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义 (四库全书本)/卷38
春秋集义 卷三十八 |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集义卷三十八
宋 李明复 撰
襄公
程颐曰襄公名午成公子简王十四年即位襄谥也因事有功曰襄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谢湜曰楚以兵入鱼石于彭城鱼石以彭城附楚然则彭城以入楚矣故列国以救难之师为宋讨鱼石于彭城而围之围彭城书宋以明彭城宋之分地也春秋正彭城归宋以著楚子之罪则列国之围彭城可谓得讨罪之义矣鱼石之处彭城宋之大患也释而不治则宋之宗庙社稷将为鱼石所危矣然则彭城之师善之大者也
胡安国曰按左氏曰非宋地追书也然则书围彭城者鲁史旧文也曰围宋彭城者仲尼亲笔也楚巳取彭城封鱼石戍之三百乘矣则曷为系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鱼石不得受之楚虽専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守谨王度也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
谢湜曰晋韩厥伐郑列国大夫出次于鄫备楚而为晋援也然则诸侯恶郑可知矣
胡安国曰楚人释君而臣是助事已悖矣晋于是乎降彭城以鱼石等归遂伐郑而诸侯次于鄫此皆放于义而行者也传书楚子辛救郑而经不书者郑本为楚以其君之故亲集矢于目是以与楚而不贰也弃中国从荆蛮不能以大义裁之惟私欲之从则郑无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经所以削之不言救也
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𣏌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谢湜曰楚师为郑故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
谢湜曰王室方有大丧邾宣来朝卫献晋悼遣大夫来聘诸侯无臣子之哀于王室也
胡安国曰简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诸侯之䇿矣则宜以所闻先后而奔丧今邾子方来修朝礼卫侯晋侯方来修聘事于王丧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曾不与焉而左氏以为礼此何礼乎滕定公薨世子定为三年丧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也丧纪益废民习于耳目而不察故后世以日易月人子安而行之不知春秋之义无君臣之礼岂不惜哉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郑师伐宋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谢湜曰姜氏成公夫人先穆姜卒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谢湜曰郑伯郑成公鲁不会葬故不书葬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谢湜曰郑背晋固有罪矣然乘丧攻国非仁书侵罪之也
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谢湜曰列国大夫谋郑
己丑葬我小君齐姜叔孙豹如宋
谢湜曰豹始为卿
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守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程颐曰设险所以守国也有虎牢之险而不能守故不系于郑责其不能守也
谢湜曰僖公恃楚未服故列国据虎牢而城之将以偪郑也虎牢郑邑不系之郑者列国取虎牢城之则虎牢非郑所有故也虎牢郑要害之地也城虎牢而郑人乃成以力偪其心腹而制之也大夫出疆临权制变不可中复者然后専之可也非此则大事必请而后行城筑大事也上不请命天子下不请命诸侯而辄城虎牢大夫之専命也城虎牢书遂罪其専也胡安国曰虎牢郑地故称制邑至汉为成皋今为氾水县岩险闻于天下犹虞之下阳赵之上党魏之安邑燕之榆关吴之西陵蜀之汉乐地有所必据城有所必守而不可以弃焉者也有是险而不能守故不系于郑然则据地设险亦所贵乎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大易之训也城郭沟池以为固亦君子之所谨也凿斯池筑斯城与民同守孟子之所以语滕君也夫狡焉思启封疆而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者固非春秋之所贵守天子之土继先君之世不能设险守国将至于迁溃灭亡亦非圣人之所与故城虎牢而不系于郑程氏以为责郑之不能有也其圣人以待襄世之意小康之事耶
朱熹曰郑之虎牢即汉之成皋也虎牢之下即溱洧之水后又名为氾水
吕祖谦曰晋悼公戚之会以郑从楚故谋讨郑孟献子请城虎牢以偪郑知武子善其言遂城虎牢郑乃服此一叚事虽小最见得悼公所以霸处盖孟献子鲁国之臣也当戚之会献城虎牢之谋知武子遂从其言此见悼公之君臣惟善是用初无亲竦内外之间孟献子虽鲁之臣言一可用则欣然从之亦见悼公规模稍阔处晋之君臣能用善所以致得孟献子敢言虽然是如此又须观孟献子纳忠之由亦縁悼公初即位大率规模足以服诸侯之心且鲁君初朝晋归语𣏌桓公以晋侯之徳是时鲁之君臣已心服于晋孟献子虽不立晋之朝于戚之会便献城虎牢之谋武子欣然从之又须看献子所以不外于晋晋亦不外于献子这两句须兼看晋之君臣视诸侯为一体此晋之所以霸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谢湜曰左氏谓公子申偪子重子辛
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公如晋
谢湜曰齐姜丧未毕出朝失子道也
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
谢湜曰以朝晋行故以晋至
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谢湜曰是会也悼公假王命以合诸侯僖公新听命于晋故会单子为鸡泽盟是盟也王臣亦与盟故书同盟
陈侯使袁侨如会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程颐曰楚彊诸侯皆畏之而修盟故书同
谢湜曰自郑背戚盟列国凡四伐郑再侵郑不能制郑而服之及城虎牢然后郑国恐惧而从鸡泽之会王臣主令郑伯听命于晋陈虽与楚成公不待征召亦遣大夫如会从盟书陈袁侨如会以明中国威力之盛也诸侯能以义服郑如城虎牢则疑贰之国安有不心服者哉诸侯既盟袁侨始至故诸侯大夫及陈袁侨盟总曰诸侯之大夫者陈服而与之诸侯之所同欲故也鸡泽之盟郑伯既受命于前陈侯复请命于后方是时中国威令翕然复振者悼公之力也上书及殊外大夫下书及殊陈袁侨
胡安国曰同盟或以为有三例一则王臣预盟而书同二则诸侯同欲而书同三则恶其反复而书同夫恶其反复与诸侯同欲而书同信矣王臣预盟而书同义则未安盟于女栗及苏子也而不书同盟于洮于翟泉会王人也而不书同然则此三盟者正所谓诸侯同欲而书同盟也其同欲奈何同病楚也会于柯陵之岁夏伐郑楚人师于首止而诸侯还冬伐郑楚人师于汝上而诸侯还鸡泽之盟陈袁侨如会楚师在繁阳而韩献子惧平丘之行楚弃疾立复封陈蔡而中国恐是知此三盟者诸侯皆有戒心而修盟故书同不以尹子单子刘子亦预此盟而讥之也夫王臣将命必惇信明义而后可以表正乎天下诸侯守邦必尊王奉法而后可以保其社稷今王臣下与诸侯约誓诸侯亦敢上与王臣要言斯大乱之道也则亦不待书同盟而罪自见矣
秋公至自会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谢湜曰灵公不会鸡泽故晋伐许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胡安国曰午者襄公名也孔子作春秋在哀公之世襄公哀公之皇考也曷不讳乎古者死而无谥不以名为讳周人以谥易名于是乎有讳礼故孟子曰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也然礼律所载则有不讳者夫子兼帝王之道参文质之中而作春秋以法万世如公薨不地灭国书取出奔称逊之类所以放其文也庄公名同而书同盟僖公名申而书戊申定公名宋而书宋人之类所以从其质也后世不明此义则有以讳易人之名又有以讳易人之姓者诗书则讳临文则讳嫌名则讳二名则偏讳愚者违礼以为孝謟者献侫以为忠忌讳繁名实乱而春秋之法不行矣
夏叔孙豹如晋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谢湜曰姒氏成公妾襄公母姒𣏌姓
葬陈成公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谢湜曰哀姜既薨成风始正出姜既出敬嬴始正齐姜既薨定姒始正妾母之葬得从夫人以此而已尊无二上母以子贵故嫡母在则妾母屈而不伸嫡母亡则妾母伸而不屈
吕祖谦曰定姒成公妾非襄公适母又曰定姒鲁襄公之母季文子鲁之正卿定姒薨季文子降杀夫人之礼以从菲薄国君之母薨而无榇当是时季文子秉一国之政不能成君母之丧他主意要非薄谁能谏止得他若要谏止须是势均力敌之人如孟孙尚敢废嫡立庶这一等人又不然其次如臧孙犹似可谏而数子又无一言以及之匠庆不过工人之贱乃能以此责季氏又擅伐蒲圃之槚以成其礼物季孙为已树六槚于蒲圃他日准备要自已用匠庆请木季孙说道与劫略何异以上卿如此忿辞匠庆一面自斫更不恤他季文子亦不能止御以知至理所在虽至微贱之臣所守既正虽如正卿之贵有所不能屈此最学者不可不讲䆒
冬公如晋
谢湜曰比年如晋卑弱之道也襄公幼大臣不能辅君以道三卿之罪也
陈人围顿
谢湜曰顿恃楚不服陈故陈围顿
五年春公至自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谢湜曰郑与中国亲故公子发来聘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程氏学曰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非聘也左氏曰以成属鄫注四年左氏传云公如晋听政晋侯飨之公请属鄫杜氏曰前年请属鄫故将鄫太子巫如晋以成之盖鲁欲属鄫而鄫欲属于鲁也故不曰及其事未果于成否故不系事列国有制皆统乎天子而鲁鄫私相属又禀命于强国乱莫甚焉
谢湜曰鄫国世子同叔孙豹如晋者鲁欲属鄫鄫欲属于鲁二国同听命于晋故也列国皆天子所封也变易天子封国不得王命而受之强晋乱之大者也不书及者二国私欲相属其志同其罪均故也
仲孙蔑卫孙林父会吴于善道
谢湜曰会不殊卫者二国大夫皆受命于晋故也吕祖谦曰会吴善道此叚须通看晋㡬次会吴不至晋会得吴则分得楚之势
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薜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
程颐曰吴来会非为主
谢湜曰晋欲统一诸侯故合诸侯会吴于戚是会也陈郑服从吴亦听命会之盛者也以吴能从中国政令故进称人以吴来会于戚故会不殊吴鄫也繋鲁故列吴下以鄫人列之诸侯则不与鲁之属鄫也胡安国曰吴何以称人按左氏吴子使夀越如晋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大夫会吴于善道且告会期然则戚之事乃吴人来会不为主也来会诸侯而不为主则进而称人诸侯往与之会而主吴则贬而称国圣人之情见矣春秋之义明矣
公至自会冬戌陈
谢湜曰以兵守之曰戍戍陈备楚难也救灾恤患诸侯之义也陈有外难而鲁人戍之得诸侯救患之义矣书戍陈善之也戍陈晋命也诸侯之力也不书诸侯者诸侯心力不齐故也使诸侯同心协力则陈由此安矣又岂有后日之患哉
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
程氏学曰五年冬戍陈十年冬戍郑虎牢鲁非王命勤民远戍戍陈为善戍郑虎牢为不善何哉陈附中国而楚争之则戍之者义助陈而拒楚师与之可也经曰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斯善可见矣戍郑虎牢则异于是晋楚争郑为日滋久郑之从楚固云不义然未尝以义服之也二年戚之会遂城虎牢以逼之九年伐之十年伐而复戍焉经曰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则中国诸侯之恶益明矣城不系郑者诸侯城已驻师则已非郑有故耳戍而系郑者若曰郑国分地非诸侯可得制也故还系之
谢湜曰戚之会陈国受盟于晋矣今也楚师犯陈而晋率诸侯救之中国之义也书救陈善之也
辛未季孙行父卒
谢湜曰行父季友孙以季为氏故书季孙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𣏌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谢湜曰子荡以弓梏华弱于朝平公以华弱不堪司武逐之
秋葬𣏌桓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
谢湜曰鄫属于鲁鄫出会晋以迫莒难故也鲁属鄫而不能保鄫晋会鄫而不能救鄫二国之罪也胡安国曰榖梁子曰莒人灭鄫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公羊亦云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或曰鄫取莒公子为后罪在鄫子不在莒人春秋应以梁亡之例而书鄫亡不当但责莒人也今直罪莒舍鄫何哉曰莒人之以其子为鄫后与黄歇进李园之妹于楚王吕不韦献邯郸之姬于秦公子其事虽殊其欲灭人之祀而有其国则一也春秋所以释鄫而罪莒欤以此防民犹有以韩谧为世嗣昏乱纪度如郭氏者
吕祖谦曰莒灭鄫齐灭莱鄫恃其公行赂于鲁莱恃其私有赂于齐卒皆见灭以此知其不可有所恃莱虽小国亦不易取齐自是年中围莱至十二月方灭莱以此见莱亦不専是倚仗夙沙卫
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
谢湜曰宿行父子行父卒未期而季孙宿出聘大夫之释丧从事也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谢湜曰齐为莱病久矣至是灭莱
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
谢湜曰费季氏邑季氏専鲁故城费家邑过制而不知禁此季氏所以耦国
胡安国曰费季氏邑也按左氏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队正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氏城费夫文子相三君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则固忠于公室而不顾其所食之私邑也及行父卒宿之不忠遂専鲁国之政群小媚之无故劳民妄兴是役季氏益张其后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至于帅师堕费其越礼不度可知矣然则书城费乃履霜坚冰之戒强私家弱公室之萌据事直书而义自见矣用人不唯其贤惟其世岂不殆哉
秋季孙宿如卫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戍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
谢湜曰会于鄬谋救陈也楚师围陈三月矣而诸侯方会于鄬以诸侯畏楚出救之缓也不书救陈著其救陈之不力也鄬郑地
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谢湜曰诸侯卒名郑伯如会名者为如会而卒故也楚之围陈也僖公惧楚又惧晋故鄬之会独后诸侯书郑伯如会著其后时也郑伯以出会后时不为诸侯所见故未见诸侯而卒书未见诸侯著诸侯之不义也鄵郑地诸侯卒于外书地重之也
胡安国曰按郑僖公三传皆以为弑而春秋书卒者左氏则曰以疟疾赴也公羊则曰为中国讳也榖梁夫天下之恶莫大乎弑君声罪致讨大义也而可以伪赴又顺其欲而不彰则乱臣贼子免于见讨而春秋非传信之书矣然则弑而书卒公羊以为为中国讳以视左氏伪赴之说为较优疑得圣人之意故习其说者未之察耳夫弑君之贼其恶不待贬绝而自见矣见弑者岂无不善之积以及其身者乎卫桓则以嫡母无宠宋殇则以亟战疲民齐襄则以行同鸟兽郑夷则以侮慢大臣蔡固则以淫而不父陈平国则以杀谏臣而通于夏氏楚䖍则以多行无礼奚齐则以嬖孽而国人不之君吴馀祭则以轻近刑人而晋州蒲欲尽去群大臣而立其左右也若夫郑僖公则异于是矣晋也者诸夏之盟主也楚也者借王之盗芋也僖公欲从诸侯会于鄬则是贵礼义为中国之君也诸大夫欲背诸夏与荆楚则是敢于党恶僣乱之臣也以中国之君而见弑于僣乱之臣岂有不善之积以及其身者乎圣人至是伤之甚惧之甚故变文而书曰郑伯髠顽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未见诸侯其曰如会何致其志也诸侯卒于境内不地鄵郑邑也其曰卒于鄵见其弑而隐之也卒郑伯逃归陈侯圣人之旨微而公榖之义精矣存天理抑人欲之意远矣
陈侯逃归
谢湜曰陈国被围陈公子黄见执难固大矣然晋合诸侯会陈于鄬有救陈之志也哀公不能效死以从中国责诸侯以捍御之力戒臣民以死国之义一日背弃列国若匹夫惧难奔逃国君守卫社稷之忠不复见矣书曰逃归罪其失人君之道也救难之师如解焚溺以死力率诸侯赴楚救陈之道也楚之围陈也诸侯书会鄬郑伯书如会陈侯书逃归晋失救陈之道由此见矣其不能保陈可知也
胡安国曰榖梁子曰逃义曰逃逃者匹夫之事上二年诸侯戍陈今楚令尹来伐诸侯又救之亦既勤矣为陈侯计者下令国中大申儆备立太子以固守亲听命于诸侯谋御敌之䇿当是时晋君方明八卿和睦诸侯听命必能致力于陈矣不此之顾弃仪卫而逃归此匹夫之事耳夫义路也礼门也轻弃中国惟楚人之惧是不能由是路出入是门故书逃归以罪之可谓深切著明矣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谢湜曰公惧难故数朝晋
夏葬郑僖公
谢湜曰僖公书葬则鄵之卒非子驷行逆明矣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变
谢湜曰蔡楚之属也郑不恤楚难既以不道侵蔡又以不道获其大夫取祸之道也不书战及败者非败掩不备而获之也故子产曰小国无文徳而有武功祸莫大焉
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谢湜曰邢丘之会以郑有蔡功而会之也襄公在晋而季孙宿出会晋侯鲁国权在季氏故也晋为盟主而尊臣抑君何以率诸侯邢丘晋地
胡安国曰苏辙曰晋悼公修文襄之业改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于会大夫称人众词也朝聘之节俭而有礼众之所安也臣则以为大夫称人贬之也昔周公戒成王以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夫不自为政而委于臣下是以国之利器示人而不知宝也朝聘事之大者重颂诸侯而使大夫听命无乃以姑息爱人而不由徳乎使政在大夫而诸侯失国又岂所以爱之也后此八年溴梁之会悼公初没诸侯皆在而大夫独盟君若赘旒夫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鲁公在晋而季孙宿会见鲁之失政也诸侯之大夫贬而称人谨其始也
公至自晋莒人伐我东鄙
谢湜曰莒既灭鄫鲁侵其西界故莒人来伐莒鲁不义其罪一也
秋九月大雩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谢湜曰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故楚师不旋踵伐郑公子贞五年伐陈七年围陈八年伐郑楚一大夫而列国之师累岁不能制中国治政不葺可知也悼公欲为霸主而会盟兵革累岁不得息肩中国人民疲困可知也
胡安国曰齐宣王问于孟子曰交邻国有道乎孟子曰有惟智者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薰鬻勾践事吴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畏天者保其国郑介大国之间困强楚之令而欲息肩于晋若能信任仁贤明其刑政经画财赋以礼法自守而亲比四邻必能保其封境荆楚虽大何畏焉而子耳子国加兵于蔡获公子燮无故怒楚所谓不修文徳而有武功者也楚人来讨不从则力不能敌从之则晋师必至故国人皆喜而子产独不顺焉以晋楚争郑自兹弗得宁矣是以获公子燮特书侵蔡以罪之而公子贞来伐郑及楚平不复书矣平而不书以见郑之屈服于楚而不信也牺牲玉帛待于境上以待强者而请盟其能国乎
晋侯使士匄来聘
九年春宋灾
谢湜曰大火所害者众故书宋灾凡称灾天降之祸而为之灾也火阴中之阳也阳气偏胜则火乘物为灾
夏季孙宿如晋
谢湜曰宿报士匄聘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谢湜曰姜氏宣公夫人成公母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𣏌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
谢湜曰公子贞之伐郑也郑子驷请从楚以纾民乃及楚平以郑从楚故诸侯伐郑以郑服故盟于戏戏郑地也以郑服而盟故书同盟以小事大惟智与信而已智以行之信以终之完守仗信保国之道也郑之从晋失此道矣故郑人困于兵革而不得宁也胡安国曰郑之见伐于楚子展曰小国无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请完守以老楚仗信以待晋其䇿未为失也而子驷遂及楚盟于是晋师至矣诸侯伐郑晋人令于列国修器备盛糇粮归老幼居疾于虎牢肆眚围郑郑人恐乃行成荀偃曰逐围之以待楚人之救而与之战不然无成知罃曰许之盟而还师以敝楚吾三分四军与诸侯之锐以逆来者于我未病楚不能矣犹愈于战暴骨以逞不可以争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乃许郑成同盟于戏夫善为国者不师善师者不阵善阵者不战知武子明于善阵之法以佐晋悼公屡与诸侯伐郑楚辄救之而不与之战楚子遂屈得善胜之道矣故下书萧鱼之会以美之
楚子伐郑
谢湜曰诸侯之伐郑也郑人恐行成以郑从晋故楚伐郑方是时郑能完守以备楚恃信以求晋晋有大援而楚不能加暴于我则小国之难解矣惟郑二三其徳而内无固守之忠故春秋著其祸而责之也
春秋集义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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