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斋先生遗稿/卷二十六

卷二十五 明斋先生遗稿
卷之二十六
作者:尹拯
1732年
卷二十七

答吴遂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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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之梦虽切。暑湿生疾。以贻亲忧。亦不可不念。幸停行戒。稍待潦收暑退。而后动如何。想君欲归未归。且以疹疫之故。居处不燕。必多愁恼。而君子于不如意处。随遇用工夫。常使此心。泰然自在。此所谓操存之学也。唯随时随处。不废书册。要以勉学勤业。为遥慰倚闾之望可矣。君意以为如何。丁亥六月二十日。

白砚滴。送助文房之用。古者君子比德于玉。不可徒玩物而已。

君书索试纸良勤。岂病中一念在此耶。观科亦早矣。重病之馀。气血虚损。且须完养。勿为科工。如何。学者立志。当为远大之规。如监试。何足道哉。君读论语矣。毋欲速。毋见小利。此等格言。真可服膺也。七月十一日。

科事。能中选成名。以为萱堂欢。岂胜驰贺。但古人所谓行之为事业者。不在此。愿勿以妙年自多。务为实地远大之图。区区之望也。游傲戏剧。亦易生病。须自敛饬。勿被外累侵乱为佳。戊子三月五日

近思疑义箚录甚善。箚录时看得更着心。不待问人而自悟处。亦多矣。书不熟读。终不能浃洽。横渠之必使人成诵者。实是要法也。须勿虚度光阴。益加勤勉如何。此逢凉后。困恼弥甚。卧时常多。无足言。亦无人相警发昏倒时。益思君耳。己丑八月二十四日。

书中。有就山房过冬之语。与其就山房。何如下来此中。与其无友独往。何如来此作伴。赵郞既不来。君亦不来。奴马空还。何怅如之。示疑目看得甚精密。且能说出所疑。深喜。欲写出时看得更精。故每如此。则自熟矣。就来纸。略复于逐段之下。东源之所辨一纸。幷去。裁察如何。东源以其父病无暇于读书。今冬又过半矣。可叹。年少无故读书。亦难如意。须及时加勉如何。至月既望。

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形之一字。与上文发字。相应。言之馀之馀字。与咏叹之馀之馀字相应。而前后说文虽异。而意不相背否。

文异而意同云者。是也。前后说别无异同。言自有馀。非言外有馀也。

自惟圣人在上是亦所以为教也。圣人。泛然指在上位者言否。全指王者而言否。只指在下诗人而言否。此所云。皆足以为教。是亦所以为教。是指政教之行于一时而言。下所云。诗之所以为教之教。是指孔子删述之。使夫学者。师善而改恶。所以为教于万世者而言。上所云。是指一时之政教。而下所云。是总言诗之为教。故所以上。特加诗字而明之否。

圣人指王者之圣人也。所感所言。指作诗者而言也。所论教字是矣。而下文诗字。言诗之为教者如此云尔。非以明为教于万世而特加之也。

尤非后世能言之士。林沧溪曰。古犹字或作冘。此恐犹字之误。盖尤字不如犹字之益明白。

为冘字者是。

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上言本之参之者。是学诗者之事。此言正之和之者。当与上文无异义。而似若就雅颂之体而言者然。盖谓学诗者。体雅之正。以大吾心之规模。体颂之和。以求所当止至善之所否。然正则固可以大其规。岂和而后必求其止耶。且有一义。上言求端之端。与此言要止之止。若有相应者然。盖以二南与颂。各为诗之始终。而谓学者于二南。求三百之宗旨。于颂。求三百之归趣之意否。然此则恐浅露。

正之和之。皆为学诗者而言。和以要其止。即成于乐之意。诗之始终之义。亦在其中。不可以浅看也。

情性隐微言行枢机。是通诗人与我而言者否。枢机。即是始作发动底意。下又何加之始字耶。

情性隐微言行枢机。皆以学诗者而言也。诗人之情性言行。则固在其中矣。枢机。言发动之所由也。谓之所由之始。何不可也。

年愈壮而学愈芜之示。可谓能自警省矣。须知惧而加勉。如何。看书虽有缓急之序。亦安有知不知无损益之文。如宋之新法丛脞处。亦当究其节目而辨其得失。不可放过也。况说义理处。尤当硏穷到底。体认深思。不可泛然看过而已。箚记疑处。与朋友讲论最有益。勉之如何。庚寅闰月十九日。

俪语之习。固知难免。而科工之中。最无用适可而止。不必耽着也。且先立其大者。而以此等为游艺之具。则庶几矣。钱牧斋集。初意或有明末遗闻之可观者。殊索然求一句如文履善吟啸集中语不可得。亦不足见耳。辛卯六月二十五日。

答柳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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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循二字。人之通患。既知其病。何不勇革。博文工夫。最宜汲汲。幸加勉也。己丑三月十八日。

书中未及比来工夫。虽出自谦之意。无亦偏于守静之致欤。于书于事。必有所得与所疑。从朋友间。相与讲讨。乃丽泽之义也。如何。腊月二日。

即承惠札。辞意缕缕。如得一场面晤。披慰无已。必待有得而后相见。即沧洲精舍。谕学者之语也。可见笃志用工之实。为之钦叹。但营生科业所累云云。虽是自谦之言。亦不宜因循担阁。枉度光阴。有志者。不可不常常警策也。顷见榜眼。谓贤不曾赴科。故意或昆弟中如前日所议易名者矣。今因舜辅知其不然。一笑。如贤清弱之质。宜守静而不宜于争场。还用奉念。

答郑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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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负笈。古人之行也。非衰陋之所敢当。而雅义则何可忘也。归后一书。致意益勤。令人感叹不能已。只愧病昏人事。稽谢至今也。即惟春和。学味日胜。拯丧戚荐惨。气息澌惙。唯溘然是俟。无可言者。相望不迩。虽欲更来。何可易也。唯愿益懋远业。毋虚度少壮时节。期以必充天赋之分量。幸甚。有书有师。何患无成。所患志之不立。学之不力耳。无以答谢年少美意。有此区区。还以汰僭为悚耳。癸巳三月二十六日。

答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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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或问之读。不可草草。读过百遍。方有其效。初虽有疑。后当自解。有得于此。则他书不难读。加勉如何。学者欲行小学之道者鲜矣。今既存心于此。则可谓得入学之门矣。至于泛泛读过。不能体行之病。则既知其病。便改之乃是药。有何别样方法。只在自家加勉。壬辰九月七日。

答张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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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未报而有再书。又未报而三书至。致意于不报之地。乃至此勤。良可愧戢。又知与闵君相聚。读习不辍。其为好消息。何以加此。为之欣慰。不比寻常也。幸须益相勉励。以成就为期。以大慰深望。如何。别纸所论太极之说。大槩得之。但无声无臭。故曰无极者。是矣。而至隐至微。故曰太极者。非也。所谓太极者。非隐微之谓也。所谓中庸之言费隐。所谓真实无妄之理。所谓各具一太极。此等言语。各有条理。不可如是混囵说也。中庸及太极图说。更须熟读潜玩。如何。使两书各自无疑。然后方可有贯通之效矣。如何。己丑二月二十二日。

书中自讼之说。为之伤叹。然古人言穷当益坚。昌黎之书。亦戏剧也。虽真不免于饿死。只当付命于天而已。况或不至于饿死耶。加勉如何。圣哲之字。诚似太过。人性本善。而明之实难。取中庸之义。以得善为字。则未知如何。道路不迩。虽徒步来访。何能如意。读书固穷。不失初心。则可以相忘于江湖矣。辛卯正月二十七日。

书传疑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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塼埴。埴土也。塼。塼土而为器。即所谓陶也。攦音离。似摧折之义。庄子之言。世俗太巧。故欲折巧匠之手指。使不得为巧也。○都家都谓大邑。邑有先君之庙曰都。如今之全州永兴也。家。大夫之家也。○云徂于方者。言云向东方或西方云尔。方。指空中也。

答姜再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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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识面。而忽承惠札。即此而可以见足下之心矣。其心可见。则奚翅见其面也。只愧衰陋之无以得此于贤者也。盖闻学者之立志为难。志苟立矣。何事之不可做也。此击蒙要诀所以以立志为首章者也。孟子道性善。而言必称尧舜。则固谓人皆可以为尧舜矣。岂欺我哉。来示既已见此大意。此后则唯在乎孜孜加工而已。若乃加工之方。则具在方册。所谓居敬。所谓穷理。所谓操存。所谓省察。此其大目也。惟贤者勉之。老拙不足以当盛意。而千里委书之义。不容不复。有此僭论。还切悚仄。己丑四月五日。

击蒙要诀及牛溪先生所抄为学之方一册。学者最当先读。昔者先人。每令来学者。先读此二书。玆敢奉告。此去小图。即鄙人所为。使家塾后生辈讲习者也。漫呈一本。

再承惠札。益见雅志。所呈画一图。以佩服终身为期。尤可喜也。更希硬着筋骨。无坠斯言。则吾党之幸。可胜喩耶。文辞亦佳。而但见称太浮。此为愧耳。册子眼暗。不能作细字。如是书送。亦为学大纲题目也。由是而从事。则可无差矣。千万勉旃。以副区区。如何。庚寅五月。

远惟春和。学履佳胜。前冬惠书。满纸缕缕。如对面说心里事。不觉山川之修阻也。用功之方。固当如来示。而所读诸书。亦当循序而致精。不可涉猎卤莽。先贤所教。具有节度。深望谨依成法。勿忘勿助。以求实得如何。至于太极图说。不可容易说。出今说出如此。诚亦不易。然一看颇似泛滥出入。当是未能精熟之致。幸须就朱子所解。更熟读精思。以俟其怡然理顺之境。然后更取所说者观之。当自知其得失也。鄙见如此。未知如何。小学疑目。就其纸头。略有签复。多出臆见。悚恐悚恐。馀昏甚不宣。唯希益懋远业。以充天赋之量。千里相爱之望也。辛卯二月二十七日。

满纸缕缕。可见进学工程。尤用钦叹。但所谓先用功于静俟。精神内充。然后复从外面穷理云云者。用心太迫。而用功亦倒。朱夫子所论。程子易。静以敬之旨。不曾详究耶。入处少差。做病不少。幸加省而改之。如何。大学或问及语,孟等书。为学者茶饭。于此有得。则可免前病。而太极图说。方知有下落处矣。精神昏塞。不能长语。幸就节要书中。熟读而详味之如何。承有来访之意。深以为感。而聋塞已甚。不能听人说话。反不如书札之通意。何必劳远来也。拯残喘虽存。而只如偶人。每见朋友之致意如此。未尝不惭悚也。癸巳元月。

答禹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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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老之下。不能远游。非但势也。礼固然矣。所谓学者。非他。家庭侍奉。服勤尽职。此实为仁之本。是乃学也。唯有馀力。即以读书不可怠也。幸于论语首篇。加意焉。如何。壬午七月六日。

所谓外驰之病者。其时见君之抵儿辈书而笑之。因有此言矣。盖内重者。可以胜外之轻。不务实地工夫。而外求于人。非为己之学也。加勉如何。庚寅三月二十四日。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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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蒙要诀及圣学辑要。皆以立志为首章。盖有是志。然后方可为其事故也。虽为其事。不以诚则不能成。故欲其务实。非以务实为学之终也。亦非以为学之极功也。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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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揜乎形气。而不能直遂其性命之本然者。目之以人心。使人审其过不及而节制之。节制之者。道心之所为也。

形色。天性也。人心。亦岂不善乎。由其有过不及而流于恶耳。若能充扩道心。节制人心。使形色。各循其则。则动静云为。莫非性命之本然矣。

右二款。第一长书。

气有变乎本然之理者。则亦变乎本然之气也。故理亦乘其所变之气。而为人心而或过或不及焉。

右一款。第五长书。

此三条。恐是高明之所疑也。然恐不能活看。所谓揜乎形气。而不能直遂其性命之本然云者。谓生于形气之私。而非若道心之直原于性命之正也。所谓有过不及云者。非谓人心便有过与不及也。谓由其为人心。故有过不及而为恶云尔。道心亦有过不及。而只言于人心者过不及。生于形气。道心之有过有不及者。亦人心也。故曰精者察夫二者之间。而不杂也。只言察夫二者之间。而不言察夫道心之过不及者。过不及者。皆人心故也。未知曾如此看破否。虽上知不能无人心。即形色天性人心。亦岂不善之谓也。栗翁岂不知而言之耶。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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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文二馁字。皆以气不充体言之。二馁字无异也。饶氏说。可疑。

所谓无是之是。是道义云者。误矣。是者。指是气也。承其为气也而言也。下文是集义所生之是。亦指是气也。小注分两是字之说。亦可疑。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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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峯胡氏云。朱子四书释仁义礼。皆兼体用。独于智字。未有明训。尝欲取朱子之意。而补之曰智者。心之神明。所以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或者以为大学或问曰。知者。心之神明。所以妙众理而宰万物者也。今云峯取以训智。是不明于心性之分也。今欲补释曰。智者。心之知别之理。或者又以为朱子曰。知觉者。智之用也。云峯之说。不为无据。亦朱子释义礼。皆就其用处言之之意也。今不可遽非之也。二说。未知孰是。盖义理名目。自濂洛以来。无不明名。而精释之。独于智字。不下训诂。使云峯补。而后人有争端。抑别有明白论辨。可证据者。而俱未之考耶。

别纸所示智字说。鲁因故友闵彦晖。略闻之。其后得金台仲和与彦晖书一幅。见其分辨心性界分甚明。看得到此。实不易。可知其近来讲学所得。深可叹服。今此所补六字。岂仲和之说耶。别之理云者。似亦精确。如鄙人看书浮泛。本不能深究细思。于云峯说。不曾会疑。以为知者。智之用。大学或问。既以妙众理宰万物。谓之知。则云峯之添所以字。而谓之智。似无害也。既闻诸贤论难之后。取而更看。而亦不知其必可疑。未知果如何也。别之理云者。以玉山讲义言之。虽亦精确。以通书等说观之。无亦偏而不能该耶。承问之及。不容自外。忘僭仰复。悚悚。来示所引大学或问。添所以二字。或问则无此二字矣。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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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论鲁论云云

以何氏说观之。则似谓二十篇。则齐,鲁论同。而齐论别有问王,知道二篇云耳。然则虽季氏一篇。以齐论换入。而不害其为二十篇矣。若以文体不相似之言观之。则齐,鲁二论。似各为一书。而上文所谓齐人所记者为是耶。然则鲁论一篇阙而季氏。以齐论杂入矣。皆未可详。

物格云云

昭昭然尽到我胸中云者。诚是请客。客来之说也。物格之喩。申骆峯以读书取譬者。最为的确。读书至卷终者。以册言之则曰册尽。以人言之则曰读尽。以此看物格知至。不费辞而晓然矣。第于程子所谓格物。而至于物则物理尽之说。不能无少疑。若谓人至于物。则格物之格。物格之格。为二义。此栗谷所以有格物之格。穷字意多之训也。然一字二义。终似未安。于此更加订诲。如何。

关雎之乱云云

关雎之乱。即关雎之诗。所谓卒章。特释乱字之义。非谓卒章洋洋。而他章则不然也。退溪若以为未删之时。关雎之上。有他乐而关雎为卒章云。恐不是文义。

活泼泼地云云

此句法非一二。如光烁烁地。黑窣窣地。皆是一意。盖烁烁光貌。窣窣黑貌。泼泼活貌也。此注曰。泼弃水也。水弃之则散。散之则分。叠辞则为弃之之甚。可见众理散在万物云云。以活字泼字。分为二义。恐不是文。义如何。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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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以类编次好看。亦多有自得处。用功如此。岂易得乎。但庸,学怅不如通解之全载章句也。大学虽以晦斋为援。既异于章句。则安能免砭者之锋也。是可叹也。若其无限丑诋。则偏党之论也。至于讲确。若以其书为有功而赏之。则吾当以无实辞之。以为有罪而罚之。则亦有一二相关。难免收司之律者。如斯而已。君似欲知之。故略及之。

答节镇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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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节扇之问。无任愧戢之至。鄙人本不敢以官名自居。此等例馈。例不敢受。匪有他意。分不当得故也。玆以还付来使。使之还纳。小帖附呈。以备考纳。幸惟恕照。

答某邑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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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节扇之问。及于穷谷。感愧无已。顾惟屏蛰贱分。不齿人事。以此亲旧相识之外。州县或以官名。例致礼贶者。从前不敢冒受。实怀逾分之惧。非有不恭之意也。今亦不容辄渝拙法。谨将所惠扇封。还付来使以纳。略申区区辞谢之忱。虚辱存讯。重增悚仄。

代庶尹叔父。请撰清风阁记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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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内无量寺。有东峯金时习画像。盖东峯终于此寺时所留也。越在辛酉年间。竹西沈公宗直。为倅于此。始建一阁而妥其像。至尹宰衡觉。名之曰节义祠。而扁以清风。家从弟云举之来守也。以其像漫漶。召名画师李澄。更肖其貌。而新其饰。其后岁戊戌十月日。权宰俒。与邑中士子李复亨辈。移其阁于乡校之旁。而奉像以揭之。春秋舍菜。如乡贤祠然。窃念东峯志节。已得栗谷先生奉圣旨而立之传。至推而配诸伯夷。其亦晦翁所谓贤者之清。而大有功于世教者也。祀于学宫之侧。以致崇报之意。使百世之下。诵其烈闻其风。而有廉顽立懦之操。则诚不可苟焉而已。或曰。像为头陀形。置之寺则宜。而建于学则非。愚以为不然也栗翁之传。既以心儒迹佛四字。断其平生。以之上彻睿览。则今乌可执其迹而蔽其心也。况革除之际。死义诸人如成谨甫,朴仁叟之类。皆以罪死。尚未蒙表章之典。独此人以浮沈方外。不预刑名之故。得以有祀于所寓之乡。则人何忍置疑于形骸之末。而与间于严奉之礼哉。顾以世降俗偸。人鲜知节义之可尚。诚惧无征。难保其久而不废。愿谒一言。以为清风阁记。陷之壁间。使后之人有考焉。且又裒稡其遗言行之杂见于野记者。附诸栗翁之传之后。如家兄所为鲁陵志者。拟以藏之阁中。从当奉呈。亦乞斤教之也。

清风阁中旧所奉安者。乃东峯画像。而冠以头陀之笠。项有一串垂珠。此乃当日迹佛时所着也。今以此像揭之于庙貌。以示后人。俾知此是泰伯断发之馀意可也。而然念多士之移享文庙之傍。祀之以俎豆之礼者。以其彝伦在此。节义在此。所扶者纲常。所树者风声。论其中心至德。莫非吾儒名教之所重也。则今当制为祠板。妥诸庙中。如学宫通用之式。以为春秋禋祀之主。若其画像则藏诸匣中。时或展视。以表其逃世中权之形。似合于儒佛心迹之辨。佥意以为如何。

答蓬山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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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意外。伏蒙二贤远访穷谷。复以致膰之礼。来贶仍拜下札。所以开示距辟诐耶。尊卫道脉之意甚盛。惊感惶愧之馀。区区不胜歆叹之至也。拯屏蛰人事。加以衰疾。年来益以荒坠。当初委教已不敢当。虽因仍累年。未承谕许。而私心则固已垂悉矣。岂宜尚又踵误。有此备仪。幸更谅察由衷之恳。亟图改求矜式之地。以重斯文之典。幸甚。自馀缕缕。谨面布于二贤。所祝藏修加勉。切磨互进。使正学益明。士风益振。真以为辟邪卫道之根本。则区区之至望也。庚申九月。

伏承致膰便中所惠书。伏审享礼如仪。佥斋况万珍。区区瞻仰。岂任远诚。第陋劣尚尔忝冒。每布私悃。未蒙佥贤谅察。诚切愧闷。仍念虚文无实。末世通患。而比来中外祠院之遥请斋任。亦一弊也。窃见梅壑徐丈。学博行高。远有渊源。诚能请为山长。日与章甫。藏修讲磨于院斋。则当𢽾学有实功。成就有实效。真不负古人设院尊贤之本意。而一洗世俗名存实丧之厚议矣。此非苟为克让之具也。诚感佥贤不鄙之义。敢效愚衷。伏愿佥贤之裁择焉。壬戌三月七日。

谨承下札。伏审秋享礼成。远辱致膰之贶。区区瞻仰之馀。感悚难胜。衰陋微分。不敢当事。前后布恳。请蒙退改。而尚未见谅。常切惭恧。近来则又被中外儒生连章指斥。纷纭之势。未知底止。而朝廷之上。法义严截。当此之时。安敢偃然托名于章甫之末。以重其罪戾耶。诚乞佥尊。特加矜察。亟赐削递。非但不使斯文受此玷累。所以保庇微踪者。为惠亦大矣。区区衷曲。实非备礼。千万心察。幸甚。乙丑九月六日。

栗谷先生道峯书院记曰。书院之建。本为藏修。而并举崇德报功之典。此实书院之本意也。今世书院之设。莫盛焉。而所谓藏修之效。蔑乎无闻。往往并与创院设教之本意。而昧昧焉。退溪先生所谓士而如此。则何贵于士。书院如此则何贵于书院者。诚可警惕处也。未知本院学规。其亦取仿乎隐屏精舍遗规否耶。如有之。则愿得一通而读之如未有也。则愿取朱夫子白鹿洞揭示者及沧洲精舍谕学者文及退溪先生论书院事数书及栗谷先生学校模范。隐屏学规。牛溪先生书室仪等书。写为一册。使入院者无论老少。皆诵习而服行焉。庶乎有得于朱子,退翁以来创院设教之本意。未知佥贤以为如何。若然则又必得学明行修。可为士林矜式者为之院长。俾之相与周旋。然后真功立而实效见。诚不宜远寄虚名。为此文具而已也。诚感佥贤之至意。愈往愈勤。无以仰效。敢陈鄙见。幸财择而进退之也。鄙人之辞免斋任。非苟为谦让而已。其空疏病陋之不堪任重。姑置勿论。而山川间之穷病相缠。末由一随诸贤之后尘。毕竟全无实事之可言。如此而谓之斋任。不亦无谓乎。乞佥贤更察事理之当否。亟以改图。幸甚。

答灵光龙严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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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所示。谨悉多少。贵乡终始经营之诚勤。与夫当初举措之苟简不苟简。非不知之。而既已奉享祖考之后。则先人之配享于祖考之庙者。义理当然。无可疑者。其在贵乡之道。亦宜辍罢新刱。而归一于旧院。不可以一时举措苟简之失。而必欲各立。有若务胜之为也。盖贵乡既以尊慕之诚。有此建祠之议。则父子兄弟同奉于一祠。彼此章甫同事于一院。岂非美事。何可一向携贰。以资傍观之讥诮耶。幸佥贤更加商量。亟罢新营之役。与旧院谙君讲究合享之仪。如何。此不但鄙家之幸。实贵乡章甫之幸也。佥议每以位次为言。此则不然。先人配于祖考也。非配于睡隐也。且睡隐节义之高。即我家父兄之所慕也。以祖考之故。而为配于睡隐。亦何害也。鄙意如此。故既言于姜生及沈君父子。宋生之过也。亦言此意。更希谅察。

盖一郡两院。既有各尊之嫌。而祖考与先人父子各庙。非但情理之未安。亦必有不悦者意外齿舌。且或以先人之故。而于睡隐。或有轻重之议。则亦甚未安。此皆鄙人之所大惧也。为今日计者。诚不如弃旧院当初之失。而思一乡保合之道。辍罢新祠。则既无营建公私之挠矣。归同旧院。则永绝彼此携贰之隙矣。自馀争狼小故。则直可付之一笑矣。未知佥意以为如何。

答灵光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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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佥尊下札。有所俯询。无任感悚之至。孝宪公先正俎豆之议。顷已获闻。不胜瞻幸。重蒙垂示。益切景仰。龙岩书院。既是孝宪公平日栖息之地。则就而合享。实为允当。既已合享。则位次一节。只以世代之次。奉安于北壁下第一位。事理当然。恐无可疑。东壁西壁之位。恐非所论。未知如何。拯老病昏陋。人事已绝。况于学宫斯文重事。尤不敢有所预闻久矣。今以本院事系鄙家先世之故。不敢不陈鄙见。还极悚仄。己卯。

答平昌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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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伏蒙佥尊委遣同志之贤者。惠以长札。见称浮实。执礼过恭。令人惶汗。不敢承当。第因而谨审垂谕之意。又伏见尊先生所著自警一编及门人叙述诸文字。得以窃窥尊先生德义本末之大略。存心用工之实地有如此者。而诚伪义利之辨。真所谓警学者深痼之弊。守静晦彩之节。尤可以镇末世躁竞之风。皆前所未及知者。其为固陋之幸。已不胜喩。而至于函丈当时教学之懿与夫仁乡追慕揭虔之诚。实亦一方之盛事也。向风钦叹。不能自已。鄙人屏蛰穷谷。于尊先生在世时。虽未承一日之雅。而曾荷其胤子委访。致意良厚。今因郑生潭书所示及。此来郭君所传。又知尊先生平日眷顾之意。声气之感。亦复不浅。岂不欲因此文字。略效区区景仰之忱。少偿并世交臂之恨。兼以仰谢佥尊不遐之意哉。顾以鄙人。学识浅短。文词凡陋。本不足以堪任重事。加以年来衰病昏劣。精神销亡。凡百人事。一切废绝。虽欲不揆僭冒。勉殚诚力。亦所末由。非苟为饰让而已。以此既负佥尊委教之勤。又虚郭君远临之劳。惭愧悚仄。不知攸措。敢凭纸面。申布区区。甲戌四月十三日。

答永春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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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询请额事。鄙意恐不然。盖书院叠设之禁。朝家每加申明。而近来士子辈处处纷纭。议者以为当今之一弊。先人祠宇之建于交河者。既蒙赐额。则今虽陈疏。朝家必不准许。恐无益也。非惟无益。为士者冒禁烦请。于义尤为未安。恐不如停止请额之议。而加意于读书藏修之实功。毋负当初建院之本意。此为急务。未知佥意以为如何。

答绫州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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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伏承佥尊下札。不胜感愧。仍审示谕。缕缕满纸。尤切悚仄之至。鄙人衰陋屏蛰。人事已绝。本不敢当斋任之名。初既强称。后又因循。每因致膰之便。辄申恳辞之忱。而尚未蒙佥尊之谅许。寻常以为惭惧矣。岂料今者。又因鄙人。生此闹端于院中耶。惊恐恧蹙。若无所容。窃详委教之意。似欲闻鄙人之言。以为解纷之地。鄙人于贵州儒林。识面者无几。安敢有彼此于其间。玆事曲折。亦全未有闻。诚不知所以为对。况始以参疏儒生而进去。终以不参疏录而退归。如佥尊所示。则未知有何执言之端。而遽以题目相加耶。非但佥尊自以为枉。揆以公议。实所未安。反复思惟。终莫晓其所以也。鄙人以草莽微分。累及世道。常负罪戾。不止此等事。唯愿佥尊照检前后所复鄙书。可悉鄙人衷曲不在礼辞。亟去鄙名于斋任之列。勿令久得罪于士论。则私分幸甚。

答江界景贤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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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逴南北。而惠书远坠。信乎山川有阻而人心无隔也。既而三复书辞。执礼过恭。致意郑重。自惟穷谷鄙生。何以得此于佥贤。始感终惧。踧踖累日。所示晦斋先生书院记文。鄙人不敢当。鄙人学识昧陋。又不能娴于文字。本不足以当此等重事。加以年老病昏。心气凋耗。日用酬酢。几尽废绝。何能寻绎旧闻有所叙述。以副士林之望乎。不然托名于院籍之末。固后学之至幸。而佥尊远属之意。又如此其勤。何敢苟为备文礼辞之计也。虚辱佥尊千里委教。惭负讼叹。不知所喩。伏望佥尊改求鸿笔。以重斯文。幸甚。庚辰五月十日。

窃惟书院之建。在万历丙子。与煕川两贤书院同时。煕川书院则有栗谷先生所为记文。而此院则何以至今阙然耶。创建之时。金公继辉为监司。而煕川训导金铉请建云。事载于朴玄石所编东儒录中矣。来书别纸中。不及此事。故敢此仰谂。金训导及先生之存。得陪杖屦一期云。未知或有后孙耶。铉字或作钦字。未知何者为是也。

答明皋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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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蒙佥尊下札。示以赵副学令公祠宇之议。不胜竦然感叹之至。噫。我浦渚,松爷两世盛德之馀。副学令公。又以文学行谊。克趾其美。业未大究。奄弃明时。中外志义之士。莫不惊惋痛惜。况在佥尊一乡平生爱慕之心耶。宜其象贤崇报之诚。齐发于期岁之前。而不能自遏也。第窃详来教有所俯询。深用愧悚。区区浅陋之识。本不足预议于士林重事。而比来益以罪蛰。杜门度日。何敢辄逾贱分。妄容一喙。以为佥尊之累哉。千万不敢承当。伏想佥尊有以恕谅之也。丙寅二月。

答务安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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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承佥尊下札。伏审忠简公金先生祠宇。将有市南兪先生合享之举。斯文盛事。士林公议。伏不胜瞻仰之至。俯询一节。有非昧识𫍲闻所敢与论。而伏蒙佥尊列书。章甫委来。礼意过隆。尤非敢当。悚仄之极。不知所喩。第来教所谓赐额之院。则凡有追享。不容擅便。必上闻而后可行云者。亦窃尝闻。儒林之论有如此者。其为慎重之义实难别容他议。然远近学宫。或有已行之规例。更须广问博访而处之。幸甚。鄙人屏伏衰老。不敢预于人事久矣。今以市南先生。是鄙人师门。不敢自外。略此仰复。伏幸裁察。

答居昌儒生崔海翼,卞楚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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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贵邑儒林委伻以书。辞意缕缕。极可悚恐。此事若果有之。则当在安阴。而乃发于邻邑。当初固已致讶。而佥贤以为两邑当合力为之。故不敢容喙矣。顷者因人闻安阴士人之言。有所云云。方用瞿然。而今此书乃至矣。窃念我仲父平生以谦卑自牧。含晦以没世。今岂可以此等外事。无所损益于实德。而被人是非于身后耶。恨鄙人见事不敏。不能奉止于当初佥贤来言之时。致此尤悔。只自罪讼而已。伏愿谅此至恳。寝罢其事。勿终至贻累于古人。幸甚。此非敢为屏蛰微分苟免人言之计也。实惧我仲父下世数十年之后。无端入于佥贤争哄之场。受无限唇舌也。其为切迫何以尽喩。千万付全君口布。更希深谅。

答露峯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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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露峯院儒佥尊联名与从孙东洙书。不胜惊恐之至。近日之事。乃此中之不幸。龙潭之执迷耳。此只如一家父子兄弟之相诘而已。岂士林上章陈辨之事耶。玆敢一一条陈于左。以冀佥尊之谅察焉。盖家礼源流之册。乃先人与先师市南先生在锦峡山泉斋时。连床共讨。互相手写而编成者也。市翁宰务安时。誊出一本。而手写之。草本则还于先人。两家各藏一本。以为临事考阅之地矣。一书初无彼此。故世人或互称于两家矣。其后先人撰市翁行状。而以是书为市翁之所编。盖以共编之故。举而归之也。此书本末大槩如此。今者龙潭欲刊行。而邑小力绵。不能独办。故言于大臣。陈达筵中。使湖南助役。而龙潭初不知当初共编之实。只以先人所撰行状为重。乃以市翁独编此书。言于大臣。大臣遂以龙潭之言上达矣。其大臣与此中为一家。故上达之后。书问此书之颠末。答书言其共编之实。则龙潭见此生疑。以为市翁独编之书。而以为共编。是有争较之意也。以此遂有数书往复。此乃近事之曲折也。当初既是共编之书。又有先人所撰行状。则龙潭之所言。大臣之所达。皆无不可。近来只以共编与独编。私相辨诘而已。止岂士林上章陈辨之事耶。

答露峯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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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林上章。事体不轻。别无辨明之事。只因私家相诘之端。而举此大事。则非但士林举措未免轻遽。龙潭亦且不安其官。大臣亦岂晏然耶。以私家之一事。而起闹于朝廷。此实不可之大者也。

答露峯院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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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书。龙潭则虽认为市翁之独编。而其实则先人与市翁之共编也。今此刊役。实斯文之大役也。儒疏若发。则龙潭必不安居。而此役必废。是儒疏之所辨明者。无他事。而只以沮败斯文之大役而已。此又不可之大者也。

此中所遭龙潭之事。非但不幸而已。实亦羞耻事也。尤为切迫者。则非一端矣。然儒疏之千万不可。则实如右所陈。不然则何敢以私情。而挽止公议也。恐东洙之不能详答。敢此力疾仰复。区区此恳。非为私也。实为士林之举措也。实为斯文之大役也。千万谅察幸甚。

与李养以之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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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生归。敬承惠书。备审向来。素履超胜。且得多少诲谕。区区感慰。难以言喩。其后因人闻兄卷向堤峡。而和叔亦欲转入。既叹。佥兄勇往不顾。无有系遁之虑。又羡其惠好同归。兼得丽泽之资。如我屏蛰。末由追攀。唯有向风增怀而已。即辰春事已阑。山林日长。虽复世道之忧。不可弭忘。而静中之乐。亦无终极。安得致此身于佥边。以共晩景活计也。拯一病经年。杜户呻吟。待尽馀日而已。无足言者。唯是虚名未脱。而世变日生。识见难明。而离索日甚。深恐日入于狼狈之域。而不自觉知也。令人中夜懔惕。望兄时加警诲。以开迷昏。此实真至之祝也。示谕朋友讲论。不可以辞语逊怫。有所逆忤。诚然诚然。钝拙本不会说。从前不能随事讲讨。以求订砭。然其所望于朋友之实攻者。实不厌其峻。幸垂谅悉。至于与和叔云云者。则似恐未免有尤人之意。明者当自知之。诚有馀而言不足。程子此言有味。敢为诵之。所示二纸。前皆略闻者也。栗集之编。已定为前后二帙。今不须更论。而但推而比之于王氏之变乱。则亦太不伦矣。所谓自主张之病。则学者之通患。岂徒和叔之所当戒哉。吾侪皆不可不自反也。中庸之论尤似未安。讲究礼变而行之者。乃学问中之一事。与议礼制度。岂不悬殊耶。无星无寸之喩。亦恐未然。夫义理无形。若不排比文句引证发明。而只以义理二字包之。则其纷纭参错。尤恐无所折衷。其为无星之称。无寸之尺。不又甚矣乎。此皆当更加商量也。妄论及此。自知僭逾。如未当理拱俟更教耳。相望杳然。惟祝凡百慎毖。以慰瞻向。

朋友说所引诸说。皆圣贤之言与事。有何可择。和叔书所谓浅深高下之云。似亦规兄之偏于一边。其意似亦有为而言。愿兄之勿以挥斥而心绎之也。窃覵所论。自出处说以来。动以圣贤作用为言。此岂易学。圣人以鲁男子为善学下惠者。不可不加意也。论学则不欲到底。处事则多循人情。事势虽是他病。吾兄又必欲到底主张。又不顾情势所宜。如出处之必以出为主。而朋友之必以不绝为主者。是也。恐可相为弦韦也。抑拯亦与和叔同病而有此见耶。好笑。所谕程,朱所处元祐,庆元间事。非谓义理不如此也。前书特恐或因病于他人之怒目切齿。还倚于一偏也。依样之论。来示亦然。姑未敢索言求正。虽蒙见警以自待之轻。防慎之甚。而亦不得不尔。唯俟早晩面讨多少耳。

和叔修业之工。实见于讲究经书句读。考索义理。编列前言往行等事。其有益于身心。而有补于学者。岂云浅鲜。恐不可以博杂槩之也。所谓上达。未尝不具于下学之中。所谓道。未尝不在于日用事为之间。若以此等为玩物。而别求所以讲明乎道。则恐其空言无实。益以甚矣。圣贤说话。无所不备。学者每就其近于己意者。引以自助。而不能公心以观理。故自以为得圣贤之意。而未免反陷于私偏。兄所论依样之弊。亦不可不反省也。僭论及此。悚仄悚仄。和叔露梁之计。未知信否。近京之地。未知其可。若与相遇。幸商量之如何。

出处之义。所引无非圣贤说话。谁敢致疑。只是时义。恐与绍兴有异。而寒温饥饱人各不同。兄必欲驾圣贤之说。而必欲驱之以一律。故向者疑其未然耳。然见自无事。不须复为无益之辨。至于朋友说。则兄自谓不以不绝为主。若尔则黄仲本跋。固已详说。而极论之。无以复加矣。何必更立一说。拈出不绝一款。重复而不已耶。且所谓大故恶逆。向者鄙见。亦如尊谕矣。前秋与和叔讲及以为逆者。逆理之谓。非必指反贼也。始不能无疑。及归见诗传。以不忠于君。不义于友为大故。而后觉得和见为是。未知如何。大抵讲论道理。当就事物言行上。究极是非。诚如尊命。如论出处。则随其人之大小。而论某人可出。某人不可出。论朋友则随其事之轻重。而论某事为大故。某事为非大故。方是着实。若悬空而泛论。则圣贤说话。具在方册。独不为屋下之屋。床上之床哉。前日所谓空言而无实者。盖谓此也。兄以如此讲说。谓之事业。此亦未安。学者之遇事讲明。所以精吾之义。而利吾之行。非以为事业而为之也。今以此为一件事。而认为大事业。则吾心已外驰。而所讲无意味矣。区区僭妄。窃谓高明之病。或在于此。未知以为如何。来谕所谓学者。必信圣言。必学圣道。又所谓求合乎义理。不可求合乎情势。又所谓义理。天下之至公。无彼此内外之间者。皆是圣贤之训也。至于世俗之弊。尤似切至。敢不服膺而警省之哉。和叔论著。见其大有益于后学。前书云云。非欲废朋友直谅之义也。近得见其大学记。极有开悟之处。老兄亦当救偏补弊。而共助成之。不宜泛攻其外而已。

意外得承腊月下旬惠书。凭审向来。静养万重。区区慰感。不容言喩至于缕缕满纸。矜愍迷误。指示迁改之道。若非老兄之旧情旧义。何以不避风色。有此惓惓耶。三复愧戢。不能已已。盖拯之今日所遭。莫非见识昏滞。处义颠错之致。其为讼悔于方寸者。何止老兄之所责数而已。贻辱先人。贻羞朝廷。贻累世道。贻讥后世。公私罪戾。死难自赎。今日自处之义。唯当闭门。念咎自靖。以待尽而已。以此来谕所及诸款。似或未悉鄙人事情者。至于诋斥栗翁之语。亦疑其有无。则尤为可叹。而皆不敢一一条复。以求更教之计。非敢于老兄。不尽吾心曲。实惧又烦听闻。而或反为累于老兄也。未知可以下谅否。乙丑元月晦日。

前日智教之获拜也。语及鄙人。且言令侄参疏之义。而面谕以不复与书之意。深愧不屑之诲。而亦不能无怅然于私心矣。今玆委问。郑重若此。此实出于盛德忠厚。欲已而不能遽已者也。三复感叹。不能已已。示谕缕缕。岂不重加警惕。然既往言之无及。虽今日事既到此境界。安有所谓恰好者。然道理则应有处此之方。而真知实难。如高明之矜愍而指导之者。以迷惑之见。似犹有一重膜子。未知如何。盖鄙人今日。只是理穷势极。无有一线之路。只得泯默罪蛰。待尽馀日而已。非不欲摅出危衷。悉以就正。而自念以此自靖于微分者。已三年矣。终不敢破此戒。非敢有隐于老兄也。倘于未死之前。一得邂逅从容之便。则庶可以抒此多少。而何可易得也。丁卯五月。

与兪相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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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中又得哀札。审馈奠之馀。气力支保。慰幸慰幸。论语之读。实是切要。盖初学莫急于四子。而语,孟尤当先读。读此而有得焉。则其馀经书。即可易通矣。见哀书辞。文理已大进。着意精思而熟读之。将无难之不可解矣。须以立志为先。古人以立志。比之基址。志大而后百事可做。先正文献之传。庶几不坠于地。一悲一幸。殆不能言喩也。千万勉旃。读书有疑。须随即箚记。见人讲问。或以书讲俱可。或暇日暂来相过。亦无妨。史书纲目最好。何必他求。纲鉴果有之。是故姜睡隐沆所抄者也。虽可观。不须汲汲。以哀年少聪敏之资。正宜博学。不可径约也。所欲言者何限。而眩甚不能尽意。庚戌三月十六日。

贤从须相与课诵。兼教小学。以养其良知良能。如何。美质难得。既有其质。又得其养。何患不成。力学及早。以振家声。孝之大者。而哀之任也。勉之。至月。

先生追削之论。既发旋止云者。的报耶。不胜惊心。近闻湖南伸冤海尹之议方炽云。若然则为次第。未知天意竟如何也。示及鄙事。深荷相警之意。然登闻讼冤与出位言事。反复思之。俱非屏蛰之分。竟未免出于下策。从今只得杜门待尽而已。更何言者。如贤者亦合一意下学。勉修吾分内事而已。其他则更容商量。至于科场。则不欲赴则不赴亦佳。起甫朝过。言及此事。愚以为今之为士者。姑无他故。则依例赴试姑无妨。而有志之士。仍欲决行藏于此时。则各在其人。非他人之所能与也。如何。家侄辈则不得赴。疏行亦不得为赴试计耳。乙卯二月二日。

吾侪今日事。唯当闭户坚坐。随分看书。固穷委命。尊闻行知。庶以无负天畀之重而已。馀外纷纭。于我何有哉。千万加勉。闻读诗经。虽不如论,孟之亲切。见得诗人性情正处。亦可以正吾之性情矣。莫非实学也。须熟读得力如何。戊午九月二十五日。

来谕已有迟暮意思。令人三复而慨念也。吾人事业。只在吾立志之如何。不以出处穷达而有间。苟知用心于内。则当日有所事。亹亹而不能已。方且闭户。自乐其乐。何忽忽之有。但古人亦有离群索居之叹。而朱夫子亦戒独学之易钝滞人。昨与起甫联枕。亦语及公佐。而惜君叔侄之不能相聚而相辅也。幸以暇日来会于金江溪斋。相与讲讨。庶两君之交有益也。千万努力。勿至坠堕。区区之望也。至月望日。

恩试又复不遇。殊令人落莫。然外至之得失有数。在我之工夫无限。内渐重则外自轻矣。文不可不博。则读书之功不容少怠。守不可不约。则存省之道不容少间。唯此两端。只作日用间事。自当无暇于外慕矣。千万亹亹。以副区区。昨柳益卿来见。欲移定院基于罗山。既已佥议而定之。到今安可移易。虽或有些少难便之事。今则似不可改也。此后则唯当下手始役而钱谷无出处。似不得不求请于有力处守宰中同志有诚之人。昨语益卿。使之相议发书耳。既燔瓦既运材。既定基。此后要得一干事之才。终始主管。然后事可易就。此则唯在择于章甫中而专任之。若主管者多而不专。则事无头緖而役夫倍人。不可不虑也。辛酉九月十一日。

山斋过夏。当有所得。句语难工。且无用。董,贾以下。至文山,栗谷对策文字甚好。非但应举。且可受用。专力如何。癸亥六月五日。

炎程行役之馀。气况何似。还任定在何日耶。刊册事。累日反复思之。初本乃四卷。此中本乃七卷。自朝家特命刊出。事体重大。既以初本请刊。则私以此中本送刊。实所不敢。且恐有人言。此不可不虑也。势当终归于以初本入刊。未知终如何。恐君归路。或不能复过。故委伻仰告。昨所持去此中草本及初本四卷。幷送之如何。虽以初本入刊。此不可不一阅。付送此便。幸甚。馀姑只此。癸巳闰五月二日。

刊册事。吾意本如来教。虽或有后来添补。本非二书。左相之言。亦可为据。故初不以为疑矣。行教之见。以为必有人言。且人知此中之干涉。则必有不悦者訾诋之患云。其所过虑。亦不可不虑。故昨书奉告者以此也。行教以为既始役之后。或有人言而还辍。则不如先事慎审之为得。故方商量而未定矣。未知终如何。左相前行教欲作书禀议。而吾则惧烦。姑不能直遂矣。盖此事本无彼此。有何疑嫌。而直以世道如许。忧虑多端。故不免有此等趑趄。良可叹也。榻前陈达说话。未知出于朝报举行条件耶。尚未得见。且俟左相前往复后。追后更报为计。所送两件谨受。当更阅后奉呈耳。五日

源流事。昨得左相书问及此书本末。似已有辞说矣。不得不作答以送。其草呈上。行教所过虑者。只恐不免有人言。或有意外之事而已。非有他意也。见左相所答则无疑矣。原本四册。谨还呈。十二日。

即承惠札。得审酷炎。政履清胜。无任披慰。昨者所答行教书。固已奉悉矣。似未谅行教之意。遽生别疑。而被疑与疑人。俱不可使闻于他人。往复似烦。故只言行教之无他意而已。玆又缕缕如此。莫非情义相阻之致。可胜愧叹。盖行教之言。实无他意。只以以此中本送刊。恐有意外诋訾之患。故欲左相之更思善处之道而指教之耳。所谓世传谓吾家书云者。只言一书之属于两家。而世人之所传如此。以明此中本之送刊难便云尔。初非有争较之意也。君之疑之也。实过矣。今来书所谓序其前后曲折两存实状。俾之入刊云者。正是此中之心也。所望于左相者。只在此耳。玆盖初出于行教虑患之意。而世道如许。故吾亦不能无过虑。有所趑趄而已。向者自林归路。若得更枉。则庶可面与商量而不果。却以书辞间说话。有此事端。良可咄咄。昨抵行教书中。所谓先生下托云云之语及君请刊云云之语。鄙人精神昏忘。全未记忆。而早晩当有面论之时。故不为奉复矣。今书又及此。不得不略陈焉。其时非有先生下托之教也。只以先人就本册。多有添补。而不肖任书写之役。故仰禀修正之意于先生。而先生勖以卒业者也。此事恐君之误认也。至于刊事。则未知君之有言在于何时。而朋友中。或以刊行为言者则多矣。鄙人常答谓已有辑览之书。且世人虽一卷家礼。未能熟看。此书尽太多。虽刊此书。谁肯看之。此则出于叹嘅之私。非真以为不可刊也。且尚多有未尽修正处。故不以为汲汲矣。与君言辑览云云。则昨者君之自洛还过时。始闻有刊事。而言及前此持难之意矣。此两款语。虽甚昏。似不应全忘。而君之质言如许。君书中以为数十年来。更未闻此语。则无乃皆数十年前事耶。数十年前事。则实皆茫然不能省记。诚可愧悚也。所谓答台位书。果如是则何以许刊云云者。君意以吾言为不实耶。其书只言前后曲折。亦及依教行之之意。则未知以何语为疑耶。所谓始止末拒两句。亦不然。初非有止之之别意也。后非欲拒之也。只如右所陈而已。何其节节辞意之不平如此耶。纸末所云幽明相负。痛迫饮泣等语。又何为而至于此极耶。怪叹之馀。还为之戚戚于心也。姑不欲索言。而只恨吾诚意之不能相孚而已。不患不专之云。则言至于此。直可付之一笑耳。二十四日。

比来酷热。政履何似。悬仰悬仰。顷者便来。病未作书。只令儿辈书送再谢左相书草矣。盖以君与左相。皆同一家之间。不可有怀而相隐。故不得不尽情说破。而还以为未安矣。其能谅察否。其书未及达。而左相月初书又昨至。刊事以初本入刊为定。盖为再达烦复。而成命之下。不可久稽故也。仍书示当初与君问答说话及答君书辞。始知君之本意如许。宜乎与此中矛盾。如昨者数度往复也。此中初未知君意之如许。故颇怪其辞意之异常矣。今始晓然矣。然皆出于君之未谙当初共编之实。误认戊戌下书之意。以至于此耳。今则庶知前后实迹。而自觉其误矣。既觉之后。则始之不知与误认。又何咎也。昨者数度往复。尽扫而置之两忘之地。可也。左相以两家乖睽为虑。此只如兄弟之阋耳。事过之后。则便怡然。安有以一时变色。而至于乖睽耶。吾戒儿辈。勿复留之胸中。未知君意如何。至于刊事。今已定矣。初本首尾完具。且已净写。校正之外。更无难事。未知始役在何间耶。大役亟济。岂非斯文之幸也。此中本。尚有删定之犹未尽者。元不当汲汲。倘或追后可得入梓。则前后两本。亦好参看。有何妨也。昨亦以此意。复于左相矣。但刊役最难者。校正也。君之衰境精力。恐难独办。令从弟诸贤。可以往同否。此中亦可以分卷校上矣。且曾见以所谓宋按者。疑为怀川。非也。乃指龟峯也。如复有此等疑晦处。则一一示及如何。左相答君之书。辞序文。故昨于复书中。请其勿辞而为之矣。前见誊本甚精。未知此本可付板否。或欲更誊付板之本耶。若然则写手之精者甚难。京中写字官最好。而得之未易。未知何以为计。刊事已定之后。未知消息。为郁。六月十二日。

前呈谢左相书草。还掷如何。其引怀川者。泛然也。不及先人者。未详其共编之实也。非有意于取舍之也。人之致疑实过矣。极可愧悔也。行教之以此转疑于君。可谓误之误矣。尤用讼悚。既知其误。幸勿介念。如何。

易箦时所教记示云者。君以闻不闻相质。而不能省识。故欲知之矣。若只如所谓告诀两书云云。则亦误矣。两书云云者。乃君之与行教书中语也。其忘之耶。误认误传。既觉之后。则归于一误字而已。不容于世等语。恐又太过也。十六日。

所示。本无觉不觉之语。若然则鄙人之意其已觉者错料也。自谓不觉。则他人无如之何。更无可言者矣。手笔草本。乃先生誊出一本之后。还于先人者也。何以谓先生属诸我而责还耶。此又可怪。初本小注云者。又何语耶。家礼祠堂章首节及第三节。第八节及末节。乃先生之笔。而其馀七节。则皆先人之笔也。小注始有互笔之说。前书未可晓。而今又言之。此亦可怪。告诀两书云云者。乃君之与行教书中语也。何以忘之耶。其书一款。使孙儿书上。所谓源流序。非序也。此书添补时。先人自书于册衣张者也。载在先稿。而先稿时未传出。何以大行于世耶。此事不欲复有往复矣。君书又委至。不得不略复。二十日。

记昔甲辰之春。祖考力疾扶坐。作告诀书于石,鲁,尤,春诸先生。且举明斋先生姓名而曰源流补遗。曾已属某云。伊时不佞。虽未知何书。而心窃识之。及见家藏四册而后。始知为祖考所编。而属之门人者也云云。此乃闰五月初十日。君之与行教书也。其丁宁如此。而何以如是质问耶。

夫共编。实事也。虽谓之共编。有何害于先生之书。而君之必欲讳之者。其意思所存。实不可晓。家礼大文为纲者总三百六十三节。而今以手笔考之。数节见缺外。一百九节。则先生笔也。二百五十节。则先人笔也。居家杂仪,居丧杂仪总十二张。而五张许则先生笔也。七张则先人笔也。如此而尚可谓至小注始有互笔耶。如此而尚可谓略有参涉之端而已耶。不见手笔之原本者。犹可欺也。手笔之原本。其可终掩耶。实迹如此。而君之必欲遂非者。岂非惑之甚耶。二十九日。

昨书中。有曰。刀笔之馀。全无真面目。又曰。手迹所存。今虽无多云云。原本割移之由。前已言之。此亦悔之无及矣。但册则虽无真面目。笔则自有真手迹。岂以割移之故。而有所加减耶。所谓手迹无多云者。又疑有所删削耶。虽欲删削。家礼大文。其可删削耶。

行状中所谓士友之在近者。招邀讲说云者。其时怀川在沃川。草庐在锦山西村。有时来会。或留三四日。或留七八日而去矣。所谓士友即指怀川及草庐也。若先人则与先生同为山泉斋主人。日夜同处。有何招邀之事耶。此亦误认也。

君于先人。直以略有参涉之端六字。肆笔句断。少无顾忌。至此则在此之义。只当不答。而更不酬酢而已。犹以君识见之不到。为可惜。惑志之难开为可愍。复提实迹之晓然易见者。以相告晓。自以为尽吾之心。若于此而终以为不觉。则我亦于君何哉。便可置之相忘之地矣。

刊事归于初本。此亦以为幸矣。初本所同也。后本所独也。后本之所添太多。尽有欲更删定而未尽者。追后入刊。犹未晩也。初以刊事未定之故。未免一二往复。刊事既定之后。则不须更有云云。而所谓误认者。非行教之言。乃吾之言也。君乃诘之于行教。故略复如此。非君之误认。则意君为误认者。乃我之误料也。君之自初所为。果皆不出于误认。则我之归之误认者。可谓误矣。

六月十九日书后。意以为事当止此。而鄙意犹有未能自尽者。又欲一暴作书。而无便未果送呈矣。惠札又至。得审比来旱炎。政履珍迪。无任慰感。第复以先生戊戌甲辰两书见质。前已奉复。而犹不我信。则更有何言。戊戌书则其时先人有添补之事。而不肖执其役。故以此意禀告于先生。而答书奖劝之者也。甲辰书则今载在集中。虽不誊示。岂不知之耶。所谓奉托之语。君则质言源流事。而鄙人则终不能记得。前所以请记示者。君以闻不闻见质。故欲知其话言之旨意如何也。君以无所记为答。则始知其出于君之误认。如与行教书中之语也。盖其时先人实有多少添补之事。今其添补手书之草册具在。而前所谓序文云者。即其时书于草册衣张。而未脱稿者也。其后先人又以所添大多。故命不肖删削。至今有删削未尽者。实非先生之下托以补遗者也。君之前后所言皆出于臆度。而不信我言。今则不答可也。而来书又复缕缕。故不免复此略复。昨者梦与君遇。君复疑迫我如前后书中之意。吾答之曰。吾虽无似。何可向君作发明语耶。唯朝暮死。归拜先生。必不以我为背负也。君则默不复言矣。梦成于思。此亦未必为正梦。而区区诚意。无以见孚于人。往复至此。有愧神明。君若犹以为疑。则此后恐无开怀之日。故不得不有此索言。大祸迫头之语。又何语耶。惊愕之极。不知所以奉答也。前书之未呈者。幷呈。刊役始于何间耶。七月十六日。

先生戊戌书云云。源流始功。尤喜。望专精着力。成就大编。俾令未死之前。得以寓目。幸甚云云。

甲辰二月永诀书云云。仁卿子上诸从前。气短不能遍及。所以奉托者。虽死后。想必闻之矣云云。

右两书。即今番公佐所引。以为属托源流补遗之说者也。戊戌书则其时先人有添补于源流。而不肖任其役。故以书禀告于先生。先生喜闻而奖勉之者也。实无补遗之语。下托之事也。永诀书则所谓奉托者。乃别有话言。而源流事。非但初无所及。亦无可及之端矣。今公佐初没。共编之实迹。又不欲言先人之添补。为此补遗之说。必欲以有为无共编之事。以无为有补遗之说。有此往复诘难。安有如此意外事耶。其意所在。终不可晓。补遗二字。曾所未闻。而始出于公佐之手。其与左相言曰。吾祖临殁。托修润于酉峯。今虽有所增删。何可不谓之本出于吾祖乎云云。与行教书曰。甲辰之春。祖考力疾扶坐。作告诀书于石鲁尤春诸先生。且举明斋姓名曰。源流补遗。曾已属某云。始知为祖考所编。而属之门人者也云云。其与我书曰。我祖临绝之言。门下或闻或不闻。而门下每见相基。必曰。先生托源流卒功。而尚未果云者。固非一二数也云云。吾于答书。以为无先生下托之事云。则便以不有永诀之书等语。疑迫我矣。无中生有。作此一场话头此何事耶。所谓每见必曰云云者。质言如此。尤为可怪。本无见托之事。则安有受托之言耶。可怪可怪。反复思之。先生曾于春秋。有下托之事矣。或无乃语及于此。而又为误认耶。诚可怪也。

此月六日惠书。今日始得承览。昨方病昏不省故也。不得修谢于回便。可愧。君以先生临终时诀语相托之说。终不能省识为责。此则是也。不能记录留藏之罪。可胜言哉。然又曰。所以奉托者。若非源流则指何事也云。此则君亦未思也。诀书所教。与子上从兄同命矣。如与尊先公兄弟左右提挈。勿替切偲之教。独不为临终时下托之事。而必以归之于源流耶。以不能记录留藏之故。到今为君所疑迫如此。而无路奉质于先生。只自罪痛无及而已。奈何奈何。手笔初本。先生誊出后。即还于先人矣。君乃以先生之托于不肖为言。顷已言其不然矣。今又言之。君之前后误认。皆此类也。何其一误而不回如此耶。归之行状之云。何至为言如此耶。可叹。至于无一毫顾藉之谕。良用瞿然。自以相亲如一家之间。唯思尽言而相晓。不觉辞意之迫切。且误者。过也非故也。既觉则无过。故一归之误。而不以为嫌矣。不料君之以为无所顾藉也。此亦吾之误料也。然此以垂死之年。乃见绝于吾君。吾之言行。若少见信于人。则何至于此耶。自惭自惭。然君之绝我。亦太遽矣。亦不免为君叹之。君既绝我。且还掷孙儿之书。不复相通之意可见。而君虽绝我。我不可绝君。故略此追复。付递便以呈。气乏神昏。他亦有可复者。而皆不能焉。谨谢状。八月十一日。

书成无便久未送。而昨得见君抵某人书。侵诋至及于先人。到此则非但君绝我。我亦绝君矣。书末所谓无伦丑辱。无所不至云者。周侄口传于木川云。未知何物无状底人。乃不畏鬼神之在傍。而做出此等言语耶。此言可做。何言不可做。君其尽信耶。此后则将不复有书。故略及之。十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