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乐之容也。有大垂手、小垂手,或象惊鸿,或如飞燕。婆娑,舞态也;蔓延,舞缀也。古之能者,不可胜纪。开元中,有公孙大娘善剑舞,僧怀素见之,草书遂长,盖壮其顿挫势也。

《御览》卷五百七十四。案上并见《乐府杂录》,此疑有误。

开成末,有乐人崇胡子能软舞,其腰支不异女郎也。

同上。此亦疑《乐府杂录》文。

天宝中,上命宫女数百人为梨园弟子,皆居宜春北院。上素晓音律,时有马仙期、李龟年、贺怀智洞知音律。安禄山自范阳入觐,亦献白玉箫管数百事,安皆陈于梨园,自是音响殆不类人间。有中官白秀贞,自蜀使回,得琵琶以献。其槽以逻逤檀为之,温润如玉,光辉可鉴,有金镂红文蹙成双凤。贵妃每抱是琵琶奏于梨园,音韵凄清,飘如云外。《六帖》“如”作“出”。而诸王贵主洎虢国以下,竞为贵妃琵琶弟子,每授曲毕,广有进献。

《御览》五百八十三。《六帖》六十二。

李林甫子婿郑平为户部员外,尝与林甫同处。一日,林甫就院省其文,遇平栉发,见林甫坐处甘露羹,取而食之,曰:“纵当华皓,必当鬒黑。”明日,果有中使至,赐林甫食,中有甘露羹,遂以与平。平食讫,一旦发毛如。

《御览》八百六十一。《海录碎事》十上引云:“李林甫婿郑平,鬓发斑。明皇幸林甫第赐食,以甘露羹与平食,一夕鬓如黳。”疑《御览》有脱误。

唐杨慎矜,隋室之后。其父崇礼,太府少卿,葬少陵原。封域之内,草木皆流血。守者以告,慎矜大惧,问史敬忠。忠有术,谓慎矜可以禳之免祸。乃于慎矜后园大陈法事,罢朝归,则裸袒桎梏,坐于丛棘。如是者数旬,而流血亦止。敬忠曰:“可以免祸。”慎矜愧之,遗侍婢明珠。明珠有美色,路由八姨门,贵妃妹也。姨方登楼,临大道,姨与敬忠相识,使人谓曰:“何得从车乎?”敬忠未答,使人去帘观之。姨于是固留邀敬忠坐楼,乃曰:“后车美人,请以见遗。”因驾其车以入,敬忠不敢拒。明日入宫,以侍婢从。帝见而异之,问其所来,明珠曰:“杨慎矜家人也,近赠史敬忠。”帝曰:“敬忠何人,而慎矜辄遗其婢?”明珠乃具言厌胜之事。上大怒,以告林甫,林甫素忌慎矜才必为相,以吉温阴害,有憾于慎矜,遂构成其事,下温案之。温求得敬忠于汝州,诬慎矜以自谓亡隋遗裔,潜谋大逆,将复宗祖之业。于是赐自尽,皆不全其族。

《广记》一百四十三。

唐卢怀慎,清慎贞素,不营资产,器用屋宇,皆极俭陋。既贵,妻拏尚不免饥寒,而于故人亲戚散施甚厚。为黄门侍郎,在东都掌选事,奉身之具,才一布囊耳。后为黄门监兼吏部尚书。卧病既久,宋璟、卢从愿常相与访焉。怀慎卧于敝箦单席,门无帘箔,每风雨至,则以席蔽焉。常器重璟与从愿,见之甚喜,留连永日。命设食,有蒸豆两瓯,菜数茎而已,此外翛然无办。因持二人手谓曰:“二公当出入为藩辅。圣上求理甚切,然享国岁久,近者稍倦于勤,当有小人乘此而进。君其志之。”不数日而终。疾既笃,因手疏荐宋璟、卢从愿、李杰、李朝隐。上览其表,益加悼惜。既殁,家无留储,惟苍头自鬻,以给丧事。上因校猎于城南,望墟落间,环堵卑陋,其家若有所营,因驰使问焉。还白怀慎大祥,方设斋会,上因为罢猎。因悯其贫匮,即以缣帛赠之。

《广记》一百六十五,《御览》八百四十一,《避暑录话》上。

唐崔曙应进士举,作《明堂火珠诗》,续有佳句,曰:“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其言深为工,文士推服。既夭殁,一女名星星,而无男,当时异之。

《广记》一百九十八。

开元中,有名医纪明者,吴人也。尝授秘诀于隐士周广,观人颜色谈笑,便知疾深浅,言之精详,不待诊侯。上闻其名,征至京师,令于掖庭中召有疾者,俾周验焉。有宫人每日昃则笑歌啼号,若中狂疾,而又足不能及地。周视之曰:“此必因食且饱,而大促力,顷复仆于地而然也。”周乃饮以云母汤,既已,令熟寐。寐觉,乃失所苦。问之,乃言:“尝因太华公主载诞三日,宫中大陈歌吹。某乃主讴者,惧其声不能清,且长食蹄羹,遂饱,而当筵歌数曲。曲罢,觉胸中甚热,戏于砌台,乘高而下。未及其半,复有后来者所激,因仆于地。久而方苏而病狂,因兹足不能及地也。”上大异之。有黄门奉使自交广而至,拜舞于殿下,周顾谓曰:“此人腹中有蛟龙,明日当产一子,则不可活也。”上惊问黄门曰:“卿有疾否?”乃曰:“臣驰马大庾岭,时当大热,既困且渴,因于路傍饮野水,遂腹中坚痞如石。”周即以消石雄黄煮而饮之,立吐一物,不数寸,其大如指。视之,鳞甲备具,投之以水,俄顷长数尺。周遽以苦酒沃之,复如故形,以器覆之。明日,器中已生一龙矣。上深加礼焉,欲授以官爵,周固请还吴中,上不违其意,遂令还乡。水部员外刘复为周作传,叙述甚详。

《广记》二百十九,《御览》九百三十,《证类本草》三四,《吴郡志》四十三。

哥舒翰尝镇于青海,路既遥远,遣使常乘白骆驼以奏事,日驰五百里。

《广记》四百三十六。

上在东都,遇正月望夜,移仗上阳宫,大陈影灯,设庭燎,自禁中至于殿庭,皆设蜡炬,连属不绝。时有匠毛顺,巧思结创缯彩,为楼三十间,高一百五十尺,悬珠玉金银,微风一至,锵然成韵。乃以灯为龙凤虎豹腾跃之状,似非人力。

《六帖》四。

正月望夜,上与叶法善游西凉州,烛灯十数里,俄顷还,而楼下之歌舞未终。

同上。

三元日,宣令崇玄学士讲《道德》、《南华》等经,群公咸就观礼。

同上。

上自解红玉带赐宁王。

《六帖》十二。

上以紫金带赐岐王,盖昔高宗破高丽所得。开元中,高丽遣使来朝,宴内殿,因从容言于内臣曰:“紫金带本国亡是。岁荒民散,干戈屡起,幸在内帑,一见足矣。”上闻之,封付其使。

同上。

帝友爱至厚,殿中设五幄,与五王处,号五王帐。

《六帖》十四。

安禄山初为张韩公帐下走使之吏,韩公尝令禄山洗足。韩公脚下有黑点子,禄山因窃窥之,韩公顾笑曰:“黑子吾贵相,汝亦能有之乎?”禄山曰:“某贱人也,不幸两足皆有,比将军者黑而加大。”韩公奇而翫之,益亲厚。

《六帖》三十一,《唐语林》末句作“约为义儿,弥加慰勉。”

吴道玄善画,将军裴闵请画天宫寺壁。道玄曰:“闻将军善舞剑,愿作气以助挥毫。”闵欣然为舞一曲。道玄看毕,奋笔立成,若有神助。

《六帖》三十二。

明皇自为上皇,尝玩一紫玉笛。一日吹笛,有双鹤下,顾左右曰:“上帝召我为孔昇真人。”未几果崩。

《六帖》三十八。

兴庆宫帝潜邸,于西南隅起花萼相辉二楼,与诸王游处。禄山犯顺,乘遽以闻,议欲迁幸,置酒楼上,命作乐,有进《水调歌》者曰:“山川满月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雁飞。”上问谁为此词,曰:“李峤。”上曰:“真才子也。”遂不终而去。

《六帖》六十一、《碧鸡漫志》。又《六帖》九十四作:“羯胡犯京,上欲迁幸,复登楼置酒。有一少年自言工歌,歌云云。上闻之,潸然流涕,顾侍臣云云,不待终曲而去。”与此小异。

羯胡犯京,上欲迁幸,复登花萼楼,置酒四顾,乃命进玉环。玉环者,睿宗所御琵琶也。异时上长乐宫中,常置别榻,以帕覆之,不以杂他乐器,而未尝持用。至是,命乐工贺怀智取调之,又命禅定僧段师弹之。

《六帖》六十二、《鸡胁》。

元献皇后思食酸味,明皇以告张说,因进经,袖出木瓜以献。

《六帖》一百。

玄宗曰:“我祖破高丽,获紫金带、红玉支二宝,朕以岐王初进《龙池》篇,赐以金带,以红玉支赐妃子,后以赐阿蛮。”

《海录碎事》十五。

六月一日,上幸华清宫,是贵妃生日,上命小部音乐。小部者,梨园法部所置,凡三十人,皆十五岁以下。于长生殿奏新曲,未名,会南海进荔枝,因名《荔枝香》。

《海录碎事》十六。

玄宗梦仙子十馀辈,御卿云而下,各执乐器悬奏之,曲度清越。一仙人曰:“此《神仙紫云回》,今传授陛下,为正始之音。”上觉,命玉笛习之,尽得其曲。

同上。

玄宗梦凌波池中龙女,制《凌波曲》。

同上。

崔琳三十年间,无中外缌麻之丧。

《事文类聚》前集五十二。

开元中,岭南献白鹦鹉,养之宫中,岁久,颇聪慧,洞晓言词。上及贵妃皆呼为雪衣女。性既驯扰,常纵其饮啄飞鸣,然亦不离屏帏间。上令以近代词臣诗篇授之,数遍便可讽诵。上每与贵妃及诸王博戏,上稍不胜,左右呼雪衣娘,必飞入局中鼓舞,上六字《六帖》作“即飞至将翼。”以乱其行列,或啄嫔御及诸王手,使不能争道。忽一日,飞上贵妃镜台,语曰:“雪衣娘昨夜梦为鸷鸟所搏,将尽于此乎?”上使贵妃授以《多心经》,记诵颇精熟,日夜不息,若惧祸难,有所禳者。上与贵妃出于别殿,贵妃置雪衣娘于步辇竿上,与之同去。既至,上命从官校猎于殿下,鹦鹉方戏于殿上,忽有鹰搏之而毙。上与贵妃叹息久之,遂命瘗于苑中,为立冢,呼为鹦鹉冢。

《事文类聚》后集四十六、《六帖》九十四。

上所乘马有玉花骢、照夜白。

《能改斋漫录》十四。

肃宗中兴而枯松复生。

同上。

明皇用叶法善术,上元夜,自上阳宫往西凉州观灯,以铁如意质酒而还,遣使取之,不诬。

《碧鸡漫志》。

上幸东都至绣岭宫。

《玉海》百五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