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明志录 (四库全书本)/卷06
春秋明志录 卷六 |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明志录卷六 明 熊过 撰
文公
名兴僖公子母声姜在位十八年谥法慈惠爱民曰文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逾年虽未葬称公不可旷年无君也殷则于王崩之年嗣君改元太甲以二十五月而即吉仲壬之末年遂称元年矣胡子言告庙临群臣之礼以为不可借吉故冡宰摄之按伊训之言曰伊尹祠于先王奉嗣王祗见厥祖则太甲入祖庙其文甚明而说者乃曰告奉太甲之事而已侯甸群后咸在百官縂已以听冡宰在者在庙是太甲于庙已临群臣有古者王朝觐诸侯于庙之礼听者听其政耳冡宰平时亦听之但丧则听之不以告君也又其柩前之位即始死之位丧大记记国君初死之礼云既正尸子坐于东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于东方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靣初死之时即别嫡庶或疑古经十二卷公即位为公即立以诸侯受王命而立不得称即位位讹为立亦诬矣葬蔡平公蔡太子宋失位鲁人知其不终孟子曰即位而哭百官有司莫敢不哀然则摄告庙临群臣非也孔子言百官总己以听冡宰而后贤并欲摄告庙临群臣其亦不察书义矣又何疑于康王哉吕伋之逆正柩前之位其出应门之外与诸侯出庙门俟文正相接乌有摄礼哉苏氏疑其冕服为失礼而不知凶服之不可入庙且其借黼裳而不易冕麻则亦未纯吉矣若晋侯既葬平公则释冕已久故不可以吉服见成王方在殡而冕未释宜无不可者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授时历推是岁三月癸丑朔加时在昼去交分二十六日五千九百十七分入食限姜岌云二月甲午朔无癸亥三月癸亥朔入食限大衍同先天推得二十六日五千九百七十三四入食限盖失闰三月为非礼而必欲归馀非知历理矣
天王使叔服来会葬
叔氏服字周内史中大夫天子使大夫葬诸侯礼也赵子常以为得礼则不月非实矣此书于二月癸亥日食之后谓不月凡诸侯五月而葬僖至是始薨三月而会葬之使实来可谓不度矣子常乃曰据四月乃葬中有闰月王臣不前两月而至岂非臆说哉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毛文王子封畿外国䟽云于时诸侯无复有毛或是世事王朝本是绝从此以后常称毛伯国名尚存仍为伯爵必受得采邑为畿内诸侯也今按诗序季孙行父请命于周以时考之为文公请也诸侯丧毕以士服见天子天子于庙锡命之韨冕圭文公即位四月斩然衰绖而锡之韨冕拒韨冕则不忠释衰绖则不孝是王处人以难矣
晋侯伐卫
叔孙得臣如京师
得臣公孙兹子叔牙孙是为庄叔不称使有司若以交之常礼行矣
卫人伐晋
晋文季年卫成侵郑襄小祥告诸侯而伐卫及南阳先且居请朝王而已从师则围戚者虽且居而伐卫者晋侯也赵子常谓纉文之业可耳而以书侯为贬则企明之过也卫称人孔达将也大夫将犹称人也其诸无辞于伐者欤秋而晋疆戚田岂诗所谓畏天之威者然直书而其事自见书人非贬也
秋公孙敖会晋侯于戚
敖庆父子于是礼乐自大夫出矣礼卿不得会公侯戚卫邑今开州古顿丘地左氏晋侯疆卫田季明德以文宣时晋界尚未交于卫是不知晋襄自以伯主正其所侵之地假义行之非必归己也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𫖳
圣人书此者使天下后世察于人伦知所以为君臣父子之道而免于首恶之名诛死之罪也
公孙敖如齐
赵企明曰诸侯世相朝礼也继世之朝必三年丧毕朝于天子而后及诸侯今未禫而公孙敖聘齐非礼也戚会西结晋今东结齐大夫之専甚矣三桓之张皆文之势也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彭衙今同州彭衙县古冯翊郃阳秦地也然则晋侯深入矣胡曰及孟明非命卿称师而已左氏秦孟明帅师伐晋报殽之役今知不然者经无其文且秦晋虽接壤土然兵在河外犹未渡河而晋兵已接战其地非卒然应敌之兵疑左氏有误耳事与襄十五年战韩原同韩原亦同州地晋人之战遂获秦伯习闻其事而冀再得志耳
丁丑作僖公主
作新作非改作也主谓吉主左氏之传经有一事而义自乖者作僖公主书不时者近之谓缓作主非礼则亦非考于属辞矣始丧用重虞主用桑虞既葬之祭也间传曰既虞卒哭盖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因将祔而告祭焉练主用栗期而小祥易服谓曰练埋虞主两阶之阶间而奉练主祔于庙殷道也周则虞而祔僖既葬而虞其丧至十五月既练矣丧主埋于虞既练应以吉主祔庙吉主虽刻其工费家人可办而况丧纪在国有常经何至缓乎此为僖未祔庙将欲跻之而谋其主也赵企明谓吉主已祔不可移又谓昭穆既殊则主必异故改作以俟古者及以为君则昭穆同而班近闵僖皆北面西上之主昭穆不殊诸侯之主礼皆一尺状正方穿中央达四方何休徐邈与范注同云尔有何异耶
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
书及者鲁侯乎君举必书经无如晋之文盖鲁之微者也微者姓名不登书其所微而已传言晋人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人使阳处父盟公以耻之此传之诬也晋文之季年卫侯不朝于晋襄欲伐之先且居犹曰效尤辟也请朝王今鲁侯犹未毕丧而元年鲁晋亦有戚会何遽徴朝耶然则公实未行行者本微贱非讳公矣是时晋诸行皆有卿而先且居进将中行郤缺一命之卿未有行则处父不氏未命之卿也处父有宠于晋侯去年将兵侵蔡已得兵权将欲得政鲁觇知之使微者私与盟也大夫会伯主微人盟其宠臣鲁之为国如斯而已矣
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垂陇何为为伐秦也左氏误以为伐卫伐卫则嗣是不书而冬伐秦者正垂陇之大夫也宋陈郑知晋徴会不知以大夫往鲁狎于戚之会故仍以敖行赵企明谓公还自晋知晋襄不亲会非也三国既蒙辱故伐秦伐沈皆以微者行晋襄之不遂伯有由矣司空士縠士𫇭子以官为氏晋卿也左䟽因成二年司空亚旅受一命服证司空非卿矣夫縠以世官氏曰士以旧官举曰司空安知其不由司空超为执政乎啖叔佐称既命之卿例书名是已其后处父士縠卒以专权见杀其端微矣哉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赵伯循曰夫子因旧史之书不雨告庙者则每时书之不告庙者则通言之志其不敬以示义公羊子曰大旱之日短而云灾故以灾书此不雨之日长而无灾故以异书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大事谓祫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庙祫当在冬而八月举急跻僖公逆祀也据鲁颂诗序云将跻僖公季孙行父请命于周作颂则真异于常事矣胡子曰兄弟之不先君臣礼也三传皆以臣子一例而别昭穆则过矣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此先且居公子成辕选公子归生也陈君举言春秋之始大夫将恒称人由救郑之后略之始称人也自阳处父专将称大夫是也而左氏以为尊秦非是也程正叔胡康侯赵企明皆以为结怨勤民是以贬焉此可谓知理而不知例者春秋书帅师者则有矣皆鲁大夫也非鲁大夫则列国诸侯自将也此内外之辨也𨼆五年邾郑伐宋桓十四年宋以齐蔡卫陈伐郑齐桓会兵伐郳伐郑伐英氏晋襄伐许伐沈诸如此类皆无主名春秋无义战者是也然彼善于此者则固有之矣不达于例而专以称人为贬辞则士縠之专盟阳处父之専将春秋不没其大夫名将二大夫得为贤乎
公子遂如齐纳币
讥丧娶也刘原父曰左传云礼也是以丧娶为礼不亦悖乎杜预迁僖公薨月以就传说然此年大事于太庙则已除丧矣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伐沈沈溃
沈姬姓子爵国今汝宁府东南古平舆于是得臣始从晋矣伐沈之师胡子曰辞无褒贬盖知其非义举矣犹曰比报复私怨之兵有间也夫报私怨者非义也然而犹有名焉是师也则谓之何名哉以沈南服于楚而曰吾能伐楚之与国是师之名不衷甚矣何得云辞无褒贬哉然则沈不可伐乎曰讲春秋者在属辞比事而不乱商臣之杀其君在元年冬矣巳阅岁时伯主置而不问乃僴然声钟鼔于荆豫之间以伐其与国是师也失其轻重则无名甚矣而谓无贬何哉或曰何以见其贬曰属辞比事焉见之矣吕仲木言诸卿称人以示贬其义是也其事非也春秋外大夫将者自阳处父外恒称人即非贬也据左氏将又非本命卿吕氏之言明于义而昧于类例也
夏五月王子虎卒
王子虎称文公应有爵矣以其异于诸侯盖王臣不可贰君外交也左云吊如同盟礼也赵伯循曰天子大夫无与诸侯盟之礼是也而不察子虎实未与也季明德直以子虎上士若为翟泉王人者亦非也榖梁云叔服若是王子则会葬之时何不称王子乎陈庄子死赴于鲁鲁人欲无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曰古者大夫束修之问不出竟焉得而哭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是衰世之志比于同盟其可也圣人拨而反之不茍然矣
秦人伐晋
秦称人杜元凯曰晋耻不出以微者告或曰将卑师少称人左氏秦伯伐晋济河焚舟取王官及郊考之经例秦伯不应称人以没实且传称秦伯举人之周与人之一何为又亲行乎取王官及郊敌已深入晋何为不应若晋畏秦不当复有明年之事矣夫晋之报秦远兴渡河之师不惮也而惮于深入岂情也哉将卑师少是也然而为愤则一而已
秋楚人围江
薛季宣以为报沈之役高抑崇曰贯泽之盟江从中国商臣以晋不能讨意窥中国而围江以试之也
雨螽于宋
孙明复曰雨而为螽也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左氏晋惧无礼请改盟非也惧无礼何不改盟地乎鲁二年微者已盟处父丧毕则亲受盟于晋君其自托于处父甚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晋大夫书帅师之始大夫强而专兵征伐自大夫出矣胡子曰楚罪宜讨秦甲出武关齐以东略陈蔡而南处父等军方城之外江围自解矣一军远攻强国岂能济乎
四年春公至自晋
夏逆妇姜于齐
不言逆逆之者微也传云贵聘而贱逆是也称妇贬乎妇有姑之辞而非贬也不称夫人出姜孝公之女无宠于齐昭鲁人贱逆不以夫人待之也啖叔佐曰凡夫人加氏字便于言尔今既曰妇姜故不要言氏季明德言其族党若从众媵然故不氏亦不字非也胡子曰方逆以成为妇盖禫制未终而纳币故原意诛之夫穆姜齐姜不称妇乎今谓诛意则宣元年穆姜是已齐姜归成在十四年而称妇是可谓娶丧乎出姜以祖姑成风姑声姜穆姜以敬嬴齐姜以穆姜薨葬经皆有日月可考也谓讥妇可乎赵伯循云有姑义可施于至而不施于逆特以公自逆成礼于齐耳夫君举必书此岂常事可略哉故妇者非有所贬亦非为公逆也
狄侵齐
秋楚人灭江
晋伯之不竞也秦伯曰同盟灭虽不能救敢不矜乎
晋侯伐秦
胡康侯曰圣人以常情待晋襄以王事待秦夫圣人而以常情待人也则春秋之贬绝者孰非人之常情也哉张主一曰晋侯不以江亡为耻而亟报秦怨其为盟主末矣
卫侯使甯俞来聘
聘者上交乎下周礼天子时聘以结诸侯之好是也而诸侯有殷聘十二年五服尽朝为殷见毕则诸侯更遣大夫以交聘今仪礼所存聘礼其事也季明德以为聘礼徇春秋之僭而立义非先王之正礼过矣春秋之初殷见亡而殷聘存其后文襄之霸也诸侯三载一聘五岁一朝则是诸侯之聘伯主令之也甯母之会齐桓有招携怀远之意修礼诸侯官受方物子常因谓其志始齐桓公则非矣成周之礼左氏莫能详诸侯恶其害己也昭十三年晋叔向明王之制使诸侯岁聘以致业间朝以讲礼再朝而会以示威再会而盟以显昭明朝聘之节病于烦数矣而称明王之制亦非也卫成见执伯主鲁僖之请王与晋侯虽释之而兵祸未解于是卫始服晋而得纾难武子来拜僖公之赐岂敢僭天子之聘哉惟鲁文之愚意其畏已故工歌湛露彤弓以尝之而武子对以肄业则真愚不可及也谓卫僭者明德之过也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妾不为夫人也防爱夺也妾母之为夫人也盖推人子之情也周之礼元妃没则以其媵为继室继室之礼摄女君继室先右媵立其子也亦然其母故妾也鲁嫡夫人薨乃推尊妾母惟定公夫人未薨故姒氏不得推尊也然其子立者则复不然晋杜班在第二以偪姞生襄公故让而上之公羊子曰母以子贵此言未必非也而儒者不达从而非讪之不置胡子之说春秋曰欲崇贵其所生而不虞贱其父夫继室以媵圣人之所许也继室则共承宗祀非贱矣生以贵假之而没以贱治之可乎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为请数月之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己夫王子之不得丧其母圣人之制也而孟子许之故知上贤之识可谓原之人情达礼制之本也胡子又曰庶子为君为其母无服按仪礼丧服传大夫以上为庶母无服此名服也施于庶母耳非谓其所生母也谓其所生无服不深于礼者也礼服问君之母非夫人则群臣无服惟近臣及仆乘从服惟君所服服也惟君所服则其君非无服也谓其无服者不深于礼者也古者父在而服母则其情常诎以其有所厌也无所厌其情常伸矣厌父而已于嫡母无所厌也故曰君之所不服子亦有不敢服也仪礼庶子为父后者为母缌注曰君卒为母大功乃谓之无服乎又其祔也妾附于妾祖姑无则中一以上中一以上是祔高妾祖姑矣夫妾至玄孙而犹有可祔之主谓圣人不缘人情乎榖梁子曰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其言是也于子祭于孙止非也苟于孙止后之妾母将何所祔哉故公羊子之意未必非也昔商人之颂祖德其长发禘祭之诗也其诗曰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有娀喾之次妃也按祭法殷人禘矣今禘诗乃及于有娀而称元妃明殷禘及于喾与有娀耳圣人不以为非礼也次妃可以大禘则与元妃何异乎奈何其为妾母不可为夫人也周无喾庙而有姜嫄之宫周礼大司乐舞大頀以享先妣非谓夫喾既与禘喾妃本多故别祀其亲者如商之有娀不以元妃之故耶在礼丧服小记祖姑有三人则祔于亲者盖其遗意也商周之际其人多贤圣其人不茍矣而崇其所出如此圣人复起将何如定之哉故公羊之说未可为非以其去人情为近矣然则书小君夫人春秋无讥乎春秋治名实之书经世之大法也吴楚之王僭也经未尝以王书惧名实之乱也今之书夫人小君而不惧名实之乱是仲尼缘人子之情以志礼之变而无讥也或曰并后匹嫡古何以禁之乎曰郑之突忽卫之衎剽皆两君也奚趐其恐名实之乱也若夫人继室存殁自别其并得称夫人者于文亦岂为并后哉出入之际春秋必异其辞以辨其嫌也亦岂若生存并后之意哉今之妾母书夫人小君不异辞故知春秋缘人子之情书礼之变而无所讥也哀公欲以公子荆之母为夫人宗人衅夏曰以妾为夫人无其礼则妾母为夫人无其礼则妾母为夫人之始其有司必损益旧文以行之苟无其礼其宗人岂无持衅夏之说者而传不一言见之哉乱嫡庶大恶也春秋之法内大恶讳今而无讳明人子之尊其母以为至情非恶也然则圣人之制礼果未尝拂于人之情也矣孟子曰诸侯之礼吾未之学呜呼安得古诸侯之礼以证同然之情也哉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
荣氏见庄元年王不称天异文乎仲子耳非贬也周官职丧掌诸侯之丧及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丧亦不及国夫人之丧也周之东斯礼犹未尽变也仲子之赗特惠公并及之意必不敢赴于王朝也夫摄女君与再娶夫人等耳今王有专使岂惟非职丧之旧哉公羊不知徒讥其兼赗杂记诸侯相吊之礼含赙禭临同日而毕与介代有事焉而责天子于诸侯必异人乎其不言来者缺文榖梁以为不周事用夫䘮三日而殓含禭有不及其尸者矣杂记含者执璧将命坐委于殡东南有苇席唐孔氏曰含禭者所以昭丧尽恩示其有礼而已既葬犹尚致之不必济用天子与邻国莫不道路长远赴者犹尚不到责其未殡而来此是礼之不通也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
成者谥也苏子由曰仲子非惠公之嫡故特为之立宫而不祔不书其葬盖礼之正也自成风以来妾母皆葬盖祔也鲁礼之变自此始矣召以邑氏采地本在岐周奭封燕其后有留佐周室者至平王时别受采东都为天子大夫王不称天异文乎僖公也职丧君无君夫人也王之怀诸侯如此而恩礼益不足贵矣郑康成言天子于诸侯也含之赗之小君亦如之不应经义者
夏公孙敖如晋
秦人入鄀
鄀秦楚界上小国今郧阳上津内乡间古商密地其后乃迁襄阳宜城界秦入滑窥东诸侯今入鄀又将有事南方矣
秋楚人灭六
地谱六在寿州安丰县今庐州舒城县郾姓皋陶后楚觇晋襄之治也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子锡我嗣是为昭公
六年春葬许僖公
夏季孙行父如陈
行父无佚子季友孙左氏臧文仲以陈卫之睦欲求好焉然三年甯俞之聘未报于事理不应倒置反聘于陈也谓过者近之汪近裕曰公孙兹娶牟婴齐娶莒皆因聘以济其私也自逆犹可敖如莒莅盟而代弟逆婼聘宋而为意如逆甚矣
秋季孙行父如晋
文襄之伯令诸侯三年一聘五年一朝王制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其踈数有定矣而鲁之贵卿比年如晋盖仲氏季氏争交晋以内固而三家始张故知伯主而不知王室若改物者矣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
子夷𦤎嗣是为灵公
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
盟主薨卿共丧事非礼也郑游吉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葬惟嘉好聘享三军之事于是乎使卿文襄之伯也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此礼乐之自诸侯出也今按春秋之初礼犹近古故僖公以前葬诸侯未有使大夫出者然则子太叔所言诸侯之丧大夫送丧亦非先王之定制也及考晋文卒葬皆使微者往故姓名不登于经则大夫吊卿共葬事之令亦岂晋文之所昉为乎自是叔孙婼葬平公意如葬昭公驯至少姜以妾媵而诸国卿会葬矣三月速葬大不怀也赵盾欲御秦之送雍者耳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
处父称国杀据公羊则君漏言而射姑杀之也夫漏言小过坐以杀大夫则不惟失实而情轻罚重亦无以蔽罪矣且国未有主君而襄公又殁且葬乃以漏言罪之所谓诛于既死不亦太严乎据左氏则射姑怨阳子易其班使续鞠居杀之两下相杀无与于君然宣十五年王子札杀召伯毛伯杀毛召者本王子捷与鞠居之杀处父实同而春秋诛意于子札不书天王也今书国以杀而鞠居射姑乃殁其主名可乎哉或曰射姑奔狄处父见杀之由也成十五年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杀山者岂鱼石乎赵木讷知疑处父见杀之故而不知宋山鱼石华元之例归罪狐赵为可恨耳夫杀处父者非射姑而传以为射姑非晋君而经以为晋君然则果谁杀之耶赵子常曰国无君大夫方专废立则争争则相杀废立之罪不见于春秋是故以国杀见君卒国乱泽不足善其身后不书杀者名氏不嫌君讨讥不在相杀近之矣与莒杀其公子意恢同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不告月于朔也朔以见建辰言闰则斗指两辰之间不得举所建之辰也古者天子服玄冕以特牛听朔于南门之外周礼太史以立冬颁告朔于国诸侯之太庙大夫南面奉天子之命君皮弁北面受之有饩羊告庙谓之告朔即以此日朝太庙迁正位会群使而听大政考其所行而决其烦疑显众以断之先受朔政乃朝庙王教尊朝庙私也告朔朝庙朝正视朔皆同日事序所从言之异是听朔朝庙之义耳其闰月则天子听朔于明堂阖门左扉立于其中听政于路寝门终月故于文王在门为闰而文公乃以为附月之馀而不告故左氏言闰以作时时以作事不告闰朔弃时政也高抑崇曰知朝庙之不可以已则告月之礼曷为其可已哉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
间晋难也僖公取须句已而反之邾遂取僖之须句宣根牟襄邿不日此其日不正其再取而有之无兴灭继绝之心也郚今泗水古卞县地城郚控须句以备邾难也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史记弟御杀世子而自立国人杀御而立少子杵臼为昭公高抑崇曰国乱故不日不葬凡治则礼详乱则礼略
宋人杀其大夫
称人杀众辞也大夫二公孙不名死君难也春秋书人杀大夫而没大夫之名者惟此一而已矣成公卒国乱襄夫人者昭公祖母也有行昭不礼焉公子鲍昭庶兄有侫才夫人私之于是夫人欲杀昭而立鲍穆昭之族攻公杀公孙固公孙郑于公宫故不得书盗杀亦与王子札杀召伯毛伯之文异尔赵子常曰大夫者是昭公之所与存亡者也是故称人以杀而不名名之则嫌于陈公子过昭八年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
据左氏晋襄卒灵公㓜谋立长君赵盾使蔑迎公子雍于秦敬嬴抱太子日啼于朝盾乃拒秦书及晋志乎战也而先蔑奔榖梁子曰不言出在外也赵企明据经文次第正之曰晋襄之卒于是期年葬之矣岂晋至是而始谋立君必不然也且左氏初言先蔑如秦则蔑在秦次言先蔑将下军则蔑又在晋初既逆雍于秦则必不肯将兵拒秦苟背约拒秦岂容复奔秦耶理无可通皆为左氏之诬也予反复左氏则不特赵氏所疑也赵孟之逆雍固曰先君爱之矣其说敬嬴述先君之语乃曰此子也才吾受子赐不才吾惟子怨然则晋灵非先君所爱乎又曰秦旧好也结旧则安夫公子雍虽为亚卿于秦然杜祁所出也而灵实出于嬴按春秋秦徐梁黄五国皆嬴姓而徐梁黄皆小又不与晋通姻故敬嬴者秦娃之女也以其亲则视公子雍有间矣以是结秦不犹愈乎且蔑之始使荀林父曰夫人太子犹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则公子雍者大臣有不与者矣而赵孟乃谓足以威民其谋国之不审如此何哉他日盾帅师纳捷菑于邾弗克纳春秋善之况雍襄公之弟而灵公实襄公子岂有舍嫡嗣而迎亡公子之理哉然则左氏诚有诬者矣赵企明曰赵盾修先君之怨为是战令狐秦地是晋伐秦也晋辞为曲蔑败惧死而奔狄为是说者庶乎以经正传矣然令狐者皆以为河东与刳首接今蒲州猗氏令狐城也若是则兵端乃又可疑矣
狄侵我西鄙
间晋秦之争也狄远于鲁鲁所患在戎耳今越齐卫深入矣许翰曰狄惩箕之败四年间一侵齐至是复侵齐侵宋侵卫晋襄既没莫之忘也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不日略之也此公会宋公卫侯陈侯郑伯许男曹伯而诸侯不序见晋伯之衰散辞也大夫者赵盾也不序诸侯故不出大夫主名或曰众辞然溴梁诸国之大夫一国大夫不得以众言也或曰无君蔇之盟齐襄死紏小白未入今晋灵已立矣于是晋以赵盾主诸侯晋不竞于楚春秋辨名实故灵公盟会略诸侯不序而楚君将悉从其恒称以罪晋之张楚也季明德谓晋事权未一先都士縠箕郑父皆出故以众辞举臆说甚矣左氏曰公后至胡子说春秋因之责文公怠事焉夫盟会同也会所以为盟也及其盟不得云后会矣且经书公会诸侯盟而乃以不序诸侯为辟不敏何其信传而不信经耶十五年十七年之盟以为不至可也而今者则实行而且盟矣谓后诸侯可乎赵鹏谓往会不及盟故不知盟者何人夫春秋之例固有公不在而书某侯某伯盟者岂不与盟则不知盟者乎陈氏所谓不系伯者之辞信然矣扈今荥泽县西北黄河之南古卷县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莅盟
徐以号举兵无统纪如狄然也书曰徐戎并兴盖久为鲁患矣今其伐莒以撼鲁盖亦弱晋而挟威于楚矣敖莅莒盟赵企明谓修僖公洮向之好同备徐或然也
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子壬臣嗣是为顷王经不书顷王崩传于十四年附见之邵氏经世年同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
赵以邑氏盾赵衰子衡雍郑地今荥泽西北故城在践土东南晋文朝王处也高抑崇曰诸侯不奔王丧而盾遂皆国正卿自相会盟于王畿之内恶莫大焉任氏曰晋鲁之用事者会盟政在大夫矣
乙酉公子遂会雒戎盟于暴
壬午乙酉间二日耳衡雍郑地暴王畿采邑诗称暴公是已杜亦以为郑岂其后属郑耶壤地去鲁五百有馀里雒戎允姓居伊雒之间素不交鲁而遂辄与之盟遂之专也而以遂事书胡子以为内外之别不可淆近之矣其盟之意不可知以为赵盾植党盾何藉于戎哉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于是王崩赴鲁越三月矣而鲁君不吊敖如京师经书于乙酉之下见鲁人之轻王丧也国君为天子斩衰其道如是乎敖而以乙酉如京师而以丙戌奔鲁无政刑君臣皆有罪矣奔者左氏曰从己氏胡子责敖志不帅气既已备矣赵企明曰去经甚远此敖自以国权在遂愤而出奔季明德以明年求经疑王室厚求吊使敖度礼不能供而复又惧鲁君有讨而已尝莅莒盟故往之愈非其实矣文公之怠敖之奉使何所畏于不终事哉季孙如晋求遭丧之礼以行鲁人不拒敖吊而非送葬何忧于王室之厚求哉敖之奔实以遂得政而不能复己氏故因出而往从之耳
螽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称人者众辞戴氏之族将不利于君者也大夫孔叔公孙锺离司马公子邛不书其名宋有大司马非一人并其属之辞也司城荡意诸而亦不名陈君举曰凡奔非其罪不书苟接我也不可以不书则不以称名之例书之胡子言宋昭不选国望宠其私昵故以官举其论正矣然司马之握节司城之效节盖忠于宋昭而鲍党忌之者也鲍徒实繁而二人者固亦不负昭公矣前书宋人杀其大夫则死者已众此又杀其大夫司马则兵权去司城来奔则国土非君之有官者殆尽而鲍之势成矣以为责之斯已刻核刘原父又比之仇牧荀息以为春秋无庸珍之是得为察事情乎榖梁子曰以官称者无君之辞是为昭公之杀无罪也夫晋尸三郤三郤皆不以官称岂谓晋有君徳哉赵企明以为书人以杀有罪也宋昭以为有罪故书人以如其志然二人者实无罪也不名以见其非罪辨则辨而失事实矣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于是公孙敖不至京师毛伯遂徴职贡以供丧纪矣不称王使有司以其常典行之非出于王如今时年例差必受玺书从事乃称钦差也托于王命者政府自有成法周公王若曰此其式也若须王命者政府自有成法岂可无别冡宰直擅之哉伯相命士须材此初丧之事亦有司存之常故可不以诏王军国之重而冡宰尽自听断可不可哉程子言家父致命以徴车故书使来求毛伯风鲁以求金故不云王使于经义为近春秋书之见鲁之不恭而王室不能修播告以讨失职也而公羊乃云王者无求盖得其辞而不得其义矣
夫人姜氏如齐
夫人如齐也徒如齐乎传无其文谓归宁者杜氏也归宁常事而何以书习其读者将问义焉赵企明曰文公并妃匹嫡齐女哀姜生恶及视又嬖共嬴生倭嬴宠而倭将贵故哀姜如齐将谋于父母也其归宁盖有其故存焉是以圣人书之著十八年归齐之张本斯言近之矣然哀姜实孝公女不得称谋于父母也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
赵子常曰王丧卿共葬事于是始见也天王崩诸侯不奔丧而以微者行自东迁以来失之矣于是襄王使大夫来会僖公葬赗含成风且会之葬鲁亦以公子遂如晋葬襄公而后使臣葬襄王一则以其来不可不往也一则以其如晋不可不如周也是故叔弓如晋葬平公季孙意如如晋葬昭公而后叔鞅葬景王舍是葬天子鲁无使卿者矣灵王之丧简公在楚上卿守国子展使印叚往伯有曰弱不可子展曰与其莫往弱不犹愈乎此春秋之情实也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箕以邑氏左氏称箕郑父先都士縠作乱使贼杀先克初夷之蒐将登箕郑父都使士縠将中军以先克言乃止于是清原十卿箕郑先都在耳蒐谋军帅而赵盾超将中军则先都箕郑之死由士縠失职士縠失职由盾之代其位也然经不书克之盗杀则其事不足据矣人者众辞大夫而众得杀之国乱无政秉权之臣必与闻乎故矣不去大夫以其在位也及者累辞
楚人伐郑公子遂会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
于是晋灵以少主纵强卿上骄下肆楚始争郑矣范山之言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争郑欲以图北方其志岂小哉楚子师于狼渊狼渊今许州也盖大师在许而使微者先尝之书楚人非贬楚子实未出许临郑也赵盾初除列卿惧人之拟其后也意必常居君侧会救郑者必非执政故以微者书晋遂不竞而楚庄伯矣夫君不出而卿行犹曰擅况以微者尸之乎
夏狄侵齐
秋八月曹伯襄卒
子夀嗣是为文公
九月癸酉地震
此春秋书地震之始伯阳父曰此阳伏而不能出阴遁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孔墨曰阳伏于阴下见逼于阴故不能升以至于地震任辅以为诸侯变而不承天子大夫变而不承诸侯夷狄变而不承中国之象也
冬楚子使椒来聘
楚僭王而称子赵企明谓自屈以与中国交信乎夫楚蛮荒之人其轻中国久矣彼其侵则侵灭则灭漠乎无所忌也今之聘鲁欲图北方耳而谓其愿交中国可乎公侯之不足而自王其国乃肯贬而身居五等之末其亦必不然矣四夷虽大皆曰子亦接我之恒称春秋之书楚子以中国之法治之非其自屈也椒楚大夫斗氏宜申之族楚子始与中国交以号举而无大夫庄王之篇所谓荆人来聘是也于是书楚子使椒来聘胡子以为进之夫书爵视书人者进矣然盂之会楚称子将进之乎曰盂之会桓没而中国无伯也椒不氏未为卿也于是乎楚张非幸其接我而复进之也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
夫于是秦将伐晋而归襚于鲁也人微者不称使有司存之也僖公成风公羊子曰兼之也不言及为成风尊也刘原父曰诸侯无二嫡故妾母系子为重程伊川曰虽子母先君后夫人体当然盖亦按夫死从子之义也然而成风实非僖母也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夏秦伐晋
传言秦伯伐晋取北征则是秦伯而以狄例书之也秦自仲以字配国于诗驷鐡称公终南称君春秋从实书伯盖韩原以来矣陆氏云狄秦传无事迹胡子晋取少梁不经见谓秦报令狐故狄之耳夫春秋所书其罪在我奚必没秦伯之名擅为进退哉盖纵掠无什伍如狄然直书之矣陈君举曰楚兴秦之力也自灭庸以后秦为楚役自晋主诸夏之盟舍秦无加兵于晋者也会于夷仪之岁秦成而不结又明年盟于宋而南北之势成楚子曰释齐秦他国请相见也是战国之萌于诗次国风退秦于唐魏之后于序书系秦于周末于作春秋由韩原之后秦师无君大夫夫子所以致意于秦也
楚杀其大夫宜申
此斗宜申也未为卿不氏宜申事商臣君臣之分已定而谋杀之则此讨乱称人可也而称国以杀又书其官胡子以为微义赵企明曰宜申而捷则亦为楚人讨逆故以无罪书也说者以吴楚之杀大夫尝必关中国而后录则过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及苏子盟于女栗
苏司冦忿生后为王卿士食邑在温子加爵也陆淳以殷制畿内诸侯称子例如微箕是也及微者赵子常言中国无伯天子大夫自出以盟诸侯若诸侯特相盟之为者非也卑者之盟不日及者内为主已欲之也女栗畿内地近女水苏子为王卿士执政鲁密其迹而以微者往季明德以为密赂苏子而贡献之常数皆托庇焉不复遣他使需求而鲁不至周者十八年或然也至成末年则尹单诸卿遂敢大会诸侯矣
冬狄侵宋
狄患不但齐鲁矣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楚图伯而未集也遂书楚于蔡侯之上楚强而蔡附之矣传称陈侯郑伯会楚子于息遂会蔡侯次于厥貉以伐宋陈氏见经但书蔡侯以楚未足得陈郑也而曰三国被楚祸蔡先陈次之郑又次之故息会非陈郑意也斯不察于事理矣予以为当从经陈郑本不会故新城之盟有陈郑而郤缺于是有戊申入蔡之师若陈郑实会如宣十一年辰陵者春秋亦无庸没而不书也此夷夏盛衰之几故曰外次必有关于天下之故而后书是已谓关天下而书也宁有没其实者哉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是岁正月甲子朔
楚侵伐书爵始此厥貉地缺然其次为伐宋是也赵企明以为将图再举而以伐麇伐巢实之愚谓企明非也厥貉与孟诸近而麇则远矣麇本属均郧乡在汉南郡之东界有锡穴其君芊姓子也楚本意欲求东诸侯耳麇楚之服役而逃于厥貉故兴师责之楚至是始书君时中国无伯而南服以强思代兴此所谓情实也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
此大夫特相会之始谋诸侯之从楚者也彭生公孙兹子叔孙得臣弟则为叔仲氏所谓惠伯者也承筐今睢州古宋襄邑地夫讨贰大事楚方以君将而晋鲁之君不出又皆以次卿行伯令亦偷矣哉
秋曹伯来朝
自是小畏大朝礼错出矣
公子遂如宋
狄侵齐
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鄋瞒之狄漆姓防风后在钜鹿以北咸今开州古东郡濮阳盖卫地杜云鲁地非也得臣乘狄侵齐设伏而邀诸涂将尊师少不书师自是狄不复窥齐鲁无狄患终春秋矣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为齐逼尔左氏传有近诬者谓郕太子朱儒自安于夫锺国人不徇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锺与郕邽来奔然则太子耳夫郑忽曹羁莒展皆拥虚名于位及其出奔犹但称名况都未嗣位乎刘氏以太子当立郕人不得绝之春秋大居正书曰郕伯按诸侯嗣位未逾年犹称子若君父病不视死不丧罪自应绝况身未即位以邑奔罪自应绝可称郕伯乎谓鲁以诸侯逆即书曰郕伯则春秋紊王纲甚矣陈君举言辞从主人郕太子朱儒鲁谓为郕伯晋太子州蒲鲁谓为晋侯从而志之以见其悖礼然则吴楚之王何以不从其恒称乎夫锺鲁邾常会之地又当齐卫之冲朱儒亦何为又安于此然则朱儒或常居于夫锺其后必立乎位矣见逼而奔鲁不能仗义纳之鲁之罪矣鲁以寓公礼处之故不名左氏谓以诸侯逆得其实但谓以成君书太子则违经义矣
杞伯来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周人字称叔故或加子以自异公榖以为母弟则僖女子叔姬者齐昭夫人也安得又一子叔姬耶赵伯循以为时君女古者女子十五许嫁笄而字文公四年始娶其女不应即及笄然则不知何君之女矣左传杞桓公来朝且请绝叔姬而无绝昏公许之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绝矣书叔姬言非女也释例曰𣏌桓公以二十三年即位襄六年卒凡在位七十一年文成之世经书叔姬二人一人出一人卒皆杞桓公夫人也唐孔氏曰其娣亦字叔者周之法称叔也
夏楚人围巢
秋滕子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
术者大夫故名而不字非贬而去族也左氏传秦伯使西乞术来聘且言将伐晋是聘也志乎伐晋而已然河曲之战经不以秦人主兵则左氏亦近诬矣读者比属观之耳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杜元凯言河曲在蒲坂县南按秦晋界黄河之曲晋在河东秦在河西今之蒲州同州是其处不言及疆埸之事守吏自相忿争耳左氏大与经谬元凯因言秦晋无功以微者告故称人非也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
诸在莒东北二百里而近东郓莒鲁所争者今莒州沂水县古城阳姑幕地在莒西七十里城之备公孙敖也公孙敖奔莒鲁人畏莒间已也季孙食邑在费自费以东从其经略于是城二邑以师焉书及者先后辞将因诸制鲁也榖梁传曰称帅师言有难也不能伐莒问罪而徒费师徒财力焉鲁人浅谋矣左氏云书时时矣又曷书哉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子平国嗣是为灵公
邾子蘧蒢卒
子貜且嗣是为定公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世室屋坏
周公曰太庙伯禽曰太室群公曰宫伯禽封于鲁以奉周公之祀则周公实鲁之始而伯禽乃始封之君故鲁人权宜变礼而不祧鲁公之主以为世室高抑崇曰世室者人君之所常有事者也公每月朝之有司以时黝垩之岂有将坏而不知者则其不知省也久矣
冬公如晋卫侯会公于沓
沓地缺自鲁适晋必当其域中
狄侵卫
间卫侯之出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
杜长庆十二月无己丑十一月十一日
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
棐郑地汪仲裕曰即棐林地棐林当新城东北宛陵东南李廉曰沓棐卫郑不忘晋伯而介鲁求通鸿雁载驰情可见矣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是年顷王崩子匡王立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
即叔仲彭生而脱仲字赵企明曰公如晋逾年而反邾伺鲁隙伐其南鄙以修须句之怨不知公之及至也兵未反而伐邾其报怨速矣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子舍嗣高抑崇曰孝公名昭而谥潘曰昭非礼甚矣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郑中国要冲新城郑邑在郑都之南僖六年伐郑围新城即其地宋新城在梁国谷熟县西杜以为宋地非也至是诸侯之从楚者复附晋矣去年郑卫介公通晋则诸侯同欲而为是盟晋灵不出而从赵盾主之书曰同盟自幽以来未有也鐡山陈氏曰二幽之同天子之政始自诸侯出也以诸侯而从诸侯其心未必有所疑新城之同诸侯之政始自大夫出也以诸侯而从大夫其心必有所不欲清丘之同宣十二年中国屈于夷狄也以后之盟屡书同者诸侯之异者可同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榖梁传曰孛之为言犹茀也其曰入于北斗斗有环域也斗为帝车运乎中央斟酌元气所系甚大晋史臣占云孛入于北斗诸侯戮符周内史占云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死乱为事应妄矣孙明复曰孛彗之属偏指曰彗光芒四出曰孛
公至自会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人者将卑师少之称捷菑不以系国与陈公孙宁仪行父正同不量而纳而弗克言伯令不审而伯威䙝非大其改过也先师传经者多戾经义左氏曰赵盾将公榖曰郤缺将则既不卑矣左氏公羊曰诸侯之师八百乘榖梁曰长毂五百乘则既不少矣彼此更相异同不质诸情理貜且长自应立必无争端捷菑曷为出奔邾晋非匹晋女何得为邾妾耶又既卒十有四月国已有成君何为始谋纳一亡公子至用诸侯之师用诸侯之师不合不书赵伯循谓左氏妄是已书法既与楚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同疑邾之叛臣而所传闻异辞唐孔氏槩曰子纠不系齐皆不足据也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高抑崇曰敖废命奔莒此诛废之罪也已而奔齐主齐而请公于是乎许之则其卒也是亦大夫而已特卒以典刑之坏且为齐人归丧起也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称公子胡氏谓止其身是也未逾年称子而弑则称君孙莘老所谓辨君臣之分也舍母桓妾密姬非子叔姬吴㓜清所辨者是
宋子哀来奔
公榖皆曰子失之失也者谓衍文是也左氏传高哀为萧封人以为卿不义宋公而出遂来奔书曰宋子哀来奔贵之黎淳以为宋公之子若子同子紏则父危无去理孙明复以为子姓哀名诸侯之臣其时皆未有用国姓为氏若妇人者子帛误文子𦊅则字也即子哀可褒褒者在事何用字以显之哀仕危邦自无去理然辞尊富居贫贱守封人而去卿姑取节焉亦可矣必欲其为陈文子婴齐乐豫岂所以责封人哉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单伯自庄元年今再疑非一人汪仲裕曰晋栾书栾黡父子同称栾伯士渥浊士弥牟祖孙同称士伯家父仍叔诗序皆有之或世称之也啖叔佐曰春秋体例他国自囚内国之人未有言执者舍母自是齐家人则所执子叔姬为舍母非也陆淳以为鲁女嫁齐齐不受而执之吴㓜清演之曰齐舍年㓜新立急欲求配居丧而娶文公之女故其逆其归皆不书姬归当是九月之末至齐而舍已被弑姬无所从故十月之初鲁遣单往请叔姬商人恶鲁与舍为昏因诬单伯以暧昧之罪将以辱鲁单伯乃叔姬归齐之后如齐而非送叔姬也称人罪齐人自当如胡氏传以从程先生意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为单伯子叔姬也商人弑君行父不能沐浴请讨而假伯主亦不闻请诸天王而问罪均罪之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于是公子鲍之党进而弑械成矣不称使非君命也非其君命必有异志于其君者矣杜元凯谓奉使邻国能临事制宜至鲁而后定盟故不称使非也不书大夫而曰司马见代公子邛也司马主兵重官公子乐豫公子邛皆继为之今以乱杀夺居之耳乱而得之必有主之者矣左氏以为得卿行旅从之礼而书官非也礼使介有常数而旅得尽从则一官皆鲍党矣非以为得礼也华孙名也犹齐仲孙也或者字耦左氏误置之也赵企明又谓宋疑子哀间宋鲁之好华孙能掩宋昭之过亦于情实不近明年宋人弑昭晋卫陈郑伐宋讨之而鲁不与君子是以知鲍之谋行矣来盟而特月异之也
夏曹伯来朝
左氏曰诸侯五年再相朝古之制也赵子曰按周礼诸侯犹各以服数朝天子若诸侯五年再相朝即四面而往无停时以礼推之诸侯除侯伯外无相朝之限有事乃行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吕居仁曰敖虽废命奔莒而其子犹继立于朝则大夫之汰甚矣以其子汰请其父之丧虽欲勿许得乎于是以见大夫之专也许翰谓文伯惠叔二子哀诚无已故鲁人从其请国史书其事仲尼因而不削以敖著教非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鼔用牲于社
授时历加时在昼交分二十六日千四百七十三分入食限先天推得二十六日四十四刻七三二四入食限
单伯至自齐
单伯自齐榖梁子曰大夫执则致名单伯不名以为天子命大夫云说公羊者以昭十四年意如例而云不省去氏者淫当绝使若他单伯然者至也夫春秋赏罚之书也赏罚明而后人心正赏善罚恶其敢僭忒如二氏则单伯不称使职淫乎叔姬恶孰大焉乃以天子命卿之故而讳不知天子之三公固有因而名者其恶孰与单伯得不名乎若曰淫当绝使若他单伯然者即圣人书法何以信后而示戒哉胡子以是为尊王是犹未免乎二氏之失也夫齐之执单伯执子叔姬两书齐人而不书及者嫌于淫也则淫乎叔姬者公榖所传殆齐人诬而执之云尔以定单伯之罪可乎公榖皆云单伯鲁大夫黄东发以单伯自庄元见经逾七十年若鲁大夫不应父子祖孙同名氏也然不知春秋之书尹氏亦前后百年而晋父子同称栾伯祖孙同称士伯不可以氏定伯为爵而云王臣也况于王姬称逆自我之辞是不为内诸侯矣经止书至自齐而不书归周是非内诸侯之验也赵子常不得其故乃曰接我而书可乎赵企明刘原父从公榖以为大夫是也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讨新城不与也是岁蔡庄公甲午卒子申嗣是为文公然则乘丧伐之也其举曰于伐入之间先伐不服而后入也夫蔡之不服岂无辞乎忿然而遂入之斯已暴矣何以服蔡陈君举曰自伐书阳处父入书郤缺侵书赵穿由是凡役书大夫
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齐人侵我西鄙季文子告于晋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诸侯不序散辞也程子言鲁以备齐不在会盖主左氏然以经考事则诸侯之会公不与而列会者非一斯会岂以鲁遂不序哉左氏列晋侯蔡侯晋灵之伯皆未常出晋亦未遽得蔡偕行耳齐罪宜讨又将间晋以绌鲁而鲁卖晋不行晋觇鲁不得遂亦不讨由是并失齐非齐赂晋也故终灵公之篇凡合诸侯皆不序而顷王崩葬复不书赵子常谓自幽以来中国之势又一变者也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𣏌叔姬来归系之国见绝于夫也此书齐人来归子叔姬齐人绝之也党恶之辞也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齐始败夏盟晋遂不竞而诸侯贰陈君举曰兵事言遂必天下之大故左氏曰谓诸侯不能是也伐曹讨其朝鲁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及齐平公有疾使季文子会齐侯于阳榖请盟齐侯不肯曰请俟君间弗者迁辞齐非能责行父之抗也又非憾行父如晋图已也直责赂耳于是乎襄仲纳赂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此不视朔正以实阳榖之言见鲁绌于齐也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
赵子常曰特相盟虽大夫称及内为志也吾大夫及诸侯盟称君以见实而不日以示义非常也而日之者异之也不然则外之之辞也此齐侯也而曷为外之而书日恶其凟货以要盟也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声姜僖公夫人文公母也
毁泉台
刘氏曰以为不祥而毁非明民之道也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巴子爵城在今巴县北合州南庸今郧阳府竹山县古上庸也赵企明曰楚庄之图霸其为谋深矣成王穆王将求诸侯则直与中国争锋伐郑伐蔡伐陈以斗于夷夏之境今庄王之兴乃西连巴秦绕出周晋之后西南既合而北趋晋则中国诸侯在其掌握矣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庶弟鲍立是为文公人者众乱失贼之辞狱无所归矣抱遗经者从而正之曰宋人杀其大夫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宋子哀来奔宋司马华孙来盟宋人弑其君杵臼而贼得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其不日所以别也
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
卫序陈上主会者降之大夫帅师称名氏贱者穷诸人然则荀林父孔逹公孙宁石楚非卿乎啖佐曰春秋不命之卿例书人非贬也传见杂记言是晋荀林父之徒〈云 云〉遂妄为卿不书之说若命卿失所即贬称人不命者贬又何如书之耶啖子之言得经义矣夫卿则卿人则人其文则史而已若曰何故杀君犹立文公而还此则孔子所取之义也不得罪人而成其乱直书而义自见矣没其迹而曰卿不书失其所也斯亦失所以为易简乎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
高抑崇曰九月乃葬慢也不称僖姜而别为谥非礼也
齐侯伐我西鄙
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榖
榖齐地楚所寘公子雍者家翁曰齐商傲而日益盈鲁文卑而日益索皆将死之证也
诸侯会于扈
诸侯无辞背伯主也有伯主而莫之主也春晋卫陈郑伐宋曰何故杀君犹立文公而还于是晋灵复合诸侯平宋而定其位何以为伯主以郑伯贰于楚不见郑人辞曰命之罔极亦知亡矣将悉索敝赋以待于儵郑人亦知晋灵之不足与矣晋巩朔乃行成于郑赵穿公婿池为质焉伯主于诸侯有质者乎明年郑遂与楚伐宋中国不能于讨贼而使蛮荆假途以信大义扈之会为之也
秋公至自榖
僖以前公会诸侯不至此何至喜于得齐而饮至也盟于榖而后鲁遂背晋知有齐而已
冬公子遂如齐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秦伯罃卒
谥曰康子稻嗣是为共公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庶兄公子元立为惠公人众辞歇职杀商人纳诸竹中归舍爵而行无有问之者则尽国皆其党矣齐人贪私施本非助商人为逆者以其不能伸讨贼之义故于其终反蒙弑君之罪胡子所谓乱贼之党是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
胡康侯曰使举上客将称元帅此春秋立文之常体也其有变文书介副欲以起问者见事情也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著其实是为国讳恶无以传信于将来而春秋之大义隐矣故上书大夫并使下书夫人归于齐中曰子卒则见祸乱邪谋发于奉使之日而公子遂弑立其君之罪著矣
冬十月子卒
既葬未逾年曰子弑而曰卒讳之也不地以见弑也孙明复曰未逾年故不日以别之
夫人姜氏归于齐
子弑故母出左氏曰大归也庄夫人谥曰哀姜鲁人谓出姜曰哀一时之辞非谥也
季孙行父如齐
史墨当昭公时曰鲁自东门遂弑嫡立庶鲁君于是乎失国政在季氏四君矣孰谓行父贤乎许翰曰前乎子卒如齐后乎子卒如齐齐与闻乎故也
莒弑其君庶其
是为杞公子朱嗣是为渠丘公一名季佗据左氏仆因国人以弑庶其仆之行弑惧季佗立而已废也则又何怀宝而奔弃国不顾国人既恶庶其何为反立其所爱行父时方适齐何为又与出仆之事若仆实弑春秋何为没之而称国乎啖叔佐曰岂有父为不道之可致逆圣人训典固当不然刘原父遂曰子弑父不可匿其罪以其君无道书庶几也吴㓜清以仆因国人之弑君以作之其言曰仆因国人之弑君惧并及祸来奔止一字而经文了然矣
春秋明志录卷六
<经部,春秋类,春秋明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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