盐御史龙遇奇奏立盐
政纲法诏遵之仍立石垂久建州㱕我汉人张儒绅等传来夷文一𥿄自
称建州国汗有七宗恼恨等语大略言朝廷无故杀其祖父䕶北关嫁老
女及三坌柴河退垦今愿赴贡求我一二人为质罢兵工科给事亓诗教
疏言张儒绅等为建州送进当严行讯䆒况云系东厂所差如渉别故不
妨另处果系交通则当径坐以交通之罪不报闰四月给事中官应震奏
御建三策一在伐敌交谕虏能系建致阙下如顺义王故事世受国封赉
赏不绝此以逆虏攻建之大略也一在张威势建州北邻北关南邻朝鲜
借北关兵为向导捣建之右腋调朝鲜鸟铳手同我由鸭绿山后捣建之
左腋此以顺夷攻建州之大略也一在悉敌情抚顺至建州二百馀里有
五关隘进一关须守一关若越关而进恐无㱕路凡建境深浅虚寔须得
建人与我同谋方详悉此以建攻建之大略也姚水疏荐原任摠兵
王学书毛允中孰知夷情冝起备大将之选住岁东征馀兵多聚海盖皆
善骑射冝招徕以资冲锋之选自登州抵旅顺可竟日而至由旅顺抵黄
谷岛汪家口亦不逾三日移舟师于汪家口与镇江宽奠兵合可相机而
前可扼隘而守则建州腹背受敌安能西犯南礼部等衙门奏祖宗家法
以训储为第一义高皇帝建大本堂而命太子宾客梁贞王义等辅导太
子文皇帝于五年四月即命皇长孙出阁就学谕辅臣尽心开导皇上亦
当守祖宗家法允开讲之期皇太子皇长孙日就月将以延国家有道之
长不报五月巡仓御史王象恒条上仓八要一严督摠旗以杜挂欠一
专选库官以便青成一革户帮贴以省烦苦一议革𭣄头以禁侵渔一
多留通粮以省繁费一𭣣馀米以实仓𢈔一严稽查以杜虚冒一禁改折
以重根本从之廷议请发帑金凑饷百万以给军上谕内帑无措括十万
金佐之抚安白家冲三坌堡连被克会夜大雨河水泛涨建州兵退岀境
经略杨镐兼程受事抵山海关得克堡报疏请就近徴调命杨镐兼挕巡
抚谕摠兵杜松刘𬘩等出关给冏金六万両市𢧐马以候陈王廷代杨一
桂按𨖚六月戊午𦍤添设戸部𭅺中一员给敕书关防随军督饷广东巡
按田生金条陈五款兼统辖以裨盐政铸官钱以利民用恤官以念世
勲分荐疏以励武弁酌边戍以恤罪囚命依议行庶孽常洪紏党劫父淮
王宝册铜符勒常洪自尽淮王贻谋不臧罚禄四年赠总兵张承胤少保
赐谥立祠李维翰革职为民南道御史赵绂言臣宰卢龙时便闻建州
浚壕増墉选将练卒二十年生聚教养而我方狃于处堂之安今冝朝夕
训练力图自安而又当使本镇贤士如关东刘国缙关西白瑜父子及先
前推宁前𠫵政刘尚朴等各毕其智力以图安攘𨖚事庶有济也京师地
震何宗彦等上修省三事不报七月丁亥𦍤御使张铨言建之山川险易
诸将未谙深入保无抄绝昔胪胊河之𢧐五将不返今冝就近调募屯集
要害以固吾圉厚抚北关以坚其敌若加赋选丁骚动天下恐不止𨖚
者又言李如柏杜松刘𬘩以宿将并起势不相下必责成杨镐使之约束
张承胤不量而进䘮师辱国死何𠯁赎梁汝贵顾廷相突围而出见失主
将䧟阵而死冝加恤若李维翰当逮治以为失事之戒御史潘汝桢条
奏蓟镇事冝一曰𥙷练冝𨒪一曰𢧐调冝审一曰要地冝防一曰侦探冝
明一曰南兵冝恤一曰夜巡冝议一曰夷市当防一曰资格冝破一曰军
力冝养建州兵从鸦鹘关入䧟清河𠫵将邹储贤游击张斾𢧐死南兵主
事邹维琏言边患孔亟冝选择大将以任𢧐守八月丁巳𦍤赐经略杨镐
剑时议谓杨镐工于媚虏掩败张鹤鸣果于剿民餙功杨镐北御鹤鸣南
抚时事可知矣兵科赵兴奏摠兵李如柏舎清河而防懿路出奇应敌
固如是乎援𨖚摠兵麻承恩不闻其驻防何城应援何处又大不可解
朝鲜遣刑曺判书李度请敕从征并乞硝黄许之故太仆少卿吴烱捐赀
一万两𦔳边且言昔人𦔳边得官士林为耻臣今以休致官𦔳边非有他
觊望敕戸部𭣣受戸科官应震言烱有官非求进无子非求恩冝表章
之以风励群臣山西提学副使吕纯如请以宋资政殿大学士范仲淹我
朝霍州学正曺端从祀蓟𨖚摠督汪可受以清河失事自劾旨令策励恢复
开山东海运西虏定款九月丙戌𦍤逮摠兵麻承恩诏狱回郷生员孙弘
祖在建州寨闻要先后犯抢清河叆阳等处建都𨖚阳帖报经略西虏各
聚众谋入内犯巡按王象恒奏请増兵选将发饷备边援𨖚诸将抵关
者严限赴𨖚建州兵从抚顺入李如柏拒却之张鹤鸣奏铜兵鼓噪红苗
乘机抢掠悮事求去诏慰留之谕戸兵二部抚顺近捷朕甚嘉焉今天气
严寒边方可悯尔両部凑发银二十万两赴军前犒赏务使人沾实惠士
有𡚒心戸臣请加派田𤱔每𤱔加三厘五毫有长星见于东南其星白气
一道形如疋布阔尺馀长二丈馀东至轸西至翼凡二十九日而㓕京师
地震増设𨖚东巡抚周永春以李光荣为援𨖚摠兵移驻广寕十月丙辰
𦍤给事中薛凤翔奏从来未有五年不下之考选三次并候之言官责辅
臣不能挽回匡救于是从哲乞罢斥不报彗星出于氐埽犯太阳守星尾
扫北斗文昌五车逼紫垣从哲言一阳𥘉始彗芒转甚天怒未巳在皇上
转移之阁臣居密勿之司未有一人居𢾗年之久者六部率多署事左都
悬缺多年三科无官四科无印抄发之规尽废封驳之任久虚掌道无人
侍班无人巡城无人外差者无释负之期其于人情何如也戸部言大征
未举而支销几尽各关省节省搜括両殿中书士民援纳输助事乞早
简发以𥙿军需御史杨鹤请通啇恤灶以平盐务梧州城火起巡抚潘一
桂以广西亢旱赤地千里奏留税银四万馀备赈并蠲额税以救边荒钦
天监请敕取在籍按察使邢云路前来统理暦法十一月丙戌𦍤两淮𠫵
议吴㧑谦奏𨖚左危急已甚必深沟高垒以拒之毋轻用𢧐以蹈不测改
设武关于巩昌令河东西十道合试太常少卿胡来朝请京边兵更调以
练胆勇十二月丙辰𦍤禁革钱粮加𭣣火耗套虏猛克什力率部落来䧏
兵部尚书黄嘉善疏请敕令直省诸臣各将所属兵马钱粮开报严行该
𬋩简练勾𥙷及召募邻近军馀闲民教习分拨防守仍载入考成而行黜
陟依议行员外郎董承诏犒军进言𨖚事之难有六一将多而难调一兵
弱而难用一助寡而难恃一饷久而难継一敌狡而难制一地险而难攻
而又有不可不议者六一关隘之当守一储糈之当备一防御之当周一
𨖚饷之当一驿逓之当恤一恤之当亟冝严将士恊力同心以
保无虞祖制藩府食盐三百引每引二百觔福府准一千三百引每引六百
六十觔于河东运支巡按王远言非典制不报给事中赵兴言近者会
安有失或谓𥨸掠或谓大举上下相𫎇杨于渭欺隐捏报胡咸寕附和扶
同据法俱无可逭各镇道按臣以用人方急姑从宽政后将何惩且诸将
心怯而忌气骄而妒如杜松与贺世贤以幕宾𠩄构大成嫌隙开铁一带
民既苦虏又复苦军乞敕经略诸臣严粛军纪以镇危疆得旨策励北关
金台失以剿建州一寨来吿赐金帛风励礼部彚奏年终灾异除风霾水
赤日异妖氛彗星专疏外若甘粛猪妖𨖚东猴妖四月寒霜边台杆火大
怪示警于安庆蛟灾作祟于池寕雷火焚击于真保天鼓震响于寕远梧
州火灾官舎民居俱烬各省地震京边山西见吿留都星陨成石祖陵地
震天鸣乃言路几绝政本孤单九列星稀六垣印刓且郊庙储教不亲不
讲榷税内帑未罢未发将何以崇实修而答天谴计涤旧布新转灾为祥
正在此时万暦四十七年己未正月𦍤命吏科给事中张延登署科主察
上三事其一详保任之法其一严提问之法其一慎署印之人上嘉纳之
职方员外𭅺王元雅言策𨖚六款一严责成一别功罪一戒欺蔽一简精
锐一督蒭饷一核𢧐具上曰条议诸款有禆边计其令经略督抚等官一
体遵行所议定征剿防御方略即时驰奏大学士方从哲移书杨镐趣𢧐
援𨖚游击 叛附建州以父 在彼也二月乙卯𦍤部院科道会
勘韩敬文自可𮗚既无关节的据似难锢其终身或有轻佻举动另当问
之铨法上从之令吏部另议官以闻山东巡抚李长庚以戸部侍𭅺督𨖚
饷杨镐誓师𨖚阳分四路马林率麻严丁碧等趋开铁杜松率刘遇节等
趋沈阳李如柏率贺世贤李怀忠等趋清河刘𬘩率祖天定乔一琦等趋
宽奠总兵王宣赵梦麟官秉忠李光荣各驻边堡策应吏部左侍𭅺史継
阶礼部侍𭅺韩爌充会试考官取荘际昌等三百五十人甲戍京师风霾
画晦从未至酉黄尘四塞冥如深夜已复光明赤色如血命𫝊谕慰厉东
征将士诸边备谕工部殿门工程已奉旨开工如何擅停止𨒪令清理
地基鼎建毋借言阻挠三月甲申朔丽江土官木増献银一万两助饷廷
试赐进士荘际昌孔贞运陈子壮等及第出身有差时际昌进呈卷有别
字有洗𥙷字科臣杨涟疏曰以状元而别字必进士皆不识字人可以状
元而洗补必进士皆曵白可一时韪其言杜松兵越五岭关抵浑河焚
克二栅趋利半渡被冲车营枪炮阻水不前松争山头驻军林间伏尽起
松血𢧐突围自午至酉力竭师殱松及王宣赵梦麟皆死马林改由三坌
出塞抵二道关闻松败军遂哗遇敌敛众退为追兵所击死者枕籍佥事
潘宗颜通判董尔砺皆死刘𬘩出马家寨口深入三百馀里克十馀寨敌
诡为汉卒诱堕重围夹攻之众遂溃𬘩及军锋刘昭孙等并𢧐殁㳺击乔
一琦斩敌婿火胡血𢧐四昼夜投崖碎首而死朝鲜将金景瑞从𬘩先登
者亦全覆惟李如柏先受周永春檄中道撤兵不见敌而还起前御史刘
国缙赞画复起前御史熊廷弼驰渡𨖚宣慰军民兵部尚书王嘉善及九
卿科道叩文华门请发内帑以募𢧐士允给四十万虎墎乘机挟赏巡抚
周永春奏言广宁一线为全𨖚咽㗋之地处处乏兵万一狡谋狂逞于西
建継其后则三韩之危有不忍言因命汪可受移驻山海开申蓟昌防
备四月甲寅𦍤谕经略杨镐戴罪视事李如柏听勘巡抚周永春请以其
弟李如桢代将敕开原道佥事韩原善募兵万人调各边兵分驻近郊行
𨖚东酌议民兵耕守宣武门外响闸至东御河水尽赤宣镇营兵鼓噪不
赴调诏逮治摠兵刘孔胤御史杨鹤言𢧐骨堪怜忠魂未慰乞恤死士以
鼓勤王顷者东征之役大将张承胤没矣摠兵杜松刘𬘩与夫王宣赵梦
麟相継亡矣文臣潘宗颜董尔励俱𭧂骨疆场矣闻刘𬘩提兵深入已破
敌十寨坚壁列营不动彼计用杜松阵亡衣甲旗帜诡称我兵乘胜督𢧐
𬘩始开营遂为所败然犹大𢧐𢾗十合养子刘昭孙出入死闘有万夫莫
当之勇使清河闻警李如柏少听贺世贤之计偏师策应杀入重围刘
𬘩当不致死或夹击成功未可知也伤哉宿将死而死矣其家酸凄痛楚
离困苦之状臣不忍见闻也请恤家属并立庙祀从之戎政兵部尚
书薛三才卒赠太子太保谥恭敏自东事发难调度兵食拮据营务条上
练火噐修𢧐车演京军举义侠诸疏皆切中时窽昼夜不交𥈤者五阅月
遂以劳瘁卒于京五月癸未𦍤科臣张延登奏劾擅去诸臣侍𭅺林如楚
沿途候旨御史杨鹤挂冠径去兵部赵兴舆疾出城巡方崔尔进张惟
任俱不候代给事中李奇珍论李如柏先纳 女为妾生第三子
攸中有女婿作镇守𨖚东落谁手之谣不报建州进号后金皇帝改元天
命指中国为南朝六月壬子𦍤建州兵䧟开原时深入抚顺以偏师躏铁
岭拥𢾗万骑自靖安堡入围开原摠兵李如桢方引众出防城中空虚遂
䧟马林于化龙高贞𢧐没署道推官郑之范𨓱出建复进围镇西堡沈阳
铁岭军民奔溃开原被围时北关先期密报及寇至出兵二千来援至而
城已失矣擢熊廷弼佥都御史兼兵部侍𭅺代杨镐经略改差御史张铨
巡按𨖚东廷弼疏请决策恢复开原上赐剑令刻期从事廷弼单车就道
戸部请増李登父子职衘以鼓效义时李登父子捐赀捐躯以勤𨖚事仅
加巡简职衔时论少之遣给事中姚宗文查阅援𨖚兵马国子监司业张
鼐言𨖚事之坏愿皇上𨒪谕京营提督同廷弼至大教场阅选锋㨂三
千为经略帐下亲兵而统以𠫵将分以把摠等官支太仓米半年或一年
以给其家而安三千人内顾之心付万金于廷弼之手为三千人口粮之
费以壮其行色夫汉以羽林击匈奴唐以神策征番逆此古来旧事可行
也不报七月壬午𦍤给事中官应震请特设武科目前两月一举待兵将
大集或半年或一年一举𥘉场试箭马步三技外刀枪技击诸法并试之
二场则营阵火薬地雷车𢧐等项作何试验三场不用策论令自书谋略
并熟知古今何将何项兵法知何天文熟何地理夷情得随意畅言大抵
三场但有一二可取即为入彀将材既集而兵即于此集而饷即于此省
今废闲将领与四方武举天下卫所指挥千百户及两京勲臣锦衣卫世
职于应试时令其各遣舎人入京营练习不募之募不调之调较之募调
者劲乃远过此所谓即将即兵也又不用安家治装但入营之后方给月
廪其馀官帑樽节实多此所谓即兵即饷也可以亟救目前可以持行经
久黄嘉善题开原城乃昔黄龙府旧地东邻建州西接抄化宰煖诸虏迤
北则金白二酋在焉𨖚阳所恃以隔夷虏之路而联络北关互为声援开
原实扼其会兹因残破议者方亟图恢复令督臣合主客之兵以城抚顺
虏来则坚壁自守去则出师之弗拘常法处处防守抄化攻克十方寺
堡后金兵䧟铁岭自开原既克沈鐡𨓱窜一空后金间谍所在内应而我
侦备甚踈闻敌胆落故坚城应时立破熊廷弼驰至广寕闻西虏自镇西
堡合侵势甚急率兵御之熊官儿屯以捷闻八月辛亥𦍤二日熊廷弼受
代翼日入𨖚阳斩阵逃游击刘遇节中军王捷㳺击王文鼎设坛躬受抚
清开铁死事军民遣缇骑逮杨镐御史陈王庭劾摠兵李如桢谓宰赛因
铁岭之䧟引兵争闘执如桢竟袭西虏残级为首功熊廷弼言臣至各
边相度敌之出路有四东南为叆阳南为清河西为抚顺北为柴河三岔
儿间俱当设重兵而镇江南障四卫东顾朝鲜亦不可少者此险要之大
略也四路首尾相䕶每路设民三万裨将十五六员分奇正以当一靣镇
江设兵二万裨将七八员半札义州半札镇江夹鸭绿江而守此联络之
大略也清河抚顺三岔儿山多漫坡可骑步并进当用西北兵以西北大
将统之宽叆林箐险阻可专用川土兵以西南大将统之镇江水路之冲
当兼用南北兵将此兵将之大略也各路领兵到边画地而守小警自为
堵御大敌互相应援挑其精悍者时出而挠之此坐困而转蹙之大略也
善行师者行必结阵止必立营贮放粮草兼作退步再设兵二万驻𨖚阳
以壮中坚海州设兵一万以备后劲金复设兵一万以杜南侵此征行居
守之大略也后金兵破北关金台失自焚死白羊骨出䧏被杀北关亡擢
赞善徐光启以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专练京营九月庚辰𦍤以李怀信
代李如祯将从经略请也允释罪将麻承恩刘孔胤各纳马自赎仍令援
𨖚立功给事中薛凤翔言目前大政有应举行者六谓储讲册太孙𥙷大
下考选举遗释累有应停止者三谓内批织造税使有今日必不能得
而他日必不可不行者二谓御殿发帑疏留中吏部等衙门尚书等官赵
炳等诣文华门陈𨖚左亡京师立蹙恳乞圣明临朝用人行政报闻
经略熊廷弼言比关䧟后人心愈溃沈阳空城难守不如还守𨖚阳厚集
兵力人众胆壮事势万全再图恢复由是濬濠筑垣借水为险人始有固
志焉徐光启奏兵事百不相应非博选天下奇才教练一二年决不可用
㝷以病乞㱕光启𥘉练兵费二百万枢臣计臣相顾愕眙营绪未毕一篑
中止至于招募四出坐糜千万无一胜兵而后核其干没亦无及矣戸部
主事杨嗣昌言募兵调兵逃兵之害并言各处土兵俱为𨖚出此苗狆得
志之秋横肆攻围之日也又言水蔺之役黔蜀相争以莫解之𡨚共行间
之𭛠势必有变十月庚戌𦍤山东抚按王在晋陈王庭言登莱等处兵将
空虗建州奸细谋绝运道请复昔日之兵处应添之饷大同㳺击焦垣领
兵八百援𨖚至怀安兵夜变垣缒城遁众兵介马控弦大索守备张承宪
以单骑行乱兵中谕定之吏部尚书赵焕卒东师失律中外震惊率叩
宫鹄俟竟日上为怃然至是以勒瘁卒于京师性素𡥉友寡欲历仕五
十年自奉不逾寒素十一月庚辰𦍤建州遣其婿好里于斗问和于朝鲜
朝鲜震惧请援建州兵拥入龙潭口且往开铁驮运窖粟𨖚左大雪多涷
饥经略檄摠兵柴国柱等屯虎皮驿各路聨络以扼贼冲以粮匮撤回𨖚
阳就食御史彭化鲤言救𨖚之策有三言一曰𨒪𠑽国之疏七日报可事
动经年人患其迟一曰实宣和之诏挂之墙壁而人不睹以其文也一曰
断宋虽议多功少其主亦时出独断不报后金筑城抚顺边外且坚守牛
毛寨万遮岭广造攻具结连𫎇古煖粆虎墩诸酋既而声犯宽奠镇江吿
急十二月庚戍𦍤司业张鼐陈太学六论一端本二清途三慎选四声教
五遵范六除习不报员外𭅺冯时行奏献奇车曰飞轮车曰旋风车曰䧏
魔杵车曰滚地产车曰辘轳车造车五百辆用兵一万人饷三十万一月
可复开铁不报𨖚左是时调兵十八万岁増饷三百二十四万即陆运车
三万七千辆用牛七万四千头赞画刘国缙所募新兵一万七千四百馀
名分彂镇江清河防守一时迯散殆尽御史周万镒言夷氛叵测庙筭甚
疏敬陈十二事举视朝之典重根本之地发内帑之财严海防之道保形
胜之地慎兵将之选连属国之援安内地之民守门庭之险审议论之冝
议理财之道昭惩劝之法大学士方从哲以署吏礼都察院官及顺天大
同巡抚请不报万暦四十八年庚申正月庚辰𦍤释御史刘光复为民给
事中曽汝召为宗臣𠑽�戚臣王昺请乞释禁还藉而以杨镐逮而不诛
李维翰宽罢失平李如柏李如桢郑之范失律弃城乞尽下法官正罪疏
留中増设关南海口关外罗城守备以阎辅李茂春为之熊廷弼奏言𨖚
阳沈阳抚顺清河叆阳宽奠镇皆当敌一靣来路不置兵无以阻其䦨入
不多置兵无以当其聚攻如仅屯聚一处其去远者三四百里近亦百里
其何能济况海州三坌河金复等处尚议添设以䕶海运以防门戸作何
铺摆又言朝鲜自义州以上咸镜六镇犹𠯁自卫而我自清叆以逹岫岩
迤逦而南四卫则𨖚阳屏蔽在焉敌窥朝鲜取道牛毛东葛等岭趋宽奠
径度昌城则一江隔阻声援不及而朝鲜危不然由宽境入鸦鹘关途
凤凰城蹂躏金盖以西则𨖚之腹背俱寒而𨖚阳亦危又不然由清叆両
路奔岫岩南犯绕凤凰城而攻镇江则𨖚之八站与江东城俱为孤注而
𨖚阳朝鲜又両危由斯以谈镇江横据水路之势重而扼门戸以牵制其
左右之冲突则宽奠尤重添设宽镇兵将已不烦再计矣而枢臣𥿄上有
兵出关无兵则各设添设亦𥿄上空言尔部议招集新兵㱕伍团练责成
道臣即克金复海盖岔河等一带防守依拟行二月己酉𦍤癸丑日生交
晕如连环白虹弥天百官具疏候思善门叩请批发章奏不允御史李徴
仪给事中张延登皆以求去不得出城候旨给事中曽汝召言𨖚民虽残
𨖚土如故请令𨖚阳十八万军士捍牧圉于外而诸孱弱与逃伍之兵授
牛只分土地而课之耕用以饱十八万军士当无不赡者诚为便计疏留
中给𨖚东涌珠铁炮二千位连珠铁炮五百位从经臣所请也㤗安岱庙
神像口出火熖三月己卯𦍤巡御史毛一鹭陈三事一泇河之完工当
议一水柜之清查当议一卫河之疏濬当议从之部议加派省田地每
亩二厘复满旦阿晕旧赏摠督文球言其前虽助逆今已悔罪陜抚李𧺫
元奏延镇款虏互市竣请𥙷给各酋陞赏从之𨖚阳火药局被焚阖城惊
京师戒严兵科薛凤翔劾赞画刘国缙招兵万馀全伍脱逃道臣阎鸣
㤗马匹草料累月不给请治罪熊廷弼奏广寕为𨖚阳后劲抚臣屡讨援
请该部别行徴募粮草罄竭乞催发接济四月戊申𦍤大学士方从哲言
𨖚阳抢犯决在旦夕皇上未𡧓临朝靣啇备御倘𨖚城一失则广寕以西
处处皆危而京师随之彼时庙社陵寝将何如安置无恙而可漫不为意
上曰弘济时艰正望卿运筹匡赞传示该部传谕经略督抚齐心并力防
剿癸丑皇后王氏崩戊午大学士方从哲诣思善门𡘜临毕诣仁德门问
安召见于弘德殿御榻东向上侧身卧上云朕自去年三月以来头目眩
晕至今不时泻痢神思恍惚又昻首向从哲云试看朕容且出手腕令看
从哲奏慰毕因奏东事𦂳急又值皇后大礼请阁臣上云𨖚东事只是
文武不和以致如此阁臣本已批矣查出即发从哲请𥙷大科道上云
知道了从哲叩首而出永顺土司彭元锦愿以万兵援𨖚朝廷嘉其忠义
加陞都督佥事锡飞鱼服色既而部檄八千仅以三千兵使将将之赴𨖚
而自称病不行戸科官应震言旧相张居正以申韩之学志冨强之功一
时能者在职朝无幸位久而论㝎恳乞昭雪五月戊寅𦍤御史张铨奏言
国家之乱皆起于民穷财尽履亩加赋七厘未已而九厘穷民何以堪此
大内积金如瓦䃯而发帑之请叫阍不应加派之议朝奏夕可岂财为皇
上之财而民非皇上之民乎加石柱宣抚司綂兵女官秦氏三品服诏慰
朝鲜时边臣传言朝鲜𥝠通建州者囯王李𬀩遣陪臣奏辩言不能焚书
斩使而相机制𫞐心实自明廷议谓当彰天朝字小之仁以狡谋构诬
之计予敕书谕之以故南关裔指挥王世忠为游击风示四夷经略熊廷
弼以兵力稍集请守沈阳贵州巡抚张鹤鸣奏永寕土官奢崇明侵占白
撒所屯地勒令一一退吐如不遵奉当改上为流官盖鹤鸣贪婪借名以
激其必反尔御史倪应春言皇上𣸧居称朕辅臣从哲忽𫎇召见臣意辅
臣眷怀时事涕泣开导者无所不至而寥寥𢾗语俄出俄入以致圣心愈
厌岂不虚此良遘哉六月丁未𦍤建州万骑由抚顺关万骑由东川堡深
入至浑河贺世贤柴国柱设防沈阳却之熊廷弼以军士劳苦真堪痛哭
之状𥸤乞恩赉命戸工二部发银二十万两犒赏𨖚军上大行皇后尊谥
曰孝端命皇太子才人王氏附葬于郭妃坟园之侧七月丙子𦍤给事中
薛凤翔言刘国缙兵逃失伍不闻引罪之章回卫许时辄称单骑之赴径
情往还作非客非主之官一彼一此不受经臣节制当令速回听勘从之
保靖土官彭象乾兵至涿州一夕逃散云南巡抚沈儆炌言安疆臣再逞
悖逆真所罕睹安效良承継乌撒原经三省会勘奉旨准袭效良即淫虐
寡恩致起衅端然官印岂可擅夺兵端岂可擅兴乞敕四川川南二道贵
州贵寕毕节云南曲靖各道勒限擒拏会问正法下兵部𨖚抚周永春吿
病不允经略熊廷弼以病吿休不许丙申上病大渐召英国公张惟贤大
学士方从哲尚书周嘉谟李汝华黄嘉善张问逹黄克纉侍𭅺孙如游入
见于弘德殿各致词候安毕嘉谟以用人请上俞𠃔之上问𨖚事云何嘉
善曰臣当戮力料理即日荡平无烦圣虑上颔之诸臣叩头而出谕内阁
朕嗣祖宗大位历今四十八年因国事焦劳以致脾疾不起有先帝付
托惟皇太子青宫有年实赖卿与司礼监恊心辅佐遵守祖制保固皇图
卿等功在社稷万世不泯是日帝崩遗诏曰朕以冲龄纉承大统君临海
内四十八载干兹享国㝡长夫复何憾念朕嗣服之𥘉兢兢化理期无
先帝付托比缘多病静挕有年郊庙弗躬朝讲希御封章多𣻉宷半空
加以矿税繁兴徴调四岀民生日蹙边衅渐开夙夜思惟不胜追悔方图
改辙嘉与天下维新而遘疾弥留殆不可起盖愆𥙷过允赖后人皇太子
聪明仁孝𧇩德夙成冝嗣皇帝位尚其修身勤政亲贤纳諌以永洪图皇
长孙冝及时册立进学瑞王惠王桂王各择善地令早就藩封大小臣工
务恊恭和衷辅理嗣君保乂王室是皆朕惓惓之至意也内阁辅臣亟为
简任卿贰大尽行推补两次考选并散馆补道官俱令授职建言废弃
及矿税注误诸臣酌量起用一切榷税并新増织造烧造等项悉皆停止
各衙门见监人犯俱送法司查审应释东师缺饷宜多发内帑以助军需
阵亡将士𨒪加恤录䘮礼遵旧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毋禁民间音楽
嫁娶宗室亲王藩屏为重弗得辄离本国各处摠督镇巡三司官地方所
系不许擅去职守闻䘮之日止于本处𡘜临三日进香差官代行卫所府
州县并土官并免进香诏吿天下咸使闻知尊谥曰范天合道哲粛敦简
光文章武安仁止孝显皇帝庙号神宗葬定陵
论曰天子统御天下其大政不越𢾗端用人听言理财治兵而已而财
之虚兵之强弱又未有不本乎听与用者之当与不当万暦𥘉年辅臣
张居正擅而才天子深倚重焉以法制天下朝令夕行尤留心边事絷维
俺答宣大以西桴鼔凝埃矣用大帅戚于蓟镇李于𨖚左当时九边晏如
群吏畏法国用饶𠯁差方黄龙地节之间泊乎天子年日壮改弦鼓瑟而
新进喜事者据甚美之名以关有识之口其始曰清奸党既凟矣又为之
说曰去苛政曰开言路苛政去即一切纲维检柙堤防钩校咸以为厉民
而莫之用言路开则酬恩怨任爱憎与身有隐过避党弹射者恣行其胸
臆天子曰嘻彼更张者始未尝不新耳目快心志而今浸淫至是也何㦲
朕乃知治理矣矫亢而太严者必激激固漓天下之和诡随太甚则又昵
昵成懦懦成溺而天下之大义以溃今而往其惟去𥘉政之礉寡恩而
仍行𥘉政之率作综核宪典𫞐衡兵食庶几惇大中有修明振动之气㢤
夫如是则众言朋兴皇志自定岂复骄将按剑属夷命之渐柰之何
因循日甚而兵食两诎夫胡儿狼心不可以中国之冠带豢主边计者疏
冠一军制曰可后又摧折甚跳而赱险爰发大师云集坚城之下而帑金
𢾗百万立尽一耗也朝鲜之急偏师可援而当国者欲就宋经略之功名
轻议远讨抵王京之东岛寇方张而帑金𢾗百万又已立尽二耗也杨
酋应龙𥘉有功后反复以觇上意宜抚而职事议以剿示张皇之效剿失
利又议以抚𭣣镇定之功后卒无成而徒役𢾗省之兵竭百万之饷三耗
也斯时且力图休养以济羸虚犹恐无及而又轻听奸人之言旁搜山泽
之利冠盖如云徒众如雨地脉摧残闾阎荡析本末相𫞐得不偿失而遐
迩之民立疲焉由是廷臣之好名者连篇累牍讦当国者之失策而朝堂
水火矣虽其持论各有所短长大抵世所谓小人者皆真小人而所谓君
子者未必皆真君子也可胜叹㢤时天子亦厌苦间多斥逐而人心益
何者斥逐未有以当其罪也于是持论者益坚遂有南北沈党之目又有
淮上党顾党王党之目而朋党之盛昉乎此嗟乎人臣结党以相倾此国
家之大不利也斯时天子当进攻党者而谕之曰君犹天也犹心也万物
同出于天百体同令乎心而东西参啇肝胆楚越可乎不可又进党者而
谕之曰子大夫之党何为者得毋自谓君子𫆀君子有党其说肇于赞皇
弘于庐陵然朕尝闻古圣之明训矣不曰群而不党乎又闻其系易曰物
以群分群不言合而言分者苟利社稷上为德下为民必亲而爱焉亲爱
之为群反是者即以不受亲与爱而分是何适而非分㢤若夫忠佞不别
附我者植合强摧弱合众陵独斯为党尔党一立则在党外者纵有忠君
利国之图而立不能相下之势国家䆒不得一全才之用朕又奚赖今与
子大夫约各捐去党𥝠偕之大道子大夫不听朕高皇帝有三尺在朕将
从事焉无食言果若兹则倾䧟之夫畏天子之觉之也即内怀忠而外盛
气者亦且兢兢然恐拂天子之意必俱革辙而各以其结党攻党之精神
移之以工国事又奈之何高阁置之批答益寡朝鞭久不鸣章疏留中者
十九推陞者不下被弹者不议天子之一切鄙夷也岂不曰大臣之无𠯁
仗也言路之无可采也置之不用不答庶几其可㢤然不用则所用者益
寡而一人操𢾗柄益得以持𫞐矣且旨久不报则紏章一上不得旨处分
而被紏者即去䑓省不益恣行㢤渐且辅臣不能持政而有当阙虎豹者
出放废天下贤人殆尽凡中外之得选䑓省者皆阁不下旧䑓省益得笼
致后进必入其党当时所喧持者惟禁道学一事而吏治边防俱置不理
贿赂日张将驽兵骄而边关吿急此何时乎殆安危存亡之秋也天子必
当下罪已之诏赫然与群工更始曰咨尔边臣彼不过汉一大县我控弦
之士见之却而走何欤汝其糓乃甲胄鍜乃戈矛峙乃糗粮其必吊必善
必𪧐否则汝殛朕且不汝贷又曰咨尔司马将者国之司命经略者又将
之司命可勿慎欤择人而用之王用人而择之亡汝钦择焉其母忽苟有
陈连进之谋奏捣巢之策者天子曰噫若是易𫆀朕考兵法曰神灵威明
与天合勾萌动作与地俱阴阳寒暑与时至今者天意顺欤地利得欤时
不可失欤三者全其尚廸果毅功多有厚赏不廸有显罚一之不备姑且
砺戈储粮以待彼𥠖庶者父母妻子所仰之身慎毋驱之锋镝下又慎
毋以𢾗十年来朕所赖西平哱贼东平倭南平杨酋诸渠帅一旦漫置之
荒漠之野俾进退失据而若等滥首之谤于天下㢤夫然后技精而气
充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庶収万全之效又奈之何无知人之鉴众言揺乱
又不克折衷如枢臣以边才荐杨镐夫镐者败群之羊驾而复驰义不可
许天子曰允㦲汝谐阃以外将军制之首辅方从哲以腐枝持大厦天下
寒心而天子以为忠命之曰进止机冝汝实代朕诏诸边以作朕将军之
气由是红旗督𢧐三路䘮师大将刘杜軰一旦云殂饷竭财匮而边难
益发赋加民贫流寇乘之土崩瓦解祸发于天启崇祯之代惜哉当万暦
朝天下方全盛倘任得其人而章疏又无中阏之象寕有兹患㦲故曰欲
天下久安而常治在乎财赡而兵强欲财赡而兵强义贵乎主之知人
与善听言
又论曰显皇帝𫎇袭承平享国长久恬熙蘖衅坐蹙彊土卒贻世之
患岂真委辔失驭㢤帝之所患在于智术有馀𮗚世太熟而有厌薄其臣
下以为不𠯁当吾轻重长短之意夫人主者天下之大身也大小臣工其
心膂股肱耳目也身之所能以不用为用者为幸其心膂股肱耳目之所
自爱而収其用人主幸其臣之自爱其道德也而収其启沃之用幸其臣
之自爱其功名也而収其讽议之用幸其臣之自爱其冨贵也而収其勤
劳敬慎之用今吾一切土苴置之谈笑麾之曰是累累者牍人之情伪尽
知之矣是将矫拂其君以楽居于阴阳祸福之间而重𫉬其名高厚实以
自利焉吾姑勿与为喜怒可否以无令窥吾短长缓急以便其身图而亦
使知玄黄水火之无用也而矍然其自已呜呼使人臣尽撤其名高厚实
之𩓑人主谁复与共天下者㢤且人臣委身筮仕必不能舎其道德功名
冨贵以独立于无事之地明矣既不𫉬邀君之喜怒可否以效其用势必
横溢四出以尝试而求胜而焬灶之徒坐起而収之于是一时之短长缓
𢚩不在人主而在人主床第醉饱之间威神阴蚀不与同尽抑巳鲜矣自
昔朋党之盛莫如东汉及宋元祐熙豊间方其大𫞐在上诸君子挟其道
德功名之志与营据冨贵之小人争胜于人主之喜怒可否而力持于消
长之介人主虽不尽别其淄渑而灵爽所及常居中而互収其用及夫
主聪既塞𥨸命者乘瑕鬻𫞐节义礼学之气散而求聚不能遂上殿之争
而从事穴中之闘毕期焦烂卒殄国祚由此观之凡有血气莫能争一
薫一莸犹有馀𦤀人知熹庙委命上公不惜挈其心膂股肱耳目以投刑
馀之一烬而不知非定陵四十馀年之留中不省彼痿痹思振之气亦何
至横溢难御甘蹈清流之覆人亡瘁无辞阶厉哉盖帝𥘉亦自任其智
术谓不为人臣之所用而孰知有从旁而用之者之祸至此烈也呜呼古
之以不用为用者非大智孰能当此乎
又曰治天下之道譬犹弓然更张太骤则一弛而不复収神庙𥘉年中有
母后外有贵强相纲纪振粛是时也弦方张弓在檠天子冲龄敬恭
师保亡敢侈度恣情以贻慈圣及江陵相卒而朝讲渐疏批答渐𣻉人
心风俗渐委靡百司庶承江陵操切之馀楽于宽弛而自便宰辅大臣
深惧𭣄𫞐任事之名而务为委顺谦光之习上不敢忤天子而下不敢仇
庶司当江陵相时天子若芒刺严师传江陵一死而唯诺将顺者共
矫江陵之所为深居九重称朕不闻谁复正色而紏哉故贻神庙末载隳
之者实江陵当国时之太急有以致之也江陵固才相罪不掩功
使彼当柄时稍知以恭谨敛其傲而以柔道剂其刚毋以恣愎失主心毋
以束湿贾众怨天假之年久在相位而从容调爕务为万全善后之图主
德以夹辅而励精政化以久道而不变政成请老荐贤自代使守画一神
庙一朝之治岂不始终备美㢤而惜其不出此也交驩冯保以结宫闱假
母后以钳㓜主凡平日握权专断径行无阻㓜主固已悒悒不快矣特制
于母后而阳尊礼之一旦时移势改发摅夙愤䟦扈臣死恨晚尔寕复念
其劳绩而遵成尽乎尽改其法理固然也人情强其所不甘至于太甚必
有悱然欲变之情神庙天性纯柔江陵事之以操切以严济宽相辅有功
而无如其难合也申王軰継之瑟琴专一如水济水大势痿痹而不可返
矣以若臣居帏帷而奉深居拱嘿之主然犹辟土夜郎振旅寕夏用兵海
威行绝域虽驿骚中土劳敝士卒而文武大吏颇能敌忾天威所加罔
不糜碎是实江陵操切之成效也岂神庙深居拱嘿二三相臣唯诺顺承
之所能致㢤且非持三征也神庙𥘉年江陵用殷石汀平岭东用曽庵
平都蛮用凌云翼平罗旁徴调或𢾗十万拓地𢾗百里而所遴擢才臣名
将立功边徼者不可胜𢾗三征特籍其馀威尔乘令行禁止之势加以山
压卵之兵什围伍攻其愁不克帝始能委任江陵大纲振举虽恩礼不终
亦𠯁警后𫞐奸之图假托者末年倦勤堂陛不交政务阁醸数世丛脞
不振之然忽置繁琐而大事能断容士夫而𥊍御𢙀息𢾗十年间九
重高拱中外疑太阿独持未尝旁落庙号称神岂不信夫
又曰神庙于世事无所不濡缓而尤莫缓于建储建储之缓一阻于𧰟妃
之煽二激于众议之淆三惑于宰相之无定识𧰟妃之煽众议之淆犹可
言也宰相之无定识不可言也天子不能绝衽席之宠而有立爱子之疑
所赖大臣正色百执事昌言而顾乃持迎合之以奸大统并封之掲王
太仓得辞其责𫆀虽勉徇公论储位卒定而迟之𢾗年议论烦多猜沮百
出驯至三案之讼几贻党锢之邪正既分水火遂激其原皆为国本而
神庙所以迟之不决致开天下之疑者实太仓先入之言为之祟也彼凭
宠匹嫡者犹惮廷之议即小臣交章天子殊厌忽不理宰相一言天子
所籍以资剖画庶司百僚所恃以回天听而蚤为逢悦之策天子安得不
厚自觧免而有词于天下哉及后来悔过矢力挽回而终不能掩并封之
误也大臣当国欲定危疑决大事而进于人主可不慎乎且自来朋党
之祸未有不起于柔不断之朝者也人主英明是非立剖刑赏不淹贤
者无所开号召之门而小人亦无所为植党之计其次则天子宽仁相臣
明决犹能涣群和众而不使日滋诤议之端万暦𥘉年门戸未炽以江陵
为之相也嗣后建白繁兴众言淆乱九重拱嘿而不闻大臣叩阍而莫应
君子怀杞而谠论莫申相率有孚号同志之心小人蓄奸䛕而刑宪无
章亦竞图党邪丑正之事国家一有风影之疑纠纷之事君子倡大义而
建言小人肆谗而倾正貌君子者亦欲借事以邀誉附小人者不惜违
心以徇𥝠百年之间朋党之𥚽竟与国运相终始始于争国本极于论三
案而败于攻魏珰忠臣节士肝脑𡍼地名甚正心甚苦而事甚难其中虽
有败类而不𠯁为众正累其嫉君子者当论国本时已窃窃然倡调停省
事之说以图定策邀冨贵刺讯君子而摠㱕其罪于好名理亦近似殊𠯁
蛊惑天下之听闻及逆阉横行浊乱海内所抗章犯难而振高冈之鸣者
䆒止一二图定策邀冨贵之君子而碌碌调停省事者方且奴颜婢态入
逆阉之门而施下石之毒也至是而犹欲以好名排议君子而快小人之
心是尚有人心也㢤呜呼使神庙蚤定立长之计毋𧺫天下易储之疑浮
言既息论辨自消必不遗两朝邪正倾轧之患诸君子罹𥚽不𠯁惜而后
之门户日以纷攘议论益多事功不讲而驯至于隳败是非神庙柔不
断之所醸𥚽乎由今追昔不无志感焉且以警后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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