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5908号刑事判决
| 最高法院100年度台上字第5908号刑事判决 2011年10月28日 2011年11月2日 |
裁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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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 裁判書 -- 刑事類
【裁判字號】 100,台上,5908
【裁判日期】 1001028
【裁判案由】 殺人
【裁判全文】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一○○年度台上字第五九○八號
上 訴 人 郭旗山
選任辯護人 許世彣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台南分院中華民國一
○○年七月二十七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一○○年度上重更(一)字第
六五號，起訴案號：台灣嘉義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九年度偵緝字
第二八八、二八九、二九○、二九一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
如下：
主 文
上訴駁回。
理 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郭旗山係民國二十四年一月一日生，為年
逾七旬之成年人，於八十幾年間，以月租金新台幣（下同）二千
五百元之代價，向嘉義縣溪口鄉溪東村前村長邱敏雄之堂弟林坤
海承租位於嘉義縣溪口鄉○○村○○路一三四巷二號房屋，正鄰
邱敏雄之住處（門牌號碼均相同）。八十七年間，上訴人因無力
支付房租，邱敏雄顧及其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乃商請鄉公所同
意將所管領之嘉義縣溪口鄉○○村○鄰○○路一三三號二樓即溪
口鄉市場二樓村民活動中心出借一隅，由邱敏雄自費將該處隔一
房間，協助上訴人搬至該處免費居住。上訴人遷入後，誤認邱敏
雄會按月給予三千元，作為其居住該處看管置放該處運動器材、
卡拉OK設備之報酬，而邱敏雄非但未依約給付；且對其因該場地
器材維護費及招待前往該址村民之茶資，已耗盡家產，均不加聞
問；並懷疑邱敏雄在外散播其承租林坤海之房屋，從未給付租金
，為流氓乙節，心懷怨懟。復因其不識字，有感邱敏雄對其申辦
老人年金、貧戶補助及申報所得稅等手續，未加協助，或有所刁
難；及不滿邱敏雄之妻邱盧月娥前要求其搬離原租屋處之私人物
品，即對邱敏雄夫妻迭生嫌隙，而積累怨懣，乃計畫以汽油點火
燒燬邱敏雄夫婦之房屋，及欲燒死邱敏雄夫婦暨屋內之人。乃於
九十五年間某日，前往嘉義縣大林鎮省道台一線公路與中山路口
處之台灣中油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油公司）加油站，購買九五
車用汽油，以塑膠桶二桶盛裝後，置於其嘉義縣溪口鄉○○村○
鄰○○路一三三號二樓居處擺放，等待時機以汽油點燃放火燒燬
邱敏雄夫妻住處房屋及燒死住於該屋內之人。迨於九十九年六月
十一日凌晨零時三十分許，上訴人因邱敏雄提及若未能改善活動
中心之清潔，鄉公所近日將收回該處，乃憶起前揭種種不快，認
邱敏雄夫婦使其傾家蕩產，又迫其離去，報復邱敏雄之念頭縈繞
不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遂先後二次騎乘腳踏車前往嘉義縣溪
口鄉○○村○鄰○○路一三四巷二號邱敏雄住處觀察，確定該住
處內人員及附近居民已熄燈就寢後，再度返回其住處，將上揭二
桶塑膠桶內所盛裝之九五車用汽油倒入其中一桶「多喝水」五千
八百CC之寶特瓶內，持以步行至邱敏雄上開住處前。上訴人明知
邱敏雄住宅係現供人使用居住之房屋，為二層樓磚造屋頂覆蓋石
棉瓦片之連棟式建築物，且屋內多為木材、居家器具、衣物等易
燃物質，一旦引火燃燒，將造成迅速延燒而燒燬該住宅；當時邱
敏雄住宅由燈火通明至歇燈就寢，必定有人在內作息。認識倘在
該建築物內放火，將燒燬建築物內之物品及建築物，且所引起之
大火、濃煙及高溫，足以致該屋內人員將因逃避不及發生燒傷、
窒息或燒死之結果。上訴人在不滿情緒及報復心切下，竟罔顧人
命，基於欲置住於該房屋內之邱敏雄、邱盧月娥夫婦及其同居女
兒邱淑惠死地之殺人故意，且預見當時在國中就學，未滿十八歲
之少年賴○倢、賴○慎（分別為八十五年、八十六年出生，二人
之全名詳卷，為邱敏雄夫婦之女邱淑玲所生之兒女）均住居屋內
，不問屋內人員是否因此死傷，而以縱使放火燒燬現供人使用住
宅，發生殺人之結果，亦不違背其本意之不確定殺人故意，於同
日凌晨一時一分許，先撿拾屋旁磚頭擲破邱敏雄住處一樓置物間
西南側之窗戶玻璃，再將上開寶特瓶內之汽油全部潑灑至屋內，
旋以火柴點燃汽油放火，瞬間火勢一發不可收拾，除自己全身遭
灼傷外，並造成該址置物間發生大火，迅速向上及四周竄燒，致
該房屋嚴重燒燬。邱淑惠因聽到爆炸聲響開門查看時，即被火焰
燒灼（雙手及雙手臂一至二度燒燙傷，體表面積約四至五％），
乃立即驚呼同臥房內之賴○倢、賴○慎起床，復欲進入邱盧月娥
臥房呼叫時，發現一樓通往二樓樓梯及二樓隔間木板已起火燃燒
，因火勢過大無法進入邱盧月娥之臥房，不得已遂攀爬二樓陽台
欄杆往下跳，始倖免死亡；邱敏雄因適外出訪友未返家，亦倖免
於難。而上開大火造成邱盧月娥因逃生不及，當場遭燒死；另賴
○慎、賴○倢則因未能及時逃出，遭大火燒傷，造成身體多處三
度灼燒傷呈黃褐色焦痂皮革化，分別於同日凌晨一時四十八分許
、五十分許送醫前死亡。上訴人放火後，因遭火噬疼痛難忍，旋
逃離現場，四處遊蕩。嗣經檢察官指揮警員於同年月二十五日晚
上十時五十三分許予以逮捕，並扣得其放火當時所穿戴之白色棒
球帽一頂、白色布鞋一雙、米黃色長袖襯衫一件、米白色外套一
件及灰色長褲一條等情。係以檢察官、上訴人及其選任辯護人於
原審言詞辯論終結前，對原審採為認定犯罪事實依據之各項言詞
、書面供述證據等卷附傳聞證據之證據能力，均未聲明異議，渠
等於原審審理時，對於所提示各該證據之證據能力並無爭執，經
審酌該等證據之取得過程並無瑕疵，與本案待證事實間復具有相
當之關聯性，並無顯不可信情況，採納該等證據自無礙上訴人於
程序上之彈劾詰問權利，因認其依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九條之
四及第一百五十九條之五規定，應具證據能力。再以上開事實業
據上訴人坦承於九十五年間購買汽油，於九十九年六月十一日凌
晨一時許，持「多喝水」五千八百CC之寶特瓶盛裝九五車用汽油
，前往嘉義縣溪口鄉○○村○○路一三四巷二號邱敏雄住處，先
以磚頭擲破該處一樓置物間西南側之窗戶玻璃，再將上開寶特瓶
內之汽油全部潑灑至屋內，旋以火柴點燃汽油放火各情屬實，並
經證人邱淑惠、林志堅、張杉郎、許素玲、張明證述案發當時聽
到爆炸聲響，隨即見火災現場冒出大火乙情無誤，有嘉義縣消防
局談話筆錄可考。上訴人於案發時前往火災現場之過程，為路口
監視器所攝錄，亦據證人邱敏雄、邱淑惠、賴文啟、邱淑玲、曾
乃榮、張志斌、陳吉平、唐水湖、陳懷劭、邱王蝶就該監視器畫
面翻拍照片所攝縱火嫌犯，指認為上訴人本人無訛。而上訴人該
放火行為，造成被害人邱盧月娥逃生不及，頸部、頭皮、胸腹部
均三度灼燒傷呈灰色焦痂皮革化、左上肢上下臂、下肢大小腿腳
掌、右前臂、小腿及腳背部四度燒傷皮膚挫裂開呈黃褐色焦痂，
當場遭火噬窒息死亡；另造成被害人賴○慎、賴○倢逃生不及，
賴○慎頸部、顏面、胸腹部及四肢三度灼燒傷呈焦痂表皮破裂充
血、賴○倢頸部、顏面、胸腹部及四肢三度灼燒傷呈黃褐色焦痂
皮革化，二人分別於同日凌晨一時四十八分許、五十分許送醫前
，因窒息死亡；被害人邱淑惠則被火焰燒灼，受有雙手及雙手臂
一至二度燒燙傷，體表面積約四至五％之傷害等節，分別有勘（
相）驗筆錄、相驗屍體證明書、檢驗報告書各三份、相驗屍體照
片、佛教慈濟綜合醫院大林分院診斷證明書三份在卷足憑。又嘉
義縣消防局綜合火災現場記述（天候狀況、現場平面圖）、現場
勘查、現場跡證鑑定結果及關係人所述後，認：「(1)起火戶研判
：作為住宅及村長服務處用途。經現場勘查發現火勢侷限於建築
物一、二樓內部，其相鄰之建築物均未受波及，故研判起火戶為
嘉義縣溪口鄉○○村○鄰○○路一三四巷二號。(2)起火處研判：
依現場燃燒後狀況及分析火流延燒路徑，認係一樓置物間西南側
窗戶附近應為最先起火處，火勢引燃周遭可燃物後，火流再依其
特性向上及四周竄燒。(3)起火原因之綜合研判： 勘查一樓村長
服務處西北側總開關箱內開關為開啟通電狀態，復檢視置物間西
南側窗戶附近並無設立插座或配接電源使用；檢視東側電冰箱背
面電源線及壓縮機均完好未受燒、天花板配接線路未有短路現象
，故可排除電器故障或電源線短路起火燃燒之可能性； 檢查廚
房瓦斯爐具為關閉狀態，亦無烹煮東西情形，故可排除炊煮不慎
引起火災之可能性； 勘查一樓置物間東南側地面發現一只磚塊
，旁邊散落破裂窗戶玻璃，經檢視玻璃多處呈銳角及肋狀痕且表
面乾淨未附著碳粒子，顯見位處最下層，未直接受火流燃燒，請
屋主邱敏雄到場指出該處磚塊非屋內所有，經檢視此磚塊是壓在
屋外洗衣機紙箱上頭的，研判係遭人擲入屋內。復檢視屋外靠西
南側窗戶下方外牆，發現有燃燒痕跡，地面並有受燒熔塑膠容器
殘骸，經現場採樣三處及屋內二處計五處送消防署鑑析，經鑑定
結果均含有汽油系類促燃劑反應，再查訪附近鄰居及報案人表示
：發現火災發生前有可疑人士於起火戶隔壁偷竊腳踏車，並在現
場附近徘徊，其離開時建築物即猛烈起火燃燒，熊熊火光清晰可
見，嫌疑人立即騎腳踏車逃逸，由現場跡證研判本次火災案應以
人為縱火之可能性最大； 綜合上述研判，本案起火原因經排除
電器故障、電源線短路、炊煮不慎等因素後，依現場遺留丟擲過
磚塊、玻璃碎片及火災發生前、後有可疑人士在現場附近徘徊、
騎腳踏車逃逸等研判，本次起火原因應以人為縱火之可能性最大
。」有該局九十九年六月二十三日火災原因調查鑑定書，及所附
火災現場勘查人員簽到表、火災現場勘查紀錄及原因研判、火災
出動觀察紀錄、談話筆錄、內政部消防署火災證物鑑定報告、火
災現場相關位置圖、火災現場物品配置圖、火災現場採樣位置圖
、火災現場人員死傷位置圖、火災現場逃生路線圖、火災現場照
片等在卷可稽。而嘉義縣消防局據報前往火災現場後，分別將
西側屋前自來水錶箱內泥土（證物編號一）、 西側屋前塑膠熔
凝物（證物編號二）、 西側屋前水泥地板（證物編號三） 置
物間西南側窗戶內、外窗框上熔凝物萃取液（證物編號四經前處
理後送驗之萃取液） 置物間吊衣架下方書籍堆殘跡萃取液（證
物編號五經前處理後送驗之萃取液）採樣送請內政部消防署鑑定
，經以靜態式頂空濃縮法為前處理取得萃取液後，再以氣相層析
質譜儀分析，均檢出汽油類促燃劑成分，有內政部消防署九十九
年六月十七日消署調字第○九九○○一三四四二號函附之火災證
物鑑定報告乙份在卷可查。參以嘉義縣警察局民雄分局接獲情資
後，前往上訴人上開居處搜查，於房外地板上扣得「多喝水」五
．八公升瓶裝礦泉水空罐一只，將其中所含少量液體送中油公司
分析鑑別後，研判為中油九五車用汽油乙節，亦有嘉義縣警察局
民雄分局扣押筆錄、現場勘察證物清單及中油公司煉製研究所技
術服務組分析報告在卷可考。則上訴人於前揭時、地，先撿拾屋
旁磚頭擲破邱敏雄住處一樓置物間西南側之窗戶玻璃，再將所持
以寶特瓶盛裝之汽油全部潑灑至屋內，旋以火柴點燃汽油放火，
瞬間引發大火，造成邱敏雄一家人，其妻邱盧月娥、孫子賴○倢
、賴○慎均遭火噬窒息身亡，女兒邱淑惠被火焰燒灼，受有燒燙
傷，邱敏雄因適外出訪友，倖免於難，均與上訴人之放火行為，
具有相當因果關係，應堪認定。復以行為人對於構成犯罪之事實
，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者，為直接故意（確定故意），行為人對
於構成犯罪之事實，預見其發生而其發生並不違背其本意者，為
間接故意（不確定故意），二者雖均為犯罪之責任條件，但其態
樣並不相同，故刑法第十三條第一項、第二項分別予以規定，以
示區別。區分方法為凡認識犯罪事實，並希望其發生者為直接故
意；僅有認識，無此希望，但其發生亦不違背其本意者，為間接
故意。又加重結果犯係以行為人於犯罪當時，依客觀之情形能預
見其加重結果之發生而主觀上未預見為要件。至發生該加重之結
果，如行為人主觀上有預見，而結果之發生又不違背其本意時，
則屬故意犯之範圍。查汽油屬易燃性物品，於現供人使用之住宅
打破鄰近大門窗戶後，向屋內潑灑汽油，並點火引燃，足以燒燬
該棟住宅，釀成公共危險，為具有通常辨別事理能力之人所得認
識。上訴人為心智健全之成年人，對此應為其所能認識。而火災
現場係二層樓磚造屋頂覆蓋石棉瓦片之連棟式建築物，內部主要
隔間及樓梯均係木造材質，當為曾隔鄰賃居同樣構造、材質建物
之上訴人所知悉，猶決意為之，自屬明知並有意使其發生，足見
上訴人應有放火燒燬該現供人使用房屋之直接故意。又上訴人自
承因住居、申辦老人年金及福利金補助等問題，對於邱敏雄、邱
盧月娥夫婦迭生怨懣而心存報復，乃數次前往該處觀察，俟該宅
及附近居民熄燈就寢，才於前揭案發時、地放火行兇；並詳細供
陳：案發前到火災現場觀察過，自戶外可看到該宅一樓內人員動
靜、第一次沒看到人、第二次看到邱敏雄與另外二、三個人在屋
內一樓講話；又稱其買汽油時，就準備要放火燒死住於邱敏雄屋
內之人。知道村長（邱敏雄）住處平常住邱敏雄夫妻及女兒三人
等語，顯見上訴人於行兇前數度至現場查看狀況，就火場建物現
狀、案發屋內人員動靜均了然於胸，並自承火災現場之主要出入
門戶就在一樓大門，猶於凌晨時分，宅內人員均已就寢後，將易
燃之汽油潑灑入邱敏雄住處主要出入大門旁之窗戶，並予引燃，
對於現正在該屋內熟睡之邱敏雄家人，恐將因不及逃生而遭焚斃
，或因吸入過量熱氣濃煙窒息死亡等情，當有認識。詎其仍執意
以汽油縱火，造成當時在屋內睡覺之邱盧月娥、賴○倢、賴○慎
均遭火噬而窒息身亡，邱淑惠若非緊急自二樓跳下逃生，當無祇
遭火焰燒傷而已，亦有死亡之虞等結果，而邱敏雄平時均住於該
處，當晚係因外出訪友，尚未返家，始未遭難，足認上訴人明知
邱敏雄、邱盧月娥夫婦及同居一處之邱淑惠將因其縱火行為而死
亡，有殺人直接故意。上訴人就該宅有邱敏雄其他家人居住其內
，將可能因其縱火行為而一併遭火噬死亡之結果，顯有預見，竟
因僅顧及己身圖施報復之立場，任令其發生，其發生顯不違背其
本意，渠對賴○倢、賴○慎死亡之結果亦具有間接故意，至為灼
然。並以上訴人雖辯稱：伊如知悉邱敏雄孫輩即賴○倢、賴○慎
在該處，就不會放火云云。然上訴人與邱敏雄家人長年往來密切
，迄遷居市場住處，與火災現場相距不遠，亦非毫無聯繫等情，
為上訴人所是認，則邱淑惠於第一審證稱賴○倢、賴○慎從一、
二歲就來來去去住在外公（邱敏雄）家，由其照顧。直到案發前
四、五年則長住外公外婆家，姊弟二人之母邱淑玲有空就會帶回
溪北村民權街住處。上訴人遷居到市場後，也常到一三四巷即火
災現場附近走動，對其與邱淑玲兩姊妹的婚嫁及所生子女都很清
楚等語，即非無據。況上訴人供承其知道邱淑惠與父母同住，邱
淑玲婚嫁後在後港（即溪北村民權街附近）買房子，仍常常回去
娘家。其知道邱淑玲生了一個女兒，小時候也抱過，是上訴人得
悉邱淑玲已婚嫁生子、購屋居住地點及婚後仍頻繁返回娘家等情
，非不可預見邱淑玲攜子返家留宿之情，則其既可推知邱淑玲之
子女可能留宿邱敏雄宅內，猶執意縱火，即有預見賴○倢、賴○
慎將遭火噬，恐不及逃生而窒息死亡之結果。縱上訴人對該二人
死亡之結果，並無直接故意，難謂無間接故意。而認上訴人所持
該辯詞，難以憑採。並說明上訴人本件縱火殺人犯行之動機，係
上訴人原向邱敏雄堂弟林坤海承租嘉義縣溪口鄉○○村○○路一
三四巷二號房屋，於八十七年間，上訴人因無力支付房租，邱敏
雄顧及其孤身一人無處可去，經商請鄉公所同意將所管領嘉義縣
溪口鄉溪口鄉市場二樓村民活動中心出借一隅，由邱敏雄自費將
該處隔一房間，協助上訴人搬至該處居住。其遷入後，認邱敏雄
會按月給予三千元，作為其居住該處看管置放運動器材、卡拉OK
設備之報酬。乃因邱敏雄並未按月支付其看管該址場地器材之報
酬；且對其因該活動中心場地器材維護費及招待前往該址村民之
茶資，已耗盡家產，均不加聞問；並懷疑邱敏雄在外散播其承租
林坤海之房屋，從未給付租金，為流氓乙節，心懷怨懟。復因其
不識字，有感邱敏雄對其申辦老人年金、貧戶補助及申報所得稅
等手續，未加協助，或有所刁難；及不滿邱敏雄之妻邱盧月娥前
要求其搬離原租屋處所之私人物品，乃對邱敏雄夫妻迭生嫌隙，
而積累怨懣等情，已經上訴人於偵查中及第一審供述在卷，且於
原審第一次更審時所不爭執。上訴人自始計畫以汽油點火燒燬邱
敏雄夫婦之房屋，及欲燒死邱敏雄夫婦暨屋內之人，而於九十五
年間某日，前往嘉義縣大林鎮省道台一線公路與中山路口處之中
油公司加油站，購買九五車用汽油，以塑膠桶二桶盛裝後，置於
其嘉義縣溪口鄉○○村○鄰○○路一三三號二樓居處擺放等情，
亦經上訴人供陳在卷，渠乃等待時機以汽油點燃放火燒燬邱敏雄
夫妻住處之房屋及燒死住於該屋內之人，此與渠嗣於案發時之縱
火行為，應係成立一縱火殺人犯行。為其所憑認定之依據及得心
證之理由。並據以就上訴人否認殺人及有殺害未滿十八歲少年之
認識、犯意之辯詞，予以指駁。因認刑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一項
放火燒燬現供人使用之住宅罪，其直接被害法益，為一般社會之
公共安全，雖同時侵害私人之財產法益，但仍以保護社會公安法
益為重，況放火行為原含有毀損性質，而放火燒燬現供人使用之
住宅罪，自係指供人居住房屋之整體而言，應包括墻垣及該住宅
內所有設備、傢俱、日常生活上之一切用品。故一個放火行為，
若同時燒燬數住宅與該住宅內所有其他物品，無論該其他物品為
他人或自己所有，仍祇論以刑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一項一罪，而
不以其所焚之建物數或財物所有人數，分別定其罪名及罪數。又
刑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一項之放火燒燬現供人使用之住宅罪，其
所為燒燬，係指使該住宅主要部分或效用滅失之燒燬。上訴人以
汽油潑灑入嘉義縣溪口鄉○○村○○路一三四巷二號住宅內，再
點火引燃之放火行為，造成該住宅內二樓木質裝潢天花板及各居
室木板牆上半部受燒穿，殘存之木質角材嚴重受燒炭化，且各居
室內擺設之物品均呈上半部受燒燬。木質樓梯部分踏板受燒斷，
殘存之木質樓地板下方嚴重受燒炭化；一樓南面村長服務處天花
板及內部物品僅受燻黑。置物間天花板板材受燒失，木質角材受
燒炭化。其北側置放物品均上半部受燒燬。南側牆壁塗敷層部分
受燒剝落等，有嘉義縣消防局火災原因調查鑑定書暨現場照片等
附卷可稽。參酌邱淑惠證述火災現場內部均是木材隔間、建築外
牆係以疊磚塗抹水泥所建造。火災後，樓梯被燒掉，要到二樓都
要從隔壁過去等語，則前開房屋一樓通往二樓樓梯踏板部分業經
燒斷，且樓地板嚴重受燒炭化，該住宅供人起居棲身之效用顯已
滅失，已生使現供人使用住宅燒燬之結果。又按「刑法分則加重
刑罰之規定，係就常態之犯罪類型，變更其罪型，加重其法定刑
，而成為另一獨立之罪，其罪名及構成要件與常態犯罪之罪名及
構成要件應非相同，有罪之判決書，自應諭知其罪名及構成要件
。查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七十條第一項前段「成年人故意對兒童
、少年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之規定，係屬刑法分則加
重之性質，非僅單純之刑度加重，即其構成要件亦與常態犯罪之
罪型不同，為一獨立之犯罪構成要件。核上訴人所為，係犯刑法
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一項放火燒燬現供人使用之住宅罪、同法第二
百七十一條第一項殺人罪（邱盧月娥及少年賴○倢、賴○慎部分
）、及同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二項、第一項殺人未遂罪（邱敏雄
、邱淑惠部分）。上訴人行為時為年紀七十五歲之成年人，而賴
○倢（八十五年八月生）、賴○慎（八十六年八月生）為十二歲
以上未滿十八歲之少年。上訴人縱火殺害少年賴○倢、賴○慎部
分，係犯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七十
條第一項前段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殺人罪（法定本刑為死刑、
無期徒刑部分，依法不得加重）。上訴人放火燃燒住宅以為殺人
犯罪之實行，就邱敏雄、邱淑惠未生死亡之結果，為未遂犯，此
部分應依刑法第二十五條第二項規定，按既遂犯之刑減輕之。上
訴人以一放火行為犯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七十條第一項前段、刑
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殺人罪、刑法第二
百七十一條第一項殺人罪、同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二項、第一項
殺人未遂罪及同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一項之放火燒燬現供人使用
之住宅罪等罪，係以一行為觸犯數罪名，應依刑法第五十五條規
定，從較重之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殺人罪處斷。上訴人因對邱敏
雄夫妻迭生嫌隙而積累怨懣，乃計畫以汽油點火燒燬邱敏雄夫婦
之房屋，及欲燒死邱敏雄夫婦暨屋內之人。先於九十五年間某日
，前往嘉義縣大林鎮省道台一線公路與中山路口處之中油公司加
油站，購買九五車用汽油，以塑膠桶二桶盛裝後，置於其嘉義縣
溪口鄉○○村○鄰○○路一三三號二樓居處擺放，等待時機以汽
油點燃放火燒燬邱敏雄夫妻住處之房屋及燒死住於該屋內之人。
雖上訴人預備汽油之時間距案發著手時間九十九年，達約四年之
久，然二者皆係渠實行放火、殺人犯行之階段行為，應祇成立一
放火、殺人罪，其預備之低度行為，自為高度之著手實行行為所
吸收，不另成立預備放火、殺人罪。並以上訴人僅因無端細故，
對邱敏雄全家恩將仇報，即於九十五年間購買汽油置放於居住處
準備伺機放火燒死邱敏雄、邱盧月娥夫婦住家所有人，足見上訴
人早就存有蓄意殺人放火之不法意念，且其多次勘查邱敏雄房屋
動靜，俟邱敏雄住處內人員就寢熟睡後，始以潑油放火，燒屋殺
人之激烈殘忍手法，致屋內邱盧月娥及與上訴人無絲毫嫌隙之無
辜二少年喪身火窟，顯見其不尊重他人之生命，視人命如草芥，
其心可誅，並造成被害人親人心靈上無可回復之永久傷痛，椎心
之痛，莫此為甚。上訴人犯後於第一審法院審理時，猶揚言致邱
敏雄、邱盧月娥死地毫不後悔，並對案發當時因故外出倖免於難
之邱敏雄厲聲揚言：「我沒燒死你，我不甘願，有機會要再報復
你」等語，為邱敏雄指訴在卷，並經證人劉純婷、邱翠雲、邱志
賢、邱淑玲、邱淑惠於原審更一審審理中到庭證明屬實，可見上
訴人犯後毫無悔改之意，且喜怒無常，性格乖戾，惡性重大，已
達「逆我者亡」之程度，若判處無期徒刑，倘將來假釋出獄後重
施故技，恐又釀成更大悲劇，上訴人此殘暴犯罪手段令人髮指，
三位無辜生命橫遭兇殘手法殺害，雖欲求其生而不可得，實有永
久與世隔絕必要；因認檢察官循告訴人請求，以第一審判決量處
無期徒刑過輕為由，提起第二審上訴，為有理由，而將第一審判
決撤銷，適用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七十條第一項前段，刑法第十
一條、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一項、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第二項
、第二十五條第二項、第五十五條、第三十七條第一項規定，改
判論處上訴人成年人故意對少年犯殺人罪。經審酌上訴人不知感
念邱敏雄、邱盧月娥夫妻自費為之出資隔間整修，使其得以搬遷
至村民活動中心有安身之處等多方關照。僅因其遷住溪口鄉市場
二樓，掏錢請前往該處之村民泡茶或墊付器材使用費，耗費不貲
，邱敏雄未予回應，復認邱敏雄對其申辦老人年金、貧戶補助及
申報所得稅等手續未加協助，邱敏雄之妻邱盧月娥曾要求其搬離
原租屋處之私人物品，即對邱敏雄夫妻生怨懣萌殺意，而於九十
五年間即購買汽油放置於居所，伺機預備縱火燒燬邱敏雄夫妻住
宅，燒死屋內之人；其實行放火殺人過程，計畫縝密，經多次勘
查現場，打破緊靠出口之窗戶，向內傾倒汽油再點火引燃，致宅
內憩居之邱盧月娥、賴○倢、賴○慎三人因大火不及逃生遭火噬
、邱淑惠自二樓跳樓受傷，邱敏雄訪友未返，始倖免於難；以此
極端縱火之方式逞自己一時之快，完全不顧他人生命、財產法益
，使被害人家屬痛失所深愛之妻子、母親、兒女，其中邱淑玲僅
生一對子女少年賴○倢、賴○慎均被燒死，身心傷痛永難抹滅，
上訴人之縱火殺人犯罪手段實屬兇殘，泯滅天良，罪責深重，而
有與社會永久隔離必要，被害人家屬及檢察官均請求科處極刑等
一切情狀，乃判處上訴人死刑，並依法宣告褫奪公權終身。且說
明上訴人盛裝汽油所用之保特瓶及供引燃汽油所用之不明點火物
品，均未扣案，亦查無證據證明屬上訴人所有，不予宣告沒收。
另扣案之保特瓶、四方形汽油桶各一只（其內所殘留之汽油，業
經送檢驗而未能證明仍然存在）及上訴人放火時所穿戴之衣褲、
鞋帽及尖刀一把，雖上訴人坦承為其所有，然非供本件縱火殺人
之用，均不予沒收。經核於法並無違誤。上訴意旨略以：(一)原判
決事實似認定上訴人於九十九年間，因邱敏雄提及若未能改善活
動中心之清潔，鄉公所近日將收回該處，使上訴人憶起以前種種
不快，而另生放火意圖，進而利用四年前已購置之汽油，遂行其
犯罪意志。但於理由內說明上訴人於九十五年間某日，前往嘉義
縣大林鎮省道台一線公路與中山路口處之中油公司加油站，購買
九五車用汽油，以塑膠桶二桶盛裝後，置於其嘉義縣溪口鄉○○
村○鄰○○路一三三號二樓居處，是上訴人乃等待時機以汽油點
燃放火燒燬邱敏雄夫妻住處之房屋及燒死住於該屋內之人，與嗣
後於案發時之放火行為，應係成立一縱火殺人犯行。則原判決事
實之認定及理由之說明顯有矛盾。(二)原判決以上訴人偵查中供稱
：「案發前到火災現場觀察過……第二次看到邱敏雄與另外二、
三個人在屋內一樓講話」等語，而認定上訴人對於被害人賴○倢
、賴○慎死亡之結果顯不違反其本意，具有間接故意。然該二、
三人究竟是成年人或少年？上訴人是否可從身影知悉或是有聽聞
渠等談話聲音，而得以判斷該二、三人為本案被害少年等情，原
審均未加以詳查，似嫌率斷。又原判決以案發十二年前上訴人之
認識，認定上訴人對於被害少年居住於邱敏雄家中有預見可能性
，亦嫌率斷及有判決理由不備之違法。(三)刑法第二十六條規定，
行為不能發生犯罪之結果，又無危險者，不罰。上訴人持汽油燒
燬邱敏雄住宅時，當時邱敏雄因在外訪友尚未返家，則上訴人所
為對當時未在屋內之邱敏雄而言，係不能發生犯罪之結果又無危
險，原判決論以未遂犯，自有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四)邱敏雄於
原審更一審指訴，上訴人於第一審審理時曾對伊揚言：「我沒燒
死你，我不甘願，有機會要再報復你」等語，係屬審判外之傳聞
證據，縱經證人到庭證實，亦屬上訴人在審判外一時口頭上情緒
之發洩，並不能成真，原判決以此作為上訴人犯後態度之審酌，
顯有未洽；併有漏未審酌上訴人自到案後即坦然自白認罪，遽以
量處死刑，亦與刑法第五十七條之規定不合云云。惟查犯罪事實
之認定、證據之取捨及其證明力如何，乃事實審法院本於調查所
得為審酌判斷之職權，如其取捨判斷不違背經驗與論理法則，即
不能指為違法。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原向邱敏雄堂弟林坤海承
租嘉義縣溪口鄉○○村○○路一三四巷二號房屋，於八十七年間
，因其無力支付房租，邱敏雄顧及上訴人孤身一人，無處可去，
乃商請鄉公所同意將所管領嘉義縣溪口鄉溪口鄉市場二樓村民活
動中心出借一隅，由邱敏雄自費將該處隔一房間，協助上訴人搬
至該處居住。其遷入後，誤認邱敏雄會按月給予三千元，作為其
居住該處看管置放運動器材、卡拉OK設備之報酬。上訴人因邱敏
雄未按月支付其看管該址場地器材之報酬；且對其因該活動中心
場地器材維護費及招待前往該址村民之茶資，已耗盡家產，均不
加聞問；並懷疑邱敏雄在外散播其承租林坤海之房屋，從未給付
租金，為流氓乙節，心懷怨懟。復因其不識字，有感邱敏雄對其
申辦老人年金、貧戶補助及申報所得稅等手續，未加協助，或有
所刁難；及不滿邱敏雄之妻邱盧月娥前要求其搬離原租屋處所之
私人物品，乃對邱敏雄夫妻迭生嫌隙，而積累怨懣，上訴人始計
畫以汽油點火燒燬邱敏雄夫婦之房屋，及欲燒死邱敏雄夫婦暨屋
內之人。上訴人即於九十五年間某日，前往嘉義縣大林鎮省道台
一線公路與中山路口處之中油公司加油站，購買九五車用汽油，
以塑膠桶二桶盛裝後，置於其嘉義縣溪口鄉○○村○鄰○○路一
三三號二樓居處擺放等情，業經上訴人自白在卷，且原判決認上
訴人購買汽油伺機點燃放火燒燬邱敏雄夫妻住處之房屋及燒死住
於該屋內之人，與嗣後於案發時之放火殺人行為，應係成立一縱
火殺人犯行等情，已說明本於調查所得心證，分別定其取捨而為
事實判斷之理由。至原判決事實認郭旗山於案發前因邱敏雄曾提
及若未能改善活動中心之清潔，鄉公所近日將收回該處，使其憶
起前揭種種不快，認邱敏雄夫婦使其傾家蕩產，又迫其離去，乃
痛下殺手為縱火殺人犯行，係為其本件犯罪之近因，要與所認定
上訴人前於九十五年間已因積怨，購買汽油伺機為縱火殺人犯行
，並無矛盾。原判決對此所為認定、論斷，屬事實審採證、認事
之適法職權行使，核未違背客觀存在之經驗與論理法則，亦無事
實理由矛盾、判決理由不備或適用法則不當之違法。而原判決對
於案發時邱敏雄上開住處，尚住有其就讀國中之一對孫子女賴○
慎、賴○倢，其等亦因上訴人之縱火犯行，均同時遭致不幸，上
訴人於縱火當時對之應有預見，且其發生並不違背上訴人欲縱火
燒死住於該屋內之人之本意，而有殺人之間接故意，已加說明論
斷其認定理由。則上訴人於案發前勘查現場，所見邱敏雄與另外
二、三個人在屋內一樓講話，該與邱敏雄談話之人，究係何人，
是否為被害少年？要與上訴人該部分殺人「間接故意」之認定，
不生影響。原審對此未為無益之調查，不能認有證據調查職責未
盡之違誤。又上訴人於偵、審中對於其涉犯本件縱火殺人犯行，
固已坦承，然渠於第一審法院審理時，猶揚言致邱敏雄、邱盧月
娥死地毫不後悔，並對案發當時因故外出倖免於難之邱敏雄厲聲
揚言：「我沒燒死你，我不甘願，有機會要再報復你」等語。原
判決因之認上訴人之犯罪手段兇殘，泯滅天良，且喜怒無常，性
格乖戾，惡性重大，已達「逆我者亡」之程度，若判處無期徒刑
，將來倘有假釋出獄機會恐難免重施故技，又釀成更大悲劇，雖
欲求其生而不可得，實有永久與世隔絕必要。檢察官循告訴人請
求，提起第二審上訴，求處科以極刑，應有理由。並說明經審酌
上訴人恩將仇報，不知感念邱敏雄、邱盧月娥夫妻自費為之出資
隔間整修，使其得以搬遷至村民活動中心有安身之處等多方關照
。僅因其遷住溪口鄉市場二樓，掏錢請前往該處之村民泡茶或墊
付器材使用費，耗費不貲，邱敏雄未予回應，復認邱敏雄對其申
辦老人年金、貧戶補助及申報所得稅等手續未加協助，邱敏雄之
妻邱盧月娥曾要求其搬離原租屋處之私人物品，即對邱敏雄夫妻
生怨懣萌殺意之犯罪動機、緣由，甚且於九十五年間即購買汽油
放置於居所，伺機預備縱火燒燬邱敏雄夫妻住宅，燒死屋內之人
；其實行放火殺人過程，計畫縝密，經多次勘查現場，打破緊靠
出口之窗戶，向內傾倒汽油再點火引燃，致宅內憩居之邱盧月娥
、賴○倢、賴○慎三人因大火不及逃生遭火噬、邱淑惠自二樓跳
樓受傷，邱敏雄因訪友未返，始倖免於難。其以此縱火極端方式
，逞自己一時之快，完全不顧他人之生命、財產法益，視人命如
草芥，使被害人家屬痛失所深愛之妻子、母親、兒女，其中邱淑
玲僅生一對子女少年賴○倢、賴○慎均被燒死，其身心傷痛無可
回復，永難抹滅，實有使上訴人與社會永久隔離必要等各情。則
原判決已以上訴人之責任為基礎，經斟酌刑法第五十七條各款所
列情狀，說明何以為量處極刑之理由，要無違法可言。而上訴人
其餘上訴意旨，或係就屬原審採證認事職權之行使及原判決已說
明事項，徒憑己見，任意指摘，或仍為單純事實之爭執，均無足
採。綜上所述，應認本件上訴為無理由，予以駁回。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六條第一項，判決如主文
。
中 華 民 國 一○○ 年 十 月 二十八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八庭
審判長法官 黃 一 鑫
法官 張 春 福
法官 林 勤 純
法官 李 錦 樑
法官 宋 明 中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一○○ 年 十一 月 二 日
Ｅ
附錄本案論罪科刑法條：
兒童及少年福利法第七十條第一項：
成年人教唆、幫助或利用兒童及少年犯罪或與之共同實施犯罪或
故意對其犯罪者，加重其刑至二分之一。但各該罪就被害人係兒
童及少年已定有特別處罰規定者，不在此限。
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項：
殺人者，處死刑、無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