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四库全书本)/全览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三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目录 纪亊本末类
  隐公
  元年
  郑伯克段
  三年
  周郑交恶
  宋穆立殇
  州吁弑桓
  五年
  如棠观鱼
  郑败燕师
  始用六佾
  六年
  陈及郑平
  八年
  祊易许田
  郑公子忽逆妇妫
  羽父请族
  九年
  郑伯以王命讨宋
  郑人大败戎师
  十一年
  滕侯薛侯争长
  郑庄入许
  息侯伐郑
  羽父弑隐
  桓公
  二年
  曲沃灭晋
  六年
  楚子伐随
  昭厉之乱
  子同生
  九年
  曹太子来朝
  十年
  虞叔伐虞公
  十一年
  屈瑕败师
  十六年
  急寿相死
  十七年
  及齐师战于奚
  十八年
  桓公薨于齐
  王杀周公黒肩
  庄公
  四年
  楚武王伐随卒
  六年
  楚灭邓
  八年
  齐师围郕
  桓公杀子紏
  十年
  楚子入蔡
  十一年
  宋立桓公
  齐桓征伐盟会
  十八年
  虢公晋侯朝王
  鬻拳自杀
  十九年
  五大夫立子颓
  二十二年
  陈敬仲辞工正
  二十三年
  公如齐观社
  晋去桓庄之族
  丹桓宫之楹
  二十六年
  晋灭虞虢
  二十八年
  骊姬之难
  申公斗班杀子元
  三十二年
  共仲弑子般立闵公
  闵公
  元年
  邢迁夷仪
  晋侯作二军
  二年
  齐封卫楚丘
  僖公
  四年
  郑杀申侯
  五年
  郑杀大子华
  周子带之乱
  六年
  楚子围许
  八年
  晋败狄于采桑
  鱼氏世为左师
  九年
  晋惠怀之败
  十六年
  宋襄争盟
  十八年
  郑铸三锺
  卫文灭邢
  梁亡
  二十年
  王救滑以狄师伐郑狄伐周王适郑
  随以汉东诸侯叛楚
  二十一年
  大旱饥而不害
  鲁封湏句
  二十二年
  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二十三年
  楚子玉败师城濮
  秦伯纳晋侯
  二十四年
  郑杀子臧
  郑享宋成公有加
  二十六年
  晋文城濮之战
  夔子不祀祝融鬻熊
  二十八年
  王释卫侯
  晋复曹伯
  晋败秦师于殽
  晋置军行
  二十九年
  介葛卢来朝
  三十年
  王使周公阅来聘
  三十一年
  狄围卫卫迁于帝丘
  三十三年
  齐国庄子来聘
  胥臣举郤缺
  楚杀令尹子上
  文公
  元年
  穆伯从巳氏于莒
  闰三月非礼
  晋及卫成
  楚穆王立
  穆伯如齐始聘
  二年
  跻僖公
  襄仲立宣公
  晋人改阳处父之盟
  四年
  楚灭江秦伯降服
  卫𡩋武子来聘
  五年
  楚灭六蓼皋陶不祀
  贾季杀阳处父
  六年
  秦伯任好卒以三良为殉
  晋立灵公复士会
  七年
  宋襄公夫人杀昭公立文公
  狄侵鲁西鄙
  八年
  贼杀先克晋杀先都
  九年
  晋弑灵公
  楚灭若敖氏
  十年
  楚范巫矞似谓三君皆将强死
  十一年
  鄋瞒遂亡
  十三年
  邾文公卜迁于绎
  卫郑因鲁公请平于晋
  十四年
  齐懿公弑立
  邾立定公
  十五年
  宋华耦来盟辞宴
  鲁文公薨齐懿公弑
  十六年
  楚灭庸
  十八年
  襄仲立宣公
  宣公纳莒仆季文子出诸竟
  宣公
  二年
  晋于是有公族
  三年
  楚问周鼎
  郑穆公妾梦天与之兰
  四年
  鲁宣公伐莒非礼
  郑子公子家弑灵公
  六年
  晋灭赤狄
  晋楚战于邲
  郑杀公子曼满
  八年
  晋灭三郤
  九年
  楚杀陈夏徴舒
  十一年
  楚𫇭艾猎城沂
  十二年
  楚子伐萧
  晋宋卫同盟于清丘
  十四年
  楚庄伐宋
  鲁逐东门氏
  十五年
  魏颗从武子治命
  十六年
  晋侯使士会平王室
  十七年
  齐晋鞌之役
  十八年
  楚盟诸侯于蜀
  成公
  元年
  王师败绩于茅戎
  二年
  宋文公始厚葬
  申公巫臣通吴于上国
  三年
  晋楚救宋郑
  晋卫寻盟
  四年
  鲁成公如晋
  晋灭赵氏
  五年
  梁山崩
  六年
  晋迁于新田
  七年
  吴伐郯
  宋华元合晋楚之成
  晋楚鄢陵之役
  晋弑厉公
  卫侯复孙林父
  八年
  宋华元来聘伯姬
  楚伐莒莒无备而溃
  十一年
  晋败秦师于麻隧
  十三年
  曹负刍杀太子自立
  十四年
  卫孙甯之乱
  十五年
  桓族乱宋
  十六年
  宣伯问鲁于晋
  十七年
  齐国佐杀庆克齐杀国佐
  声伯梦涉洹
  楚灭舒庸
  十八年
  晋立悼公
  襄公
  二年
  齐灭莱
  晋和戎服郑
  三年
  楚伐吴所获不如所亡
  鲁襄公始朝晋
  祁奚请老
  陈服于晋
  魏绛戮扬于之仆
  四年
  穆叔如晋
  鲁始髽
  五年
  季文子卒
  七年
  三卜郊不从免牲
  晋韩献子请老
  九年
  宋灾
  穆姜薨于东宫
  秦景公乞师于楚以伐晋
  十年
  公会吴于柤
  晋灭偪阳
  盗杀郑执政
  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
  十一年
  季武子作三军
  十二年
  吴子寿梦卒
  灵王求后于齐
  十三年
  晋侯蒐于绵上
  楚共王卒
  子囊卒
  吴侵楚楚败吴师
  十四年
  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自是晋敬鲁使吴公子光之乱
  晋伐秦迁延之役
  晋尽杀栾氏之族党
  吴败楚归师
  湨梁之会
  十五年
  宋向戌尤孟献子之室
  楚能官人
  宋子罕弗受献玉
  十六年
  宋子罕止筑台者之讴
  齐晏桓子大夫而行士丧礼
  十九年
  齐崔庆之乱
  卫石共子卒
  二十年
  陈杀二庆
  季武子如宋聘
  二十一年
  鲁季孙来外盗
  楚杀子南
  羊石氏之族及于难
  二十二年
  穆叔能用教
  晋召郑朝
  郑子张善戒
  郑㳺反夺逆妻者
  二十三年
  杞孝公卒晋平公不彻乐
  臧纥作不顺去鲁
  二十四年
  穆叔对死而不朽
  范宣子重币郑伯朝晋且请伐陈
  楚灭舒鸠
  竖牛乱叔孙氏
  子产始知然明
  二十五年
  宋向戌弭诸侯之兵
  楚𫇭掩得治国之礼
  二十六年
  晋叔向召行人子贠
  郑请印堇父
  宋左师伊戾杀太子
  楚声子复椒举
  韩宣子辞不失旧
  晋赵文取丧邑复诸侯
  二十八年
  无冰宋郑其饥
  子产知蔡景侯不免
  郑伯有侈愎而死
  二十九年
  公治致其邑于季氏
  郑罕宋乐施而不德
  晋平公城杞
  吴公子札请观周乐
  齐放其大夫高止
  三十年
  楚令尹围行大事
  宋灾
  楚灭陈蔡
  楚灵王之死平王之立
  郑子皮授子产政
  子产为政
  三十一年
  穆叔刘定公秦后子知赵孟之死
  晏子知姜弱妫氏始昌
  晏子知昭公不能终
  子服惠伯知滕成公将死
  子产如晋坏墙垣
  北宫文子谓郑有礼
  郑子产不毁郷校
  昭公
  元年
  季武子伐莒渎齐盟楚人欲戮叔孙
  郑讨公孙黒之罪
  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惧选适晋
  晋中行败狄于大卤
  晋侯有疾郑公孙侨问疾
  二年
  韩宣子聘鲁见易象与鲁春秋如齐逆女叔弓聘于晋辞郊劳
  三年
  郑伯如晋晋赐公孙段州田
  小邾穆公来朝
  四年
  楚使椒举请昏于晋
  正月大雨雹
  郑子产作丘赋
  吴伐楚报朱方之役
  五年
  鲁昭公如晋郊劳赠贿无失礼
  六年
  郑人铸刑书
  齐侯如晋请伐燕
  十年
  楚子成章华之台昭公如楚
  晋侯问士文伯日食
  晋侯有疾韩宣子问梦于子产
  卫立灵公
  八年
  石言于晋
  晋成虒祁之宫诸侯有贰心系十三年大蒐于红
  九年
  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
  晋荀盈卒晋侯饮酒乐
  筑郎囿
  十年
  平子伐莒始用人于亳社
  宋平公卒
  十一年
  单成公卒
  十二年
  齐卫郑如晋朝嗣君
  南蒯以费叛
  十三年
  楚杀斗成然
  平王使枝如子躬聘于郑
  叔向制刑不隐于亲
  晋灭鼓
  吴灭州来
  十五年
  禘于武公叔弓卒
  楚费无极害朝吴在蔡
  穆后崩景王求彝器于晋
  十六年
  楚取蛮氏
  齐侯伐徐赂以鼎而还
  晋韩起聘郑求环
  昭公至自晋
  郑大旱
  十七年
  小邾穆公来朝
  剡子来朝
  晋灭陆浑氏
  星孛于大辰宋卫陈郑皆火
  十九年
  楚工尹赤迁阴于下阴
  吴用伍贠之谋楚始病
  齐师入纪
  郑大水
  二十年
  宋华向之乱
  卫齐豹北宫喜禇师圃公子朝之乱
  齐侯疥晏子言修德而可
  齐侯田晏子论和同
  子产古之遗爱
  二十一年
  天王将铸无射
  蔡侯奔楚
  鲁以十一牢礼晋士鞅
  叔辄哭日食
  二十二年
  王子朝之乱
  二十三年
  邾人城翼还武城人取邾师
  二十四年
  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
  宋逐右师
  季氏逐昭公
  赵简子问礼
  楚子常欲立子西
  二十六年
  齐侯欲禳彗星
  晏子论礼可以为国
  二十七年
  楚子常灭却氏
  二十八年
  晋灭邾氏羊舌氏
  二十九年
  龙见于绛郊
  晋范中行之乱
  三十一年
  邾黒肱以滥来奔
  三十二年
  越灭吴
  定公
  二年
  邾庄公卞急而好洁
  四年
  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长卫侯于盟
  郑子大叔卒
  五年
  鲁阳虎之乱
  八年
  定公侵齐门于阳州
  鲁始尚羔
  卫叛晋
  郑驷歂用邓析竹刑
  十年
  齐人归郓驩龟阴之田
  宋宠向魋
  十二年
  卫公孟𫸩伐曹
  鲁堕三都
  十三年
  卫逐公叔氏
  十四年
  卫蒯瞆辄争国
  十五年
  邾隐公来朝
  哀公
  三年
  桓僖灾
  季孙有疾命正常以后事
  五年
  齐阳生弑荼
  郑驷秦富而侈
  六年
  楚灭陈
  七年
  鲁伐邾吴齐伐鲁
  宋灭曹
  九年
  郑围宋取邑大败晋卜救郑
  十一年
  陈辕颇出奔郑
  卫太叔疾出奔宋
  季孙用田赋
  十二年
  昭夫人孟子卒
  十四年
  西狩获麟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
  陈常弑简公
  宋桓魋之乱
  成叛
  十六年
  孔丘卒
  楚白公之乱
  十八年
  楚公孙宁败巴师
  二十一年
  越人始来
  二十三年
  宋景曹卒
  晋伐齐
  二十四年
  哀公如越
  二十六年
  宋立昭公
  二十七年
  越子盟于平阳
  晋荀瑶伐郑
  等谨案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五卷宋章冲撰冲字茂深叶梦得之婿淳熙中尝知台州是书用史家记事之例初别六家后归二体编年纪传相辅而行至宋孝宗时袁枢创纪事本末使一事自具首尾循览易明遂于二体之外别为门径左传随经隶事体本编年又加以先经后经错经诸例端绪弥为纷繁读者猝难融贯冲作是书一如袁枢通鉴纪事本末之体联贯排比使一事自为起讫虽无关经义而颇便检寻自冲以后编录左氏书者或以国分或以人分或以事分凡数十家而未已虽体例小殊其源皆自冲发也乾隆四十六年五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  陆 费 墀






<史部,纪事本末类,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卷一  宋 章冲 撰
  隐公      十一年
  元年
  郑伯克段
  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侯伯之城方五里径三百雉故都城不过百雉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蚤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子封曰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大叔出奔共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羮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三年
  周郑交恶
  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君子曰信不由中质无益也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茍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𬞟蘩蕰藻聚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停水行潦流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行之以礼又焉用质风有采蘩采𬞟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 六年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夺政后始朝王不礼焉周桓公言于王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八年虢公忌父始作卿士于周 十一年王取邬刘
  𫇭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君子是以知桓王之失郑也恕而行之德之则也礼之经也已弗能有而以与人人之不至不亦宜乎 桓五年王夺郑伯政郑伯不朝王以蔡人卫人陈人伐郑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黒肩将左军陈人属焉郑子元请为左拒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必乱蔡卫不枝固将先奔既而萃于王卒可以集事从之曼伯为右拒祭仲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车二十五乘曰偏伍承弥缝战于𦈡葛命二拒曰旝动而鼓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祝聃请从之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茍自救也社稷无陨多矣
  宋穆立殇
  宋穆公疾召大司马孔父而属殇公焉曰先君舍与夷而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若以大夫之灵得保首领以没先君若问与夷其将何辞以对请子奉之以主社稷寡人虽死亦无悔焉对曰群臣愿奉冯也公曰不可先君以寡人为贤使主社稷若弃德不让是废先君之举也岂曰能贤光昭先君之令德可不务乎吾子其无废先君之功使公子冯出居于郑穆公卒殇公即位君子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飨之命以义夫商颂曰殷受命咸宜百禄是荷其是之谓乎 桓元年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𧰟 二年春督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初殇公立十年十一战民不堪命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马则然已杀孔父而弑殇公召庄公于郑而立之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故遂相宋公夏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大庙臧哀伯谏曰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犹惧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大路越席结草大羮不致粢食不凿昭其俭也衮冕黻韦韠也以蔽膝它顶切玉笏带裳带革带也音逼行縢复履衡𬘘多敢切冠之垂者宏音缨从下而上者𬘩延音冠上覆昭其度也藻率律音以韦为之用以藉玉鞞鞛鞶绅带大带垂者旌旗之㳺在马前昭其数也火龙黼黻昭其文也五色比象昭其物也钖銮和铃钖在马额銮在镳和在衡铃在旗昭其声也三辰旗旗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文物以纪之声明以发之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今灭德立违而寘其赂器于大庙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迁九鼎于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其若之何公不听周内史闻之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君违不忘谏之以德
  州吁弑桓
  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又娶于陈曰厉妫生孝伯早死其娣戴妫生桓公庄姜以为己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谏曰臣闻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泆所自邪也四者之来宠禄过也将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犹未也阶之为祸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之忍切重也者鲜矣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君人者将祸是务去而速之无乃不可乎弗听其子厚与州吁㳺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四年春州吁弑桓公而立初宋殇公之即位也公子冯出奔郑郑人欲纳之及州吁立将修先君之怨于郑而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敝邑以赋与陈蔡从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公问于众仲曰卫州吁其成乎对曰臣闻以德和民不闻以乱以乱犹治丝而棼之也夫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州吁未能和其民厚问定君于石子石子曰王觐为可曰何以得觐曰陈桓公方有宠于王陈卫方睦若朝陈使请必可得也厚从州吁如陈石碏使告于陈曰卫国褊小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此二人者实弑寡君敢即图之陈人执之而请莅于卫卫人使右宰丑莅杀州吁于濮石碏使其宰獳羊肩莅杀石厚于陈君子曰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卫人逆公子晋于邢而立之
  五年
  如棠观鱼
  公如棠观鱼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苖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则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僖伯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弗敢忘葬之加一等
  郑败燕师
  郑人侵卫牧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使曼伯与子元濳军军其后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郑二公子以制人败燕师于北制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始用六佾
  考仲子之宫将万焉公问羽数于众仲对曰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公从之于是初献六羽始用六佾也
  六年
  陈及郑平
  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陈侯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侯曰宋卫实难郑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商书曰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郷迩其犹可扑灭周任有言曰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 七年陈及郑平陈五父如郑莅盟㰱如忘泄伯曰五父必不免不赖盟矣郑良佐如陈莅盟亦知陈之将乱也 桓五年春陈侯鲍卒文公子佗杀大子免而代之 六年蔡人杀陈佗
  八年
  祊易许田
  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三月郑伯来归祊不祀泰山也 桓元年公即位修好于郑郑人请复祀周公卒易祊田公许之郑伯以璧假许田为周公祊故也
  郑公子忽逆妇妫
  郑公子忽在王所陈侯请妻之忽逆妇妫以归陈鍼子送女先配而后祖鍼子曰是不为夫妇诬其祖矣礼逆妇必先告祖庙而后行故楚公子围称告庄共之庙郑忽先逆妇而后告庙故曰先配而后祖
  羽父请族
  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对曰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若舜由妫汭故陈为妫姓胙之土而命之氏报之以土命氏曰陈诸侯以字诸侯不得赐姓故其臣因王父字为谥因以为族或即先入之谥为族官有世功则有官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为展氏
  九年
  郑伯以王命讨宋
  宋公不王郑伯为王左卿士以王命讨之 十年夏六月戊申公会齐侯郑伯于老桃壬戌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庚辰郑师入防辛巳归于我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正之体也
  郑人大败戎师
  北戎侵郑郑伯御之患戎师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君为三覆以待之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后者不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后击之尽殪戎师大奔郑人大败戎师
  十一年
  滕侯薛侯争长
  滕侯薛侯来朝争长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后之公使羽父请于薛侯曰周谚有之山有木工则度之宾有礼主则择之周之宗盟异姓为后寡人若朝于薛不敢与诸任齿君若辱贶寡人则愿以滕君为请薛侯许之乃长滕侯
  郑庄入许
  郑伯将伐许授兵于大宫公孙阏与颍考叔争车秋七月公会齐侯郑伯伐许庚辰傅于许颍考叔取郑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颠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郑师毕登壬午遂入许许庄公奔卫齐侯以许让公公曰君谓许不共故从君讨之许既服其罪矣虽君有命寡人弗敢与闻乃与郑人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以居许东偏曰天祸许国鬼神实不逞于许君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亿其敢以许自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餬其口于四方其况能久有许乎吾子其奉许叔以抚柔此民也吾将使获也佐吾子若寡人得没于地天其以礼悔祸于许无宁兹许公复奉其社稷唯我郑国之有请谒焉如旧昏媾妇之父曰昏重昏曰媾其能降以相从也无滋他族实偪处此以与我郑国争此土也吾子孙其覆亡之不暇而况能禋祀许乎寡人之使吾子处此不唯许国之为亦聊以固吾圉也乃使公孙获处许西偏曰凡而器用财贿无寘于许我死乃亟去之吾先君新邑于此王室而既卑矣周之子孙日失其序夫许大岳之𦙍也天而既厌周德矣吾其能与许争乎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相时而动无累后人可谓知礼矣郑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鸡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行以诅射颕考叔者君子谓郑庄公失政刑矣政以治民刑以正邪既无德政又无威刑是以及邪邪而诅之将何益矣 桓十五年许叔入于许
  息侯伐郑
  郑息有违言息侯伐郑大败而还君子是以知息之将亡也不度德不量力不亲亲不徴辞不察有罪犯五不韪而以伐人其丧师也不亦宜乎
  羽父弑隐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大宰公曰为其少故也吾将授之矣使营莵裘吾将老焉羽父惧反谮公于桓公而请弑之十一月公祭锺巫齐于社圃馆于寪氏壬辰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讨寪氏有死者
  桓公      十八年
  二年
  曲沃并晋
  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大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𠭇之战生命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惠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众子也立此一官大夫有贰宗适为小宗次为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孝侯惠之四十五年曲沃庄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 桓三年曲沃武公伐翼桓叔生庄伯庄伯生武公逐翼侯于汾隰骖絓而止夜获之 七年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杀之哀侯子 八年冬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 庄十有六年冬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
  六年
  楚子伐随
  楚武王侵随使薳章求成焉军于瑕以待之随人使少师董成斗伯比言于楚子曰吾不得志于汉东也我则使然我张吾三军而被吾甲兵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以谋我故难间也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必弃小国小国离楚之利也少师侈请羸师以张之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斗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王毁军而纳少师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诱我也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祝史矫举以祭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牷纯色完全也粢盛丰备何则不信对曰夫民神之主也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硕肥腯谓民力之普存也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谓其不疾瘯蠡也谓其备腯咸有也奉盛以告曰洁粢丰盛谓其三时不害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故务其三时修其五教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亲其九族以致其禋祀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动则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于难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八年随少师有宠楚斗伯比曰可矣仇有衅不可失也夏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季梁请下之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寇也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矣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弗从战于速𣏌随师败绩随侯逸斗丹获其戎车与其戎右少师随及楚平楚子将不许斗伯比曰天去其疾矣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昭厉之乱
  北戎伐齐齐侯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披甲者首三百以献于齐公之未昏于齐也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君子曰善自为谋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 十一年郑昭公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祭仲曰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夏郑庄公卒初庄公娶邓曼生昭公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庄公曰雍姞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祭仲与宋人盟归而立之昭公奔卫 十五年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紏杀之将享诸郊雍姬知之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其母曰人尽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吾惑之祭仲杀雍紏公载以出曰谋及妇人宜其死也夏厉公奔蔡六月昭公入秋郑伯因栎人杀檀伯而遂居栎 十七年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已也弑昭公而立公子亹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公子达曰高伯其为戮乎复恶已甚矣 十八年秋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齐人杀子亹而轘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是行也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 庄十四年郑厉公自栎侵郑获傅瑕傅瑕曰茍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赦之六月傅瑕杀郑子及其二子而纳厉公初内蛇与外蛇斗于郑南门中内蛇死六年而厉公入公问于申𦈡曰犹有妖乎对曰人之所忌其气焰以取之妖由人兴也人无衅焉妖不自作人弃常则妖兴故有妖厉公入遂杀傅瑕使谓原繁曰傅瑕贰既伏其罪矣纳我而无贰心者吾皆许之上大夫之事吾愿与伯父图之且寡人出伯父无里言入又不念寡人寡人憾焉对曰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社稷有主而外其心其何贰如之茍主社稷国内之民其谁不为臣臣无二心天之制也子仪在位十四年矣而谋召君者庸非贰乎庄公之子犹有八人若皆以官爵行赂劝贰而可以济事君其若之何臣闻命矣乃缢而死 十六年郑伯治与于雍紏之乱者杀公子阏刖彊鉏公父定叔出奔卫叚之孙三年而复之曰不可使共叔无后于郑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数焉君子谓彊鉏不能卫其足
  子同生
  子同生以大子生之礼举之接以大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公与文姜宗妇命之公问名于申𦈡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如公子友以德命为义文王昌武王发以类命为象若孔子首象尼丘取于物为假若伯鱼因馈鱼名曰鲤取于父为类子同不以国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不以畜牲不以器币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以国则废名以官则废职以山川则废主以畜牲则废祀以器币则废礼晋以僖侯废司徒僖名司徒改为中军宋以武公废司空改以司城先君献武废二山是以大物不可以命公曰是其生也与吾同物命之曰同
  九年
  曹大子来朝
  曹大子来朝享之初献乐奏而叹施父曰曹大子其有忧乎非叹所也 十年春曹桓公卒
  十年
  虞叔伐虞公
  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弗献既而悔之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吾焉用此其以贾害也乃献之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无厌将及我遂伐虞公虞公奔共池
  十一年
  屈瑕败师
  楚屈瑕将盟贰轸郧人军于蒲骚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莫敖患之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且日虞四邑之至也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莫有斗志若败郧师四邑必离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对曰师克在和不在众商周之不敌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 十二年楚伐绞军其南门莫敖曰绞小而轻轻则寡谋请无捍采樵者以诱之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楚人坐其北门而覆诸山下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伐绞之役楚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使伯嘉谍之三巡数之 十三年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举趾高心不固矣遂见楚子曰必济师楚子入告夫人邓曼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徳而威莫敖以刑也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必小罗君若不镇抚其不设备乎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德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莫敖徇于师曰谏者有刑及鄢乱次以济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群帅囚于冶父以听刑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十六年
  急寿相死
  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属诸右公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立公子黔牟惠公奔齐庄六年夏卫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放𡩋跪于秦杀
  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乃即位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矣夫能固位者必度于本末而后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谋知本之不枝弗彊诗云本枝百世
  十七年
  及齐师战于奚
  及齐师战于奚疆事也于是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十八年
  桓公薨于齐
  公将与姜氏如齐申𦈡曰女有家男有室无相渎也易此必败公会齐候于泺卢笃力角二反又音洛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公谪之以告夏四月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上车曰乘公薨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齐人杀彭生
  王杀周公黒肩
  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庄王弟辛伯告王遂与王杀周公黒肩克奔燕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辛伯谏曰并后匹嫡两政臣擅命耦国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
  庄公
  四年
  楚武王伐随卒
  楚武王荆尸授师孑吉热反方言楚以㦸为孑焉以伐随将齐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邓曼叹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临武事将发大命而荡王心焉若师徒无亏王薨于行国之福也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令尹斗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营军临随随人惧行成莫敖以王命入盟随侯且请为会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
  六年
  楚灭邓
  楚文王伐申过邓邓祁侯曰吾甥也止而享之骓甥聃甥养甥请杀楚子邓侯弗许三甥曰亡邓国者必此人也若不蚤图后君噬齐其及图之乎邓侯曰人将不食吾馀对曰若不从三臣抑社禝实不血食而君焉取馀弗从还年楚子伐邓十六年楚复伐邓灭之
  八年
  齐师围郕
  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仲庆父请伐齐师公曰我实不德齐师何罪罪我之由夏书曰皋陶迈种德德乃降姑务修德以待时乎君子是以善庄公齐侯使连称管至父戍葵丘瓜时而往曰及山而代期戍公问不至请代弗许故谋作乱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秩如适襄公绌之二人因之以作乱齐侯田于贝丘见大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见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队于车伤足䘮屦反诛屦于徒人费弗得鞭之见血走出遇贼于门劫而束之费袒而示之背请先入伏公而出斗死于门中石之纷如死于阶下遂入杀孟阳于床曰非君也不类见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无知初襄公立无常鲍叔牙曰君使民慢乱将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乱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紏来奔初公孙无知虐于雍廪九年雍廪杀无知公伐齐纳子紏桓公自莒先入师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公丧戎路传乘而归鲍叔帅师来言曰子纠亲也请君讨之管召仇也请受而甘心焉乃杀子纠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请囚鲍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归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高傒使相可也公从之 十年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公曰犠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鼔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刿曰未可下视其辙登轼而望之曰可矣遂遂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夏齐师宋师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师不整可败也宋败齐必还请击之公弗许自雩门窃出蒙皋比虎皮而先犯之公从之大败宋师于乘丘齐师乃还 十三年公会齐侯盟于柯始及齐平也
  十年
  楚子入蔡
  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息妫将归过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见之弗宾息侯怒使谓楚文王曰伐我吾求救于蔡而伐之楚子从之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十四年蔡哀侯为莘故绳息妫以语楚子楚子灭息
  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不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灭息遂入蔡君子曰商书所谓恶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郷迩其犹可扑灭者其如蔡哀侯乎
  十一年
  宋立桓公
  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已其兴也悖焉悖盛也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既而闻之曰公子御说之辞也臧孙达曰是宜为君有恤民之心乘丘之役十年公以金仆姑矢名射南宫长万公右歂市专孙生抟之宋人请之宋公靳之曰始吾敬子今子鲁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戏而相愧曰靳 十二年宋万弑闵公于蒙泽立子㳺萧叔大心及戴武宣穆庄之族杀子㳺于宋立桓公御说
  齐桓征伐盟会
  齐侯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齐师灭谭谭无礼也见十年 十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会于北杏以平宋乱遂人不至齐人灭遂而戍之宋人背北杏之会 十四年冬单伯会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宋服故也 十五年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会于鄄齐始霸也 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间之而侵宋 十六年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郑成也 十七年夏遂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飨齐戍醉而杀之齐人殱焉 二十七年夏会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陈郑服也二十二年陈乱而齐纳敬仲二十五年郑文公之四年获成于楚皆有二心今始服也冬王使召伯廖赐齐侯命且请伐卫以其立子颓也二十八年春齐侯败卫师数之以王命取赂而还 三十年秋齐人降鄣 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谋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齐人伐山戎 三十一年齐侯来献戎捷非礼也凡诸侯有四夷之功则献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国则否诸侯不相遗俘 闵二年春齐人迁阳 僖二年秋盟于贯服江黄也齐寺人貂始漏师于多鱼三年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会于阳谷谋伐楚也齐侯与蔡姬乘舟于囿荡公公惧变色禁之不可公怒归之未绝之也蔡人嫁之 四年春齐侯以诸侯之师侵蔡蔡溃遂伐楚楚子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包茅不入王祭不共无以缩酒寡人是徴昭王南征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师进次于陉楚子使屈完如师师退次于召陵齐侯陈诸侯之师与屈完乘而观之齐侯曰岂不穀是为先君之好是继与不穀同好如何对曰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愿也齐侯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对曰君若以德绥诸侯谁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虽众无所用之屈完及诸侯盟 五年夏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于首止谋宁周也秋诸侯盟郑伯逃其师而归 七年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仲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 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定襄王位郑伯乞盟请服也 九年夏会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礼也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后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颜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秋齐侯盟诸侯于葵丘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会也齐侯不务德而勤远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会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 十三年夏会于咸淮夷病𣏌故且谋王室也秋为戎难故诸侯戍周十四年春诸侯城縁陵而迁𣏌焉不书其人有阙也十五年春楚人伐徐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
  许男曹伯盟于牡丘寻葵丘之盟且救徐也 十六年公会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谋鄫且东略也城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齐有乱不果城而还 十七年齐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无子齐侯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长卫姬生武孟少卫姬生惠公郑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华子生公子雍公与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以为大子雍巫有宠于卫共姬因寺人貂以荐羞于公亦有宠公许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桓公卒易牙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群吏而立公子无亏孝公奔宋十八年齐人将立孝公不胜四公子之徒遂与宋人战宋败齐师于甗鱼免反又言彦二音立孝公而还 十九年陈穆公请修好于诸侯以无忘齐桓之德冬会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修桓公之好也
  十八年
  虢公晋侯朝王
  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皆赐玉五㲄双玉为㲄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不以礼假人
  鬻拳自杀
  楚武王克权迁权于𨙻处使阎敖尹之及文王即位与巴人伐申而惊其师巴人叛楚而伐那处取之阎敖㳺涌而逸楚子杀之其族为乱巴人因之以伐楚 十九年楚子御之大败于津还鬻拳楚大阍弗纳遂伐黄还及湫卒鬻拳葬诸夕室亦自杀也而葬于经皇冡前阙初鬻拳彊谏楚子楚子弗从临之以兵惧而从之鬻拳曰吾惧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为大阍谓之大伯使其后掌之君子曰鬻拳可谓爱君矣谏以自纳于刑刑犹不忘纳君于善
  十九年
  五大夫立子颓
  初王姚嬖于庄王生子颓子颓有宠𫇭国为之师惠王即位取𫇭国之圃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詹父田而收膳夫之秩石速故𫇭国边伯石速詹父子禽祀跪作乱因苏氏秋五大夫奉子颓以伐王桓王夺苏氏十二邑与郑故自此以来不和冬立子颓 二十年郑伯和王室不克遂以王归王处于栎王子颓享五大夫乐及遍舞郑伯闻之见虢叔曰寡人闻之哀乐失时殃咎必至今子颓歌舞不倦乐祸也夫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而况敢乐祸乎奸王之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忧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公曰寡人之愿也 二十一年同伐王城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颓及五大夫郑伯享王于阙西辟乐备王与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东原伯曰郑伯效尤其亦将有咎五月郑厉公卒郑伯之享王也王以后之鞶鉴予之虢公请器王予之爵郑伯由是始恶于王为僖二十四年郑执王使张本
  二十二年
  陈敬仲辞卿
  陈人杀其大子御寇陈公子完与颛孙奔齐齐侯使敬仲为卿辞曰羇旅之臣幸若获宥及于宽政赦其不闲于教训而免于罪戾弛于负担君之惠也所获多矣敢辱高位以速官谤请以死告诗云翘翘车乘招我以弓岂不欲往畏我友朋使为工正饮桓公酒乐公曰以火继之辞曰臣卜其昼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义也以君成礼弗纳于淫仁也初㦤氏⺊妻敬仲其妻占之曰吉是谓凤皇于飞和鸣锵锵有妫之后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后莫之与京陈厉公蔡出也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生敬仲其少也周史有以周易见陈侯者陈侯使筮之遇观䷓坤下巽上之否䷋坤下干上曰是谓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其在异国非此其身在其子孙光远而自他有耀者也坤土也巽风也乾天也风为天于土上山也自二至四有艮象艮为山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于是乎居土上故曰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庭实旅百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利用宾于王犹有观焉故曰其在后乎风行而著于土故曰其在异国乎若在异国必姜姓也姜大岳之后也山岳则配天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及陈之初亡也陈桓子始大于齐其后亡也成子得政
  二十三年
  公如齐观社
  公如齐观社曹刿谏曰不可夫礼所以整民也故会以训上下之则制财用之节朝以正班爵之义帅长幼之序征伐以讨其不然诸侯有王王有巡狩以大习之非是君不举矣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嗣何观
  晋去桓庄之族
  晋桓庄之族偪献公患之士𫇭曰去富子则群公子可谋也已公曰尔试其事士𫇭与群公子谋谮富子而去之 二十四年晋士𫇭又与群公子谋使杀㳺氏之二子士𫇭告晋侯曰可矣不过二年君必无患 二十五年晋士𫇭使群公子尽杀㳺氏之族乃城聚而处之冬晋侯围聚尽杀群公子
  丹桓宫之楹
  秋丹桓宫之楹 二十四年春刻其桷皆非礼也御孙谏曰臣闻之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先君有共德而君纳诸大恶无乃不可乎秋哀姜至公使宗妇觌用币御孙曰男贽大者玉帛小者禽鸟以章物也女贽不过榛栗𬃷修以告处也今男女同贽是无别也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也而由夫人乱之无乃不可乎
  二十六年
  晋灭虞虢
  秋虢人侵晋冬虢人又侵晋 二十七年晋侯将伐虢士𫇭曰不可虢公骄若骤得胜于我必弃其民无众而后伐之欲御我谁与夫礼乐慈爱战所畜也夫民让事乐和爱亲哀丧而后可用也虢弗畜也亟战将饥 三十二年秋有神降于莘惠王问诸内史过曰是何故也对曰国之将兴明神降之监其德也将亡神又降之观其恶也故有得神以兴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对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若以甲乙至祭先脾玉用苍服上青以此类推之王从之内史过往闻虢请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听于神神居莘虢公使祝应宗区史嚚享焉神赐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闻之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神聦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虢多凉德其何土之能得 闵二年虢公败犬戎于渭汭舟之侨曰无德而禄殃也殃将至矣遂奔晋 僖二年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于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存焉对曰宫之奇之为人也懦而不能彊谏且少长于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乃使荀息假道于虞虞公许之且请先伐虢宫之奇谏不听夏晋里克荀息帅师会虞师伐虢灭下阳秋虢公败戎于桑田晋卜偃曰虢必亡矣亡下阳不惧而又有功是天夺之鉴而益其疾必易晋而不抚其民矣不可以五稔 五年晋侯复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翫一之谓甚其可再乎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公曰晋吾宗也岂害我哉对曰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藏于盟府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能亲于桓庄乎其爱之也桓庄之族何罪而以为戮不唯偪乎亲以宠偪犹尚害之况以国乎公曰吾享祀丰洁神必据我对曰臣闻之鬼神非人实亲惟德是依故周书曰皇天无亲唯德是辅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唯德繄物如是则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冯依将在德矣若晋取虞而明德以荐馨香神其吐之乎弗听宫之奇以其族行曰虞不腊矣八月甲午晋侯围上阳问于卜偃曰吾其济乎对曰克之公曰何时对曰童谣云丙之晨龙尾伏辰龙尾尾星日月所会曰辰日在尾故尾伏不见均服振振取虢之旗鹑之贲贲天䇿焞焞火中成军虢公其奔其九月十月之交乎贲贲鹑火之体焞不明也天䇿亻说星时近日故不明丙子旦日在尾月在䇿月行疾故至旦已在䇿鹑火中必是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师还馆于虞遂袭虞灭之修虞祀且归其职贡于王
  二十八年
  骊姬之难
  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生重耳小戎子生夷吾晋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嬖欲立其子赂外嬖梁五与东关嬖五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二当为北今平阳北屈县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大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与屈则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晋侯说之夏使大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城夷吾居屈群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绛二五卒与骊姬谮群公子而立奚齐晋人谓之二五耦 闵元年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大子申生将下军以灭耿灭霍灭魏还为大子城曲沃士𫇭曰大子不得立矣分之都城而位以卿先为之极又焉得立不如逃之无使罪至为吴大伯不亦可乎犹有令名与其及也且谚曰心茍无瑕何恤乎无家天若祚大子其无晋乎 二年晋侯使大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里克谏曰大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以朝夕视君膳者也故曰冢子君行则守有守则从从曰抚军守曰监国古之制也夫帅师专行谋誓军旅君与国政之所图也非大子之事也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谁立焉不对而退见大子大子曰吾其废乎对曰告之以临民教之以军旅不共是惧何故废乎且子惧不孝无惧弗得立修已而不责人则免于难大子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御戎先友为右梁馀子养御罕夷先丹木为右羊舌大夫为尉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在此行也偏躬无慝兵要远灾亲以无灾又何患焉狐突叹曰时事之徴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之厖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厖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虽欲勉之狄可尽乎梁馀子养曰帅师者受命于庙受脤于社有常服矣不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虽复何为君有心矣先丹木曰是服也狂夫阻之曰尽敌而反敌可尽乎不如违之狐突欲行羊舌大夫曰不可违命不孝弃事不忠虽知其寒恶不可取子其死之大子将战狐突谏曰不可乱本成矣立可必乎孝而安民子其图之全身为孝不战为安民与其危身以速罪也有功见害是为速罪 僖四年初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公曰从筮卜人曰筮短龟长不如从长且其繇曰专之渝攘公之羭音渝渝变也逾美也言变乃除公之美一薫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必不可弗听生奚齐及将立之既与中大夫成谋姬谓大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大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公田姬寘诸宫六日公至毒而献之公祭之地地坟与犬犬毙与小臣小臣亦毙姬泣曰贼由大子或谓大子子辞君必辨焉大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饱我辞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乐曰子其行乎大子曰君实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谁纳我缢于新城姬谮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 五年初晋侯使士𫇭为二公子筑蒲与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诉之公使让之士𫇭稽首而对曰臣闻之无丧而戚忧必仇焉无戎而城仇必保焉寇仇之保又何慎焉守官废命不敬固仇之保不忠失忠与敬何以事君诗云怀德惟宁宗子惟城君其修德而固宗子何城如之三年将寻师焉焉用慎退而赋曰狐裘尨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及难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逾垣而走披斩其袪遂出奔翟 六年晋侯使贾华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将奔狄却芮曰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 九年晋献公卒里克㔻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诗所谓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荀息有焉
  申公斗班杀子元
  楚令尹子元欲蛊文夫人为馆于其宫侧而振万焉夫人闻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习戎备也今令尹不寻诸仇雠而于未亡人之侧不亦异乎御人以告子元子元曰妇人不亡袭仇我反忘之子元以车六百乘伐郑诸侯救郑楚师夜遁 三十年子元归自伐郑而处王宫申公斗班杀子元斗谷奴走于莬为令尹自毁其家以纾楚国之难
  三十二年
  共仲弑子般立闵公
  公疾问后于叔牙对曰庆父材问于季友对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郷者牙曰庆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鸩之曰饮此则有后于鲁国不然死且无后饮之归及逵泉而卒立叔孙氏八月公薨子般即位共仲使圉人荦贼子般于党氏成季奔陈立闵公闵元年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请复季友也齐侯许之
  使召诸陈公次于郎以待之 冬齐仲孙湫来省难仲孙归曰不去庆父鲁难未己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对曰难不已将自毙君其待之公曰鲁可取乎对曰不可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臣闻之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亲有礼因重固间携贰覆昏乱霸王之器也 二年秋共仲使卜𬺈鱼绮贼公于武闱成季以僖公适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赂求共仲于莒莒人归之及密使公子鱼请不许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声也乃缢闵公哀姜之娣叔姜之子也故齐人立之共仲通于哀姜哀姜欲立之闵公之死也哀姜与知之故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于夷以其尸归僖公请而葬之成季之将生也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在公之右闲于两社为公室辅周社亳社之间朝廷执政所在季氏亡则鲁不昌又筮之遇大有䷍干下离上之干曰同复于父敬如君所干为君父离变为干故曰同复于父其见敬与君同及生有文在其手曰友遂以命之 僖元年冬莒人来求赂公子友败诸郦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
  闵公
  元年
  邢迁夷仪
  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齐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宴安鸩毒不可怀也诗云岂不怀归畏此简书简书同恶相恤之谓也请救邢以从简书齐人救邢 僖元年春诸侯救邢邢人溃出奔师师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迁之师无师焉夏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之
  晋侯作二军
  晋侯作二军公将上军大子申生将下军赵夙御戎毕万为右以灭耿灭霍灭魏还赐赵夙耿赐毕万魏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启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震下坎上之比䷇坤下坎上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屯险难故坚固比亲密故得入其必蕃昌震为土震为坤车从马震为车坤为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体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
  二年
  齐封卫楚丘
  冬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与𡩋庄子矢使守曰以此赞国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曰听于二子及狄人战于荧泽卫师败绩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二人曰我大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狄畏鬼故恐言先白神乃先之至则与国人出狄从之又败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昭伯公子顽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及败宋桓公逆诸河宵济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立戴公以庐于曹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祭服五称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归夫人鱼轩重锦三十两以二丈双行故曰两三十两三十疋也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邢迁如归卫国忘亡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僖公
  四年
  郑杀申侯
  齐侯以诸侯之师伐楚陈辕涛涂谓郑申侯曰师出于陈郑之间国必甚病若出于东方观兵于东夷循海而归其可也申侯曰善涛涂以告齐侯许之申侯曰师老矣若出于东方而遇敌惧不可用也若出于陈郑之间共其资粮屝屝草履屦其可也齐侯说与之虎牢执辕涛涂秋伐陈讨不忠也 五年陈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已于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为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遂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 七年郑杀申侯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无适小国将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郑又有宠于厉公子文闻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
  五年
  郑杀大子华 周子带之乱
  会于首止会王大子郑谋宁周也秋诸侯盟王使周公召郑伯曰吾抚女以从楚辅之以晋可以少安郑伯喜于王命而惧其不朝于齐也故逃归不盟孔叔止之曰国君不可以轻遣政轻则失亲失亲患必至病而乞盟所丧多矣君必悔之弗听 七年春齐人伐郑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彊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夏郑杀申侯以说于齐秋盟于甯母谋郑故也郑伯使大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君若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茍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若緫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后嗣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大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闲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 八年春盟于洮郑伯乞伯请服也 十六年冬郑杀子华 会于首止会王大子郑伯宁周也 七年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大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 八年春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后发丧十一年夏扬拒泉皋伊雒之戎同伐京师王子带召
  之也秦晋伐戎以救周 十二年王以戎难故讨王子带秋王子带奔齐冬齐侯使管夷吾平戎于王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之礼飨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勲应乃懿德谓督不忘往践乃职无逆朕命管仲受下卿之礼而还君子曰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让不忘其上诗曰恺悌君子神所劳矣 十三年春齐侯使仲孙湫聘于周且言王子带事毕不与王言归复命曰未可王怒未怠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夏会于咸谋王室也为戎难故诸侯戍周二十二年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大叔诗曰协比其邻
  昏姻孔云吾兄弟之不协焉能怨诸侯之不睦王说王子带自齐复归于京师王召之也 二十四年甘昭公通于隗氏王替隗氏狄后颓叔桃子遂奉大叔以狄师攻王王御士将御之王曰先后其谓我何宁使诸侯图之王遂出及坎欿国人纳之秋狄大败周师王出适郑处于汜大叔以隗氏居于温王使来告难曰不穀不德得罪于母弟之宠子带鄙在郑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对曰天子蒙尘于外敢不奔问官守王使简师父告于晋使左鄢父告于秦郑伯与孔将鉏石甲父侯宣多省视官具于汜而后听其私政礼也 二十五年秦伯师于河上将纳王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诸侯信之且大义也继文之业而信宣于诸侯今为可矣使卜偃卜之曰吉遇黄帝战于阪泉之兆公曰吾不堪也对曰周礼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公曰筮之筮之遇大有䷍干下离上之睽䷥兊下离上曰吉遇公用享于天子之卦战克而王飨吉孰大焉且是卦也天为泽以当日天子降心以逆公不亦可乎大有去睽而复亦其所也言去睽卦而论大有亦有天子降心之象乾尊离卑降尊下卑亦有义也晋侯辞秦师而下右师围温左师逆王四月王入于王城取大叔于温杀之于隰城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攅才官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阳樊不服围之仓葛呼曰德以柔中国刑以威四夷宜吾不敢服也此谁非王之亲姻其俘之也乃出其民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晋侯问原守于寺人勃鞮丁兮对曰昔赵衰以壶飡从径馁而弗食故使处原
  六年
  楚子围许
  楚子围许蔡穆侯将许僖公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面缚衔璧大夫衰绖士舆衬楚子问诸逢伯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芳弗切徐音废之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
  八年
  晋败狄于采桑
  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食亦为右以败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众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复期月
  鱼氏世为左师
  宋公疾大子兹父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 九年宋襄公即位以公子目夷为仁使为左师以听政于是宋治故鱼氏世为左师
  九年
  晋惠怀之败
  晋却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曰人实有国我何爱入而能民土于何有从之齐隰朋帅师会秦师纳晋惠公秦伯谓却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雠夷吾弱不好㺯能斗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臣闻之唯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 十年夏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亦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其无辞乎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㔻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晋侯改葬共大子狐突适下国遇大子大子使登仆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对曰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君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而往告之曰帝许我罚有罪矣敝于韩㔻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却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秦伯使冷至报问且召三子却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㔻郑祁举及七舆大夫侯伯七命副车七乘皆里㔻之党也㔻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公曰失众焉能杀违祸谁能出君 十一年天王使召武公内使过赐晋侯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 十三年晋荐饥使乞籴于秦秦伯谓子桑与诸乎对曰重施而报君将何求重施而不报其民必携携而讨焉无众必败谓百里与诸乎对曰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救灾恤邻道也行道有福㔻郑之子豹在秦请伐晋秦伯曰其君是恶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输粟于晋自雍及绛相继命之曰汎舟之役 十四年秋八月沙鹿崩卜偃曰期年将有大咎几亡国冬秦饥使乞籴于晋晋人弗与庆郑曰背施无亲幸灾不仁贪爱不祥怒邻不义四德皆失何以守国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将安傅庆郑曰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是则然矣虢射曰无损于怨而厚于寇不如勿与庆郑曰背施幸灾民所弃也近犹仇之况怨敌乎弗听退曰君其悔是哉 十五年晋侯之入也秦穆姬属贾君焉且曰尽纳群公子晋侯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晋侯许赂中大夫既而皆背之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既而不与晋饥秦输之粟秦饥晋闭之籴故秦伯伐晋卜徒父筮之吉渉河侯车败诘之对曰乃大吉也三败必获晋君其卦遇蛊䷑巽下艮上曰千乘三去三去之馀获其雄狐夫狐蛊必其君也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内卦为贞外卦为悔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三败反韩晋侯谓庆郑曰寇深矣若之何对曰君实深之可若何公曰不孙卜右庆郑吉弗使步扬御戎家仆徒为右乘小驷郑入也庆郑曰古者大事必乘其产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训而服习其道唯所纳之无不如志今乘异产以从戎事及惧而变将与人易乱气狡愤阴血周作张中亮反脉偾方问切动也兴外彊中干进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听九月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茍列定矣敢不承命韩简退曰吾幸而得囚壬戌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公号庆郑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遂去之梁由靡御韩简虢射为右辂五嫁秦伯将止之郑以救公误之遂失秦伯秦获晋侯以归晋大夫反首拔舍拔草舍止从之秦伯使辞焉曰二三子何其戚也寡人之从君而西也亦晋之妖梦是践岂敢以至晋大夫三拜稽首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实闻君之言群臣敢在下风穆姬闻晋侯将至以大子罃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穆姬欲自罪故登台而荐之以薪左右上下者履柴乃通使以免服缞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大夫请以入公曰获晋侯以厚归也既而丧归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晋人戚忧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图晋忧重其怒也我食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难任背天不祥必归晋君公子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焉子桑曰归之而质其大子必得大成晋未可灭而杀其君祗以成恶史佚有言曰无始祸无怙乱无重怒重怒难任陵人不祥乃许晋平晋侯使却乞告瑕吕饴甥即吕甥也盖姓瑕吕名饴甥且召之子金教之言曰子金甥字朝国人而以君命赏且告之曰孤虽归辱社稷矣其卜贰圉也晋于是乎作爰田分公田之税应入公者爰之于所赏之众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群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说晋于是乎作州兵使州长各缮兵初晋献公筮嫁伯姬于秦遇归妹䷵兑下震上之睽䷥兑下离上史苏占之曰不吉其繇曰士刲羊亦无𥁃也血也女承筐亦无贶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嬴败姬离为火火动炽而害其母女嫁反害其家之象车脱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震为车离为火上六爻在震则无应故车说輹在离则失位故火焚旗车败火焚故不利行师火还害母故败不出国近在宗邑归妹睽孤寇张之弧处睽之极失位孤绝故遇寇难有弓矢之警侄其从姑震为木离为火火从木生离为震妹于火为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及惠公在秦曰先君若从史苏之占吾不及此夫韩简侍曰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德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面语背憎职竞由人十月晋阴饴甥阴采邑会秦伯盟于王城秦伯曰晋国和乎对曰不和小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不惮征缮以立圉也曰必报仇宁亊戎狄君子爱其君而知其罪不惮征缮以待秦命曰必报德有死无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国谓君何对曰小人戚谓之不免君子恕以为必归小人曰我毒秦秦岂归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归君贰而执之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怀德贰者畏刑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纳而不定废而不立以德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馆晋侯馈七牢焉牛羊豕各一为一牢鱼绮析谓庆郑曰盍行乎对曰陷君于败败而不死又使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将焉入十一月晋侯归杀庆郑而后入是岁晋又饥秦伯又饩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闻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后必大晋其庸可冀乎姑树德焉以待能者于是秦始征晋河东置官司马 十七年夏晋大子圉为质于秦秦归河东而妻之惠公之在梁也梁伯妻之梁嬴孕过期卜招父与其子卜之其子曰将生一男一女招曰然男为人臣女为人妾故名男曰圉女曰妾及子圉西质妾为宦女焉 二十二年圉将逃归谓嬴氏曰与子归乎对曰子晋大子而辱于秦子之欲归不亦宜乎寡君之使婢子侍执巾栉以固子也从子而归弃君命也不敢从亦不敢言遂逃归 二十三年秋晋惠公卒怀公命无从亡人期期而不至无赦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弗召冬怀公执狐突曰子来则免对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数矣若又召之教之贰也父教子贰何以事君刑之不滥君之明也臣之愿也淫刑以逞谁则无罪臣闻命矣乃杀之卜偃称疾不出曰周书有之乃大明服己则不明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民不见德而唯戮是闻其何后之有 二十四年春公子重耳入于晋杀怀公于高梁
  十六年
  宋襄争盟
  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 十九年宋人执滕宣公夏盟于曹南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司马子鱼曰古者六畜不相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以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谁飨之齐桓公存三亡国义士犹曰薄德今一会而虐二国之君又用诸淫昏之鬼将以求霸不亦难乎得死为幸宋人围曹讨不服也子鱼言于宋公曰文王闻崇德乱而伐之军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诗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德无乃犹有所阙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德乎无阙而后动 二十年宋襄公欲合诸侯臧文仲闻之曰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 二十一年春宋人为鹿上之盟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曰小国争盟祸也宋其亡乎幸而后败秋诸侯会宋公于盂楚执宋公以伐宋冬会于薄以释之子鱼曰祸犹未也未足以惩君 二十二年三月郑伯如楚宋公伐郑子鱼曰所谓祸在此矣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諌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也已弗听及楚人战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济司马曰彼众我寡及其未既济也请击之公曰不可既济而未成列又以告公曰未可既陈而后击之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殱焉国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古之为军也不以阻隘也寡人虽亡国之馀不鼓不成列子鱼曰君未知战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犹有惧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耇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若爱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儳可也郑文夫人芈氏姜氏劳楚子于柯泽楚子使师缙示之俘馘君子曰非礼也妇人送迎不出门见兄弟不逾阈戎事不迩女器楚子入享于郑九献庭实旅百加笾豆六品享毕夜出文芈送于军取郑二姬以归叔詹曰楚王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无别不可谓礼将何以没诸侯是以知其不遂霸也 二十三年夏宋襄公卒伤于泓故也
  十八年
  郑铸三锺
  郑伯朝于楚楚子赐之金既而悔之与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三锺
  卫文灭邢
  邢人狄人伐卫围莬圃卫侯以国让其父兄子弟及朝众曰茍能治之毁请从焉众不可而后师于訾娄狄师还 十九年秋卫人伐邢以报莬圃之役于是卫大旱卜有事于山川不吉𡩋庄子曰昔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二十四年卫人将伐邢礼至曰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我请昆弟仕焉乃往得仕 二十五年卫人伐邢二礼从国子巡城掖以赴外杀之正月灭邢礼至为铭曰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
  梁亡
  梁伯益其国而不能实也命曰新里秦取之 十九年春遂城而居之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处民罢而弗堪则曰某寇将至乃沟公宫曰秦将袭我民惧而溃秦遂取梁
  二十年
  王救滑以狄师伐郑狄伐周王适郑
  滑人叛郑而服于卫夏郑公子士泄堵寇帅师入滑二十四年师还又即卫郑公子士泄堵俞弥伐滑王使伯服㳺孙伯如郑请滑郑伯怨惠王之入而不与厉公爵也又怨襄王之与卫滑也故不听王命而执二子王怒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大上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邘晋应韩武之穆也凡蒋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也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其四章曰兄弟䦧于墙外御其侮如是则兄弟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今天子不忍小忿以弃郑亲其若之何庸勲亲亲䁥近尊贤德之大者也即聋从昩与顽用嚚奸之大者也弃德崇奸祸之大者也郑有平惠之勲又有厉宣之亲弃嬖宠而用三良于诸姬为近四德具矣耳不听五声之和为聋目不别五色之章为昩心不则德义之经为顽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狄皆则之四奸具矣周之有懿德也犹曰莫如兄弟故封建之其怀柔天下也犹惧有外侮捍御侮者莫如亲亲故以亲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德既衰于是乎又渝周召以从诸奸无乃不可乎民未忘祸王又兴之其若文武何弗听使颓叔桃子出狄师夏狄伐郑取栎王德狄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曰报者倦矣施者未厌狄固贪婪王又启之女德无极妇怨无终狄必为患王又弗听甘昭公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颓叔桃子曰我实使狄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王出适郑处于汜
  随以汉东诸侯叛楚
  随以汉东诸侯叛楚楚斗谷于莬帅师伐随取成而还君子曰随之见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动其过鲜矣善败由已而由人乎哉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二十一年
  大旱饥而不害
  夏大旱公欲焚巫尫臧文仲曰非旱备也修城郭贬食省用务穑劝分此其务也巫尫何为天欲杀之则如勿生若能为旱焚之滋甚公从之是岁也饥而不害
  鲁封须句
  任宿须句颛㬰风姓也实司大皡与有济之祀以服事诸夏邾人灭须句须句子来奔因成风也成风为之言于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礼也蛮夷猾夏周祸也若封须句是崇皡济而修祀纾祸也 二十二年春伐邾取须句反其君焉礼也 秋邾人以须句故出师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无备虽众不可恃也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德犹无不难也无不惧也况我小国乎君其无谓邾小蜂虿有毒而况国乎弗听及邾师战于升陉我师败绩邾人获公胄县诸鱼门
  二十二年
  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初平王之东迁也辛有适伊川见被发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礼先亡矣秋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二十三年
  楚子玉败师城濮
  楚成得臣帅师伐陈遂取焦夷城顿而还子文以为之功使为令尹叔伯曰子若国何对曰吾以靖国也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 二十七年楚子将围宋使子文治兵于睽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于𫇭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子文饮之酒𫇭贾尚幼后至不贺子文问之对曰不知所贺子之传政于子玉曰以靖国也靖诸内而败诸外所获几何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茍入而贺何后之有冬楚子及诸侯围宋 二十八年春晋侯侵曹伐卫楚子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间执犹塞也谗慝若𫇭贾言不能以三百乘入间音谏王怒少与之师唯西广东宫与若敖之六卒实从之战于城濮楚师败绩初楚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曰畀余余赐女孟诸之麋弗致也大心与子西使荣黄谏弗听荣季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出告二子曰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既败王使谓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之老何子西孙伯曰得臣将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将以为戮及连谷而死𫇭吕臣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
  秦伯纳晋侯
  晋公子重耳之及于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禄于是乎得人有人而校罪莫大焉吾其奔也遂奔狄从者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狄人伐廧咎如获其二女叔隗季隗纳诸公子公子取季隗以叔隗妻赵衰生盾将适齐过卫卫文公不礼焉出于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与之块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及齐齐桓公妻之有马二十乘公子安之从者以为不可将行谋于桑下蚕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杀之而谓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闻之者吾杀之矣公子曰无之姜曰行也怀与安实败名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醒以戈逐子犯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观之僖负羁之妻曰吾观晋公子之从者皆足以相国若以相夫子必反其国反其国必得志于诸侯得志于诸侯而诛无礼曹其首也子盍蚤自贰焉乃馈盘飧寘璧焉公子受飧反璧及宋宋襄公赠之以马二十乘及郑郑文公亦不礼焉叔詹谏曰臣闻天之所启人弗及也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君其礼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晋公子姬出也而至于今一也离外之患而天不靖晋国殆将启之二也有三士足以上人而从之三也国语狐偃赵衰贾佗三人者卿才也晋郑同侪其过子弟固将礼焉况天之所启乎弗听及楚楚子飨之曰公子若反晋国则何以报不穀对曰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其波及晋国者君之馀也其何以报君曰虽然何以报我对曰若以君之灵得反晋国晋楚治兵遇于中原其辟君三舍若不获命其左执鞭弭莫尔右属櫜鞬九言反上箭器下弓衣以与君周旋子玉请杀之楚子曰晋公子广而俭文而有礼其从者肃而宽忠而能力晋侯无亲外内恶之吾闻姬姓唐叔之后其后衰者也其将由晋公子乎天将兴之谁能废之违天必有大咎乃送诸秦秦伯纳女五人怀嬴与焉奉匜可支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二十四年秦伯纳之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臣负羁绁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甚多矣臣犹知之而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投其璧于河二月辛丑狐偃及秦晋之大夫盟于郇丙午入于曲沃吕却畏偪吕甥却芮将焚公宫而弑晋侯寺人披请见公使让之且辞焉曰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其后余从狄君以田渭滨女为惠公来求杀余命女三宿女中丁仲宿至虽有君命何其速也夫袪犹在女其行乎对曰臣谓君之入也其知之矣知君子之道若犹未也又将及难君命无二古之制也除君之恶唯力是视蒲人狄人余何有焉今君即位其无蒲狄乎齐桓公置射食亦钩而使管仲相君若易之何辱命焉行者甚众岂唯刑臣公见之以难告晋侯潜会秦伯于王城公宫火瑕甥却芮不获公乃如河上秦伯诱而杀之晋侯逆夫人嬴氏以归秦伯送卫于晋三千人实纪纲之仆初晋侯之竖头须守藏才浪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尽用以求纳之及入求见公辞焉以沐谓仆人曰沐则心覆心覆则图反宜吾不得见也居者为社稷之守行者为羁绁之仆其亦可也何必罪居者国君而仇匹夫惧者甚众矣公遽见之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二子伯鯈叔刘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馀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来以盾为才以为适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内外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二十四年
  郑杀子臧
  郑子华之弟子臧奔宋好聚鹬尹橘切翠鸟也冠郑伯闻而恶之使盗杀之于陈宋之闲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灾也诗曰彼知之子不称其服子臧之服不称也夫诗曰自诒伊戚其子臧之谓矣夏书曰地平天成称也
  郑享宋成公有加
  宋成公如楚还入于郑郑伯将享之问礼于皇武子对曰宋先代之后也于周为客天子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丰厚可也郑伯从之享宋公有加礼也
  二十六年
  晋文城濮之战
  夏齐孝公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县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对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夹辅成王成王劳之而赐之盟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载在盟府大师职之桓公是以纠合诸侯而谋其不协弥缝其阙而匡救其灾昭旧职也及君即位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岂其嗣世九年而弃命废职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齐侯乃还东门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师臧孙见子玉而道之伐齐宋以其不臣也以不臣事周可责以此罪冬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寘桓公子雍于谷易牙奉之以为鲁援楚申公叔侯戍之宋以其善于晋侯也叛楚即晋二十四年宋及楚平 二十七年楚子及诸侯围宋宋公孙固如晋告急先轸曰报施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于是乎蒐于被庐作三军谋元帅赵衰曰却縠可臣亟闻其言矣说礼乐而敦诗书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德义利之本也夏书曰赋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君其试之乃使却縠将中军却溱佐之使狐偃将上军让于狐毛而佐之命赵衰为卿让于栾枝先轸使栾枝将下军先轸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犫为右晋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义未安其居于是乎出定襄王入务利民民怀生矣将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于是乎伐原以示之信民易资者不求丰焉明徴其辞公曰可矣乎子犯曰民未知礼未生其共于是乎大蒐以示之礼作执秩以正其官民听不惑而后用之出谷戌释宋围一战而霸文之教也 二十八年二月晋郤縠卒原轸将中军胥臣佐下军上德也晋侯伐卫卫侯出居于襄牛三月入曹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魏犫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爇僖负羁氏魏犫伤于胸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犫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超越也曲踊三百跳踊也乃舍之杀颠颉以徇于师立舟之侨以为戎右宋人使门尹般如晋师告急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则绝告楚不许我欲战矣齐秦未可若之何先轸曰使宋舍我而赂齐秦藉之告楚我执曹君而分曹卫之田以赐宋人楚爱曹卫必不许也喜赂怒顽能无战乎公说执曹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人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榖使子玉去宋曰无从晋师晋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晋国险阻艰难备尝之矣民之情伪尽知之矣天假之年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废乎军志曰允当则归又曰知难而退又曰有德不可敌此三志者晋之谓矣子玉使伯棼请战王怒少与之师子玉使宛春告于晋师曰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之围子犯曰子玉无礼哉君取一臣取二不可失矣先轸曰子与之定人之谓礼楚一言而定三国我一言而亡之我则无礼何以战乎不许楚言是弃宋也救而弃之谓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仇已多将何以战不如私许复曹卫以携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公说乃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绝于楚子玉怒从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师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岂在久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退三舍辟之所以报也背惠食言以亢其仇我曲楚直其众素饱不可谓老我退而楚还我将何求若其不还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众欲止子玉不可夏晋侯宋公齐国归父崔天秦小子慭次于城濮楚师背酅户圭反丘陵险阻名而舍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诵曰原田每每亡回舍其旧而新是谋喻晋军美盛德若原田之 草可以立新功不足念旧怨公疑焉子犯曰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公曰若楚惠何栾贞子曰汉阳诸姬楚实尽之思小惠而忘大耻不如战也晋侯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脑是以惧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盬嚏也脑所以柔物子玉使斗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冯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侯使栾枝对曰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为大夫退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矣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乘敬尔君事诘朝将见晋车七百乘韅许见以刃于杖音半在背曰韅在胸曰靷在腹曰鞅在后曰靽晋侯登有莘之虚以观师曰少长有礼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伐木以益战具舆曳柴亦是也胥臣以下军之佐当陈蔡子玉以若敖之六卒将中军子西将左子上将右胥臣蒙马以虎皮先犯陈蔡陈蔡奔楚右师溃狐毛设二斾而退之使若大将小却栾枝使舆曳柴而伪遁楚师驰之原轸却溱以中军公族横击之狐毛狐偃以上军夹攻子西楚左师溃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败晋师三日馆榖作王宫于践土五月丁未献楚俘于王驷介四马被甲百乘徒兵千郑伯傅王傅相也用平礼也己酉王享醴命晋侯宥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兴父䇿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大辂金辂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缓四国纠逖王慝晋侯三辞从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扬天子之丕显休命受䇿以出出入三觐 癸亥王子虎盟诸侯于王庭要言曰皆奖王室无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祚国及而玄孙无有老幼君子谓是盟也信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 楚子玉既败及连榖而死晋侯闻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 城濮之战晋中军风于泽亡大斾之左旃祁瞒奸命司马杀之以徇于诸侯师还济河舟之侨先归士会摄右秋七月振旅恺以入于晋献俘授馘饮至大赏徴会讨贰杀舟之侨以徇于国民于是大服君子谓文公其能刑矣三罪而民服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不失赏刑之谓也
  䕫子不祀祝融鬻熊
  夔子不祀祝融与鬻熊祝融之十二世系楚人让之对曰我先王熊挚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窜于夔吾是以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斗宜申帅师灭夔
  二十八年
  王释卫侯
  晋侯伐卫卫侯请盟晋人弗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说于晋卫侯出居襄牛卫侯闻楚师败惧出奔楚遂适陈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或诉元咺于卫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从公公使杀之咺不废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晋人复卫侯𡩋武子与卫人盟于宛濮曰天祸卫国君臣不协以及此忧也今天诱其衷使皆降心以相从也不有居者谁守社稷不有行者谁捍牧圉不协之故用昭乞盟于尔大神以诱天衷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后行者无保其力居者无惧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君是紏是殛国人闻此盟也而后不贰卫侯先期入叔武将沐闻君至喜捉发走出前驱射而杀之公知其无罪也枕之股而哭之元咺出奔晋冬卫侯与元咺讼𡩋武子为辅鍼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卫侯不胜杀士荣刖鍼庄子谓𡩋俞忠而免之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𡩋子职纳橐𫗴焉元咺归于卫立公子瑕 三十年晋侯使医衍鸩卫侯𡩋俞货医使薄其鸩不死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㲄王许之释卫侯卫侯使赂周歂冶厪曰茍纳我吾使尔为卿周冶杀元咺及子适子仪子仪瑕母弟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将命周歂先入及门遇疾而死冶厪辞卿
  晋复曹伯
  晋侯围曹门焉多死曹人尸诸城上晋侯患之听舆人之谋曰称舍于墓师迁焉曹人凶惧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凶也而攻之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且曰献状无德而居位故责其功状公执曹伯冬晋侯有疾曹伯之竖侯獳货筮史使曰以曹为解齐桓公为会而封异姓今君为会而灭同姓曹叔振铎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诸侯而灭兄弟非礼也与卫偕命而不与偕复非信也同罪异罚非刑也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将若之何公说复曹伯 三十一年春取济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馆重馆人告曰晋新得诸侯必亲其共不速行将无及也从之分曹地自洮以南东傅于济尽曹地也
  晋败秦师于殽
  郷役之三月郑伯如楚致其师为楚师既败而惧使子人九行成于晋五月晋侯及郑伯盟于衡雍 二十九年夏公会王子虎晋狐偃宋公孙固齐国归父陈辕涛涂秦小子慭盟于翟泉谋伐郑也 三十年九月甲午晋侯秦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晋军函陵秦军汜南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公从之辞曰臣之壮也犹不如人今老矣无能为也已公曰吾不能蚤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过也然郑亡子亦有不利焉许之夜缒而出见秦伯曰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陪邻邻之厚君之薄也若舍郑以为东道主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君亦无所害且君尝为晋君赐矣许君焦瑕朝济而夕设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晋何厌之有既东封郑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阙秦将焉取之阙秦以利晋唯君图之秦伯说与郑人盟使𣏌子逢孙杨孙戍之乃还子犯请击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与不知以乱易整不武吾其还也亦去之初郑公子兰出奔晋郑石甲父侯宣多逆以为大子以求成于晋晋人许之 三十二年冬晋文公卒将殡于曲沃出绛柩有声如牛卜偃使大夫拜曰君命大事将有西师过轶我击之必大捷焉𣏌子自郑使告于秦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穆公访诸蹇叔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师劳力竭远主备之无乃不可乎师之所为郑必知之勤而无所必有悖心且行千里其谁不知公辞焉召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公使谓之曰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御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其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辟风雨也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秦师遂东 三十三年春秦师过周北门左右免胄而下超乘者三百乘王孙满尚幼观之言于王曰秦师轻而无礼必败轻则寡谋无礼则脱入险而脱又不能谋能无败乎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于周遇之以乘韦先悉荐牛十二犒师且使遽告于郑郑穆公使视客馆则束载厉兵秣马矣使皇武子辞焉曰吾子淹久于敝邑唯是脯资饩牵竭矣为君子之将行也郑之有原圃犹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间敝邑若何𣏌子奔齐逢孙杨孙奔宋孟明曰郑有备矣不可兾也攻之不克围之不继吾其还也灭滑而还晋原轸曰秦违蹇叔而以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敌不可纵纵敌患生违天不祥必伐秦师栾枝曰未报秦施而伐其师其为死君乎先轸曰秦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秦则无礼何施之为吾闻之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也谋及子孙可谓死君乎遂发命遽兴姜戎子墨衰绖梁弘御戎莱驹为右败秦师于殽获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以归遂墨以葬文公晋于是始墨文嬴请三帅公许之先轸朝问秦囚公曰夫人请之吾舍之矣先轸怒曰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仇亡无日矣不顾而唾公使阳处父追之及诸河则在舟中矣释左骖以公命赠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臣衅鼓使归就戮于秦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惠而免之三年将拜君赐秦伯素服郊次郷师而哭曰孤违蹇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明孤之过也大夫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德 文二年秦孟明视帅师伐晋以报殽之役二月晋侯御之先且居将中军赵衰佐之王官无地御戎狐鞫居为右甲子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晋人谓秦拜赐之师战于殽也晋梁弘御戎莱驹为右战之明日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瞫尺甚取戈以斩囚禽之以从公乘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而立续简伯狼瞫怒其友曰吾与女为难瞫曰周志有之勇则害上不登于明堂死而不义非勇也明堂祖庙也所以策功序德故不义之士不得升共用之为勇共音恭吾以勇求右无勇而黜亦其所也谓上不我知黜而宜乃知我矣子姑待之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晋师从之大败秦师君子谓狼瞫于是乎君子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又曰王赫斯怒爰整其旅怒不作乱而以从师可谓君子矣秦伯犹用孟明孟明増修国政重施于民赵成子言于诸大夫曰秦师又至将必辟之惧而憎德不可当也诗曰毋念尔祖聿修厥德孟明念之矣念德不怠其可敌乎 三年夏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晋人不出遂自茅津济封殽尸而还遂霸西戎用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为君也举人之周也与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惧思也子桑之忠也其知人也能举善也诗曰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孟明有焉诒厥孙谋以燕翼子子桑有焉
  晋置军行
  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置三军矣复置三行盖辟天子大军之名三行无佐疑大夫帅 三十一年秋晋蒐于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罢三军更为上下新军文六年春晋蒐于夷舍三军复三军之制
  二十九年
  介葛卢来朝
  介葛卢来朝公在会馈之刍米礼也冬介葛卢来以未见公故复来朝礼之加燕好介葛卢闻牛鸣曰是生三牺皆用之矣其音云问之而信
  三十年
  王使周公阅来聘
  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在感白黑白𤎅稻黒𤎅黍形盐辞曰国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则有备物之飨以象其德荐五味羞嘉榖盐虎形以献其功吾何以堪之
  三十一年
  狄围卫卫迁于帝丘
  冬狄围卫卫迁于帝丘卜曰三百年卫成公梦康叔曰相夺予享公命祀相𡩋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类不歆其祀𣏌鄫何事相之不享于此久矣非卫之罪也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请改祀命
  三十三年
  齐国庄子来聘
  齐国庄子来聘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于公曰国子为政齐犹有礼君其朝焉臣闻之服于有礼社稷之卫也
  胥臣举却缺
  狄伐晋晋侯败狄于箕却缺获白狄子初臼季使过兾见兾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宾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取其善节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先轸之子其父死敌故进之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却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却缺为卿复与之兾亦未有军行
  楚杀令尹子上
  楚令尹子上侵陈蔡陈蔡成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汦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陈迟速唯命不然纾我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大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辟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
  文公
  元年
  穆伯从巳氏于莒
  葬僖公王使叔服来会葬公孙敖闻其能相人也见其二子焉叔服曰榖也食子音嗣乃多也收子榖也丰下必有后于鲁国 七年穆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声已生惠叔戴已卒又聘于莒莒人以声已辞则为襄仲聘焉冬莒人来请盟穆伯如莒莅盟且为仲逆见之美自为娶之仲请攻之公将许之叔仲惠伯諌曰臣闻之兵作于内为乱于外为寇寇犹及人乱自及也今臣作乱而君不禁以启寇仇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使仲舍之公孙敖反之复为兄弟如初从之 八年襄王崩穆伯如周吊丧不至以弊奔莒从己氏焉 十四年穆伯之从己氏也鲁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为请襄仲使无朝听命复而不出三年复适莒文伯疾而请曰谷之子弱请立难也许之文伯卒于齐告丧恵叔请葬弗许请以卿礼葬 十五年齐人或为孟氏谋曰鲁尔亲也饰棺寘诸堂阜鲁必取之从之卞人以告惠叔犹毁以为请立于朝以待命许之取而殡之葬视共仲以罪降襄仲欲勿哭惠伯曰叔彭生丧亲之终也虽不能始善终可也史佚有言曰兄弟致美救乏贺善吊灾祭敬丧哀情虽不同毋绝其爱亲之道也子无失道何怨于人襄仲说帅兄弟以哭之他年其二子来孟献子爱之闻于国献子榖子仲孙蔑或谮之曰将杀子献子以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爱我闻我以杀子闻不亦远于礼乎远礼不如死一人门于句一人门于戾丘皆死有寇攻门御之而死
  闰三月非礼
  闰三月非礼也于历法当在僖末年失在今置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馀于终事则不悖
  晋及卫成
  晋文公之季年诸侯朝晋卫成公不朝使孔达侵郑晋襄公既祥使告于诸侯而伐卫先且居曰效尤祸也请君朝王臣从师晋侯朝王于温先且居胥臣伐卫围戚取之卫人使告于陈陈共公曰更伐之我辞之恶其不竞故报伐之卫孔达帅师伐晋君子以为古古者越国而谋 二年穆伯会诸侯及晋士縠盟于垂陇讨卫也陈侯为请成于晋执孔达以说 四年春晋人归孔达于卫以卫之良也故免之 七年晋却缺言于赵宣子曰日卫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归之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非威非怀何以示德无德何以主盟子为正卿以主诸侯而不务德将若之何夏书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九功之德皆可歌也谓之九歌六府三事谓之九功水火金木土榖谓之六府正德利用厚生谓之三事义而行之谓之德礼无礼不乐所由叛也若吾子之德莫可歌也其谁来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说之 八年晋侯使解扬归匡戚之田于卫且复致公婿池之封公婿亦取卫地封之自申至于虎牢之竟
  楚穆王立
  楚子将以商臣为大子访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齿末也而又多爱黜乃乱也楚国之举常在少者且是人也蜂目而犲声忍人也不可立也弗听既又欲立王子职而黜商臣商臣闻之告其师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崇曰享江芈而勿敬也从之江芈怒曰呼好贺反发声役夫宜君王之欲杀女而立职也告潘崇曰信矣冬以宫甲围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熊烦难熟欲久将有外救弗听王缢谥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穆王立以其为大子之室与潘崇使为大师且掌环列之尹
  穆伯如齐始聘
  穆伯如齐始聘焉礼也凡君即位卿出并聘践修旧好要结外援好事邻国以卫社稷忠信卑让之道也忠德之正也信德之固也卑让德之基也
  二年
  跻僖公
  大事于大庙跻僖公逆祀也于是夏父弗忌为宗伯尊僖公且明见曰吾见新鬼大故鬼小先大后小顺也跻圣贤明也明顺礼也君子以为失礼礼无不顺祀国之大事也而逆之可谓礼乎子虽齐圣不先悉荐父食久矣故禹不先同上鲧汤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宋祖帝乙郑祖厉王犹上祖也是以鲁颂曰春秋匪解享祀不忒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君子曰礼谓其后稷亲而先帝也诗曰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君子曰礼谓其姊亲而先姑也仲尼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废六关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
  襄仲立宣公
  襄仲如齐纳币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 四年逆妇姜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曰贵聘而贱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废之弃信而坏其主在国必乱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诗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敬主之谓也 十八年冬襄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夫人姜氏大归于齐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为不道杀嫡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
  晋人改阳处父之盟
  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 三年晋人惧其无礼于公也请改盟公如晋及晋侯盟晋侯飨公赋菁菁者莪取既见君子乐且有仪庄叔以公降拜曰小国受命于大国敢不慎仪君贶之以大礼何乐如之抑小国之乐大国之惠也晋侯降辞登成拜公赋嘉乐
  四年
  楚灭江秦伯降服
  楚人灭江秦伯为之降服出次不举过数邻国之礼有数今秦伯过之大夫谏公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惧也君子曰诗云惟彼二国其政不获惟此四国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谓矣
  卫𡩋武子来聘
  卫𡩋武子来聘公与之宴为赋湛露及彤弓不辞又不荅赋使行人私焉对曰臣以为肄业及之也昔诸侯朝正于王王燕乐之于是乎赋湛露则天子当阳诸侯用命也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于是乎赐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觉报宴觉明也今陪臣来继旧好君辱贶之其敢干大礼以自取戾
  五年
  楚灭六蓼皋陶不祀
  六人叛楚即东夷楚成大心仲归子家帅师灭六冬楚公子燮灭蓼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德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
  贾季杀阳处父
  晋阳处父聘于卫反过𡩋𡩋嬴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嬴旅逆大夫以刚商书曰沉潜似廉刚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德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六年晋蒐于夷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改蒐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狱刑辟理也董逋逃由质要券契治旧洿理去洿秽本秩礼贵贱不失其本续常职修度官出滞淹既成以授大傅阳子与大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秋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使续鞫居杀阳处父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子使㬰骈送其帑夷之蒐贾季戮㬰骈㬰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㬰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夫子礼于贾季我以其宠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释此三者何以事夫子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捍之送致诸竟
  六年
  秦伯任好卒以三良为殉
  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其廉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君子曰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若之何夺之古之王者知命之不长是以并建圣哲树之风声分之采物著之话言为之律度陈之艺极引之表仪予之法制告之训典教之防利防恶兴利委之常秩官司常职道之以礼则使毋失其土宜众隶赖之而后即命圣王同之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
  晋立灵公复士会
  季文子将聘于晋使求遭丧之礼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备豫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无之实难过求何害所谓三思八月晋襄公卒灵公少晋人以难故欲立长君赵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长先君爱之且近于秦秦旧好也置善则固事长则顺立爱则孝结旧则安为难故故欲立长君有此四德者难必抒矣直吕切除也贾季曰不如立公子乐辰嬴嬖于二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赵孟曰为二嬖淫也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在小国辟也母淫子辟无威陈小而远无援将何安焉杜祁以君故让偪彼力姞而上之偪姞生襄公故逊使在上以狄故让季隗而已次之先君是以爱其子而仕诸秦为亚卿焉秦大而近足以为援母义子爱足以威民立之不亦可乎使先蔑士会如秦逆公子雍贾季亦使召公子乐于陈赵孟使杀诸郫婢支反 七年秦康公送公子雍于晋曰文公之入也无卫故有吕却之难乃多与之徒卫穆嬴日抱大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适嗣不立而外求君将焉寘此出朝则抱以适赵氏顿首于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诸子曰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赐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虽终言犹在耳而弃之若何宣子与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蔑而立灵公以御秦师及堇阴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扶又缓师秦将生心先悉荐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败秦师于令狐先蔑奔秦士会从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大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辞若何不然将及摄卿以往可也同官为寮吾尝同寮敢不尽心乎弗听为赋板之三章取刍荛之言不可匆又弗听及亡荀伯尽送其帑及其器用财贿于秦曰为同寮故也 十二年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襄仲辞玉曰君不忘先君之好镇抚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辞玉对曰不腆敝器不足辞也主人三辞宾荅曰寡君愿徼福于周公鲁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要结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结二国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国无陋矣厚贿之秦为令狐之役故秦伯伐晋取羁马晋人御之赵盾将中军荀林父佐之却缺将上军㬰骈佐之栾盾将下军胥甲佐之范无恤御戎以从秦师于河曲㬰骈曰秦不能久请深垒固军以待之从之秦人欲战秦伯谓士会曰若何而战对曰赵氏新出其属曰㬰骈必实为此谋将以老我师也赵有侧室支子曰穿晋君之婿也有宠而弱不在军事好勇而狂且恶㬰骈之佐上军也若使轻者肆焉其可秦伯以璧祈战于河十二月秦师掩晋上军赵穿追之不及反怒曰裹粮坐甲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焉军吏曰将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谋乃以其属出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古名退军为绥秦行人夜戒晋师曰两军之士皆未慭慭缺也也明日请相见也㬰骈曰使者目动而言肆惧我也将遁矣薄诸河必败之胥甲赵穿当军门呼曰死伤未收而弃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险无勇也乃止秦师夜遁复侵晋入瑕 十三年晋人患秦之用士会也夏六卿相见于诸浮赵宣子曰随会在秦贾季在狄难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请复贾季能外事且由旧勲却成子曰贾季乱且罪大不如随会能贱而有耻柔而不犯其知足使也且无罪乃使魏寿馀伪以魏叛者以诱士会执其帑于晋使夜逸请自归于秦秦伯许之履士会之足于朝秦伯师于河西魏人在东寿馀曰请东人之能与夫二三有司言者吾与之先使士会士会辞曰晋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为戮无益于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乃行绕朝赠之以䇿曰子无谓秦无人吾谋适不用也既济魏人噪而还秦人归其帑其处者为刘氏盖刘累后今复故姓 宣元年晋人讨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卫
  七年
  宋襄公夫人杀昭公立文公
  宋成公卒于是公子成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乐豫为司马鳞矔古乱为司徒公子荡为司城华御事为司寇昭公将去群公子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根无所庇荫矣葛藟犹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比况国君乎此谚所谓庇焉而纵寻斧焉者也必不可君其图之亲之以德皆股肱也谁敢携贰若之何去之不听穆襄之族率国人以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六卿和公室乐豫舍司马以让公子卬昭公弟八年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礼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杀襄公之孙孔叔公孙锺离及公子卬皆昭公之党也司马握节以死故书以官司城荡意诸郊节于府人而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复之亦书以官皆贵之也十六年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年
  自七十以上无不馈诒也时加羞珍异无日不数于六卿之门国之材人无不事也亲自桓以下无不恤也公子鲍美而艳襄夫人欲通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无道国人奉公子鲍以因夫人于是华元为右师公孙友为左师华耦为司马鳞矔为司徒荡意诸为司城公子朝为司寇初司城荡卒公孙寿辞司城请使意诸为之既而告人曰君无道吾官近惧及焉弃官则族无所庇子身之贰也姑纾死焉虽亡子犹不亡族夫人将使公田孟诸而杀之公知之尽以其宝行荡意诸曰盍适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国人诸侯谁纳我且既为人君而又为人臣不如死尽以其宝赐左右而使行夫人使谓司城去公对曰臣之而逃其难若后君何冬宋昭公将田孟诸未至夫人王姬使帅甸攻而杀之荡意诸死之文公即位使母弟湏为司城
  狄侵鲁西鄙
  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
  八年
  贼杀先克晋杀先都
  夷之蒐晋人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 九年春使贼杀先克晋人杀先都梁益耳三月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
  九年
  晋弑灵公
  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子师于狼渊以伐郑郑及楚平秋楚公子朱伐陈陈人败之陈惧及楚平 十年秋陈侯郑伯会楚子于息冬遂及蔡侯次于厥貉将以伐宋宋华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为之弱乎何必使诱我我实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期思公复遂为右司马子朱及文之无畏为左司马命夙驾载燧宋公违命无畏抶耻乙其仆以徇或谓子舟曰国君不可戮也子舟曰当官而行何彊之有诗曰刚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纵诡随以谨罔极是亦非辟彊也敢爱死以乱官乎 十四年同盟于新城从于楚者服 十五年新城之盟蔡人不与晋却缺以上军下军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还秋齐人侵我西鄙故季文子告于晋冬晋侯宋公卫侯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扈谋伐齐也齐人赂晋侯故不克而还齐侯侵我西鄙谓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讨其来朝也季文子曰齐侯其不免乎已则无礼而讨于有礼者曰女何故行礼礼以顺天天之道也已则反天而又以讨人难以免矣诗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贱畏于天也在周颂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不畏于天将何能保以乱取国奉礼以守犹惧不终多行无礼弗能在矣 十六年春及齐平 十七年晋侯蒐于黄父遂复合诸侯于扈于是晋侯不见郑伯以为贰于楚也郑子家使执讯通问之官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召蔡侯而与之事君九月蔡侯入于敝邑以行敝邑以侯宣多之难寡君是以不得与蔡侯偕十一月克减侯宣多而随蔡侯以朝于执事十二年六月归生佐寡君之嫡夷以请陈侯于楚而朝诸君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蒇陈事十五年五月陈侯自敝邑往朝于君往年正月烛之武往朝夷也将夷朝晋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陈蔡之密迩于楚而不敢贰焉则敝邑之故也虽敝邑之事君何以不免在位之中一朝于襄而再见于君夷与孤之二三臣相及于绛虽我小国则蔑以过之矣今大国曰尔未逞吾志敝邑有亡无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馀几又曰鹿死不择音音所庥䕃处古字相假用小国之事大国也德则其人也不德则其鹿也铤他顶反疾走貌而走险急何能择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敝赋以待于鯈直角唯执事命之文公二年六月壬申朝于齐四年二月壬戊为齐侵蔡亦获成于楚居大国之间而从于彊令岂其罪也大国若弗图无所逃命晋巩朔行成于郑赵穿公婿池为质焉 宣元年宋人之弑昭公也文十六年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宋宋及晋平又会诸侯于扈将为鲁讨齐皆取赂而还郑穆公曰晋不足与也遂受盟于楚陈共公之卒楚人不礼焉卒在文十三年陈灵公受盟于晋秋楚子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会于棐林以伐郑也于是晋侯侈赵宣子为政骤諌而不入故不竞于楚 二年郑公子归生受命于楚伐宋宋华元乐吕御之二月壬子战于大棘宋师败绩囚华元获乐吕及甲车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狂狡辂五嫁郑人郑人入于井倒㦸而出之获狂狡君子曰失礼违命宜其为禽也戎昭果毅以听之之谓礼杀敌为果致果为毅易之戮也将战华元杀羊食士其御羊斟不与及战曰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与入郑师故败君子谓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于是刑孰大焉诗所谓人之无良者其羊斟之谓乎残民以逞宋人以兵车百乘文马百驷以赎华元于郑半入华元逃归立于门外告而入见叔牂曰子之马然也对曰非马也其人也既合而来奔宋城华元为植直吏切将主也巡功城者讴曰睅其目睅户板切出目也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如字弃甲复扶又力知使其骖乘谓之曰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役人曰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曰去之夫其口众我寡晋赵盾以诸侯侵郑以报大𣗥之役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徒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音而煮也熊蹯不熟杀之赵盾士季患之将諌士季曰諌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三进三伏公不省则又前也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有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惟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諌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蚤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音怀又音回而死秋晋侯饮赵盾酒伏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趋登曰臣侍君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以下公嗾音𠻳使犬夫獒焉明搏而杀之盾曰弃人用犬虽猛何为斗且出提弥明死之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音似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宦学也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为甲士倒㦸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大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对曰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宣子曰鸣呼我之怀矣自贻伊戚其我之谓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赵宣子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惜也越竟乃免宣子使赵穿逆公子黒臀于周立之
  楚灭若敖氏
  冬楚子使越椒来聘执币傲叔仲惠伯曰是必灭若敖氏之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 宣二年夏晋赵盾及诸侯之师侵郑楚斗椒救郑曰能欲诸侯而恶其难乎遂次于郑以待晋师赵盾曰彼宗竞于楚殆将毙矣姑益其疾乃去之 四年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犲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戚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及令尹子文卒斗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𫇭贾为工正谮子扬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已为司马贾为椒谮子扬而已得椒处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伯嬴于轑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王以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水滨曰澨秋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伯棼扶云食亦王汰辀及鼓跗方扶著于丁宁又射汰辀以贯笠毂兵车无盖尊者则边人执笠依縠而立以御寒暑名曰笠縠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初若敖娶于䢵生斗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于䢵淫于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䢵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榖女口谓虎于莬故命之曰斗榖于莬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其孙箴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闻乱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
  十年
  楚范巫矞似谓三君皆将彊死
  初楚范巫矞尹必似谓成王与子玉子西曰三君皆将彊死其丈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止子西子西缢而县绝王使适至遂止之使为啇公㳂汉溯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惧而辞曰臣免于死又有谗言谓臣将逃臣归死于司败也使为工尹又与子家谋弑穆王穆王闻之杀斗宜申及仲归子家
  十一年
  鄋瞒遂亡
  所求莫干切北方长狄国在夏为防风氏商为汪芒氏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叔孙得臣追之吉冬败狄获长狄侨如富父终甥桩其喉以戈杀之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以命宣伯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司徒皇父帅师御之耏班御以败狄于长丘获长狄縁斯皇父之三子死焉宋公于是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晋之灭潞也获侨如之弟焚如齐襄公之二年齐王子成父获其弟荣如焚如弟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门卫人获其季弟简如鄋瞒由是遂亡
  十三年
  邾文公迁于绎
  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茍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茍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
  卫郑因鲁公请平于晋
  公如晋朝且寻盟卫侯会公于沓请平于晋公还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子家赋鸿雁季文子曰寡君未免于此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郑伯拜公荅拜
  十四年
  齐懿公弑立
  齐昭公叔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啇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秋七月齐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久矣我能事尔尔不可使多蓄憾将免我乎尔为之公子元不顺懿公之为政也终不曰公曰夫巳氏襄仲使告于王请以王宠求昭姬于齐曰杀其子焉用其母请受而罪之冬单伯如齐请子叔姬齐人执之又执子叔姬十五年齐人来归子叔姬王故也
  邾立定公
  邾文公元妃齐姜生定公二妃晋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晋晋赵盾以诸侯之师八百乘纳捷菑于邾邾人辞曰齐出貜且长宣子曰辞顺而弗从不祥乃还
  十五年
  宋华耦来盟辞宴
  宋华耦来盟公与之宴辞曰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殇公名在诸侯之䇿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请承命于亚旅上大夫鲁人以为敏扬祖之罪不敏也鲁人以为敏明君子所不与
  鲁文公薨齐懿公弑
  齐侯侵我西鄙 十六年春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会齐侯于阳榖请盟齐侯不肯公使襄仲纳赂于齐侯故盟于郪丘 十七年齐侯伐我北鄙襄仲请盟六月盟于榖冬襄仲如齐拜榖之盟复曰臣闻齐人将食鲁之麦以臣观之将不能齐君之语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 十八年春齐侯戒师期而有疾医曰不及秋将死公闻之卜曰尚无及期惠伯令龟卜楚丘占之曰齐侯不及期非疾也君亦不闻令龟有咎二月公薨齐懿公之为公子也与邴歜之父争田弗胜及即位乃掘其勿而刖之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夏公㳺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叱音击也职职怒歜曰人夺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伤职曰与刖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谋弑懿公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齐人立公子元
  十六年
  楚灭庸
  楚大饥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又伐其东南至于阳丘以侵訾枝庸人帅群蛮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于选将伐楚于是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于阪高𫇭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往不如伐庸夫䴢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古侯澨使庐戢棃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扬䆫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陉隰也蚡冒武王又与之遇七遇皆北唯禆儵鱼人庸三邑实逐之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乘驲又实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补盖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十八年
  襄仲立宣公
  二月公薨初敬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见于齐侯而请之齐侯许之冬仲杀恶及视而立宣公仲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务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乃入杀而埋之马矢之中惠伯死经不书人畏襄仲不敢书也公冉务人奉其帑以奔蔡既而复叔仲氏 宣元年会于平州以定公位齐人取济西之田为立公故以赂齐也 十年齐侯以我服故归济西之田
  宣公纳莒仆季文子出诸竟
  莒纪公生大子仆又生季佗徒何爱季佗而黜仆且多行无礼于国仆因国人以弑纪公以其宝玉来奔纳诸宣公公命与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诸竟曰今日必达公问其故季文子使大史克对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礼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队曰见有礼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礼曰则以观德合法为德德以处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毁则为贼掩贼为藏窃贿为盗盗器为奸主藏之名赖奸之用为大凶德有常无赦在九刑不忘誓命以下皆九刑书今亡矣行父还观莒仆莫可则也孝敬忠信为吉德盗贼藏奸为凶德夫莒仆则其孝敬则弑君父矣则其忠信则窃宝玉矣其人则盗贼也其器则奸兆也非域也保而利之则主藏也以训则昏民无则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凶德是以去之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皆颛顼苖裔苍舒𬯎徒回五才直由以善大临尨降下江庭坚仲容叔达此即垂益禹皋陶之伦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和也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即稷契朱虎熊罴之伦忠肃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元善也此十六族也世济其美不陨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举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以揆百事莫不时序地平天成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义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德丑类恶物顽嚚不友是与比周天下之民谓之浑户本徒本少皡氏有不才子毁信废忠崇饰恶言靖谮庸回靖安庸用服谗蒐慝服行蒐隐以诬盛德天下之民谓之穷奇驩兜浑敦而不开通共工其行穷其好奇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鲧顽凶梼杌无嚋匹之貌此三族也世济其凶増其恶名以至于尧尧不能去缙云氏黄帝时官名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侵欲崇侈不可盈厌于艳聚敛积实不知纪极不分孤寡不恤穷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凶谓之饕餮贪才曰饕贪食曰餮舜臣尧宾于四门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梼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螭魅是以尧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为天子以其举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书数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从无违教也曰纳于百揆百揆时叙无废事也曰宾于四门四门穆穆无凶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为天子今行父虽未获一吉人去一凶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几免于戾乎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卷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卷二 宋 章冲 撰宣公
  二年
  晋于是有公族
  晋丽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而为乏田以为公族宦仕也为置田邑以为公族大夫又宦其馀子亦为馀子馀子适子之母弟亦治馀子之政其庶子为公行户郎反庶子之子率公戎行晋于是有公族馀子公行皆官名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微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屏季括也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
  三年
  楚问周鼎
  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对曰在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泽山林不逢不若螭魅罔两水神莫能逢之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桀有昏徳鼎迁于商载祀六百商纣暴虐鼎迁于周徳之休明虽小重也其奸回昏乱虽大轻也天祚明徳有所厎止成王定鼎于郏鄏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
  郑文公妾梦天与之兰
  初郑文公有贱妾曰燕姞梦天使与己兰曰余为伯鯈音䌷燕祖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国香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辞曰妾不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征兰乎公曰诺生穆公名之曰兰公逐群公子公子兰奔晋从晋文公伐郑石癸曰吾闻姬姞耦其子孙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公子兰姞甥也天或启之必将为君其后必蕃先纳之可以亢宠亢极也与孔将鉏侯宣多纳之盟于大宫而立之穆公有疾曰兰死吾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兰而卒
  四年
  鲁宣公伐莒非礼
  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
  郑子公子家弑灵公
  楚人献鼋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譛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逹也郑人立子良辞曰以贤则去疾不足以顺则公子坚长乃立襄公襄公将去穆氏而舍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则固愿也若将亡之则亦皆亡去疾何为乃舍之皆为大夫 十年子家卒郑斲其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谥之曰灵
  六年
  晋灭赤狄
  秋赤狄伐晋晋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贯将可殪也周书曰殪戎殷此类之谓也 七年赤狄侵晋取向阴之禾 十一年晋却成子求成于众狄众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晋秋会于櫕函众狄服也是行也诸大夫欲召狄却成子曰吾闻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继其从之也诗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犹勤况寡徳乎 十三年秋赤狄伐晋 十五年潞子婴儿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之目晋侯将伐之诸大夫皆曰不可酆舒有三隽才不如待后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有五罪隽才虽多何补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弃仲章潞贤人而夺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伤其君目五也怙其隽才而不以茂徳滋益罪也后之人或者将敬奉徳义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待之夫恃才与众亡之道也商纣由之故灭天反时为灾地反物为妖民反徳为乱乱则妖灾生故文反正为乏尽在狄矣晋侯从之六月晋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辛亥灭潞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十六年晋士会帅师灭赤狄甲氏及留吁铎辰三月
  献狄俘晋侯请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大傅于是晋国之盗逃奔于秦羊舌职曰吾闻之禹称善人不善人远此之谓也夫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则国无幸民谚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无善人之谓也 成八年晋讨赵同赵括
  晋楚战于邲
  楚人伐郑取成而还 七年郑及晋平盟于黒壤王叔桓公临之以谋不睦 九年楚为厉之役六年故伐郑晋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柳棼国人皆喜唯子良忧曰是国之灾也吾死无日矣 十一年楚子伐郑及栎子良曰晋楚不务徳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晋楚无信我焉得有信乃从楚夏楚盟于辰陵陈郑服也郑又徼事于晋徼音古尧 十二年楚子围郑旬有七日郑人⺊行成不吉卜临于大宫且巷出车吉巷出车示将迁国人大临力鸩守陴婢支者皆哭楚子退师郑人修城进复围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门郑伯肉袒牵羊以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怀怒以及敝邑孤之罪也敢不唯命是听其俘诸江南以实海滨亦唯命其翦以赐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𠅤顾前好徼福于厉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县君之𠅤也孤之愿也非所敢望也左右曰不可许也得国无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庸可几乎退三十里而许之平潘尫入盟子良出质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縠佐之士会将上军却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赵括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赵穿为上军大夫荀首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及河闻郑既及楚平桓子欲还曰无及于郑而剿民焉用之楚归而动不后随武子曰善会闻用师观衅而动徳刑政事典礼不易不可敌也不为是征楚军讨郑怒其贰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岁入陈今兹入郑民不罢劳君无怨讟政有经矣荆尸而举武王始更此陈法因以为名商农工贾不败其业而卒乘辑睦事不奸矣𫇭于委敖为宰择楚国之令典军行右辕左追蓐车之右者挟辕为战备左者求蓐为宿备传曰令尹南辕又曰改乘辕由是观之楚陈以辕为主前茅虑无如今军行前有斥候见骑举绛幡见步举白幡备虑有无也茅明也或曰楚以茅为旌识中权后劲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能用典矣其君之举也内姓选于亲外姓选于旧举不失徳赏不失劳老有加𠅤旅有施舍君子小人物有服章贵有常尊贱有等威礼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时典从礼顺若之何敌之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子姑整军而经武乎犹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乱侮亡兼弱也汋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遵天之道湏暗昧者恶积而诛昧也致讨于昧武曰无竞惟烈抚弱耆昧以务烈所可也彘子先縠曰不可晋所以霸师武臣力也今失诸侯不可谓力有敌而不从不可谓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师以出闻敌彊而退非夫也命为军帅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我弗为也以中军佐济知庄子曰此师殆哉周易有之在师䷆坎下坤上之临䷒兊下坤上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执事顺成为臧逆为否众散为弱坎众兊弱川壅为泽坎川兊泽有律以如己也如从也法行则人从法法败则法从人坎为法象今为众散为川壅失法之用从人之象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竭败也盈而以竭夭且不整夭塞不行之谓临川变为泽有帅而不从临孰甚焉比之谓矣果遇必败彘子尸之虽免而归必有大咎韩献子谓桓子曰彘子以偏师䧟子罪大矣不如进也事之不捷恶有所分与其专罪六人同之不犹愈乎师遂济楚子北师次于郔沈尹将中军子重将左子反将右闻晋师既济王欲还嬖人伍参欲战令尹孙叔敖弗欲曰昔岁入陈今兹入郑不无事矣战而不捷参之肉其足食乎令尹南辕反斾伍参言于王曰晋之从政者新未能行令其佐先縠刚愎皮逼不仁未肯用命其三帅者专行不获听而无上众谁适从适音嫡此行也晋师必败且君而逃臣若社稷何王病之告令尹改乘辕而北之次于管以待之晋师在敖鄗苦交反二山名之间郑皇戍虽律使如晋师曰郑之从楚社稷之故也未有贰心楚师骤胜而骄其师老矣而不设备子击之郑师为承楚师必败彘子曰败楚服郑于此在矣必许之栾武子曰楚自克庸以来文十六年克庸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于民生之不易祸至之无日戒惧之不可以怠在军无日不讨军实而申儆之于胜之不可保纣之百克而卒无后训之以若敖蚡扶粉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箴之曰民生在勤勤则不匮不可谓骄先大夫子犯有言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我则不徳而徼怨于楚我曲楚直不可谓老其君之戎分为二广广有一卒卒偏之两十五乘为一广司马法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两车十五乘为大偏今广十五乘亦用旧偏法复以二十五人为副右广初驾数及日中左则受之以至于昏内官近官序当其夜以待不虞不可谓无备子良郑之良也师叔楚之崇也师叔入盟子良在楚楚郑亲矣来劝我战我克则来不克遂往以我卜也郑不可从赵括赵同曰率师以来唯敌是求克敌得属又何俟知季知荘子曰原屏咎之徒也赵庄子曰栾伯善哉荘子赵朔实其言必长晋国楚少宰如晋师曰寡君少遭闵凶不能文闻二先君之出入此行也将郑是训定岂敢求罪于晋随季对曰昔平王命我先君文侯曰与郑夹辅周室毋废王命今郑不率寡君使群臣问诸郑岂敢辱候人彘子使赵括更之曰行人失辞寡君使群臣迁大国之迹于郑曰无辟敌群臣无所逃命楚子又使求成于晋盟有日矣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旌摩垒而还靡旌疾驱也靡近也乐伯曰吾闻致师者左射食亦切下同以最侧留反善矢代御执辔御下两如子两饰也掉鞅掉正也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执俘而还皆行其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麋兴于前射麋丽龟背之隆高者晋鲍癸当其后使摄叔献焉曰以岁之非时献禽之未至敢膳诸从者鲍癸止之曰其左善射其右有辞君子也既免晋魏锜求公族未得而怒欲败晋师请使许之遂往请战而还楚潘党逐之及荥泽见六麋射一麋以顾献曰子有军事兽人无乃不给于鲜敢献于从者叔党命去之赵旃求卿未得且怒失楚之致师者请召盟许之与魏锜皆命而往却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师无成命多备何为士季曰不如备之楚之无恶除备而盟何损于好若以恶来有备不败且虽诸侯相见军卫不彻警也使巩朔韩穿帅七覆扶又于敖前故上军不败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潘党既逐魏锜赵旃夜至于楚军席于军门之外使其徒入之楚子为乘广三十乘分为左右王乘左广以逐赵旃晋人惧二子之怒楚师也使軘车逆之潘党曰晋师至矣楚人亦惧王之入晋军也遂出陈孙叔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先人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遂疾进师车驰卒奔乘晋军桓子不知所为鼓于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扌𭥍 -- 指可掬也晋师右移上军未动驹伯却克曰待诸乎随季曰楚师方壮若萃于我吾师必尽不如收而去之分谤生民不亦可乎殿其卒而退不败王见右广将从之乘屈荡尸止也之曰君以此始亦必以终自是楚之乘广先左楚熊负羁囚知罃知荘子以其族反之厨武子御每射抽矢菆纳诸厨子之房知季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吾不可以茍射故也射连尹襄老获之遂载其尸射公子谷臣囚之以二者还楚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子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作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尔功其三曰铺时绎思我徂惟求定其六曰绥万邦屡丰年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故使子孙无忘其章今我使二国暴骨暴矣观兵以威诸侯兵不戢矣暴而不戢安能保大犹有晋在焉得定功所违民欲犹多民何安焉无徳而强争诸侯何以和众利人之㡬而安人之乱以为已荣何以丰财武有七徳我无一焉何以示子孙其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武非吾功也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于是乎有京观以惩淫慝今罪无所而民皆尽忠以死君命又何以为京观乎秋晋师归桓子请死晋侯欲许之士贞子谏曰不可城濮之役晋师三日谷文公曰得臣犹在忧未歇也困兽犹斗况国相乎及楚杀子玉公喜而后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已是晋再克而楚再败也楚是以再世不竞今天或者大警晋也而又杀林父以重楚胜其无乃久不竞乎林父之事君也进思尽忠退思补过社稷之卫也若之何杀之夫其败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损于明晋侯使复其位 十三年秋赤狄伐晋先縠召之也晋人讨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君子曰恶之来也已则取之其先縠之谓乎 十四年夏晋侯伐郑为邲故也告于诸侯蒐焉而还中行桓子之谋也曰示之以整使谋而来郑人惧使子张代子良于楚 十五年荀林父败赤狄于曲梁灭潞晋侯赏桓子狄臣千室亦赏士伯以瓜衍之县曰吾获狄土子之功也微子吾丧伯氏矣羊舌职说是赏也曰周书所谓庸庸祗祗者谓此物也夫士伯庸中行伯君信之亦庸士伯此之谓明徳矣文王所以造周不是过也故诗曰陈锡哉周能施也率是道也其何不济成三年晋人归楚公子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罃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徳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其谁敢徳王曰子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徳无怨无徳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穀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𠅤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荀罃之在楚也郑贾人有将寘诸禇中以出既谋之未行而楚人归之贾人如晋荀罃善视之如实出已贾人曰吾无其功敢有其实乎吾小人不可以厚诬君子遂适齐
  郑杀公子曼满
  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廖力雕语欲为卿伯廖告人曰无徳而贪其在周易丰䷶离下震上之离䷝弗过之矣丰上六变为纯离丰上六曰丰其屋蔀其家窥其戸閴其无人三岁不觌凶义取无徳而大其屋不过三岁必致灭亡间一岁郑人杀之
  八年
  晋灭三却
  晋胥克有蛊疾却缺为政秋废胥克使赵朔佐下军成十一年声伯之母不聘生声伯而出之嫁于齐管于奚生二子而寡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晋却犫来聘求妇于声伯声伯夺施氏妇以与之妇人曰鸟兽犹不失俪子将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妇人遂行生二子于却氏却氏亡晋人归之施氏施氏逆诸河沈其二子沈直荫反妇人怒曰已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传言犫淫纵所以亡晋却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却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寇与檀伯逹封于河苏氏即狄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却至勿敢争传言至贪所以亡 十三年春晋侯使却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却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却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十四年夏晋侯使却犫送孙林父于卫卫侯飨之寗𠅤子相苦成叔傲寗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觵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 十五年晋三却害伯宗譛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犂奔楚韩献子曰却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绝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十六年晋侯使却至献楚捷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而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慎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十七年晋厉公侈多外嬖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
  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却氏而嬖于厉公却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却犫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既矫亦嬖于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却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敌多怨有庸公曰然却氏闻之却锜欲攻公却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胥童夷羊五将攻却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衽而伪讼者三却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车又杀之皆尸诸朝
  九年
  楚杀陈夏征舒
  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女乙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孔子曰诗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其泄冶之谓乎 十年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公出自其廏射而杀之二子奔楚 十一年楚子伐陈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少西征舒之祖子夏名遂入陈杀夏征舒因县陈陈侯在晋申叔时使于齐反复命而退王使让之曰夏征舒弑其君寡人以诸侯讨而戮之诸侯县公皆庆寡人女独不庆何故对曰犹可辞乎王曰可哉曰夏征舒弑其君讨而戮之君之义也抑人亦有言曰牵牛以蹊人之田而夺之牛牵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夺之牛罚已重矣诸侯之从也曰讨有罪也今县陈贪其富也以讨召诸侯而以贪归之无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闻也反之可乎对曰可哉吾侪小人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也乃复封陈郷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
  十一年
  楚𫇭艾猎城沂
  楚令尹𫇭艾猎城沂使封人虑事以授司徒量功命日分财用平板干称畚筑程土物议远迩略基址具糇粮度有司事三旬而成不愆于素
  十二年
  楚子伐萧
  楚子伐萧萧人囚熊相冝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杀吾退萧人杀之王怒遂围萧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王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遂傅于萧还无社与司马卯言号申叔展叔展曰有麦麹乎曰无有山鞠起弓穷乎曰无麦麹鞠穷所以御湿河鱼腹疾奈何曰目于眢乌丸井而拯之若为茅绖哭井则已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
  晋宋卫同盟于清丘
  晋原谷宋华椒卫孔逹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讨贰于是卿不书不实其言也宋为盟故伐陈陈二于楚卫人救之孔逹曰先君有约言焉若大国讨我则死之 十三年清丘之盟晋以卫之救陈也讨焉孔逹曰茍利社稷请以我说罪我之由我则为政而亢大国之讨将以谁任我则死之 十四年春孔逹缢卫人以说于晋而免遂告于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逹构我敝邑于大国既伏其罪矣敢告卫人以为成劳复室其子使复其位
  十四年
  楚庄伐宋
  楚子使申舟聘于齐曰无假道于宋亦使公子冯聘于晋不假道于郑申舟以孟诸之役恶宋无畏抶宋公仆曰郑昭宋聋晋使不害我则必死王曰杀女我伐之见犀而行及宋宋人止之华元曰过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杀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杀之楚子闻之投袂而起屦及于窒直结寝门阙剑及于寝门之外车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围宋孟献子言于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貌威仪采章车服嘉淑令辞诲讃而有加货命宥币帛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 十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宋人使乐婴齐告急于晋晋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天方授楚未可与争虽晋之彊能违天乎谚曰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君其待之乃止使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如宋使无降楚曰晋师悉起将至矣郑人囚而献诸楚楚子厚赂之使反其言不许三而许之登诸楼车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将杀之使与之言曰尔既许不穀而反之何故对曰臣闻之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谋不失利以卫社稷民之主也义无二信信无二命君之赂臣不知命也寡君有信臣下臣获考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归楚师将去宋申犀稽首于王之马前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废王命王弃言焉王不能答申叔时仆曰筑室反耕者宋必听命从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㸑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子反惧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华元为质盟曰我无尔诈尔无我虞
  鲁逐东门氏
  公孙归父会齐侯于谷见晏桓子与之言鲁乐桓子告高宣子曰子家其亡乎怀于鲁矣怀必贪贪必谋人谋人人亦谋已一国谋之何以不亡 十八年初公孙归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适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当其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子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发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
  十五年
  魏颗从武子治命
  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狄土还及雒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之曰余而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余是以报
  十六年
  晋侯使士会平王室
  王孙苏与召氏毛氏争政王室乱晋侯使士会平王室定王享之原襄公相礼殽烝丞升也升殽于俎武子私问其故王召武子曰王享有体荐半解其体而荐所以示恭俭宴有折之设体解节折升之于爼皆可食所以示慈𠅤公当享卿当宴王室之礼也武子归而讲求典礼以修晋国之法
  十七年
  齐晋鞌之役
  晋侯使却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使观之却子登妇人笑于房献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报无能渉河献子先归使栾京庐待命于齐曰不得齐事无复命矣齐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会及敛盂高固逃归夏会于断道讨贰也盟于卷楚辞齐人晋人执晏弱蔡朝南郭偃苗贲皇使见晏桓子归言于晋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举言群臣不信诸侯皆有贰志齐君恐不得礼故不出而使四子来左右或沮之曰君不出必执吾使故高子及敛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绝君好宁归死焉为是犯难而来吾若善逆彼以怀来者吾又执之以信齐沮吾不既过矣乎过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晋人缓之逸秋晋师还范武子将老召文子曰爕乎吾闻之喜怒以类者鲜易者实多诗曰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之喜怒以已乱也弗已者必益之却子其或者欲已乱于齐乎不然余惧其益之也余将老使却子逞其志庶有豸乎直是切解也尔从二三子唯敬乃请老却献子为政 十八年晋侯卫太子伐齐齐侯会晋侯盟于缯以公子彊为质于晋蔡朝南郭偃逃归 成元年齐难故作丘甲闻齐将出楚师臧宣叔令修赋缮完具守备曰齐楚结好我新与晋盟晋楚争盟齐师必至虽晋人伐齐楚必救之是齐楚同我也知难而有备乃可以逞 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齐侯曰勿杀吾与而盟无入而封弗听杀而膊桀也诸城上齐侯亲鼓士陵城三日取龙遂南侵及巢丘卫侯使孙良夫石稷寗相息亮向禽将侵齐与齐师遇石子欲还孙子曰不如战也新筑人仲叔于奚救孙桓子桓子是以免既卫人赏之以邑辞请曲县轩县繁缨马饰皆诸侯服以朝许之仲尼闻之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若以假人与人政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弗可止也已孙桓子还于新筑不入遂如晋乞师臧宣叔亦如晋乞师皆主却献子晋侯许之七百乘却子曰此城濮之赋也有先君之明与先大夫之肃故捷克于先大夫无能为役请八百乘许之却克将中军士爕佐上军栾书将下军韩厥为司马以救鲁卫臧宣叔逆晋师且道之季文子帅师会之从齐师于莘六月壬申师至于靡笄之下齐高固入晋师桀担也石以投人禽之而乘其车曰欲勇者贾余馀勇癸酉师陈于鞌邴夏御齐侯逢丑父为右晋解张御却克郑丘缓为右齐侯曰余姑翦灭此而朝食不介马而驰之却克伤于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之设以御左轮朱殷于闲岂敢言病吾子忍之师之耳目在我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擐音患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右援枹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注逢丑父与公易位将及华户化泉骖絓戸卦于木而止韩厥执絷马前再拜稽首奉觞加璧以进曰寡君使群臣为鲁卫请曰无令舆师䧟入君地下臣不幸属当戎行无所逃隐且惧奔辟而忝两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摄官承乏丑父使公下如华泉取饮郑周父御佐车宛茷为右载齐侯以免韩厥献丑父却献子将戮之呼火故曰自今无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于此将为戮乎却子曰人不难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劝事君者齐侯免求丑父三入三出遂自徐关入见保者曰勉之齐师败矣辟女子女子曰君免乎曰免矣曰锐司徒免乎曰免矣曰茍君与吾父免矣可若何乃奔齐侯以为有礼既而问之辟司徒主壁垒之妻也予之石窌力救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鱼辇玉磬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徳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曰尽东其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四王之王于况也树徳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桓文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今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桡败吾子𠅤徼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鲁卫谏曰齐疾我矣子若不许仇我必甚唯子则又何求子得其国宝我亦得地而纾于难其荣多矣齐晋亦唯天所授岂必晋晋人许之秋七月晋师及齐国佐盟于爰娄使齐人归我汶阳之田公会晋师于上鄍赐三帅先路三命之服司马司空舆帅𠋫正亚旅皆受一命之服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帅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却伯见公曰子之力也夫对曰君之训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范叔见劳之如却伯对曰庚所命也克之制也燮何力之有焉栾伯见公亦如之对曰燮之诏也士用命也书何力之有焉冬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弗见使单襄公辞焉曰蛮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则有献捷王亲受而劳之所以惩不敬劝有功也兄弟甥舅侵败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献其功所以敬亲昵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齐而不使命卿镇抚王室所使来抚余一人而巩伯实来未有职司于王室又奸先王之礼余虽欲于巩伯其敢废旧典以忝叔父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太师之后也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士庄伯不能对王使委于三吏礼之如侯伯克敌使大夫告庆之礼降于卿礼一等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 三年夏公如晋拜汶阳之田冬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㫋皆为卿赏鞌之功也齐侯朝于晋将授玉却克趋进曰此行也君为妇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晋侯享齐侯齐侯视韩厥韩厥曰君知厥也乎齐侯曰服改矣韩厥曰臣之不敢爱死为两君之在此堂也 六年二月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礼也听于人以救其难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已非由人也 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季文子饯之私焉曰大国制义以为盟主是以诸侯怀徳畏讨无有贰心谓汶阳之田敝邑之旧也而用师于齐使归诸敝邑今有二命曰归诸齐信以行义义以成命小国所望而怀也信不可知义无所立四方诸侯其谁不解体诗曰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与一夺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犹丧妃耦而况霸主霸主将徳是以而二三之其何以长有诸侯乎诗曰犹之未远是用大简简諌也用大道諌之行父惧晋之不远犹而失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九年为归汶阳之田故诸侯贰于晋晋人惧会于蒲季文子谓范文子曰徳则不竞寻盟何为范文子曰勤以抚之宽以待之坚彊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贰徳之次也
  十八年
  楚盟诸侯于蜀
  齐侯会晋侯盟于缯夏公使如楚乞师欲以伐齐楚庄王卒楚师不出 成元年闻齐将出楚师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 二年会晋伐齐卫人不行使于楚亦受盟于晋从于伐齐故楚令尹子重为阳桥之役以救齐将起师子重曰君弱群臣不如先大夫师众而后可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夫文王犹用众况吾侪乎且先君庄王属之曰无徳以及远方莫如𠅤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户已责逮鳏救乏赦罪悉师王卒尽行彭名御戎蔡景公为左许灵公为右二君弱皆强冠之强其丈反冬楚师侵卫遂侵我师于蜀使臧孙往辞曰楚远而久固将退矣无功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阳桥孟孙请往赂之以执斲匠人执鍼女工织纴织缯布者皆百人公衡为质以请盟十一月公及楚公子婴齐蔡侯许男秦右大夫说宋华元陈公孙宁卫孙良夫郑公子去疾及齐国之大夫盟于蜀卿不书匮盟也于是乎畏晋而窃与楚盟故曰匮盟蔡侯许男不书乘楚车也谓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可不慎也乎蔡许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于诸侯况其下乎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暨许器其是之谓矣楚师及宋公衡逃归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数年之不宴以弃鲁国国将若之何谁居音基语辞后之人必有任是夫国弃矣是行也晋辟楚畏其众也君子曰众之不可以已也大夫为政犹以众克况明君而善用其众乎大誓所谓商兆民离周十人同者众也
  成公
  元年
  王师败绩于茅戎
  晋侯使瑕嘉平戎于王文十七年周甘歜败戎于邥垂乘其饮酒也歜音触邥音审单襄公如晋拜成刘康公徼戎将遂伐之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背盟不祥欺大国不义神人弗助将何以胜不听遂伐茅戎败绩于徐吾氏徐吾茅戎别
  二年
  宋文公始厚葬
  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市忍炭益车马始用殉重器备椁有四阿四注椁棺有翰桧翰旁饰桧上饰王礼君子谓华元乐举于是乎不臣臣治烦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则纵其惑死又益其侈是弃君于恶也何臣之为
  申公巫臣通吴于上国
  楚之讨陈夏氏也庄王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周书曰明徳慎罚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徳务崇之之谓也慎罚务去之之谓也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子蛮姬兄御叔姬夫弑灵侯戮夏南徴舒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子反乃止王以予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女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王遣夏姬归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将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冝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介反币而以夏姬行遂奔晋而因却至以臣于晋晋人使为邢大夫子反请以重币锢之王曰止其自为谋也则过矣其为先君谋也则忠忠社稷之固也所盖多矣且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 七年楚围宋之役宣十四师还子重请取于申吕以为赏田王许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以为赋以御鱼吕北方若取之是无申吕也晋郑必至于汉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杀巫臣之族而分其室巫臣自晋遗二子书曰尔以䜛慝贪婪⿰事君而多杀不辜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巫臣请使于吴晋侯许之吴子夀梦莫公说之乃通吴于晋以两之一卒适吴舍偏两之一焉司马法百人为卒二十五人为两车九乘为小偏十五乘为大偏盖留九乘车及一两二十五人令吴习之与其射御教吴乘车教之战陈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为行人于吴吴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马陵之会吴入州来子重自郑奔命子重子反于是乎一岁七奔命蛮夷属于楚者吴尽取之是以始大通吴于上国 八年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 九年晋人会于蒲将始会吴吴人不至十五年会吴于锺离始通吴也
  三年
  晋楚救宋郑
  许恃楚而不事郑郑子良伐许 四年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爕佐上军以救许伐郑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皇戍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 五年许灵公愬郑伯于楚六月郑悼公如楚讼不胜楚人执皇戍及子国郑伯归八月及晋赵同盟于垂棘 六年郑伯如晋拜成子游相授玉于东楹之东礼授玉两楹之间郑伯行疾故东过士贞伯曰郑伯其死乎自弃也已视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冝不能久六月郑悼公卒楚子重伐郑晋栾书救郑楚师还晋师遂侵蔡楚公
  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师救蔡御诸桑隧赵同赵括欲战请于武子武子将许之知庄子范文子韩献子諌曰不可吾来救郑楚师去我吾遂至于此是迁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师战必不克虽克不令成师以出而败楚之二县何荣之有焉若不能败为辱已甚不如还也遂还于是军帅之欲战者众或谓栾武子曰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子盍从众子为大政将酌于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战者三人而已欲战者可谓众矣商书曰三人占从二人众故也武子曰善钧从众夫善众之主也三卿为主可谓众矣从之不亦可乎 八年晋栾书侵蔡遂侵楚获申骊楚师之还也六年晋侵沈获沈子揖初从知范韩也君子曰从善如流冝哉诗曰恺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有功绩矣
  晋卫寻盟
  冬晋侯使荀庚来聘且寻盟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且寻盟公问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于晋也其位在三孙子之于卫也位为上卿将谁先对曰次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中中当其下下当其上大夫小国之上卿当大国之下卿中当其上大夫下当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之制也古制公大国侯伯次国子男小国卫在晋不得为次国春秋以强弱为大小故卫侯爵不得为次晋为盟主其将先之丙午盟晋丁未盟卫礼也
  四年
  鲁成公如晋
  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晋灭赵氏
  晋赵婴通于赵庄姬婴盾弟姬朔之妻盾之子妇 五年春原屏步平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婴梦天使谓已祭余余福女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 八年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譛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却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 十年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肓鬲也心下为膏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逹之不及药不至焉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
  五年
  梁山崩
  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伯宗辟匹亦重曰辟传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问其所曰绛人也问绛事焉曰梁山崩将召伯宗谋之问将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国主山川故山崩川竭君为之不举降服乘缦武旦反车无文彻乐出次祝币史辞自罪以礼焉其如此而已伯宗请见之不可遂以告而从之
  六年
  晋迁于新田
  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饶而近盬国利君乐不可失也公揖而入韩献子从公立于寝庭谓献子曰何如对曰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羸困貌于是有沈溺遇疾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且民从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泽林盬国之宝也国饶则民骄佚近宝公室乃贫不可谓乐公说从之夏晋迁于新田
  七年
  吴伐郯
  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无吊者也夫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其此之谓乎有上不吊其谁不受乱吾亡无日矣君子曰知惧如是斯不亡矣 八年晋士燮来聘言伐郯也以其事吴故公赂之请缓师文子不可曰君命无贰失信不立礼无加货事无二成君后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将复之季孙惧使宣伯帅师伐郯
  宋华元合晋楚之成
  楚子重伐郑郑共仲侯羽军楚师囚郧公锺仪献诸晋晋人以锺仪归囚诸军府 九年晋侯观于军府问曰南冠而絷者谁也有司对曰郑人所献楚囚也使税之召而吊之再拜稽首问其族对曰泠人也公曰能乐乎对曰先父之职官也敢有二事使与之琴操南音公曰君王何如对曰非小人之所得知也固问之对曰其为大子也师保奉之以朝于婴齐而夕于侧也不知其他公语范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称先职不背本也乐操土风不忘旧也称大子抑无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旧信也无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虽大必济君盍归之使合晋楚之成公从之重为之礼使归求成冬楚子使公子辰如晋报锺仪之使请修好结成 十年晋侯使籴徒吊茷如楚报大宰子商之使也 十一年宋华元善于令尹子重又善于栾武子闻楚人既许晋籴茷成而使归华元如楚遂如晋合晋楚之成 十二年华元克合晋楚之成夏五月晋士燮会楚公子罢许偃盟于宋西门之外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菑危备救凶患若有害楚则晋伐之在晋楚亦如之交贽往来道路无壅谋其不协而讨不庭有渝此盟明神殛之俾队其师无克胙国晋却至如楚聘且莅盟楚子享之子反相为地室而县焉却至将登金奏作于下惊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须矣吾子其入也宾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如天之福两君相见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两君相见无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遗焉用乐宾曰若让之以一矢祸之大者其何福之为世之治也诸侯闲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于是乎有享宴之礼享以训共俭宴以示慈𠅤共俭以行礼而慈𠅤以布政政以礼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捍城其民也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乱也诸侯贪冒侵欲不忌争寻常以尽其民略其武夫以为已腹心股肱爪牙故诗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乱则反之今吾子之言乱之道也不可以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从遂入卒事归以语范文子文子曰无礼必食言吾死无日矣夫楚公子罢如晋聘且莅盟晋侯及公子罢盟于赤𣗥 十五年楚将北师子囊曰新与晋盟而背之无乃不可乎子反曰敌利则进何盟之有申叔时老矣在申闻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礼礼以庇身信礼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郑遂侵卫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十六年楚子自武城使公子成以汝阴之田求成于郑郑子驷从楚子盟于武城夏郑子罕伐宋宋将鉏乐惧败诸汋七药陂退舍于夫渠不儆郑人覆之败诸汋陵获将鉏乐惧宋恃胜也晋侯将伐郑范文子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却锜将上军荀偃佐之韩厥将下军却至佐新军荀罃居守郑人闻有晋师使告于楚姚句古侯耳与往楚子救郑司马将中军令尹将左右尹子辛将右过申子反入见申叔时曰师其何如对曰徳刑详义礼信战之器也徳以施𠅤刑以正邪详以事神义以建利礼以顺时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徳正用利而事节时顺而物成上下和睦周旋不逆求无不具各知其极故诗曰立我烝民莫匪尔极是以神降之福时无灾害民生敦厖和同以听莫不尽力以从上命致死以补其阙此战之所由克也今楚内弃其民而外绝其好渎齐盟而食话言奸时以动而疲民以逞民不知信进退罪也人恤所厎其谁致死子其勉之吾不复见子矣姚句耳先归子驷问焉对曰其行速过险而不整速则失志不整丧列志失列丧将何以战五月晋师济河闻楚师将至范文子欲反曰我伪逃楚可以纾忧夫合诸侯非吾所能也以遗能者我若群臣辑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却至曰韩之战𠅤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奔走不复故道皆晋之耻也子亦见先君之事矣今我辟楚又益耻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去吏战也有故秦狄齐楚皆强不尽力子孙将弱今三强服矣敌楚而已唯圣人能外内无患自非圣人外宁必有内忧盍释楚以为外惧乎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陈军吏患之范匄趋进曰塞井夷灶陈于军中而疏行户郎当陈前开营垒为行也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焉栾书曰楚师轻窕渤周固垒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击之必获胜焉却至曰楚有六间不可失也其二卿相恶王卒以旧郑陈而不整蛮军而不陈陈不违晦晦日阴之终兵家所忌在陈而嚣合而加嚣各顾其后莫有斗心旧不必良以犯天忌我必克之子重使大宰伯州犁侍于王后伯州犁以公卒告王苗贲皇在晋侯之侧亦以王卒告皆曰国士在且厚不可当也晋侯左右人之语苗贲皇言于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于王卒必大败之公筮之史曰吉其卦遇复䷗震下坤上曰南国䠞子六食亦切下射之同其元王中厥目复阳长之卦阳起子南行推阴故曰南国䠞南国势䠞则离受其咎故离为诸侯又为目阳气激南飞矢之象故射其元王中厥目国䠞王伤不败何待公从之有淖于前乃皆左右相违于淖步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彭名御楚共王潘党为右石首御郑成公唐茍为右栾范以其族夹公行户郎䧟于淖栾书将载晋侯鍼曰书退国有大任焉得专之且侵官冒也失官慢也去师为御离局奸也有三罪焉不可犯也乃掀公以出于淖潘尫之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蹲聚也彻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于战王怒曰大辱国诘朝尔射死艺吕锜梦射食亦月中之退入于泥占之曰姬姓日也异姓月也必楚王也射而中之退入于泥亦必死矣及战射共土中目王召养由基与之两矢使射吕锜中项伏弢以一矢复命楚师薄于险叔山冉谓养由基曰虽君有命为国故子必射乃射再发尽殪叔山冉搏人以投中丁仲车折轼晋师乃止栾鍼见子重之旌曰楚人谓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于楚也子重问晋国之勇臣对曰好以众整曰又何如臣对曰好以暇今两国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谓整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请摄饮焉公许之使行人执榼承饮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从者使某摄饮子重曰夫子尝与吾言于楚必是故也受而饮之免使者而复鼓旦而战见星未已子反命军吏察夷伤补卒乘缮甲兵展车马陈也鸡鸣而食唯命是听晋人患之苗贲皇徇曰蒐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陈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王闻之召子反谋穀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不能见王曰天败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晋入楚军三日谷范文子立于戎马之前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书曰唯命不于常有徳之谓楚师还及瑕王使谓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师徒者君不在子无以为过不穀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赐臣死死且不朽臣之卒实奔臣之罪也王使止之弗及而卒十七年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
  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之又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曰必先三却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敌多怨有庸公曰然十二月壬午长鱼矫清沸魋抽戈结祍而伪讼者三却将谋于榭矫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逃矫及诸其车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徳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徳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徳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𠅤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徳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䜛吾能违兵晋讨赵氏厥去其兵示不为党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十八年春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使荀罃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
  卫侯复孙林父
  卫定公恶孙林父林父奔晋卫侯如晋晋反戚焉 十四年卫侯如晋晋侯强其丈贤遍孙林父焉定公不可卫侯既归晋侯使却犨送孙林父而见之卫侯欲辞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国又以为请不许将亡君其忍之安民而宥宗卿不亦可乎卫侯见而复之
  八年
  宋华元来聘伯姬
  宋华元来聘聘共姬也夏宋公使公孙夀来纳币 九年春伯姬归于宋夏季文子如宋致女复命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㤀先君以及嗣君施以䜴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
  楚伐莒莒无备而溃
  晋侯使申公巫臣如吴假道于莒与渠丘公立于池上曰城已恶莒子曰辟陋在夷其孰以我为虞对曰夫狡焉思启封疆以利社稷者何国蔑有唯然故多大国矣唯或思或纵也世有思开其封疆者有纵暴者莒人当唯此为命勇夫重直龙闭况国乎 九年冬楚子重伐莒围渠丘渠丘城恶众溃奔莒楚师围莒莒城亦恶莒溃楚遂入郓无备也君子曰恃陋而不备罪之大者也备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陋而不修城郭浃辰之间而楚克其三都无备也夫诗曰虽有丝麻无弃菅蒯苦怪虽有姬姜无弃蕉萃凡百君子莫不代匮言备之不可以已也
  十一年
  晋败秦师于麻隧
  秦晋为成将会于令狐晋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渉河次于王城使史颗盟晋侯于河东晋却犨盟秦伯于河西范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齐盟所以质信也会所信之始也始之不从其可质乎秦伯归而背晋成 十三年春晋侯使却锜来乞师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脉市轸于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夏四月戊午晋侯使吕相绝秦曰昔逮我献公及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㛰姻天祸晋国文公如齐𠅤公如秦无禄献公即世穆公不忘旧徳俾我𠅤公用能奉祀于晋又不能成大勲而为韩之师亦悔于厥心用集我文公是穆之成也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逾越险阻征东之诸侯虞夏商周之𦙍而朝诸秦则亦既报旧徳矣郑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帅诸侯及秦围郑秦大夫不询于我寡君擅及郑盟诸侯疾之将致命于秦文公恐惧绥静诸侯秦师克还无害则是我有大造于西也无禄文公即世穆为不吊蔑死我君寡我襄公迭我殽地奸绝我好伐我保城殄灭我费滑散离我兄弟挠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我襄公未忘君之旧勲而惧社稷之陨是以有殽之师犹愿赦罪于穆公穆公弗听而即楚谋我天诱其衷成王陨命穆公是以不克逞志于我穆襄即世康灵即位康公我之自出又欲阙翦我公室倾覆我社稷帅我蝥贼以来荡揺我边疆纳公子雍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康犹不悛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东道之不通则是康公绝我好也及君之嗣也我君景公引领西望曰庶抚我乎君亦不𠅤称尺证称晋望而盟利吾有狄难入我河县焚我箕郜芟夷我农功䖍刘我边陲我是以有辅氏之聚君亦悔祸之延而欲徼福于先君献穆使伯车来命我景公曰吾与女同好弃恶复修旧徳以追念前勲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会君又不祥背弃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雠而我昏姻也君来赐命曰吾与女伐狄寡君不敢顾昏姻畏君之威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女狄应应对之应且憎是用告我楚人恶君之二三其徳也亦来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来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穆康共楚三王成穆庄曰余虽与晋出入余唯利是视不榖恶其无成徳是用宣之以惩不壹诸侯备闻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昵就寡人寡人帅以听命唯好是求君若𠅤顾诸侯矜哀寡人而赐之盟则寡人之愿也其承宁诸侯以退承君之意宁静诸侯岂敢徼乱君若不施大𠅤寡人不佞其不能以诸侯退矣敢尽布之执事俾执事实图利之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士燮将上军却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却至佐之却毅御戎栾鍼为右孟献子曰晋帅所类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成肃公卒于瑕
  十三年
  曹负刍杀太子自立
  麻隧之役曹宣公卒于师曹人使公子负刍守手又使公子欣时逆曹伯之丧秋负刍杀其太子而自立也诸侯请讨之晋人以其役之劳请俟他年冬葬宣公子臧欣时将亡国人皆将从之成公惧告罪且请焉乃反而致其邑 十五年春会于戚讨曹成公也执而归诸京师诸侯将见子臧于王而立之子臧辞曰前志有之曰圣逹节次守节下失节为君非吾节也虽不能圣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十六年曹人请于晋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国人曰若之何忧犹未弭而又讨我寡君以亡曹国社稷之镇公子是大泯曹也先君无乃有罪乎若有罪则君列诸会矣君唯不遗徳刑以伯诸侯岂独遗诸敝邑敢私布之秋晋侯谓子臧反吾归而君子臧反曹伯归
  十四年
  卫孙𡩋之乱
  卫侯有疾使孔成子𡩋𠅤子立敬姒之子衎以为太子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太子之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必始于未亡人呜呼天祸卫国也夫我不获鱄市恋也使主社禝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器于卫尽寘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襄七年卫孙文子来聘公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无辞亦无悛容穆叔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诗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谓从者也衡而委蛇必折衡横不顺道必毁折 十四年卫献公戒孙文子𡩋𠅤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食亦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孙文子如戚孙蒯入使文子子公饮之酒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无拳无勇职为乱阶大师辞师曹请为之初公有嬖妾使师曹诲之琴师曹鞭之公怒鞭师曹三百故欲歌之以怒孙子以报公蒯惧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必政于戚而入见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惧社稷之倾覆将若之何对曰君制其国臣敢奸之虽奸之庸知愈乎遂行从近关出公使子蟜居表子伯子皮与孙子盟于丘宫孙子皆杀之四月公如鄄使子行于孙子孙子又杀之公出奔齐孙氏追之败公徒于阿泽初尹公佗徒何学射于庾公差庾公差学射于公孙丁二子追公公孙丁御公子鱼庾公差曰射为背师不射为戮射为礼乎射两軥其俱反轭卷者而还尹公佗曰子为于伪师我则远矣乃反之公孙丁授公辔而射之贯臂子鲜从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无罪定姜曰无神何告若有不可诬也有罪若何告无舍大臣而与小臣谋一罪也先君有冢卿以为师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栉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罪也告亡而已无告无罪公使厚成叔吊于卫曰寡君使瘠闻君不抚社稷越在他竟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执事曰有君不吊恤也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帅职増淫发泄其若之何卫人使大叔仪对曰群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弃之以为君忧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群臣又重恤之谓愍其不逹厚孙归复命语臧武仲曰卫君其必归乎有太叔仪以守有母弟鱄以出或抚其内或营其外能无归乎齐人以郲寄卫侯及其复也以郲粮归右宰谷从才用而逃归卫人将杀之辞曰余不说初矣余狐裘而羔袖乃赦之卫人立公孙剽孙林父甯殖相之以听命于诸侯臧纥如齐唁卫侯卫侯与之言虐退而告人曰卫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粪土也亡而不变何以复国子展子鲜闻之见臧纥与之言道臧孙说谓其人曰卫君必入夫二子者或挽之或推之欲无入得乎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为之贰使师保之勿使过度是故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牧圉皆有亲昵以相辅佐也善则赏之过则匡之患则救之失则革之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补察其政史为书瞽为诗工诵箴谏大夫䂓诲士传言庶人谤商旅于市旅陈其货示时所尚百工献艺故夏书曰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正月孟春于是乎有之谏失常也天之爱民甚矣岂其使一人肆于民上以从子用其淫而弃天地之性必不然矣晋侯问卫故于中行献子对曰不如因而定之卫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抚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君其定卫以待时乎 二十年卫𡩋𠅤子疾召悼子曰吾得罪于君悔而无及也名藏在诸侯之䇿曰孙林父𡩋殖出其君君入则掩之若能掩之则吾子也若不能犹有鬼神吾有馁而已不来食矣悼子许诺惠子遂卒二十五年秋卫献公入于夷仪冬自夷仪使与𡩋喜
  言𡩋喜许之大叔文子闻之大叔仪曰呜呼诗所谓我躬不说皇恤我后者𡩋子可谓不恤其后矣君子之行思其终也思其复也书曰慎始而敬终终以不困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𡩋子视君不如奕棋奕围棋也其何以免乎奕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而况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九世之卿族一举而灭之可哀也哉 二十六年献公使子鲜为于伪复辞敬姒强其丈命之对曰君无信臣惧不免敬姒曰虽然以吾故也许诺以公命与𡩋喜言曰茍反政由𡩋氏祭则寡人𡩋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于眷不得闻君之出敢闻其入遂行从近关出告右宰谷右宰谷曰不可获罪于两君天下谁畜之悼子曰吾受命于先人不可以贰谷曰我请使焉而观之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无忧色亦无宽言犹夫人也若不已死无日矣悼子曰子鲜在右宰谷曰子鲜在何益多而能亡于我何为悼子曰虽然弗可以已孙文子在戚孙嘉聘于齐孙襄居守二月𡩋喜右宰谷伐孙氏不克伯国伤孙襄𡩋子出舍于郊欲奔伯国死国人召𡩋子𡩋子复攻孙氏克之杀子叔及大子角孙林父以戚如晋甲午卫侯入大夫逆于竟者执其手而与之言道逆者自车揖之逆于门者颔之而已使让大叔文子曰寡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闻卫国之言吾子独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对曰臣不佞不能负羁绁以从捍牧圉臣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贰通外内之言以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从近关出公使止之卫人侵戚东鄙孙氏愬于晋晋人为孙氏故召诸侯将以讨卫也六月公会晋赵武宋向戌郑良霄曹人于澶渊以讨卫疆戚田取卫西鄙懿氏六十六十井以与孙氏晋人执𡩋喜北宫遗卫侯如晋晋人执而囚之于士弱氏晋狱官秋齐侯郑伯为卫侯故如晋晋侯兼享之晋侯赋嘉乐国景子相齐侯赋蓼萧子展相郑伯赋缁衣叔向命晋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齐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郑君之不贰也国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晋君宣其明徳于诸侯恤其患而补其阙正其违而治其烦所以为盟主也今为臣执君若之何叔向告赵文子文子以告晋侯晋侯言卫侯之罪使叔向吿二君国子赋辔之柔矣取宽政以安诸侯若柔辔之御马子展赋将仲子兮晋侯乃许归卫侯义取众言可畏言卫侯虽别有罪而众犹谓为臣执君叔向曰郑七穆罕氏其后亡者也子展俭而壹冬卫人归卫姬于晋乃释卫侯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 二十七年卫𡩋喜专公患之公孙免馀请杀之公曰微𡩋子不及此吾与之言矣事未可知祗成恶名止也对曰臣杀之君勿与知乃与公孙无地公孙臣谋使攻𡩋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无罪父子死余矣夏免馀复攻𡩋氏杀𡩋喜及右宰谷尸诸朝石恶将会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敛以亡惧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子鲜曰逐我者出纳我者死赏罚无章何以沮劝君失其信而国无刑不亦难乎且鱄实使之遂出奔晋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于河托于木门晋邑不郷卫国而坐木门大夫劝之仕不可曰仕而废其事罪也从之昭吾所以出也将谁愬乎吾不可以立于人之朝矣终身不仕公丧之如税音岁练缞服终身公与免馀邑六十辞曰唯卿备百邑臣六十矣下有上禄乱也此一乘之邑非四井之邑论语称千室又云十室明通称臣弗敢闻且𡩋子唯多邑故死臣惧死之速及也公固与之受其半以为少师公使为卿辞曰大叔仪不贰能赞大事君其命之乃使文子为卿二十八年卫人讨𡩋氏之党故石恶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十五年
  桓族乱宋
  秋葬宋共公于是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荡泽为司马华喜为司徒公孙师为司城向为人为大司寇鳞朱为少司寇向带为太宰鱼府为少宰荡泽弱公室杀公子肥华元曰我为右师君臣之训师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赖宠乎乃出奔晋二华戴族也司城庄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鱼石将止华元鱼府曰右师反必讨是无桓氏也鱼石曰右师茍获反虽许之讨必不敢且多大功国人与之不反惧桓氏之无祀于宋也右师讨犹有戌在桓氏虽亡必偏鱼石自止华元于河上请讨许之乃反使华喜公孙师帅国人攻荡氏杀子山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出舍于睢上华元止之不可乃反左师二司寇二宰出奔楚华元使向戌为左师老佐为司马乐裔为司寇以靖国人 十八年楚子辛郑皇辰同伐彭城纳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还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与吾同恶以徳于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贰矣大国无厌鄙我犹憾我事之以我为鄙邑犹不足此吾患也不然而收吾憎使赞其政以间吾衅亦吾患也今将崇诸侯之奸而披普彼其地以塞夷庚夷庚吴晋往来要道逞奸而携服毒诸侯而惧吴晋吾庸多矣非吾忧也且事晋何为晋必恤之七月宋老佐华喜围彭城老佐卒焉冬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韩献子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晋师救宋遇楚师于靡角之谷楚师还畏晋强也晋士鲂来乞师季文子问师数于臧武仲对曰伐郑之役知伯实来下军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军如伐郑可也事大国无失班爵而加敬焉礼也从之十二月孟献子会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 襄元年春围宋彭城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寘诸瓠丘
  十六年
  宣伯间鲁于晋
  鄢陵之役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战之日齐国佐高无咎至于师卫侯出于卫公出于坏𬯎徒回宣伯通于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𬯎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侯待于坏𬯎以待胜者郤犨将新军且为公族大夫以主东诸侯取货于宣伯而诉公于晋侯会于沙随不见公七月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郑将行姜又命公如初公又申守而行诸侯之师次于郑西我师次于督扬不敢过郑子叔声伯使叔孙豹请逆于晋师为食于郑郊师逆以至声伯四日不食食使者而后食上音嗣宣伯使告郤犨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而杀之我毙蔑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九月晋人执季文子于苕丘公还待于郓使子叔声伯请季孙于晋郤犨曰茍去仲孙蔑而止季孙行父吾与子国亲于公室对曰侨如之情子必闻之矣若去蔑与行父是大弃鲁国而罪寡君也若犹不弃而𠅤徼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晋君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鲁必夕亡以鲁之密迩仇雠亡而为雠治之何及郤犨曰吾为子请邑对曰婴齐鲁之常隶也敢介大国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请若得所请吾子之赐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谓栾武子曰季孙于鲁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可不谓忠乎信谗慝而弃忠良若诸侯何子叔婴齐奉君命无私不受请邑谋国家不贰四日不食以坚事晋图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请是弃善人也子其图之乃许鲁平赦季孙冬出叔孙侨如而盟之侨如奔齐季孙及郤犨盟于扈归刺公子偃不诛鉏偃独与谋召叔孙豹于齐而立之齐声孟子灵公母通侨如使立于高国之间侨如曰不可以再罪奔卫亦间于卿
  十七年
  齐国佐杀庆克齐杀国佐
  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亦为妇人服与妇人相冒乘辇而入于闳巷门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告夫人曰国子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以会高鲍处守高无咎鲍牵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高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国子知之秋七月刖鲍牵而逐高无咎无咎奔莒高弱以卢叛弱无咎子齐人来召鲍国而立之初鲍国来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其俱须吉以让鲍国施孝叔曰子实吉对曰能与忠良吉孰大焉鲍国相施氏忠故齐人取以为鲍氏后仲尼曰鲍庄子之知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齐侯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关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胜佐子欲讨国佐故使之居外十八年春齐侯使士华免以戈杀国佐于内宫之朝书齐杀其大夫国佐弃命专杀以谷叛也使清人杀国胜国弱来奔庆封为大夫庆佐为司寇封佐克子既齐侯反国弱使嗣国氏礼也
  声伯梦渉洹
  初声伯梦渉洹或与己琼瑰食之泣而为琼瑰盈其怀从而歌之曰济洹之水赠我以琼瑰归乎归乎琼瑰盈吾怀乎惧不敢占也还自郑至于狸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敢占也今众繁而从余三年矣无伤也言之之莫而卒
  楚灭舒庸
  舒庸人以楚师之败鄢陵也道吴人围巢伐驾围釐虺遂恃吴而不设备楚公子橐师袭舒庸灭之
  十八年
  晋立悼公
  晋栾书中行偃弑厉公使荀罃士鲂逆周子于京师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从将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从君神之所福也对曰群臣之愿也敢不唯命是听盟而入逐不臣者七人厉公嬖臣周子有兄而无慧不能辨菽麦故不可立二月乙酉悼公即位始命百官施舍已责逮鳏寡振废滞起旧徳匡乏困救灾患禁淫慝薄赋敛宥罪戾节器用时用民欲无犯时不纵欲使魏相息亮士鲂魏颉赵武为卿荀家荀会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使训卿之子弟共俭孝弟使士渥浊为大傅使修范武子之法右行辛为司空使修士𫇭之法弁纠栾纠御戎校正主马官属焉使训诸御知义茍宾为右司士车右官属焉使训勇力之士时使卿无共御立军尉以摄之祁奚为中军尉羊舌职佐之魏绛为司马张老为𠋫奄铎遏寇为上军尉籍偃为之司马使训卒乘亲以听命程郑为乘马御六驺属焉使训群驺知礼乘马御乘马之仆六驺六闲之驺周礼诸侯有六闲乘车尚礼容故训群驺使知礼凡六官之长皆民誉也举不失职官不易方爵不逾徳师不陵正旅不偪师正军将命卿也师二千五百人之帅旅五百人之帅民无谤言所以复霸也
  襄公
  二年
  齐灭莱
  齐侯伐莱莱人使正舆子赂夙沙卫以索所白切简也马牛皆百匹齐师乃还君子是以知灵公之为灵也夏齐姜薨初穆姜使择美槚以自为榇与颂琴雅琴送丧物季文子取以葬君子曰非礼也礼无所逆妇养姑者也亏姑以成妇逆莫大焉诗曰其惟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季孙于是为不哲矣且姜氏君之妣也诗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降福孔偕齐侯使诸姜宗妇来送葬召莱子莱子不会故晏弱城东阳以偪之 六年齐侯灭莱莱恃谋也赂夙沙卫之谋
  晋和戎服郑
  郑成公疾子驷请息肩于晋公曰楚君以郑故亲集矢于其目非异人任寡人也若背之是弃力与言言盟誓其谁昵我免寡人唯二三子秋郑伯睔卒于是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师侵郑诸大夫欲从晋子驷曰官命未改会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曰善冬复会于戚遂城虎牢郑人乃成四年无终子嘉父使孟乐如晋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徳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夏训有之曰有穷后羿公曰后羿何如对曰昔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弃武罗伯因熊髠尨圉而用寒浞仕角寒浞伯明氏伯明氏寒君之谗子弟也伯明后寒弃之夷羿收之夷氏信而使之以为已相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虞乐之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外内咸服羿犹不悛将归自田家众亨之以食似其子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靡夏遗臣奔有鬲氏浞因羿室生浇五吊及豷许器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徳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处浇于过古禾处豷于戈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直吕反少康子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阙于虞人之箴曰芒芒禹迹画为九州经启九道九州之道民有寝庙兽有茂草各有攸处徳用不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亡其国恤而思其麀牡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兽臣司原敢告仆夫虞箴如是可不惩乎于是晋侯好田故魏绛及之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戎狄荐居聚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穯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徳绥戎师徒不勤甲兵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徳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诸戎修民事田以时 八年郑子国子耳侵蔡获蔡司马公子燮郑人皆喜唯子产不顺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楚人来讨能勿从乎从之晋师必至晋楚伐郑自今郑国不四五年弗得宁矣子国怒曰尔何知国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将为戮矣冬楚子囊伐郑讨其侵蔡也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居交子展欲待晋子驷曰周诗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几何兆云询多职竞作罗兆卜询谋也职主也言既卜且谋多则竞作罗网之难无功谋之多族民之多违事滋无成民急矣姑从楚以舒吾民晋师至吾又从之敬共币帛以待来者小国之道也牺牲玉帛待于二竟以待彊者而庇民焉寇不为害民不罢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五会之信三年会鸡泽五年戚又城棣七年鄬八年邢丘今将背之虽楚救我将安用之亲我无成鄙我是欲不可从也不如待晋晋君方明四军无阙八卿和睦必不弃郑楚师辽远粮食将尽必将速归何患焉舎之闻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晋不亦可乎子驷曰诗云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匪彼也请从楚𬴂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骈告于晋知武子使行人子贠对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行人也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谁敢违君寡君将帅诸侯以见贤遍于城下唯君图之晋范宣子来聘告将用师于郑公享之宣子赋摽有梅诗人以兴女色盛则衰众士宜及时求之宣子欲鲁及时讨郑季武子曰谁敢哉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欢以承命何时之有武子赋角弓兄弟昏姻无胥远矣宾将出武子赋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君文公献功于衡雍于用受彤弓于襄王以为子孙藏匄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 九年冬诸侯伐郑师于氾令于诸侯曰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中行献子曰遂围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武子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人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鱼废切息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同盟于戏许宜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𬴂公子发公子嘉公孙辄公孙虿公孙舍之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门子卿适子晋士庄子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𬴂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徳音而乱以要之使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委顿貌无所厎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曰改载书公孙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谓献子曰我实不徳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徳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徳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公送晋侯晋侯以公宴于河上问公年季武子对曰会于沙随之岁寡君以生晋侯曰十二年矣是谓一终一星终也岁星十二岁一周矣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君可以冠矣大夫盍为冠具武子对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祼灌鬯酒享祀先君以金石之乐节之以先君之祧处之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请及兄弟之国而假备焉晋侯曰诺公还及卫冠于成公之庙楚子伐郑子驷将及楚平子孔子蟜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彊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晋侯归谋所以息民魏绛请施舍输积聚以贷自公以下茍有积者尽出之国无滞积亦无困人公无禁利亦无贪民祈以币更不用牲宾以特牲器用不作车服从给行之期年国乃有节三驾而楚不能与争十年师牛首十一年师向其秋伐郑自是郑服 十年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子斯卫侯救宋子展曰必伐卫不然是不与楚也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九月诸侯伐郑己酉师于牛首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本作环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我将独进师遂进与楚师夹颍而军子蟜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罃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十一年郑人患晋楚之故诸大夫曰不从晋国㡬亡楚弱于晋晋不吾疾也晋疾楚将辟之何为而使晋师致死于我楚弗敢敌而后可固与也子展曰与宋为恶诸侯必至吾从之盟楚师至吾又从之则晋怒甚矣晋能骤来楚将不能吾乃固与晋大夫说之使疆埸之司恶于宋宋向戍侵郑大获子展曰师而伐宋可矣夏子展侵宋诸侯伐郑师于向郑人惧乃行成秋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诸侯诸侯道敝而无成能无贰乎乃盟载书曰凡我同盟毋蕰年积岁不分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灾患恤祸乱同好恶奨王室或间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群神群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国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队命亡氏踣蒲北其国家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将以伐郑郑伯逆之遂伐宋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太宰石㚟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十二月会于萧鱼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𠋫禁侵掠郑人赂晋侯以师悝苦回师触师蠲广车軘兵车淳十五乘淳偶也甲兵备凡兵车百乘歌锺二肆肆列也县锺十六为一肆及其镈磬女乐二八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曰子教寡人和诸戎狄以正诸华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请与子乐之辞曰夫和戎狄国之福也八年之中九合诸侯诸侯无慝君之灵也二三子之劳也臣何力之有焉抑臣愿君安其乐而思其终也诗曰乐只君子殿天子之邦乐只君子福禄攸同便蕃左右亦是帅从夫乐以安徳义以处之礼以行之信以守之仁以厉之而后可以殿邦国同福禄来远人所谓乐也书曰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敢以此规公曰子之教敢不承命抑微子寡人无以待戎不能济河夫赏国之典也藏在盟府不可废也子其受之魏绛于是始有金石之乐礼也 十二年楚子嚢秦庶长无地伐宋以报晋之取郑也 十三年冬郑良霄石㚟犹在楚石㚟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岁习其祥祥习则行不习则增修徳而改卜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止郑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于晋焉用之使归而废其使上史下所吏反行而见执于楚郑又遂坚事晋是郑废本见使之意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牵引也不犹愈乎楚人归之
  三年
  楚伐吴所获不如所亡
  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简选练克鸠兹至于衡山使邓廖力雕帅组甲漆甲为组文三百被练练袍三千以侵吴吴人要而击之获邓廖其能免者组甲八十被练三百而已子重归吴人取驾驾良邑也邓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谓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亡子重病之遇心疾而卒
  鲁襄公始朝晋
  公如晋始朝也盟于长樗孟献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祁奚请老
  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职子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謟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属也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陈服于晋
  六月公会单顷公及诸侯己未同盟于鸡泽楚子辛为令尹侵欲于小国陈成公使袁侨如会求成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楚司马公子何忌侵陈陈叛故也 四年春楚师犹在繁阳韩献子患之言于朝曰文王帅殷之叛国以事纣唯知时也今我易之难哉三月陈成公卒楚人将伐陈闻丧乃止陈人不听命臧武仲闻之曰陈不服于楚必亡大国行礼焉而不服在大犹有咎况小乎 五年楚人讨陈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实侵欲焉乃杀之君子谓楚共王于是不刑诗曰周道挺挺我心扃扃工迥切明察貌讲事不令集人来定已则无信而杀人以逞不亦难乎伐宋封鱼石背盟败鄢陵杀子反公子申及壬夫欲以属诸侯夏书曰成允成功楚子囊为令尹范宣子曰我丧陈矣楚人讨贰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讨陈陈近于楚民朝夕急能无往乎有陈非吾事也无之而后可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会于城棣以救之 七年楚子囊围陈会于鄬于轨以救之陈人患楚庆虎庆寅谓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执之楚人从之二庆使告陈侯于会曰楚人执公子黄矣君若不来群臣不忍社稷宗庙惧有二图陈侯逃归
  魏绛戮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之仆
  鸡泽之会晋侯之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乱行于曲梁魏绛戮其仆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对曰绛无贰志事君不辟难有罪不逃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马臣闻师众以顺为武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君合诸侯臣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不能致训至于用钺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请归死于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弗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敢以为请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
  四年
  穆叔如晋
  穆叔如晋报知武子之聘也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使行人子贠问之曰子以君命辱于敝邑先君之礼藉之以乐以辱吾子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细敢问何礼也对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
  鲁始髽
  冬邾人莒人伐鄫臧纥恨发救鄫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髽鲁于是乎始髽髽麻发合髻也将遭丧者多不能备凶服髽而已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
  五年
  季文子卒
  季文子卒大夫入敛公在位宰庀具也家器为葬备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子赐可不谓忠乎
  七年
  三卜郊不从免牲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冝其不从也
  晋韩献子请老
  晋韩献子告老公族穆子有废疾将立之辞曰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无忌不才让其可乎请立起也与田苏㳺而曰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恤民为徳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如是则神听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使宣子朝遂老晋侯谓韩无忌仁使掌公族大夫
  九年
  宋灾
  春宋灾乐喜为司城以为政备火之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彻小屋涂大屋陈畚草器菊音土轝具绠缶汲索汲器备水器量轻重蓄水潦积土涂巡丈城缮守备表火道使华臣具正徒役徒令隧正纳郊保奔火所纳聚郊野保守之民令救火使华阅讨右官官庀其司讨治也令右师具官属向戌讨左亦如之使乐遄庀刑器刑书亦如之使皇郧命校正出马工正出车备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府六官之典令司宫巷伯警宫二师左右令四乡正敬享祝宗用马于四墉城积阴故祀之祀盘庚于西门之外晋侯问于士弱曰宋灾于是乎知有天道何故对曰古之火正或食于心或食于咮竹又以出内火是故咮为鹑火心为大火谓火正之官配食于火星建辰月鹑火星昏在南方则令民放火建戍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见故令民内火禁放火陶唐氏之火正阏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代阏伯居商丘商人阅其祸败之衅必始于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也公曰可必乎对曰在道国乱无象不可知也
  穆姜薨于东宫
  穆姜薨于东宫始往而筮之遇艮之八䷳艮下艮上史曰是谓艮之随䷐震下兊上随其出也君必速出姜曰亡是于周易曰随元亨利贞无咎元体之长也亨嘉之会也利义之和也贞事之干也体仁足以长人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然故不可诬也是以虽随无咎今我妇人而与于乱固在下位而有不仁不可谓元不靖国家不可谓亨作而害身不可谓利弃位而姣不可谓贞有四徳者随而无咎我皆无之岂随也哉我则取恶能无咎乎必死于此弗得出矣
  秦景公乞师于楚以伐晋
  秦景公使士雃乞师于楚将以伐晋楚子许之子囊曰不可当今吾不能与晋争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息恋官不易方其卿让于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竞于教其庶人力于农穑商工皂隶不知迁业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匄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乙斩而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绛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君明臣忠上让下竞当是时也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君其图之王曰吾既许之矣虽不及晋必将出师秋楚子师于武城以为秦援秦人侵晋晋饥弗能报也 十年荀罃伐秦报其侵也
  十年
  公会吴于柤
  春会于柤会吴子寿梦也齐高厚相太子光以先会诸侯于锺离不敬士庄子曰高子相大子以会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
  晋灭偪阳
  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而封宋向戌焉荀罃曰城小而固胜之不武弗胜为笑固请围之弗克偪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郰侧留人纥恨发乌穴反之以出门者门者诸侯之士在门内者纥多力抉举县门以出之狄虒弥建大车之轮而蒙之以甲以为橹大楯左执之右拔㦸以成一队孟献子曰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秦堇父登之及堞而绝之队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军三日诸侯之师久于偪阳荀偃士匄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予予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羸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以与向戍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启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乃予宋公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殷天子之乐名荀罃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大旌也题识以大旌表识行列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著雍于用疾⺊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罃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讳俘中国故谓之夷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
  盗杀郑执政
  秋楚子囊郑子耳侵我西鄙还围萧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简孤幼故诸侯伐郑师于牛首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子西子驷子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子国子为门者置守门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昨浪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臣子奔宋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各守位职以受法不得与朝政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十五年郑馀盗在宋郑人以子西伯有子产之故纳赂于宋以马四十乘与师茷扶废师慧乐师公孙黒为质焉司城子罕以堵女父尉翩司齐与之良司臣而逸之托诸季武子武子寘诸卞郑人醢之三人也师慧过宋朝将私焉其相曰朝也慧曰无人焉相曰朝也何故无人慧曰必无人焉若犹有人岂其以千乘之相易淫乐之蒙易以䜴反言不为子产杀三盗得赂而归之是重淫乐轻国相子罕闻之固请而归之 十八年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会楚师楚师伐郑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 十九年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子然子革父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子良父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士子孔亦相亲也子然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息亮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郑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
  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
  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晋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听之王叔之宰曰筚门圭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息营旄之盟赤牛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圭窦其能来东底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宠臣专刑不任法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圭窦乎唯大国图之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十一年
  季武子作三军
  季武子将作三军告叔孙穆子曰请为三军各征其军穆子曰政将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请之穆子曰然则盟诸乃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正月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无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半为臣若子若弟取其子弟之半四分其乘之人而取其一叔孙氏使尽为臣尽取子弟以父兄归公不然不舍不如是三家不舍其故而改作此盟诅之本言 昭四年叔孙穆子卒季孙谋去中军 五年春舍中军卑公室也季孙称左师孟氏称右师叔孙自以叔孙为名毁中军于施氏成诸臧氏季氏不欲亲议敕二家发之又取其令名也初作中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尽征之叔孙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择二二子各一皆尽征之而贡于公以书使杜泄告于殡曰子固欲毁中军既毁之矣敢告杜泄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诸僖闳诅诸五父之衢受其书而投之帅士而哭之
  十二年
  吴子寿梦卒
  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文王庙礼也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于城外向其国同姓于宗庙所出王同宗于祖庙始封同族于祢庙是故鲁为诸姬临于周庙为邢凡蒋茅胙祭临于周公之庙
  灵王求后于齐
  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问对于晏桓子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阴里结之 十四年王使刘定公赐齐侯命曰昔伯舅太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汝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 十五年官师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
  十三年
  晋侯蒐于绵上
  荀罃士鲂卒晋侯蒐于绵上以治兵使士匄将中军辞曰伯游长荀偃昔臣习于知伯是以佐之非能贤也请从伯游荀偃将中军士匄佐之使韩起将上军辞以赵武又使栾黡辞曰臣不如韩起韩起愿上赵武君其听之使赵武将上军韩起佐之栾黡将下军魏绛佐之新军无帅晋侯难其人使其什吏率其卒乘官属以从于下军礼也晋国之民是以大和诸侯遂睦君子曰让礼之主也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栾黡为汰弗敢违也晋国以平数世赖之刑善也夫一人刑善百姓休和可不务乎书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其宁唯永其是之谓乎周之兴也其诗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言刑善也及其衰也其诗曰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言不让也世之治也君子尚能而让其下小人农力以事其上是以上下有礼而谗慝黜远由不争也谓之懿徳及其乱也君子称其功以加小人小人伐其技以冯君子是以上下无礼乱虐并生由争善也谓之昏徳国家之敝恒必由之
  楚共王卒
  楚子疾告大夫曰不穀不徳少主社稷生十年而丧先君未及习师保之教训而应受多福是以不徳而亡师于鄢以辱社稷为大夫忧其弘多矣若以大夫之灵获保首领以没于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春秋谓祭祀窀穸谓葬埋所以从先君于祢庙者请为灵若厉大夫择焉莫对及五命乃许共王卒子囊谋谥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国而君临之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而知其过可不谓共乎请谥之共大夫从之
  子囊卒
  十四年楚子囊卒将死遗言谓子庚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増其名谥共将死不㤀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诗曰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忠也
  吴侵楚楚败吴师
  吴侵楚养由基奔命子庚以师继之养叔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子为三覆以待我覆扶又反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大败吴师获公子党君子以吴为不吊诗曰不吊昊天乱靡有定十四年吴告败于晋会于向为吴谋楚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徳以退吴人丧伐楚故
  十四年
  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自是晋敬鲁使
  春会于向将执戎子驹支范宣子亲数诸朝曰来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离于瓜古华州乃祖吾离被苫或占戸腊切苫别名尔雅白盖曰苫蒙荆棘以来归我先君我先君𠅤公有不腆之田与女剖分而食之中分曰剖今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盖言语漏泄则职女之由诘朝之事尔无与焉与预音上同将执女对曰昔秦人负恃其众贪于土地逐我诸戎𠅤公蠲其大徳谓我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毋是翦弃赐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我诸戎除翦其荆棘驱其狐狸豺狼以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于今不贰昔文公与秦伐郑秦人窃与郑盟而舍戍焉于是乎有殽之师晋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蒲北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来晋之百役与我诸戎相继于时以从执政犹殽志也岂敢离逷它历今官之师旅无乃实有所阙以携诸侯而罪我诸戎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逹何恶之能为不与于会亦无瞢莫赠焉赋青蝇而退宣子辞焉使即事于会成恺悌也于是子叔齐子为季武子介以会自是晋人轻鲁币而益敬其使
  吴公子光之乱
  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君将立子臧子臧去之以成曹君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敢奸君有国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固立之弃其室而耕乃舎之 二十五年吴子诸樊伐楚门于巢卒 二十九年吴人伐越获俘焉以为阍使守舟吴子馀祭观舟阍弑之 三十一年吴子使屈狐庸聘于晋赵文子问焉曰延州来季子其果立乎巢陨诸樊阍戕戴吴天似启之何如对曰不立是二王之命也非启季子也若天所启其在今嗣君乎甚徳而度徳不失民度不失事民亲而事有序其天所启也有吴国者必此君之子孙实终之季子守节者也虽有国不立 昭十五年吴子夷末卒 二十年楚伍贠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王僚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仇不可从也贠曰彼将有他志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见贤遍鱄设诸焉而耕于鄙 二十六年楚平王卒 二十七年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馀公子烛庸帅师围潜僚母弟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工尹麇九伦帅师救濳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都邑之士有复除者与王马之属校人以济师与吴师遇于穷左尹却宛工尹夀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尸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说文剑也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寘剑于鱼中以进抽剑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季子至曰茍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
  晋伐秦迁延之役
  夏诸侯之大夫从晋侯伐秦及泾不济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志在必济叔向退而具舟鲁人莒人先济郑子蟜见卫北宫懿子曰与人而不固取恶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说二子见诸侯之师而劝之济济泾而次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子蟜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荀偃令曰鸡鸣而驾塞井夷灶唯余马首是瞻栾黡曰晋国之命未是有也余马首欲东乃归下军从之伯游曰吾令实过悔之何及多遗秦禽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师归晋侯舍新军礼也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可也于是知朔生盈而死盈生六年而武子卒彘裘亦幼皆未可立也新军无帅故舍之 十九年四月郑公孙虿卒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晋尽杀栾氏之族党
  此役也栾鍼曰役又无功晋之耻也吾有二位于戎路黡弟二位谓黡将下军鍼戎右敢不耻乎与士鞅驰秦师死焉士鞅反栾黡谓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来是而子杀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将杀之士鞅奔秦秦伯问曰晋大夫其谁先亡对曰其栾氏乎栾黡汰虐已甚犹可以免其在盈乎秦伯曰何故对曰武子之徳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焉爱其甘棠况其子乎栾黡死盈之善未能及人武子所施没矣而黡之怨实章将于是乎在秦伯以为知言为之请于晋而复之 二十一年初栾桓子娶于范宣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栾祁盈母宣子女尧后祁姓与其老州宾通几亡室矣怀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栾黡而专政矣范鞅为之征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怀子为下卿宣子使城著直据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冬会于商任锢栾氏也 二十二年秋栾盈自楚适齐冬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 二十三年晋侯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藩车有障蔽者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午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遍拜之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庄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乐王鲋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彊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缞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宫有台观守备者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持带骖乘必持带恐隋队遂超乘右抚劔左援带命驱之出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隶也著于丹书罪没为官奴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曰茍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隐短墙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栾氏乘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劔以帅卒栾氏退摄车从之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冬十月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
  吴败楚归师
  楚子为庸浦之役故前年子囊师于棠以伐吴吴不出而还子囊殿以吴为不能而弗儆吴人自皋舟之隘要而击之楚人不能救吴人败之获公子宜谷
  溴梁之会
  冬会于戚范宣子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十五年夏齐人围成贰于晋故也 十六年晋平公即位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溴古閴梁命归侵田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戍卫𡩋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秋齐师围郕孟孺子速徼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冬穆叔如晋聘且言齐故晋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与民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齐人之朝夕释憾于敝邑之地是以大请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领西望曰庶几乎比执事之闲恐无及也见中行献子赋圻父献子曰偃知罪矣敢不从执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鲁及此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使鲁无鸠乎 十七年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围防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古穴其伤而死十八年秋齐侯伐我北鄙中行献子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其委而戴之奉芳勇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晋侯伐齐将济河献子以朱丝系玉二㲄而祷沈音鸩玉而济冬会于鲁济寻溴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登巫山以望晋师晋人使司马斥山泽之险虽所不至必斾而疏陈直觐之舆曵柴而从之齐侯见之畏其众也乃脱归齐师夜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夙沙卫连大车以塞队而殿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卫杀马于隘以塞道晋州绰及之射食亦殖绰中肩自后缚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缚郭最皆衿其鸩甲面缚坐于中军之鼓下晋人欲逐归者鲁卫请攻险己卯荀偃士匄以中军克京兹乙酉魏绛栾盈以下军克邿赵武韩起以上军围卢范鞅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荘子斩其槆敕伦反木名以为公琴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驾将走邮棠大子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遣政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郑子孔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许楚子闻之使扬豚尹冝告子庚曰国人谓不穀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穀即位于今五年人其以不穀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伯有子张从郑伯伐齐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不敢会楚师楚师伐郑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渉于鱼齿山名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几尽晋人闻有楚师师旷曰不害吾骤歌北风又歌南风南风不竞歌者吹律以咏八风南风音微故曰不竞多死声楚必无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师不时必无功岁在豕韦月又建亥故在西北叔向曰在其君之徳也 十九年春诸侯盟于督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曰大毋侵小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𠋫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束锦加璧乘马五匹为束四匹为乘悉荐吴寿梦之鼎荀偃瘅丁但疽生疡扵头济河及著雍于用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二月甲寅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复抚之曰主茍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苗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唯敝邑赋六月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锺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徳诸侯言时计功举得时动有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则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为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明徳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夏五月齐灵公卒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冬齐及晋平故穆叔会范宣子于柯穆叔见叔向赋载驰之四章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叔向曰𦙝敢不承命穆叔归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 二十年夏盟于澶渊齐成故也 二十一年晋栾盈出奔楚知起中行喜州绰邢蒯出奔齐皆栾氏之党也齐庄公朝指殖绰郭最曰是寡人之雄也州绰曰君以为雄谁敢不雄然臣不敏平阴之役先二子鸣荘公为勇爵以位命勇士殖绰郭最欲与焉州绰曰东闾之役臣左骖迫还于门中识其枚数其可以与于此乎公曰子为晋君也对曰臣为隶新然二子者譬于禽兽臣食其肉而寝处其皮矣言射得之
  十五年
  宋向戌尤孟献子之室
  宋向戌来聘见孟献子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闲
  楚能官人
  楚公子午为令尹公子罢戎为右尹𫇭子冯为大司马公子橐师为右司马公子成为左司马屈居勿到为莫敖公子追舒为箴尹屈荡为连尹养由基为宫廏尹以靖国人君子谓楚于是乎能官人官人国之急也能官人则民无觎心诗云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所谓周行也
  宋子罕弗受献玉
  宋人或得玉献诸子罕子罕弗受献玉者曰玉人以为宝也故敢献之子罕曰我以不贪为宝尔以玉为宝若以与我皆丧宝也不若人有其宝稽首而告曰小人怀璧不可以越郷纳此以请死也子罕寘诸其里使玉人为于伪之攻之富而后使复其所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卷二
<史部,纪事本末类,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卷三 宋 章冲 撰襄公
  十七年
  宋子罕止筑台者之讴
  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子罕请俟农功之毕公弗许筑者讴曰泽门之晳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子罕闻之亲执扑以行筑者而抶其不勉者曰吾侪小人皆有阖庐以辟燥湿寒暑今君为一台而不速成何以为役讴者乃止或问其故对曰宋国区区而有诅有祝祸之本也
  齐晏桓子大夫而行士䘮礼
  齐晏桓子卒晏婴麄缞斩苴绖带杖菅屦苴麻之有子者取其麤食鬻居倚庐寝苫枕草此与士䘮礼略同其异唯枕草然枕凷亦非䘮服正文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曰唯卿为大夫
  十九年
  齐崔庆之乱
  齐侯娶于鲁曰颜懿姬无子其侄鬷声姬生光以为大子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戎子请以为大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闲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大子光使高厚傅牙以为大子夙沙卫为少傅齐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虽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灵公卒庄分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以夙沙卫易已卫奔高唐以叛秋崔杼杀高厚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庆封围高唐弗克冬齐侯围之见卫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高唐人殖绰工偻会夜缒纳师醢卫于军 二十一年齐侯使庆佐为大夫复讨公子牙之党执公子买于句渎公子鉏来奔叔孙还奔燕言庄公斥亲族以成崔庆之势终有弑杀之祸晋栾盈出奔楚冬会于商任锢栾氏也齐侯卫侯不敬叔向曰二君必不免会朝礼之经也礼政之舆也政身之守也怠礼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乱也 二十二年秋栾盈自楚适齐晏平仲曰商任之会受命于晋今纳栾氏将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图之弗听吿陈文子曰君人执信臣人执共忠信笃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弃也弗能久矣冬会于沙随复锢栾氏也栾盈犹在齐晏子曰祸将作矣齐将伐晋不可以不惧 二十三年晋侯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范鞅用剑以帅卒栾氏退盈奔曲沃晋人围之秋齐侯伐卫先驱榖荣御王孙挥召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为右申驱次前军成秩御莒恒申鲜虞之傅挚为右曹开御戎晏父戎为右公御右也贰广上之登御邢公卢蒲癸为右公副车左翼曰启牢成御襄罢师狼蘧疏为右胠右翼曰胠商子车御侯朝桓跳为右大殿后军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为右烛庸之越驷乘自卫将遂伐晋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济国之福也不德而有功忧必及君崔杼谏曰不可臣闻之小国间大国之败而毁焉必受其咎弗听陈文子见崔武子曰将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听也以为盟主而利其难群臣若急君于何有文子退吿其人曰崔子将死乎谓君甚而又过之不得其死过君以义犹自抑也况以恶乎齐侯遂伐晋取朝歌为二队入孟门登大行张武军谓筑垒壁于荧庭戍郫邵晋邑封少水封晋尸于少水为京观以报平阴之役乃还遂袭莒门于且于伤股而退明日将复战杞殖华还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赂之使无死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杞梁莒人行成胜大国而畏齐侯归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辞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犹有先人之敝庐在下妾不得与郊吊妇人无外事故齐侯吊诸其室 二十四年齐侯既伐晋而惧将欲见楚子楚子使薳启彊如齐聘且请期齐社蒐军实使客观之陈文子曰齐将有寇吾闻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齐侯闻有晋师使陈无宇从薳启彊如楚辞且乞师会于夷仪将以伐齐水不克冬楚子伐郑以救齐诸侯还救郑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郑人卜宛射犬吉子大叔戒之曰大国之人不可与也对曰无有众寡其上一也大叔曰不然部娄无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于外既食而后食之使御广车而行已皆乘乘车将及楚师而后从之乘皆踞转衣装而鼓琴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于櫜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复踞转而鼓琴曰公孙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谋对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则怯也皆笑曰公孙之亟也 二十五年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公患之孟公绰曰崔子将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归何患焉其来也不寇使民不严异于他日齐师徒归齐棠公之妻东郭偃之姊也东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崔以吊焉见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武子筮之遇困䷮坎下兑上之大过䷛巽下兑上史皆曰吉示陈文子文子曰夫从风坎为中男故曰夫变为巽故曰从风风陨妻不可娶也且其繇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困于石往不济也据于蒺藜所恃伤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无所归也崔子曰嫠也何害先夫当之矣遂取之庄公通焉骤如崔氏以崔子之冠赐人崔子因是又以其间伐晋也曰晋必将报欲弑公以说于晋夏五月莒子朝于齐甲戌飨诸北郭崔子称疾不视事乙亥公问崔子遂从姜氏姜入于室与崔子自侧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贾举止众从者而入闭门甲兴公登台而请弗许请盟弗许请自刃于庙弗许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听命陪臣干掫有淫者不知二命公逾墙又射之中股返队遂弑之贾举非上侍人贾举州绰邴师公孙敖封具铎父襄伊偻堙皆死祝佗父祭于高唐至复命不说弁而死于崔氏申蒯侍鱼者监取鱼者退谓其宰曰尔以帑免我将死其宰曰免是反子之义也与之皆死崔氏杀鬷蔑于平阴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其人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曰归乎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飬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昵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用死亡之义无所归门启而入枕尸股而哭兴三踊而出人谓崔子必杀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卢蒲癸奔晋王何奔莒叔孙宣伯侨如之在齐也纳其女于灵公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庆封为左相盟国人于大宫曰所不与崔庆者晏子仰天叹曰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乃㰱大史书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杀之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大史尽死执简而往闻既书矣乃还崔氏侧庄公于北郭丁亥葬诸士孙之里四翣不跸下车七乘不以兵甲下车送葬车齐依上公礼以九乘晋侯会于夷仪伐齐以报朝歌之役齐人以庄公说使隰鉏请成庆封如师男女以班赂晋侯以宗器乐器自六正三军帅五吏文臣三十帅武臣军之属三军之大夫百官之正长师旅及处守者皆有赂晋侯许之 二十七年齐庆封来聘其车美盂孙谓叔孙曰庆季之车不亦美乎叔孙曰豹闻之服美不称必以恶终美车何为叔孙与庆封食不敬为赋相鼠亦不知也齐崔杼生成及彊而寡娶东郭姜生明东郭以孤入曰棠无咎与东郭偃相崔氏崔成有疾废之而立明成请老于崔崔子许之偃与无咎弗与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成与彊怒将杀之吿庆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无咎与偃是从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庆封吿卢蒲嫳嫳曰彼实家乱子何病焉崔之薄庆之厚也他日又吿庆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难吾助女九月崔成崔彊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子之朝崔子怒而出遂见庆封庆封曰崔庆一也是何敢然请为子讨之使卢蒲嫳帅甲以攻崔氏杀成与彊而尽俘其家其妻缢嫳复命于崔子且御而归之至则无归矣乃缢辛巳崔明来奔庆封当国 二十八年齐庆封好田而嗜酒与庆舍政封子则以其内实宝物妻子迁于卢蒲嫳氏易内而饮酒数日国迁朝焉使诸亡人得贼者以吿而反之故反卢蒲癸癸臣子之舍也有宠妻之庆舍之士谓卢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宗不余辟余独焉辟之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恶识宗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使执寝戈而先后之公膳日双鸡卿大夫之食饔人窃更之以鹜御者知之则去其肉去起吕反而以其洎肉汁此癸何之谋使大夫怒庆氏子尾子雅怒庆封吿卢蒲嫳卢蒲嫳曰譬之如禽兽吾寝处之矣卢蒲癸王何卜攻庆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仇敢献其兆子之曰克见血冬十月庆封田于莱庆嗣封族闻之曰祸将作矣谓子家速归祸作必于尝归犹可及也子家弗听亦无悛志卢蒲姜谓癸曰不吿我必不捷矣癸告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将不出我请止之癸曰诺十一月乙亥尝于大公之庙庆舍莅事卢蒲姜吿之且止之曰谁敢者遂如公麻婴为尸庆□为上献卢蒲癸王何执寝戈庆氏以其甲环公宫庙在宫内陈氏鲍氏之圉人为优庆氏之马善惊士皆释甲束马而饮酒且观优至于鱼里栾高陈鲍之徒介庆氏之甲子尾抽桷击扉三卢蒲癸自后刺子之王何以戈击之解其左肩犹援庙桷动于甍以俎壶投杀人而后死公惧鲍国曰群臣为君故也陈须无以公归庆封入伐内宫弗克反陈于岳请战弗许遂来奔献车于季武子美泽可以鉴展庄叔见之曰车甚泽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孙穆子食庆封庆封汜祭穆子使工为之诵茅鸱亦不知既而齐人来让奔吴吴句馀与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将聚而殱旃崔氏之乱䘮群公子故鉏在鲁叔孙还在燕贾在句渎之丘及庆氏亡皆召之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与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子尾曰富人之所欲也何独弗欲对曰庆氏之邑足欲故亡吾邑不足欲也益之以邶殿乃足欲足欲亡无日矣在外不得宰吾一邑不受邶殿非恶富也恐失富也且夫富犹布帛之有幅焉为之制度使无迁也夫民生厚而用利于是乎正德以幅之使无黜嫚谓之幅利利过则为败吾不敢贪多所谓幅也与北郭佐邑六十受之与子雅邑辞多受少与子尾邑受而稍致之公以为忠故有宠释卢蒲嫳于北竟求崔杼之尸将戮之不得叔孙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乱臣十人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与我其拱璧吾献其柩于是得之十二月齐人迁庄公殡于大寝以其棺尸崔杼于市 二十九年二月齐人葬庄公于北郭昭三年齐侯田于莒卢蒲嫳见泣且请曰余发如此
  种种余奚能为公曰诺吾吿二子子尾欲复之子雅不可曰彼其发短而心甚长其或寝处我矣九月子雅放卢蒲嫳于北燕 四年秋楚子以诸侯伐吴使屈申围朱方克之执齐庆封而尽灭其族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庆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从于戮乎王弗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庆封曰无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
  卫石共子卒
  卫石共子卒悼子不哀孔成子曰是谓蹷其本必不有其宗 二十八年卫人讨寗氏之党石恶出奔晋卫人立其从子圃以守石氏之祀礼也
  二十年
  陈杀二庆
  蔡分子燮欲以蔡之晋蔡人杀之陈庆虎庆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诸楚曰与司马同谋楚人以为讨公子黄出奔楚初蔡文侯欲事晋曰先君与于践土之盟晋不可弃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无常公子燮求从先君以利蔡不能而死书曰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言不与民同欲也公子黄将出奔呼好故于国曰庆氏无道求专陈国暴蔑其君而去其亲五年不灭是无天也二十三年陈侯如楚公子黄愬二庆于楚楚人召之
  使庆乐往杀之庆氏以陈叛屈建从陈侯围陈陈人城役人相命各杀其长遂杀庆虎庆寅楚人纳公子黄君子谓庆氏不义不可肆也故书曰惟命不于常 二十四年陈人复讨庆氏之党鍼宜咎出奔楚
  季武子如宋聘
  季武子如宋聘禇师段逆之以受享赋常棣之七章以卒言二国好合宜其室家其相亲如兄弟宋人重贿之归复命公享之赋鱼丽之卒章物其有矣维其时矣聘宋以时公赋南山有台乐只君子邦家之光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
  二十一年
  鲁季孙来外盗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赐于其从者于是鲁多盗季孙谓臧武仲曰子盍诘盗武仲曰不可诘也纥又不能季孙曰我有四封而诘其盗何故不可子为司寇将盗是务去若之何不能武仲曰子召外盗而大礼焉何以止吾盗子为正卿而来外盗使纥去之将何以能庶其窃邑于邾以来子以姬氏妻之而与之邑其从者皆有赐焉若大盗礼焉以君之姑姊与其大邑其次皂牧舆马其小者衣裳剑带是赏盗也赏而去之其或难焉纥也闻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人轨度待洛其信可明徴也而后可以治人夫上之所为民之所归也上所不为而民或为之是以加刑罚焉而莫敢不惩若上之所为而民亦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夏书曰念兹在兹释兹在兹名言兹在兹允出兹在兹惟帝念功将谓由已壹也信由已壹而后功可念也
  楚杀子南
  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冯为令尹访于申叔豫曰国多宠而王弱国不可为也遂以疾辞方暑阙地下冰而床焉重茧绵衣衣裘鲜食而寝楚子使医视之复曰瘠则甚矣而血气未动乃使子南追舒为令尹 二十二年楚观起有宠于令尹子南未益禄而有马数十乘楚人患之王将讨焉子南之子弃疾为王御士王毎见之必泣弃疾曰君三泣臣矣敢问谁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尔所知也国将讨焉尔其居乎对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泄命重刑臣亦不为王遂杀子南于朝轘观起于四境子南之臣谓弃疾请徙子尸于朝曰君臣有礼唯二三子不欲犯命三日弃疾请尸王许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与杀吾父行将焉入曰然则臣王乎曰弃父事仇吾弗忍也遂缢而死复使薳子冯为令尹公子𬺈为司马屈建为莫敖有宠于薳子者八人皆无禄而多马他日朝与申叔豫言弗应而退从之入于人中又从之遂归退朝见之曰子三困我于朝吾惧不敢不见吾过子姑告我对曰昔观起有宠于子南子南得罪观起车裂何故不惧自御而归不能当道至谓八人者曰吾见申叔夫子所谓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则可不然请止辞八人者而后王安之
  羊舌氏之族及于难
  晋栾盈出奔楚范宣子杀羊舌虎囚叔向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卒岁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仇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觉较然正直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驲入实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謩勲明徴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说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吿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
  二十二年
  穆叔能用教
  臧武仲如晋两过御邑名叔御叔在其邑将饮酒曰焉用圣人武仲多知时曰圣人我将饮酒而已雨行何以圣为穆叔闻之曰不可使也而傲使人国之蠧也令倍其赋
  晋召郑朝
  晋人征朝于郑郑人使少正公孙侨对曰在晋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即位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驷从寡君以朝于执事执事不礼于寡君寡君惧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于楚晋是以有戏之役楚人犹竞而申礼于敝邑敝邑欲从执事而惧为大尤曰晋其谓我不共有礼是以不敢携贰于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蟜又从寡君以观衅于楚晋于是乎有萧鱼之役谓我敝邑迩在晋国譬诸草木吾臭味也而何敢差池楚亦不竞寡君尽其土实重之以宗器以受齐盟齐同也遂帅群臣随于执事以会岁终贰于楚者子侯石盂归而讨之溴梁之明年子蟜老矣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膰焉间二年闻君将靖东夏二十年澶渊会四月又朝以听事期不朝之间无岁不聘无役不从以大国政令之无常国家罢病不虞荐至无日不惕岂敢忘职大国若安定之其朝夕在庭何辱命焉若不恤其患而以为口实其无乃不堪任命而翦为仇雠敝邑是惧其敢忘君命委诸执事执事实重图之
  郑子张善戒
  郑公孙黒肱有疾归邑于公召室老宗人立段而使黜官不多受职薄祭祭以特羊殷以少牢足以共祀尽归其馀邑曰吾闻之生于乱世贵而能贫民无求焉可以后亡敬共事君与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己巳伯张卒君子曰善戒诗曰慎尔侯度用戒不虞郑子张其有焉
  郑游昄夺逆妻者
  郑游昄将如晋未出竟遭逆妻者夺之以馆于邑丁巳其夫攻子明杀之以其妻行子展废良而立大叔曰国卿君之贰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请舍子明之类求亡妻者使复其所使游氏勿怨曰无昭恶也
  二十三年
  杞孝公卒晋平公不彻乐
  杞孝公卒晋悼夫人丧之平公不彻乐非礼也礼为邻国阙
  臧纥作不顺去鲁
  季武子无适子公弥长而爱悼子欲立之访于臧纥臧纥曰饮我酒吾为子立之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与之齿季孙失色季氏以公鉏为马正愠而不出闵子马见之曰子无然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无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轨祸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孙喜使饮已酒而以具往尽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为公左宰盂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氏之御驺丰点好羯也曰从余言必为孟孙羯从之孟庄子疾丰点谓公鉏茍立羯请仇臧氏公鉏谓季孙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则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应己卯孟孙卒公鉏奉羯立于户侧季孙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孙曰孺子长公鉏曰何长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臧孙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盂孙之恶子也而哀如是季孙若死其若之何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夫石犹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孙死吾亡无日矣孟氏闭门告于季孙曰臧氏将为乱不使我葬季孙不信臧孙闻之戒冬十月孟氏将辟藉除于臧氏臧孙使正夫助之除于东门甲从己而视之畏孟氏孟氏又告季孙季孙怒命攻臧氏臧纥斩鹿门之关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铸生贾及为而死继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纥长于公宫姜氏爱之故立之臧贾臧为出在铸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贾且致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吿不吊纥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纳请其可贾使为以纳请遂自为也臧孙如防使来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请茍守先祀无废二勲文仲宣叔敢不辟邑乃立臧为臧纥致防而奔齐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孙曰无辞将盟臧氏季孙召外史掌恶臣而问盟首载书章首焉对曰盟东门氏也曰毋或如东门遂不听公命杀适立庶盟叔孙氏也曰毋或如叔孙侨如欲废国常荡覆公室季孙曰臧孙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门斩关季孙用之乃盟臧氏曰无或如臧孙纥干国之纪犯门斩关臧孙闻之曰国有人焉谁居音基与也其孟椒乎子服惠伯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䑕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而何乃弗与田仲尼曰知之难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鲁国抑有由也作不顺而施不恕也夏书曰念兹在兹顺事恕施也
  二十四年
  穆叔对死而不朽
  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范宣子重币郑伯朝晋且请伐陈
  范宣子为政诸侯之币重郑人病之郑伯如晋子产寓书于子西以告宣子曰子为晋国四邻诸侯不闻令德而闻重币侨也惑之侨闻君子长国家者非无贿之患而无令名之难夫诸侯之贿聚于公室则诸侯贰若吾子赖之则晋国贰诸侯贰则晋国坏晋国贰则子之家坏何没没也将焉用贿夫令名德之舆也德国家之基也有基无坏无亦是务乎有德则乐乐则能久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上帝临女无贰尔心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德则令名载而行之是以远至迩安毋宁使人谓子子实生我而谓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宣子说乃轻币是行也郑伯朝晋为重币故且请伐陈也郑伯稽首宣子辞子西相曰以陈国之介恃大国而陵虐于敝邑寡君是以请罪焉敢不稽首 二十五年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前年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入之子展命师无入公宫与子产亲御诸门陈侯使司马桓子赂以宗器陈侯免拥社使其众男女别而累以待于朝子展执絷而见再拜稽首承饮而进献子美入数俘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马致节兵德司空致地乃还郑子产献捷于晋戎服将事晋人问陈之罪对曰昔虞阏父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赖其利器用也与其神明之后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以备三恪则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赖桓公之乱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庄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杀之我又与蔡人奉戴厉公至于庄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乱成公播荡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陈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弃我姻亲介恃楚众以冯陵我敝邑不可亿逞亿度逞尽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获成命则有我东门之役当陈隧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惧不竞而耻大姬天诱其衷启敝邑心陈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献功晋人曰何故侵小对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千里列国一同百里自是以衰今大国多数圻矣若无侵小何以至焉晋人曰何故戎服对曰我先君武庄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复旧职命我文公戎服辅王以授楚捷不敢废王命故也土庄伯不能诘复于赵文子文子曰其辞顺犯顺不祥乃受之冬子展相郑伯如晋拜陈之功子西复伐陈陈及郑平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谁知其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晋为伯郑入陈非文辞不为功慎辞哉二十六年郑伯赏入陈之功三月甲寅朔享子展赐之先路三命之服先八邑三十二井赐子产次路再命之服先六邑子产辞邑曰自上以下降杀以两礼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赏礼请辞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公孙挥曰子产其将知政矣让不失礼
  楚灭舒鸠
  楚子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赏罚之差无功而还吴人为楚舟师之役故召舒鸠人舒鸠人叛楚楚子师于荒浦使沈尹寿与师祁犂让之舒鸠人敬逆二子而告无之且请受盟二子复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彼吿不叛而又伐之伐无罪也姑归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贰吾又何求若犹叛我无辞有庸乃还 二十五年楚薳子冯卒屈建为令尹舒鸠人卒叛令尹子木伐之及离城吴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师先子彊息桓子捷子骈子盂帅左师以退五人不及子木与吴师遇而退吴人居其间七日子彊曰久将垫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战请以其私卒诱之简师陈以待我我克则进奔则亦视之视势而救乃可以免不然必为吴禽从之五人以其私卒先击吴师吴师奔登山以望见楚师不继复逐之简师会之吴师大败遂围舒鸠八月灭之十二月吴子诸樊伐楚以报舟师之役门于巢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从之吴子门焉牛臣射之卒楚子以灭舒鸠赏子木辞曰先大夫𫇭子之功也前请退师以须其叛以与𫇭掩
  竖牛乱叔孙氏
  齐人城郏王城穆叔如周聘且贺城王嘉其有礼也赐之大路 昭四年初穆子去叔孙氏及庚宗辟侨如遇妇人使私为食而宿焉适齐娶于国氏生孟丙仲壬梦天压已弗胜顾而见人黒而上偻肩伛深目而猳喙号之曰牛助余乃胜之旦而皆召其徒无之且曰志之鲁人召之而归既立所宿庚宗之妇人献以雉问其姓曰余子长矣召而见之则所梦也未问其名号之曰牛曰唯遂使为竖有宠长使为政田于丘莸遂遇疾焉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强与孟盟不可叔孙为孟锺曰尔未际飨大夫以落之以猳猪血衅锺谓之落既具使竖牛请日入弗谒出命之日及宾至闻锺声牛曰孟有北妇人之客怒将往牛止之宾出使拘而杀诸外杀盂丙牛又强与仲盟不可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公与之环使牛入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谓叔孙见仲而何叔孙曰何为曰不见既自见矣公与之环而佩之矣遂逐之奔齐疾急命召仲牛许而不召杜泄见吿之饥渴授之戈对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竖牛曰夫子疾病不欲见人使寘馈于个厢屋而退牛弗进则置虚命彻十二月癸丑叔孙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泄葬叔孙竖牛赂叔仲昭子与南遗使恶杜泄于季孙而去之杜泄将以路葬且尽卿礼南遗谓季孙曰叔孙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冡卿无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季孙曰然使杜泄舍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而聘于王王思旧勲而赐之路复命而致之君君不敢逆王命而复赐之使三官书之吾子为司徒实书名夫子为司马与工正书服孟孙为司空以书勲今死而弗以是弃君命也书在公府而弗以是废三官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将焉用之乃使以葬季孙谋去中军竖牛曰夫子固欲去之事见作三军下 昭五年叔仲子谓季孙曰带受命于子叔孙曰葬鲜非命曰者自西门季孙命杜泄泄曰卿䘮自朝鲁礼也吾子为国政未改礼而又迁之群臣惧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仲至自齐季孙欲立之南遗曰叔孙氏厚则季氏薄彼实家乱子勿与知不亦可乎南遗使国人助竖牛以攻诸大库之庭司宫射之中目而死昭子即位朝其家众曰竖牛祸叔孙氏使乱大从杀适立庶将以赦罪罪莫大焉必速杀之牛惧奔齐孟仲之子杀诸塞关之外投其首于宁风之棘上仲尼曰叔孙昭子之不劳不可能也周任有言曰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初穆子之生也庄叔以周易筮之遇明夷䷣𩀌下坤上之谦䷎艮下坤上以示卜楚邱曰是将行而归为子祀以谗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馁死明夷日也日之数十甲癸故有十时亦当十位自王已下其二为公其三为卿日中当王食时当公平旦为卿鸡鸣为士夜半为皂人定为舆黄昏为隶日入为僚晡时为仆日昳为台日上其中食日为二旦日为三明夷之谦明而未融其当旦乎离在坤下日在地中之象又变为谦谦道卑退故明而未融故曰为子祀卜豹为卿故为子祀日之谦当鸟故曰明夷于飞离为日为鸟离变为谦日光不足故当鸟明而未融故曰垂其翼象日之动故曰君子于行初九有应君子象也在明伤之世居下位将辟难而行当三在旦故曰三日不食离火也艮山也离为火火焚山山败离艮合体于人为言艮为言败言为谗为离所焚故败故曰有攸往主人有言言必谗也纯离为牛畜牝牛吉世乱谗胜胜将适离故曰其名曰牛离焚山则离胜喻世乱则谗胜山焚则离独存故知名牛谦不足飞不翔垂不峻翼不广故曰其为子后乎吾子亚卿也抑少不终旦正卿庄叔世为亚卿而已位不足尽卦体盖引而致之
  子产始知然明
  晋侯嬖程郑使佐下军郑公孙挥如晋聘程郑问焉曰敢问降阶何由子羽不能对归以语然明然明曰是将死矣不然将亡贵而知惧惧而思降乃得其阶下人而已又何问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阶者知人也不在程郑其有亡衅乎不然其有惑疾将死而忧也 二十五年晋程郑卒子产始知然明问为政焉对曰视民如子见不仁者诛之如鹰鹯之逐鸟雀也子产喜以语子大叔曰他日吾见蔑之面而已今吾见其心矣子大叔问政于子产子产曰政如农功日夜思之思其始而成其终朝夕而行之行无越思如农之有畔其过鲜矣
  二十五年
  宋向戍弭诸侯之兵
  晋赵文子为政令薄诸侯之币而重其礼穆叔见之谓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齐崔庆新得政将求善于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礼道之以文辞以靖诸侯兵可以弭 二十六年许灵公如楚请伐郑十六年晋伐许他国皆大夫郑伯自行故恚之曰师不兴孤不归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郑何以求诸侯冬楚子伐郑郑人御之子产曰晋楚将平诸侯将和楚王是故昧于一来不如使逞而归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衅于勇而啬于祸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国之利也若何从之子展说不御冦十二月入南里堕其城门于师之梁渉汜而归而后葬许灵公 二十七年宋向戍善于赵文子又善于令尹子木欲弭诸侯之兵以为名如晋吿赵孟赵孟谋于诸大夫韩宣子曰兵民之残也财用之蠧小国之大菑也将或弭之虽曰不可必将许之弗许楚将许之以召诸侯则我失为盟主矣晋人许之如楚楚亦许之如齐齐人许之告于秦秦亦许之皆告于小国为会于宋子木谓向戍请晋楚之从交相见也向戍复于赵孟赵孟曰晋楚齐秦匹也晋之不能于齐犹楚之不能于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于敝邑寡君敢不固请于齐向戍复言于子木子木使驲谒诸王王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以藩为军晋楚各处其偏伯夙谓赵孟曰楚氛甚恶惧难赵孟曰吾左还入于宋若我何盟于宋西门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犂曰合诸侯之师以为不信无乃不可乎夫诸侯望信于楚是以来服若不信是弃其信以服诸侯也固请释甲子木曰晋楚无信久矣事利而已茍得志焉焉用有信大宰退告人曰令尹将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弃信志将逞乎志以发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参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赵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为不信犹不可单毙其死若合诸侯之卿以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必莫之与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为楚所病则入宋守则夫能致死与宋致死则虽倍楚可也子何惧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诸侯而称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谓叔孙以公命曰视邾滕既而齐人请邾宋人请滕皆不与盟叔孙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国也何故视之宋卫吾匹也乃盟故不书族言违命也晋楚争先晋人曰晋固为诸侯盟主未有先晋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晋常先是楚弱也且晋楚狎主诸侯之盟也久矣岂专在晋叔向谓赵孟曰诸侯归晋之德只非归其尸盟也子务德无争先且诸侯盟小国固必有尸盟者楚为晋细不亦可乎乃先楚人书先晋晋有信也宋公兼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子木与之言弗能对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对也子木问于赵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对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无隐情其祝史陈信于鬼神无愧辞子木归以语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辅五君以为盟主也子木又语王曰宜晋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无以当之不可与争晋荀盈遂如楚莅盟郑伯享赵孟于垂陇子展伯有子西子产子大叔二子石从赵孟曰七子从君以宠武也请皆赋以卒君贶武亦以观七子之志子展赋草虫既见君子我心则降赵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当之伯有赋鹑之贲贲其君淫乱鹑之不若赵孟曰床笫之言不逾阈非使人之所得闻也子西赋黍苖之四章比赵孟于召伯赵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产赋隰桑思见君子尽心以事之赵孟曰武请受其卒章子大叔赋野有蔓草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赵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赋蟋蟀好乐无荒赵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孙段赋桑扈君子有礼文而受天之祐赵孟曰匪交匪敖福将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辞福禄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将为戮矣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宾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谓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谓矣为三十年郑杀良霄传文子曰其馀皆数世之主也子展其后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乐而不荒乐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后亡不亦可乎宋左师请赏曰请免死之邑公与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诸侯小国晋楚所以兵威之畏而后上下慈和慈和而后能安靖其国家以事大国所以存也无威则骄骄则乱生乱生必灭所以亡也天生五材民并用之废一不可谁能去兵兵之设久矣所以威不轨而昭文德也圣人以兴乱人以废废兴存亡昏明之术皆兵之由也而子求去之不亦诬乎以诬道蔽诸侯罪莫大焉纵无大讨而又求赏无厌之甚也削而投之左师辞邑向氏欲攻司城左师曰我将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又可攻乎君子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乐喜之谓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向戍之谓乎楚薳罢如晋莅盟晋侯享之将出赋既醉叔向曰薳氏之有后于楚国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荡将知政矣敏以事君必能养民政其焉往 二十八年夏齐侯陈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晋宋之盟故也齐侯将行庆封曰我不与盟何为于晋陈文子曰先事后贿礼也小事大未获事焉从之如志礼也未从其政当从大国请事以顺其志虽不与盟敢叛晋乎孟孝伯如晋吿将为宋之盟故如楚也郑伯使游吉如楚及汉楚人还之曰宋之盟君实亲辱今吾子来寡君谓吾子姑还吾将使驲奔问诸晋而以告子大叔曰宋之盟君命将利小国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镇抚其民人以礼承天之休此君之宪令而小国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币以岁之不易聘于下执事今执事有命曰女何与政令之有必使而君弃而封守䟦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国将君是望敢不唯命是听无乃非盟载之言以阙君德而执事有不利焉小国是惧不然其何劳之敢惮子大叔归复命告子展曰楚子将死矣不修其政德而贪昧于诸侯以逞其愿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复䷗震下坤上之颐䷚震下艮上曰迷复凶其楚子之谓乎欲复其愿而弃其本复归无所是谓迷复能无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归以快楚心楚不几十年未能恤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禆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岁弃星纪之次客在玄枵岁星所在其国有福失次于北祸冲在南南为朱鸟鸟尾曰帑鹑火鹑尾周楚之分故受其咎俱论岁星过次梓慎曰宋郑饥禆灶曰周楚王死传故备举以示卜占楚人所在九月郑游吉如晋告将朝于楚子产相郑伯以如楚舍不为坛至敌国郊为坛受郊劳外仆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适四国未尝不为坛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无乃不可乎子产曰大适小则为坛小适大茍舍而已焉用坛侨闻之大适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过失救其菑患赏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国不困怀服如归是故作坛以昭其功宣告后人无怠于德小适大有五恶说其罪戻请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职贡从其时命不然则重其币帛以贺其福而吊其凶皆小国之祸也焉用作坛以昭其祸所以吿子孙无昭祸焉可也冬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及汉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国之为岂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远虑小人从迩饥寒之不恤谁遑其后不如姑归也叔孙穆子曰叔仲子专之矣子服子始学者也荣成伯曰远图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戍曰我一人之为非为楚也饥寒之不恤谁能恤楚姑归而息民待其立君而为之备宋公遂反楚屈建卒赵文子䘮之如同盟礼也终伯犂之言 三十一年公作楚宫穆叔曰大誓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若不复适楚必死是宫也六月公薨于楚宫
  楚𫇭掩得治国之体
  楚𫇭掩为司马子木使庀赋数甲兵𫇭掩书土田土地之宜度山林鸠薮泽聚成薮泽以备田猎辨京陵为冢墓表淳卤淳卤埆薄之地表之轻赋税数疆潦疆界有流潦则计数减租规偃猪受水多少町原防堤防间地不方正如井田别为小顷町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赋赋车籍马赋车兵甲士徒卒甲楯之数既成以受子木礼也
  二十六年
  晋叔向召行人子员
  秦伯之弟鍼如晋修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员行人子朱曰朱也当御三云叔向不应子朱怒曰班爵同何以黜朱于朝抚剑从之叔向曰秦晋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晋国赖之不集三军暴骨子员道二国之言无私子常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从之人救之平公曰晋其庶乎吾臣之所争者大师旷曰公室惧卑臣不心竞而力争不务德而争善私欲已侈能无卑乎
  郑请印堇父
  楚子秦人侵吴遂侵郑郑皇颉与楚师战败穿封戍囚皇颉公子围与之争之正于伯州犂伯州犂曰请问于囚伯州犂上其手曰夫子为王子围寡君之贵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为穿封戌方城外之县尹也谁获子囚曰颉遇王子弱焉戌怒抽戈逐王子围弗及楚人以皇颉归囚印堇父以献于秦郑人取货于印氏以请之子大叔为令正以为请子产曰不获受楚之功而取货于郑不可谓国秦不其然若曰拜君之勤郑国微君之惠楚师其犹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从遂行秦人不予更币从子产而后获之
  宋左师伊戾杀大子
  初宋芮司徒生女子赤而毛弃诸堤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弃长而美平公入夕共姬与之食公见弃也而视之尤姬纳诸御嬖生佐恶而婉大子痤美而狠合左师畏而恶之寺人惠墙伊戾为大子内师而无宠秋楚客聘于晋过宋大子知之请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请从之至则欿用牲加书征之而骋告公曰大子将为乱既与楚客盟矣公曰为我子又何求对曰欲速公使视之则信有焉问诸夫人与左师则皆曰固闻之公囚大子大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请曰日中不来吾知死矣左师闻之聒而与之语过期乃缢而死佐为大子公徐闻其无罪也乃烹伊戾左师见夫人之步马者问之对曰君夫人氏也左师曰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归以告夫人夫人使馈之锦与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弃使某献左师改命曰君夫人而后再拜稽首受之
  楚声子复椒举
  初楚伍参与蔡大师友其子伍举与声子相善也伍举娶于王子牟王子牟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举实送之伍举奔郑将遂奔晋声子将如晋遇之于郑郊班荆相与食而言复故声子曰子行也吾必复子及宋向戍将平晋楚声子通使于晋还如楚令尹子木问晋故焉且曰晋大夫与楚孰贤对曰晋卿不如楚其大夫则贤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虽楚有材晋实用之子木曰夫独无族姻乎对曰虽有而用楚材实多归生闻之善为国者赏不僭而刑不滥赏僭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善人若不幸而过宁僭无滥与其失善宁其利淫无善人则国从之诗曰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无善人之谓也故夏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惧失善也商颂有之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于下国封建厥福此汤所以获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将赏为之加膳加膳则饫赐此以知其劝赏也将刑为之不举不举则彻乐此以知其畏刑也夙兴夜寐朝夕临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礼之大节也有礼无败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于四方而为之谋主以害楚国不可救疗所谓不能也子仪之乱析公奔晋晋人寘诸戎车之殿以为谋主绕角之役晋将遁矣析公曰楚师轻窕易震荡也若多鼓钧声以夜军之楚师必遁晋人从之楚师宵溃晋遂侵蔡袭沈获其君败申息之师于桑隧郑于是不敢南面楚失华夏则析公之为也雍子之父兄谮雍子君与夫人不善是也雍子奔晋晋人与之鄐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晋将遁矣雍子发命于军曰归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蒐乘秣马蓐食师陈焚次焚次示必死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以鱼石归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子反与子灵争夏姬而雍害其事子灵奔晋晋人与之邢以为谋主捍御北狄通吴于晋教吴叛楚教之乘车射御驱侵吴于是伐巢取驾克棘入州来楚罢于奔命至今为患则子灵之为也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晋人与之苖以为谋主鄢陵之役楚晨压晋军而陈晋将遁矣苖贲皇曰楚师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灶成陈以当之栾范易行以诱之简易兵备欲令楚贪已不复顾二穆之兵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子重子辛吾乃四萃于其王族必大败之晋人从之楚师大败王夷师熸子反死之郑叛吴兴楚失诸侯则苖贲皇之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声子曰今又有甚于此椒举娶于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谓椒举女实遣之今在晋矣晋人将与之县以比叔向彼若谋害楚国岂不为患子木惧益其禄爵而复之声子使椒鸣举子逆之
  韩宣子辞不失旧
  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
  晋赵文取䘮邑复诸侯
  齐人城郏之岁其夏齐乌馀以廪丘奔晋袭卫羊角取之遂袭我高鱼又取邑于宋于是范宣子卒诸侯弗能治也及赵文子为政乃卒治之言于晋侯曰晋为盟主诸侯或相侵也则讨之而使归其地今乌馀之邑皆讨类也请归之公曰诺孰可使也对曰胥梁带能无用师晋侯使往 二十七年胥梁带使诸䘮邑者具车徒以受地必周使乌馀具车徒以受封乌馀以其众出而遂执之皆取其邑而归诸侯诸侯是以睦于晋
  二十八年
  无冰宋郑其饥
  春无冰梓慎曰今兹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玄枵星纪在丑斗牛之次玄枵在子虚危之次以有时菑阴不堪阳阴用事而无冰是阴不堪阳蛇乘龙蛇玄武之宿虚危之次岁星木木青龙失次出虚危下为蛇所乘龙宋郑之星也岁星东方东方房心为宋角亢为郑宋郑必饥玄枵虚中也玄枵三星虚星在中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
  子产知蔡景侯不免
  蔡侯朝于晋秋归自晋入享于郑不敬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若不免必繇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者恒有子祸 三十年蔡景侯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大子弑之
  郑伯有侈愎而死
  为宋之盟公如楚过郑郑伯不在伯有迋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𬞟藻寘诸宗室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二十九年伯有使公孙黑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余往是杀余也伯有曰世行也世为行人子晳曰可则往难则已何世之有伯有将强使之子晳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郑大夫盟于伯有氏禆谌曰是盟也其与几何诗曰君子屡盟乱是用长今是长乱之道也祸未歇也必三年而后能纾然明曰政将焉往禆谌曰善之代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又除之夺伯有魄子西即世将焉辟之天祸郑久矣其必使子产息之乃犹可以戾不然将亡矣 三十年子产相郑伯以如晋叔向问郑国之政焉对曰吾得见与否在此岁也驷良方争未知所成若有所成吾得见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对曰伯有侈而愎子晳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虽其和也犹相积恶也恶至无日矣夏郑伯及其大夫盟君子是以知郑难之不已也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锺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既而朝又将使子晳如楚归而饮酒子晳以驷氏之甲伐而焚之遂奔许大夫聚谋子皮曰仲虺之志云乱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国之利也罕驷丰同生罕子皮驷子晳丰公孙段伯有汰侈故不免三家同出而伯有孤特又汰侈所以亡人谓子产就直助强子产曰岂为我徒不以二氏为党国之祸难谁知所敝或主彊直难乃不生姑成吾所欲以无所附著为所子产敛伯有氏之死者而殡之不及谋而遂行印段从之义子产子皮曰夫子礼于死者况生者乎遂自止之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大宫盟国人于师之梁之外伯有闻郑人之盟已也怒闻子皮之甲不与攻已也喜曰子皮与我矣自墓门之渎入因马师颉子羽孙介于襄库以伐旧北门驷带帅国人以伐之皆召子产子产曰兄弟而及此吾从天所与伯有死于羊肆子产禭之枕之股而哭之既而葬诸斗城子驷氏欲攻子产子皮怒之曰礼国之干也杀有礼祸莫大焉乃止于是游吉如晋还不入复命于介八月奔晋驷带追之用两珪质于河己巳复归于子蟜之卒也十九年将葬公孙挥与裨灶晨会事焉过伯有氏其门上生莠子羽曰其莠犹在乎于是岁在降娄降娄中而旦禆灶曰犹可以终岁岁不及此次也已及其亡也岁在娵訾之口 昭七年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铸刑书之岁二月或梦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驷带卒国人益惧齐燕平之月此年正月壬寅公孙段卒国人愈惧其明月子产立公孙泄及良止以抚之乃止子大叔问其故子产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吾为之归也大叔曰公孙泄何为子产曰说也为身无义而图说伯有无义以妖鬼故立恐惑民并立泄使若以大义存诛绝之后者以解说民心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民不可使知之故当反道求媚于民不媚不信不信民不从也及子产适晋赵景子问焉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彊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冯依于人以为淫厉况良霄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敝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也弘矣其取精也多矣其族又大所冯厚矣而强死能为鬼不亦宜乎
  二十九年
  公冶致其邑于季氏
  公如楚还及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曰闻守卞者将叛臣帅徒以讨之既得之矣敢吿公冶致使而退及舍而后闻取卞公谓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对曰君实有国谁敢违君公与公冶冕服固辞强之而后受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于季氏而终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及疾聚其臣曰我死必无以冕服敛非德赏也且无使季氏葬我
  郑罕宋乐施而不德
  郑子展卒子皮即位于是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户一锺是以得郑国之民故罕氏常掌国政以为上卿宋司城子罕闻之曰邻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饥请于平公出公粟以贷使大夫皆贷司城贷而不书为大夫之无者贷宋无饥人叔向闻之曰郑之罕宋之乐其后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国乎民之归也施而不德乐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
  晋平公城杞
  晋平公杞出也故治杞六月知悼子合诸侯之大夫以城杞郑子大叔见大叔文子与之语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晋国不恤宗周之阙而夏肄是屏其弃诸姬亦可知也已诸姬是弃其谁归之吉也闻之弃同即异是谓离德诗曰协比其邻昏姻孔云晋不邻矣其谁云之晋侯使司马女叔侯来治杞田弗尽归也晋悼夫人愠曰齐也取货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吿叔侯叔侯曰杞夏馀也而即东夷鲁周公之后也而睦于晋以杞封鲁犹可而何有焉鲁之于晋也职贡不乏玩好时至公卿大夫相继于朝史不绝书府无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鲁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宁夫人而焉用老臣 三十年晋悼夫人食舆人之城杞者绛县人或年长矣无子而往与于食有与疑年使之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纪年臣生之岁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于今三之一也正月夏正月也三分六甲之一得甲子甲戌尽癸未吏走问诸朝师旷曰鲁叔仲惠伯会郤成子于承匡之岁也文十一年是岁也狄伐鲁叔孙庄叔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赵曰亥有二首六身亥字二画在上并三六为身如筭之六下二如身是其日数也士文伯曰然则二万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赵孟问其县大夫则其属也召之而谢过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晋国之多虞不能由吾子使吾子辱在泥涂久矣武之罪也敢谢不才遂仕之使助为政辞以老与之田使为君复陶以为绛县师复陶主衣服之官县师掌地域辨人民而废其舆尉役孤老故于是鲁使者在晋归以语诸大夫季武子曰晋未可媮也有赵孟以为大夫有伯瑕以为佐有史赵师旷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齐以师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后可 昭七年公如楚孟僖子为介晋人来治杞田前女叔不尽归公如楚晋恨之故复来治季孙将以成与之谢息为孟孙守不可曰人有言曰虽有挈瓶之知守不假器礼也夫子从君而守臣䘮邑虽吾子亦有猜焉季孙曰君之在楚于晋罪也又不听晋晋师必至吾无以待之不如与之间晋而取诸杞吾与子桃成反谁敢有之是得二成也鲁无忧而孟孙益邑子何病焉辞以无山与之莱柞乃迁于桃晋人为杞取成
  吴公子札请观周乐
  吴公子札来聘见叔孙穆子说之谓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择人吾闻君子务在择人吾子为鲁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举何以堪之祸必及子请观于周乐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之矣犹未也然勤而不怨矣为之歌邶鄘卫曰美哉渊乎忧而不困者也卫康叔武公德化深远故遭宣公淫乱懿公灭亡民犹秉义不至于困也吾闻卫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其卫风乎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惧其周之东乎宗周陨灭政夏思犹为先王之风故不惧为之歌郑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为之歌齐曰美哉泱泱弘大之声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大公乎国未可量也为之歌豳曰美哉荡乎乐而不淫其周公之东乎为之歌秦曰此之谓夏声夫能夏则大大之至也其周之旧乎秦仲始有礼乐去西戎之音而有诸夏之声故曰夏声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扶弓乎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沨沨中庸之声婉约也险当为俭也大而约则俭节而易行为之歌唐曰思息嗣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不然何忧之远也非令德之后谁能若是为之歌陈曰国无主其能久乎淫声放荡故国无主自郐以下无讥焉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贰思文武之德而不叛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犹有先王之遗民焉有商馀俗故未失为之歌大雅曰广哉熙熙乎曲而有直体其文王之德乎为之歌颂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迩而不偪远而不携迁而不淫复而不厌哀而不愁乐而不荒用而不匮广而不宣施而不费取而不贪处而不底行而不流五声和八风平节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也见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见舞大武者曰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见舞韶濩者曰圣人之弘也而犹有惭德圣人之难也见舞大夏者曰美哉勤而不德非禹其谁能修之见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帱也如地之无不载也虽甚盛德其蔑以加于此矣观止矣若有他乐吾不敢请已其出聘也通嗣君也故遂聘于齐说晏平仲谓之曰子速纳邑与政无邑无政乃免于难齐国之政将有所归未获所归难未歇也故晏子因陈桓子以纳政与邑故免于栾高之难聘于郑见子产如旧相识与之缟带子产献纻衣焉吴贵缟郑贵纻各献所贵示损已而不为货利也谓子产曰郑之执政侈难将至矣政必及子子为政慎之以礼不然郑国将败适卫说蘧瑗史狗史䲡公子荆公叔发公子朝曰卫多君子未有患也自卫如晋将宿于戚闻钟声焉曰异哉吾闻之也辩而不德必加于戮夫子获罪于君以在此惧犹不足而又何乐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殡而可以乐乎遂去之文子闻之终身不听琴瑟适晋说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说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将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于难
  齐放其大夫高止
  齐公孙虿公孙灶放其大夫高止于北燕书曰出奔罪高止也高止好以事自为功且专故难及之高竖以卢叛闾丘婴帅师围卢高竖曰茍使高氏有后请致邑齐人立敬仲之曽孙酀良敬仲也高竖致卢而奔晋
  三十年
  楚令尹围行大事
  楚子使薳罢来聘通嗣君也穆叔问王子之为政何如对曰吾侪小人食而听事犹惧不给命而不免于戾焉与知政固问焉不告穆叔曰楚令尹将有大事子荡将与焉助之匿其情矣 三十一年卫侯在楚北宫文子见令尹围之威仪言于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他志虽获其志不能终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终之实难令尹其将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唯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公曰善哉何谓威仪对曰有威可畏谓之威有仪可象谓之仪君有君之威仪其臣畏而爱之则而象之故能有其国家令闻长世臣有臣之威仪其下畏而爱之故能守其官职保族宜家顺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卫诗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内外大小皆有威仪也周诗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训以威仪也周书数文王之德曰大国畏其力小国怀其德言畏而爱之也诗云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言则而象之也纣囚文王七年诸侯皆从之囚纣于是乎惧而归之可谓爱之文王伐崇再驾而降为臣蛮夷帅服可谓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诵而歌舞之可谓则之文王之行至今为法可谓象之有威仪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昭元年楚公子围聘于郑且娶于公孙段氏伍举为介将入馆郑人恶之使馆于外既聘将以众逆子产患之使子羽辞曰以敝邑𥚹小不足以容从者请𫮃听命为𫮃行昏礼令尹命大宰伯州犂对曰君辱贶寡大夫围谓围将使丰氏抚有而室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若野赐之是委君贶于草莾也是寡大夫不得列于诸卿也不宁唯是又使围蒙其先君将不得为寡君老其蔑以复矣唯大夫图之子羽曰小国无罪恃实其罪将恃大国之安靖已而无乃包藏祸心以图之小国失恃而惩诸侯使莫不憾者距违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惧不然敝邑馆人之属也其敢爱丰氏之祧伍举知其有备也请垂櫜而入许之入逆而出遂会于虢㝷宋之盟也祁午谓赵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于晋今令尹之不信诸侯之所闻也子弗戒惧又如宋楚重得志于晋晋之耻也子相晋国以为盟主于今七年矣再合诸侯襄二十五年会夷仪二十六年会澶渊三合大夫二十七年会宋三十年会澶渊此年会虢服齐狄宁东夏平秦乱二十六年秦成城淳于二十九年城淳于杞迁都师徒不顿国家不罢民无谤讟诸侯无怨天无大灾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终之以耻午也是惧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赐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驾于晋也今武犹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将信以为本循而行之譬如农夫是穮是蓘虽有饥馑必有丰年且吾闻之能信不为人下吾未能也诗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信也能为人则者不为人下矣吾不能是难楚不为患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围设服离卫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郑子皮曰二执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宫缉蒲为正宫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犂曰此行也辞而假之寡君郑行人挥曰假不反矣伯州犂曰子姑忧子晳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当璧犹在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国子曰吾代二子愍矣围篡不终州犂见杀故可愍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以忧生事事成而乐卫齐子曰茍或知之虽忧何害宋合左师曰大国令小国共吾知共而已晋乐王鲋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从之义取暴虎冯河之可畏不敬小人亦危殆鲋从斯义故不敢讥议公子围退会子羽谓子皮曰叔孙绞而婉宋左师简而礼乐王鲋字而敬子与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齐卫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弗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忧必及之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三大夫兆忧忧能无至乎言以知物物类也祸福之类其是之谓矣秋楚公子围使公子黒肱伯州犂城犫栎郏三邑郑人惧子产曰不害令尹将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祸不及郑何患焉冬楚公子围将聘于郑伍举为介未出竟闻王有疾而还伍举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围入问王疾缢而弑之遂杀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晋王子比宫廏尹子晳奔郑黑肱杀伯州犂于郏葬王于郏谓之郏敖使赴于郑伍举问应为后之辞焉对曰寡大夫围伍举更之曰共王之子围为长
  宋灾
  或叫于宋大庙曰嘻嘻热貌出出戒伯姬鸟鸣于亳社如曰嘻嘻宋大灾伯姬卒待姆也君子谓宋共姬女而不妇女待人妇义事也为宋灾故诸侯之大夫会以谋归宋财冬十月叔孙豹会晋赵武齐公孙虿宋向戍卫北宫佗郑罕虎及小邾之大夫会于澶渊既而无归于宋故不书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渊之会卿不书不信也夫诸侯之上卿会而不信宠名皆弃不信之不可也如是诗曰文王陟降在帝左右信之谓也又曰淑慎尔止无载尔伪不信之谓也书曰某人某人会于澶渊宋灾故尤之也
  楚灭陈蔡
  郑子产如陈莅盟归复命告大夫曰陈亡国也不可与也聚禾粟缮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抚其民其君弱植公子侈大子卑大夫敖政多门以介于大国能无亡乎不过十年矣 昭八年陈哀公元妃郑姬生悼大子偃师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胜二妃嬖留有宠属诸司徒招与公子过哀公有废疾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过杀悼大子偃师而立公子留四月哀公缢干征师赴于楚且吿有立君公子胜愬于楚楚人执而杀之公子留奔郑秋公子招归罪于公子过而杀之楚公子弃疾帅师奉孙吴偃师子惠公围陈冬十一月灭陈舆嬖袁克杀马毁玉以葬舆众也袁克嬖人之贵者楚人将杀之请寘之既又请私私于幄加绖于颡而逃使穿封戌为陈公曰城麇之役不谄与灵王争皇颉侍饮酒于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对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礼以息楚国晋侯问于史赵曰陈其遂亡乎对曰未也陈颛顼之族也岁在鹑火是以卒灭陈将如之火盛而水灭今在析木之津犹将复由且陈氏得政于齐而后陈卒亡自幕至于瞽叟无违命舜重之以明德寘德于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赐之姓使祀虞帝臣闻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数未也继守将在齐其兆既存矣 九年四月陈灾郑禆灶曰五年陈将复封封五十二年而遂亡子产问其故对曰陈水属也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相治也楚先祝融为高辛氏火正今火出而火陈逐楚而建陈也水得妃而兴陈兴则楚衰妃以五成故曰五年妃合也五行各相妃合得五而成故五岁而陈复封岁五及鹑火而后陈卒亡楚克有之天之道也故曰五十二年是岁在星纪五岁及大梁而陈复封自大梁四岁而及鹑火后四周四十八岁凡五及鹑火天以五为纪岁五而水衰 十一年景王问于苌弘曰今兹诸侯何实吉何实凶对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岁也岁在豕韦襄三十年般弑君岁在豕韦今十三岁又在豕韦弗过此矣楚将有之然壅也岁在大梁蔡复楚凶天之道也灵王弑立之岁岁在大梁昭十三年岁复在大梁故知楚凶楚子在申召蔡灵侯蔡大夫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不如无往蔡侯不可三月楚子伏甲而飨蔡侯于申醉而执之夏四月丁巳杀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弃疾帅师围蔡韩宣子问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对曰克哉蔡侯获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将假手于楚以毙之何故不克然肸闻之不信以幸不可再也楚王奉孙吴以讨于陈曰将定而国陈人听命而遂县之今又诱蔡而杀其君以围其国虽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缗以䘮其国纣克东夷以陨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无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恶而降之罚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将用之力尽而敝之是以无拯不可没振五月楚师在蔡晋荀吴谓韩宣子曰不能救陈又不能救蔡晋之不能亦可知也已为盟主而不恤亡国将焉用之秋会于厥慭谋救蔡也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䘮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晋人使狐父请蔡于楚弗许冬十一月楚子灭蔡用隐大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十二月使弃疾为蔡公十三年平王即位复封陈蔡隐大子之子庐归于蔡悼大子之子吴归于陈礼也
  楚灵王之死平王之立
  楚公子围杀大司马𫇭掩而取其室申无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国之主也王子相楚国将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祸国也且司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体也绝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体以祸其国无不祥大焉何以得免昭元年楚公子围聘于郑为会于虢令尹享赵孟赋
  大明之首章明明在下赫赫在上特称以自光大赵孟赋小宛之二章各敬尔仪天命不又以戒令尹事毕赵孟谓叔向曰令尹自以为王矣何如对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虽可不终赵孟曰何故对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义也不义而彊其毙必速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彊不义也令尹为王必求诸侯晋少懦矣若获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将何以终夫以彊取不义而克必以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也已冬楚公子围入问王疾缢而弑之十一月楚灵王即位郑游吉如楚归谓子产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说其事必合诸侯吾往无日矣子产曰不数年未能也 四年许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郑伯复田江南使椒举如晋求诸侯二君待之椒举致命曰日君有惠赐盟于宋曰晋楚之从交相见也以岁之不易寡人愿结驩于二三君使举请间君若茍无四方之虞则愿假宠以请于诸侯晋侯欲勿许司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罚未可知也其使能终亦未可知也晋楚唯天所相不可与争公曰晋有三不殆其何敌之有国险而多马齐楚多难有是三者何乡而不济对曰是三殆也四岳三涂阳城大室荆山中南九州之险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从古以然是以先王务修德音以亨神人不闻其务险与马也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䘮其国失其守宇若何虞难齐有仲孙之难而获桓公至今赖之晋有里㔻之难而获文公是以为盟主卫邢无难敌亦䘮之故人之难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济纣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陨周是以兴夫岂争诸侯乃使叔向对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获春秋时见诸侯君实有之何辱命焉楚子问于子产曰晋其许我诸侯乎对曰许君晋君少安不在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许君将焉用之王曰诸侯其来乎对曰必来不来者其鲁卫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鲁鲁卫偪于齐而亲于晋唯是不来其馀君之所及也王曰然则吾所求者无不可乎对曰求逞于人不可与人同欲尽济夏诸侯如楚鲁卫曹邾不会六月楚子合诸侯于申椒举言于楚子曰臣闻诸侯无归礼以为归今君始得诸侯其慎礼矣霸之济否在此会也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蒐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戍郑公孙侨在诸侯之良也君其选焉王曰吾用齐桓王使问礼于左师与子产左师曰小国习之大国用之敢不荐闻献公合诸侯之礼六子产曰小国共职敢不荐守献伯子男会公之礼六君子谓合左师善守先代子产善相小国楚子示诸侯侈椒举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诸侯礼也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为仍之会有缗叛之商纣为黎之蒐东夷叛之周幽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诸侯汰也诸侯所由弃命也今君以汰无乃不济乎王弗听子产见左师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谏不过十年左师曰然不十年侈其恶不远远恶而后弃恶及远方则民弃之善亦如之德远而后兴楚子遂以诸侯灭赖迁赖于鄢欲迁许于赖使斗韦龟与公子弃疾城之而还申无宇曰楚祸之首将在此矣召诸侯而来伐国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违民其居乎民之不处其谁堪之不堪王命乃祸乱也 六年楚公子弃疾如晋过郑郑罕虎公孙侨游吉从郑伯以劳诸柤辞不敢见固请见之见如见王以其乘马八匹私面见子皮如上卿以马六匹见子产以马四匹见子大叔以马二匹禁刍牧采樵不入田不樵树不采蓺不抽屋不强匄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废小人降舍不为暴主不慁宾往来如是郑三卿知其将为王也 七年楚子之为令尹也为王旌以田芋尹无宇断之曰一国两君其谁堪之及即位为章华之宫纳亡人以实之无宇之阍入焉无宇执之有司弗与 执而谒诸王王将饮酒无宇辞曰天子经略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非君臣故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执人于王宫将焉执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阅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仆区之法曰盗所隐器与盗同罪所以封汝也若从有司是无所执逃臣也逃而舍之是无陪台也王事无乃阙乎昔武王数纣之罪曰纣为天下逋逃主萃渊薮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诸侯而则纣无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盗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盗有宠未可得也遂赦之 八年冬灭陈使穿封戌为陈公 十一年冬灭蔡城陈蔡不羮使弃疾为蔡公王问于申无宇曰弃疾在蔡何如对曰择子莫如父择臣莫如君郑庄公城栎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齐桓公城榖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赖之臣闻五大不在边五细不在庭上古金木水火土曰五官玄鸟丹鸟氏亦有五五鸠鸠民五雉为工正皆立官之本也末世随事施职故官无常数五大五官之长专盛过节不可居边细弱不胜任者亦不可居朝廷亲不在外羁不在内今弃疾在外郑丹在内君其少戒王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曼伯宋萧亳实杀子游齐渠丘实杀无知卫蒲戚实出献公若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十二年楚子狩于州来次于颍尾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午陵尹喜帅师围徐以惧吴楚子次于干谿以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复陶秦所遗羽衣翠被豹舃执鞭以出仆析父从右尹子革夕王见之去冠被舍鞭与之语曰昔我先王熊绎与吕级王孙牟康叔子燮父晋康叔子禽父伯禽并事康王四国皆有分我独无有今吾使人于周求鼎以为分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莾跋渉山林唯是桃弧棘矢以御不祥以共御王事齐王舅也晋及鲁卫王母弟也楚是以无分而彼皆有今周与四国服事君王岂其爱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旧许是宅陆终氏生六子长曰昆吾少曰季连季连楚祖故谓昆吾为伯父昆吾故居许地今郑人贪赖其田我若求之其与我乎对曰与君王哉周不爱鼎郑敢爱田王曰昔诸侯远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羮赋皆千乘诸侯其畏我乎对曰畏君王哉是四国者专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请曰君王命剥圭为戚柲敢请命王入视之析父谓子革吾子楚国之望也今与王言如响国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厉以须王出吾刃将斩矣王出复语左史倚相趋过王曰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邱对曰臣尝问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祗宫臣问其诗而不知也若问远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对曰能其诗曰祈招祈周司马世掌甲兵之职招其名方谏游行故指司马官而言之愔愔安和貎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取坚重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国之用民当随其力任如金冶之器随器而制形故言形民之力去其醉饱过盈之心王揖而入馈不食寝不寐数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难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复礼仁也信善哉楚灵王若能如是岂其辱于干谿 十三年楚子之为令尹也杀大司马薳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夺薳居田迁许而质许围蔡洧有宠于王王之灭蔡也其父死焉王使与于守而行申之会越大夫戮焉王夺斗韦龟中犫邑名又夺成然邑而使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许围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礼也因群䘮职之族启越大夫常寿过作乱围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观起之死也其子从在蔡事朝吴蔡大夫声子子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请试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及郊而吿之情强与之盟入袭蔡使坎用牲加书而速行已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将纳之与之盟而遣之矣将师而从之蔡人将执之朝吴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则如违之以待所济若求安定则如与之与蔡公众曰与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邓依陈蔡人以国国陈蔡而依之楚公子比子干公子黒肱子晳公子弃疾蔓成然蔡朝吴帅陈蔡不羮许叶始渉之师因四族之徒薳氏许围蔡洧蔓成然以入楚及郊陈蔡欲为名故请为武军欲筑垒壁示后人为复仇之名蔡公曰役病矣请藩而已乃藩为军蔡公使须务牟与史猈皮佳先入因正仆人杀大子禄及公子罢敌正仆大子近官公子比为王黒肱为令尹弃疾为司马使观从从师于干谿而告曰先归复所后者劓师及訾梁而溃王闻群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车下曰人之爱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右尹子革曰请待于郊以听国人王曰众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师于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诸侯以听大国之图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祗取辱焉然丹乃归于楚王㳂夏将欲入鄢芋尹无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诛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弃吾其从王夏五月王缢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观从谓子干曰不杀弃疾虽得国犹受祸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将忍子乃行国每夜骇曰王入矣乙卯夜弃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国人大惊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国人杀君司马将来矣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二子皆自杀丙辰弃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实訾敖杀囚衣之王服而流诸汉乃取而葬之以靖国人封陈蔡复迁邑致群赂施舍宽民宥罪举职召观从曰唯尔所欲从教子干杀弃疾今召用之明在君为君之义对曰臣之先佐开卜乃使为卜尹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灵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龟诟天而呼曰是区区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无厌也故从乱如归初共王无冡适有宠子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而祈曰请神择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既乃与巴姬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齐而长入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晳皆远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厌于甲纽斗韦龟属成然焉子干归韩宣子问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曰同恶相求如市贾焉何难对曰无与同好谁与同恶取国有五难有宠而无人一也有人而无主二也有主而无谋三也有谋而无民四也有民而无德五也子干在晋十三年矣晋楚之从不闻逹者可谓无人族尽亲叛可谓无主无衅而动可谓无谋为羇终世可谓无民亡无爱征楚无念之者可谓无德有楚国者其弃疾乎君陈蔡城外属焉穿封戌死遂并领陈苛慝不作贼盗伏隐私欲不违民无怨心先神命之国民信之芈姓有乱必季实立楚之常也获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宠贵四也居常五也弃疾季有五利以去五难谁能害之子干之官则右尹也数其贵宠则庶子也以神所命则又远之其贵亡矣位不尊其宠弃矣文役民无怀焉国无与焉无内主将何以立宣子曰齐桓晋文不亦是乎对曰齐桓卫姬之子也有宠于僖有鲍叔牙宾须无隰朋以为辅佐有莒卫以为外主有国高以为内主从善如流下善齐肃不藏贿不从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厌是以有国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宠于献好学而不贰生十七年有士五人狐偃赵衰颠颉魏武子司空季子有先大夫子馀子犯以为腹心有魏犫贾佗以为股肱有齐宋秦楚以为外主有栾郤狐先以为内主亡十九年守志弥笃惠怀弃民民从而与之献无异亲民无异望天方相晋将何以代文此二君者异于子干共有宠子国有奥主弃疾无施于民无援于外去晋而不送归楚而不逆何以冀国
  郑子皮授子产政
  郑子皮授子产政辞曰国小而偪族大宠多不可为也子皮曰虎帅以听谁敢犯子子善相之国无小小能事大国乃宽 三十一年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 昭五年郑罕虎如齐娶于子尾氏晏子骤见之陈桓子问其故对曰能用善人民之主也 十三年秋诸侯会于平丘子产归未至闻子皮卒哭且曰吾已无为为善矣唯夫子知我
  子产为政
  子产为政有事伯石赂与之邑子大叔曰国皆其国也奚独赂焉子产曰无欲实难皆得其欲以从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何爱于邑邑将焉往子大叔曰若四国何子产曰非相违也而相从也四国何尤焉郑书有之曰安定国家必大焉先姑先安大以待其所归既伯石惧而归邑卒与之伯有既死命伯石为卿辞大史退则请命焉复命之又辞如是三乃受䇿入拜子产是以恶其为人也使次已位子产使都鄙有章车服有辨上下有服服不相逾田有封洫庐井有伍大人之忠俭者从而与之泰侈者因而毙之丰卷将祭请田焉弗许曰唯君用鲜众给而已子张怒退而征役攻子产子皮逐丰卷丰卷奔晋子产请其田里请不没入三年而复之反其田里及其入焉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禇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三十一年
  穆叔刘定公秦后子知赵孟之死
  澶渊之盟穆叔至自会见孟孝伯语之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晋君将失政矣若不树焉使蚤备鲁既而政在大夫韩子懦弱大夫多贪求欲无厌齐楚未足与也鲁其惧哉孝伯曰人生几何谁能无偷朝不及夕将安用树穆叔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又与季孙语晋故季孙不从及赵文子卒晋公室卑政在侈家韩宣子为政不能图诸侯鲁不堪晋求谗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会秋孟孝伯卒昭元年楚公子围聘于郑遂会于虢寻宋之盟也夏
  四月赵孟叔孙豹曹大夫入于郑郑伯兼享之子皮戒赵孟赵孟赋瓠叶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赵孟欲一献义取薄物故知一献子其从之及享具五献之笾豆于幕下赵孟辞曰武请于冡宰矣乃用一献赵孟为客礼终乃宴穆叔赋鹊巢喻晋君有国赵孟治之赵孟曰武不堪也又赋采蘩义取薄物以荐公侯享其信也曰小国为蘩大国省穑而用之其何实非命子皮赋野有死麕之卒章赵孟赋常棣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厖也可使无吠穆叔子皮曹大夫兴拜举兕爵曰小国赖子知免于戾矣饮酒乐赵孟出曰吾不复此矣天王使刘定公劳赵孟于颍馆于雒汭刘子曰美哉禹功明德远矣微禹吾其鱼乎吾与子弁冕端委礼衣以治民临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远绩禹功而大庇民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吾侪偷食朝不谋久何其长也刘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知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正卿以主诸侯而侪于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久赵孟不复年矣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从人何以年秦后子适晋见赵孟赵孟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能毙也赵孟曰天乎对曰有焉鍼闻之国无道而年榖和熟天赞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荫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翫岁而愒日其与几何晋侯有疾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䘮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五声之节迟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先王之乐得中声声成五降而息降罢退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菑阴淫寒疾阳淫热疾风淫末疾雨淫腹疾湿为泄注晦淫惑疾明淫心疾昼思虑过则心劳生疾女阳物而晦时女随男故言阳物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孟赵孟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宠禄任其大节有灾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御吾是以云也赵孟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器受虫害者为蛊榖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男风落山谓之蛊䷑巽下艮上艮为少男巽为长女少男说长女非匹是惑也皆同物也赵孟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之十二月赵孟烝于温庚戌卒
  晏子知姜弱妫氏始昌
  齐子尾害闾邱婴欲杀之使帅师以伐阳州我问师故夏五月子尾杀闾邱婴以说于我师工偻洒渻灶孔虺贾寅出奔莒出群公子 昭二年韩宣子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彊宣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 三年公孙灶卒司马灶见晏子曰又丧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姜族弱矣而妫将始昌二惠竞爽犹可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 八年七月子尾卒子旗欲治其室丁丑杀梁婴子尾家宰逐子成子工子车公孙捷而立子良氏之宰其臣曰孺子长矣而相吾室欲兼我也授甲将攻之陈桓子助之或吿子旗子旗如陈氏桓子将出闻之而还游服常服而逆之请命对曰闻彊氏将攻子子闻诸曰弗闻子盍亦授甲无宇请从子旗曰子胡然彼孺子也吾诲之犹惧其不济吾又宠秩之谓为宰其若先人何子盍谓之周书曰惠不惠茂不茂康叔所以服弘大也桓子曰顷灵福子吾犹有望遂和之如初 十年栾高氏皆耆酒信内多怨彊于陈鲍氏而恶之有告陈桓子曰子旗子良将攻陈鲍亦吿鲍氏桓子授甲见鲍文子亦授甲矣使视二子则皆将饮酒陈鲍方睦遂伐栾高氏子良曰先得公陈鲍焉往遂伐虎门晏平仲端委立于虎门之外四族召之无所往其徒曰助陈鲍乎曰何善焉助栾高乎曰庸愈乎然则归乎曰君伐焉归公召之而后入公卜使王黒以灵姑銔公馆率吉请断三尺焉而用之五月庚辰战于稷栾高败又败诸庄又败诸鹿门栾施高彊来奔陈鲍分其室晏子谓桓子必致诸公让德之主也让之谓懿德凡有血气皆有争心故利不可强思义为愈义利之本也蕴利生孽姑使无蕴乎可以滋长桓子尽致诸公而请老于莒桓子召子山私具幄幕器用从者之衣屦而反棘焉子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与之夫于邑名三子三十一年所逐公子反子城子公公孙捷而皆益其禄凡公子公孙之无禄者私分之邑国之贫约孤寡者私与之粟曰诗云陈锡哉周能施也桓公是以霸分与桓子莒之旁邑辞穆孟姬为之请高唐陈氏始大
  君子知昭公不能终
  六月辛巳公薨立胡女敬归之子子野九月癸巳卒毁也立敬归之娣齐归之子禂直由穆叔不欲曰大子死有母弟则立之无则立长年钧择贤义钧则卜古之道也非适嗣子野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䘮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之必为季氏忧武子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于是昭公十九年矣犹有童心君子是以知其不能终也
  子服惠伯知滕成公将死
  冬十月滕成公来会葬惰而多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将死矣怠于其位而哀已甚兆于死所矣能无从乎 昭三年滕子原卒
  子产如晋坏墙垣
  公薨之月子产相郑伯以如晋晋侯以我䘮故未之见也子产使尽坏其馆之垣而纳车马焉士文伯让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宼盗充斥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馆高其闬闳厚其墙垣以无忧客使今吾子坏之虽从者能戒其若异客何对曰敝邑𥚹小介于大国诛求无时是以不敢宁居悉索敝赋以来会时事逢执事之不闲而未得见又不获闻命未知见时不敢输币亦不敢暴露其输之则君之府实也非荐陈之不敢输也其暴露之则恐燥湿之不时而朽蠧以重敝邑之罪侨闻文公之为盟主也宫室卑庳无观台榭以崇大诸侯之馆馆如公寝库廏缮修司空以时平易道路圬人以时塓馆宫室诸侯宾至甸设庭燎仆人巡宫车马有所宾从有代巾车主车脂辖隶人牧圉各瞻其事百官之属各展其物公不留宾而亦无废事忧乐同之事则巡行也之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宾至如归无宁菑患不畏寇盗而亦不患燥湿今铜鞮之宫数里而诸侯舍于隶人门不容车而不可逾越盗贼公行而夭疠不戒宾见无时命不可知若又勿坏是无所藏币以重罪也敢请执事将何所命之若获荐币修垣而行君之惠也敢惮勤劳文伯复命赵文子曰信使士文伯谢不敏焉晋侯见郑伯有加礼厚其宴好而归之乃筑诸侯之馆叔向曰辞之不可以已也如是夫子产有辞诸侯赖之若之何其释辞也诗曰辞之辑矣民之协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其知之矣
  北宫文子谓郑有礼
  北宫文子相卫襄公以如楚宋之盟故也过郑印段迋于况劳于棐林如聘礼而以劳辞文子入聘子羽为行人冯简子与子大叔逆客事毕而出言于卫侯曰郑有礼其数世之福也其无大国之讨乎诗云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礼之于政如热之有濯也濯以救热何患之有子产之从政也择能而使之冯简子能断大事子大叔美秀而文公孙挥能知四国之为而辨于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贵贱能否而又善为辞令禆谌能谋谋于野则获谋于邑则否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禆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吿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北宫文子所谓有礼也
  郑子产不毁乡校
  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如何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后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实不才若果行此其郑国实赖之岂唯二三臣仲尼闻是语也曰以是观之人谓子产不仁吾不信也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卷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卷四   宋 章冲 撰昭公
  元年
  季武子伐莒 齐盟楚人欲戮叔孙
  楚公子围聘于郑遂会于虢季武子伐莒取郓莒人告于会楚请戮其使乐桓子相赵文子欲求货于叔孙而为之请使请带焉弗与梁其胫曰货以藩身子何爱焉叔孙曰诸侯之会卫社稷也我以货免鲁必受师是祸之也何卫之为人之有墙以蔽恶也墙之隙坏谁之咎也虽怨季孙鲁国何罪叔出季处有自来矣吾又谁怨然鲋也贿弗与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与之曰带其褊矣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叔出季处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有是四者又何戮乎乃请诸楚曰鲁虽有罪其执事不辟难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劝左右可也若子之群吏处不辟污出不逃难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污而不治难而不守所由来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谁从之鲁叔孙豹可谓能矣请免之以靖能者子会而赦有罪又赏其贤诸侯其谁不欣焉望楚而归之视远如迩疆场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树之官举之表旗而著之制令过则有刑犹不可壹于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观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无令王诸侯逐进狎主齐盟其又何壹乎恤大舎小足以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国蔑有主齐盟者谁能辩焉固请诸楚楚人许之乃免叔孙夏四月叔孙归曽天御季孙以劳之旦及日中不出曽天谓曽阜叔孙家臣曰鲁以相忍为国也忍其外不忍其内焉用之阜曰数月于外一旦于是庸何伤贾而欲赢而恶嚣乎阜谓叔孙曰可以出矣叔孙指楹曰虽恶是其可去乎乃出见之
  郑讨公孙黒之罪
  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黒又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是国无政非子之患也唯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子晳盛饰入布币而出子南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曰子晳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于晳怒櫜甲以见子南欲杀之子南执戈逐之子晳伤而归大夫皆谋之子产曰直钧㓜贱有罪乃执子南而数之曰国之大节有五女皆奸之畏君之威听其政尊其贵事其长养其亲五者所以为国也今君在国女用兵焉不畏威也奸国之纪不听政也子晳上大夫女嬖大夫而弗下之不尊贵也幼而不忌不事长也兵其从兄不养亲也君曰余不女忍杀宥女以远勉速行乎无重而罪五月放之于吴子产咨于太叔太叔曰吉不能亢身焉能亢宗彼国政也非私难也子图郑国利则行之又何疑焉周公杀管叔而蔡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吉若获戾子将行之何有于诸游郑为游楚乱故六月郑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孙段氏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私盟于闺门之外实薫隧公孙黒强与于盟使大史书其名且曰七子子产弗讨 二年秋公孙黒欲去游氏而代其位驷氏与诸大夫欲杀之子产在鄙闻之乘遽而至使吏数之曰尔有乱心无厌国不女堪専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争室而罪二也薰隧之盟女矫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不速死大刑将至辞曰死在朝夕无助天为虐子产曰人谁不死凶人不终命也作凶事为凶人不助天其助凶人乎请以印为褚师子产曰印也若才君将任之不才将朝夕从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请焉七月壬寅缢尸诸周氏之衢加木焉
  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惧选适晋
  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数其罪诛之鍼适晋其车千乘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舎车一舎八乘为八反之备自雍及绛归取酬币备九献始自赍其一而续送其八终事八反司马侯问焉曰子之车尽于此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见女叔齐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归臣闻君子能知其过必有令图令图天所赞也冬楚公子围弑其君右尹子干奔晋从车五乘叔向使与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饩赵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厎禄以徳徳钧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国不闻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国彊御已甚诗曰不侮鳏寡不畏强御秦楚匹也使后子与子干齿辞曰鍼惧选楚公子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羁齿无乃不可乎后子先仕晋盖主也史佚有言曰非羁何忌敬也五年秦后子复归于秦景公卒也
  晋中行败狄于大卤
  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大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以什共车必克増十人当一车之用困诸厄又克车困厄去车必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为行五乘为三伍荀吴之嬖人不肯即卒斩以徇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専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此皆临时名以诱之翟人笑之未陈而薄之大败之
  晋侯有疾郑公孙侨问疾
  晋侯有疾郑伯使公孙侨聘且问疾叔向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实沈台骀为祟史莫之知敢问此何神也子产曰昔高辛氏有二子伯曰阏伯季曰实沈高辛帝喾居于旷林不相能也日寻干戈以相征讨后帝不臧竟也迁阏伯于商丘主辰商人是因故辰为商星迁实沈于大夏主参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当武王邑姜方震大叔梦帝谓已余命而子曰虞将与之唐属诸参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武王灭唐而封大叔焉故参为晋星由是观之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玄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能业其官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帝用嘉之封诸汾川沈姒蓐黄实守其祀今晋主汾而灭之矣由是观之则台骀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则水旱疠疫之灾于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于是乎禜之若君身则出入饮食哀乐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为焉侨闻之君子有四时朝以听政昼以访问夕以修令夜以安身于是乎节宣其气勿使有所壅闭湫底以露其体兹心不爽而昏乱百度今无乃壹之则生疾矣侨又闻之内官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尽矣则相生疾君子是以恶之故志曰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违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礼之大司也今君内实有四姬焉其无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为也已四姬有省犹可无则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肸未之闻也此皆然矣晋侯闻之曰博物君子也重贿之
  二年
  韩宣子聘鲁见易象与鲁春秋如齐逆女
  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赋绵之卒章以宣子比文四辅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自齐聘于卫卫侯享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瓜夏韩须如齐逆女齐陈无宇致少姜少姜有宠于晋侯晋侯谓之少齐秋少姜卒公如晋晋侯使士文伯来辞曰非伉俪也请君无辱公还季孙宿遂致服焉 三年郑游吉如晋送少姜之葬梁丙与张趯见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为此来也子大叔曰将得已乎昔文襄之霸也其务不烦诸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有事而会不协而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足以昭礼命事谋阙而已无加命矣今嬖宠之丧不敢择位而数于守适唯惧获戾岂敢惮烦少姜有宠而死齐必继室今兹吾又将来贺不唯此行也张趯曰自今子其无事矣譬如火焉火中寒暑乃退心以季夏昏中而暑乃退季冬旦中而寒退此其极也能无退乎晋将失诸侯诸侯求烦不获二大夫退子大叔曰张趯有知其犹在君子之后乎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以备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则又无禄蚤世陨命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太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加之既成昏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锺釜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锺陈氏三量皆登一焉锺乃大矣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蠧而三老冻馁上中下国之诸市屦贱踊贵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叔向曰然虽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冦雠栾却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皂隶八姓旧臣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以乐慆忧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䜛鼎之铭曰昧旦丕显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𦙝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则公从之𦙝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𦙝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嚣尘不可以居请更诸爽垲者辞曰君之先臣容焉臣不足以嗣之于臣侈矣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敢烦里旅公笑曰子近市识贵贱乎对曰既利之敢不识乎公曰何贵何贱于是景公繁于刑有鬻踊者故对曰踊贵屦贱既已告于君故与叔向语而称之景公为是省于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晏子一言而齐侯省刑诗曰君子如祉乱始遄已其是之谓乎及晏子如晋公更其宅反则成矣既拜乃毁之而为里室皆如其旧则使宅人反之且谚曰非宅是卜唯邻是卜二三子先卜邻矣违⺊不祥君子不犯非礼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违诸乎卒复其旧宅公弗许因陈桓子以请乃许之晋韩宣子如齐逆女公孙虿为少姜之有宠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
  叔弓聘于晋辞郊劳
  叔弓聘于晋晋侯使郊劳辞曰寡君使弓来继旧好固曰女无敢为宾彻命于执事敝邑弘矣敢辱郊使致馆辞曰寡君命下臣来继旧好好合使成臣之禄也敢辱大馆叔向曰子叔子知礼哉吾闻之忠信礼之器也卑让礼之宗也辞不忘国忠信也先国后已卑让也诗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徳夫子近徳矣
  三年
  郑伯如晋晋赐公孙段州田
  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策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勲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汰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州本属温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舎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舎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 七年子产聘于晋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蚤世不获久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场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
  小邾穆公来朝
  小邾穆公来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实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犹惧其贰又卑一睦焉逆群好也志曰能敬无灾又曰敬逆来者天所福也季孙从之
  四年
  楚使椒举请昏于晋
  楚子使椒举求诸侯遂请昏晋侯许之 五年楚子以屈生为莫敖使与令尹子荡如晋逆女晋侯送女于邢丘韩宣子送女叔向为介郑子皮子太叔劳诸索氏大叔谓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灾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币帛慎吾威仪守之以信行之以礼敬始而思终终无不复从而不失仪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训辞奉之以旧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国虽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晋吾仇敌也茍得志焉无恤其他今其来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韩起为阍以羊舌𦙝为司宫足以辱晋吾亦得志矣大夫莫对薳启疆曰可茍有其备何故不可耻匹夫不可以无备况耻国乎是以圣王务行礼不求耻人朝聘有珪享覜他吊有璋小有述职大有巡功巡狩设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饮宴有好货飧有陪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国家之败失之道也则祸乱兴城濮之役晋无楚备以败于邲邲之役楚无晋备以败于鄢自鄢以来晋不失备而加之以礼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报而求亲焉既获姻亲又欲耻之以召寇雠备之若何谁其重此若有其人耻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图之晋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诸侯而麇丘陨至求昏而荐女君亲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犹欲耻之君其亦有备矣不然奈何韩起之下赵成中行吴魏舒范鞅知盈羊舌𦙝之下祁午张趯籍谈女齐梁丙张骼古百辅跞苗贲皇皆诸侯之选也韩襄为公族大夫韩须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带韩族叔禽叔椒子羽起子皆大家也韩赋七邑皆成县也皆百乘羊舌四族伯华叔向叔鱼叔虎皆疆家也晋人若丧韩起杨肸五卿赵成以下八大夫祁午以下辅韩须杨石向子因其十家九县韩氏七羊舌氏四言十家举成数也羊舌四家共二县故但言强家长毂九百其馀四十县遗守四千奋其武怒以报其大耻伯华谋之中行伯魏舒帅之其蔑不济矣君将以亲易怨实无礼以速寇而未有其备使群臣往遗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榖之过也大夫无辱厚为韩子礼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礼 六年夏楚公子弃疾如晋报韩起也初韩宣子之适楚也楚人弗逆弃疾及晋竟晋侯将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效辟书曰圣作则无宁以善人为则而则人之辟乎匹夫为善民犹则之况国君乎晋侯说乃逆之
  正月大雨雹
  正月大雨雹季武子问于申丰曰雹可御乎对曰圣人在上无雹虽有不为灾古者日在北陆而藏冰陆道也夏十一月日在虚危西陆朝觌而出之夏三月日在昴毕其藏冰也深山穷谷固阴沍寒于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宾食丧祭于是乎用之其藏之也黒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灾其出入也时食肉之禄冰皆与焉大夫命妇丧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献羔而启之公始用之火出而毕赋火昏见东方三月四月中自命夫命妇至于老疾无不受冰山人取之县人传之舆人纳之隶人藏之夫冰以风壮而以风出因春风而用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遍则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雷出不震无菑霜雹疠疾不降民不天札今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风不越而杀雷不发而震雹之为灾谁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
  郑子产作丘赋
  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曰其父死于路已为虿尾以令于国国将若之何子宽以告子产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且吾闻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济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浑罕曰国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于凉其敝犹贪作法于贪敝将若之何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偪而无礼郑先卫亡偪而无法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
  吴伐楚报朱方之役
  吴伐楚入棘栎麻以报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箴尹宜咎城锺离薳启疆城巢然丹城州来 五年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闻吴师出薳启疆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楚子以驲至于罗汭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女卜来吉乎曰吉寡君闻君将治兵于敝邑卜之以守龟曰余亟纪力使人犒师请行以观王怒之疾徐而为之备尚克知之龟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无日矣君奋焉震电冯盛也怒虐执使臣将以衅鼓则吴知所备矣敝邑虽羸若蚤修完其可以息师且吴社稷是卜岂为一人使臣获衅鼓而敝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国之守龟其何事不⺊一臧一否其谁能常之城濮之兆其报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报志乃弗杀楚师济于罗汭吴不可入遂观兵于坁直夷箕之山是行也吴蚤设备楚无功而还以蹶由归楚子惧吴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启彊待命于雩娄礼也 十九年令尹子瑕言蹶由于楚子曰彼何罪谚所谓室于怒市于色者楚之谓矣舎前之忿可也乃归蹶由
  五年
  鲁庄公如晋郊劳赠贿无失礼
  公如晋自郊劳至于赠贿无失礼晋侯谓女叔齐曰鲁侯不亦善于礼乎对曰是仪也不可谓礼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羁弗能用也奸大国之盟陵虐小国利人之难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于他思莫在公不图其终为国君难将及身不恤其所礼之本末将于此乎在而屑屑焉习仪以亟言善于礼不亦远乎君子谓叔侯于是乎知礼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莒人愬于晋晋侯欲止公范献子曰不可人朝而执之诱也讨不以师而诱以成之墯也为盟主而犯此二者无乃不可乎请归之间而以师讨焉乃归公 六年夏季孙宿如晋拜莒田也晋侯享之有加笾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国之事大国也茍免于讨不敢求贶得贶不过三献今豆有加下臣弗堪无乃戾也韩宣子曰寡君以为驩也对曰寡君犹未敢况下臣君之隶也敢闻加贶固请彻加而后卒事晋人以为知礼重其好货
  六年
  郑人铸刑书
  三月郑人铸刑书叔向使诒子产书曰始吾有虞于子今则己矣昔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有争心也犹不可禁御是故闲之以义纠之以政行之以礼守之以信奉之以仁制为禄位以劝其从严㫁刑罚以威其淫惧其未也故诲之以忠耸之以行教之以务使之以和临之以敬莅之以彊㫁之以刚犹求圣哲之上明察之官忠信之长慈惠之师民于是乎可任使也而不生祸乱民知有辟则不忌于上并有争心以徴于书而徼幸以成之弗可为矣夏有乱政而作禹刑商有乱政而作汤刑周有乱政而作九刑三辟之兴皆叔世也今吾子相郑国作封洫立谤政制参辟铸刑书将以靖民不亦难乎诗曰仪式刑文王之徳日靖四方又曰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如是何辟之有民知争端矣将弃礼而徴于书锥刀之末将尽争之乱狱滋丰贿赂并行终子之世郑其败乎肸闻之国将亡必多制其此之谓乎复书曰若吾子之言侨不才不能及子孙吾以救世也既不承命敢忘大惠士文伯曰火见郑其火乎火未出而作火以铸刑器鼎也藏争辟焉火如象之不火何为六月丙戌郑灾
  齐侯如晋请伐燕
  十一月齐侯如晋请伐北燕也晋侯许之十二月遂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可也 七年正月齐侯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听命先君之敝器请以谢罪公孙晳曰受服而退俟衅而动可也二月盟于濡上燕人归燕姬赂以瑶瓮玉椟斚耳玉爵不克而还
  七年
  楚子成章华之台昭公如楚
  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薳启彊曰臣能得鲁侯来召公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冀传序相受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临我丧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怀思君徳今君若步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以信蜀之役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赖之岂唯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公将往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适楚也梦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实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尝适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适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郑伯劳于师之梁孟僖子为介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楚子享公于新台使长鬛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启彊闻之见公公语之拜贺公曰何贺对曰齐与晋越欲此久矣寡君无适与也而传诸君君其备御三邻慎守宝矣公惧乃反之九月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礼乃讲学之茍能礼者从之及其将死也召其大夫曰礼人之干也无礼无以立吾闻将有达者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𫗴于是鬻于是以餬余口其共也如是臧孙纥有言曰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今其将在孔丘乎我若获没必属说与何忌于夫子使事之而学礼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与南宫敬叔师事仲尼仲尼曰能补过者君子也诗曰君子是则是效孟僖子可则效己矣
  晋侯问士文伯日食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晋侯问于士文伯曰谁将当日食对曰鲁卫恶之卫大鲁小公曰何故对曰去卫地如鲁地卫豕韦鲁降娄日食于豕韦之末降娄之始于是有灾鲁实受之大咎其卫君乎鲁将上卿公曰诗所谓彼日而食于何不臧何也对曰不善政之谓也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因民三曰从时秋八月卫襄公卒卫齐恶告丧于周且请命王使成简公如卫吊且追命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敢忘高圉亚圉十一月季武子卒晋侯谓伯瑕曰吾所问日食从矣可常乎对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类官职不则同始异终胡可常也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其异终也如是公曰何谓六物对曰岁时日月星辰是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会是谓辰故以配日
  晋侯有疾韩宣子问梦于子产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私焉曰寡君寝疾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
  卫立灵公
  卫襄公夫人姜氏无子嬖人婤姶生孟絷孔成子梦康叔谓已立元余使羁之孙圉与史茍相之史朝亦梦康叔谓已余将命而子茍与孔烝鉏之曾孙圉相元史朝见成子告之梦梦协晋韩宣子为政聘于诸侯之岁二年婤姶生子名之曰元孟絷之足不良能行孔成子以周易筮之曰元尚享卫国主其社稷遇屯䷂震下坎上又曰余尚立絷尚克嘉之遇屯之比䷇坤下坎上以示史朝史朝曰元亨又何疑焉成子曰非长之谓乎对曰康叔名之可谓长矣孟非人也将不列于宗不可谓长且其繇曰利建侯嗣吉何建建非嗣也二卦皆云子其建之康叔命之二卦告之筮袭于梦武王所用也弗从何为弱足者居侯主社稷临祭祀奉民人事鬼神从会朝又焉得居各以所利不亦可乎孔成子立灵公
  八年
  石言于晋
  春石言于晋魏榆晋侯问于师旷曰石何故言对曰石不能言或冯焉不然民听滥也抑臣又闻之曰作事不时怨讟动于民则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雕尽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于是晋侯方筑虒祁之宫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徴故怨远于其身小人之言僣而无徴故怨咎及之诗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其是之谓乎是宫也成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夏叔弓如晋贺虒祁也游吉相郑伯以如晋亦贺虒祁也史赵见子大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吊也而又贺之子大叔曰若何吊也其非唯我贺将天下实贺十年春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郑禆灶言于子产曰七月戊子晋君将死今兹岁在颛顼之虚姜氏任氏实守其地居其维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邑姜太公女唐叔母婺女既嫁之女织女处女邑姜齐之既嫁女也妖星在婺女齐得岁故知祸在邑姜也维首星居玄枵之维首也邑姜晋之妣也天以七纪二十八星面七戊子逢公以登星斯于是乎出逢公商诸侯居齐者将死妖星出婺女时非岁星所在故自当其祸以戊子卒吾是以讥之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戊子晋平公卒九月叔孙婼齐国弱宋华定卫北宫喜郑罕虎许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晋葬平公也郑子皮将以币行子产曰丧焉用币用币必百两百两必千人千人至将不行不行必尽用之几千人而国不亡子皮固请以行既葬诸侯之大夫欲因见新君叔孙昭子曰非礼也弗听叔向辞曰大夫之事毕矣而又命孤孤斩焉在衰经之中其以嘉服见则丧礼未毕其以丧服见是重受吊也大夫将若之何皆无辞以见子皮尽用其币归谓子羽曰非知之实难将在行之夫子知之矣我则不足书曰欲败度纵败礼我之谓矣夫子知度与礼矣我实纵欲而不能自克也
  晋成虒祁之宫诸侯有贰心系十二年
  十三年晋以成虒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为取郠故晋将以诸侯来讨叔向曰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并徴会秋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遂合诸侯于平丘子产子大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子太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舎损焉及会亦如之晋人将寻盟齐人不可晋侯使叔向告刘献公曰抑齐人不盟若之何对曰盟以厎信君茍有信诸侯不贰何患焉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虽齐不许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请帅王赋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迟速唯君叔向告于齐曰诸侯来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为请对曰诸侯讨贰则有寻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寻叔向曰国家之败有事而无业事则不经有业而无礼经则不序有礼而无威序则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则不明不明弃共百事不终所由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志业闲朝以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志业于好讲礼于等示威于众昭明于神自古以来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兴晋礼主盟惧有不治奉承齐牺而布诸君求终事也君曰余必废之何齐之有唯君图之寡君闻命矣齐人惧对曰小国言之大国制之敢不听从叔向曰诸侯有间矣不可以不示众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邾莒愬曰鲁朝夕伐我我之不共鲁故之以晋侯不见公使叔向来辞曰诸侯将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请君无勤子服惠伯对曰君信蛮夷之诉以绝兄弟之国弃周公之后亦唯君寡君闻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车四千乘在虽以无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敌之有牛虽瘠偾于豚上其畏不死鲁人惧听命甲戌同盟于平丘齐服也及盟子产争承贡赋之次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以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如意以幕蒙之司铎射怀锦奉壶饮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与之锦而入晋人以平子归子服湫从仲尼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冬季孙犹在晋子服恵伯私于中行穆子曰鲁事晋何以不如夷之小国鲁兄弟也土地犹大所命能具若为夷弃之使事齐楚其何瘳于晋亲亲与大赏共罚否所以为盟主也子其图之谚曰臣一主二吾岂无大国穆子告韩宣子且曰楚灭陈蔡不能救而为夷执亲将焉用之乃归季孙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诸侯而执其老若犹有罪死命可也若曰无罪而惠免之诸侯不闻是逃命也何免之为请从君惠于会宣子谓叔向曰子能归季孙乎曰不能鲋也能乃使叔鱼叔鱼见季孙曰昔鲋也得罪于晋君自归于鲁君微武子之赐不至于今虽获归国于晋犹子则肉之敢不尽情归子而不归鲋也闻诸吏将为子除馆于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先归惠伯待礼
  大蒐于红
  大蒐于红自根牟至于商卫革车千乘
  九年
  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
  周甘人与晋阎嘉争阎田晋梁丙张趯率阴戎伐颍周邑王使詹桓伯辞于晋曰我自夏以后稷魏骀芮岐毕吾西土也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巴濮楚邓吾南土也肃慎燕亳吾北土也吾何迩封之有文武成康之建母弟以蕃屏周亦其废队是为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先王居梼杌于四裔以御螭魅故允姓之奸居于瓜州伯父惠公归自秦而诱以来使偪我诸姬入我郊甸则戎焉取之戎有中国谁之咎也后稷封殖天下今戎制之不亦难乎伯父图之我在伯父犹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谋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㧞本塞原専弃谋主虽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谓宣子曰文之伯也岂能改物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来世有衰徳而暴灭宗周以宣示其侈诸侯之贰不亦宜乎且王辞直子其图之宣子说王有姻丧使赵成如周吊且致阎田与禭反颍俘王亦执甘大夫襄以说于晋晋人礼而归之
  晋荀盈卒晋侯饮酒乐
  晋荀盈如齐逆女卒于戏阳未葬晋侯饮酒乐膳宰屠蒯趋入请佐公使尊而遂酌以饮工曰女为君耳将司聪也辰在子卯谓之疾日君彻宴乐学人舎业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谓股肱股肱或亏何痛如之女弗闻而乐是不聪也又饮外嬖嬖叔曰女为君目将司明也服以旌礼礼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见是不明也亦自饮也曰味以行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实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公说彻酒初公欲废知氏而立其外嬖为是悛而止使荀跞佐下军以说焉
  筑郎囿
  冬筑郎囿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孙昭子曰诗曰经始勿亟庶民子来焉用速成以剿初交民也无囿犹可无民其可乎
  十年
  平子伐莒始用人于亳社
  秋平子伐莒取郠献俘始用人于亳社臧武仲在齐闻之曰周公其不飨鲁祭乎周公飨义鲁无义诗曰徳音孔昭视民不佻佻之谓甚矣而壹用之将谁福哉
  宋平公卒
  宋平公卒初元公恶寺人柳欲杀之及丧柳炽炭于位将至则去之比葬又有宠
  十一年
  单成公卒
  单子会韩宣子于戚视下言徐叔向曰单子其将死乎朝有著定会有表衣有禬带有结会朝之言必闻于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禬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则有阙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于会视不登带言不过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从无守气矣十二月单成公卒
  十二年
  齐卫郑如晋朝嗣君
  三月郑简公卒夏齐侯卫侯郑伯如晋朝嗣君也晋侯享诸侯子产相郑伯辞于享请免丧而后听命晋人许之礼也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伯瑕谓穆子曰子失辞吾固师诸侯矣壶何为焉其以中儁也齐君弱吾君归弗来矣穆子曰吾军帅彊御卒乘竞劝今犹古也齐将何事公孙傁进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齐侯出
  南蒯以费叛
  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吾出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憗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子仲还及卫闻费叛遂奔齐南蒯之将叛也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浅谋迩身而远志家臣而君图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坤下坎上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引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不相违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徳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美能黄上美为元下美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𣏌乎𣏌生于圃非宜如蒯在费欲乱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 十三年春叔弓围费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 十四年初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卢癸伪废疾使请于南蒯待间而盟许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遂劫南蒯曰群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听命矣子若弗图费人不忍其君将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请送子请期五日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
  十三年
  楚杀斗成然
  夏四月丙辰楚公子弃疾即位名曰熊居使子旗为令尹 十四年楚令尹子旗有徳于王不知度与养氏比而求无厌王患之九月楚子杀斗成然而灭养氏之族使斗辛居郧以无忘旧勲
  平王使枝如子躬聘于郑
  平王封陈蔡复迁邑致群赂施舎宽民宥罪举职使枝如子躬聘于郑且致犫栎之田事毕弗致郑人请曰闻诸道路将命寡君以犫栎敢请命对曰臣未闻命既复王问犫栎降服而对曰臣过失命未之致也王执其手曰子毋勤姑归不榖有事其告子也
  叔向制刑不隐于亲
  秋晋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千乘羊舌鲋摄司马遂合诸侯于平丘次于卫地叔鲋求货于卫淫刍荛者卫人使屠伯馈叔向羮与一箧锦曰诸侯事晋未敢携贰况卫在君之宇下而敢有异志刍荛者异于他日敢请之叔向受羮反锦曰晋有羊舌鲋者渎货无厌亦将及矣为此役也子若以君命赐之其已客从之未退而禁之十四年晋邢侯与雍子争鄐田久而无成士景伯如楚叔鱼摄理韩宣子命㫁旧狱罪在雍子雍子纳其女于叔鱼叔鱼蔽罪邢侯邢侯怒杀叔鱼与雍子于朝宣子问其罪于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赂以买直鲋也鬻狱邢侯専杀其罪一也已恶而掠美为昏贪以败官为墨杀人不忌为贼夏书曰昏墨贼杀皋陶之刑也请从之仲尼曰叔向古之遗直也治国制刑不隐于亲三数叔鱼之恶不为末减曰义也夫可谓直矣平丘之会数其贿也以宽卫国晋不为暴归鲁季孙称其诈也以宽鲁国晋不为虐邢侯之狱言其贪也以正刑书晋不为颇三言而除三恶加三利杀亲益荣犹义也夫
  晋灭鼓
  平丘之会鲜虞人闻晋师之悉起也而不警边且不修备晋荀吴自著雍以上军侵鲜虞及中人大获而归十五年晋荀吴帅师伐鲜虞围鼓鼓人或请以城叛穆子弗许左右曰师徒不勤而可以获城何故不为穆子曰吾闻诸叔向曰好恶不愆民知所适事无不济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恶也人以城来吾独何好焉赏所甚恶若所好何若其弗赏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迩奸所丧滋多使鼓人杀叛人而缮守备围鼓三月鼓人或请降使其民见曰犹有食色姑修而城军吏曰获城而弗取勤民而顿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获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贾怠不如完旧贾怠无卒弃旧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义不爽好恶不愆城可获而民知义所有死命而无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尽而后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鼓子䳒鞮归二十二年晋之取鼓也既献而反鼓子焉又叛于鲜虞六月荀吴略东阳使师伪籴者负甲以息于昔阳之门外遂袭鼓灭之以鼓子䳒鞮归使涉佗徒多守之
  吴灭州来
  吴灭州来令尹子旗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 十四年夏楚子使然丹简上国之兵于宗丘且抚其民分贫振穷长孤㓜养老疾收介特救灾患宥孤寡赦罪戾诘奸慝举淹滞礼新叙旧禄勲合亲任良物官使屈罢简东国之兵于召陵亦如之好于边疆息民五年而后用师礼也 十九年楚人城州来沈尹戌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舎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戌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徳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寇雠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 二十三年吴伐州来楚薳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㓜而狂陈大夫啮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壹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揺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系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馀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舎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
  十五年
  禘于武公叔弓卒
  春将禘于武公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见赤黒之祲非祭祥也丧氛也其在莅事乎二月禘叔弓莅事籥入而卒去乐卒事礼也
  楚费无极害朝吴在蔡
  楚费无极害朝吴之在蔡也欲去之乃谓之曰王唯信子故处子于蔡子亦长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请又谓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吴二三子莫之知也而在其上不亦难乎弗图必及于难蔡人逐朝吴朝吴出奔郑王怒曰微吴吾不及此女何故去之对曰臣岂不欲吴然而前知其为人之异也多谋吴在蔡蔡必速飞去吴所以剪其翼也
  穆后崩景王求彝器于晋
  秋八月穆后崩十二月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既葬除丧以文伯宴樽以鲁壶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文伯揖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于王室以镇抚其社稷故能荐彝器于王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远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器王曰叔氏而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也其反无分乎密须之鼓与其大路文所以大蒐也阙巩国名出甲之甲武所以克商也唐叔受之以处参虚匡有戎狄其后襄之二路𨱆戚秬鬯彤弓虎贲文公受之以有南阳之田抚征东夏非分而何夫有勲而不废有绩而载奉之以土田抚之以彝器旌之以车服明之以文章子孙不忘所谓福也福祚之不豋叔父焉在且昔而高祖孙伯黡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晋于是乎有董史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宾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之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天子绝期故后亦谓之三年于是乎以丧宾宴又求𢑴器乐忧甚矣且非礼也彝器之来嘉功之由非由丧也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宴乐以蚤亦非礼也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焉用之
  十六年
  楚取蛮氏
  楚子闻蛮氏之乱也与蛮子之无质也使然丹诱戎蛮子嘉杀之遂取蛮氏既而复立其子焉礼也
  齐侯伐徐赂以鼎而还
  齐侯伐徐徐子及郯人莒人会齐侯盟于蒲隧赂以甲父之鼎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远方会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伯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谓乎
  晋韩起聘郑求环
  晋韩起聘于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可以贰若属有谗人交斗其间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锐乎韩子买诸贾人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匄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雨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桞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徳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舎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借手以拜
  昭公至自晋
  公至自晋子服昭伯语季平子曰晋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㓜弱六卿彊而奢傲将因是以习习实为常能无卑乎平子曰尔㓜恶识国冬季平子如晋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犹信子服氏有子哉
  郑大旱
  郑大旱使屠击柷款竖柎有事于桑山斩其木不雨子产曰有事于山蓺山林也而斩其木其罪大矣夺之官邑
  十七年
  小邾穆公来朝
  小邾穆公来朝公与之燕季平子赋采菽穆公赋菁菁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国其能久乎
  郯子来朝
  郯子来朝公与之宴昭子问曰少皞氏鸟名官何故也剡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黄帝受命有云瑞故以云名官缙云氏盖一官也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大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也伯赵氏伯劳司至也青鸟氏鸧鷃司启也丹鸟氏司闭也祝鸠氏司徒也雎鸠氏司马也鸤鸠氏司空也爽鸠氏司寇也鹘鸠氏司事也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远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仲尼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既而告人曰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
  晋灭陆浑氏
  晋侯使屠蒯如周请有事于雒与三涂苌弘谓刘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君其备之乃警戎备九月晋荀吴帅师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于雒陆浑人弗知师从之灭陆浑氏数之以其贰于楚也陆浑子奔楚周大获宣子梦文公携荀吴而授之陆浑故使穆子帅师献俘于文公
  星孛于大辰宋卫陈郑皆火
  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汉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天事恒象今除于火火出必布焉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往年吾见之是其徴也火出而见今兹火出而章必火入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与不然乎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夏数得天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虚也陈大皞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汉汉水祥也卫颛顼之虚也故为帝丘其星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壬午不过其见之月郑禆灶言于子产曰宋卫陈郑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瓉郑必不火子产弗与 十八年夏五月火始昏见丙子风梓慎曰是为融风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风甚壬午大甚宋卫陈郑皆火禆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郑人请用之子产不可子大叔曰宝以保民也若有火国几亡可以救亡子何爱焉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灶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岂不或信遂不与亦不复火郑之未灾也里析告子产曰将有大祥民震动国几亡吾身泯焉弗良及也国迁其可乎子产曰虽可吾不足以定迁矣及火里析死矣子产迁其柩火作子产辞晋公子公孙于东门使司寇出新客禁旧客勿出于宫使子宽子上巡群屏摄至于大宫使公孙登徙大龟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告于先君使府人库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宫出旧宫人寘诸火所不及司马司寇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徴郊人助祝史除于国北禳火于玄冥回禄祈于四鄘书焚室而宽其征与之材三日哭国不市使行人告于诸侯宋卫皆如是陈不救火许不吊灾君子是以知陈许之先亡也七月子产为火故大为社祓禳于四万振除火灾礼也
  十九年
  楚工尹赤迁阴于下阴
  楚工尹赤迁阴于下阴令尹子瑕城郏叔孙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
  吴用伍员之谋楚始病
  楚子之在蔡也郧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无宠欲谮诸王曰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夏楚子为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僻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说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 二十年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问伍奢伍奢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谗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杀大子未至而使遣之大子奔宋王召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至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茍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仇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乃见鱄设诸焉而耕于鄙二十三年楚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茍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明其伍候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僭不贪不懦不耆完其守备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无亦监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境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 二十四年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无备邑能无亡乎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锺离而还沈尹戌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一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 二十六年九月楚平王卒 二十七年春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馀公子烛庸帅师围潜吴公子光使鱄设诸弑王公子掩馀奔徐公子烛庸奔锺吾 三十年吴子使徐人执掩馀使锺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莠尹然沈尹戌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諌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吴边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彊其雠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滨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剪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远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焉王弗听吴子怒冬十二月执锺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吴子问于伍贠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三十一年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吴师围弦左司马戌右司马稽帅师救弦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是夜也赵简子梦童子裸而转以歌旦占诸史墨曰吾梦如是今而日食何也对曰六年及此月也吴其入郢乎终亦弗克入郢必以庚辰日月在辰尾庚午之日日始有谪火胜金故弗克 定二年桐叛楚吴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我伐桐为我使之无忌秋楚囊瓦伐吴师于豫章吴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冬吴军楚师于豫章败之遂围巢克之 三年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隐君身弃国家群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四年春公会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
  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谋伐楚也晋荀寅求货于蔡侯弗得言于范献子曰国家方危诸侯方贰将以袭敌不亦难乎水潦方降疾疟方起中山不服弃盟取怨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吾自方城以来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辞蔡侯沈人不会于召陵晋人使蔡伐之夏蔡灭沈秋楚为沈故围蔡伍贠为吴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孙嚭为吴太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岁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舎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厄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黒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说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伯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吴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五战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渉睢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左司马戌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我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褁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锺建负季芊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怀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雠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雠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唯仁者能之违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斗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奖天衷君之恵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为王曰以吾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不听命吴人乃退𬬻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无厌若邻于君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子姑就馆将图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五年夏归粟于蔡以周亟矜无资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会之大败夫槩王于沂吴人获薳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吴于军祥秋子期子蒲灭唐九月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为堂谿氏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子期焚之而战吴师败又战于公婿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冬楚子入于郢初斗辛闻吴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远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王之奔随也将涉于成臼蓝尹亹涉其帑不与王舟及宁王欲杀之子西曰子常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王赏斗辛王孙由于王孙围锺建斗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斗怀子西曰请舎怀也王曰大徳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遂逃赏王将嫁季芈季芉 -- or 𦍋 ?辞曰所以为女子远丈夫也锺建负我矣以妻锺建以为乐尹王之在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泄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麇复命子西问高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对曰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 六年四月吴太子终累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郢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 哀元年楚子围蔡报伯举也里而栽广丈高倍夫屯昼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间而还蔡于是请迁于吴 二年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冬迁于州来 四年春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卒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锴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盱
  齐师入纪
  秋齐高发帅师伐莒莒子奔纪鄣使孙书伐之初莒有妇人莒子杀其夫已为釐妇及老托于纪鄣纺焉以度而去之及师至则投诸外或献诸子占子占使师夜缒而登齐师入纪
  郑大水
  郑大水龙斗于时门之外洧渊国人请为禜焉子产弗许曰我斗龙不我觌也龙斗我独何觌焉禳之则彼其室也吾无求于龙龙亦无求于我乃止
  二十年
  宋华向之乱
  宋寺人柳有宠太子佐恶之华合比曰我杀之柳闻之乃坎用牲埋书而告公曰合比将纳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于是华亥欲代右师从为之徴公使代之见于左师左师曰女夫也必亡女丧而宗室于人何有人亦于女何有诗曰宗子惟城毋俾城坏毋独斯畏女其畏哉见六年宋华定来聘享之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怀宠光之不宣令徳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见十二年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梓慎望氛曰今兹宋有乱国几亡三年而后弭蔡有大丧叔孙昭子曰然则戴桓也汏侈无礼已甚乱所在也宋元公无信多私而恶华向华定华亥与向宁谋曰亡愈于死先诸华亥伪有疾公子问之则执之六月丙申杀公子寅公子御戎公子朱公子固公孙援公孙丁拘向胜向行于其廪公如华氏请焉弗许遂劫之癸卯取太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以为质公亦取华亥之子无戚向宁之子罗华定之子启与华氏盟以为质秋公子城公孙忌乐舎司马彊向宜向郑楚建郳申出奔郑其徒与华氏战于鬼阎败公子城子城适晋公请于华费遂将攻华氏对曰臣不敢爱死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臣是以惧敢不听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十月公杀华向之质而攻之戊辰华向奔陈华登奔吴向宁欲杀太子华亥曰干君而出又杀其子其谁纳我且归之有庸使少司寇牼以归公子既入华牼将自门行公执其手曰余知而无罪也入复而所 二十一年宋华费遂生华䝙华多僚华登䝙为少司马多僚为御士与䝙相恶乃谮诸公曰䝙将纳亡人亟言之公曰司马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对曰君若爱司马则如亡公惧使侍人召司马之侍人宜僚使告司马司马叹曰必多僚也吾有谗子而弗能杀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与公谋逐华䝙将使田孟诸而遣之公饮之酒厚酬之赐及从者司马亦如之张匄尤之使子皮承宜僚以劔而讯之宜僚尽以告张匄与子皮臼任郑翩杀多僚劫司马以叛而召亡人五月壬寅华向入乐大心丰愆华牼御诸横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宋城旧鄘及桑林之门而守之冬十月华登以吴师救华氏齐乌枝鸣戌宋厨人濮曰军志有之先人有夺人之心后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劳且未定也伐诸若入而固则华氏众矣悔无及也从之丙寅齐师宋师败吴师于鸿口获其二帅公子若雂偃州贠华登帅其馀以败宋师公欲出厨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而不能送亡君请待之乃徇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徽者公徒也众从之公自扬门见之下而巡之曰国亡君死二三子之耻也岂専孤之罪也齐乌枝鸣曰用少莫如齐致死齐致死莫如去备彼多兵矣请皆用剑从之华氏北复即之厨人濮以裳褁首而荷以走曰得华登矣遂败华氏于新里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晋师至曹翰胡会晋荀吴齐苑何忌卫公子朝救宋丙戌与华氏战于赭丘大败华氏围诸南里华䝙使华登如楚乞师楚薳越帅师将逆华氏二十二年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闻君有不令之臣为君忧无宁以为宗羞寡君请受而戮之对曰孤不佞不能媚于父兄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战君曰余必臣是助亦唯命人有言曰唯乱门之无过君若惠保敝邑无亢不衷以奖乱人孤之望也唯君图之楚人患之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不如出之以为楚功其亦无能为也已救宋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请出之宋人从之己巳宋华亥向宁华定华䝙华登皇奄伤省臧士平出奔楚宋公使公孙忌为大司马边卭为大司徒乐祁为司城仲几为左师乐大心为右师乐挽为大司寇以靖国人
  卫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之乱
  卫公孟絷狎齐豹夺之司寇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公孟恶北宫喜褚师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惧而欲作乱故齐豹北宫喜褚师圃公子朝作乱初齐豹见宗鲁于公孟为骖乘焉将作乱而谓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勿与乘吾将杀之对曰吾由子事公孟虽其不善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丙辰公孟有事于盖获之门外齐子氏帷于门外而伏甲焉使祝蛙寘戈于车薪以当门使一乘从公孟以出华齐御公孟宗鲁骖乘及闳中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以中公孟之肩皆杀之庆比御公公南楚骖乘使华寅乘贰车载宝以出过齐氏使华寅肉袒执盖以当其阙齐氏射公中南楚之背公遂出如死鸟析朱鉏宵从窦出徒行从公齐侯使公孙青聘于卫既出闻卫乱从诸死鸟请将事辞曰亡人不佞失守社稷越在草莽吾子无所辱君命宾曰寡君命下臣于朝曰阿下执事臣不敢贰主人曰君若惠顾先君之好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有宗祧在乃止卫侯固请见之不获命以其良马见为未致使故也卫侯以为乘马宾将掫主人辞曰亡人之忧不可以及吾子草莽之中不足以辱从者敢辞宾曰寡君之下臣君之牧圉也若不获捍外役是不有寡君也臣惧不免于戾请以除死亲执铎终夕与于燎齐氏之宰渠子召北宫子北宫氏之宰不与闻谋杀渠子遂伐齐氏灭之丁巳晦公入与北宫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朔遂盟国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师圃子玉宵子高鲂奔晋闰月戊辰杀宣姜卫侯赐北宫喜谥曰贞子赐析朱鉏谥曰成子而以齐氏之墓予之卫侯告宁于齐且言子石齐侯将饮酒遍赐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苑何忌辞曰与于青之赏必及于其罚在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在群臣臣敢贪君赐以干先王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仲尼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回不以回待人不盖不义不犯非礼
  齐侯疥晏子言修徳而可
  齐侯疥遂痁期而不瘳诸侯之宾问疾者多在梁丘据与裔款言于公曰吾事鬼神丰于先君有加矣今君疾病为诸侯忧是祝史之罪也诸侯不知其谓我不敬君盍诛于祝固史嚚以辞宾公说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屈建问范会之徳于赵武赵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晋国竭情无私其祝史祭祀陈信不愧其家事无猜其祝史不祈建以语康王王曰神人无怨宜夫子之光辅五君以为诸侯主也公曰何故对曰有徳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高台深池撞锺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鬼神神怨民痛无悛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天昏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公曰然则若之何对曰不可为也山林之木衡鹿守之泽之萑蒲舟鲛守之薮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盐蜃祈望守之县鄙之人入从其政偪介之关暴征其私承嗣大夫强易其贿布常无艺徴敛无度宫室日更淫乐不违内宠之妾肆夺于市外宠之臣僭令于鄙私欲养求不给则应民人苦病夫妇皆诅祝有益也诅亦有损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为人也多矣虽其善祝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君若欲诛于祝史修徳而后可公说使有司宽政毁关去禁薄敛已责
  齐侯田晏子论和同
  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公使执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舎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齐侯至自田晏子侍于遄台子犹驰而造焉公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对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公曰和与同异乎对曰异和如羮焉水火醯醢盐梅以亨鱼肉𬊤之以薪宰夫和之齐之以味济其不及以泄其过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君所谓可而有否焉臣献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谓否而有可焉臣献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干民无争心故诗曰亦有和羮既戒既平鬷嘏无言时靡有争先王之济五味和五声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声亦如味一气二体武文二舞三类风雅颂四物五声六律七音武王伐纣自午及子凡七日王因此以数合之以声昭之故以七同其数以律和其声谓之七音八风易纬通卦验曰东北条风东明庶风东南清明风南景风西南凉风西阊阖风西北不周风北广莫风条风一名融风景风一名凯风九歌以相成也清浊小大短长疾徐哀乐刚柔迟速高下出入周䟽以相济也君子听之以平其心心平徳和故诗曰徳音不瑕今据不然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之专壹谁能听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饮酒乐公曰古而无死其乐若何晏子对曰古而无死则古之乐也君何得焉昔爽鸠氏少皞司寇始居此地季荝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大公因之古者无死爽鸠氏之乐非君所愿也
  子产古之遗爱
  郑子产有疾谓子大叔曰我死子必为政唯有徳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故宽难疾数月而卒大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大叔悔之曰吾早从夫子不及此兴徒兵以攻萑苻之盗尽杀之盗少至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讫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施之以宽也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平之以和也又曰不竞不絿不刚不柔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和之至也及子产卒仲尼闻之出涕曰古之遗爱也
  二十一年
  天王将铸无射
  天王将铸无射泠州鸠曰王其以心疾死乎夫乐天子之职也夫音乐之舆也而锺音之器也天子省风以作乐气以锺之舆以行之小者不窕大者不槬则和于物物和则嘉成故和声入于耳而藏于心心亿则乐窕则不咸槬则不容心是以感感实生疾今锺槬矣王心弗堪其能久乎 二十二年夏四月王田北山有心疾乙丑崩
  蔡侯奔楚
  葬蔡平公蔡大子朱失位位在卑大夫送葬者归见昭子昭子问蔡故以告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适卑身将从之冬蔡侯朱出奔楚费无极取货于东国而谓蔡人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东国若不先从王欲楚必围蔡蔡人惧出朱而立东国朱愬于楚楚子将讨蔡无极曰平侯与楚有盟故封其子有二心故废之灵王杀隐大子其子与君同恶徳君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
  鲁以十一牢礼晋士鞅
  夏晋士鞅来聘叔孙为政季孙欲恶诸晋使有司以齐鲍国归费之礼为士鞅士鞅怒曰鲍国之位下其国小而使鞅从其牢礼是卑敝邑也将复诸寡君鲁人恐加四牢焉为十一牢
  叔辄哭日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公问于梓慎曰是何物也祸福何为对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为灾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过也其他月则为灾阳不克也故常为水于是叔辄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将死非所哭也八月叔辄卒
  二十二年
  王子朝之乱
  葬曹平公往者见周原伯鲁焉与之语不说学归以语闵子马闵子马曰周其乱乎夫必多有是说而后及其大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无学无学不害不害而不学则茍而可于是乎下陵上替能无乱乎夫学殖也不学将落原氏其亡乎见十八年王子朝宾起有宠于景王王与宾孟说之欲立之刘献公之庶子伯蚠扶粉事单穆公恶宾孟之为人也愿杀之又恶王子朝之言以为乱愿去之宾孟适郊见雄鸡自㫁其尾问之侍者曰自惮其牺也遽归告王且曰鸡其惮为人用乎人异于是牺者实用人人牺实难已牺何害王弗应夏四月王田北山使公卿皆从将杀单子刘子乙丑崩于荣锜氏戊辰刘子挚卒无子单子立刘蚠五月庚辰见王遂攻宾起杀之六月丁巳葬景王王子朝因旧官百工之丧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帅郊要饯之甲以逐刘子刘子奔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单子逆悼王于庄宫以归王子还夜取王以如庄宫单子出王子还与召庄公谋曰不杀单旗不捷与之重盟必来背盟而克者多矣遂奉王以追单子及领大盟而复杀挚荒以说刘子如刘单子奔平畤群王子追之单子杀还姑发弱鬷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刘子入于王城辛未巩简公败绩于京乙亥甘平公亦败焉单子欲告急于晋秋七月以王如平畤次于皇冬十月晋籍谈荀跞帅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师以纳王于王城十一月王子猛卒己丑敬王即位闰月晋箕遗乐徴右行诡取前城军其东南王师军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 二十三年春二师围郊郊𬩽溃王使告闲晋师还夏六月王子朝入于尹单子从阪道刘子从尹道伐尹单子败刘子还己丑召伯奂南宫极以成周人戌尹庚寅单子刘子樊齐以王如刘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𬩽罗纳诸庄宫尹辛败刘师于唐丙辰又败诸𬩽甲子尹辛取西闱丙子攻蒯蒯溃八月丁酉南宫极震苌弘谓刘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济也周之亡也其山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天弃之矣东王必大克 二十四年春正月召简公南宫嚚以甘桓公见王子朝刘子谓苌弘曰甘氏又往矣对曰何害同徳度义大誓曰纣有亿兆夷人亦有离徳余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徳此周所以兴也君其务徳无患无人戊午王子朝入于邬三月晋侯使士景伯莅问周故士伯立于干祭而问于介众晋人辞王子朝不纳其使六月郑伯如晋子大叔相见范献子献子曰若王室何对曰老夫其国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有言曰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陨为将及焉今王室实蠢蠢焉吾小国惧矣然大国之忧也吾侪何知焉吾子其早图之诗曰缾之罄矣惟罍之耻王室之不宁晋之耻也献子惧而与宣子图之乃徴会于诸侯期以明年冬十月癸酉王子朝用成周之宝珪于河甲戌津人得诸河上阴不佞以温人南侵拘得玉者取其玉将卖之则为石王定而献之与之东訾 二十五年夏会于黄父谋王室也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具戌人明年将纳王 二十六年四月单子如晋告急五月戊午刘人败王城之师于尸氏戊辰王城人刘人战于施谷刘师败绩七月己巳刘子以王出王城人焚刘晋知跞赵鞅帅师纳王冬十月丙申王起师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晋师克巩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召伯逆王于尸及刘子单子盟癸酉王入于成周晋师使成公般戌周而还王子朝使告于诸侯曰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专享文武之功且为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诸侯释位以间王政宣王有志而后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吊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颓祸心施于叔带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定王家则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年宣八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王室其有间王位诸侯不图而受其乱灾至于灵王生而有頿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灵王景王克终其世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帅群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很威仪矫诬先王晋为不道是摄是赞思肆其罔极兹不榖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奖顺天法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毋速天罚赦图不榖则所愿也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适则择立长年钧以徳徳钧以卜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大子寿蚤夭即世单刘赞私立少以闲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图之闵马父闻子朝之辞曰文辞以行礼也子朝干景之命远晋之大以专其志无礼甚矣文辞何为 二十七年秋会于扈令戌周也十二月晋籍秦致诸侯之戌于周 二十九年三月己卯京师杀召伯盈尹氏固及原伯鲁之子尹固之复也有妇人遇之周郊尤之曰处则劝人为祸行则数日而反是夫也其过三岁乎夏五月庚寅王子赵车入于鄻以叛阴不佞败之 三十二年秋八月王使富辛与石张如晋请城成周天子曰天降祸于周俾我兄弟并有乱心以为伯父忧我一二亲昵甥舅不遑启处于今十年勤戌五年余一人无日忘之闷闷焉如农夫之望岁惧以待时伯父若肆大惠复二文之业弛周室之忧徼文武之福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则余一人有大愿矣昔成王合诸侯城成周以为东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戌人无勤诸侯用宁蝥贼远屏晋之力也其委诸伯父使伯父实重图之俾我一人无徴怨于百姓而伯父有荣施先王庸之范献子谓魏献子曰与其戌周不如城之天子实云虽有后事晋勿与知可也从王命以纾诸侯晋国无忧是之不务而又焉从事魏献子曰善使伯音对曰天子有命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诸侯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卫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高卑度厚薄仭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事期计徒庸虑材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属役赋丈书以授师而效诸刘子韩简子临之以为成命 定元年春王正月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莅政卫彪傒曰将见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奸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献子属役于韩简子及原寿过而田于大陆焚焉还卒于𡩋范献子去其柏椁以其未复命而田也宋仲几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薛宰曰宋为无道绝我小国于周以我适楚故我常从宋晋文公为践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复旧职若从践土若从宋亦唯命仲几曰践土固然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若复旧职将承王官何故以役诸侯仲几曰三代各异物薛焉得有旧为宋役亦其职也士弥牟曰晋之从政者新子姑受功归吾视诸故府仲几曰纵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诸乎士伯怒谓韩简子曰薛徴于人宋徴于鬼宋罪大矣且已无辞而抑我以神诬我也启宠纳侮其此之谓矣必以仲几为戮乃执仲几归诸京师城三旬而毕乃归诸侯之戌齐高张后不从诸侯晋女叔宽曰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弘违天高子违人天之所坏不可支也众之所为不可奸也为哀三年周人杀苌弘六年高张来奔起 五年春王人杀子朝于楚 六年夏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郑人将以作乱于周六月晋阎没戌周冬十二月天王处于姑莸辟儋翩之乱也七年春儋翩入于仪栗以叛夏四月单武公刘桓公败尹氏于穷谷尹氏复党儋翩冬十一月单子刘子逆王于庆氏晋籍秦送王己巳王入于王城 八年二月单子伐榖城刘子伐仪栗辛卯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
  二十三年
  邾人城翼武城人取邾师
  邾人城翼还自离姑武城人塞其前㫁其后之木而弗殊邾师过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师邾人愬于晋晋人来讨叔孙婼如晋晋人执之使与邾大夫坐叔孙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在请使当之乃不果坐韩宣子使邾人聚其众将以叔孙与之叔孙闻之去众与兵而朝士弥牟谓韩宣子曰子弗良图而以叔孙与其仇叔孙必死之鲁亡叔孙必亡邾邾君亡国将焉归所谓盟主讨违命也若皆相执焉用盟主乃弗与使各居一馆士伯听其辞而愬诸宣子士伯御叔孙从者四人过邾馆以如吏先归邾子士伯曰以刍荛之难从者之病将馆子于都叔孙旦而立期焉乃馆诸箕舎子服昭伯于他邑范献子求货于叔孙使请冠焉取其冠法而与之两冠曰尽矣为叔孙故申丰以货如晋叔孙曰见我吾告女所行货见而不出吏人之与叔孙居于箕者请其吠狗弗与及将归杀而与之食之叔孙所馆者虽一日必葺其墙屋去之如始至 二十四年士弥牟逆叔孙于箕叔孙使梁其胫待于门内曰余左顾而款乃杀之右顾而笑乃止士伯曰寡君以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礼将致诸吾子使弥牟逆从者叔孙受礼而归
  二十四年
  日有食之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梓慎曰将水昭子曰旱也日过分而阳犹不克克必甚能无旱乎过春分阳盛时而不胜阴阳将猥出故为旱阳不克莫将积聚也
  二十五年
  宋逐右师
  叔孙婼聘于宋桐门右师见之语卑宋大夫而贱司城氏昭子告其人曰右师其亡乎君子贵其身而后能及人是以有礼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贱其宗是贱其身也能有礼乎无礼必亡夏会于黄父赵简子令诸侯之大夫输王粟宋乐大心曰我于周为客若之何使客晋士伯曰自践土以来宋何役之不会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会大事而宋背盟无乃不可乎右师不敢对受牒而退士伯告简子曰宋右师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无不祥大焉定六年秋宋乐祁言于景公曰诸侯唯我事晋今使
  不往晋其憾矣乐祁告其宰陈寅陈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谓乐祁曰子必往陈寅曰子立后而行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为知难而行也见溷而行赵简子逆而饮之酒于绵上献杨楯六十于简子陈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赵氏又有纳焉以杨楯贾祸弗可为也已然子死晋国子孙必得志于宋范献子言于晋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饮酒不敬二君不可不讨也乃执乐祁 八年赵鞅言于晋侯曰诸侯唯宋事晋好逆其使犹惧不至今又执之是绝诸侯也将归乐祁卒于大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成焉乃止诸州 九年春宋公使乐大心盟于晋且逆乐祁之尸辞伪有疾乃使向巢子明谓桐门右师出曰吾犹衰绖而子击锺何也右师曰丧不在此故也既而告人曰已衰绖而生子余何故舎锺子明闻之怒言于公曰右师将不利戴氏不肯适晋将作乱也不然无疾乃逐桐门右师
  季氏逐昭公
  葬齐归公不戚晋士之送葬者归以语史赵史赵曰必为鲁郊侍者曰何故曰归姓也不思亲祖不归也叔向曰鲁公室其卑乎君有大丧国不废蒐有三年之丧而无一日之戚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无戚容不顾亲也国不忌君君不顾亲能无卑乎殆其失国见十一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举伐鼓于社诸侯用币于社伐鼓于朝礼也平子御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有伐鼓用币礼也其馀则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日过分而未至未及夏至三辰有灾于是乎百官降物君不举辟移时乐奏鼓祝用币史用辞故夏书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啬夫驰庶人走此月朔之谓也当夏四月是谓孟夏平子弗从昭子退曰夫子将有异志不君君矣见十七年 春叔孙婼聘于宋宋公享昭子赋新宫昭子赋车辖明日宴饮酒乐宋公使昭子右坐语相泣也乐祁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季公若之姊为小邾夫人生宋元夫人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公若从谓曹氏宋元夫人勿与鲁将逐之曹氏告公公告乐祁乐祁曰与之如是鲁君必出政在季氏三世矣鲁君丧政四公矣无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国君是以镇抚其民诗曰人之云亡心之忧矣鲁君失民矣焉得逞其志靖以待命犹可动必忧夏有鸜鹆来巢师已曰异哉吾闻文武之世童谣有之曰鸜之鹆之公出辱之鸜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鸜鹆跦跦公在干侯徴褰与𥜗鸜鹆之巢远哉遥遥稠父丧劳宋父以骄鸜鹆鸜鹆往歌来哭童谣有是今鸜鹆来巢其将及乎初季公鸟娶妻于齐鲍文子生申公鸟死季公亥与公思展与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与饔人檀通而惧乃使其妾抶己以示秦遄之妻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扶余又诉于公甫曰展与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与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于卞而执夜姑将杀之公若为之请平子使竖勿纳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鸡斗季氏介其鸡郈氏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氏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从弟会为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臧氏执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将禘于襄公万者二人其众万于季氏臧孙曰此之谓不能庸先君之庙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献弓于公为且与之出射于外而谋去季氏公为告公果公贲公果公贲使侍人僚柤告公公以戈击之乃走公曰执之亦无命也惧而不出公不怒又使言公执戈以惧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告臧孙臧孙以难告郈孙郈孙以可劝告子家懿伯懿伯曰谗人以君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为也舎民数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难图也公退之辞曰臣与闻命矣言若泄臣不获死乃馆于公叔孙昭子如阚公居于长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杀公之于门遂入之平子登台而请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讨臣以干戈臣请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许请囚于费弗许请以五乘亡弗许子家子曰君其许之政自之出久矣隐民多取食焉为之徒者众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众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蕴蕴蓄民将生心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听郈孙曰必杀之公使郈孙逆孟懿子叔孙氏之司马鬷戾言于众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国凡有季氏与无于我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也鬷戾曰然则救诸帅徒以往公徒释甲执冰而踞遂逐之孟氏见叔孙氏之旌执郈昭伯杀之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诸臣伪劫君者而负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与臧孙如墓谋遂行己亥公孙于齐齐侯唁公于平阴齐侯曰自莒疆以西请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将帅敝赋以从执事公喜子家子曰天禄不再天若胙君不过周公以鲁足矣夫鲁而以千社为臣谁与之立且齐君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臧昭伯率从者将盟载书曰戮力壹心好恶同之信罪之有无缱绻从公无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羁也不佞不能与二三子同心而以为皆有罪或欲通内外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恶定焉可同也陷君于难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君将速入弗通何为而何守焉乃不与盟昭子自阚归平子稽颡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谓生死而骨肉也昭子从公于齐公与昭子言于幄内曰将安众而纳公公徒将杀昭子公使昭子自铸归平子有异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齐于其寝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师展将以公乘马而归公徒执之十一月宋元公将为公故如晋梦大子栾即位于庙已与平公服而相之旦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为二三子忧若以群子之灵获保首领以没唯是楄柎所以藉干者请无及先君仲几对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群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队臣之失职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祇辱宋公遂行卒于曲棘 二十六年春齐侯取郓三月公至自齐处于郓夏齐侯将纳公命无受鲁货申丰从女贾以币锦二两䌸一如瑱适齐师谓子犹之人高𬺈能货子犹为高氏后粟五千庾高𬺈以锦示子犹子犹欲之𬺈曰鲁人买之百两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币财子犹受之言于齐侯曰群臣不尽力于鲁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据有异焉宋元公为鲁君如晋卒于曲棘叔孙昭子求纳其君无疾而死不知天之弃鲁邪抑鲁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群臣从鲁君以卜焉若可师有济也君而继之齐侯从之使公子鉏帅师从公成大夫公孙朝谓平子曰有都以卫国也请我受师许之告于齐师曰孟氏鲁之敝室也用成已甚弗能忍也请息肩于齐齐师围成成人伐齐师之饮马于淄者曰将以厌众鲁成备而后告曰不胜众 二十七年秋会于扈谋纳公也宋卫皆利纳公固请之范献子取货于季孙谓司城子梁与北宫贞子曰季孙未知其罪而君伐之请囚请亡于是乎不获君又弗克而自出也夫岂无备而能出君乎鲁君守齐三年而无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与之有十年之备有齐楚之援有天之赞有民之助有坚守之心有列国之权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国故鞅以为难二子皆图国者也而欲纳鲁君鞅之愿也请从二子以围鲁无成死之二子惧皆辞乃辞小国而以难复孟懿子阳货伐郓郓人将战子家子曰天命不慆久矣使君亡者必此众也天既祸之而自福也不亦难乎犹有鬼神此必败也呜呼为无望也夫其死于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晋公徒败于且知冬公如齐齐侯请飨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飨焉其饮酒也乃饮酒使宰献而请安 二十八年春公如晋将如干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竟弗听使请逆于晋晋人曰天祸鲁国君淹恤在外亦不使一个辱在寡人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复于竟而后逆之 二十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处于郓齐侯使高张来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干侯平子每岁贾马具从者之衣屦而归之于干侯公执归马者卖之乃不归马卫侯来献其乘马曰启服堑而死公将为之椟子家子曰从者病矣请以食之乃以帏裹之 三十一年春公在干侯晋侯将以师纳公范献子曰若召季孙而不来则信不臣矣然后伐之若何晋人召季孙献子使私焉曰子必来我受其无咎意如会晋荀跞于适历荀跞曰寡君使跞谓吾子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季孙练冠麻衣跣行伏而对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以臣为有罪请囚于费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若以先臣之故不绝季氏而赐之死若弗杀弗亡君之惠也死且不朽若得从君而归则固臣之愿也敢有异心夏四月季孙从知伯如干侯子家子曰君与之归一惭之不忍而终身惭乎公曰诺众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荀跞以晋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跞以君命讨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顾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将使归粪除宗祧以事君则不能见夫人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荀跞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与知鲁国之难臣请复于寡君退而谓季孙君怒未怠子姑归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于鲁师季孙必与君归公欲从之众从者胁公不得归 三十二年十二月公疾遍赐大夫大夫不受赐子家子双琥一环一璧轻服受之大夫皆受己未公薨子家子反赐于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赐赵简子问于史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诸侯与之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也对曰物生有两有三有五有陪贰故天有三辰地有五行体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诸侯有卿皆有贰也天生季氏以贰鲁侯为日久矣民之服焉不亦宜乎鲁君世从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君矣虽死于外其谁矜之社稷无常奉君臣无常位自古以然故诗曰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三后之姓于今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乘干曰大壮䷡干下震上天之道也昔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爱子也既而有大功于鲁受费以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业不废旧绩鲁文公薨而东门遂杀适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于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慎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定元年夏叔孙成子逆公之丧于干侯季孙曰子家子亟言于我未尝不中吾志也吾欲与之从政子必止之且听命焉子家子不见叔孙易几而哭叔孙请见子家子子家子辞曰羁未得见而从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羁不敢见叔孙使告之曰公衍公为实使群臣不得事君若公子宋主社稷则群臣之愿也凡从君出而可以入者将唯子是听子家氏未有后季孙愿与子从政此皆季孙之愿也使不敢以告对曰若立君则有卿士大夫与守龟在羁弗敢知若从君者则貌而出者入可也寇而出者行可也若羁也则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羁将逃也丧及坏𬯎公子宋先入从公者皆自坏𬯎反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季孙使役如阚公氏将沟焉荣驾鹅曰生不能事死又离之以自旌也纵子忍之后必或耻之乃止季孙问于荣驾鹅曰吾欲为君谥使子孙知之对曰生不能事死又恶之以自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七月癸巳葬昭公于墓道南孔子之为司寇也沟而合诸墓昭公出故季平子祷于炀(“旦”改为“𠀇”)公九月立炀(“旦”改为“𠀇”)
  赵简子问礼
  黄父之会子大叔见赵简子简子问揖让周旋之礼焉对曰是仪也非礼也简子曰敢问何谓礼对曰吉也闻诸先大夫子产曰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则天之明因地之性生其六气用其五行气为五味发为五色章为五声淫则昏乱民失其性是故为礼以奉之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为九文六采五章以奉五色为九歌八风七音六律以奉五声为君臣上下以则地义为夫妇外内以经二物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亚以象天明为政事庸力行务以从四时为刑罚威狱使民畏忌以类其震曜杀戮为温慈惠和以效天之生殖长育民有好恶喜怒哀乐生于六气是故审则冝类以制六志哀有哭泣乐有歌舞喜有施舎怒有战斗喜生于好怒生于恶是故审行信令祸福赏罚以制死生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哀乐不失乃能协于天地之性是以长久简子曰甚哉礼之大也对曰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礼者谓之成人大不亦宜乎简子曰鞅也请终身守此言也
  楚子常欲立子西
  楚子使薳射城州屈复茄人焉城丘皇迁訾人焉使熊相禖郭巢季然郭卷子大叔闻之曰楚王将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忧忧将及王弗能久矣 二十六年楚平王卒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雠乱嗣不祥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
  二十六年
  齐侯欲禳彗星
  齐有彗星齐侯使禳之晏子曰无益也祗取诬焉天道不謟不贰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秽也君无秽徳又何禳焉若徳之秽禳之何损诗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君无回徳方国将至何患于彗诗曰我无所监夏后及商用乱之故民卒流亡若徳回乱民将流亡祝史之为无能补也公说乃止
  晏子论礼可以为国
  齐侯与晏子坐于路寝公叹曰美哉室其谁有此乎晏子曰何谓也公曰吾以为在徳对曰如君之言其陈氏乎陈氏虽无大徳而有施于民豆区釜锺之数其取之公也薄其施之民也厚公厚敛焉陈氏厚施焉民归之矣诗曰虽无徳与女式歌且舞陈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后世若少惰陈氏而不亡则国其国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对曰唯礼可以己之在礼家施不及国民不迁农不移工贾不变士不滥官不滔大夫不收公利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对曰礼之可以为国也久矣与天地并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妇听礼也君令而不违臣共而不贰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爱而友弟敬而顺夫和而义妻柔而正姑慈而从妇听而婉礼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二十七年
  楚子常灭郤氏
  楚郤宛直而和国人说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谗无极谮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日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君几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佗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楚郤宛之难国言未已进胙者莫不谤令尹沈尹戌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厩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戌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图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谗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大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图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谗以自安也今子爱谗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图九月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说于国谤言乃止
  二十八年
  晋灭祁氏羊舌氏
  晋祁胜与邬臧通室祁盈将执之访于司马叔游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讨国何有焉遂执之祁胜赂荀跞荀跞为之言于晋侯晋侯执祁盈六月杀祁盈及杨食我食我祁盈之党也而助乱故杀之遂灭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蚤死无后而夭锺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玄妻乐正后䕫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婪无餍忿颣无期谓之封豕有穷后羿灭之䕫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徳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豹狼之声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秋晋韩宣子卒魏献子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馀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远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淫行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举无他惟善所在亲䟽一也诗曰惟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徳音其徳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徳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徳正应和曰莫昭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遍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徳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赖之主之举也近文徳矣所及其远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使从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远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宽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諌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间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
  二十九年
  龙见于绛郊
  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曰吾闻之虫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子曰何谓也对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既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夫物物有其官官修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郁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为五官实列受氏姓封为上公祀为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干之姤䷫巽下干上曰潜龙勿用其同人䷌离下干上曰见龙在田其大有䷍干下离上曰飞龙在天其夬䷪干下兑上曰亢龙有悔其坤䷁坤下坤上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之剥䷖坤下艮上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子曰社稷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修及熙为玄冥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此其三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犂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
  晋范中行之乱
  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自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为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氏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徳可以免 定十三年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舎诸晋阳午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绝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渉宾以邯郸叛夏六月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皋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彊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于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 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乃缢而死赵孟尸诸市而告于知氏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夏晋人围朝歌公会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秋齐侯宋公会于洮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获籍秦高彊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哀元年夏齐侯卫侯救邯郸二年六月晋赵鞅纳卫大子于戚秋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徳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隶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大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大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大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乘死于牖下群子勉之死不在寇卫大子祷曰曾孙蒯瞆敢昭告皇祖文王列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瞆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绝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蜂旗大子救之以戈郑师北大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蜂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徳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大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绝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绝 三年刘氏范氏世为昏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六月周人杀苌弘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 四年秋齐陈乞弦施卫𡩋跪救范氏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弦施逆之国夏伐晋会鲜虞纳荀寅于柏人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初范氏之臣王
  生恶张柳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仇乎对曰私雠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柳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
  三十一年
  邾黒肱以滥来奔
  冬邾黒肱以滥来奔贱而书名重地故也君子曰名之不可不慎也如是夫有所有名而不知其已以地叛虽贱必书地以名其人终为不义弗可灭已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宼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黒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已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
  三十二年
  越灭吴
  吴伐越始用师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岁而吴伐之必受其凶 定五年越入吴吴在楚也 十四年吴伐越越子句践御之陈于檇季勾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劔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茍出入必谓已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亡三年乃报越 哀元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大宰嚭以行成吴子将许之伍员曰不可臣闻之树徳莫如滋去疾莫如尽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𬩽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出自窦归于有仍生少康焉为仍牧正惎浇能戒之浇使椒求之逃奔有虞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能布其徳而兆其谋以收夏众抚其官职使女艾谍浇使季杼诱豷遂灭过戈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过而越大于少康或将丰之不亦难乎勾践能亲而务施施不失人亲不弃劳与我同壤而世为仇雠于是克而弗取将乂存之违天而长寇雠后虽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蛮夷而长寇雠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三月越及吴平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怀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徳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徳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雕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菑疠亲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雠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七年公会吴于鄫吴来徴百牢子服景伯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惟执事吴人弗听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大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辞大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㫁发文身裸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 十一年吴伐齐越子率其众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唯子胥惧曰是豢吴也夫諌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蚤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十三年夏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六月越子伐吴为二队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越子至丙戌战大败吴师获吴大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冬吴及越平十七年三月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越子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二十年吴公子庆忌骤諌吴子曰不改必亡弗听出
  居于艾遂适楚闻越将伐吴冬请归平越遂归欲除不忠者以说于越吴人杀之十一月越围吴赵孟降于丧食楚隆曰三年之丧亲昵之极也主又降之无乃有故乎赵孟曰黄池之役先主与吴王有质曰好恶同之今越围吴嗣子不废旧业而敌之非晋之所能及也吾是以为降楚隆曰若使吴王知之若何赵孟曰可乎隆曰请尝之乃往造于越军曰吴犯闲上国多矣闻君亲讨焉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从请入视之许之告于吴王曰寡君之老无恤使陪臣隆敢展谢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使问赵孟曰勾践将生忧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史黯何以得为君子对曰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王曰宜哉二十二年冬十一月丁卯越灭吴请使吴王居甬东
  辞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缢越人以归















  春秋左传事类始末卷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春秋左传事类始末>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卷五 宋 章冲 撰定公
  二年
  邾庄公卞急而好洁
  邾庄公与夷射姑饮酒私出亡酒阍乞肉焉夺之杖以敲之 三年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缾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床废于炉炭烂遂卒先葬以车五乘殉五人欲藏中洁故先车乘别为便房盖其遗命庄公卞急而好洁故及是
  四年
  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长卫侯于盟
  刘文公合诸侯于召陵谋伐楚也将会卫子行敬子言于灵公曰会同难啧有烦言莫之治也其使祝佗从公曰善乃使子鱼子鱼辞曰臣展四体以率旧职犹惧不给而烦刑书若又共二徼大罪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隶也社稷不动祝不出竟官之制也君以军行祓社衅鼓祝奉以从于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君行师从卿行旅从臣无事焉公曰行也及皋鼬将长蔡于卫卫侯使祝佗私于苌宏曰闻诸道路不知信否若闻蔡将先卫信乎苌宏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先卫不亦可乎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徳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于周为睦分鲁公以大路大旗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用即命于周是使之职事于鲁以昭周公之明徳分之土田陪倍也厚也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彛器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皡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帛杂帛𬘬茷步贝旃旌𬘬茷大赤取染草名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蒐汤沐邑聃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分唐叔以大路密须国名之鼓阙巩沽洗怀姓九宗唐之馀民九宗一姓职官五正命以唐诰而封于夏虚启以夏政疆以戎索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犹多而不获是分也唯不尚年也管蔡启商惎闲王室王于是乎杀管叔而蔡蔡叔以车七乘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帅徳周公举之以为已卿士见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书云无若尔考之违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卫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为大宰康叔为司寇聃季为司空五叔无官岂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晋武之穆也曹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晋文公为践土之盟卫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犹先蔡其载书云王若曰晋重鲁申卫武蔡甲午郑捷齐潘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视也吾子欲复文武之略而不正其徳将如之何苌宏说告刘子与范献子谋之乃长卫侯于盟
  郑子大叔卒
  反自召陵郑子大叔未至而卒晋赵简子为之临甚哀曰黄父之会夫子语我九言曰无始乱无怙富无恃宠无违同无敖礼无骄能无复扶又怒无谋非徳无犯非义
  五年
  鲁阳虎之乱
  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卒于房阳虎将以玙璠敛仲梁怀弗与曰改步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怀仲梁怀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九月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怀冬十月杀公何藐盟桓子于稷门之内庚寅大诅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齐 六年二月公侵郑往不假道于卫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舎于豚泽卫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茍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茍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群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蒙旧徳无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夏季桓子如晋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晋人兼享之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 七年齐人归郓阳关阳虎居之以为政 八年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辄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孟氏选圉人之壮者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阳虎劫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宝玉大弓以出舎于五父之衢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孟孙惧而归之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 九年夏阳虎归宝玉大弓六月伐阳关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隶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庶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灾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载葱灵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宋遂奔晋适赵氏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
  八年
  定公侵齐门于阳州
  公侵齐门于阳州士皆坐列曰颜高之弓六钧皆取而传观之颜息射人中眉退曰我无勇吾志其目也师退冉猛伪伤足而先其兄会乃呼曰猛也殿苫越生子将待事而名之阳州之役获焉名之曰阳州
  鲁始尚羔
  齐国夏高张伐我西鄙晋士鞅赵鞅荀寅救我公会晋师于瓦范献子执羔赵简子中行文子皆执雁鲁于是始尚羔
  卫叛晋
  齐侯郑伯盟于咸徴会于卫卫侯欲叛晋诸大夫不可使北宫结如齐而私于齐侯曰执结以侵我齐侯从之乃盟于琐七年晋师将盟卫侯于鄟泽赵简子曰群臣谁敢盟卫君者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卫人请执牛耳成何曰卫吾温原也焉得视诸侯将歃渉佗捘卫侯之手及捥卫侯怒王孙贾趋进曰盟以信礼也有如卫君其敢不唯礼是事而受此盟卫侯欲叛晋而患诸大夫王孙贾使次于郊大夫问故公以晋诟语之且曰寡人辱社稷其改卜嗣寡人从焉大夫曰是卫之祸岂君之过也公曰又有患焉谓寡人必以而子厚与大夫之子为质大夫曰茍有益也公子则往群臣之子敢不皆负羁绁以从将行王孙贾曰茍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将行之行有日公朝国人使贾问焉曰若卫叛晋晋五伐我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犹可以能战贾曰然则如叛之病而后质焉何迟之有乃叛晋晋人请改盟弗许秋晋士鞅会成桓公侵郑遂侵卫 九年秋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高国先登求自门出死于霤下东郭书让登犂弥从之曰子让而左我让而右使登者绝而后下书左弥先下晋车千乘在中牟卫侯将如五氏卜过之龟焦卫侯曰可也卫车当其半寡人当其半敌矣乃过中牟中牟人欲伐之卫禇师圃亡在中牟曰卫虽小其君在焉未可胜也齐师克城而骄其帅又贱遇必败之不如从齐乃伐齐师败之齐侯致禚媚杏于卫齐侯赏犂弥辞曰有先登者臣从之晳帻而衣狸制公使视东郭书曰乃夫子也吾贶子公赏东郭书辞曰彼宾旅也乃赏犂弥齐师之在夷仪也齐侯谓夷仪人曰得敝无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与之犀轩与直盖而先归之坐引者以师哭之亲推之三 十年晋赵鞅围卫报夷仪也初卫侯伐邯郸午于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晋围卫午以徒七十人门于卫西门杀人于门中曰请报寒氏之役渉佗曰夫子则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启门亦以徒七十人旦门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启门乃退反役晋人讨卫之叛故曰由渉佗成何于是执渉佗以求成于卫卫人弗许晋人遂杀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谓弃礼必不钧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渉佗亦遄矣哉 十三年齐侯卫侯次于垂葭使师伐晋将济河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兹曰可锐师伐河内传必数日而后及绛绛不三月不能出河则我既济水矣乃伐河内齐侯皆敛诸大夫之轩唯邴意兹乘轩
  郑驷歂用邓析竹刑
  郑驷歂嗣子大叔为政 九年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君子谓子然于是不忠茍有可以加于国家者弃其邪可也静女之三章取彤管焉竿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故用其道不弃其人诗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无以劝能矣
  十年
  齐人归郓讙龟阴之田
  春及齐平夏公会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丘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飨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
  宋宠向魋
  宋公子地嬖蘧富猎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与之公子地有白马四公嬖向魋魋欲之公取而朱其尾鬛以与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夺之魋惧将走公闭门而泣之目尽肿母弟辰曰子分室以与猎也而独卑魋亦有颇焉子为君礼不过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陈公弗止辰为之请弗听辰曰是我迋吾兄也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冬母弟辰曁仲佗石𫸩出奔陈 十一年春入于萧以叛秋乐大心从之大为宋患宠向魋故也
  十二年
  卫公孟𫸩伐曹
  卫公孟𫸩伐曹克郊还滑罗殿未出不退于列其御曰殿而在列其为无勇乎罗曰与其素厉宁为无勇
  鲁堕三都
  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公围成弗克
  十三年
  卫逐公叔氏
  初卫公叔文子朝而请享灵公退见史䲡而告之史䲡曰子必祸矣子富而君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其若之何史䲡曰无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于难上下同之戍也骄其亡乎富而不骄者鲜吾唯子之见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与焉及文子卒卫侯始恶于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将去夫人之党夫人愬之曰戍将为乱 十四年春卫侯逐公叔戍与其党故赵阳奔宋戍来奔
  十四年
  卫蒯聩辄争国
  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太子蒯瞆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瞆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其党太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曰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哀二年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太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六月晋赵鞅纳卫太子于戚使太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 三年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 十二年公会吴于橐皋吴徴会于卫初卫杀吴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往也长木之毙无不摽也国狗之瘈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秋卫侯会吴于郧吴人藩卫侯之舎子服景伯谓子贡曰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舎以难之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大宰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仇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仇也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仇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大宰嚭说乃舍卫侯卫侯归效夷言子之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说其言从之固矣 十五年卫孔圉娶太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太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太子与之言曰茍使我入获国服冕乘轩三死无与与之盟为请于伯姬闰月良夫与太子入昏二人蒙衣而乘寺人罗御如孔氏孔伯姬杖戈而先太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迫孔悝于厕强盟之遂劫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季子召获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卫侯辄来奔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太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太子闻之惧下石乞盂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孔悝立庄公庄公害故政欲尽去之先谓司徒瞒成曰寡人离病于外久矣子请亦尝之归告褚师比欲与之伐公不果 十六年春瞒成褚师比出奔宋卫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聩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窜于晋晋以王室之故不弃兄弟寘诸河上天诱其衷获嗣守封焉使下臣𦙝敢告执事王使单平公对曰𦙝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六月卫侯饮孔悝酒于平阳重酬之大夫皆有纳焉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载伯姬于平阳而行出奔宋卫侯占梦嬖人求酒于大叔僖子不得与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惧害乃逐大叔遗卫侯谓浑良夫曰吾继先君而不得其器若之何良夫代执火者而言曰疾与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择材焉可也若不材器可得也竖告太子太子劫公而强盟之且请杀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曰请三之后有罪杀之公曰诺哉 十七年卫侯为虎幄于籍圃成求令名者而与之始食焉太子请使良夫良夫乘衷甸两牡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释剑而食大子使牵以退数之以三罪而杀之晋赵鞅使告于卫曰君之在晋也志父为主请君若太子来以免志父卫侯辞以难太子又使㭬之夏赵鞅围卫齐国观陈瓘救卫简子曰我⺊伐卫未卜与齐战乃还秋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被发北靣而噪曰登此昆吾之虚绵绵生之瓜余为浑良夫叫天无辜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竀尾衡流而方蒲郎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冬十月晋复伐卫入其郛将入城简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乱灭国者无后卫人出庄公而与晋平晋立襄公之孙般师而还十一月卫侯自鄄入般师出初公登城以望见戎州戎邑问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公使匠久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难作辛已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阖门而请弗许逾于北方而队折股戎州人攻之公入于戎州已氏初公自城上见已氏之妻发美使髠之以为吕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与女璧已氏曰杀女璧其焉往遂杀之而取其璧卫人复公孙般师而立之十二月齐人伐卫卫人请平立公子起执般师以归 十八年夏卫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齐卫侯辄自齐复归逐石圃而复石魋与大叔遗 二十五年五月卫侯出奔宋卫侯为灵台于藉圃与诸大夫饮酒焉褚师声子袜而登席公怒辞曰臣有疾异于人若见之君将㱿之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辞之不可褚师出与司寇亥乘曰今日幸而后亡公之入也夺南氏邑而夺司寇亥政公使侍人纳公文懿子之车于池初卫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赐彭封弥子弥子饮公酒纳夏戊之女嬖以为夫人其弟期为司徒夫人宠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久公使优狡盟拳弥而甚近信之故褚师比公孙弥牟公文要司寇亥司徒期因三匠与拳弥以作乱皆执利兵无者执斤噪以攻公鄄子士请御之弥援其手曰子则勇矣将若君何不见先君乎且君尝在外矣岂必不反当今不可众怒难犯休而易间也乃出将适蒲弥曰晋无信不可将适鄄弥曰齐晋争我不可将适泠弥曰鲁不足与请适城鉏以钩越越有君乃适城鉏弥曰卫盗不可知也请速自我始乃载宝以归公为支离之卒因祝史挥以侵卫卫人病之懿子知之见子之请逐之挥在朝使吏遣诸其室挥出信弗内五日乃馆诸外里遂有宠使如越请师 二十六年五月叔孙舒帅师会越皋如后庸宋乐茷纳卫侯文子欲纳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于民乃睦于子矣师侵外州大获出御之大败文子使王孙齐私于皋如曰子将大灭卫乎抑纳君而已乎皋如曰寡君之命纳卫君而已文子致众而问焉曰君以蛮夷伐国国几亡矣请纳之众曰勿纳曰弥牟亡而有益请自北门出众曰勿出重赂越人申开守陴纳公公不敢入师还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鉏与越人公曰期则为此令茍有怨于夫人者报之司徒期聘于越公夺之币期告王王命取之期以众取之公怒杀期之甥之为大子者遂卒于越卫出公自城鉏使以弓问子赣且曰吾其入乎子赣稽首受弓对曰臣不识也私于使者曰昔成公孙于陈𡩋武子孙庄子为宛濮之盟而君入献公孙于齐子鲜子展为夷仪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孙矣内不闻献之亲外不闻成之卿则赐不识所由入也诗曰无竞惟人四方其顺之若得其人四方以为主而国于何有
  十五年
  邾隐公来朝
  邾隐公来朝子贡观焉邾子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贡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旋进退俯仰于是乎取之朝祀丧戎于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赐不幸言而中是使赐多言者也
  哀公
  三年
  桓僖灾
  夏五月司铎官名火火逾公宫桓僖灾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书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礼书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马巾车脂辖百官官备府库慎守官人肃给济濡帷幕郁攸从之蒙葺公屋自犬庙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给有不用命则有常刑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驾乘车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藏象魏曰旧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无备而官办者犹拾渖也于是去表之稿道还公宫孔子在陈闻火曰其桓僖乎
  季孙有疾命正常以后事
  秋季孙有疾命正常曰无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则以告而立之女也则肥也可南氏生男正常载以如朝吿曰夫子有遗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则以告于君与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卫康子请退公使共刘视之则或杀之矣乃讨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五年
  齐阳生弑荼
  齐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诸子鬻姒之子荼嬖诸大夫恐其为大子也言于公曰君之齿长矣未有大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闲于忧虞则有疾疢亦姑谋乐何忧于无君公疾使国惠子高昭子立荼寘群公子于莱秋齐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驹公子黔奔卫公子鉏公子阳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 六年齐陈乞伪事高国者每朝必骖乘焉所从必言诸大夫曰彼皆偃蹇将弃子之命皆曰高国得君必偪我盍去诸子蚤图之图之莫如尽灭之需事之下也又谓诸大夫曰二子者祸矣恃得君而欲谋二三子曰国之多难贵宠之由尽去之而后君定盍及其未作也先诸作而后悔亦无及也大夫从之夏六月陈乞鲍牧及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子闻之与惠子乘如公战于庄败国夏奔莒遂及高张晏圉弦施来奔八月陈僖子使召公子阳生逮夜至于齐僖子使子士之母养之与馈者皆入冬十月丁卯立之将盟鲍子醉而往其臣差车鲍点曰此谁之命也陈子曰受命于鲍子遂诬鲍子曰子之命也鲍子曰女忘君之为孺子牛而折其齿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曰吾子奉义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义则进否则退敢不唯子是从废兴无以乱则所愿也鲍子曰谁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安孺子如赖去鬻姒公使朱毛告于陈子曰微子则不及此然君异于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匮君二多难敢布诸大夫僖子泣曰君举不信群臣乎以齐国之困困又有忧少君不可以访是以求长君庶亦能容群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复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访于陈子而图其小可也使毛迁孺子于骀不至杀诸野幕之下 八年或谮胡姬于齐侯曰安孺子之党也六月齐侯杀胡姬鲍牧谓群公子曰使女有马千乘乎公子愬之公谓鲍子或谮子子姑居于潞以察之若有之则分室以行若无之则反子之所出门使以三分之一行半道使以二乘及潞麇之以入遂杀之
  郑驷秦富而侈
  郑驷秦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常陈卿之车服于其庭郑人恶而杀之子思曰诗曰不解于位民之攸塈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鲜矣商颂曰不僭不滥不敢怠皇命以多福
  六年
  楚灭陈
  吴伐陈楚子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仇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仇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启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舎其子而让群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是岁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榖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崇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榖虽不徳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 九年夏楚人伐陈陈即吴故也 十年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徳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徳而安民乃还 十五年楚子西子期伐吴陈侯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大宰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廪然陨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戚大命陨队绝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莾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事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备使奉尸将命茍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十七年楚白公之乱陈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宁将取陈麦楚子问帅于大师子榖与叶公诸梁子榖曰右领差车与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马以伐陈其可使也子高曰率贱民慢之惧不用命焉子榖曰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率是以克州蓼服随唐大启群蛮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朝陈蔡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贱之有子高曰天命不谄令尹有憾于陈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与君盍舎焉臣惧右领与左史有二俘之贱而无其令徳也王⺊之武城尹吉使帅师取陈麦陈人御之败遂围陈秋七月灭陈
  七年
  鲁伐邾吴齐伐鲁
  夏公会吴于鄫季康子欲伐邾乃飨大夫以谋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国不信伐小国不仁民保于城城保于徳失二德者危将焉保孟孙曰二三子以为何如恶贤而逆之对曰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今其存者无数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鲁德如邾而以众加之可乎不乐而出秋伐邾及范门犹闻钟声大夫谏不听茅成子请告于吴不许曰鲁击柝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以邾子益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于吴曰鲁弱晋而远吴冯恃其众而背君之盟辟君之执事以陵我小国邾非敢自爱也惧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国之忧也若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违四方诸侯其何以事君且鲁赋八百乘君之贰也邾赋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贰唯君图之吴子从之 八年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辄叔孙辄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不适仇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托也则隐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病之王问于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仇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吴竟田焉拘鄫人之沤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吴师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克东阳而进舎于五梧明日舎于蚕室公宾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鉏献于王王曰此同车必使能国未可望也明日舎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舎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乃盟齐悼公之来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鲂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与也齐侯怒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乃归邾子邾子又无道吴子使大宰子馀讨之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大子革以为政秋及齐平齐闾丘明来莅盟且逆季姬以归 九年春齐侯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曰昔岁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秋吴城邗沟通江淮冬吴子使来儆师伐齐 十年春邾隐公来奔齐甥也故遂奔齐公会吴子邾子郯子伐齐南鄙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 十一年春齐国书高无㔻帅师伐我及清孟孺子泄帅右师冉求帅左师及齐师战于郊师入齐军右师奔齐人从之孟之侧后入以为殿抽矢䇿其马曰马不进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谁不如曰然则止乎不狃曰恶贤徐步而死师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公为与其嬖僮汪锜乘皆死皆殡孔子曰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可无殇也冉有用矛于齐师故能入其军孔子曰义也夏为郊战故公会吴子伐齐中军从王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高无㔻将上军宗楼将下军陈僖子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与闾丘明相厉也桑掩胥御国子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陈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㝷约吴发短东郭书使问弦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甲戌战于艾陵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人以献于公公使大史固归国子之元寘之新箧褽之以玄𫄸加组带焉寘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 十二年公会吴于橐皋吴子使大宰嚭请㝷盟公不欲使子贡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茍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吴徴会于卫卫侯会吴于郧 十三年夏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秋七月辛丑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幼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吴王有墨国胜乎大子死乎且夷德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吴人将以公见晋侯子服景伯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今诸侯会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迟速唯命遂囚以还及戸牖谓大宰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若不会祝宗将曰吴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何损焉大宰嚭言于王乃归景伯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橤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粱则无矣麤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庚西方主榖癸北方主水王欲伐宋大宰嚭曰可胜也而弗能居也乃归
  宋伐曹
  宋人围曹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雁献之且言田弋之说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听政梦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说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七年 八年春宋公将还曹人诟之公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
  九年
  郑围宋取邑大败晋卜救郑
  郑武子䞉之嬖许瑕求邑无以与之请外取许之故围宋雍邱宋皇瑗围郑师每日迁舎垒合郑师哭子姚救之大败二月宋取郑师于雍丘使有能者无死以郏张与郑罗归晋赵鞅卜救郑遇水适火占诸史赵史墨史龟史龟曰是谓沈阳可以兴兵利以伐姜不利子商史墨曰盈水名也赵姓子水位也宋姓名位敌不可干也炎帝为火师姜姓其后也水胜火伐姜则可史赵曰是谓如川之满不可㳺也郑方有罪不可救也救郑则不吉不知其他阳虎以周易筮之遇泰䷊干下坤上之需䷄干下坎上曰宋方吉不可与也微子启帝乙之元子也宋郑甥舅也宋商后今得帝乙之封故知宋吉帝乙纣父祉禄也若帝乙之元子归妹而有吉禄我安得吉焉乃止 十年夏赵鞅帅师伐齐大夫请卜之赵孟曰吾卜于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袭吉行也于是乎取犂及辕毁高唐之郭侵及赖而还
  十一年
  陈辕颇出奔郑
  夏陈辕颇出奔郑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馀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粱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给也对曰器成而具曰何不吾谏对曰惧先行
  卫大叔疾出奔宋
  卫大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初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卫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
  季孙用田赋
  季孙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曰丘不识也三发卒曰子为国老待子而行若之何子之不言也仲尼不对而私于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如是则以丘亦足矣若不度于礼而贪冒无厌则虽以田赋将又不足且子季孙若欲行而法则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访焉弗听 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赋
  十二年
  昭夫人孟子卒
  夏昭夫人孟子卒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
  十四年
  西狩获麟
  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于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
  陈常弑简公
  齐简公之在鲁也阚止有宠焉及即位使为政陈成子惮之骤顾诸朝诸御鞅言于公曰陈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听子我夕陈逆杀人逢之遂执以入陈氏方睦使疾而遗之潘沐备酒肉焉飨守囚者醉而杀之而逃子我盟诸陈于陈宗初陈豹欲为子我臣使公孙言巳已有丧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陈豹者长而上偻望视欲为子臣吾惮其为人也故缓以告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为臣他日与之言政说遂有宠谓之曰我尽逐陈氏而立女若何对曰我远于陈氏矣且其违者不过数人何尽逐焉遂告陈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祸子子行舎于公宫夏五月成子四乘如公子我在幄出逆之遂入闭门侍人御之子行杀侍人子我归属徒攻闱与大门皆不胜乃出丰丘人执之杀诸郭关成子将杀大陆子方陈逆请而免之出雍门陈豹与之车弗受曰逆为余请豹与余车余有私焉事子我而有私于其仇何以见鲁卫之士东郭贾奔卫庚辰陈恒执公于舒州公曰吾早从鞅之言不及此甲午陈恒弑其君壬于舒州孔丘三日齐而请伐齐三公曰鲁为齐弱久矣子之伐之将若之何对曰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与者半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公曰子告季孙孔子辞退而告人曰吾以从大夫之后也故不敢不言
  宋桓魋之乱
  宋桓魋之宠害于公公使夫人骤请享焉而将讨之未及魋先谋公请以鞌易薄公曰薄宗邑也乃益鞌七邑而请享公焉以日中为期家备尽往公知之告皇野子仲曰有臣不顺神之所恶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左师不可请以君命召之左师每食击锺闻锺声公曰夫子将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乘车往曰迹人来吿曰逢泽有介麇焉公曰得左师吾与之田若何与之乘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司马曰君与之言公曰所难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对曰魋之不共宋之祸也敢不唯命是听请瑞焉以命其徒攻桓氏子颀骋而告桓司马司马欲入子车止之曰不能事君而又伐国祗取死焉向魋入于曹以叛六月使左师巢伐之向魋奔卫向巢来奔宋公使止之曰寡人与子有言矣不可以绝向氏之祀辞曰臣之罪大若以先臣之故而使有后君之惠也若臣则不可以入矣司马牛致其邑与珪焉而适齐向魋奔齐陈成子使为次卿牛又致其邑焉而适吴吴人恶之而反赵简子召之陈成子亦召之卒于鲁郭门之外葬诸丘舆
  成叛
  初孟孺子泄将圉马于成成宰公孙宿不受曰孟氏为成之病不圉马焉秋懿子卒成人奔丧弗内𥘵免哭于衢听共弗许惧不归 十五年成叛于齐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输秋齐陈瓘如楚过卫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斲丧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乎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冬及齐平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丧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人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丧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卫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入于嬴 十七年公会齐侯盟于蒙孟武伯相齐侯稽首公拜齐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无所稽首 二十年春齐人来徴会夏会于廪丘为郑故谋伐晋郑人辞诸侯秋师还二十一年秋公及齐侯邾子盟于顾齐人责稽首因
  歌之曰鲁人之皋数年不觉使我高蹈唯其儒书以为二国忧是行也公先至于阳榖齐闾丘息曰君辱举玉趾以在寡君之军群臣将传遽以告寡君比其复也君无乃勤为仆人之未次请除馆于舟道辞曰敢勤仆人
  十六年
  孔丘卒
  夏四月孔丘卒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慭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㷀㷀余在疚呜呼哀哉尼父无自律子赣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则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
  楚白公之乱
  楚大子建之遇谗也自城父奔宋又辟华氏之乱于郑郑人甚善之又适晋与晋人谋袭郑乃求复焉郑人复之如初晋人使谋于子木请行而期焉子木暴虐于其私邑邑人诉之郑人得晋谋焉遂杀子木其子曰胜在吴子西欲召之叶公曰吾闻胜也诈而乱无乃害乎子西曰吾闻胜也信而勇不为不利舎诸边竟使卫藩焉叶公曰周仁之谓信率义之谓勇吾闻胜也好复言而求死士殆有私乎复言非信也期死非勇也子必悔之弗从召之使处吴竟为白公请伐郑子西曰楚未节也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请许之未起师晋人伐郑楚救之胜怒曰郑人在此仇不远矣胜自厉剑子期之子平见之曰王孙何自厉也曰胜以直闻不告女庸为直乎将以杀尔父平以告子西子西曰胜如卵余翼而长之楚国第我死令尹司马非胜而谁胜闻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子西不悛胜谓石乞曰王与二卿士皆五百人当之则可矣乞曰不可得也曰市南有熊宜僚者若得之可以当五百人矣乃从白公而见之与之言说告之故辞承之以剑不动胜曰不为利谄不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吴人伐慎白公败之请以战备献许之遂作乱秋七月杀子西子期于朝而劫惠王子西掩面而死子期曰昔者吾以力事君不可以弗终抉豫章以杀人而后死石乞曰焚库弑王不然不济白公曰不可弑王不祥焚库无聚将何以守乞曰有楚国而治其民以敬事神可以得祥且有聚矣何患弗从叶公在蔡方城之外皆曰可以入矣子高曰吾闻之以险徼幸者其求无餍偏重必离闻其杀齐管修也而后入白公欲以子闾为王子闾不可遂劫以兵子闾曰王孙若安靖楚国匡正王室而后庇焉启之愿也敢不听从若欲专利以倾王室不顾楚国有死不能遂杀之而以王如高府石乞尹门圉公阳穴宫负王以如昭夫人之宫叶公亦至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国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盗贼之矢若伤君是绝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进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国人望君如望岁焉日月以几若见君面是得艾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奋心犹将旌君以徇于国而又掩面以绝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进遇箴尹固帅其属将与白公子高曰微二子者楚不国矣弃德从贼其可保乎乃从叶公使与国人以攻白公白公奔山而缢其徒微之生拘石乞而问焉对曰余知其死所而长者使余勿言曰不言将烹乞曰此事克则为卿不克则烹固其所也何害乃烹石乞沈诸梁兼二事国宁乃使宁为令尹使宽为司马而老于叶
  十八年
  楚公孙宁败巴师
  巴人伐楚围鄾初右司马子国之卜也观瞻曰如志及巴师至将卜帅王曰宁如志何卜焉使帅师而行请承王曰寝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孙宁吴由于薳固败巴师于鄾故封子国于析君子曰惠王知志夏书曰官占唯能蔽志昆命于元龟其是之谓乎志曰圣人不烦卜筮惠王其有焉
  二十一年
  越人始来
  夏五月越人始来 二十三年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诸鞅来聘报叔青也
  二十三年
  宋景曹卒
  宋景曹卒元公夫人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与有职竞焉是以不得助执绋使求从舆人曰以肥之得备弥甥也有不腆先人之产马使求荐诸夫人之宰其可称旌繁乎
  晋伐齐
  夏晋荀瑶伐齐高无㔻帅师御之将战长武子请卜知伯曰君告于天子而卜之以守龟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齐人取我英丘君命瑶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辞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战于犂丘齐师败绩知伯亲禽颜庚 二十四年夏晋侯将伐齐使来乞师曰昔臧文仲以楚师伐齐取榖宣叔以晋师伐齐取汶阳寡君欲徼福于周公愿乞灵于臧氏臧石帅师会之取廪丘军吏令缮将进莱章曰君卑政暴往岁克敌今又胜都天奉多矣又焉能进是躛言也役将班矣晋师乃还饩臧石牛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礼不度敢展谢之
  二十四年
  哀公如越
  公子荆之母嬖将以为夫人使宗人衅夏献其礼对曰无之公怒曰女为宗司立夫人国之大礼也何故无之对曰周公及武公娶于薛孝惠娶于商自桓以下娶于齐此礼也则有若以妾为夫人则固无其礼也公卒立之而以荆为太子国人始恶之闰月公如越得大子适郢将妻公而多与之地季孙惧使因大宰嚭而纳赂焉乃止 二十五年六月公至自越季康子孟武伯逆于五梧郭重仆见二子曰恶言多矣君请尽之公宴于五梧武伯为祝恶郭重曰何肥也公曰是食言多矣能无肥乎饮酒不乐公与大夫始有恶 二十七年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诸侯去之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闲公㳺于陵阪遇孟武伯于孟氏之衢曰请有问于子余及死乎对曰臣无由知之三问卒辞不对公欲以越伐鲁而去三桓秋八月公如公孙有陉氏因孙于邾乃遂如越国人施公孙有山氏
  二十六年
  宋立昭公
  宋景公无子取公孙周之子得与启畜诸公宫未有立焉于是皇缓为右师皇非我为大司马皇怀为司徒灵不缓为左师乐茷为司城乐朱鉏为大司寇六卿三族降听政因大尹以达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称君命以令国人恶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师曰纵之使盈其罪重而无基能无敝乎冬十月公㳺于空泽卒于连中大尹兴空泽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宫使召六子至以甲劫之曰君有疾病请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寝之庭曰无为公室不利大尹立启奉丧殡于大宫司城茷使宣言于国曰大尹惑蛊其君而专其利今君无疾而死死又匿之是无他矣大尹之罪也得梦启北首而寝于卢门之外已为鸟而集于其上咮加于南门尾加于桐门曰余梦美必立大尹谋曰我不在盟无乃逐我复盟之乎使祝为载书左师使徇于国曰大尹惑蛊其君以陵虐公室与我者救君者也众曰与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将不利公室与我者无忧不富众曰无别大尹奉启以奔楚乃立得司城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无相害也
  二十七年
  越子盟于平阳
  越子使后庸来聘且言邾田封于骀上二月盟于平阳三子皆从康子病之言及子赣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将召之文子曰他日请念
  晋荀瑶伐郑
  晋荀瑶帅师伐郑次于桐丘郑驷弘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设乘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颜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榖七里榖人不知及濮雨不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制杖戈立于阪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悼之四年晋荀瑶帅师围郑未至郑驷弘曰知伯愎而好胜早下之则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门于桔柣之门郑人俘酅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知伯谓赵孟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赵襄子由是惎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附录
  灾异
  日食三十有六书既三 书朔书日二十六 书日不书朔七 书朔不书日一不书朔与日二
  隐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桓三年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十七年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庄十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
  二十六年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年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
  僖五年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十五年夏五月日有食之
  文元年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宣八年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十年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十七年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成十六年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襄十四年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二十年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一年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二十三年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四年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二十七年冬十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昭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二十一年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二十二年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三十一年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定五年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十二年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十五年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地震五
  文九年九月癸酉地震
  襄十六年五月甲子地震
  昭十九年五月己卯地震
  二十三年八月乙未地震
  哀三年夏四月甲午地震
  星陨一
  庄七年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
  星孛三
  文十四年星孛入于北斗
  昭十七年星孛于大辰
  哀十三年星孛于东方
  雨雹三
  僖二十有九年秋大雨雹
  昭三年冬大雨雹
  四年春正月大雨雹
  雨雪三
  隐九年三月庚辰大雨雪
  桓八年冬十月雨雪
  僖十年冬大雨雪
  大雨震电一
  隐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电
  震一
  僖十五年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庙
  陨霜不杀草一
  僖三十三年十二月陨霜不杀草李梅实
  陨霜杀菽一
  定元年十月陨霜杀菽
  无冰三
  桓十四年春无冰
  成元年二月无冰
  襄二十八年春无冰
  木冰
  成十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火灾十二火一灾十一
  桓十四年御廪灾
  庄二十年齐大灾
  僖二十年西宫灾
  宣十六年成周宣榭火
  成三年新宫灾
  襄九年宋灾
  三十年宋灾
  昭九年陈灾
  十八年宋卫陈郑灾
  定二年雉门及两观灾
  哀三年桓宫僖宫灾
  四年亳社灾
  屋坏一
  文十三年大室屋坏
  山崩二
  僖十四年沙鹿崩
  成五年梁山崩
  有年二
  桓三年冬有年
  宣十六年冬大有年
  大水九
  桓元年秋大水
  十三年夏大水
  庄七年秋大水
  十一年秋宋大水
  二十四年秋八月大水
  二十五年秋大水
  宣十年秋大水
  成五年秋大水
  襄二十四年秋七月大水
  不雨七
  庄三十一年冬不雨
  僖二年冬十月不雨
  三年春正月不雨 夏四月不雨
  文二年自十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大旱二
  僖二十一年夏大旱
  宣七年秋大旱
  饥三
  宣十年冬饥
  十五年冬饥
  襄二十四年冬大饥
  螽十
  桓五年秋螽
  僖十五年秋八月螽
  文八年冬十月螽
  宣六年秋八月螽
  十三年秋螽
  十五年秋螽
  襄七年八月螽
  哀十二年十二月螽
  十三年九月螽
  十有二月螽
  雨螽一
  文三年秋雨螽于宋
  蝝一
  宣十五年冬蝝生
  螟三
  隐五年九月螟
  八年九月螟
  庄六年秋螟
  蜚一
  庄二十九年秋有蜚
  无麦苗一
  庄七年秋无麦苗
  无麦禾一
  庄二十八年冬大无麦禾
  𧌒一短狐也含沙射人
  庄十八年秋有𧌒
  麋一
  庄十七年冬多麋
  鸜鹆来巢一
  昭二十五年夏有鸜鹆来巢
  陨石退鹢一
  僖十六年春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
  弑君二十六称臣以弑十七称人以弑三称国以弑四
  隐四年卫州吁弑其君完 十一年公薨左羽父使贼弑公于寪氏桓二年宋督弑其君与夷
  庄八年齐无知弑其君诸儿
  十二年宋万弑其君捷
  闵二年公薨左共仲使卜𬺈贼公于武闱
  僖十年晋里克弑其君卓
  文元年楚商臣弑其君𫖳
  十四年齐商人弑其君舎
  十六年宋人弑其君杵臼
  十八年齐人弑其君商人
  冬莒弑其君庶其
  宣二年晋赵盾弑其君夷皋
  四年郑归生弑其君夷
  十年陈夏徴舒弑其君平国
  成十八年晋弑其君州蒲
  襄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光
  二十六年卫𡩋喜弑其君剽
  二十九年阍弑吴子馀祭
  三十年蔡般弑其君固
  三十一年莒人弑其君密州
  昭十三年楚公子比弑其君虔
  十九年许止弑其君买
  二十七年吴弑其君僚
  定十三年薛弑其君比
  哀六年齐陈乞弑其君荼
  左氏记郑子驷弑僖公楚公子围弑郏敖不见于经
  亡国三十二自亡一 齐灭五 诸侯同灭二吴灭二 楚灭十五 鲁卫狄莒蔡郑各一晋灭三
  庄十年齐灭谭
  十三年齐灭遂
  僖五年楚灭弦
  十年狄灭温
  十二年楚灭黄
  十七年灭项
  十九年梁亡
  二十五年卫灭邢
  二十六年楚灭夔
  文四年楚灭江
  五年楚灭六
  十六年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宣八年楚灭舒蓼
  十二年楚灭萧
  十五年晋灭潞
  十六年晋灭赤狄甲氏留吁
  成十七年楚灭舒庸
  襄六年莒灭鄫 十二月齐灭莱
  十年诸侯灭偪阳
  二十五年楚灭舒鸠
  昭四年楚灭赖
  八年楚灭陈十三年封
  十一年楚灭蔡十三年封
  十三年吴灭州来
  十七年晋灭陆浑戎
  二十四年吴灭巢
  三十年吴灭徐
  定四年蔡灭沈
  六年郑灭许哀元年许男成复见经
  十四年楚灭顿
  十五年楚灭胡
  左氏记灭而经不书及书入书取者凡十六国庄十四年楚灭息十六年楚灭邓闵元年晋灭耿灭霍灭魏二年狄灭卫书入僖五年晋灭虢灭虞书执虞公三十三年秦灭滑书入文五年楚灭蓼宣九年取根牟成六年取鄟襄十三年取邿昭十二年晋灭肥定五年楚灭唐哀八年宋灭曹书入力役
  宫室
  庄二十九年春新延廏
  僖二十年春新作南门
  成六年二月立武宫
  定元年九月立炀宫
  二年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城筑城一十八外城三内城二十五筑六
  隐七年夏城中丘
  九年夏城郎
  桓五年夏城祝丘
  十六年冬城向
  庄二十八年冬筑郿
  二十九年冬十二月城诸及防
  三十一年春筑台于郎
  夏四月筑台于薛
  秋筑台于秦
  三十二年春城小榖
  僖元年夏六月齐宋曹城邢
  二年正月城楚丘
  十四年春诸侯城縁陵
  文七年三月城郚
  十二年十二月城诸及郓
  宣八年十月城平阳
  成四年冬城郓
  九年十一月城中城
  十八年秋八月筑鹿囿
  襄二年冬诸侯城虎牢
  七年夏四月城费
  十三年冬城防
  十五年夏城成郛
  十九年冬城西郛 城武城
  昭九年冬筑郎囿
  三十二年冬诸侯城成周
  定六年冬城中城
  十四年秋城莒父及霄
  十五年冬城漆
  哀三年夏五月城启阳
  四年夏城西郛
  五年春城毗
  六年春城邾瑕
  左氏记隐元年夏城郎冬新作南门不书于经
  时政
  爰田分公田之税应入公者爰于所赏之众
  僖十五年秦晋战于韩秦获晋侯穆公许晋平晋侯使郤乞告瑕吕饴甥子金教之言曰朝国人而以君命赏晋于是乎作爰田
  州兵五党为州使州长各缮兵
  同上吕甥曰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忧惠之至也将若君何众曰何为而可对曰征缮以辅孺子诸侯闻之丧君有君群臣辑睦甲兵益多好我者劝恶我者惧庶有益乎众说晋于是乎作州兵
  税亩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馀亩复十收其一故哀公曰二吾犹不足遂以为常故曰初
  宣十五年初税亩非礼也榖出不过籍以丰财也丘甲周礼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丘十六井出戎马一疋牛三头四丘为甸甸六十四井出长毂一乘戎马四疋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甸赋也鲁使丘出之
  成元年为齐难故作丘甲
  丘赋丘尝出马一疋牛三头今子产别赋其田如鲁田赋
  昭四年秋郑子产作丘赋
  刑书铸刑书于鼎以为国常法
  昭六年三月郑人铸刑书
  二十九年冬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
  竹刑析改郑刑书私造宪法书之竹简故名竹刑
  定九年郑驷歂杀邓析而用其竹刑
  田赋田赋之法曰其田财通出马 疋牛三头今欲别其田与财各为一赋故言田赋
  哀十二年春王正月用田赋
  陈名
  鱼丽
  桓五年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曼伯为右拒拒方陈祭足为左拒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先偏后伍伍承弥缝车二十五乘为偏以车居前以伍次之承偏之隙而弥缝其阙漏也此鱼丽陈法
  荆尸
  庄四年楚武王荆尸授师孑焉以伐随武王更为楚陈兵之法孑㦸也楚始于此参用㦸为陈
  左盂右盂盂田猎陈名
  文十年楚子将伐宋宋公逆之劳且听命遂道以田孟诸宋公为右盂郑伯为左盂
  左拒右拒
  宣十二年邲之役楚工尹齐将右拒卒以逐晋下军潘党率㳺阙㳺车补阙者四十乘从唐侯以为左拒以从晋上军
  崇卒
  昭元年晋中行穆子败无终及群狄于大原崇卒也将战魏舒曰彼徒我车所遇又厄以什共车必克困诸厄又克请皆卒自我始乃毁车以为行五乘为三伍为五陈以相离两于前伍于后专为右角参为左角偏为前拒
  鹅鹳
  昭二十一年诸侯救宋与华氏战于赭丘郑翩愿为鹳其御愿为鹅
  左右句卒
  哀十七年越子伐吴夹水而陈越子为左右句卒钩伍相著别为左右屯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分师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渉当吴中军而鼓之大败之
  支离之卒
  哀二十五年卫出公为支离之卒以侵卫
  器物
  蝥弧   皋比虎皮 金仆姑 绖皇冡前阙鞶鉴带以鉴为饰 丁宁  笠毂兵车无盖尊者则人执笠依毂而立以御寒暑軘车兵车   窒皇寝门阙 佐车副车  纪甗玉甑赋舆兵车   巢车车上有橹 跗注戎服  颂琴送终雅琴畚挶篑笼土轝  旌夏大旌  广车兵车  彝器锺鼎宗器锺磬   武军营壁  大蔡  寝戈亲近兵仗长毂兵车   大屈  灵姑銔 复陶羽衣馀皇   无射  楄柎棺中笭床 偻句启服   龙辅  肃爽  繁弱少帛杂帛   大吕  阙巩  沽洗昭兆   羽毛  葱灵辎车  属辟棺重数大器锺鼎   属镂  衷甸一辕卿车


  列国兴废
  周自后稷凡二十七世至幽王四十九年己未入春秋至敬王三十九年庚申历十三王春秋终自后传九王又分为东西凡二百二十六年秦并之
  鲁自周公凡十五世至隐公元年入春秋至哀公十四年历十二君春秋终自后传八君凡二百年楚灭之齐自太公凡十三世至僖公九年入春秋至简公四年历十四君春秋终自后传三君凡九十五年为田氏田氏自传七世凡百七十一年而秦灭之比诸国最后亡晋自叔虞成王封之凡十三世至鄂侯二年入春秋至定公三十一年历十八君四世后曲沃武公入并晋春秋终自后传六君凡一百五年魏韩赵灭之三国韩先亡赵次之魏又次之
  秦自秦仲宣王使为大夫始大其孙襄公始为诸侯凡四世至文公四十四年入春秋至悼公十年历十五君春秋终自后传十五君凡二百六十六年而始皇并天下二十六年并天下自秦仲至此六百二十五年
  楚自熊绎成王时封凡十八世至武王十九年入春秋至惠王八年历十三君春秋终自后传十二君凡二百五十八年秦灭之
  宋自微子武王封之朝鲜成王命代商后凡十四世至穆公七年入春秋至景公三十六年历十三君春秋终自后传六君凡百九十七年齐魏楚灭之
  卫自康叔成王封之凡十二世至桓公十三年入春秋至出公十二年历十五君春秋终自后传十四君䧏称侯又䧏称君凡二百六十三年秦并之虽后齐亡而微甚矣陈自胡公满武王封之凡十二世至桓公二十三年入春秋至缗公二十一年历十二君春秋终自后三年而楚灭之
  蔡自蔡叔武王时封凡十一世至宣侯二十八年入春秋至成侯十年历十二君春秋终自后传三君凡三十四年楚灭之
  曹自振铎武王时封凡十一世至桓公三十五年入春秋至伯阳十五年历十五君先春秋六年宋灭之
  郑自桓公友宣王时封凡三世至庄公二十二年入春秋至声公二十年历十六君春秋终自后传五君凡一百四年韩灭之
  燕自召公与周吕皆武王所封凡十四世至穆侯七年入春秋至献公十二年历十七君春秋终自后传十三君凡二百五十九年秦灭之
  吴自大伯凡十九世至寿梦二年始见于经至鲁哀公二十二年历七君夫差灭
  春秋诸侯名字可知者百七十馀国不可尽考此皆大国不可不知其始末也诸国吴最后兴曹先灭陈次之吴又次之春秋之后蔡先灭齐次之为田氏郑晋宋鲁周楚燕卫以次灭

  春秋左氏传事类始末附录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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