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游汤泉诗后
余之所闻汤泉七,其五则今三子之所游,与秦君之赋所谓匡庐、汝水、尉氏、骊山,其二则余之所见凤翔之骆谷与渝州之陈氏山居也。皆弃于穷山之中,山僧野人之所浴,麋鹿猿猱之所饮,惟骊山当往来之冲,华堂玉甃,独为胜绝。然坐明皇之累,为杨、李、禄山所污,使口舌之士,援笔唾骂,以为亡国之馀,辱莫大焉。今惠济之泉,独为三子者咏叹如此,岂非所寄僻远,不为当途者所慁,而后得为高人逸士,与世异趣者之所乐乎?或曰:明皇之累,杨、李、禄山之污,泉岂知恶之?然则幽远僻陋之叹,亦非泉之所病也。泉固无知于荣辱,特以人意推之,可以为抱器适用而不择所处者之戒。元丰元年十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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