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异辞 (四库全书本)/卷04

卷三 春秋战国异辞 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
  右春坊右谕徳陈厚耀撰
  
  定公
  陈怀君柳使其大夫祷行聘于鲁叔孙卿私曰吾国有圣人若知之乎陈大夫曰奚以果明其圣叔孙卿曰能废心而用形陈大夫曰敝邑虽小亦有圣人异扵所闻曰圣人谓谁陈大夫曰有亢仓子者即庚桑楚偏得老耼之道能用耳视目听定公闻而异焉使叔孙氏报聘且致亢仓子待以上卿之礼亢仓子至宾于亚寝鲁公卑辞以问之亢仓子曰吾䏻视听不用耳目非能易耳目之所用告者过也公曰孰如是寡人増异矣其道若何寡人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扵心心合扵气气合于神神合扵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远际八荒之表迩在眉睫之内来扵我者吾必尽知之乃不知为是我七窍手足之所觉六腑五臓心虑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亢仓子全道
  陈大夫聘鲁私见叔孙氏叔孙氏曰吾国有圣人曰非孔丘耶曰是也何以知其圣乎叔孙氏曰吾尝闻之颜回曰孔丘能废心而用形陈大夫曰吾国亦有圣人子弗知乎曰圣人孰谓曰老耼之弟子有亢仓子者得耼之道䏻以耳视而目听鲁侯亢仓子鲁侯作定公闻之大惊使上卿厚礼而致之亢仓子应聘而至鲁侯卑辞请问之亢仓子曰传之者妄我能视听不用耳目不能易耳目之用鲁侯曰此増异矣其道奈何寡人终愿闻之亢仓子曰我体合扵心心合于气气合于神神合扵无其有介然之有唯然之音虽远在八荒之外近在眉睫之内来干我者我必知之乃不知是我七孔四支之所觉心腹六脏之所知其自知而已矣鲁侯大悦他日以告仲尼仲尼笑而不答列子仲尼
  楚昭王渡江有物大如斗直触王舟止扵舟中昭王大怪之使聘问孔子孔子曰此名萍实令剖而食之惟霸者䏻获之此吉祥也其后齐有飞鸟一足来下止扵殿前舒翅而跳齐侯大怪之又使聘问孔子孔子曰此名商羊急告民趣治沟渠天将大雨扵是如之天果大雨诸国皆水齐独以安孔子归弟子请问孔子曰异哉小儿谣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拳赤如日剖而食之美如蜜此楚之应也皃又有两两相牵屈一足而跳曰天将大雨商羊起舞今齐获之亦其应也夫谣之后未尝不有应随者也故圣人非独守道而已也睹物记也即得其应矣说苑辨物
  家语 季平子卒定公五年将以君之璠玙敛赠以珠玉孔子为中都宰闻之历级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宝玉是犹曝尸扵中原也其示民以奸利之端而有害扵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乃止
  定公立五年夏季平子卒桓子嗣立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怀公山不狃止之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释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史孔子世家约左氏文
  季平子卒阳虎私怒囚季桓子与盟乃舍之七年齐伐我取郓以为阳虎邑以从政八年阳虎欲尽杀三桓适而更立其所善庶子以代之载季桓子将杀之桓子诈而得脱三桓共攻阳虎阳虎居阳关九年鲁伐阳虎阳虎奔齐已而奔晋赵氏史鲁世家
  阳虎为乱扵鲁鲁君令人闭城门而捕之得者有重赏失者有重罪围三匝阳虎将举剑而伯頥伯迫也门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穷我将出子阳虎因赴围而逐扬剑提戈而走门者出之顾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出之者怨之曰我非故与子反也为之蒙死被罪而乃反伤我宜矣其有此难也鲁君闻阳虎失大怒问所出之门使有司拘之以伤者受大赏而不伤者被重罪此害之而反利也淮南子人间训
  卞庄子好勇母无恙时三战而三北交㳺非之国君辱之卞庄子受命颜色不变及母死三年冬鲁兴师卞庄子请从见扵鲁将军曰前犹与母处是以战而北也今母没矣请塞责遂走敌而斗获其甲首而献之者三曰请以此塞三北将军止之曰请为兄弟庄子曰夫北以养母也今母没矣吾责塞矣吾闻之节士不以辱生遂奔敌杀十人而死韩诗卷十 又新序卷八 新序齐人欲伐鲁忌卞庄子不敢过卞卞庄子鲁卞邑大夫也性好勇尝刺虎管竖子止之曰两虎方食牛牛甘必争斗则大者伤小者亡从伤而刺一举必有两获庄子然之果获二虎战国策
  颜渊侍坐鲁定公扵台东野毕御马扵台下定公曰善哉东野毕之御马也颜渊曰善则善矣其马将佚矣定公不说以告左右曰闻君子不谮人君子亦谮人乎颜渊退俄而厩人以东野毕马败闻矣定公揭席而起曰趣驾召颜渊颜渊至定公曰乡寡人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吾子曰善则善矣然其马将佚矣不识吾子何以知之颜渊曰臣以政知之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扵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极其马故舜无佚民造父无佚马也今东野毕之御也上车执辔御体正矣周旋步骤朝礼毕矣历险致远马力殚矣然犹策之不已所以知其佚也定公曰善可少进颜渊曰兽穷则啮啮一作触鸟穷则喙人穷则诈自古及今穷其下而䏻不危者未之有也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善御之谓也定公曰寡人之过也韩诗卷二 又新序卷五 又荀子哀公
  宓子贱治亶父恐鲁君之听说人而令已不得行其术也将辞而行请近吏二人于鲁君与之俱至亶父吏皆朝宓子贱令吏二人书吏方将书宓子贱从旁掣摇其肘吏书之不善宓子贱为之怒吏甚患之辞而请归宓子贱曰子之书甚不善子勉归矣二吏归报扵君曰宓子不可为书君曰何故吏曰宓子使臣书而时掣摇臣之肘书恶而又甚怒吏皆笑宓子此臣所以辞而去也鲁君太息而叹曰宓子以此谏寡人之不肖也寡人之乱子而使宓子不得行其术必数有之矣微二人寡人几过遂发所爱而令之亶父告宓子曰自今以来亶父非寡人之有也子之有也有便扵亶父者子决为之矣五岁而言其要宓子敬诺乃得行其术扵亶父三年巫马期短褐衣敝裘而往观化于亶父见夜渔者得则舎之巫马期问焉曰渔为得也今子得而舎之何也对曰宓子不欲人之取小鱼也所舎者小鱼也巫马期归告孔子曰宓子之徳至矣使民暗行暗夜若有严刑于旁敢问宓子何以至于此孔子曰丘尝与之言曰诚乎此者形乎彼宓子必行此术于亶父也吕览具备
  宓子贱为单父宰辞于夫子夫子曰毋迎而距也毋望而许也许之则失守距之则蔽塞譬如高山深渊仰之不可极度之不可测也子贱曰善敢不承命乎说苑政理
  宓子贱为单父宰过于阳昼曰子亦有以送仆乎阳昼曰吾少也贱不知治民之术有钓道二焉请以送子子贱曰钓道奈何阳昼曰夫扱纶错饵迎而吸之者阳鱎也其为鱼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食若不食者鲂也其为鱼也博而厚味宓子贱曰善于是未至单父冠盖迎之者交接于道子贱曰车驱之车驱之夫阳昼之所谓阳鱎者至矣于是至单父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单父说苑政理宓子贱治单父有若见之曰子何臞也宓子曰君不知贱不肖使治单父官事急心忧之故臞也有若曰昔者舜鼓五弦歌南风之诗而天下治今以单父之细也治之而忧治天下将奈何乎故有术而御之身坐于庙堂之上有处女子之色无害扵治无术而御之身虽瘁臞犹未有益韩子外储左子贱治单父弹鸣琴地志今山东单县有琴䑓即子贱鸣琴处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扵子贱子贱曰我任人子任力任人者佚任力者劳人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理任其数而已巫马期则不然乎然劳力教诏虽治犹未至也韩诗卷二吕览察贤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居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宓子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故劳任人者故逸
  淮南道应季子治亶父三年季子子贱也而巫马期絻衣短褐易容貎往观化焉见得鱼释之巫马期问曰凡子所为渔者欲得也今得而释之何也渔者对曰季子不欲人取小鱼也所得者小鱼是以释之巫马期归以报孔子曰季子之徳至矣使人暗行若有严刑在其侧者季子何以至于此孔子曰丘尝问之以治言曰诚扵此者形扵彼季子必行此术也
  子贱治单父其民附孔子曰告丘所以治之者对曰不齐时发仓廪振困穷补不足孔子曰是小人附耳未也对曰赏有能招贤才退不肖孔子曰是士附耳未也对曰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有二人所师者一人孔子曰父事者三人兄事者五人足以教弟矣友者十有二人足以袪壅蔽矣师者一人足以虑无失策举无败功矣惜乎不齐为之大功乃与尧舜参矣韩诗八卷
  孔子谓宓子贱曰子治单父而众说语丘所以为之者曰不齐父其父子其子恤诸孤而哀丧纪孔子曰善小节也小民附矣犹未足也曰不齐所父事者三人所兄事者五人所友者十一人孔子曰父事三人可以教孝矣兄事五人可以教弟矣友十一人可以教学矣中节也中民附矣犹未足也曰此地民有贤扵不齐者五人不齐事之皆教不齐所以治之术孔子曰欲其大者乃扵此在矣昔者尧舜清微其身以听观天下务来贤人夫举贤者百福之宗也而神明之主也不齐之所治者小也不齐所治者大其与尧舜继矣说苑政理
  宾有见人于宓子者宾出宓子曰子之宾独有三过望我而笑是攓也攓慢谈语而不称师是返也交浅而言深是乱也宾曰望君而笑是公也谈语而不称师是通也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淮南子齐俗训
  宓子治亶父扵是齐人攻鲁过亶父始父老请曰麦已熟矣今迫齐冦民不及刈获请令民人出自刈附郭者归可以益食且不资寇三请宓子弗听俄而麦毕资于齐冦季孙闻之怒使人让宓子曰岂不可哀哉民乎寒耕热耘曽弗得食也弗知犹可闻或以告而夫子弗听宓子蹴然曰今年无麦明年可树令不耕者得获是乐有冦也且一岁之麦扵鲁不加彊丧之不加弱令民有自取之心其创必数年不息季孙闻之惭曰使穴可入吾岂忍见宓子哉新书卷之二
  子路治蒲三年孔子过之入境曰善哉由也恭敬以信矣入邑曰善哉由也忠信以宽矣至庭曰善哉由也明察以断矣子贡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由而三称善可得闻乎孔子曰入其境田畴草莱甚辟此恭敬以信故民尽其力入其邑墉屋甚尊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宽故其民不偷入其庭甚闲此明察以断故其民不扰也韩诗卷六
  季桓子以粟千锺饩夫子夫子受之而不辞既而以颁门人之无者子贡进曰季孙以夫子贫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无乃非季孙之意乎子曰何对曰季孙以为𠅤也子曰然吾得千锺所以受而不辞者为季孙之𠅤且以为宠也夫受人财不以成富与季孙之惠扵一人岂若惠数百人哉孔丛子上
  吕览举难季孙氏劫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扵是受养而便说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㳺乎清螭食乎清而㳺乎浊鱼食乎浊而㳺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耶夫欲立功者岂得中绳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
  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定公九年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不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诸侯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扵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何但鲁国而已哉扵是二年定公以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家语
  符子 鲁侯欲以孔子为司徒将召三桓而议之乃谓左丘明曰寡人欲以孔子为司徒而授以鲁政焉寡人将欲訽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圣人与夫圣人在政过在离位焉君虽欲谋其弗合乎鲁侯曰吾子奚以知之丘明曰周人有爱裘而好珍羞者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言未卒狐相率逃扵重丘之下羊相呼藏扵深林之中故周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用人之谋失之也今君欲以孔子为司徒召三桓而议之亦与狐谋裘与羊谋羞哉扵是鲁侯不与三桓谋而用孔子
  定公十年孔子为司空十一年为大司寇公羊传疏
  孔子为鲁司寇见季康子康子当作桓子康子不悦孔子又见之宰予进曰昔予也尝闻诸夫子曰王公不我聘则弗动今夫子之扵司冦也日少而屈节数矣不可以已乎孔子曰然鲁国以众相陵以兵相暴之日久矣而有司不治则将乱也其聘我者孰大扵是哉鲁人闻之曰圣人将治何不先自远刑罚自此之后国无争者孔子谓宰予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犹在扵耳故政事莫如应之孔子家语又说苑政理
  孔子为鲁司寇七日而诛少正卯于东观之下门人闻之趋而进至者不言其意皆一也子贡后至趋而进曰夫少正卯者鲁国之闻人也夫子始为政何以先诛之孔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夫王者之诛有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辨而险二曰言伪而辨三曰行辟而坚四曰志愚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皆有辨知聪达之名而非其真也茍行以伪则其知足以移众强足以独立此奸人之雄也不可不诛夫有五者之一则不免扵诛今少正卯兼之是以先诛之也昔者汤诛蠋沐太公诛潘阯管仲诛史附里子产诛邓析此五子未有不诛也所谓诛之者非为其昼则攻盗暮则穿窬也皆倾覆之徒也此固君子之所疑愚者之所惑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此之谓也说苑指武
  孔子为鲁摄相朝七日而诛少正卯门人进问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夫子为政而始诛之得毋失刑乎子曰居吾语女其故人有恶者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达而险二曰行辟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得免扵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处足以聚徒成群言谈足以饰邪营众彊足以反是独立此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不诛也是以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止周公诛管叔太公诛华仕管仲诛付里乙子产诛邓析史付淮南诠言邓析巧辨而乱法子产诛之此七子者皆异世同心不可不诛也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小人成群斯足忧矣茍子宥坐
  孔子摄行相事有喜色乃诛大夫乱政者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扵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淮南子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奢侈逾法鲁之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为政也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羊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其涂道不拾遗男尚忠信女尚贞顺四方客至扵邑者不求有司皆如归焉家语
  孔子为鲁司寇断狱讼皆进众议者而问之曰子以为奚若某以为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后夫子曰当从某子几是家语
  孔子为鲁司寇有父子讼者孔子拘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孔子舎之季孙闻之不悦曰是老也欺予语子曰为国家必以孝今杀一人以戮不孝又舎之冉子以告孔子慨然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听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嫚令谨诛贼也今有时敛也无时暴也不告而责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曰义刑义杀勿庸以即予维曰未有顺事言先教也故先王既陈之以道上先服之若不可尚贤以綦之若不可废不能以单之綦三年而百姓往矣邪民不从然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诗曰尹氏太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庳卑读为俾民不迷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此之谓也今之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其民迷惑而堕焉则从而制之是以刑弥繁而邪不胜三尺之岸而虚车不能登也百仞之山任负车登焉何则陵迟故也数仞之墙而民不逾也百仭之山而竖子冯而㳺焉陵迟故也今夫世之陵迟亦久矣而能使民勿逾乎荀子宥坐与家语小异
  说苑政理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曰杀之孔子曰未可杀也夫民不知子父讼之不善者久矣是则上过也上有道是人亡矣康子曰夫治民以孝为本今杀一人以戮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不教而诛之是虐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诛也狱讼不治不可刑也上陈之教而先服之则百姓从风矣躬行不从而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夫一仭之墙民不能逾百仞之山童子升而㳺焉陵迟故也今仁义之陵迟久矣能谓民弗逾乎诗曰俾民不迷昔者君子𨗳其百姓不使迷是以威厉而不至刑错而不用也扵是讼者闻之乃请无讼
  孔子退朝门人子路难曰父子讼道耶孔子曰非也子路曰然则夫子胡为免之也孔子曰不戒责成害也慢令致期暴也不教而诛贼也君子为政避此三者且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韩诗卷三
  定公问曰周书所谓庸庸祗祗威威显民何谓也孔子对曰不失其道明之于民之谓也夫能用可用则正治矣敬可敬则尚贤矣畏可畏则服刑恤矣君审此三者以示民而国不兴未之有也孔丛子上
  孔子始用扵鲁鲁鹥诵之曰麛裘而鞞投之无戾鞞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月政成化既行又诵之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𠅤我无私古诗纪引吕氏春秋今吕氏春秋无又诵数语
  定公十年齐大夫黎鉏言扵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为好会会扵夹谷定公且以乘车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从之至会所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遇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酢既毕齐使菜人以兵鼓噪而至劫定公孔子历阶而进以公退曰士兵之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扵神为不祥扵徳为𠎝义扵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麾而避之有顷齐奏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扵前孔子趋进历阶而上不尽一等曰匹夫荧惑诸侯者罪应诛请命司马速加刑焉扵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惭色与左定十年少别齐侯归责其群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寡人得罪扵鲁君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惮之则谢以实扵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讙汶阳龟阴之田合史记及家语
  仲尼相鲁景公患之谓晏子曰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孔子相鲁若何晏子曰君其勿忧彼鲁君弱主也孔子圣相也君不如阴重孔子设以相齐孔子强谏而不听必骄鲁而之齐君勿纳也居期年孔子去鲁之齐景公不纳晏子卷四
  十二年使仲由毁三桓城收其甲兵孟氏不肯堕城城当作郕伐之不克而止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去史鲁世家孔子相鲁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为先并矣盍致地焉犁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扵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康乐一作容玑文马四十驷以遗鲁君陈女乐列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㳺往观怠扵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肉扵大夫是则未废其常吾犹可以止桓子卒受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爼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郭屯师已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优哉㳺哉聊以卒岁师已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已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合史记及家语
  韩子内储下仲尼为政扵鲁道不拾遗齐景公患之黎且谓景公曰去仲尼犹吹毛耳君何不迎之以重禄高位遗鲁君女乐以骄其意鲁君新乐之必怠扵政仲尼必諌谏必轻绝扵鲁景公曰善乃令黎且以女乐六遗哀公哀公乐之果怠扵政仲尼谏不听去而之楚此定公时事误作哀公
  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欲谏不得退而望鲁龟山作操以喻季氏之蔽鲁也曰予欲望鲁兮龟山蔽之手无斧柯奈龟山何琴操
  十五年定公卒子将立是为哀公史鲁世家













  春秋战国异辞卷四
<史部,别史类,春秋战国异辞>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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