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续集卷第六

续集卷第五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 续集卷第六
宋 朱熹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续集卷第七

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第六

   与赵昌甫

罪戾之馀物色未巳不知何以见恶如此之深甚可𥬇也

近读经书不得𨚫看些古文章识得古人用意处然亦觉

转喉触讳不敢下笔注解但时发一𥬇耳

来书所喻似皆未切事情巳细与长孺言之后有的便渠

必一一奉报要之今日只可谨之又谨畏之又畏不可以

目下少宽便自舒肆况所谓少宽者又巳激而更甚乎黄

乃以力赞建中而去前巳去者将有复来之渐其继之者

与储以待次者又不令人入(⿱艹石)非上心慨然开悟发明善

类未有少安之望也千万与诸伯仲深詧此意敬㳟朝夕

安以俟之区区不胜真切之望也昨日得王谦仲书亦如

履常所料盖远方未见近报耳向读学易集见其当绍圣

元符之际愁居慑处之状令人伤叹不意今日乃见此境

界宛在目前试取一观亦足以为法也

少时见吕紫微与人书说交游中时复抽了一两人令人

惊惧当时不理会得今乃亲见此境界也斯远闻其䘮偶

不知果然否经年不得渠书想亦畏伪学污染也

李白诗多说此事惜不能尽暁粗窥端绪亦不暇入静行

持但玩其言犹是汉末文字可爱其言存神内照者亦随

时随处可下功夫未必无益于养病也

巳草挂冠之牍开岁即上计较平生巳为优幸独恨为学

不力有愧𥘉心著书未成不无遗憾耳因便寓此少致问

讯之意政远千万戒诗止酒以时自爱眷集均庆

   答江隐君

每承谆切之诲(⿱艹石)将挈而寘诸圣贤之域顾愚昧未知所

以仰称期待教督之意而又未得亲奉指画于前其为向

仰不胜此心之拳拳

别𥿄𠩄喻汪洋博大不可涯涘仰见所造之深所养之备

纵横贯穿上下驰骋无所穷竭底滞虽(⿱艹石)某之蒙昧诚不

足以语此亦巳昭然(⿱艹石)发蒙矣幸甚幸甚然𥨸以平生所

闻于师友者验之其大致规模不能有异独于其间语夫

进修节序之缓急先后则或未同盖某之所闻以为天下

之物无一物不具天理所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者举目

无不在焉是以圣门之学下学之序始于格物以致其知

不离乎日用事物之间别其是非究其可否由是精义入

神以致其用其间曲折纎悉容有次序而一理贯通无分

叚无时节无方所以为精也而不离乎粗以为末也而不

离乎本必也优游潜玩餍饫而自得之然后为至固不可

自画而缓亦不可以欲速而急譬如草木自萌芽生长以

至于支叶生实不至其日至之时而揠焉以助之长岂不

无益而反害之哉凡此与来教所谓伤时痛俗急于自反

且欲会通其旨要以为驻足之地者其本末指意似(⿱艹石)

同故前后反复之言率多违异而语其所诣之极则又不

敢以为不同也姑论其大槩异同之端以为求教之目其

他曲折不敢执普言语以取再三之渎要之非得靣承不

能究此心之所欲言也 普疑当作着

伏辱坠教所以训督孜孜不倦有加于昔顾惟庸昧重劳

提耳既感且愧不知所以为谢也

始者献疑亦非敢以𠩄示大旨为不然但疑精义入神一

句文义或不如此恐如所论则日用方外之一节似少功

用耳及蒙垂喻再三每加精密读之恍然自失于直截根

源处更无纎芥可疑只是精义入神一句依前未免扭捏

愚谓大体巳是正当即不湏强以此句说合费多少心力

言语于道体无所发明于文理反有所累某窃终疑之愿

平心以观圣人立言之意当信某非敢妄言而此句工夫

自有所谓不但如来喻所指而巳拙于文词又迫私冗来

使不能久驻然此非难知以吾丈高明尤不难见(⿱艹石)无义

以方外一节即儒者与异端又何异乎此似未易以内外

隔截看也前书别𥿄变化机要二者之分亦非愚妄所晓

窃意圣贤之言则一而见之浅深在学者所证本非有预

如此分别也昔有人见龟山先生请教先生令读论语其

人复问论语中要切是何语先生云皆要切且熟读可也

此语甚有味乍看似平淡没可说只平淡中有味所以其

味无穷今人说得来惊天动地非无捷径可喜只是味短

与此殊不伦矣且看论语中一句一字孰有非要切之言

(⿱艹石)学者体会履践得皆是性分内𦂳切悫实事便从此

反本还源心与理一去岂有剰法哉(⿱艹石)如吾丈所谓变化

者则圣贤之门无有是也其庄老笁学之绪馀乎反复以

思未见其可大抵圣门立言制行自有规矩非意所造乃

义理之本然也故日用之间内主于敬而行于义义不择

则不精不精则虽其大体不离于道而言行或流于诡妄

则亦与道离而不自知矣故曰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而

孟子飬浩然之气亦必曰是集义所生者不识此为对仁

之义乎为精微之义(⿱艹石)来喻所云乎且对仁之义亦何以

知其不精微也但大传中精字之义不如此耳一去之去字疑

前幅所陈谬妄不中理之言必多盖未敢以为是而求正

于左右切望指教区区之病正坐执滞于文字言语之间

未能脱然有贯通处其于道体固患夫(⿱艹石)(⿱艹石)亡而末有

约卓之见耳但精义二字闻诸长者所谓义者冝而巳矣

物之有宜有不宜事之有可有不可所谓义也精义者精

诸此而巳矣所谓精云者犹曰察之云尔精之之至而入

于神则于事物所宜毫厘委曲之间无所不悉有不可容

言之妙矣此所以致用而用无不利也来教之云似于名

言之间小有可疑虽非大指所系然亦学者发端下手处

恐不可略故复陈之

   与郑景实

示喻曲折亦是时态之常顷闻仙游故相叶公之为县月

计所湏令民以渐输送故县帑无馀积而月解无馀欠人

甚便之窃计郡计既宽正当法此稍宽县道之输亦公𥝠

之利也但恐县道难托别生它患此在高明必又有以制

之耳储宰既去为怨家所诬亦寓公者为之先后台评所

指迁学一事乃与贱迹相连士子有初不预谋者亦𬒳

窜其事甚可𥬇或传不止流窜于尔又可痛也盖旧学基

不佳众欲迁之久矣储宰一日自与邑中士子定议而某

亦预焉其人则𥘉不及知而其地亦不堪以葬也它时经

由当自知之其可浩叹又不止如今所谕也

   与饶廷老

此间虞士朋与王阮同赴东府飰会乃其邻郡乡人必不

使人攻之也姑少徐之当见底里归𪧐也游诚之或云参

选不得巳归临海不知然否能碎千金之璧而眷眷于破

釜何耶

伯启闻巳西去昨日得浙中书云子约之逝亲戚有为旁

郡守者遂不复相闻末俗益偷乃至如此亦可叹也

所喻极当𥘉亦疑之后闻所得只是庶官恩例故不自慊

今既不安不如且巳止于未形尤为深虑保状巳纳还仲

本印𥿄今并附其人持归幸检入元不曽发封但别用𥿄

护之也三衢巳差替人正则恐亦不成赴上矣丁生顷年

代君举于桂阳自刻其诗集而属君举序之是时盖求入

社而不可得今日乃为此言固小人之常态也

示及报状只坡䟽未见此其关捩虽未易窥然其手势规

模亦不难见盖巳排黄子由之说而退之不久必别有胜

负也元善巳如霅川其子假日至此见养子之说愕然曰

大人到彼又头撞矣此语亦有味因见仲本可闲及之世

间所传坡文亦未必皆出其手可更详之也某病起方得

旬日无事比又苦伤风证候虽浅然服药发散出汗多倦

乏不可言屋下湿⿰氵閠 -- 润坐不得阁上又𤍠无着身处颇以为

苦耳诚之进退不决何乃至此渠年㡬与老拙只争十来

岁前𡍼事亦可知(⿱艹石)时运来时又自非人力所及也

换阙竟如何人生凡百信縁祸福之来岂计较所能免见

说贤者虑患过深㡬至成疾何必尔耶伯起想巳赴班引

矣中间道学二字摽榜不亲切又不曽经官审验多容伪

滥近蒙易以伪号又责保任虚实于是真赝始判矣

   与张孟远

老益衰百病交作处世能复㡬时而季通子约凶问沓来

令人感怆不能为怀天之苍苍其果有所爱憎耶抑都无

之而直听其自尔耶暦说恨未得请馀诲康节之学固非

止于为暦然亦不专为知来如后世䜟纬之言也幸深考

之复以见教幸甚

归来之后叨冒重叠巳深愧仄不意又𮐃収召之恩顾念

本末不应复有仕进之计而恳辞未𫉬比不得巳辄縁面

奏封事之请妄陈瞽言政使至前所论不过如此计此愚

诚当蒙矜允得遂退藏也然语默之间政尔难得中节此

举𨚫是以语为默差之毫厘则是反速其祸未知竟何似

耳子充当巳改秩亦久不得渠消息也季路之除甚慰物

论供职当巳久矣

衰病益侵自去冬来脚弱拘挛心腹痞痛日甚一日服药

略无效验悬车年及巳言于郡丐上告老之章而有司疑

之交旧亦多以为不可未知竟如何然此意巳决不复能

顾利害得失也友人㳺子𫎇趋试南宫行期偶缓过衢欲

买舟而无知识可托欲丐指麾干事人相导之此公定夫

先生从孙论议文学皆有馀在此为可与晤语者计当自

识之也

记得杲老𥘉谪衡阳有以诗送之者曰逢人深闭口无事

学梳头此语有味可发一𥬇然亦不得只作笑会也

   答刘德修

似闻祠官秩满不知亦为再请之计否耶东方之事想日

闻之某竟不免吏议然巳晚矣正使苟安亦何足为轻重

顾未知世道终何如耳馀干时有人往来履常兄弟且如

此昨得其书具道所教戒令人感叹但观时势恐未有𥙷

徒促祸耳机仲元善各巳为致盛意皆属道谢子宜在宜

春时得书其母年高不肯来就养甚可念子直罢庐陵后

去之章贡外邑寓居亦不甚安子夀间亦得书平父闻亦

归江陵𨚫不得近书也季章必巳到阆中文叔寓居不知

为况定何如亦巳托君亮附书问讯矣东溪志铭高古峻

洁法度深严而浑然不见刻雕之迹三复叹仰以得见为

幸老先生学行之懿遂托此文以不朽矣春间当巳就⿱穴之 -- 窆

恨不得陪素车之会也传之计亦巳襄事其子弟㡬人当

能世其学也天雄鐡杖石刻之况荷意甚厚第顾衰懦有

不能堪重以为愧耳今年脚气幸未大作但耳聩目昏日

以益甚旧书不复可读而顷年整顿仪礼一书𥝠居乏人

抄写学徒又多在远不能脱稿深虑一旦无以下见古人

又恨地远不得就明者而正之也

方念久不闻动静忽阅邸报有房陵之行为之怅然𥨊食

俱废累日不能自释不审彼以何日就道自简至房道里

㡬何取道何州阅㡬日而后至风𡈽气候不至甚异否居

处饮食能便安否官吏士民颇知相尊敬否吾道之穷一

至于此然亦久知会有此事但不谓便在目前耳偶有鄂

便托刘公度转致此间如有的便亦望得一字之报使知

动静少慰远怀千万之幸冯李亦复不容季章得郡而名

见乃弟䟽中恐亦非久安者李良仲鸿飞⿱冝八 -- 𡨋⿱冝八 -- 𡨋使人深羡

第恨不得扣其玄中之趣范文叔却幸未见物色想亦深

自晦也某足弱气痛巳半年矣杖䇿人扶仅能略移跬步

而腹胁胀满不能俯案观书作字一切皆废独于长者未

敢依例口占耳数日又加右臂作痛写字不成衰惫至此

无复久存之理承教无期尚兾以时深为世道自爱耳某

随例纳禄幸巳得请中间盖亦少有纷纷后虽粗定然犹

不免为从之之累亦可叹也

尽室游山大是一叚奇事衰病穷蹙不复能出门戸矣引

领高风徒切叹仰李良仲恨未参识闻其养生颇有奇效

恨不得一扣玄旨参同契绝无善本近校得一通令人刊

行方就尚有紪谬处今纳一𠕋或因书烦为扣之渠必于

此深有得恐其有错误得笔示幸甚也屈平以往者不及

来者未闻而有长生度世之愿亦是不堪时人之妄作而

欲见其末稍作如何出场耳每读至此未尝不发一大𥬇

   与方耕道

问礼之意甚善顾浅陋何足以议此旧所遵守者温公书

仪程氏新礼耳两书想皆见之择其善者可也嘉礼有日

本合遣人致区区适此期惨不得如愿想能亮之承许改

月来访幸甚幸甚

所喻南轩病证极令人忧念旦夕专人候之当并拜状也

幕客正要蚤晚从容密罄忠益来喻乃欲公厅搢笏纳札

诵言殊不成举措闻之骇叹如是乃是专欲引善归巳明

曲在人非主人所以千里相招之意也又况如此则必大

激同官之怒亦使主人难处区区愚虑深为老兄忧之方

念正论衰息吾党甚孤正当凡百详审委曲调护使人无

可指议乃为尽善(⿱艹石)以小故先自乖离外激众怒内致群

议殊非䇿之得也况向来所辟两人游巳望风引却今老

(⿱艹石)更做去就岂不大损主人声望至来喻所谓官吏纵

弛此亦当以渐整顿岂容一旦遽行啇君之令乎居上以

宽恐南轩自有规模(⿱艹石)一向紏之以猛恐非吾軰平日所

讲之意更请裁之勿为过举幸甚幸甚

   回刘知县讳君房

尝念儿时侍立先君之侧见其毎得杼山侍𭅺公书未尝

不把玩叹息而善藏之是时虽㓜无所识知然窥其词意

笔迹之妙亦意其超然非当世之士也其后仅三四年先

君即弃诸孤盖巳不及见更化之日矣是以一时去国诸

贤次第収用侍郎公亦再登近班而某跧伏穷山不得一

拜床下以修子弟之㳟至今以为恨也不意垂老得其贤

孙而与之㳺幸亦甚矣三复来诲俯仰今昔甲子殆将一

周又自叹其老而无闻也

   与蔡权郡南康

丐祠之请前月半间巳专人入郡度诸公见怜必巳俯从

所欲矣昨虑便郡虚有劳费亦已预戒邸吏关白想彻台

听也近闻巳除石寺簿为代与之亦有雅故其人岂弟逹

于从政真足以惠一方矣 便郡恐当作使郡

   答卢提翰

承问及为学之意足见志尚之远甚慰甚慰盖尝闻之人

之一身应事接物无非义理之𠩄在人虽不能尽知然其

大端宜亦无不闻者要在力行其所已知而勉求其所未

至则自近及远由粗至精循循有序而日有可见之效矣

幸试思而勉之幸甚幸甚

此有乐静李公文集谩纳一本其后序所云深可以为干

名求进之戒幸试观之区区奉寄意不在于文字也令兄

寺簿词翰两绝把玩不能去手然岂敢辄以无能之词妄

取僣越之讥回书幸为遣行李集并往亦足以见区区也

   答储行之

所喻缕缕殊可骇叹此其意不在左右计必又湏醖醸播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成一大事亦不可知然区区之心有可以质于神明者

以救民而𫉬罪亦所不敢辞也批书迟缓亦且得宽心忍

耐为佳闻建安亦未得去崇安𨚫巳得好消息矣县中近

日大槩幸巳无它但西路之窘日迫官司要巳再轮上戸

至八月初然无人监督以明者行之尚且不免为虚文况

今日𫆀

适得蔡仓书尚有挽留之意(⿱艹石)能领其悃款幡然一来千

万幸甚昨日刘居之相访具言麻沙事体云一种贫民至

有饿而死者闻之恻然今日文卿相过亦说诸处轮粜巳

足上戸便谓事毕虽有米者亦不复粜最是崇化一郷可

虑梁文叔亦言长平一带小民般运崇安早榖日不下百

人或恐彼中土人争占拦截亦能生事此皆可深虑者𥨸

意左右闻此亦不必待其剑㦸如林流血成川然后为复

来计矣且是目今便觉上下人情不通有话便难出口适

因蔡仓见问巳告之云不(⿱艹石)便关诸司再烦左右一来权

领一职带取印杖从间道直趋崇化麻沙往来监粜并措

置救荒事目付之簿尉以俟事之略定而归似亦无不可

者不知雅意如何文卿亦说县中士民盛传旧尹复来其

意似亦可怜不应便恝然弃之也适又与文卿说自今以

往境内有一夫不得其死一夫身𬒳刀创则左右皆不得

辞其责切幸察此苦言少回必去之志勿信庸人徇巳忘

物之说以误远图恐异日思之不能无追悔也

向来此间行事得失当亦有可自警省者或谓却是欠些

伪学其言虽可𥬇然恐有理不审于意云何也

闲中读书奉亲足以自乐外物之来圣贤所不能必况吾

人手但新学一旦措手而委之庸髠数日前巳互迁象设

令人愤叹不能巳而一县下人(⿱艹石)(⿱艹石)(⿱艹石)(⿱艹石)愚无有

以为意者惟曽坚伯相见新帅来以为士子当相率诉之

范仲宣深以为然而漠然无有应者此亦见人之识见分

量之不同也季通之行浩然无㡬微不适意丘子服独为

之涕泣流涟而不能巳处事变恤穷交亦两得其理也

张郑黄邓相继物故吕子约前月亦不起疾殊可伤悼亦

是气运使然岂可专咎章子厚耶元善到霅后一再得书

殊恨失计初亦有𠩄迫而然失之不能断决耳季通在湖

南耳根却静然诸迁客闻高安之报想亦不免打草蛇惊

也人生由命非由他此言虽浅诚有味也

偶有自江西来者得东坡与何人手简墨刻适与意会今

往一通可铭坐右也

   东坡帖附见

 示及数书皆有远别惘然之意虽兄之爱我厚然仆

  本以鐡心石肠望公何乃尔耶吾侪虽老且穷而道

  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湏谈𥬇于死生之际若见

  仆困穷便相为邑邑则与不学道者不大相远矣凡

  造道深至中必不尔出于相好之笃而巳然朋友之

  义专务规諌故辄以狂言广兄意耳兄虽𡒄坎于时

  遇事有可尊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䘮付与

  造物非兄仆岂发此看讫便可火之不知者以为诟

  病也某皇恐则不字疑后道道字恐误后爱爱字疑一互字上下必有误

吾人不合偶得一官遂以官为业一日投闲便有食不足

之叹彼此皆然然在此则身自当之无所怨悔亦知贤者

以亲飬之故不能不介念也来春之行不知都下报者云

何若非以钩党之故则不虽重坐但经赦宥便是无事人

只是一堕此城却恐未有出期虽然只是参选然亦湏䑓

参出人而前恐又重遭指目湏更审而后道告词传闻数

联不曽见全篇㝷常此等只拂略说过今乃铺叙如行遣

禁从帅臣之体不知果是谁笔因便幸略批喻也某却至

今不曽受告亦不见报行词命吃俸半年未曽立案殊不

可晓也避地盖出于不得巳其他却无说但后爱两司对

移之命既行彼乃深怨以为自此发之不知二公经年不

通问也时论率两三月湏有一畨引作近报集议赦条不

知意果如何恐亦只为诸巳行遣人恐死灰之复然耳

张帅到未此公⿺辶处去朝廷不省所谓议者盖深惜之彼当

巳得其说矣来使方今还自府中⿺辶商此两日所苦大作力

疾草此不能究所欲言然前书计亦非晚当至矣独乐园

图恐司马守便之官未暇刻得与之议为辨一互刻之亦

佳但其诗颇有误字见山䑓诗中陶通明乃陶𨼆居之别

𭈹今作渊明当改正耳前贤遗迹正尔何关人事而使人

想象爱慕不能忘虽不得复至其处而犹欲见之图𦘕之

间使其流传之广且远而未至于泯㓕然则为士君子者

其可不力于为善哉

所喻批满今始得之万事迟速自有时节固非人力所能

为也代人上书者不知得之何人此人固非佳士然恐亦

应⿺辶处至于此当更察之(⿱艹石)其果然则诚为狗⿱彐⿰垁凡 -- 彘不食其

馀矣彼挟怨妄言者固自不足责也前日亦料从人不欲

复过此亟折简呼文卿令其往见固欲寄声昨日得报乃

云冬𭣣方冗未能自㧞今承喻及有问道过门之意似亦

未便幸更审之大抵欲面言者无它但欲每事详审持重

耳观人之失亦坐自处未能深静之故(⿱艹石)处晦观明处静

观动则无不察矣

前日廖子晦归说新阙巳为人所受想巳闻之理势自应

尔也词命巳行乃东山之笔有塩课入巳之语渠自对人

诵之不知巳𬒳受否闻某亦有之渠𨚫云是同官作其势

不应如此但至今不下亦不见人传诵必是丑诋以媚用

事者而深藏以盖其迹甚可𥬇也

帅幕无事可以读书而西山南浦号为天下胜处公馀徙

倚亦有足乐然亦更湏择交勿忘前事之师乃所望耳小

坡一著高似一著此甚不易必是里靣说得转了方下得

此手脚然此亦至危之机更湏深自防卫一种细故得放

过且放过勿令人疑事事皆出于巳乃为佳耳邹公亦有

安静之说次第善类湏少安也王巽伯未能去否向语渠

㝷独乐园图摹刻流布不知曽为之否不及作书因见幸

为扣之也景初素守于此可验世路升沉何足深计但得

此心无愧所得多矣卫公近得书寄梅岩图来初欲令作

记俄闻溪城之报且罢休矣甚愧不得一游其间并以文

字结縁也至之且得如此亦是一事大抵吾党例多困穷

只得存活得过但是十分亨泰矣后之晚娶深入瘴地似

不善便此邦之侯一再通问亦依様𦘕胡卢荅之不为难




晦庵先生朱文公续集卷第六




               闽县学训导何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