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
编辑1月1日
编辑○庚寅朔,上以冕服,率王世子及文武群臣,行望阙礼如仪。以绛纱袍,御勤政殿受朝贺,倭、野人、向化回回及僧人耆老皆参贺。议政府献鞍马表里,诸道进贺笺方物。御勤政殿,设君臣同宴如仪,日入乃罢。
1月2日
编辑○辛卯,知瑞山郡事朴讷生辞,上引见曰:“劝课农桑,抚育黎庶,是其任也。况近年禾谷不登,民罹饥馑,尔其念哉!”
1月3日
编辑○壬辰,以𧪚为嘉靖顺成君,卢闬汉城府尹。𧪚,让宁大君长子也。
○领敦宁府事仍令致仕李枝卒。枝,我太祖从弟也。枝年八岁丧父母,鞠于舅氏益阳君王琦之第,太祖召置潜邸,抚养甚笃,常在麾下。丁巳,太祖征倭于海州,枝突贼阵,杀获居多,寇退,枝犹不返。太祖惊曰:“枝何之?”适跃马来谒,太祖喜曰:“吾以汝为死矣。”戊辰,太祖回军,枝为中郞将,率精骑数百,倍道先行,捍卫永丰之邸。壬申,太祖开国,赐原从禄券,拜上护军,历吏户礼三曹典书,封顺宁君,兼掌左厢军士。戊寅,以事坐谪,太宗即位,召复顺宁君,领恭安敦宁府事,升右议政致仕,寻拜领议政致仕,复为领敦宁,仍令致仕。枝母忌丑月晦日,父忌寅月初一日,每岁抄,为考妣上寺,饭佛斋僧以为常,至是亦诣香林寺供佛,一夜暴卒,年七十九。讣闻,辍朝三日,赐赙,官屯葬事。人言:“枝与后妻金氏,上寺留数日,夜,金与僧通,枝捕奸所,且责且驱,金拉枝肾囊而杀之。其时从者,皆金苍赤故秘之,外人莫知。”枝先妻子节制使尚兴,自忠清道闻讣而来,有一赤脚,告于金曰:“尚兴将告刑曹。”金罔知所措,发狂如痴,事遂寝。里人皆曰:“告官检尸,则可以洗冤。”尚兴知其情而不告,皆不容于天地间之人也。金即赵禾之妻也。谥良安,温良好乐良,好和不争安。先妻有四子:尚兴、尚恒、尚珍、尚新。
○户曹启:“汉城府收工商月税,每月上等钱一百二十文,中等八十文,下等四十文,不计公役日收之,不便。请每月季,所掌各司以役日数,列名报曹,移文汉城府,除役日收税,以为恒规。”上犹嫌其重,更命上等九十文,中等六十文,下等三十文。
○庆尚道监司崔府辞,命前监司申槪,以私马上京。
○兀良哈指挥大也乃、千户巾加茂等,来献土宜,回赐绵布九十匹。
1月4日
编辑○癸巳,命囚平安道监司李叔亩、黄海道经历李菑于义禁府,以不能捕进献松鹘也。
1月5日
编辑○甲午,御经筵。
1月6日
编辑○乙未,御经筵。
1月7日
编辑○丙申,御勤政殿,受人日贺礼。
○斡朵里指挥权豆拜辞,上引见曰:“好去。”权豆叩头曰:“臣父谓臣曰:‘我既老矣。汝当往朝,专心奉国。’臣愿留侍卫。”上曰:“予知汝父好意,且嘉尔言,然尔曾侍卫朝廷者也,留此不可。虽不侍卫,已知汝忠诚。”赐鞍马、衣二领、青绵布䌷各五匹。
○御便殿,择处女。
○御经筵。
○传旨:
自今立春人日进上物件,勿用金银妆饰。
○司谏院左正言成自谅等上疏曰:
今观户曹受教:“差官至庆尚道,聚集各官诸色铁工役,当领船军采铜。”臣等窃谓,铸钱虽不可废,役民尤所当虑。比年以来,禾谷不稔,民不聊生,且禁私铸,工人失业,未免愁叹,其馀铁工,亦皆通工,而得食者也。今皆督令赴役,恐失其时。当领船军,虽曰役之无伤,然其所骑船只,随毁改造,船中陆物,亦自备办,不可他役,况庆尚道逼近倭岛,防御最紧,使之他役,卒有不虞,何以应变?且钱币,当视其贵贱,而为之缓急。已铸四万贯,而民间施用,才一万馀贯,尚且民不乐用,其直甚贱,升米至七八钱,以留库数万缗敛散,不为不足,待其年丰,以时采铜,亦未为晩。伏望法《周官》弛力薄征之制,姑寝今春采铜之役,以便民生,不胜幸甚。
不允。
○大司宪崔士康等上疏曰:
臣等窃谓,防微杜渐,保国之良规;惩恶戒后,为治之大典,此诚古今人主之所当体念也。让宁大君禔,得罪宗社,黜居于外,尚不悛心,屡干邦惟,殿下特以友爱之情,封爵锡土,以厚其生,恩至渥也。以其子𧪚,宠之以爵,俾列诸君。臣等以为,父既贬外,子则居京,出入君门,未协群情。伏惟殿下,深虑万世之大计,完置一乡,永保其终,则得遂友爱之情,而恩义兼尽矣。且卢闬罪干不忠,久黜田野,特蒙再造之恩,还授本职,蹑足朝端,恩幸无比。今特授汉城府尹,俾与枢联,恐非戒后之道也。伏望殿下,罢职不叙,以严王法。
上曰:“明朝亲见谕之。”
○司宪府启:“陈明礼在任瓮津,听赵末生干请,许贡盐载船罪,按律,嘱托已施行,杖一百。加给数外船价盐三十三石罪,私借钱粮计赃,杖八十刺字,请从重杖一百刺字。”命功臣之子,收职牒,配于外方。
○刑曹启:“近年以来,奸暴之人,非徒故烧人房屋,至于公廨仓库,亦故火之。然《大明律》,须于放火处捕获,有证验明白者,乃坐,以其夜中暗行,捕获为难,故恣行无忌,弊将难救。虽于放火处未得捕获,有事迹证验明白,则请依故烧人房屋律施行。”上命政府六曹同议。皆云:“今故烧之习方盛,权从此议,及其风俗归正,然后还从本律。”从之。
○礼曹据议政府舍人司关启:“前朝之制,祭监纠正,先至祭所,二品以上行香使至,则大门外躬身迎香祝,及行香使入斋所,庭下跪请谒,升就坐前再拜,行香使答拜,祭后祗送如迎仪,至于国初尚然。且《元典》一款,应受拜者,若见宪司省郞,从优答拜。然则台谏员行礼,无异于常员,但上官从优答礼为异。或近年祭监监察,先至祭所,献官至,则大门外躬身迎香祝,过后便自平身,于献官,不行躬身迎送礼。又清斋监监察,于二品以上献官斋所请谒之时,不跪,皆为无艺。乞依《六典》,监察于二品以上迎送,并皆躬身,祭所斋所请谒,亦依各品之制跪请。”从之。
○刑曹启:“康津县监朴晨,擅支还上一千七百六十石,按律,那移出纳,准监守自盗,杖一百、徒三年,请论如律。”命除徒,只杖一百。
○吏曹启:“请京外官考绩,五考内,有二中二上一浅,则以三上论陞资,三中一上一浅,则以四中论罢黜。”从之。
○刑曹启死囚,上曰:“死囚,启于春节,有违时令,无奈不可乎?”许稠从而启曰:“刑虽待秋,决狱在春,有违生物之理。”上曰:“不得已推劾辨明之事则然矣,其已推死罪,待秋以启可也。”
○司宪府劾请:“吴乙济尝守安城,乱政多犯法令,罪律应从重杖一百,吏典为首,减一等,杖九十。部民前千户孙光衍,使奴子告诉乙济变易姓名,罪杖八十。”命各杖六十。
1月8日
编辑○丁酉,翳霾终日。
○视事。司谏院启曰:“前月二十七日祭广孝殿回驾时,判通礼李孟畇、兼判通礼高若海、集贤殿直提学兪尚智、直殿郑麟趾、应教偰循、舍人金宗瑞、杨秩、艺文直提学金为民、兵曹正郞赵瑞康、佐郞朴始生、注簿安修己等二十馀人,以侍臣阙侍卫,请论其罪。”上曰:“此宪府之任也,何故谏院言之?”大司宪崔士康曰:“本府亦不及侍卫。”命下刑曹。时宪府及各司,多有不及侍卫者,谏院不并劾之。士康以宪府之长,不与同僚避嫌,安然行公,朝议讥之。
○知盈德县事康居礼、麻田县监柳围等辞,上引见曰:“近因失农,民生可虑,往哉乃邑,各尽乃心。”
○御经筵。
○持平崔虎生启曰:“让宁得罪于君父,见绝于宗社,而放于外,今爵其子𧪚,出入于宫禁,实为未便。殿下当为万世计,断以大义,令𧪚与父同处于外,以保其终。且卢闬罪奸不忠,放逐有年,殿下特施宽恩,还授职牒,出入京外,是其幸也。今又除汉城府尹,亦恐不可。”上曰:“卢闬之事,何以谓之不忠?”虎生曰:“闬与无咎、无疾、李茂同时被谴,以是知事干不忠。”上曰:“𧪚之事,予当详量。卢闬则太宗以为可用,且予备知闬之始终,尔言太过,勿复有请。”
○司谏院左司谏朴安臣等,上疏曰:
进退人物,人主之大权,不可不重。让宁大君,狂悖不度,得罪于君父,自绝于宗社,宜当斥外,不与之齿,殿下以友爱之笃,位以大君,俾居畿内,恩至渥也。今乃又以其子𧪚,许婚授爵,仍处京师,岂有其父得罪于君父,放逐于外,而其子得列宗亲,出入宫禁,䩄面朝著乎?此则非唯臣等之愤切,国人莫不惊骇。殿下断以大义,将𧪚并逐于外,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1月9日
编辑○戊戌,御经筵。
○女真指挥于夫老、兀良哈指挥也时应哈、千户月乙虚、兀狄哈指挥古邑同哈、都者磨、斡朵里指挥贵伊波等二十九人来献土宜,赐衣各一袭、笠靴。
○礼曹启:“曹与仪礼详定所,谨按唐制享太庙,皇帝诣一室,酌献后,出户外北向立。大祝持版,进于室户外之右,读祝文讫,皇帝再拜,又再拜。馀室同。宋制享太庙,皇帝诣一室,酌献后,出户外北向立。读祝官,读册文讫,皇帝再拜。馀室同。《洪武礼制》,府州县祭社稷仪,酌献后,献官少退跪,读祝者读祝文讫,俯伏兴平身无拜。《事林广记》国朝公侯祀先仪,高曾祖考位前酌献讫,俯伏兴平身,复位再拜。本朝永乐十三年详定宗庙仪,依朝廷礼制,各室酌献讫,出户外当中,只行再拜。今按朝廷亲王婚礼庙见仪,王与妃至奉先殿,诣德祖玄皇帝、玄皇后神位前,酌献讫,俯伏兴复位,行两拜礼。次诣懿祖、熙祖、仁祖神位前,行礼同。由此观之,朝廷享太庙酌献后,每室再拜,与宋制同,从可知矣。伏望自今享宗庙,殿下诣第一室神位前,祼鬯讫,俛伏兴出户外,北向再拜,酌献讫,俛伏兴出户外,北向跪,大祝进户外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殿下再拜。第二室以下行礼同。此外节次,依元定仪。”从之。
1月10日
编辑○己亥,视事。上曰:“豆称哈,自太宗时自谓:‘有功于国,宜待之有异也。’故当去岁来朝,特赐鞍马衣服。今其子古邑同哈来,又欲赐衣服,礼曹请减之,所以然者,以其待之厚,故要利而数朝也。然予则以为,待之厚而来之数,何妨之有?于大臣之意何?”赞成崔闰德对曰:“豆称哈归顺,非有二心也。居于兀狄哈近境,如有变故,必以告国,或从我国,以御敌为心,固当待之以厚。”上然之。
○御经筵。
○黄海道都事权审拜辞,上引见曰:“还上赈济,毋失其时,使臣支待诸事,毋忽。”
○义禁府启李叔亩、李明德、李士钦、李菑、裵素等罪,命士钦收职牒,决杖一百,充军蓝浦,叔亩配于林川,菑素杖七十,明德已曾罢职,勿论。五人皆以进献海青捕捉,考察凌夷被罪,而士钦独受重罪者,专受采访之命,留于平壤累朔,不巡行各官检举也。
○刑曹启:“南原囚奴其乙非、今音、金都罗、大众伊谋杀主未成,律该斩。”从之。
○礼曹据庆尚道监司关启:“今出来对马岛倭女阿磨而所言说:‘子三味三甫罗、女子甘因珠及夫古罗时罗,岁己亥,为兴贩来泊富山浦,国家以征本岛各浦留居倭人,分属各官,老女不知去处,思恋不已。今闻子三味三甫罗居于奉化官,女子甘因珠、夫古罗时罗居于顺兴府,切欲一处终命而来。’”上怜其志,命阿磨而所居于顺兴,徙三味三甫罗,就与母妹同居。
1月11日
编辑○庚子,亲拣处女。
○御经筵。
○司宪府上疏曰:
窃惟创业垂统,先圣之极功;继志述事,嗣王之大德,故持守之君,当念祖宗之深虑也。臣等近以宗社大计,上疏待命,已有日矣,未蒙兪允,深有憾焉。褆之得罪君父,而义不可救,群臣之所共知,殿下虽欲掩之,不可得也。而况太宗尝曰:“褆子不可以居京。”其为虑后之志,明且至矣。殿下但以友爱之至情,不念太宗之深虑,强使褆子,崇爵厚禄,居之于京,太宗独无慈爱之心而黜之于外乎?且太宗告宗庙废褆之日,岂曰黜其父,而用其子乎?烈祖在天之灵,昭昭洞鉴。若太宗之志,不行于今日,则非唯有愧于神明,殿下继述之孝,亦亏矣。殿下以日月之明、圣神之智,何不虑轻重前后之计乎?伏望殿下,毋以私废公,毋以恩害义,俯从申请,特降兪音。
司谏院亦上疏曰:
褆以狂悖,处于畿内;𧪚列宗亲,昵侍左右,私通往来。倘有不逞之徒构言生变,而不得保全,则使𧪚居京,非独有乖于公义,而反有累于私恩矣。且太宗废褆放黜,命之曰:“褆之区处,已付朝廷。”则其子之进退,固非殿下之所得私也。伏望殿下,上遵太宗谨微之明训,下顺臣民辨早之深虑,俾𧪚不得居京,宗社幸甚。
上皆不允。大司宪崔士康、左司谏朴安臣等,阖司伏阁,极言𧪚之不宜居京,上曰:“予当商量。”
○传旨刑曹:
京畿、黄海、平安道散接各司奴婢,其所耕实田,未满五十卜者,限两麦成熟,勿令立役。
○吏曹启:“沈藏库司吏实差十人,预差五人,每年一人去官。”从之。
1月12日
编辑○辛丑,视事,经筵。
○台省俱诣阙,请前日上疏𧪚之事,上曰:“吾已云商量,何急迫若是其甚欤?”士康、安臣等曰:“此事是非判然,非疑虑难断也。安有其父得罪于宗社,其子封君,而出入于君门乎?请以𧪚令随父居。”上曰:“让宁则得罪于宗社,故如彼,其子何罪,与父等论乎?吾欲与谊城君无异待之。”士康等曰:“父子一体,不可以差殊观也。让宁在外,其子在内,是实让宁在内也。伏望断以大义,俾𧪚归于父家。”上曰:“明日朝启,亲说之。”
○参赞李随、参判郑招等诣阙启曰:“政府六曹,闻台谏上疏不得蒙允,臣等谓殿下俯从台谏之言可矣。”御便殿,乃召知申事郑钦之教曰:“予之初心,欲与他亲,无异待之,台谏及大臣等,皆以我为非,自今使𧪚命召,而后入宫门,欲见大君,则告予而后行,及返,又告其来,常时毋得往来于族亲之家。以此意传教于政府六曹。”钦之传教于政府。右议政黄喜等以为:“当其封君之初,切欲言之,顾以言官在焉,不敢先也。明朝,臣等更启。”
○礼曹判书申商启曰:“汉文帝、昭帝,只祭外祖而已。太祖、太宗之外祖父母,比骊兴府院君两位,降香祝致祭,于礼何如?宗庙亦且亲尽则迁,臣疑其过也。”上曰:“然。太祖、太宗外祖父母,令其官守令致祭,但传香祝于骊兴府院君二位可也。”
1月13日
编辑○壬寅,视事。
○大司宪崔士康、左司谏朴安臣等,请允前疏,右议政黄喜、礼曹判书申商等,亦言𧪚不可居京,上默然不答。
○御经筵。
○台谏交章曰:
让宁得罪于宗社,我太宗所以废黜之意、处置之方,至深至明,不可违易也。今殿下以友爱之小情,忘宗社之大义,乃以其子𧪚授爵居京,有违于太宗之深虑,故于前日,臣等具疏申请,至于再三,未蒙允兪,臣等罔知所以,不胜愤切,期以得请而后已也。伏望殿下,一依前疏,仰体祖宗之意,俯循臣民之望,以永我朝鲜亿万年无穷之业。
不允。
○献纳赵瑞安、持平崔虎生等曰:“太宗黜禔之初,非特断之于一己,上告诸宗庙,而谋及于臣僚,以禔授之于一国。臣等以为,非殿下之所能独断也,乃何不允臣等之请?”上曰:“予既从尔等之请,使𧪚毋得擅自出入,更复何为?”虎生、瑞安等曰:“但禁出入,而仍居京,则其与他宗亲,有异者几希矣。伏望断之以义,俾随父居。”上不允。台省阖司启曰:“殿下以臣等之请为非义,则臣等请退。”上曰:“在下言义,在上言仁,吾以仁言之非乎?”士康、安臣等曰:“臣等之请,为宗社万世计,义莫大焉。殿下一时友爱之仁,姑息之仁也。太宗处父子之间,至难断也。然而不行姑息之仁,断以大义,告于宗庙,逐禔于外,其为宗社虑深矣。乃何行一时姑息之仁,不顾万世之计乎?”上曰:“卿等之意,予悉知之,予之意,卿亦思之,勿复敢言。”士康等曰:“殿下悉知臣等之意,则不从臣等之请,何居?”上曰:“待政府乃议,卿等退。”议政府六曹上疏曰:
臣等伏见殿下封让宁大君子𧪚,为顺成君,台谏上章,论其不可,未蒙允兪。臣等窃谓,让宁大君禔,尝以其子,乞养于住京人,太宗以为不可。厥后殿下因禔之请,复于太宗,始许其留养。尝对群臣有旨曰:“让宁,我在时尚可来往,我后何得来京?”太宗圣明,为万世之虑,襁褓之子,尚难其留京,岂有俟其成长,加以爵命之念乎?殿下每事动遵太宗之命,虽郁友于之情,不敢召见,岂可爵其子,使处于京邑也?且其父得罪宗社,废黜于外,其子荣受封爵,反居于内,势甚未安。又殿下思欲保全让宁者至矣。今使其子,出入无防,万一不逞者交构其间,至于群臣据法以请,虽殿下,亦不得全之也。是则爱之,适所以害之也。臣等伏望殿下,仰惟太宗之命,收还爵牒,俾处外方,以全终始,不胜幸甚。
上曰:“日已暮矣,且非及日之事,何汲汲若是乎?”
○户曹据巨济县人民等状告条件启:
一。巨济县及任内溟珍县,前朝之时,因倭寇失土出陆,巨济县人物,寓于居昌,溟珍县人物,寓于江城,倂号珍城。岁在壬寅,复置巨济县,还其寓居居昌人吏十五名、官奴婢三十馀名,溟珍人物,尚属江城而不复。由是巨济县人物数少,不堪其役。请还溟珍人物于本县。
一。本县田税,已令纳于县仓,其人吏纸匠津吏位田之税,输纳忠州金迁江,自金迁江至县,相距十五日程。县民居于倭寇相望之地,每岁男丁以输税,尽归金迁江,若倭寇乘虚而入,妇人小子,谁与避患?请上项位田之税,亦输县仓。一。县守护军三百名,分四番,每一番七十馀名,然猝有贼变,则以不多军卒,岂能应变?请守护军量宜加定。且各官自愿入居诸色人物,各其原居官,托以军籍现付,推刷还本,新设残邑,人物阜成无路。请限十年,勿使还本,以实残邑。一。壬寅年复立之初,于深浦水月平,以各浦船军,设木栅,暂立官舍,丙午春,更相沙等里移邑,始筑城郭,然客舍、公衙、国库、官厅,以新徙不多民力,数年之内,难以造成。请以近处各浦船军及各官军人,不多日役之营缮。
命下政府六曹议之,佥曰:“田税之事,则依启施行,其馀三条,令其道监司商度启闻,更议区处。”于是,监司启:“上项巨济人民状告之事,请一如所言。虽逃来他官人吏官奴婢,限本县阜盛,亦勿还本。”又下政府六曹议之,佥曰:“如启施行。”从之。
○日本国一岐州知主源朝臣重使人求《般若经》,且请重字印,仍献土物硫黄二千斤、檀香一百斤、龙脑五两、黄岑五斤、陈皮一十斤、槟榔三斤、赤铜五十斤、大刀五腰,回赐《大般若经》一部、图书一颗、正布八十三匹。
○左卫门大郞使其子朝见,仍献硫黄一千斤、丹木五百斤、犀角八介、乌梅木五百斤、甘草十斤、木香二斤、白檀香二斤、陈皮三十斤、朱红十斤、沈香二斤、沙钵百介。回赐正布三百匹。
○肥前州松浦侨居源臣昌明使人献土物,硫黄二千斤、南木香二斤、赤铜五十斤、龙脑三两、胡椒五斤、折卓一脚、菓子盆十片、大盆一片。
1月14日
编辑○癸卯,大司宪崔士康、左司谏朴安臣更请𧪚事,上曰:“予初心欲待𧪚,与谊成君同,卿等极言非之,将放出门外,其知之。”
○御经筵。
○亲传望祭香祝。
○倭人皮古老古使送及左卫门大郞使送人十九名,各献土宜。
○命工曹判书曹备衡,率地理人李阳达,审定黄海道永康镇基地。
○女真指挥于夫老、所罗毛多吾、兀良哈指挥都乙好、也时应哈、千户古伊波、于虚茂、多下老、加加乃、百户凡察、沙安万、兀狄哈指挥古邑同哈、月下乃、时仇多吾、阿伊项介、都者麻、无知哈、豆伊忘阿、斡朵里指挥贵伊波、里豆忘罗多、音波老、千户月乙虚、东叱氏、阿郞离时、所古老、里应哈、仁之夫下等,来献土宜,回赐绵布一百四十九匹。
1月17日
编辑○丙午,亲传春享大祭香祝。上诣宗庙,率百官行望庙礼,入御斋殿。
1月18日
编辑○丁未,以冕服行祭如仪,还宫御朝启厅设宴,敬宁君𰨅、恭宁君䄄、慎宜君仁、顺平君群生、谨宁君禯、温宁君裎、谊成君㝐、顺成君𧪚侍宴。赐馈代言,赐宴享官于议政府。
○庆尚道监司崔府进长鬐人所获鹰子二连。前监司申槪所放一般鹰也。似海青而非真,所以献之者,欲以此明申槪所放之鹰也。于是,命召申槪、罗有绶教曰:“予见崔府所进,知非真海青也。然为进献力求之时,如此疑似之物,当进而不进,不无责矣。姑置勿论,其各就职。”时槪同知摠制,有绶都官正郞。
1月19日
编辑○戊申,视事,经筵,轮对。
○黄海道白翎镇,曾合于文化县,其官人吏官奴婢,移属新设永康镇,称为康翎镇。初,白翎镇在海岛,周围一百八十馀里,其地沃饶,高丽时置县,设镇将副将以治之。厥后以水路险阻,为倭寇所侵,不能自保,举邑出陆,寓于文化、信川两邑之间。岁至庚寅,革镇而合屡于文化县,至是白翎人吏等闷其本县湮没无闻,求属新镇,以存官号,于是监司以闻,以康翎称之。从民愿也。
○庆尚道固城住新白丁之大妻,一乳生二男一女。
○日本国关西道萨摩州伊集院㝢镇藤原赖久使人献硫黄一千斤、丹木二百斤、大刀三柄、长枪二柄、乌金三十斤、犀角一本。回赐绵布三十匹、正布九十匹。
○平常贵、平满景、源久贵等使送上官人二十四名,献土宜。
○萨摩州太守源久贵使人献硫黄三千斤、丹木五百斤、漆三十五斤、大刀五柄。回赐正布二百六十八匹,以付回价。
○日本九州巡抚使、作州前刺史平常嘉使人来献土宜。
○日本九州府石城管事民部小辅平满景使人来献土宜。
1月20日
编辑○己酉,上渡路梁幸衿川,观放鹰,回至江上,会风雪暴作,波涛汹涌,舟楫不通,依岸上新造大船驻驾,命取衿川县米豆,散料于随驾军士。至半夜风犹未止,白气如汉,东西亘天。初昏,右议政黄喜、户曹判书安纯,闻大驾未涉野次,欲问安来至江头,未得涉。
1月21日
编辑○庚戌,罢漏时,渡江还宫。左议政李稷患风在告,出迎乘舆于南大门外。百官皆未及,稷等问安于路上,上曰:“太宗观鹰不越江,其智略至矣。予则过听人言,越江而游,遇此风雪之变,是天谴我也,自今慎勿越江观放鹰。”赐舟人米豆有差。司宪府以上遭风变野次,礼曹不知,会百官奉问起居,劾判书申商、正郞郑甲孙。上召宪府掌务教曰:“今日之事,予之过也,姑置之。”
○平安道经历郑自新辞,上引见曰:“平安一道,连年失农,还上赈济,毋失其时。”
○御经筵。
○兀良哈千户都乙温、女真指挥波伊大、兀狄哈指挥者用哈等十人来献土宜,赐衣服笠靴。
1月22日
编辑○辛亥,御经筵。上讲《纲目》、《通鉴》,至帝以赤伏符即位,由是信用谶文之语曰:“政承河仑,亦信谶书,每据谶文,启太宗,太宗教曰:‘政丞何信谶书乎?夫谶书,乃怪诞之书,信之不可。’”检讨官偰循亦启其信谶之非。
○京畿监司据阴竹县监林穆呈启:“县属无极驿,越入忠州之地,距县一息,且隔大川,夏月雨水涨溢,则过涉为难,大小使臣行次迎送支待,未得及期,官吏受责不细。又官吏在驿阻水未还,则其供亿,不得已敛于村民,且倭客往来络绎,数多辎重,县民越忠州之地四十馀里,累日转输,人马困弊。若此者,皆积年巨弊,不可不虑。驿之四面,皆忠州村落,请将驿里民户九十六、田三百十三结九十六卜,与县附近忠州之地,相换定属。如曰犬牙相入,非独此县,未易更改,则依分行以上各驿例,日守量宜加定,以驿廪供客,以日守迎送,以除本县之弊。客人辎重转输,以近驿忠州之人同力駄载,以减县民之困。”命下政府诸曹同议。左议政李稷、右议政黄喜等议:“日守加定与驿廪支客,依监司所启。倭人辎重,冰冻时外,皆从水路来往,仍旧为便。”从之。
○兀良哈千户伐乙多乃、班大、于虚里、仇音夫、百户班大、女真指挥夫哈、兀狄哈指挥沙堂阿来见,进马及土宜,赐衣服笠靴,回赐绵布五十匹。
1月23日
编辑○壬子,视事,轮对,经筵。
○命汉城府,每衙日参朝启,因本府所启也。
1月24日
编辑○癸丑,左议政李稷辞职曰:“臣气质本弱,加以老衰,自去冬两耳喧聋,听受不明,心神昏昧,前忘后失,且风虚诸病,同时发作,虽加药饵,皆无效验。常时细事,精察尚难,况以百官班首,又兼选曹,万一忘失事机,以致差误,后悔何及,玆庸夙夜战兢,恐累圣德,臣之职任,圣慈改差。”
上遣直集贤殿郑麟趾,还其辞状曰:“卿虽重听,无他病,其勿辞就职。”稷诣阙固辞。
1月25日
编辑○甲寅,亲拣处女。
○视事,经筵。
○以李稷为星山府院君,黄喜左议政,孟思诚右议政,崔闰德判左军府事,曺备衡参赞议政府事,成达生工曹判书,成抑右军都摠制,李蒇工曹参判,赵赉同知摠制,洪珚右军同知摠制,尹夏中军摠制。
1月26日
编辑○乙卯,视事。上谓群臣曰:“东殿之号,起自何代?若曰中宫,则侔拟皇后,疑前僭改号可也。又王妃加以美号,若德妃淑妃之类,予以为不可。前朝王妃,多至六七,故各加美号以别之。若中原之制,则称曰皇后,而无美号,我国亦只称曰王妃、曰王世子嫔,何如?”吏曹判书许稠、礼曹判书申商对曰:“东殿之号,起自昌德宫,古无此号。王妃加美号,亦无古礼,上教甚当。”
○轮对。
○大司宪崔士康、左司谏朴安臣等启曰:“曩,上教将置𧪚于门外,臣等俟命有日矣。”上曰:“明日置𧪚于南大门外慎以衷之家。”士康等启曰:“臣等以谓,置之遐方,以防其微。以衷之家,近在城底,宰相朝士之家,颇多有之,岂谓放黜乎?且信者,人君之大宝也。既许放置,而置之于此,是食言以诳臣等也,信安在乎?”上曰:“予之初心,不欲处之如此,今以卿等之谏,置之于此,名曰放黜。其与置之远方何异?”士康等固请再三,上不允。台谏交章曰:
窃谓国保于民,民保于信,故人君之政,必以信为重也。让宁大君禔,既得罪于宗社,太宗断以大义,放黜于外,固非殿下所得而私也。前日臣等与政府六曹,具疏以闻,命曰:“将𧪚出送,不使居京。”大小臣僚以为,必将放之于外,以副太宗别嫌明微之大训矣,今乃命臣等曰:“使𧪚处之于慎以衷家,则是徒有徙𧪚之名,而实使居京,有违前日之教,殊失示信之义,其于宗社大计何?太宗明训何?伏望殿下,断以大义,远放于外,以慰臣民之望。”
上览其疏曰:“备知卿等之意,然予志已定,不可从也。”士康、安臣等曰:“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又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太宗以宗社大计,割私恩、从大义,放禔于外,殿下以友爱之小仁,忘宗社之大计,将禔子𧪚,置于城底,是大不可。”上曰:“卿等据义以陈,自是其言,予亦见其当然而处之。”知司谏宋仁山对曰:“天下之理,安有两是?顾臣等之忠诚不足而然耳。”台谏合司辞职曰:“近以请逐顺成君𧪚,累疏以闻,未蒙兪允,是乃臣等识见,未足明于事理,忠诚未能,感于天听,不称言官之任,请罢臣职。”
○司宪府启:“宗庙署令鱼变鳞,大祭第六室香炉灭火,律应杖七十。尚衣院别监白云宝,祭服误进赤舃,杖八十。”从之。
1月27日
编辑○丙辰,亲拣处女。
○召星山府院君李稷、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命知申事郑钦之,传教曰:“吾不见让宁大君,于今五年矣。来二十九日,会亲友日也。欲遣内官于利川,召让宁相会合欢,其相会之礼,若之何而可?”稷等曰:“相会甚不可,莫若不相会之为愈也。太宗尝曰:‘我在时,禔尚可入京,我后不可入京城。’遗训昭昭在耳。太宗岂以一时之怒,而垂教如是乎?洞见宗社之大义,非一朝一夕之断也。”上曰:“让宁性本狂妄,多行不义,太宗虑其终不改悟也曰:‘让宁不道之甚,则乃至赐死可矣。’于是付诸国家,毋得擅自入京。幸今改过,自底恭顺,非义之行,无闻于耳,于今四五年矣。当此之时,尚不迎见,则太宗在天之灵,以为何如?辛丑年间,让宁在衰绖,狂妄之志尚存,国家请逐于外,不得已放于清州。当其时果如今日之恭顺,则安有见黜之理?予自辛丑年以后,连续接见,则今日卿等之言,何由而发乎?今之问卿等,非谓见与不见,但闻相会之礼而已。且太宗当让宁放黜之时,授之于国,故今召卿等,使知相会之意。”稷等曰:“让宁读书修行,则谓之改过可也。今势穷,谓之含忍则可,改过则臣未之闻也。其相会接见之礼,臣等之心未之及也。殿下召臣等,以老人也。老臣之言不从,则于召议之意何?且顺成君移置慎以衷之家未便,伏望移置江外。”上皆不允曰:“近日须当见让宁。”稷等曰:“无已则草次可矣。”
○右司谏金涉上疏极言不听台谏政府之谏之非,上亦不听。召辞职台省曰:“古者三谏不听则去,谓弃而之他国也。今卿则岂如彼也?但言不得请,而避位耳,其就职。”崔士康、朴安臣等曰:“命臣等就职,则请兪允臣等之言。若不兪允,则职在言责,见宗社之大计,其敢默默乎?所言未蒙允许,则将何颜就职?”固谏不允。崔士康、朴安臣等交章曰:
请黜顺成君𧪚于外郡,至再至三,未蒙兪允,敢渎天聪,不胜陨越之至。反复思之,不可不放𧪚于外郡者,非一二计也。其父禔,得罪君父,太宗以其不道,告于宗庙,放逐于外,则其子之不可居京,一也。太宗于放禔之后,禔之进退,付诸国家,则殿下之不得私,而𧪚之不可居京,二也。禔于曩者,欲以其子,乳养于京师,达于太宗,太宗曰:“汝之子,岂可来京?’虽在孩提之时,太宗之防微杜渐,尚且如此,况其壮长乎?其不可居京,三也。《传》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惟我太宗放禔于外,忧国虑后,如彼其至矣,其不可违越,四也。别嫌疑、防未然,圣人之谨严。自古图不轨者,必假其名位,以为之阶,禔久在储位,其私昵权奸之党,安知其不出于意料所不及乎?其子之不可居京,五也。太宗断以大义,既割父子之恩,放禔于外,今我殿下,使其子𧪚处之京师,是虽友爱之私恩,𧪚得居京,而憸小不逞之徒,私通往来,交构生变,则反害私恩矣。其不可居京,六也。殿下命臣等曰:‘禔虽有罪,子则无罪。居京何伤?’臣等以为是大不然。父母至亲,异体同心,当其恩怨,同喜同恶,今乃岐而二之,使其子𧪚处于京师,其不可者,七也。𧪚之不可居京,有是七者,殿下但以友爱姑息,不念太宗之明训,大咈臣僚之极谏,其于君道何?伏望殿下廓挥刚断,放𧪚外郡,以慰臣民之望。
固请,不从。
○召让宁大君禔。
○遣司译院注簿兪宗秀,解送被虏唐人金用等男妇四十一名于辽东,赐用等衣服、笠、靴、苎、麻布。
1月28日
编辑○丁巳,台省诣阙,请𧪚之不可居京,不允。
1月29日
编辑○戊午,上幸东郊御幄次,引见让宁大君禔,设宴用乐,王世子及诸宗亲、驸马、顺成君𧪚入侍。
二月
编辑2月1日
编辑○己未朔,受朝,轮对,经筵。
○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先王之教,不可不遵;人君之举,不可不重。惟我太宗大王,功超万世,道冠百王,立法创制,虽万世而不可易,况在殿下之时乎?让宁大君禔,狂悖不道,得罪君父,太宗大王,以其不道,告于宗庙,废黜于外,禁其出入,以杜乱源,遂命于群臣曰:“禔之进退,付诸国家。”又于引见之日,若曰:“自予百岁之后,待禔不得如今日。”盖以禔既放黜,义无接于辇下也。正月二十九日,车驾幸东郊,有司莫知所由,臣等以为薄言观省,乃召禔,接见于幕次,设馔以飨之。是非独有违于警跸之严,大戾于太宗大王处禔防微之训。臣等窃念,从谏弗咈,人主之大德。前日政府六曹台省所启顺成君𧪚放黜外郡之事,今尚未断,仍且召其父厚慰之,是闻谏愈甚,而自是之不已也。非惟臣等愤切,国家莫不惊骇。往者不可追复,愿自今勿复召见,以遵太宗之教,以重人主之仪,宗社幸甚,君道幸甚。
不报。
2月2日
编辑○庚申,视事。
○知遂安郡事朴原智、果川县监李士敏辞,上引见曰:“惠鲜鳏寡,均赋役、劝农桑,使匹夫匹妇,安于饱暖,是其任也。往哉无赞我命!”
○御经筵,轮对。
○教旨:“京外各司奴婢公处逋欠,勿征。”
○户曹据全罗道监司关启:“罗州、光州以南各官居民军资监纳米豆,输于罗州荣山仓漕转,各司纳税米豆,输于龙安德城仓漕转。一户田税,分处输转,非唯牛马困毙,未得及期输纳,其弊不小。请上项罗、光州以南居民各司纳田税,并于荣山仓输纳军资,一时漕转。”从之。
○户曹启:“藤原赖久刷还被虏女三名,平满景刷还被虏女一名。考前例,一名回赐绵布十匹,然今解还妇女,年皆七八十无用之人也。于前例减半何如?”上曰:“岂可以人之老少加减?其依前例给之。”
○栽松于成均馆主山。
○兵曹启:“黄海道载宁船军姜彦,因点火库失火烧死,请复户。”从之。
○礼曹启:“承文院学官,每朔考讲,反为废学,请依三馆例,四孟期考讲。”从之。
2月3日
编辑○辛酉,亲选处女。
○御经筵。
○赐酒肉于让宁大君。
2月4日
编辑○壬戌,视事,轮对,经筵。
○亲传先农祭香祝。
2月5日
编辑○癸亥,视事,轮对,经筵。
2月6日
编辑○甲子,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知青松郡事河澹、阳川县令南阳德辞,上引见曰:“守令出宰百里,所系匪轻,亲见命送,以是意也。庆尚道禾谷,似稔而少实。阳川全失农业,予甚虑焉。各尽乃心,体予至怀。”
○命中外十八岁以上处女许婚。
○礼曹启:“《牛马方书》,令典医监医员幷习,革司仆寺《马方》,习读权知直长,分属各司权知。”从之。
2月7日
编辑○乙丑,视事,轮对。
○知慈山郡事兪信辞,上引见曰:“汝曾历几郡?”对曰:“臣曾经海、济二州判官、海珍知郡。”上曰:“尔备知外方之事矣。近年平安道年谷不稔,民生可虑,还上赈济,趁时分给,以济小民。”
○遣礼曹参判柳颖,巡审诸山陵。
○详定所启:“纳采副使,朝服受命,至嫔氏第,行礼时,改着公服,复命,亦用公服。”从之。
2月8日
编辑○丙寅,昧爽,上将纳王世子嫔,以冕服御勤政殿,文武群臣侍卫如仪。命判府事崔闰德、户曹参判成揜为使副,纳采于上护军金五文第。判敦宁府事金九德,与其子五文,具公服,诣阙谢恩。
○纳彩仪注,
将行纳采,教命使者,吏曹承以戒之。前期,有司设殿下座于勤政殿北壁,南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左右,设宝案于殿下座前近东。典乐设乐于殿庭,判司仆陈舆辇及马于殿庭,并如常仪。通礼门设文官一品以下位于殿庭道东,西向北上,宗室武官一品以下位于道西,东向北上。〈宗室,每品为班头少绝;唯大君持设位于一品之前。〉设监察位二于东西班后,设判通礼典仪位于殿上东阶之东,俱西向北上。又设通赞二人位,一于东阶东南西向,一于西阶西南东向。设举麾位于殿上西阶之西,东向。设使者受命位于殿庭道东,北向西上。设群官门外位,文官一品以下位于勤政门外道东,宗室武官一品以下位于道西如常仪。鼓初严,兵曹勒诸卫,陈仪仗于殿庭如常仪。宗室文武群官及使者,集朝堂,俱就次,各服朝服。鼓二严,宗室文武群官及使者,皆就门外位。判通礼跪启请中严,殿下出思政殿,服冕服,近臣及执事官行礼。通赞赞四拜兴平身,赞各供事。〈执事官,如判通礼典仪通赞礼度监监察之类。〉典乐帅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尚瑞司官奉宝,俱诣阁奉迎。鼓三严,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臣入就位,又引使者立于勤政门外道东西向。〈锺声止。〉判通礼跪启外办,请陞殿。中禁传严,〈严字三喝。〉炉烟升。殿下出陞座,尚瑞司官奉宝,置于殿下座前如常。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通赞传赞,〈凡典仪有辞,通赞传赞。〉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奉礼郞引使者入就位,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者皆鞠躬四拜兴平身。传教官〈知申事。〉就殿下座前,承旨降诣,使者东北西向立,称有旨,通赞赞跪,使者皆跪。传教官宣旨曰:“宣德二年四月十八日,聘某官女,为王世子嫔。命卿等行纳采礼。”宣讫,通赞赞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使者,皆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传教官还侍位,奉礼郞,引使者出。初使者将出,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宗室文武群臣,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判通礼,就殿阶上正中,跪启礼毕,俯伏兴,还侍位。通赞,唱礼毕,殿下降座入内。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臣以次出。使者,出光化门,改服公服,乘马而行,从者乘马以从。嫔氏家受纳采前一日,主人设使者次于大门之外道右,南向。其日大昕,使者公服,至于嫔氏大门外,掌次者迎入次。〈凡宾主及行事者,皆公服。〉谒者引使者立于大门外之西东面。掌畜者,执雁〈用生雁左首,以生色丝,交络之。〉立于使者之南,差退东面。主人立于大门内西面,傧者立于主人之左北面。受命出立于门东西面曰:“敢请事。”使者曰:“奉教作俪储宫,允归令德,率由旧章,使某纳采。”傧者入告,主人曰:“臣某之女,不教若如人既蒙教访,臣某不敢辞。”傧者出告,掌畜者以雁授副使,副使进授使者,退复位,使者左手执之。傧者引主人迎于大门之南北面再拜,使者不答拜。谒者引使者入门而左,主人入门而右。使者升自西阶,立于堂中,俱南面东上。主人升自东阶,进使者前,北面跪,使者曰:“某奉教纳采。”主人俯伏兴,降诣阶间,北面四拜稽首,升进北面跪,受雁兴,退立于东阶上西面。使者降自西阶,出立于中门外之西东面。初使者降左右,受雁于席端。主人降立于中门东厢西面,傧者进,受命出,请使者曰:“礼毕。”傧者入告主人曰:“某公为事,故至于某之室。某有先人之礼,请礼从者。”傧者出告使者曰:“某既得命将事,敢辞。”傧者入告主人曰:“先人之礼,敢固以请。”傧者出告,使者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傧者入告,主人出迎,使者升堂,乃以酒馔礼之。酒馔毕,主人奉帛以劳。〈帛用土物,各不过二匹。〉使者出大门之外西东面立,主人出门东西面再拜送。使者退,主人入告于祠堂。使者乘马,诣光化门,至下马所,下马,入至勤政殿庭道东北向西上立,传教官于使者东北西面立,使者复曰:“奉教,王世子嫔纳采礼毕。”四拜。传教官启闻,使者退。
○视事。
○亲传释奠祭香祝。
○御经筵,轮对。
2月9日
编辑○丁卯,上冕服,率群臣,行圣节贺礼。
○亲传社稷、三角、汉江祭香祝。
○御经筵,轮对。
2月10日
编辑○戊辰,视事。
○定山县监朴惇、镇岑县监韩迂、殷栗县监崔湒、文义县监全浩、真宝县监梁峻等辞,上引见曰:“近来水旱相仍,黎民艰食,各往乃邑,还上赈济,毋失其时。”
○御经筵,轮对。
○礼曹启:“大小人员家庙之制,累次受教立法,然近年以来,因无考察,中外不立家庙,不作神主者,颇多有之。请申明二品以上,来戊申年,六品以上,来庚戌年,九品以上,来癸丑年为限,并皆立庙,其主庙家舍,传于主祭子孙,毋得与他。如前不为立庙作主者,京中司宪府、外方监司,无时考察,以正风俗。”从之。
○刑曹启:“忠州囚奴乃斤乃驱本主,律该斩。”从之。
2月11日
编辑○己巳,受朝,视事。
○知古阜郡事李椒辞,上引见曰:“全罗道似无饥民,然天灾屡臻,民食稍艰,尔体予怀,尽心治郡,以恤民生。”
○传旨:
咸吉道监司,永兴伯崔氏子孙崔文景等二十馀人,安原君韩氏、安川伯韩氏、安川府院君韩氏子孙、检校汉城府尹张安奉等三十馀人,并令复户。
乃太祖、太宗外家子孙也。
○召前直长申自敬曰:“顺成君𧪚妻内外有服之亲,皆令来往相见。”自敬,𧪚之妻父也。
○吏曹启:“京外黜陟,每五考三上以上加资,三中仍旧资,四中罢黜,虽一考,不可不察也。今京外官褒贬之时,以被劾,而不列等第者,后日考绩升黜之际,考据为难。请自今毕推后,殿最等第,随即启闻,追录官案,以凭后考。”从之。
2月12日
编辑○庚午,轮对,经筵。
○艺文应教郑麟趾制进王世子嫔竹册文。其辞曰:
立嫡建储,既端元良之位;厚伦崇化,当择配匹之贤。载率彝章,庸颁册命。咨尔某氏,姿凝粹正,性禀柔嘉。涵养熏陶,早受家庭之训;齐庄静一,宜隆宫壸之仪。玆备文定之规,俾举亲迎之礼。廼蠲吉日,爰正名称。於戏!庶殚厥心,每进鸡鸣之戒;永膺多福,聿占熊梦之祥。
2月13日
编辑○辛未,视事,轮对,经筵。
2月14日
编辑○壬申,视事。
○亲传望祭香祝。
○御经筵,轮对。
○司宪执义禹承范等上疏曰:
赏罚,人主之大典。是以贾谊曰:“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政,坚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时,此古今致治之良法也。佥摠制田时贵,起自寒微,官至显秩,宜当尽心,图报万一。不此之顾,曾为边将,妄伐己功,欺罔天聪,罪在无赦,系狱待时,特蒙圣上再造之恩,得全首领,以延今日,诚时贵之万幸,而又授之以爵,俾参朝列,恐非惩恶之道也。延安府使郑原緖,顿无才能,侥幸得官,以至三品,实逾其分。岁乙酉,赴任熙川,多行不义,乱政之实已露,幸遇赦宥,苟免其罪,未曾数年,复为临民之职,又非戒后之道也。伏望殿下罢黜二人,以励士风,以严王法。
不允。
○户曹启:“岁丙午传教:『革各官屯田,其衙禄公须税不足于用,则以国库充给。』今考会计,辛丑年以前,蠲减还上一百二十六万七千九百二十八石,自壬寅至丙午,未纳还上九十六万二百六十六石,一年经费,则八万一千七百五十六石。各道各官,共三百二十七,州衙禄公须不足之支,岁以国库计给,则不过数年,府库虚竭,诚不可不虑也。请复立各官屯田,一依曾降教旨,留守牧官大都护府不过十结,都护府知官不过八结,县令县监不过六结,无弊耕种,以备官用,虽不足,毋得以国库充给。其定数外屯田,痛行禁止。”从之。
○黄海道敬差官金宗瑞启:“都事权审,于新永康古邑等处,托以进上,经宿田猎作弊。”命囚于义禁府。
2月15日
编辑○癸酉,御经筵,轮对。
○掌令李安敬启曰:“臣等昨日上疏,请罢时贵、原緖等职,冀蒙兪允。”上曰:“尔等之言是矣。然时贵有将才,今授以官,将用之于边塞耳。岂可以小罪,而永废之?原緖当改差。”安敬复启:“人臣之罪,莫大于欺罔。时贵特蒙上恩,得全首领,诚为大幸,又授以官,其于惩恶之义何如?不得已而用之,则当置之于边,待其立功,然后用之,则赏罚明,而用人得矣。”上曰:“自古边将犯如此之罪而见用者多矣。若时贵临敌,怠于接战,则尔等之请宜矣。今则不然,尽心赴战,乃于论功之际,小有差误而已,非为他罪。若以此不用,则是记人之过,废人之功也。”
2月16日
编辑○甲戌,受朝。
○以𡩁为通政元尹,金自知为留后,韩尚德户曹参判,成揜兵曹参判,李恪右军摠制,郭存中中军同知摠制,柳衍之起复判镜城郡事,裵权司宪持平。
○太白昼见经天。
2月17日
编辑○乙亥,轮对,经筵。
2月18日
编辑○丙子,轮对,经筵。
2月19日
编辑○丁丑,视事,轮对,经筵。
○司宪府启:“司仆注簿高全性,遭母丧,吃肉娶妻,忘亲背义,罪干不孝。其告身满五十日,未敢署经。”下吏曹。
○致祭于卒兵曹判书李泼。其祭文曰:
循良之臣,实为难得;吊恤之礼,固有常规。惟卿,性行贞谅,识见精通。爰自妙龄,历扬华联。当时已有老成之器,蔚为缙绅侪辈之所称。肆我圣祖加奖擢之恩,昭考笃褒嘉之眷。出入中外,咸有声绩。逮及寡躬,亦惟图任旧人,授之兵政,倚以为重。云胡不幸,奄及长逝。卿之初遘疾也,遣医赐药,以为年未及衰,尚冀其旋愈而复用也。岂意沈绵转剧,以至讣音之忽及哉?辍朝三日,良用为悼。既令攸司,议德赠谥。今遣礼官,聊致薄奠。於戏!事上以忠,卿已全于终始;接下以礼,予岂间于幽明?
○兵曹判书李孟畇上书曰:
臣本愚拙,百无一能。误被圣上之知,位至崇要,宠荣逾涯,恒惧不称。今二月十六日,又蒙圣恩,滥拜左宾客,闻命惊惶,罔知所措。窃念保养储副,非德行全备、学问精博者,不宜居是任也。臣无德行,又乏学问,何以当之?年甫十五,侥幸登第。窃不自量,有志于学。至年十八,奄失家父,衰绖之中,偶得羸疾,卧床呻吟,五年乃起,而气不复常者,又七八年。以此专意药理,久废讲读。因而学问无成,未偿素志。三十以后,气稍复旧,然历官中外,治吏事是急。间或搜阅经书,涉猎而已,义理之精,未尝硏究,训诰之末,尚且未通。近年以来,老病交攻,衰惫日加,耳重听,而目不见细字,虽欲寻温旧学,不可得也。惟我世子之学,日进而高明,臣之学,日退而卤莽。岂宜将卤莽之学,以累高明之鉴乎?正所谓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也。臣之言不妄,有如天地。贪荣窃位,心不自安。敢渎天聪,俯伏待罪。伏望圣慈,特赐包容,曲从诚恳,命择诸俊,替此一愚,上以明用人以器之道,下以遂非分求免之心。
不允。
○正朝使参判韩尚德回自京师启曰:“内官尹凤传圣旨:‘马五千匹,今年八九月,准到这里。敕书从后到那里,先说知道。’”
○义禁府启:“知敦宁李湛潜奸孝宁大君妾妓桂宫仙,按律杖九十、徒二年半。”命只收职牒,配于公州,桂宫仙杖九十,中媒妓带千娇杖八十,并赎徒年,还本定役。
○司谏院上疏曰:
崇俭去奢,有国之良规,故奢侈之习,不可不禁也。芝草红花,虽本国所产,极为稀贵,至若丹木,则全赖倭客兴贩,以资国用。今上自卿大夫,下至贱隶,好著紫色,因此紫色之价,一匹所染,又直一匹,至于衣里,皆用红染,丹木红花之价,亦为不贱。非惟奢侈相尚,等威无辨,物价腾涌,亦为可虑。自今其紫染,则进上衣襨及阙内所用外,一皆痛禁,红染衣里,则文武各品及士大夫子弟外,各司吏典、外方乡吏、工商贱隶,亦令禁著,限以年月,永断奢华,以辨等威。
上命紫色,来庚戌年为始禁之。
○命判府事崔闰德、兵曹参判成揜,纳征于上护军金五文家。其纳征仪注,
前期,有司设殿下座于勤政殿北壁,南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左右,设宝案于殿下座前近东,设玄𫄸束帛案于宝案之南,典乐设乐及举麾位。判司仆陈舆辇及马,通礼门,设宗室文武群官内外位及执事官等位,并如纳采仪,设使者受命位于殿庭道东,俱北向西上,执事者在南北向西上。鼓初严,兵曹勒诸卫陈仪仗于殿庭如常仪,有司陈彩舆于弘礼门外。宗室文武群官及使者以下集朝堂,俱就次各服朝服。鼓二严,宗室文武群官及使者以下,皆就门外位。有司奉玄𫄸束帛,〈玄六𫄸四。〉置于案上,陈乘马于殿庭道东乐位之北,北首西上。判通礼跪启请中严,殿下出思政殿,服远游冠绛纱袍,近臣及执事官行礼。通赞赞鞠躬四拜兴平身,赞各供事。典乐率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尚瑞司官奉宝,俱诣阁奉迎。鼓三严,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官入就位,又引使者以下立于勤政门外道东西向。锺声止。判通礼跪启外办,请陞殿。中禁传严,炉烟升。殿下出陞座,尚瑞司官奉宝,置于殿下座前如常。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通赞传赞,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奉礼郞,引使者以下入就位,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者以下,皆鞠躬四拜兴平身。传教官,就殿下座前,承旨由东门出,执事者二人,〈内侍别监。〉对举束帛案从之。传教官降诣,使者东北西向立,称有旨。通赞赞跪,使者皆跪,传教官宣旨曰:“聘某官女,为王世子嫔,命卿等行纳征礼。”宣讫,通赞赞搢笏,使者皆搢笏。执事者以束帛案,进立于传教官之南少退,俱西面,传教官取束帛,〈内侍执事者,以案授行礼,执事者退。〉西面授使者,使者受以授副使,副使受以授执事者,执事者进跪受置于案,对举退立于使者之后。通赞赞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使者皆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传教官还侍位,奉礼郞引使者出,举束帛案者前行,牵乘马者从之,由勤政门东偏门出,使者随行。初使者将出,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判通礼就殿阶上正中,跪启礼毕,俯伏兴还侍位。通赞唱礼毕,殿下降座入内。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官以次出。使者至弘礼门外,以束帛置于彩舆,以次陈列,出光化门,改服公服,乘马而行,从者乘马以从。嫔氏家受纳征,前一日主人设使者次如常仪。其日大昕,使者至嫔氏大门外,掌次者迎入次。执事者设布幕于中门之外,玄𫄸束帛陈于幕上,乘马陈于幕南,北首西上。谒者引使者,立于大门外之西东面,主人立于大门内西面,傧者进受命出请事,使者曰:“教使某以束帛乘马纳征。”嫔者入告,主人曰:“奉教赐臣以重礼,臣某祗奉典教。”傧者出告。又傧者引主人,迎于大门外之南,北面再拜,使者不答拜。谒者引使者入门而左,主人入门而右,至于中门外,使者立于门西,东面北上,主人立于门东西面。执事者取束帛,以授副使,副使进授使者,退复位。使者受束帛,谒者引使者入门而左,主人入门而右。牵乘马者,从入三分庭一在南,北首西上。使者升自西阶,立于堂中,俱南面东上。主人升自东阶,进使者前北面跪,使者曰:“某奉教纳征。”主人俯伏兴,降诣阶间,北面四拜稽首,升进北面跪,受束帛兴。使者降自西阶出,立于中门外之西东面。初使者降,主人还阼阶东,左右受束帛受马,自左受之以东。牵马者既授马,自前西出。傧者进受命出请事,使者曰:“礼毕。”其傧使者如纳采仪,使者诣阙复命。〈其仪与纳采复命同,唯复辞云:“奉教王世子嫔纳征礼毕。”〉
○视事,轮对,经筵。
○命闵麤许婚于奉常寺尹李携之女。麤,无咎之子也。
2月21日
编辑○己卯,视事,轮对,经筵。
○吉州判官安位辞,上引见曰:“兵事都节制使在民事,汝宜加尽心。近闻童猛哥帖木儿欲向他处,予心以为留于我境,则向我不敢怀二心,若入他境,则将或生变,是意传语都节制使。又进献海青鹰子,予深虑之,来七月为始,预备捕捉。”
○命图画院,摸画各色鹰子,分送于各道,使之依图捕之,以备进献。一曰贵松骨。毛、羽、觜、爪俱白,目黑、翼端黑、足、角微黄,亦名玉海青,或有翼端纯白。二曰居辣松骨。白质有黑点如菉豆大,翼端黑、目黑、觜、爪青、脚、足淡青,亦名芦花海青。三曰这拣松骨。白质、有黑点、如榛子大,翼端黑、目黑、觜、爪微黑、脚、足淡青,亦名芦花海青。四曰居举松骨。背色微黑,有淡白点如菉豆大,胸及腹下微黄,白点相杂,目黑、觜、爪黑、脚、足青,亦名青海青。五曰堆昆。毛、羽白,目黄、觜、爪黑、足、脚黄,或羽文微黄点,有点形如黄鹰,亦名白鹰。六曰多落进。羽文俱白,内有黑点、目黄,形如黄鹰。七曰孤邑多逊松骨。其形色未详。
○礼曹启:“在任物故江阴县监成孝祥致赙。”从之。
2月22日
编辑○庚辰,轮对。
○居昌县监牟恂辞,上引见曰:“守令,民之父母,汝往敬哉!近来雨旸不顺,然人事顺,则天道亦顺,益砺厥职,以副予敬天忧民之意。”
○远接使兵曹判书李孟畇发向义州。
○御经筵。
○斡朵里千户卢老阿、兀良哈千户余弄哈等来献土宜,赐衣笠靴,回赐绵布正布有差。
○亲传懿惠王后忌辰斋香祝。
○义禁府启:“火贼李同,律该斩。”从之。
2月23日
编辑○辛巳,轮对。
○黄海道监司成槪,使前副司直崔安渚,进甫加乙者鹰一连,赐安渚衣一领。甫加乙者,黄鹰之类,而色白俊逸者也。
○吏曹启:“前朝旧制,牧官府官,或差四品,称副使,其后皆以三品以上充差,国初因之。自立中外官吏久任循资之法,三品数少,当除授之际,职次相当者盖寡。请依国初之制,牧都护府,如无三品,以四品差遣,称副使。”从之。
○传旨黄海道监司:
赐今进甫加乙者鹰捕获人,米三石、豆二石以赏之。
又传旨咸吉道监司:
去岁冬初,咸兴、北青人,所捕鹰子虽路死,其功不可不赏,其赐米三石、豆二石。
2月24日
编辑○壬午,召星山府院君李稷、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承文院提调吏曹判书许稠、礼曹判书申商、刑曹参判郑招、艺文提学尹淮等,命知申事郑钦之传教曰:“年前尹凤回京时,捕进海青,予已放言,今尽心求之,不获一连,予实虑焉。欲进献白色鹰二连,以表至诚,但非鹰之贵者,而连数甚少,又非进鹰之时,中国以我为表诚,则果合予意,不然,不如不进,何如则可也?”喜、思诚、稠、淮等曰:“海青不可必得,姑以其可得者,表诚亦可,但恨其数小耳。”招、商等曰:“进鹰非时,一不可也。非贵品,二不可也。连数小,三不可也。谚谓白鹰不寿,今所进皆白鹰,四不可也。但以进献,为至诚则可,若论其四不可,则恐违本计。”上曰:“卿等之言,允合予意。待八九月多获以进。”
2月25日
编辑○癸未,视事,轮对。
○镜城兵马节制使柳衍之、延安都护府使权缮、知韩山郡事徐省、连山县监李好文、咸平县监卢永敦等辞,上引见谓曰:“守令之职,爱民务农为重,往体予怀。”省启曰:“还上米谷,国家临时定数,行移守令,分给不赡,更报监司,待其转闻行移,然后给之,则后时无及,遂失农业,以致饥馑。”上然之曰:“曩者监司成达生、黄自厚,不报于朝,擅自加支坐罪。若事急转报,不待回移,而加给者,则予将原之。”
○御经筵。
○兀良哈刘甫乙看等七人,来献土宜,赐衣服笠靴,回赐绵布有差。
○遣敬差官议政府舍人金宗瑞于黄海道,复审新设永康镇民情便否。
2月26日
编辑○甲申,命放番上别牌侍卫等军。
○户曹启:“今考各道寺社柴地及亡寺基地,总田二百五十三结,请打量属军资。”从之。
2月27日
编辑○乙酉,轮对,经筵。
2月28日
编辑○丙戌,视事,轮对,经筵。
○传旨户曹曰:
曾居江华牧场之民,今移居各道,新地折受开垦者,田税依《元典》,初年全免,二年半收,三年以后全收,限二年复役。如受国屯田各寺社田者,一年半收,限二年复役。
2月29日
编辑○丁亥,幸草伐,观放鹰。佥摠制洪约,射獐一口,赐箭筒,昼停。恭宁君䄄、温宁君裎、宜城君㝐、顺成君𧪚入侍。
2月30日
编辑○戊子,亲传朔祭香祝。
○轮对。
○原平都护府副使吴宁老辞,上引见谓曰:“近年旱干之灾,无岁无之,尔往乃邑,爱民务农,毋怠。”
○礼曹启:“兀良哈指挥刘甫乙看言曰:‘斡朵里酋首,权豆也、兀狄哈酋首,古邑同介也。予则为兀良哈酋首。’伏望赏赐依权豆例,赐半飞红中笠鹿皮靴斜皮套。”从之。
三月
编辑3月1日
编辑○己丑朔,受朝,视事,仍设小酌,馈朝启群臣。
○轮对,经筵。
3月2日
编辑○庚寅,视事,轮对,经筵。
○以李携知司谏院事,成自谅左正言,闵孝懽右正言。
3月3日
编辑○辛卯,视事,轮对,经筵。
○传旨礼曹兵曹曰:
文武科初重试,欲于一时亲试,文科则令时散中直以下,武科则时散保义以下,许赴试。文科初试馆试汉城试,以策问各取五十人。武科初试观试,以步射一百五十步、骑射弄枪击球,取一百人。殿试,文科初重试,以表策取之。武科初重试,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七十步,骑射、弄枪、击球取之。“
○礼曹启:“书云观天文占算试取之法,载诸《元典》,近来以为秘密相传,不可公然取才,式年及诸学取才之时,并不试才,用心习业者少,而天文之学,势将不传,是不可不虑也。四孟月取才式年科举,依《元典》试取。”从之。
3月4日
编辑○壬辰,轮对,经筵。
○吏曹启:“京外官皆有考绩陞资之法。渡丞驿丞受职赴任之后,虽居上等考满,未蒙加资未便。请依他例,加资叙用。”从之。
○遣礼官,祀祭于领敦宁府事致仕李枝。其祭文曰:
生加恩礼之隆,死举吊恤之典。此君臣之义,而国家之常也。惟卿王室之亲,累朝元老。性资纯厚,器宇宽洪。乃以三达之尊,克享五福之备。曩在前朝之季,寔值圣祖之兴。委身赞襄,策勋元从。是用昭考爵以敦宁之长,特加展亲之恩。宗亲慕以为仪,寡人倚以为重。讣音忽至,嗟悼良深。爰命有司,既节惠以易名,又遣使而致奠。於戏!义实同于休戚,敢忘卿之旧勋?理无间于幽明,谅体予之至意。
○兵曹启:“旧例,武科亲试时观试,曹与训炼观,一同试取,今文科馆试,礼曹不与。武科观试,依文科例,令训炼观独试。”从之。
3月5日
编辑○癸巳,视事,轮对,经筵。
○命工曹京外枰子,并皆校正改造。
3月6日
编辑○甲午,受朝。
○刑曹判书郑津卒。津,奉化县人道传之子。洪武壬戌,拜郞将,累迁司宰令、典农正。壬申,太祖初即位,津以功臣嫡子,恳求外补,拜延安府使,延人咸曰:“勋家之子,骄矜不亲庶务。”津之任,谦抑勤政,州人叹服。逾年,判司宰监事,升为工曹典书,迁刑曹典书。时有崔安宗妻者杀其夫,以其尸置于妾家门外,妾不堪棰楚诬服,狱已成。津上官以为:“杀人者掩其迹,常事也。岂有自杀其夫,置诸其门之理乎?”更鞠其妻,果辞穷自服,时称明允。升敬兴府尹,出领原州牧事,入拜中枢院副使。丁亥,判罗州牧事,丙申,仁宁府尹,历忠清道都观察使、判汉城府事、平安道都观察使、工曹判书、开城留后司留后,迁刑曹判书,至是卒,年六十七。讣闻,辍朝三日,致赙与祭。谥僖节,小心畏忌僖,好廉自克节。二子,曰来、曰束。丧事一遵《文公家礼》,不作佛事,从遗命也。
3月7日
编辑○乙未,御经筵。
3月8日
编辑○丙申,御经筵。
3月9日
编辑○丁酉,两殿移御于昌德宫。
3月10日
编辑○戊戌,罢参赞曺备衡职。杖永康镇佥节制使池有容九十,外方付处。初备衡承命,往审新永康县,因革民情便否,有容,教县人金海等,以地窄民小,不宜设县,冒作百人等状,诉于备衡,有容从傍,言其置邑之弊,备衡信之,不复讯其情伪,以新县可革闻。上更遣敬差官金宗瑞,问便否,乃知前日百人之状,非邑人之情愿也。于是,罪备衡、有容等。命待秋,仍筑新邑城,作公廨,遣敬差官宋仁山,更审城基。
3月11日
编辑○己亥,视事,轮对,经筵。
○知谷山郡事李希文辞,上引见曰:“其界近年水旱相因,又因使臣来往,民间搔扰,予甚悯焉。还上赈济,尽心均给,以慰民生。今日引见者,所以晓此意也。”
○革咸吉道各驿丞,置察访,从本道监司所启也。
3月12日
编辑○庚子,御经筵。
3月13日
编辑○辛丑,视事。礼曹判书申商启曰:“三国始祖立庙,须于其所都。新罗则庆州,百济则全州,高句丽则未知其所都也。”上曰:“考之则不难知也。虽不立于所都,各于其国则可也。”吏曹判书许稠启曰:“祭者,报功也。我朝典章文物,增损新罗之制,只祀新罗始祖,何如?”上曰:“三国鼎峙,不相上下,不可舍此而取彼也。”
○轮对。
○兵曹启:“京都居民,专以江原道材木造家。乞依永乐十七年受教,勿幷禁止。”从之。
3月14日
编辑○壬寅,御仁政殿,出文科殿试表题,拟本国请免金银方物表。以右议政孟思诚、刑曹参判郑招、艺文提学尹淮为读券官,右代言金赭、右司谏金涉为对读官。
3月15日
编辑○癸卯,月食。
○幸慕华楼,试武科。
3月16日
编辑○甲辰,御仁政殿,出文科策问题。
王若曰:“自古帝王之为治,必立一代之制度,稽诸方策,可见矣。制田之法,昉于何时?夏后氏以贡、殷人以助、周人以彻,仅见于传记。三代之法,可行于今日欤?秦废井田,汉因之,文、景之治,几于三代,新莾复古,百姓愁怨,其故何也?唐之租庸调,取法于何代欤?百姓赖以富庶,先儒以为近古,其亦可施于后世欤?皇明动遵古制,而取夏后之贡,岂其行之便易欤?”
惟我太祖康献大王,化家为国,首正田制,太宗恭定大王,遹追先志,怀保小民。肆予寡昧,嗣承丕基,仰惟祖宗之训,期至隆平之治,未得其道,顾何修而致欤?尝闻致治之要,莫先于爱民,爱民之始,惟取民有制耳。今之取于民,莫田制贡赋之为重。若田制则岁拣朝臣,分遣诸道,踏验损实,期于得中,间有奉使者,不称予意,不恤民隐,予甚非之。议者以为徒扰州传,不若委之监司之为愈。又有以监司务烦,不暇兼此二者,互相咎之,未得其制。意其别有可行之法欤?损实踏验,苟循爱憎,高下在手,民受其害。欲救斯弊,当于贡助求之。助法,必井田而后行。历代中国,尚且不能,况我国山川峻险,原隰回互,其不可也明矣。贡法载于《夏书》,虽周亦助,而乡遂用贡,但以其较数岁之中,以为常,谓之不善,用贡法而去。所谓不善,其道何由?至于贡赋,则古者任土作贡,未尝责其所无。我朝尝置都监,酌国用经费之数,议远迩土物之宜,详定不为不悉,第以壤地偏小,而用度浩繁,故未克尽如古制。边海州郡,或赋以山郡之产,所贡非所产,民甚病焉。议者争言:“悉移所产之地之便。”又有以为:“分之,尚且为难,倂则讵可能堪?”将何以处之?孟子曰:“仁政必自经界始。”有子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予虽凉德,窃有志于斯焉。子大夫通经术、识治体,讲之于平日熟矣,其悉陈无隐,予将采择而施用焉。
○幸慕华楼,试武科,取重试大护军洪师锡等十二人,初试副司正朴延世等二十人。
3月17日
编辑○乙巳,轮对,经筵。
3月19日
编辑○丁未,御经筵。
○取文科重试直集贤殿郑麟趾等十二人,初试生员南季瑛等二十人。
3月20日
编辑○戊申,河敬复为参赞,安纯户曹判书,朴从愚正宪云城君,李孟畇参赞,黄象兵曹判书,安寿山知敦宁府事,徐选刑曹判书,文孝宗右军都摠制,柳思讷仁寿府尹,吴陞艺文馆大提学,赵秩都摠制,成揜兵曹参判,洪海嘉靖唐城君,韩尚德户曹参判,文贵同知敦宁府事,洪汝方仁顺府尹,郑孝文庆昌府尹,成槪同知摠制,申槪刑曹参判,赵赉、崔府、郭存中、郑招并摠制,李君实、金五文同知摠制,朴安臣工曹参议,崔士仪吏曹参议,杨春茂佥摠制,金尚直集贤殿副提学,金涉左司谏,禹承范右司谏,权孟孙果毅上护军兼司宪执义,郑麟趾集贤殿直提学,洪师锡上护军,兪孝通艺文直提学,李兢判司宰监事,南季瑛承文院副校理,朴延世副司直。文武重试人皆超资,初试依旧例除授。
○御仁政殿,放文武科重初试榜,赐红牌宣酝及花,文武一等赐盖。
3月21日
编辑○己酉,受朝,视事。
○撤景福宫城上东西十字阁,以倾危且无用也。
3月22日
编辑○庚戌,幸东郊观放鹰,昼停于都非渊边,日晩还宫。
○命还给金孝诚职牒。
3月23日
编辑○辛亥,视事,经筵。
○进贺使云城君朴从愚回自北京启:“昌城、尹凤、白彦三使来,四月初四日过江。”上曰:“初丧,使人求处女,意实急急,然至今不率归者,岂非中国待其终制也?”申商启曰:“处女自外方来者散料,原居京者,请停之。”上曰:“七月为限,散料多不过百馀石,何惜其费,而中止哉?”
○颁铸字所印《唐律疏义》于中外官。
3月24日
编辑○壬子,轮对,经筵。
○远接使汉城府尹卢闬发程,赐尹重富、白仁袷衣各一袭,又赐白彦母女服一袭及鞋。
○传旨京畿、黄海道监司:
尹、白两使臣本家修理,迎接支应诸事,视前规毋忽。
3月25日
编辑○癸丑,视事,轮对,经筵。
○黄海道监司启:“瓮津住镇军林思敬母召史状告:『独子思敬,以与鞑靼卖牛犯禁,岁丙午,决杖一百,巡威梁水军定役。非特难继思敬口粮,九十一岁老母,亦将饥死。』据此移文核实,所告是实。今详律文,凡犯死罪,非常赦所不原,而祖父母、父母老疾,应侍家,无以次成丁者,开具所犯罪名,奏闻取自上裁。若犯徒流者,止杖一百,馀罪收赎,存留养亲。今思敬,请依此律收赎养亲。”上嘉纳之,命如所启,幷他道行移,特除思敬收赎。
○礼曹启:“今选火者,其父母以私爱,隐匿不现者,以处女隐匿之法论罪。”从之。
○上曰:“王世子亲迎同牢礼,四行卓乃盛礼,然酒三行,则其礼简,何以得中?”许稠对曰:“古人婚礼,极为简略,非以为宴享。然前例四行卓,宜从成宪。”上曰:“命醮用脯醢。见舅姑礼亦简,同牢礼宜差优,酌中用一菓卓为便。”稠曰:“新婚炬花数,三品以下八柄,二品以上十柄。请王世子嘉礼,用蜡烛十柄、炬四十柄。”
○命各道徒流付处人,每月季,依式启达。
3月26日
编辑○甲寅,轮对,经筵。
○传旨:
近因禁令不严,赴京使臣之行,谋利之人,暗行买卖,犯法者多,其申明永乐二十一年宪府受教举行。其中家产没官条,勿用。
3月27日
编辑○乙卯,幸东郊观放鹰,昼停于都非渊边,还宫。
○安州宣慰使摠制元闵生发行。
○左卫门大郞使人奉书礼曹曰:
本岛住王官人者,连耗贵国边境,我告于岛主,斩本人三父子,惩戒后人。且兴贩捉鱼,只许乃而浦、富山浦两处,此土人生理为难,咸望兼许固城仇罗梁安心买卖,以副民望。兼献白镴六十斤、铅五十斤、沙盘二十九个、沙钵一百八十个、沙楪二百九十个、石硫黄一千斤。
礼曹佐郞李师孟复书曰:“知禁贼之意,为喜。谕及捉鱼事,依来书移文庆尚道,照悉。土宜正布五十九匹、烧酒二十甁、松子二石,就付回人,惟领纳。”
○对马岛宗右马、彦六、贞盛使人,来献环刀二柄、丹木三百斤、石硫黄五百斤、箭簇三十个。因大护军李艺,求虎豹皮彩花席细布及米豆,回赐正布七十匹,特赐米豆各一百石、虎皮豹皮各二领、纻布二十匹、杂彩花席三十张、烧酒三十甁、松子五石。
3月28日
编辑○丙辰,视事,轮对。
○赐文武科恩荣宴于礼曹。
○赞成权轸、判书许稠启曰:“白彦水原来往,非独水原废农,傍近各官,皆受其害。请招置其母,赐第于京,则可除一道之弊,彦亦喜其得京第矣。”上曰:“年前固请不得,今若如此,无乃不可乎?待彦来,予更请,然后使之来京可也。”于是命修故牧使许盘石家,使居白彦母,且赐米豆盐酱鱼肉什器衿褥寝席铺陈及供给奴婢。
○虑囚,放轻罪。
○命还给尹得洪职牒。
3月29日
编辑○丁巳,移御于景福宫。
○文科重试郑麟趾、初试南季瑛、武科重试洪师锡、初试朴延世等,进谢赐恩荣宴笺。其辞曰:
天地生成,曲遂群物。樗栎猥琐,悉被殊恩。铭骨何忘?粉身难报。伏念臣等,毫笺末技,介胄微踪。学术荒芜,未窥六籍之蕴奥;武艺疏略,安知八阵之纵横?顾乏三长之才,滥叨亲试之选,超资越级,宠已极于除官;鼓瑟吹笙,荣更加于锡宴。异渥至此,前昔所稀。玆盖立贤无方,知人则哲。诞敷文德,聿回三代之隆;载纉武功,式衍万世之业。遂令庸品,荐蒙洪私。臣等谨当倍殚赤心,益坚素节。既醉既饱,载赓《周雅》之章;曰寿曰康,愿献箕畴之福。
3月30日
编辑○戊午,亲传朔祭香祝。
○轮对,经筵。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三十五〉
夏四月
编辑4月1日
编辑○己未朔,受朝,视事,经筵,轮对。
○礼曹启:“诸山陵图局内杂人坟墓,因拜扫失火可虑。其逼近坟墓,令子孙迁葬,其隔远坟墓,禁人拜扫。”从之。
4月2日
编辑○庚申,御经筵,轮对。
4月3日
编辑○辛酉,御经筵,轮对。
○庆尚道醴泉、尚州雨雹。
4月4日
编辑○壬戌,视事,轮对。
○平安道监司驰报:“三使臣,同本国谢恩使、副使,三月三十日,越江到义顺馆,头目三十,柜子九十。”
○黄州宣慰使都摠制成抑发行。
○礼曹启:“新妇初谒舅姑之日,专务夸示,车马仆从,烂其盈门,盛设酒馔,戴持婢仆,多至三十馀人。夫家亦因支待,糜费甚烦,贫者至于称贷,其弊不小。今后馔品,不过五星二部、饼二榼、三味汤水共计七盘,乳母一名,侍婢二名,奴子不过十名。”又启:“回回之徒,衣冠殊异,人皆视之,以为非我族类,羞与为婚。既为我国人民,宜从我国衣冠,不为别异,则自然为婚矣。且回回大朝会祝颂之礼,亦宜停罢。”皆从之。
○康津县人民,以城小无水,共请移邑,上命敬差官李蓁、地理人李莪,与监司节制使,同审便利之地。李蓁等启:“古道康任内松界县旧基,山川回抱,邑居为便。”上议诸政府诸曹,如启施行。
○全罗道监司启:“典医监所纳鹿茸十对、济生院三十对,当初地广民少,麋鹿繁息,所贡各官,易得措办。今升平日久,生齿日繁,麋鹿稀少,数日驱猎,未获一禽,妨农病民,莫此为甚。况医司剂药,罕有鹿茸用处,请蠲减除弊。”上命典医监三十二对内十对,惠民局五对、济生院三十一对内,五对仍旧,其馀尽减之。且勿令分定各官,使营镇备纳。
○节日使崔洵,还自北京。
4月5日
编辑○癸亥,御经筵,轮对。
4月6日
编辑○甲子,亲传夏享大祭香祝。
○司谏院左司谏金涉等上疏曰:
臣等窃谓旧制,各道都观察使节制使及经历都事,广选于时散臣僚,皆下批而遣之,诚良法也。今观察使、都节制使、处置使、经历都事,皆以京官遣之,臣等以为其不可者有三。我朝两府及各司吏员之数,本不多矣,而上项出使之员,二十有五,又况不得已遣使中国,岁常不绝。由是在朝之臣,实为鲜少,每于使臣迎送之际,朝列不充,而有亏于邦国之光,其不可者一也。观察使,统察一方,黜陟臧否,任莫重焉。节制使处置使,专制阃外,折冲御侮,其任亦重,不可不精选也。但以时任选用,则贤路不广,或有遗才之叹,其不可者二也。各供尔职,以成其务,设官之意也。弃其本职,乃治外事,以致旷官,其不可者三也。愿自今各道监司、节制、处置等使,皆于时散二品。经历都事,六品以上,选其贤能,下批而遣之,则朝列不虚,而国有光矣,贤路益广,而才不滞矣,众职毕举,而官不旷矣。若以下批为禄俸之费,则诸使之在外,久不过周年,虽无禄俸可也。伏望圣裁施行。
不允。
○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驰报:“杨木答兀弟千户杨满皮进告:‘我受圣旨,刷还开阳人物,若由忽剌温地面入朝,则恐为彼人所掳,欲由贵国之境入归。请将此意,转闻施行。’”命下议政府六曹同议,佥曰:“节制使当对以‘岁甲辰有圣旨,招谕汝亲兄杨木答兀及所虏开阳人物赴京。若杨木答兀,率所虏人赴朝,则听由我国之境,汝则本无圣旨,不可从也。’以此回答送还,更严防守为便。”从之。
4月7日
编辑○乙丑,御经筵,轮对。
4月8日
编辑○丙寅,远接使李孟畇驰报:“今四月初二日,昌、尹、白三使,游览义州松山般若寺。昌盛与崔致云曰:‘欲往观金刚山,去京几日程?’致云答云:‘五六日程。’臣闻此,谓致云曰:‘使臣如更问,以道途险阻,夏日不可往游,为对。’”
○亲传雩祀祭香祝。
4月9日
编辑○丁卯,封金氏,为王世子徽嫔。上以远游冠绛纱袍,御勤政殿,率文武群臣,遣判府事崔闰德、兵曹参判成揜,授王世子嫔册印。判敦宁金九德,与其子摠制五文,诣阙谢恩。
○世子嫔册封仪注:
前期,有司,设殿下座于勤政殿北壁南向,设香炉二于前楹左右,设宝案于殿下座前近东,设册印案各一于宝案之南,〈册在北,印在南。〉设命服案于殿庭道东乐位之北,稍北西上,典乐设乐及举麾位。判司仆,陈舆辇及马。通礼门,设宗室文武群官内外位及执事官等位,并如纳征仪,设使者受命位于殿庭道东,俱北向西上,举册印案者在南,北向西上。鼓初严,兵曹勒诸卫,陈仪仗如常仪。有司,陈册印彩舆于弘礼门外,陈嫔仪仗及辇于彩舆之南。宗室文武群官及使者以下集朝堂,俱就次,各服朝服。鼓二严,宗室文武群官及使者以下,皆就门外位。有司,奉册函印绶及命服函,各置于案上。判通礼,跪启请中严,殿下出思政殿,服远游冠绛纱袍,近臣及执事官行礼。通赞,赞四拜兴平身,赞各供事。典乐,帅工人入就位,协律郞,入就举麾位。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尚瑞司官奉宝,俱诣阁奉迎。鼓三严,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臣入就位,又引使以下,立于勤政门外道东,西向。锺声止,判通礼跪启外办,请陞殿。中禁传严,炉烟升。殿下出陞座,尚瑞司官奉宝,置于殿下座前如常。典仪曰:“鞫躬四拜兴平身。”通赞传赞,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奉礼郞,引使者以下入就位,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使者以下,皆鞠躬四拜兴平身。传教官,就殿下座前,承旨由东门出,执事者〈内侍别监。〉举册印案从之。〈每案二人对举。〉传教官降诣,使者东北西向立,称有旨。通赞赞跪,使者皆跪,传教官宣旨曰:“册某氏为王世子嫔,命卿等展礼。”宣讫,通赞赞搢笏,使者皆搢笏。执事者以册案,进立于传教官之南,少退俱西面。传教官取册函〈内侍执事以案授举册案者退。〉西面授使者,使者受以授副使,副使受以授举册案者,举册案者进跪,受置于案,对举退立于使者之后。执事者以印案,进立于传教官之南,传教官取印绶〈内侍执事者以案授举印案者退。〉西面授使者,使者受以授副使,副使受,以授举印案者,皆如受册之仪。通赞赞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使者皆出笏,俯伏兴,四拜兴平身,传教官还侍位。奉礼郞引使者出,举册印案者前行,举命服函者从之,由勤政门东偏门出,使者随行。初使者将出,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判通礼,就殿阶上正中,跪启礼毕,俯伏兴还侍位。通赞唱礼毕,殿下降座入内,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官以次出。使者至弘礼门外,取册函印绶及命服函,置于彩舆。嫔仪仗及辇前行,册印命服彩舆,以次陈列,出光化门。使者乘马,备仪仗而行,鼓吹备而不作,从者乘马以从。
○嫔受册:
前一日,主人设使者次如常,设宫人次于使者西南,俱东向,障以行帏。其日,奉礼,设使者位于大门外之西东北上,内侍位于使者之南,举册案及印绶命服者在南差退,俱东向,设主人位于大门外之东西面,又设拜位于门南北面,设使者以下及主人位于中门外皆如之,〈惟不设拜位。〉设典内位于中门外,主人之南西面,设宫人位于门外,于使者之后,俱重行东向,以北为上,障以行帏,设赞者二人位于东阶东南西向,典内先置一案于阁外近限。〈韵会,阁,小门。〉使者朝服乘马,至嫔氏大门外,使者下马,掌次者迎入次,宫人等各之次。掌严奉命服及首饰。内厩尉,进辇于大门之外道西东向,以北为上。诸卫率其属,布嫔仪仗如常。典谒,引使者以下及宫人,典内各就位,主人朝服,出迎于大门外之东西面立定。小顷,就拜位,北面再拜,使者不答拜。典谒,引使者入门而左,持案以下从之。主人入门而右,至中门外,各就位。立定,奉册印案者进当副使前,副使受册印,奉案者退复位。副使以册印进授使者,退复位。内侍进使者前,西面受册印,东面授典内,退复位。典内持册印入,立于阁外之西东面跪,置册印于案,俯伏兴。奉衣服及侍卫者从入,皆立于典内之南,俱东向北上。傅姆赞嫔出,引立于庭中北面,掌书进跪,取册印兴,进立于嫔前南面,掌严奉首饰及命服,与诸应侍卫者,次入侍卫如常。典内还复位,司则前,赞嫔四拜,还侍位,嫔四拜。司则进掌书前,北面跪受册印,兴进嫔前,南向跪授嫔,嫔跪受,以授司闺,俯伏兴。司则又前,赞嫔四拜,还侍位,嫔又四拜讫。掌筵设嫔座于堂中南向,司则前请嫔升座,还侍位。司闺引嫔升座,宫官以下,俱降立于庭,重行北向,以西为上。立定,赞者曰:“再拜。”宫官以下皆再拜讫,诸应侍卫者,各升立于侍卫。司则前白礼毕,嫔降座,司闺引嫔入室。主人傧使者如纳征仪,使者诣阙复命。〈其仪与纳征复命同,唯复命辞云:“奉教册王世子嫔礼毕。”〉
○以金学知知司谏院事,梁活为司宪掌令,南简、成自谅左右正言。
○谢恩兼进贺使云城君朴从愚、副使同知摠制宋希美等回自北京。
4月10日
编辑○戊辰,上未宁,停诞日贺礼。议政府献表里鞍马,各道进贺笺方物。
○遣内史许得山,召让宁大君禔于利川。禔至,上引见便殿,赐《史记》及弓矢,命诸宗亲馈慰,暮还利川。
4月11日
编辑○己巳,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让宁大君禔,狂悖不道,获罪于君父,而自绝于宗社。肆我太宗,割其恩爱,断以大义,放黜于外,禁其出入,以杜乱源,遂命之曰:“禔之进退,付诸国家。”且于引见之时,若曰:“其在千岁之后,待禔不如今日,”则禔之进退,非殿下之所得私,而禔亦终无得接于辇下明矣。顷者,殿下幸东郊,召禔见之,臣等具疏申请,殿下自是不已,罔念大义,但以私恩,今又密召,接见于宫掖之内,甚有乖于太宗防微之明训。《书》曰:“后从谏则圣。”《传》曰:“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伏望殿下,仰遵太宗之大训,俯从臣民之至情,特允臣等之所请,愿自今不复召见,宗社幸甚。
司宪府上疏曰:
让宁大君禔,得罪于宗社,盖臣民之所共知,而天地之所不容也。特以我太宗保全之仁,与我殿下友爱之笃,止黜于外,且使之安居安处,以享富贵,恩至渥也。禔则罔念,动辄含愤,固宜防闲,以杜乱渐,今乃纵使出入于宫禁,亲近于左右,与他贵戚无异焉,臣等深有憾焉。臣等以为,殿下爱禔之心,虽出于至诚,而爱禔之道,恐或未至也。禔之为人,性行狂妄,固不可以召见也明矣。伏望殿下严立大闲,俾禔不得往来,以副舆望。
上皆不纳。
4月12日
编辑○庚午,太白昼见。
○议政府六曹问安。
○持平裵权、献纳赵瑞安启曰:“殿下前日接见让宁大君禔于草次,既为不可,今又召见于宫禁,且命曰:『自今连接召见。』以殿下友爱之心则至矣。然太宗虽以父子之情,犹且放黜于外,且曰:『予不处断,付诸国家。』其防微之意深矣。臣等愿遵太宗明训,勿复召见。若召见,则先使国家知会乃可。”上曰:“顷者既命大臣以召见之意,何必每召而谕之?”
○夕,议政府使舍人杨秩,六曹使礼曹正郞郑甲孙问安。
4月13日
编辑○辛未,宗亲驸马二品以上问安。
4月14日
编辑○壬申,司宪府启曰:“同知敦宁府事李皎,岁在甲辰赴京时,滥持数外之物,恣行买卖,已失使臣之体,今又命为谢恩使,无乃不可乎?”不纳。
4月15日
编辑○癸酉,留后司宣慰使平壤府院君赵大临发行。
4月16日
编辑○甲戌,议政府六曹宗亲驸马及二品以上问安,上曰:“予已平复,勿复问安。”
○遣礼曹佐郞金致明,问礼于使臣。
○遣礼官,赐祭于卒刑曹判书郑津。其祭文曰:
委质为臣,心既一于终始;报功崇德,礼当极于哀荣。惟卿禀性贞纯,制行温谨。清介以自守,廉静而无华。遇我圣祖之作兴,遂跻膴仕;逮于昭考之持守,特蒙褒嘉。粤予寡躬,思继述其前烈;仰惟成宪,方图任于旧人。卿乃扬中历外,夙夜恪慎。以至秋部折狱,期致无冤。以长我国家,庶资于龟鉴。云胡殄瘁之亟,重予衋伤之怀。既令有司而易名,玆遣礼官以致奠。於戏!命虽关于理数,难逃修短之期,恩岂间于幽明?宜布吊恤之典。
○台谏进交章,极言让宁不可接见之义,不听。
○咸吉道都节制使启:“被虏逃来汉人徐士英来言:‘士英原住开原城外五里之地,与从兄张显读书乡学。还家时,同被童猛哥帖木儿掳掠,到阿木河,为奴使唤。张显比先逃来吉州,士英亦不胜艰苦,投化而来。请送王京,或还原籍。’”命送来于京。
4月17日
编辑○乙亥,台省复诣阙,谏让宁相接之非,上曰:“复无可言之事,宜退。”台谏以上体未宁,不敢复请。
4月18日
编辑○丙子,雷雨至暮不止,停世子亲迎礼。
○礼曹判书申商启曰:“野人希其赏赉,今春来朝者,至百有六十馀人,衣服赉与,臣恐难支。请使来朝者,有疏数之节。”上曰:“诸种野人,若指挥以上,则虽无定数,来者不多,其馀择其可朝者上送,岁不过百人。令边将以此为恒。”
4月19日
编辑○丁丑,雨雹大如豆。
○遣右议政孟思诚、赞成权轸,迎使臣于碧蹄驿。
○礼曹启:“故南平县监禹成,请依例致赙。”从之。
4月20日
编辑○戊寅,上谓知申事郑钦之曰:“予前日中风项强,殆今未愈。若迎敕,则当力疾行之,至于下马翼日等宴,似难亲行,将何以处之?其议于星山府院君李稷、左议政黄喜以闻。”钦之往议于其第,稷等启曰:“圣体未安,固不可劳动,宜令王世子代行。且使人于使臣之行,先告殿下未宁之由,使之知会可也。”于是遣摠制元闵生,往碧蹄驿。
4月21日
编辑○己卯,使臣昌盛、尹凤、白彦入国,上率王世子以下文武群臣,幸慕华楼迎敕,至景福宫行礼如仪。城门锺楼及桥梁皆结彩,宫城门外,结彩棚设杂戏。其敕曰:
敕至,王即选取马五千匹进来,以资国用,当酬以直,王其体朕至怀,故谕。
又敕曰:
今遣太监昌盛、尹凤等往,赐王及正妃,白金彩币等物,王其领之,故谕。国王白银一千两、纻丝五十匹、纱十五匹、罗十五匹、绒锦五段、兜罗绵二十五段、彩绢五十匹。国妃纻丝十五匹、纱十匹、罗十匹、绒锦四段、兜罗绵十五段、彩绢二十五匹。
礼毕,上与使臣,行私礼。使臣等归太平馆,上遣王世子,代设下马宴。
○遣知申事郑钦之,赠昌、尹、白三使臣袷衣各一袭及头目崔真等衣各一袭。
○赐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鸦青匹段红绢各一匹。
4月22日
编辑○庚辰,遣知申事郑钦之,问安于三使臣。
○上幸太平馆,设翌日宴。
4月23日
编辑○辛巳,使臣白彦,见其母于许盘石之家,礼宾设宴,慰母及一族。
○赐彦母女服及米酒盐酱鱼肉。
○昌、尹两使,游观于兴天寺。
○遣内官金龙奇,馈别膳于三使。
4月24日
编辑○壬午,王世子宴三使臣。
○摠制元闵生、知申事郑钦之,承命率火者十二人,见于三使臣。
○昌盛进段子二匹、罗一匹、褐子一匹、旄牛尾一封。尹凤进织金一匹、段子三匹、粉色沙锺一。白彦进织金一匹、段子三匹、广绢四匹、兜罗绵一匹、紫鹭翎一封、画佛三轴。中宫,昌盛进段子一匹、纱二匹。尹凤进段子二匹、兜罗绵一匹。白彦进段子三匹、生广绡三匹。东宫,昌盛进段子一匹、罗一匹、象毛一封。尹凤进织金一匹。白彦进段子三匹、生广绡三匹、紫鹭翎一封。
○礼曹启:“汗蒸僧大禅师天祐、乙乳等言:‘汗蒸救病,仁政之一事也。岁在癸卯,大师僧明昊,欲立汤浴之所,以救病民,上达天聪,上嘉之,即赐家舍,命作浴室,事未就緖,明昊物故。僧等意欲继之,以广缘化,年前加作浴室,汗蒸离病者,相继不绝。然贫寒病人,非唯难备柴炭,至于糜粥盐酱,亦未易办。僧虽哀悯,供给无门。伏望转闻于上,给米五十石、绵布五十匹,则存本取利,还纳于官,永立为宝,〈凡置米布,存本取息,以为永久之用者,谓之宝。〉以救病人,小僧之至愿也。’请从其愿,给米与布。且定医员一人,使之同心救疗,一年相递,以为恒式。”从之。
○江原道监司访问民间弊瘼以启:“一,道内岭东各官贡盐,盐干每一名,岁收二十石。此辈煮盐代耕,以资其生,近因沿边禁松令严,柴于远地,以致牛马倒损,每年税盐,未充其额,人甚病之。请减半,每年一名,毋过十石,以便民生。一,凡贡赋,以所耕多少敛之。自壬寅癸卯凶荒相仍,流移者二千馀户,田地陈荒者万有百七十馀结,而各官贡物,不减于旧,依数上纳,前日敛于七八户之物,今则一家供之,赋于五六人之贡,今则一人纳之,终不能支,又至流移,民生何由复苏?请量减贡数,以歇民力。”上命盐税减半,贡物限五年蠲减。
○昌盛请铜罐子、牛皮衣笼、镀金铜佛、筒竹灯笼,尹凤请鞍子二面,命皆与之。
4月25日
编辑○癸未,请三使臣,御便殿行茶礼,择处女。取都摠制成达生、判牧事车指南、判官郑孝忠、副司直卢从德、副司正安复志、牧监直吴倜、署丞同正崔弥之女等七人、执馔婢子十人,十人痛哭不辍。
○御勤政殿,设温斟宴,赠三使臣鞍具马各一匹。
4月26日
编辑○甲申,上以远游冠绛纱袍,御勤政殿月台上幄次,率文武群臣,行王世子醮戒礼如仪。王世子具朝服,往迎徽嫔。是日雨,百官具伞行礼。王世子迎至本宫,三日后还入东宫。
○王世子纳嫔仪:
临轩醮戒前二日,攸司宣摄内外,各供其职。前一日,有司,设殿下幄坐于勤政殿阼阶上西向。其日,设香炉及宝案于殿下坐前如常,设王世子席位于西北南向。茶房,设酒樽卓于东序下稍南,置盏一于卓上,又设馔卓于樽西。典乐,设乐于殿庭,判司仆,陈舆辇及马并如常仪。晡前三刻,通礼门,设王世子拜位于殿庭道东近北北向,设文官一品以下位于王世子拜位之南,宗室武官一品以下位于道西,当文官每等异位,重行北向,相对为首,设监察位二于东西班后,设判通礼典仪位于殿阶下东南,俱西向北上。又设通赞二人位,一于典仪之南少退西向,一于西阶西南东向。忠扈卫,设王世子次于勤政门外道东近北西向。通礼门,设群官门外位如常仪。鼓初严,东宫官俱,集宫门外,各之次,皆服其服。翊卫司勒所部仗卫,陈设如常仪。兵曹勒诸卫,陈仪仗于殿庭如常仪。宗室文武群官,集朝堂,俱就次,各服朝服。鼓二严,宗室文武群官,俱就门外位。左中护,赞请中严,诸卫之官,以次诣阁奉迎。〈右中护,负印如式。〉宫官应从者,各出次立于门外,文东武西,重行相向北上。左中护,白外办,王世子服朝服以出,左右侍卫如常仪。左中护,引诣勤政门外就次坐,侍卫如常仪。判通礼,跪启请中严,殿下出思政殿,服远游冠绛纱袍,近臣及执事行礼。通赞,赞四拜兴平身,赞各供事。典乐,帅工人入就位,诸侍卫之官,各服其器服,尚瑞司官奉宝,俱诣阁奉迎。鼓三严,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官入就位。立定,锺声止。判通礼跪启外办,请陞殿,中禁传严,炉烟升。殿下出陞座,尚瑞司官奉宝,置于殿下座前如常。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通赞传赞,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佥知通礼引王世子〈侍从如常式。王世子每行事,左中护执仪赞相。〉入就拜位北面立,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通赞传赞,王世子鞠躬四拜兴平身。佥知通礼,引王世子诣西阶,升就席西南面立,茶房提举酌酒于序,进诣王世子西南东面立。王世子再拜,升席南面跪,搢笏受盏,提举又荐馔卓于席前,王世子祭酒兴,降席西南面跪,啐酒授提举虚盏,王世子出笏,俯伏兴再拜,提举彻荐。佥知通礼,引王世子进当殿下座前东面跪,殿下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率以敬。”王世子曰:“臣某谨奉教旨。”俯伏兴,遂鞠躬四拜兴平身。佥知通礼,引王世子,降自西阶出门。初王世子将出,典仪曰:“鞠躬四拜兴平身。”宗室文武群官,皆鞠躬四拜兴平身。判通礼就殿庭正中,跪启礼毕,俯伏兴还侍位。通赞唱礼毕,殿下降座入内,奉礼郞分引宗室文武群官以次出。
○亲迎仪:
前一日,忠扈卫,设王世子次于嫔氏大门之外道西,南向,设侍卫宫官次于王世子次西南,东向北上。其日晡前三刻,司仆进辇于光化门外近东,翊卫司勒所部仗仪,陈设如常。王世子既受命,出勤政门外,右中护负印前导,左右侍卫如常仪。左中护引王世子,出光化门外,王世子乘辇。陪乘宫官上马讫,王世子辇动,文武群官,皆乘马如常,遂适嫔第,执烛马前,侍从如常。王世子辇,至嫔氏大门外次前,左中护进当辇前,跪请降辇,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降辇之次。辇将至,主人告于祠堂,醮礼如《朱子家礼》。嫔服命服及首饰,立于东房,侍从如常。主妇衣礼衣,立于堂中近西,南向。设王世子奠雁位于堂中北向。主人公服出大门之内西面,傧者公服立于主人之左北向。左中护前跪请就位,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出次,立于门西东面,侍卫如常。傧者进受命,出门东西面曰:“敢请事。”左中护承传进跪白如常,王世子曰:“以玆初昏,某奉教承命。”左中护俯伏兴,传于傧者入告,主人曰:“某谨敬具以须。”傧者出,传于左中护白如初。傧者引主人,迎于门外之东,西面再拜,左中护前跪请答拜,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答拜,主人揖。王世子先入,掌畜者以雁授,左中护进东南奉授。王世子既执雁进入,侍卫者量人侍从。及中门,主人让曰:“请王世子入。”王世子曰:“某不敢先。”主人又曰:“固请王世子入。”王世子曰:“某固不敢先。”主人揖入,王世子从入。王世子入门而左,主人入门而右。中门,主人揖,入内霤,将曲揖,当阶揖,王世子皆报揖。至于阶,主人曰:“请王世子升。”王世子曰:“某敢辞。”主人曰:“固请王世子升。”王世子曰:“某固敢辞。”主人又曰:“终请王世子升。”王世子又曰:“某敢终辞。”主人揖,王世子报揖。主人升立于阼阶上西向,王世子升自西阶就位,北向跪奠雁,俯伏兴再拜,主人不答拜。王世子降出,主人不降送。内厩尉,进辇于中门外。傅姆导嫔,司则前引出于母左,傅母在右,保母在左。〈执烛及侍从如式。〉父少进西面戒之曰:“必有正焉,若衣若筓。”命之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母戒于西阶上,施衿结帨,命之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庶母及门内施鞶,申之以父母之命,命之曰:“敬恭听宗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嫔既出中门,至辇后,王世子举帘以俟,姆辞曰:“未教,不足与为礼。”嫔升辇,姆加景。〈仪礼经传通解云:“景,明也。景之制,盖如明衣。加之以为行道御尘,令衣鲜明也。”〉王世子出大门,升辇还宫,侍卫如来仪。嫔仗次于后,主人使其属送嫔,以嫔从。
○同牢仪:
其日,司闺,设嫔次于东阁内道东南向,掌筵铺褥席。将夕,司闺,设同牢之席于室内,王世子之席东厢西向,嫔西厢东向,席间量容牢馔。典膳者,设酒樽卓于正中稍南,置两盏卺于卓上。王世子辇,至侍臣下马所,权停文武宫官皆下马。辇至光化门东偏门,左中护进当辇前,跪请降辇,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降辇,入俟于内殿门外之东西面,侍卫如常仪,中护以下皆退。嫔至宫门,仗仪停于门外,近侍者从如常。入至左阁外,司则进当辇前,请嫔降辇,掌筵前后执烛如常仪。嫔降辇,就次正饰。司闺引嫔诣内殿门外之西东面,王世子揖嫔以入,司闺前升自西阶,嫔后升,执烛者陈于东西阶内。王世子揖嫔,即席西向立,嫔即席东向立,司则前跪请再拜,嫔再拜,王世子答再拜,揖嫔就坐。司馔进诣阶间,北面跪请具牢馔兴,司馔率其属升,奉馔卓入,设于王世子及嫔座前。司馔二人诣酒卓,以盏酌酒,一人进授于王世子,一人进授于嫔,王世子及嫔,俱受盏祭酒。司馔各进馔俱饮,司则俱进授虚盏,置于卓。司馔又俱以盏酌酒再酳,王世子及嫔,俱受盏俱饮,司则进受虚盏,置于卓。三酳用卺,如再酳礼。司馔北面跪白牢馔毕,司馔彻馔卓。司则前跪请邸下入,俯伏兴,还侍位,王世子入于东房,释朝服。司则请嫔入帏幄,王世子及嫔俱入室。媵馂王世子之馔,御馂嫔之馔。
○嫔朝见仪:
其日,昼漏上水一刻,有司,设殿下座于内殿东壁,西向,中宫座于西壁,东向。尚食,设醴樽卓于东壁下稍南,置盏一于卓上,又设馔卓于樽北。其日,嫔夙兴,司则跪请嫔内严。质明,诸卫帅其属,陈布仪仗如常仪,内厩尉,进辇于正寝西阶之前南向,司则白外办,嫔服命服加首饰以出,降自西阶升辇,侍卫如常。至降辇所,司闺赞嫔降辇,司闺引嫔入,仗卫停于阁外,侍从如常。嫔至寝门之外,立于西厢东面,近侍启请中严,尚仪启请中宫内严。嫔既至寝门,近臣跪启外办,殿下服远游冠绛纱袍,以出陞座,侍卫如常仪。尚仪又启中宫外办,中宫翟衣首饰,司言引尚宫,尚宫引中宫出陞座,侍从如常。司宾引嫔入,立于阼阶下北面,司馔一人,奉枣栗盘,一人,奉腵修盘以从。司则赞四拜,嫔四拜。司馔以枣栗盘授嫔,嫔受,司宾引嫔升自西阶,进殿下座前东面立,尚食奉卓置于殿下座前,嫔跪奠盘于卓上,殿下抚之,尚食进彻以东,司宾引嫔降复位。司则赞四拜,嫔四拜。司宾,引嫔诣西阶下北面立,司则赞四拜,嫔四拜。司赞以腵修盘授嫔,嫔受,司宾,引嫔升进中宫座前西面立,尚食奉卓,置于中宫座前,嫔跪奠盘于卓上,中宫抚之,尚食进彻以东,司宾引嫔降复位。司则赞四拜,嫔四拜。司设,设嫔席于中宫座之东北南向,司宾,引嫔诣西阶,升就席西南面立,尚食以盏酌醴,进诣嫔西南东面立,嫔再拜升席,南面跪受盏,尚食荐馔卓于席前,嫔祭醴兴降席,西南面跪啐醴,授尚食虚盏,嫔俯伏兴再拜,尚食彻荐。司宾引嫔,降自西阶出阁,升辇还宫,侍从如来仪。
○赐尹凤弟护军重富内厩马一匹。
○遣元闵生,赠长中刀子于三使,仍见火者十二人,使臣择取十人。
4月27日
编辑○乙酉,上率百官拜谢恩表,赐谢恩使同知摠制李皎衣服笠靴。其表曰:
使华鼎至,昭示怀柔。圣泽涣施,冞增感激。抚躬自庆,铭骨何忘?伏念臣猥以庸材,邈居荒服。欣逢熙运,顾无补于丝毫;诞降明纶,屡加恩于筐篚。彩币烂云霞之纷郁,花银积日星之晶荧。矧至臣妻,亦霑睿渥。殊荣若此,前古所稀。玆盖伏遇量扩包容,德敦涵育。稽柔远于虞史,体施仁于轲书。遂令孱资,获蒙宠锡。臣谨当益虔侯度,庶同金石之坚;恒祝皇龄,愿献乾坤之久。
方物表曰:
天眷实深,特蒙殊渥。土宜虽薄,聊表谢仪。谨备黄白细苎布、黑细麻布各五十匹、丝麻兼织布二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满花方席、杂彩花席各二十张、松子人参各二百觔、杂色马三十匹。右件物等,制造匪精,名般甚寡。岂足充旅庭之实?祗以效献芹之诚。
○遣内官李贵,馈别膳于三使。
4月28日
编辑○丙戌,请三使臣御便殿行茶礼,更选处女。昌、白两使还馆,尹凤归于弟尹重富家,良久留连,还诣阙谢,赐重富马。上迎入行茶礼,赠貂裘及鞬箙具弓矢,分赐貂皮六十领于随来头目张勇、尹寿、尹顺。
○上曰:“进献处女入接家舍修理诸事,予若不亲自点检,则各司官吏,必不用意,以致迟缓。今后知申事,与知敦宁安寿山、摠制元闵生、内官金龙奇,每日检察。”
○黄海道敬差官启:“臣与相地官李扬达,同审永康镇城基,前日曺备衡择定之基,虽曰县之中央,北有低峯,东有圆峯,西有突峯,三峯临压,不宜邑居。今臣择占蛇川,北至海州境二十五里,南至登山串四十里,东至海州境八里,明堂旷平,山势盘旋,发兵四通之地也。城之南长川侠流,至西门之外,与潮水合,且城内水泉源深,可以建邑。城基周回三千六十尺。”下议政府六曹议之,佥曰:“可。”从之。
4月29日
编辑○丁亥,三使臣登木觅观望。
五月
编辑5月1日
编辑○戊子朔,谒献陵,近端午也。
○昌盛求熟獐皮三十张,命与之。
○传旨:
十四岁以上处女,许婚。
○处女韩氏,永矴之季女也。长女选入太宗皇帝宫,及帝崩殉焉。昌盛、尹凤又奏季女貌美,故来采之。及有疾,兄确馈药,韩氏不服曰:“卖一妹,富贵已极,何用药为?”以刀裂其寝席,尽散臧获家财于亲戚。寝席,将嫁时所备也。
5月2日
编辑○己丑,视事。
○遣内官李贵,馈青橘于三使。赠昌盛鏁子铁甲一领、头口一。
○宗亲宴使臣。
○刑曹启:“公州囚金守驱继母,律该斩。”从之。
○兵曹启:“义禁府都府外一千名,一岁去官者十二,军器监别军一千名,一岁去官者八,多寡不均。别军亦依都府外例,十二人去官,以为定式。”从之。
5月3日
编辑○庚寅,司宪府启:“遣监察周遂,搜检谢恩使行次于义州。”
○台谏交章曰:
臣等于前日,以让宁大君禔勿复召见事,累疏申请,未蒙允兪,不胜感愤,敢渎天威。臣等窃谓禔之罪恶,宗社所不宥,非殿下所得而私也。安有召见复待之理乎?此臣所以期于得请,而不容已也。伏望殿下,俯采前疏,以大义申严禁防,勿复召见,以杜乱源。
上曰:“予前日已极言之,夫复何言?”持平裵权、正言成自谅等入启曰:“臣等亦无更启之言,但愿遵太宗之明训而已,此臣等所以期于蒙允后已也。”
○三使登锺楼,观石战戏。
○礼曹启:“今当仲夏,雨泽未洽,将来可虑。请依前例,修沟壑、净阡陌、理冤狱、赈恤穷乏、掩骼埋胔等事,申明举行。”从之。
5月4日
编辑○辛卯,召还平安道都节制使成达生,以其女中处女之选也。
○以曺备衡为都摠制、平安道都节制使。
○三使臣登锺楼,观石战戏,终日乃罢。遣左代言金孟诚、摠制元闵生,设慰宴。
○遣内官李贵,馈别膳及弹弓各一于三使。
○命还给金宁职牒。
○昌盛求帐幄,命与之。
○台谏交章曰:
刑曹参判申槪以法官,右议政孟思诚以首相,于让宁召见之际,不曾出一言谏止。又于今月初二日朝启,台谏极陈召见让宁之不可,而槪与思诚又无一言及之,臣等劾问其由,槪答以让宁出入宫禁之事,专不听闻,又因衰老痴拙,素无风节,故未能谏止,然极谏之臣,世所稀有。思诚答以前日曾以让宁不宜召见陈启,未蒙允兪,与台谏一时谏诤,意非大臣体。二人修饰答通,皆非大臣之意,请收槪职牒,穷问其情。思诚亦按律施行,以戒后来。
不报。
5月5日
编辑○壬辰,遣知申事郑钦之,赠三使夏衣各一袭、折扇各四、圆扇各三及头目三十人折扇各二。
○台谏阖司诣阙,请让宁大君勿复召见,不允。
○请三使御庆会楼设宴,仍出见王子三,王世子及宗亲驸马,以次行酒,申时罢宴。
○命右议政孟思诚就职,思诚诣阙启曰:“首相,百官之长,人不得而间之,然后可谓能尽其职矣。臣当初除授之日,欲以年老气衰辞之,只畏睿鉴,不敢请焉,今者台谏交章论请,难以就职。”不允。
5月6日
编辑○癸巳,日晕。
○受朝,视事,轮对。
○白彦以父坟拜扫,往水原,昌盛送于汉江。命赞成权轸、户曹判书安纯、左代言金孟诚,慰送于汉江楼。
○尹凤往其弟重富之第,遣内史李贵馈酒肉,仍命摠制元闵生、知申事郑钦之,往问王世子朝见日期及皇帝九月南幸与否,凤答曰:“皇帝九月南幸之言,非真实也。王世子朝见事,我等还京后,通其日期,然大略则来正朝乃可。夫正朝,天下会同之时,此时乃好。”
○台谏诣阙,固请让宁大君勿令出入宫禁,不允。于是台省阖司固请辞职,亦不允。
○昌盛请镀金佛顶子及金趐鸟,命与之。
5月7日
编辑○甲午,视事。
○大司宪崔士康、掌令安崇善、持平崔虎生等辞职曰:“臣等窃谓,宪司人主耳目,弹纠百官,其任至重。臣等俱以不才,承乏备员,无丝毫补,动遭申诉,辄蒙明断,仍命就职,恩至渥也。然臣等庸疏,处事失当,未能镇服人心,怀惭茹愧,䩄面就职,诚所不能。伏望殿下罢臣等之职,代以贤良,以重风宪之任。”上曰:“卿等之意,予已悉知,毋避嫌就职。”
○议政府宴使臣。
○全罗道监司据济州牧呈启:“义仓所储口食种子不敷,请以军资陈谷为口食,义仓新谷为种子以救民。”从之。
○司宪府启:“今还给尹得洪职牒。夫得洪前为全罗道水军处置使,以其私将捕倭无功者,冒称有功,欺罔天聪,只收职牒,固已罚轻。且曾为京畿左道佥节制使时,以船军不当受职者,妄称都目当次,将非船军者,称为船军,启闻受职,前后所犯,罪当重论。然以赦前,未得追论足矣,岂可还其官爵?请依前例,收其职牒,置之水军防御要害处,待其有功,方许还给。”上曰:“昔汉魏尚守云中,首虏差六级,文吏论请,赏遂不行,冯唐言之,文帝感悟,以赏魏尚。得洪不受捕倭之功足矣。何可深论?”遂不允。
○刑曹启:“灵岩囚婢古宝,与奸夫谋杀元夫,律该凌迟。”从之。
○传旨刑曹:
犯罪属公李彬妻奴婢,并皆还给。
因尹凤请也。
5月8日
编辑○乙未,徽嫔朝见两宫。
○台谏进交章曰:
窃闻燎原之火,始于一星;滔天之流,起于涓滴。为天下国家者,可不谨杜渐之戒乎?《易》曰:“履霜坚冰至。”又曰:“思患预防。”《书》曰:“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诗》曰:“迨天之未阴雨,绸缪牖户。”古昔圣人垂戒之义,深且远矣。让宁大君禔不忠不孝,得罪于君父,义绝于宗社。肆我太宗恭定大王断以大义,上告宗庙,下谕臣民,废黜于外,严立禁防,绝其往来。且命之曰:“自予千岁之后,禔不得往来于京。”其防微虑后之旨,深切著明矣。殿下不此之念,或邀见于近郊,或召见于宫禁,此臣等所以不胜愤抑,累疏申请,而不已者也。殿下但以私恩,不赐兪音,其奈太宗遗教何?其奈先圣明训何?其奈臣僚愤切之意何?其奈从谏弗咈之义何?伏望以宗社为计,以继述为心,廓挥明断,勿复召见,益严大闲,以永我朝鲜亿万年无疆之休。
不报。
5月9日
编辑○丙申,日晕。
○传旨:
收正尹茂生、福生职牒。茂生白川付处,福生原州付处,元尹义生俾居江华。命义禁府当直官,杖妓紫洞仙、间雪梅、竹间梅、药堦春、新白丁女宝金各九十,妓梅梢月八十,皆还其官,定苦役。宝金于礼宾寺定役。
初,茂生奸紫洞仙、间雪梅、竹间梅,福生奸药堦春、宝金。于太宗国忌,会此倡优,歌舞饮酒。药堦春、竹间梅,孝宁大君𥙷[1]曾私者。宝金,谊城君㝐曾私者。间雪梅,奉宁君之子所私者也。义生先以梅梢月为妾,使媒上项妓辈,导行淫乱,上深恶之,乃有此命。义生、茂生、福生,皆恭靖王宫妾之子也。
5月10日
编辑○丁酉,遣同知摠制宋希美,赍宣酝,慰白彦于水原。
○白彦为其母,以生绡一匹,求买棺椁板于京畿监司,监司以闻,上命归厚所造棺椁,着漆与之。
5月11日
编辑○戊戌,大司宪崔士康、右司谏金涉等阖司进,请让宁大君禔,勿复召见,不允。左议政黄喜、赞成权轸、吏曹判书许稠、礼曹判书申商、兵曹判书黄象、刑曹参判申槪、工曹参判李蒇、户曹参议韩有纹等启曰:“殿下待禔之心,实与大舜之处象无异,以臣等浅见,何暇谏争?然臣等以为,但当厚以待之,不可密迩,诚如台谏所言。伏望殿下,俯从台谏之请。”
不允。台谏又上疏曰:
将让宁大君禔勿复召见事,累次交章极谏,犹未蒙允,愤切郁抑,敢以至情,更渎天聪,不胜陨越。臣等窃伏惟念,事合于义,则臣子之所当言;言顺乎理,则君上之所必从,此臣等所以昧死上言,而不能已也。惟我太宗恭定大王昭明之训,炳如日星,是诚殿下遵守而勿违也。是以政府诸曹,亦皆申请,而不赐兪音,至使臣等今日之言,命勿复启,臣等反复思之,未知其然也。是何不念太宗之遗训,而又咈臣僚之请乎?伏望殿下,上遵太宗之教,俯采臣等之言,割恩明断,更勿接见,以杜乱萌。若以臣等之言为不可,治臣之罪,不胜幸甚。
上曰:“予更思之。”
○大护军李蓁上书曰:
臣蓁近日,承命往康津,相邑城可筑处,因见全罗元帅府在道康古县。窃念盛朝为沿边备不虞,可谓至矣,而长兴、康津、海珍三邑,边于海而邻于内厢,观其势为可恃,求其形则未然。今内厢四方,道途隘险,骑不得并驱,步不得队行,艰于出入,倘有倭寇乘间突入,剽掠三邑,臣恐元戎之师虽锐,难以并驱齐进,岂能乘机制敌?邻境尚尔,况悬隔郡邑乎?方今圣恩广被,海寇屏息,罔敢侵掠。繇是边鄙无虞,民不知战,安于耕凿,老稚熙熙,实吾东方古所未有之盛治也。虽然治思乱、安思危,备边之策,安可一日而不讲?固当无事之际,预留圣意也。谨以管见,条陈新旧官营之便否,伏惟圣裁垂察焉。臣目睹光州旧营,形势之胜、水泉之利、土地之腴、草木之饶,宜摠戎之军门。且南州之正中,道途均平,实防御之要冲,此旧营之为便一也。军政战马为先,旧营城外,四方平衍,大川萦回,无虎豹之害、盗贼之虞,牧养之利,莫旧营若也。此其为便者二也。旧营城之畔,平原膴膴,土膏地肥,纵遇亢早,有灌漑之利,无凶荒之歉,致力耕耘,粮饷之资,未必无补,此旧营之为便者三也。此三者,特其大槪耳,其他便利,不可遍举。今道康内厢则不然,寄于穷谷,压于峻岭,登高俯瞰,则虚实易知,而弩矢可及,此其未便者一也。今内厢之西,连海珍、接灵岩,山路险厄,仅容旋马。东至长兴,路出砅崖,马不并驱者二十许里,北有崇冈,人马罔敢攀缘,南迤康津,路若羊肠,如有警急,兴师动众,仓卒难以赴敌,此其未便者二也。山阪谿谷之间,四无牧养之原,由是战马伏枥日羸,此其未便者三也。元帅之府,邈处南陬,康津甚迩,而长兴次之,海珍、灵岩又次之。由长兴而东,之光阳、之顺天,则数宿而达。由灵岩而西,航巨川、逾峻阪,至高敞、扶安,则三四日之程。北至镇浦之边龙安、沃沟,则终五日而达。若有警急,其不及期而御之必矣。此其不便者四也。内厢,军务烦剧之处,西北遐郡之吏,赍粮带牒,奔走于斯者,迨四五日而达焉。不惟吏人之劳,军情由是而稽缓,守令因玆而见责,此其不便者五也。今内厢从军之士,多旧营近地人也。当番更代,虽盛暑隆寒,冒雾雨、冲风雪,颠于崎岖,困于泥淖,人马之困,诚可愍也。且新营附近,传邮萧条,而处置节制水陆两使,边警告报,军事发马,不胜其劳,亦可矜哀,此其未便者六也。海寇万一以诡谋,示形于镇浦等处,徐图侵犯,逗遛不进,候我摠戎之师,才达其境,贼以骑兵夜回,快船突入道康,臣恐摠戎未即还旆,守城孤卒,势弱力竭,卒难免祸。若然则城中所有兵器粮储,为贼所资,悔将无及,此其未便者七也。新旧营之便否,盖如此。且小臣近日承命驰驿,才入砺山路,人皆曰:“敬差委来,必内厢事也。”及到康津,愚蠢战卒咸曰:“此必内厢移设事也。”其望还旧营,愈久愈切如是,但旧营在光州之境,光州厌内厢最深,尝报监司,毁其廨舍,与邻邑分其材瓦,唯石城楼观,完然如昨。若移永康筑城之力,营廨舍于旧址,用力易而成功速。臣窃惟事有可言,不知而不言,归于不智而已,知而不言,不忠莫大焉。爰陈卑抱,仰渎圣聪,伏望特垂兪音,俾内厢还于旧营,以增军士之气,以顺一道民情。以道康之城,作康津之镇,移康津筑城之力,构廨舍于旧营,有因旧贯之美,而弭筑城之役,严改守之备,而销未形之患矣。伏惟殿下,怜臣拙谋,采臣备边管见之策,军民幸甚,国家幸甚。
○昌盛求豹皮四领、狐皮十领,命与之。
○遣判司译院事金乙贤,管押初运易换杂色马六百匹,赴辽东都司。其咨曰:
宣德二年四月二十一日,钦差太监昌盛、尹凤等官赍捧敕谕到国节该:“王即选取马五千匹进来,以资国用。”钦此。今已先办到杂色马六百匹,第作初运,差陪臣金乙贤管押,前赴辽东都司交割外,合行移咨,请照验转达施行。仍希交收公文回示。
5月12日
编辑○己亥,大司宪崔士康、左司谏金涉等,阖司进启曰:“臣等前日进交章,请让宁大君勿复召见事,传曰:‘更思之’,故臣等更进。”上曰:“前日既曰更思之,此非急事,何急急如此乎?”士康等曰:“臣等前日,于平时,则交章累请,于朝启,则以言启达者非一二,而今则又教曰:‘更思之。’此事义所当听,非可否商量之事,故臣等敢请。”上曰:“予反复思之,予意与尔等之意不合,难可听受。”士康等曰:“前日则命之曰:‘更思之。’臣等意谓回天,喜而退去。今则又命曰:‘予意与尔意不合,难可听受。’如是则不听臣等之言审矣。然此事虽臣等之言,在义所当,则不可不听,况有太宗之明训,其可不从乎?以如此之事,而未蒙兪允,是臣等之诚未至也。请罢臣等,改授贤良,则必有至诚极谏,以回天意者矣。”上终不允,日暮乃退。
○徽嫔还于本宫。
○昌盛请银妆单刀子五副,上命造给,除银妆。
5月13日
编辑○庚子,白彦来自水原,命赞成权轸、工曹参判李蒇、左代言金孟诚,往迎于汉江楼,宴慰之。
○亲传齐陵望祭香祝。
○赐李彬妻米豆盐酱,从尹凤之请也。
5月14日
编辑○辛丑,视事。
○白彦诣阙,迎入勤政殿,行茶礼。
○亲传望祭香祝。
○台谏诣殿庭,请让宁大君禔,勿复召见,不允。大司宪崔士康、右司谏金涉等,阖司辞职曰:“让宁大君禔,狂悖失度,罪盈恶积。惟我太宗,以父子至情,犹不得私,而告宗庙、谕臣民,割恩放黜,敦禁出入,绝人往来,其为宗社万世之计,至明且深。今我殿下,不遵太宗之志,不谨杜渐之戒,至再接见,臣等不胜感愤,累疏力请,未蒙赐允,实由臣等识度暗浅,诚不动天,敢居言官,以累圣朝,心实有愧,请罢臣等职事。”上曰:“卿等之意,予已悉知,毋复更烦,其就职。”士康、涉等曰:“殿下之命,安敢不从?然臣等职在言官,将国家重事,累疏申请,未能回天,以何面目,复就其职?古人有言曰:‘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臣等难以就职。”上曰:“不可如此。”士康再三固辞,亦不允。
○遣内官李贵,馈别膳于三使。
○以尹重富为大护军。
○传旨京畿都事曰:
种子农粮,以军资米豆杂谷,趁时分给。“
○差知司译院事赵忠佐,管押二运易换杂色马六百匹赴辽东。
5月15日
编辑○壬寅,台谏交章曰:
近以让宁大君禔之事,累疏以闻,未蒙圣允,臣等恐不称职,上书辞免,乃命复仕,臣等辞不获已,僶勉就职,时复思之,不容含默,仰冒天威,不胜战兢。臣等窃谓自古私爱之情,屈于宗社之计者,盖义重于泰山,而私恩不能掩也。禔之为人,得罪君父,而义绝宗社,不可以宗戚待之,况狂悖不道,反复难信,虽斯须之顷,亦不可接见于左右也。伏望殿下敬遵太宗明训,勿复召见,以慰臣民之望,不胜幸甚。
启留。献纳赵瑞安、持平崔虎生等启:“此事关系宗社,殿下终不可不允。”上不允。
○乐学别坐奉常判官朴堧,进新制石磬一架十二枚。初以中朝黄锺之磬为主,三分损益,作十二律管,兼以瓮津所产秬黍校正之,取南阳石作之,声律乃谐,遂作宗庙朝会之乐。
5月16日
编辑○癸卯,月食。
○视事。
○台谏阖司诣阙,请允前疏,不允。
○开城留后司启:“本司请依平壤府例,置土官。”下政府六曹议之。黄喜等议:“近京之地,设立土官,拟于京官未便。”事遂寝。
5月17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
○使臣昌盛、白彦,以游赏金刚山,向江原道,以汉城府尹卢闬为接伴使。尹凤送于兴仁门外,上亦命左议政黄喜、户曹判书安纯、左代言金孟诚饯之。
○台谏阖司诣阙,请允前疏,上命勿复启达,台省乃退。
5月18日
编辑○乙巳,尹凤诣阙,谢弟重富拜大护军,上迎入庆会楼设宴,赠细交绮二匹。
○赐酒肉于让宁大君。
○传旨各道监司:
“前日下旨,白狐皮不得,则不必强求,以前定之数,给价广求。且预知会各官,待秋无弊捕获以进。”盖欲进献也。
○差佥知司译院事李䜩,管押三运易换杂色马六百匹,赴辽东。
5月19日
编辑○丙午,视事,经筵。
○遣摠制李澄石,赍宣酝,慰昌、白两使于金刚山。
○命司脔所,日送牛酪于星山府院君李稷。
○礼曹启:“不雨已久,将来可虑,请依古制择吉祈雨。”从之。
○黄海道监司启:“今年两麦,或不立苗,幸有立苗,枯槁不实,来年种子可虑也。今丁未年,两仓先纳真麦,除上纳,纳于其官,以备种子。”从之。
○司宪府启:“朝启所以延访群臣,讲论治道。判府事韩长寿,补上安民之事则不启,以私爱憸小,无能如尹仁富、崔湿、李山之辈,缪绸迁达,有违外戚大臣之义,请科罪。”不允。
○传旨户曹:
各道守令托以官屯田,作弊于民者有之,令监司严加纠举。
○兵曹举各品陈言可行条启:“平安道馆驿,朝廷及本朝使客往来迎送,倍于他道,驿户凋残。请以补充军及革去寺社奴子,准三丁为一户,分其驿之残盛,加定助役六七户,寺社奴子称转运奴,补充军称馆夫,其口分田以立役,各官旁近军资田给之,所耕,以流亡绝户人及近处公田给之。且助役补充军内,如有能立马者,于其道土官卫领之职,差充褒赏。各站吏入居人内,有闲散者,并皆存恤,除他差役,以助馆役。”从之。
5月20日
编辑○丁未,御经筵,轮对。
○汉平府院君赵涓、骊川府院君闵汝翼、砺山府院君宋居信等,亦上疏言让宁大君出入宫禁之不可,不允。
○命户曹,卒宜城君南訚科田,以妻守信田,还折给。
○礼曹启:“有旱气,各道令择吉祈雨。”从之。
5月21日
编辑○戊申,受朝,视事。刑曹启:“全罗道突山千户河兴,与其族弟前延安府使河之屯,欲同往白也岛田猎,乘夜泛海,船军溺死者十八人。律该误杀绞,以公罪递减,当赎杖八十。”上曰:“河兴因公田猎,则如此按律可矣,若为族亲,不候风变,乘夜发船,敢行田猎,以致败船,溺死军人,则实为故犯,以误杀之律当之,无奈不可乎?”刑曹判书徐选对曰:“河兴纳招,皆以因公田猎言之,故以此当之。”赞成权轸、吏曹判书许稠等曰:“因公则必报监司,若不报,而潜与之屯,乘夜发船,则非公也。”于是命改照律,河兴当绞,之屯减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命各减一等。
○轮对,经筵。
○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赞成权轸、吏曹判书许稠、户曹判书安纯、礼曹判书申商、工曹判书成达生、兵曹判书黄象、刑曹判书徐选、刑曹参判申槪、户曹参判韩尚德、兵曹参判成揜、礼曹参判柳颖、吏曹参判沈道源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让宁大君禔,得罪祖宗君父,我太宗,虽以父子至情,不得而私,上告天子,下谕国人,废黜于外,惟命曰:“付之于国。”又曰:“及我身后,不得往来于京。”圣训昭昭,国人所共闻见。今殿下不念太宗之教,野次引见,已为不可,又召见宫禁,国人莫不骇愕。台谏上疏廷争,数月不已,臣等启达,亦至再三,而殿下但以友爱至情,不即兪允,其于宗社大计、太宗遗训何?伏望殿下,勉从台谏之请,以慰臣民之望。
留中不下。
○命禁中外用酒,因旱也。
○命给水原府官奴婢十户。白彦以水原本乡,请加官号,官号本高,故以奴婢塞请。
○昌盛、白彦至金刚山,宿表训寺,登山望海,游览诸寺,留三日,供佛饭僧。
5月22日
编辑○己酉,赞成权轸、刑曹判书徐选等启曰:“政府六曹会于议政府,意欲咸进,但恐烦渎,遣臣等请允昨日上疏。”上曰:“大臣与他人异,岂不知予之听不听乎?卿等虽曰不可,予不从之。”轸、选曰:“臣等每于朝启与常时启达,知殿下不允之意,然此事关系至重,必蒙允而后已。请勉从台谏之言。”上曰:“予岂不从大臣之请?然太宗命赵末生、李明德、元肃曰:‘让宁狂悖,终不改焉,则赐死可也。’此则太宗遗训明矣。其曰予之身后,不入于京者,太宗燕居之时,偶尔之语,不可谓之遗训。是以其时,太宗,见让宁狂妄,不似前日,或召见于京,或率以讲武,使我朝夕得见,况于近来让宁,无不是之行,太宗若在,岂不使我相见哉?予于近者,久不相见,兄弟之情,岂无相恋?是用召见。予之初心,岂以是为足哉?盖欲源源而见之,第以大臣台谏止之,不得径情,自今当不数见。虽我召见,必先使卿等知之。”轸、选曰:“殿下以为,当不数见,至于召见之时,必先使臣等知之,此前日未闻之教也,心喜而退。”台谏伏阁,复请允前疏,上以教政府之言答之。左司谏金涉等对曰:“今闻上教,乃知圣心稍悟,臣实喜焉。然自古人君,爱一嚬一笑,太宗之言,岂出于偶然也?伏望一从明训,永不召见。”上曰:“无复可言之事。”涉等曰:“上意既如此其切至,臣等亦退而商量焉。”
○白彦请鞍子二面,昌盛请三面,命皆与之。
○庆尚道采访别监白环,进固城所产白土煮取碌磻十五觔。
○差知司译院事张若寿,管押四运易换杂色马六百匹,赴辽东。
5月23日
编辑○庚戌,轮对。
○庆尚道采访别监白环启:“自二月至四月,役军人百名,采铜二百三觔。请限五月役之,至六七月停役,以休匠人,又自八月始役。”从之。
5月24日
编辑○辛亥,祷雨于北郊。
5月25日
编辑○壬子,日晕。
○视事,轮对。
○上忧旱辍酒,命午鼓、人定、罢漏撞锺,勿击鼓。
5月26日
编辑○癸丑,轮对,经筵。
○斡朵里金希周,来献土宜,回赐绵布,仍赐衣服笠靴。
○差前知司译院事金希福,管押五运易换马六百匹,赴辽东。
○沈虎头于汉江杨津祈雨。
○刑曹启:“灵山囚吾乙未强盗,律该斩。”从之。
5月27日
编辑○甲寅,昌盛、白彦回自金刚山,尹凤迎于兴仁门外,上亦遣赞成权轸、兵曹判书黄象、左代言金孟诚等,设宴慰之。
○全罗道监司启:“道内泰仁蚕室监考前副司正朴净勤谨养蚕,生茧至于百二十馀石,叙用劝后。”从之。
5月28日
编辑○乙卯,上幸太平馆设宴,申时还宫。
○司宪府大司宪崔士康等上疏曰:
惟我圣上敬天勤民,日新又新,弭役之策,靡不举行,宜无可言之事。然比年以来,水旱相仍,禾谷不稔,民或艰食,今当盛夏,亢阳不雨,西成之望,亦未可期,诚为痛虑。臣等俱以不才,谬蒙上知,滥居风宪,究思致灾之由,未知所以,寝兴不宁。臣等窃谓,为政之道,莫大于弭天灾,弭灾之要,莫贵乎和人心。人事感于下,则天道应于上,此必然之理也。今之召旱之灾,亦安知人心不和,而致然欤?臣等谨以和人心一二之条,谨录如左,伏望殿下,勿谓烦琐,采择施行,治道幸甚。一,守令以六考为期者,所以久其任,而责其功也。然今之典州郡者,果皆循良,则抚字有道,而民受其福矣。苟非其人,而侥幸免贬,以延岁月,则民之受害,讵可胜言?又以人情论之,倚闾而望子,感时而思归者,人心之所固有,而不容已也。至使子女昏嫁失时,其他未协于人情者,亦不可胜记。是以我圣祖昭考,灼知其由,定为三考之法,行之已久,殿下一遵祖宗成法,以便人望。一,京官个月,似为良法,然非如守令递任往来之弊,又无久任责效之事,而徒使官制隘塞,窠阙鲜少,及乎守令考满当迁,无个月之司,独自数递,更相迭出,所掌之事,反或失漏。由玆以观,彼虽重,而此则甚轻,诚为未便。且今受教反库后,未满一年而递者,依前等反库,准给解由。然则虽钱谷之司,不必三年然后递也。乞依祖宗旧章,申明十五个月之法,以副众心。一,二番颁禄,移于七月者,只因守令递代,未便于夏月也。然六月之间,旧谷已尽,新谷未登,正桂玉之时也,朝士尚且艰甚。至于侍卫军士,各领队卒,计本寒甚,专仰禄俸,家无斗升之储,负逋无穷,未堪其苦。乞依旧制,六月颁禄,以霈仁恩。一,弛力救荒,载在《周礼》,乞依古制。当此旱灾,公私不急营缮,一皆停罢。一,政有可更者,有不可更者。可更者,一时之弊法,不可更者,祖宗之成宪。近年朝臣献议者,往往徒以偏见,朝更夕变,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利未一二,而害已什百。是以奉行者,眩于施为,罔知所守,此方今之巨弊。盖法虽至贵,而必有小疵,因其小疵,而革其美法,此臣等之所未知也。至若差四品于牧府之法,非兴滞补弊而设也,则亦未知其可乎否也。惟我太宗,酌古准今,立法创制,著在《六典》,炳如日星,正当持守之时,诚宜遵守,而不可变更也。伏望非有大害于国于民之事,坚守勿改,以从民志。
上曰:“所论皆不切,天之不雨,岂以此欤?”
5月29日
编辑○丙辰,视事,轮对。
○祷雨于社稷,又聚童子于广延楼下,聚僧徒于兴天寺,聚巫女于兴仁门外,祷雨。
○兵曹举各品陈言可行之条启:“船军录用之法,京畿、黄海、全罗、平安、庆尚左道,则正军奉足,各考个月授职。忠清、庆尚右道,则唯计正军个月,奉足不与焉。江原、咸吉道,则正军并用奉足,个月授职。一船船军,录用不同,未便,且正军奉足,均是平民,相递立番,其劳亦等。请各道船军,依京畿、黄海、全罗、平安等道例,正军奉足,一体录用。”命下政府六曹议之,皆曰:“可依所启。父子为正军奉足,则个月通计录用,为便。”从之。
5月30日
编辑○丁巳,司宪持平裵权,欲进启本,诣代言司,立于门外,使陪吏入告,良久而后,代言司掾吏元德生出,传告入来,权怒叱德生曰:“尔来何迟?”暮被召,又诣代言司门外,代言司使令出,传告入来,权不入,掾吏乃出,权怒叱如前。知申事郑钦之等启曰:“前例,台谏员若进封章,或阖司诣阙,启事则代言,出门外接对,其馀启本及独来启事承传等事,则代言在本坐厅事接对。今日持平裵权,朝则进启本而来,暮则承命召而至,不顾前例,不入厅事,反叱掾吏而后入焉。本司职掌出纳,所系匪轻,其陵蔑如此,不可不达。”上召权传教曰:“前例所无之事,何至于尔,而诡异如是?勿复尔也。”
○差佥知司译院事许原祥,管押六运易换马六百匹赴辽东。
六月
编辑6月1日
编辑○戊午朔,不雨。
○掌令梁活诣代言司门外庭,使吏入告,右代言金赭起立曰:“汝白掌令来。”活曰:“予有启达事,不敢入厅事。”赭曰:“自古台谏上疏及阖司诣阙外,其馀独来启达之事,进本司厅事入启,例也。”以此相持,往复数四,活犹不入。于是知申事郑钦之以闻,上令内官崔湿进活传教曰:“尔等何与代言司相诘欤?无奈不祥乎?一依旧例,无更如此。”活闻命乃退。宪司劾问左副代言许诚,以与持平裵权,传言掾吏姓名、来往节次及掌启代言职名,诚将宪司劾简启曰:“臣欲避嫌归家。”上曰:“毋避嫌以答。”郑钦之等启曰:“虽常员,若被所司劾问,出仕以答,不可也,况代言职掌出纳,其任匪轻,安可出仕以答?且此事实完议为之,臣等亦欲避嫌待问。”上曰:“不可避嫌,毋答仍仕。”于是命召裵权曰:“此事无关系,且予既谕尔等,何不更启,遽尔劾代言也?勿复如是。”
6月2日
编辑○己未,上稍未宁,使元闵生问药于头目医人王贤,仍赐苎麻布各三匹。
○司宪府大司宪崔士康等上疏曰:
前月晦,持平裵权诣阙,立于代言司门外良久,然后掾吏传说入来,权憎其稽缓,问吏姓名。又承召诣阙,掾吏又不亲来,使使令传说入来,权甚恶无礼,又问吏姓名,非有他意也。左副代言许诚承命教权曰:“前例所无之事,何至于尔,而诡异乃尔?今后毋得如此。”此乃代言等,巧饰掩过,不以实启也。掌令臣梁活,欲具启曲直,诣阙立庭,代言不出见,在厅事,使吏呼活入来,活以为不可,往复累次,未得启达而还。今详代言司所启,与权之言不同,是代言以出纳之职,欺罔天聪,其罪匪轻,不敢不正。且梁活立庭请启,代言等预料前事,妄托前例,终不接见以启,耳目之官欲言之事,尚且不达,下情何由得通?壅蔽之患,诚可虑也。愿下攸司,推劾明正,以杜其弊。
下义禁府。
○以孔权为副司正,尹凤请也。白仁雨为司正,白春、朴真、金末为副司正,白彦请也。
○徙市。
○昌盛求鸦青木绵六匹、紫䌷二匹、白䌷二匹、红苎布一匹、黑麻布六匹及白鹿皮水獭皮,命皆与之。
○命判书成达生、上护军高得宗、少尹赵惠,往审江华府镇江、吉祥两牧场,合筑牧马便否,回启曰:“今审两场合筑之处,共一万五千六百尺。以近处当领船军,量宜役使,筑垣放牧为便。”从之。
6月3日
编辑○庚申,尹凤归于瑞兴第,上遣赞成权轸、兵曹判书黄象、左代言金孟诚,饯于慕华楼,凤走马过行,不受饯。
○祈雨于宗庙。
6月4日
编辑○辛酉,风凉如秋。
○昌、白两使,遣通事崔云、裵蕴问安。
○义禁府鞫崔士康、权孟孙、安崇善、梁活、裵权及诸代言相诘状启:“太宗曾降教旨:‘台谏员,人君过失所当隐讳之事及大小人员关系宗社、不忠不孝、污染风俗等事,实封启闻。其馀大小可言之事,皆诣承政院直达,以广言路。’今崔士康等,不审成宪,反妄论代言司,上疏不当,请按律科罪。”上曰:“台谏一言一动,不可轻易。宪府今以一持平之言,遽指六代言,欺罔天聪,率尔上疏,其轻易不已甚乎?”命代言等皆就职,台员并保放。竟罢权、活职,其馀皆左迁。
○差佥知司译院事仇敬夫,管押七运易换马六百匹及被掳唐人杨阿赤,解赴辽东,赐杨阿赤衣服笠鞋苎麻布。
6月5日
编辑○壬戌,祷雨于风云雷雨、三角、木觅、汉江。
○议政府六曹问安。
○修迎秋门。
6月6日
编辑○癸亥,行画龙祈雨祭。
○以崔士康,为右军摠制,赵启生大司宪,李叔当兼执义,杨秩掌令,张修持平。
○昌盛、白彦,游藏义寺。
6月8日
编辑○乙丑,风凉如秋。
○一以旱,命除各道望前后进膳。
○兵曹举各品陈言可行之条启:“别牌侍卫牌,均是侍卫军士,而户内徭役,别牌则减,侍卫牌则不减,岂无不均之叹?请别牌合属侍卫牌,使之岁一番上,当番上之时,减其杂役。且营镇留防军,亦与侍卫无异,而其役加重,亦于番上时,完恤其户。”从之。
○差司译院判官河图,管押八运易换马六百匹赴辽东。
6月9日
编辑○丙寅,祈雨于雩祀坛及东方土龙。
○礼曹判书申商、参判柳颖、参议金孝孙等启:“今当盛夏,雨泽愆期,臣等反复筹之,莫知其由,历考古人遇旱弭灾之术。《文献通考》,四月后旱,则祈雨行七事,一曰理冤狱及失职者,二曰赈鳏寡孤独,三曰省徭轻赋,四曰举贤良,五曰黜贪邪,六曰命合男女恤怨旷,七曰彻膳羞、施乐悬而不作。此皆殿下已行之事,然七事之目,理冤狱居一,请申明之。”上曰:“赦则不可,囚人放出若何?”商曰:“可。”于是,上命刑曹,中外二罪以下,并放出。又命放还充军定役付处等人。
○被掳逃来汉人徐仕英言:“曾住开元,本无远近族亲,诚愿留住。”命下议之。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等议:“仕英到吉州,见先来汉人张显子息,已知显受职,留仕司译院,独解送仕英未便。又稍解文字,将为可用,依自愿留之为便。”判府事卞季良议:“幷显解送为可。”上从喜等议。
6月10日
编辑○丁卯,行南方土龙祈雨祭,命各道名山大川城隍诸神祠,虽祀典不载,亦行祭祷雨。
○闭南门,开北门。
○济州道察访金为民启:“谨将济州公私积年弊事,条列以闻:一,臣到济州,告诉者如云,皆土豪影占良民事也。问之则皆曰:『此地邈在海外,守令纪纲陵夷,土豪恣行,自占良民,称为奉足,使之如奴隶,故良民之子,年才八九,已为所占,而父不得为之子,虽诉于官,未有不为权豪所弄,冤抑何由得伸?』请严立禁防,令按抚使推劾,如有强占良民,称为奉足役使者,依律痛惩,以除其弊。一。济州土地,本皆沙石,农利不饶,小民之生,诚为可虑。每等按抚使,当六七月正农之时,托以进上,鞍笼獐鹿皮,尽驱农民,累日田猎,使民失时,其弊不小。请传旨外班,鹿皮鞍笼与毛獐皮阿多介等物,一皆蠲免,以革其弊。一。民家栽培果木,所以将见其利,而为子孙计也。且禁取民户菓实,已有著令。州官以民户柑橘,托称进上,计株载籍,才结其实,计个监封,或其主摘取,论以窃用之罪,尽取于官,民不见利,相与怨咨。请令守令,每年栽植等内所种,录于解由十年之后,将不胜其用,而官无敛民之弊,民无受罪之怨。若民户柑橘,不得已摘取进上,优给其价,则人皆劝于栽植,而怨咨息矣。一。僧徒娶妻,律有定罪,而《六典》所禁,济州僧徒,公然娶妻,以寺社为家,役其弟子,营其妻子之养,略无公家之役,坐享饱煖,陆地僧徒亦皆闻风,如鱼之聚渊,靡然俱效。州官视为常事,亦莫之禁,实为弊风。请济州对妻僧徒,一皆推刷,定为牧子,或补军额。一,济州教授官教谕检律,虽非守令之例,亦皆受命于朝,以佐王化者也。宜养廉耻,以示士风,或将私物,殖货买马,与商争利,取侮于海岛之民,深为可耻。严立禁防,以砺士风。一,乡吏世传其役,与本邑同休戚者也。济州不役乡吏,专任典吏,有乖置吏之法。吏亦非徒不谙礼法,官中之事,一无所知,臣怪问其故,乡人皆曰:『昔者按抚使赵原,以一时之便,择良民识字者三十馀人,称为典吏,以代记官之役,至今不革,朝为典吏,暮为镇抚千户,民争欲之,乡吏则只役于屯田渔猎兴贩等杂事而已。』臣谓赵原擅置典吏,已为不可,因循至今,以海俗难制之人,为之耳目,而朝更夕变,安有与同休戚之望哉?且济州各官乡吏之数,至于六百馀人,其中岂无识字可任典吏之役者,而别置典吏,优给奉足,以减军役之民哉?请依他州郡例,令乡吏,掌六房之任,革典吏,以充军额。一,济州之地,东西百二十馀里,南北六十馀里。旌义、大静,居东西二隅,牧官在其中,虽无土官,岂难治哉?而别置都镇抚、东西都司、左右都州官,皆受印信,与守令并立。又置十纛所,各处土官之额,至于七十馀人,各率衙前吏卒,席权藉势,或附守令,或剥民生,官多民小,有弊无益。然左右都州官,则或称星主王子之遗风,仍旧犹可也,馀皆革除,依他郡例,分隶所居各官,并收印信。都镇抚,则按抚使随宜择定,减镇抚之数,多不过五六人,以抑豪悍侵民之弊。一,济州之俗,以其公私婢子与良家之女,称为游女,记名于簿,使之如官婢。问其所由则曰:『此辈见商贾人,淫奔徼利,以乱其配。役之如此者,所以示惩戒、禁淫风也。』臣谓此辈未被污名,尚畏人知,或可改行,及其载名官簿,恣行无忌,且好引朋类,或挟恨、或风闻,指称某女奸某人,互相援入,官亦甘心于役使,不卞真伪,籍于游女,是非唯不禁淫风,乃劝之也。愿自今除游女案,禁称游女,随其所犯,依律断罪,以示惩戒。一,济州土地窄,而畜产繁,贫民之田,不过一二亩,及其苗叶稍盛,权豪之家,恣放牛马,尽吃其苗,而贫民畏威,不敢告诉。虽告于官,反不得路,此亦积弊也。臣谓放牛马、损民谷者,其家长,不论职秩高下,并依律文及教旨坐罪,以救民瘼。一,济州多所产,每朔进膳之时,兼带私物,进马之时,多挟私马,以烦驿路,以污士风。臣谓:『济州进膳与马,依他道进上检察例,所过各驿丞及察访,验文搜探,如有私挟,传报监司论罪。』”命下政府六曹议之,皆曰:「所启当矣,可如启施行。唯土官革除一事,行移按抚使,商确启闻后,更议施行。」从之。于是安按抚使启:「东西静海镇及各所加设千户四,可革都镇抚,印信别无所用之处,亦可收取。」更下政府诸曹议之,佥曰:「可。」从之。
6月11日
编辑○戊辰,遣巫祈雨于三角、木觅。
○上忧旱,召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等诸大臣谓曰:“今观礼曹救旱条件,皆已行之事。曰理冤狱,曰进贤良,此二条,不无议焉。缘坐之人,岂无冤抑?然此先王所重,不可轻易施行。且予寡德,未能灼知人之贤否,然于任用之除,谋及大臣,安有猥琐之徒侥幸冒进者乎!天之不雨,至于此极,寡人未知其由,卿等其议以启。”黄喜等对曰:“臣等亦寝兴思之,不知厥咎。其缘坐人放赦之事,岁己丑,太宗已尝施行,而台谏请止之,不可轻易施行,上教允当。然以一人之故,无知妻孥,并令缘坐,岂无冤抑?分其轻重,放赦可矣。且大小人员,见收职牒,分其公私,还给为便。”于是下教:“朴苞、文可学、金蒇、赵方辉外,其馀犯罪缘坐人等,并皆放送。在前外方属贱亲子,亦令外方从便。”职牒还给者,一百十八人,放还付处李贺、权约。
○遣工曹参判李蒇,赍宣酝,慰尹凤于瑞兴。
○前判罗州牧事黄子厚上言:“祈雨之法虽多,雷声普化天尊,祈雨尤切。请择道流清斋,以上护军李蓁祈祷于昭格殿。”从之。
○传旨黄海道监司:
“赠尹凤米三十石、豆二十石,其馀所用杂物,亦随宜与之。”因凤欲饷亲戚,而请之也。
6月12日
编辑○己巳,祷雨于松岳、五冠山。
○又还给职牒二十七人。
○命以不用楮货坐罪各人没官家财,并皆还给。
○囚前知县事徐达于义禁府。
6月13日
编辑○庚午,议政府赞成权轸上书辞职曰:“臣老钝忘昧,又无才德,不合燮理之任。今旱干之灾,如臣不肖妨贤所致,顾罢臣职。”上命集贤殿博士李鸣谦往于第,谕以不允。
○行祈雨祭于中央土龙、德津、绀岳。又降香祝,以巫祈雨于松岳、开城、德津、三圣、绀岳等处。
6月14日
编辑○辛未,上以远游冠绛纱袍,御勤政殿月台幕次,亲传圆坛祈雨祭香祝。其祭昊天上帝文曰:
呜呼!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故曰惟天地,万物父母。夫父母之于子,俾之趋利而避害者,无所不至。雨旸燠寒风,相代于四时,而天下之物,洪纤巨细,咸遂其生矣。《易》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云行雨施,品物流形。”此之谓也。虽然受上天之眷命,理亿兆之臣庶者,君也。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矣。故肃乂哲谋,圣之所感,雨旸燠寒风,时若狂僭豫急,蒙之所召,咎征斯见。今值徂暑之月,乃遭旱灾之甚,咎实在予,不可他求。此必刑罚不中,而有罪者曲蒙赦宥,无罪者反罹殃祸。用舍失宜,易忠谠见疏也,聪明壅塞,而下情,不得上达也,法令纷更,而官吏昧于遵守也。又况目之所不及见,耳之所不及闻,州县之广、人民之众,病赋役之不均,苦抽敛之多端,起怨咨而伤和气者,不知其几也,此皆原于予之否德,所以内讼自责,而不能已。予读圣贤之书,粗知君道之当为,深鉴历代之盛衰,庶不至于沈湎酒色、耽乐游田、伤财害民、穷兵黩武。惟欲事大以礼,而事神以诚,薄于自奉,而笃于恤民,勤于服政,而慎于用刑,以至一言一动发号施令之际,莫不皆得其道,上不负皇天付异之重,下以慰亿兆仰戴之专,耿耿予怀,天实照临。然以气禀物欲之相因,学问自修之未至,其于日用云为之间,岂能皆适其宜,而不获戾于帝心哉?况能存心以事天,小心以事帝,洞洞属属,缉熙不已,终日对越也哉!宜乎天谴之深也,又谁咎哉?虽然天聪明,自我民聪明,达于上下而无间。所以匹夫失所,尚且呼天,况君临一国,统亿兆之众者乎?况子之于父,苟有意焉,岂自较其贤不肖,而不以求救耶?又况以予一人之故,万物举归于憔悴,岂帝心之所安也哉?今之旱灾,一至此极,盖尝祷于山川,以及社稷,又尝告于父母先祖,竟莫能效。忧心烈烈,如焚如惔,当食忘飡,已卧复起,而益深哀惧也,盖有日矣。敢不披肝沥胆,昭告上帝,以祈保佑乎?玆荐菲仪,仍陈卑抱,伏惟昊天上帝,谅予积诚,监予叙辞,赦宥过咎,特赐矜怜,霈然下雨,以苏群槁,百谷用成,致令无知赤子亿万生灵,以至飞潜万类,皆得生育,不胜至愿。
判府事卞季良之辞也。其祭五帝文曰:
于昭五帝,实佐天皇。高高在上,主下土方。监观人事,降灾降祥。眇予小子,不明于德。举措失宜,政治多僻。泽未旁施,诚未感格。粤自春月,旱魃为灾。雨不润物,田半黄埃。比于盛夏,酷署流金。凄风煽虐,万汇如𬊈。嗟我苍生,所重惟食。稼穑卒痒,民命莫续。静思厥咎,罪实在台。抚躬自责,敷衽陈辞。仰惟大德,仁覆无垠。冀收威怒,愍此下民。默赞上帝,屈注银河。遄令四履,均被滂沱。农歌商抃,于野于途。延及动植,亦与沾濡。
艺文提学尹淮之辞也。
○亲传望祭香祝。
○祈雨于西方土龙及杨津。
○执义李叔当等上疏曰:
窃惟主上殿下,临御以来,动法皇王,畏天恤民,诚敬宽仁,格于上下,宜其天心克享,风调雨节,比岁水旱相仍,民乃艰食,今夏亢阳,比前为甚。臣等罔究其由,徒切惔焚,不可默默,敢将管见,条列于后,伏望圣择施行。一,弛力救灾,《周礼》所载也。铸钱造纸别窑,京外军器日课与公私土木之役,虽不烦民,当此旱灾,仍依常行,非所以谨天戒也。乞依古制,一皆停罢。一,缓刑、舍禁,索鬼神、除盗贼,亦《周礼》所载也。凡进献进上事,与祭祀、弭灾、弭盗、救荒、诉良、奸事、奔竞、禁酒,守御边境,侵损于人,常时调度外,不紧禁令杂讼杂务,一皆停罢,专事敬畏,以答天命。一,薄征施恩,宽恤之一端。行廊工役之税,限丰年蠲免,鱼梁船税,亦令户曹量宜蠲减。一,执馔婢子,进献数外,一皆放送,以遂母子至情。一,诸色工匠自愿传习者,不为不多,当国初事烦之时,不为不足,何必使外方奴子传习,然后以资国用乎?况此奴居京之弊不少,并令归农,以厚其生。于是,上命行廊工匠税,限丰年蠲免,鱼梁船税,亦限丰年量减。又限秋成停杂讼,罢别窑造纸之役。
○右司谏禹承范等上疏曰:
臣闻,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今当农月,旱魃为虐,圣上夙夜轸念,放出囚系,赦宥徒流,至于祈祷,靡神不祀,其为畏天灾、恤民隐,可谓至矣。然臣等承乏言路,不敢含默,谨以一二管见,仰渎天聪,伏望圣裁。一,《春秋》,凡有兴作必书者,所以重民力也。臣等闻今于江华,相其牧养之场,以兴作筑之役,马政虽是国家之急务,当旱役民,尤不可不虑也。虽曰当领船军,其为劳役则一也。伏望姑停待秋,以休民力。一,民不土着,无以保其生。今各司立役奴子本居外方者,十常八九。虽居乡与妻子力农,尚或负债,况离乡弃业,旅寓于京,而役使不暇哉?役重粮乏,不堪其苦多矣。伏望令其本司,择其艰苦者,纳钱给米,以养其生。一,决讼,所以伸冤抑,不可缓也。今刑曹汉城府都官等司误决,各还其司,以待误决官吏见代,然后听理,诉讼者无所控告,深怀愤闷。非惟滞讼,致伤和气,误失者私以为幸,此非细故也。伏望令其他司,随即辨正,以快人心。一,罚征非死,人极于病。今国家以逃逸马匹,并令没官,是虽其主,不能看守之致,然既非故犯,止罚逃逸之罪,悉令还官主,勿夺民财。一,守令六期之法,所以久于其职,是诚良法也。然始勤终怠,人之常情,久而不变者,未之有也。《传》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虽贤智,尚且如此,况其下者乎?伏望复行太宗三考之法,以便人心。
上命兵曹,江华牧场造筑,限秋成停寝,除皆不允。
○传旨户曹:
量减京畿各官各司所纳贡物。
○序班崔真求角弓一丁,命与之。
6月15日
编辑○壬申,邀昌、白两使,御庆会楼设宴,各赠细交绮二匹。
6月16日
编辑○癸酉,日珥。
○再祈雨于北郊。
○白彦求鹿皮七张,命与之。
○差司译院注簿唐梦贤,管押九运易换马二百匹及各运退回辏数马四十九匹,赴辽东。
6月17日
编辑○甲戌,左议政黄喜辞职曰:“臣量小识浅,不宜宰辅,承乏燮理之职,气力日衰,懜然善忘,无所建明,固无涓埃之补。如今旱灾,倍蓰常年,此实人臣不称其职之所致也,请罢臣职。”上曰:“在朝之臣,谁自谓能尽其职乎?如此则朝廷旷矣。使集贤殿官,将是意,就其第而谕之。”
○教旨:
近来年险,民常艰食。咸吉道本宫属年鱼箭,并皆分给贫民。
○命囚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刑曹判书徐选于义禁府,辞连徐达杀新昌吏事也。
○庆尚道军威县人朴忠孝赍上书,诣代言司,代言问其由,不指言其实曰:“予将上前直启。”代言司以闻,上御便殿引见,览其所录,皆荒唐自己之事也。上曰:“此人可罪,今当旱灾,置之。”
○白彦之母归水原,赐米豆各二十石。初白彦之未入国也,虑其来往水原,驿路奔走,各官支待之弊,致其母于京,给家舍与奴婢调度,优以待之。白彦既至,不忘往岁所爱水原娼妓,前日托以扫坟而归,至是欲去无由,则使母还家,母辞以劳苦,彦强之归。
○修撰色启:“正至诞辰进贺各道差使员,令前期四日进笺方物于礼曹,三日诣阙肃拜后,随参隶仪。”从之。
6月18日
编辑○乙亥,白彦归水原。
○命保放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
○命囚刑曹参判申槪、大司宪赵启生于义禁府,亦连徐达事也。
6月19日
编辑○丙子,命户曹量减黄海道各官各司纳今年贡物。
6月20日
编辑○丁丑,聚僧于兴天寺,聚巫于汉江祈雨。盲人等自会明通寺祈雨。
6月21日
编辑○戊寅,雨。
○命减取酪乳牛。
○罢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职,收判书徐选职牒。配刑曹参判申槪于江阴,大司宪赵启生于泰仁,刑曹佐郞安崇信于白川。杖徐达一百,赎流三千里。杖温水县监李守刚一百,流三千里于光阳。赎前知稷山县事赵珣杖一百、徒三年。杖稷山县监李韵、木川县监尹焕各一百,赎徒三年。杖大兴县监卢皓九十,赎徒二年半。新昌县监郭珪、新昌教导康胤,各杖一百、徒三年。杖都事慎几一百。徐达,选之子,黄喜之婿。陪母崔氏,将归大兴县,道过新昌县,怒县吏不礼而逃,使仆芿叱宗等三人捕之。芿叱宗路捉一吏,缚而前驱,使指逃吏家,有吏表芸平者见之曰:“是何人?当空官时,如此缚打吏耶?”仆等怒其言,捽芸平蹴踢,且以大杖乱打臀背十馀下,曳至达所。芸平恍惚不得言,达乘怒不察,谓佯醉而默,使伴人徐得反接,又杖膝脚五十馀下,芸平翌日乃死,其家诉于监司,监司赵启生,使赵珣、李守刚,同鞫于新昌。珣、守刚,以达主使打下,具狱辞,授新昌官奴,报于监司。会喜为二相,以新昌乃判府事孟思诚本乡,请属使仇家和解。芸平兄卜万者适来京,思诚呼来勖之曰:“毋使乡风不美。”且通书于新昌守郭珪,俾图之,徐选亦诣珪与守刚处,辞以独子,请见怜。卢皓,选婿也。以邻官或亲进、或使人哀乞。于是珪通于皓曰:“差使官报牒以行。”皓遂要于路而取之。康胤亦崔氏族也。诱仇家以利,劝之和,卜万亦受赂,以思诚及珪言,晓比仇家云:“死者不可复生。本乡宰相时任守令之命,以吏不从,终置身何地?”遂书私和状,授芸平妻,呈于新昌,转送温水县,守刚与珣议,更集干证人,遂反狱辞免达,归罪芿叱宗,报于监司,监司令尹焕、李韵覆鞫,焕等亦受选、皓及守刚请辞,依前案以报。监司赵启生、都事慎几不更审,移报刑曹,刑曹佐郞安崇善,淹延七朔,不复论移更推,参判申槪亦不省审,放免徐达,归狱芿叱宗等,照律报政府,政府以闻,上疑狱辞颇有违端,下义禁府,更鞫科罪。达律当绞,上以独子,特减死赎流。珣方在衰绖,亦赎之。
6月22日
编辑○己卯,雨。命停各处祈雨,祈雨僧徒赐布有差,昭格殿道流各正布一匹。
○庆尚道善山、义城、咸昌、军威、尚州、化令等邑大水。
○礼曹判书申商启曰:“殿下忧旱,不进酒有日矣。今雨泽已洽,请进酒。”上曰:“岂可独饮?自明日阙内各处及各殿各宫,皆用酒。”
6月23日
编辑○庚辰,视事。前此上未宁,且忧旱停视事,谓诸大臣曰:“乙巳之旱,五月初吉一雨,六七月间再雨,雨犹未足,而民不失业。今年之旱,草木枯槁,甚于乙巳,恐未有西成之望。然今之一雨,视乙巳之雨为洽,若各道雨泽亦然,下民庶免饥馑,但久旱暴雨,恐复有旱灾也。”命吏曹判书许稠曰:“各司吏典年老者,并令去官。”许稠启曰:“家庙之制,有三妻者,祔之何妻?宗子秩卑,支子秩高,宗子有疾,支子无疾,何如?”上命考古制议定。又启立始祖之事,上曰:“权蹈上书请功臣为始祖,如何?”稠对曰:“未便。”上曰:“然。以开国后为大夫者,为始祖为可,其议以闻。”上曰:“朴堧上书请士大夫祭四祖,如何?”稠对曰:“可矣。”上曰:“予亦是之。”
○头目序班崔真诣阙,上御庆会楼引见,赐毛衣毛冠各一、貂鼠皮三十领、土豹皮一令、人参三十觔、黑麻布一十匹,命右代言金赭馈之。
○开崇礼门,闭肃清门。人定罢漏,始复击鼓。
○赐顺德侯陈理妻李氏米豆幷十石。
○庆尚道自己卯至是日大雨,尚州四面山皆颓,压死者七人,漂流城内外人家共四十三户,禾稼覆没。善山、义城、咸昌、军威等邑人家寺社,亦多漂没,流死者摠二十三人,山颓摠六千七百七十八所。
○孝宁大君家婢冬白,击鼓上言:
上典侍养父故议郞方与权妻权氏,今年三月,殁于留后司第。其族人前司尹李孟㽥、前副正南智欲专财利,匿其奴婢土田文契,又教唆与权妾子可生,诬告宪司,以上典非与权之侍养,上典亦先告状,请辨曲直,宪司不听理,而受理可生诬告,既非公正矣。孟㽥于权氏之丧,数日之内,奸侍殡婢真珠为妾,脱衰啖肉。宪司欲免其罪,诬以脱真珠衰服者,乃婢之子石老也,虚捏取招,石老不承,滥行拷讯,孟㽥从弟兼执义叔当,不自引嫌,公然同鞫,甚为不公。乞令攸司鞫问其由。
下义禁府鞫之。
○召房主监察分台。
6月24日
编辑○辛巳,视事。
○遣摠制宋希美赍宣酝,慰白彦于水原。
○赐酒于让宁大君。
6月25日
编辑○壬午,前都摠制卢弼卒。弼,交河县人。洪武壬子,授别将,累迁三司右尹,历判典农司宰寺事,除上护军、嘉善、工曹典书。我朝戊寅,判殿中寺事、工礼两曹典书,出牧海州,右军摠制,升右军都摠制。壬寅,始遘疾,谢事闲居者六年,至是卒,年七十三。讣闻,辍朝三日,赐祭及赙。谥良简,温良好乐良,平易不訾简。四子:信义、信礼、信悌、信忠。
6月26日
编辑○癸未,同知摠制李仔卒,赐棺椁致赙。
○昌盛求铜镀金杯,命与之。
○京畿监司启:“当盛农时,五六月旱,来年救荒,不可不备。请令各浦妆船,来七月望后,往黄海道,采黄角,左右道水营各三百石,各浦各二百石储畜,以救来春饥民。”从之。
○赐明通寺祈雨盲人等米三十石。
○祈雨巫女,依僧徒例赐布。
6月28日
编辑○乙酉,视事。
○庆尚道采访别监白环,进铁钱启云:“采蔚山郡达川铁石铸炼,有似白铜,欲试验,以铜一觔,合白铜八两,铸钱七百文上进。”下工曹。
6月29日
编辑○丙戌,亲传朔祭香祝。
○对马岛守护宗彦六使人进环刀、丹木、铅铁楪儿、苏合油、陈皮,赐正布一百六匹。宗贞澄使人告饥,仍进环刀甲箭镞长剑皮张大槃,回赐正布四十匹及米豆各五十石、绵䌷苎布各十匹、烧酒二十甁。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三十六〉
秋七月
编辑7月1日
编辑○丁亥朔,视事。
○江原道监司郑孝文,进新刊《小学》书。
○兵曹启:“对马岛都万户左卫门大郞,使送上官人僧苏紧云:‘日本大内殿与小二殿相战。宗彦六,原是小二殿管下,领兵入救,其军人饥困者,或中路还来,乞粮贵国,或赴斗不胜者,侵掠贵境,深可疑畏。’请行移各道监司节制使处置使及各镇各浦,益严防御。
从之。
○传旨议政府、礼曹、艺文馆曰:
历代诸史,虽不成秩,并送进经筵。
7月3日
编辑○己丑,命勿进酒,以旱也。.
○义禁府启:“持平崔虎生、张修等,行首兼执义李叔当从兄李孟㽥,干连辞讼听受,至于拷讯奴石老,罪笞四十。且违教听理不紧杂讼罪,律应杖六十,从重论。南智、孟㽥教唆与权妾子可生,偸窃文书,诬告孝宁大君非父之侍养罪,为首南智杖六十、徒一年。为从孟㽥杖一百。孟㽥干丧婢,罪杖七十,从重论。”
命叔当、虎生、修罢职,孟㽥依律科罪,南智功臣之孙,勿论。
7月4日
编辑○庚寅,亲传秋享大祭香祝。
○复以黄喜为左议政,孟思诚右议政,李孟畇参赞兼大司宪,卢闬刑曹判书,尹淮艺文提学,金孟诚户曹参判,金益精刑曹参判,郑孝文、卢原湜、郑招并左军摠制,金益生左军同知摠制,郭存中庆昌府尹,崔蠲汉城府尹,李澄石中军同知摠制、庆尚道兵马都节制使,金赭、许诚左右代言,郑渊、李师厚左右副代言,李孟畛同副代言,金宗瑞司宪执义,赵瑞安、金子铿左右献纳,沈道源、赵从生全罗、江原道都观察使。
○人定、罢漏、午鼓,除鼓用锺。
○传旨吏曹:
年过六十,考满时几七十者,毋得除守令,如有不得已除授者,启闻其由。
7月5日
编辑○辛卯,视事。
○传旨江原道监司:
道内各官坐养黄鹰,择体大可进献者上送。
7月6日
编辑○壬辰,传旨:
让宁大君处,岁支盐二十石,以为恒。
○咸吉道监司启:“杨木答兀所掳汉人指挥佥事苦失帖木、也可木等男妇共九十七名逃来,言欲还本土,分运上送。”
7月7日
编辑○癸巳,日晕。
○上御便殿,引见礼曹参议金孝孙曰:“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屡陈庆源防御侮艰苦之弊,予以为公险以南,祖宗封疆,及至寡人,不能守而弃之,不可。尔往与敬复,熟审便否,诘其所难来启。”先是,庆源在孔州,自韩兴富之败,退保富居站。敬复以龙城以南各官军人,离家远戍,人疲马仆,虽有缓急,难以为用,欲移庆源,退处龙城,坚筑石城,以除军人远戍之弊,故有是命。
○平安道监司驰报:“兀良哈李都巨等五十馀人为索粮,留妇女牛马于彼岸,乘桴渡江而来,不得已馈饷,据理开说送还。都巨等以女人不许越入,殊无好意,含忿而去,彼凶暴之徒,其谋可疑,请遣谍探其农作虚实。”
命毋遣谍,谨慎防御。
○传旨:
各道各官所产药材,令教谕,毋伤花叶茎根采送。
7月8日
编辑○甲午,祷雨于宗庙。
○视事。
○忠清道都事李师孟辞,上引见曰:“近年旱灾相因,今年则春秋皆旱,予甚痛念,汝其勉之。”师孟对曰:“臣闻忠清道不如京畿之甚。臣既知圣上忧民之意,敢不尽心?然当赈济之时,各道监司关报户曹,户曹必减数支给,故有不周失时之患。”言未讫,上曰:“予已知之矣,若有救急,虽先发后闻可也。”
○聚巫祷雨于汉江。
○命上护军李蓁,聚童子蜥蜴,祈雨于庆会楼池。
○全罗道监司节制使处置使等启:“臣等承命,亲审左道都万户吕岛所泊兵船,移泊草梁。营田移于佐介平等处便否。草梁泊船为难,唯蛇梁乃是要害之处,以吕岛兵船,移泊于此。若于因浦、所讫、罗梁等处,令都万户筑头,万户各以附近,严谨守护,则虽不泊兵船于草梁,倭寇无虞,可收佐介平、白树浦屯田之利。且马北、愁德两山,别置海望,昼烟夜火,云暗吹角,以通贼变为便。”
命下兵曹议,佥曰:“可。”从之。
○吏曹启:“军器监,员少事烦,且因他务,或数递,军国重事,未得亲监,付之工匠,诚为未便。其中最紧火药所掌,请于禄官中,择可者二人主之,其馀紧务,并令兼掌,如能堪任有效者,毋递差,仍于本监迁转。”从之。
7月9日
编辑○乙未,祷雨于风云雷雨坛。
○视事。
○议政府启:“今年疫疠大行,人多死亡,绿磻岘、香林寺洞口、渊溪院等处,人尸或挂于木,或委于壑,暴露朽烂,恐伤和气。”上惊,即命汉城府掩埋,礼曹严加检核。又命曰:“死而无亲族可收者葬埋,岂无古制?详考以闻。”
7月10日
编辑○丙申,日珥。
○尹凤还自瑞兴,命赞成权轸、礼曹判书申商、左代言金赭,宴慰于慕华楼。
7月11日
编辑○丁酉,祷雨雩祀坛。
○大兴县监李胖、黄涧县监宋敏山、永同县监崔溍辞,上引见曰:“恤饥均赋,汝等勉之。”
○幸太平馆见尹凤,行茶礼还宫。凤诣阙,谢赐本家米豆,再遣宣慰,上迎入勤政殿,行茶礼。
○祈雨于兴天寺、明通寺,盲亦祈雨。赐祈雨童子布有差。祷雨于朴渊,其祭文曰:
粤惟灵渊,神龙攸宅。兴云泽物,功在不测。比岁旱荒,民未足食。静思厥咎,常自刻责。又及今年,始自农月。迄于孟秋,尚罹旱魃。稼穑卒痒,山川涤涤。下民安仰?冞切兢惕。靡神不举,致予悃愊。然且乍雨,曷由沾洽?方长之禾,始秀之谷,皆未用成,何至此极?惟尔神龙,灵变挺特。胡宁忍予,不救炎赫?爰择吉辰,伻陈泂酌。尔其右之,旋导天泽。油然霈然,甘霔时作。遂令多稼,实颖实栗
○保宁县监康汝中、堤川县监郭居完、全义县监李延寿、牛峯县监禹传、昌平县监金载阳等辞,上引见谓曰:“近来九年旱,三年尤甚,而今年太甚。汝等往尽乃心,赈恤饥民,使无饿殍。”
○邀昌、尹两使臣,设宴于庆会楼。
○赠尹凤烧酒香酝各三十甁,因其请也,将以进献也。
○传旨咸吉道监司曰:
麦秋鸦鹘黄鹰,择品好体大,可以进献者上送。
7月13日
编辑○己亥,雨。
○知醴泉郡事郑夏、兴德县监申士恭、光阳县监朴尚复、礼安县监郑斯仁等辞,上引见曰:“比年以来,水旱相仍,而今年尤甚。近闻尔等所往之道,农事稍稔,但于七月之旱,恐不结实,尔等宜各尽心恤民,若他道饥民,流移其界,则并须赈恤。且外方狱囚,暑雨祈寒,致死者有之,亦当尽心抚恤,毋使滞狱。”
○传旨忠清道监司:
道内坐养进献鸦鹘四连,以暮夜乘凉上送。
○传旨户曹:
京畿、黄海等道,旱灾尤甚,量减二道各官贡物。
户曹写进各官贡赋数目,上亲览蠲减,十去八九。
○传旨承政院:
今年之旱,甚于去岁,阙内不可阙,所任人外,除宣饭。
○传旨:
入朝各司婢子父母免役,给子息二人孝养。无子息者,亲兄弟亲侄中,从自愿给二人。
7月14日
编辑○庚子,雨。
○亲传望祭香祝。
○命知申事郑钦之,问处女坐次于昌、尹两使,以成氏为首,次车、安、吴、郑、崔、卢氏。
○白彦还自水原,命赞成权轸、参判金孟诚、右副代言李师厚,慰宴于汉江。
○赐崔真满花席六张、石灯盏一事。
○祈雨于昭格殿。
7月15日
编辑○辛丑,视事。
○兼大司宪李孟畇等上疏曰:
左议政黄喜、右议政孟思诚,俱以宰辅,欲救徐达,徇私通请,使有罪者获免,无辜者几陷,是岂大臣之用心乎?殿下既从宽典,末减罢职,犹失其当,曾未浃旬,命复其位,不惟刑罚之过轻,有罪者无所惩焉。喜则今已丧母矣,乞罢思诚之职,以示任重责深之义。且徐达枉杀无辜,罪当极刑,特蒙圣慈,苟免其死足矣,乃赎流罪。彼推狱官等,虽为诬罔,视诸亲犯,则有间矣。此而依律徒流,达则反与妻子,完聚在家,举法,恐失轻重之宜。若以为独子,则达之父母既非老疾,有乖留养之律。伏望殿下流达于边远,以戒后来,公道幸甚。
上曰:“汝等所言是矣,然进退大臣,不可轻也。且徐达枉杀无辜,狂妄致然。彼推狱官,知情诈诬,出入人罪,欺罔寡人,其罪岂不重乎?父母非老疾,而以独子免罪,非特达也,今后勿更言。”
○延安府使刘安稻、知泰川郡事丁寅、知文川郡事金保重、知镇海县事权惇、义城县令金续等辞,上引见曰:“劝课农桑,谨慎刑罚。且预报还上,趁时分给,尔等之职,其各尽心。”
○赐左议政黄喜母丧赙米豆共五十石、纸百卷。赐赙行司直朴赓米豆共二十石、纸六十卷。赓,恭靖大王宫人女婿也。
○吏曹启:“昭格殿月令别监,仍差殿直,专委掌务,数递未便,自今别监殿直,定为三十个月。且本殿事简而员多,请革提讷别坐、参上别监各一。”从之。
○上以年旱,欲减各道贡物,命户曹议之。又命停收各道还上,且各道贡税军粮禄,转除上纳于京,各入其官。
○传旨户曹:
使臣回还时,黄海道宴享所须油蜜,以京中所储送之。
○革晋州任内班城县国屯田,分给无田之民。
7月16日
编辑○壬寅,视事。
○礼曹判书申商,请进酒,从之,仍命用于政府六曹。
○遣右代言许诚,回赠昌盛麻布九匹、苎布七匹及中宫苎、麻布各四匹,东宫苎、麻布各四匹。回赠尹凤麻布十五匹、苎布六匹及中宫麻布九匹、苎布五匹,东宫麻布八匹、苎布五匹。回赠白彦麻布十六匹、苎布十匹,中宫麻布十一匹、苎布六匹,东宫麻布十一匹、苎布五匹。又赠三使臣貂裘貂冠护膝各一、夏衣各一袭、靴套各一、满花方席各六张、满花寝席各六张、石灯盏各一事、角弓各一丁、细苎布各二十匹、细麻布各二十匹、人参各三十斤。指挥张勇、百户陈富、序班崔真,各给苎布四匹、麻布四匹、衣二领及靴套。头目二十七人,各给苎布二匹、麻布二匹及靴。其他求请之物,不可胜纪。
○长通坊十馀家火。
○还置兵船于平海郡越松浦,以知郡事兼万户。初以本浦积沙水浅,革万户,分属兵船于蔚珍守山浦及三陟浦,至是,郡民以本郡邑城不完,且倭贼初面之地,不可无备,请开沙还泊,以备不虞。监司以启,遂命复旧。
7月17日
编辑○癸卯,幸太平馆,设饯宴。
7月18日
编辑○甲辰,知甲山郡事金希镜、知麟山郡事安德希、玄风县监蔡伦等辞,上引见曰:“天心谴怒,大旱若玆,予恐惧修省,罔知所措,尔等体予至怀,赈恤饥民。今闻庆尚、咸吉道禾谷稍盛,然将来结实,未可知也。平安道,则农事甚为不实,尤不可不尽心。大抵守令之职,恤民为最。”
○赠狗儿各一于昌、尹两使臣。
○中宫御庆会楼,引见处女七人,设饯宴,处女之母及族亲亦与宴。馈执馔婢十人、从婢十六人于楼下。成氏、车氏从婢各三人,其馀各二人。夜天气清寂,悲泣之声,闻于外,闻者莫不伤悲。
○入朝火者崔海等十人辞,赐衣服。
○庆尚道监司,进新刊《性理大全》。
7月19日
编辑○乙巳,三使臣诣阙辞,上迎入勤政殿,行茶礼讫,与使臣诣上林园,见处女。
○黄州宣慰使都摠制李澄发行。
○赐处女车氏母奴婢各三口、米豆共四十石,崔氏母米豆共四十石。
○以洪珚为左军同知摠制,金五文右军同知摠制,杨秩司宪掌令。以处女车氏兄孝生,为中军司正,安氏父复志、崔氏叔智孙、吴氏父倜并右军司正,郑氏父孝忠护军,崔氏舅洪载司直,卢氏父从得左军司直、叔证护军。赐进献使知敦宁府事安寿山及成氏父达生衣服笠靴。
○遣左议政孟思诚、礼曹判书申商,送使臣于碧蹄驿。
7月20日
编辑○丙午,三使臣诣阙,上迎入勤政殿庭幕次,行茶礼。七处女自上林园,入勤政殿,分入有屋轿子,成氏独入一轿,其馀则二人共一轿,使臣亲锁钥。执馔婢及从婢皆乘马,由建春门发行,其父母亲戚阑街哭送,观者亦皆流涕。
○上幸慕华楼,饯使臣。昌盛进曰:“予奉使诸国多矣,向朝廷至诚,未有如贵国者也。”三使再拜辞,上命左代言金赭,慰送于碧蹄驿。
○命内官金重贵赍酒馔,饯进献使安寿山及皇亲于碧蹄驿。
○安寿山赍去马籍奏本曰:
朝鲜国王臣某谨奏。宣德二年四月二十一日,钦差太监昌盛、尹凤等官,赍捧敕谕到国,节该:“选取马五千匹进来,以资国用。”钦此。臣于本国宗亲及文武大小臣僚幷军民有马之家,尽力措办,杂色马五千匹,分作九运,差官管押,送赴辽东都司,交割了讫。今攅造到马籍二扇,差陪臣中军都摠制安寿山,赍领前赴礼部投呈外,谨具奏闻。
女儿奏本曰:
臣同钦差太监昌盛、尹凤等官,将在先选拣女儿五名内,更选三人,又将在城宗亲文武两班及各道府州郡县两班军民之家女儿,选拣四名共七名,差陪臣中军都摠制安寿山及各家父亲亲眷工曹判书成达生等七员,根同钦差官等,卫送赴京外,今将各女儿生年月日幷父职姓名籍贯,一一开坐。一名正宪大夫、工曹判书成达生女子,年一十七岁,辛卯八月十七日申时生,籍贯庆尚道昌宁县,见住汉城府。一名嘉善大夫、右军同知摠制车指南女子,年一十七岁,辛卯十月二十一日亥时生,籍贯黄海道延安府,见住汉城府。一名进勇副尉、右军司正安复志女子,年一十一岁,丁酉闰五月十二日寅时生,籍贯忠清道竹山县,见住汉城府。一名进勇副尉、右军司正吴倜女子,年一十二岁,丙申十月二十六日寅时生,籍贯全罗道宝城郡,见住忠清道镇川县。一名宣略将军、虎勇侍卫司右领护军郑孝忠女子,年一十四岁,甲午十二月二十九日卯时生,籍贯忠清道清州,见住汉城府。一名修义副尉、中军副司正崔濔女子,年一十三岁,乙未二月十六日亥时生,籍贯全罗道和顺县,见住京畿道金浦县。一名彰信校尉、左军司直卢从得女子,年一十二岁,丙申九月二十八日子时生,籍贯京畿道交河县,见住汉城府。
做会茶饭妇女奏本曰:
选拣到会做茶饭的妇女一十名,令根随进去女儿等赴京外,今将妇女开坐花名。一,计妇女子一十名,小玉、重今、朝云、宝台、真珠、娟娟、季花、善庄、守贞、燕儿。
女使火者奏本曰:
今将进去女儿等根随女使火者数目花名开坐。一,女使一十六名,顿一、四季、长命、芍药、八月、李儿、古芷、衍伊、正月、蔷薇、黄富、七宝、权得、燕脂、崔庄、小狗。一,火者一十名,崔海、崔原、朴顺、金忠、金敬、金雨、姜玉、韩禄、高祐、池满。
7月21日
编辑○丁未,视事。
○安边府使金孝诚、燕歧县监许晩石等辞,上引见曰:“近因旱灾,民失产业,其各尽心赈饥。”
○命囚兼司仆佥摠判杨春茂、洪约、行司直黄琠于义禁府。上幸使臣馆,乘舆马惊,春茂等掌御马,而不调习也。以金簪一事、折扇二十七把,送于处女之行,以吴氏失簪、崔氏失扇、侍婢皆无扇也。
○忠清道监司启:“请停杂讼,专事救荒。”上从之,命幷移京畿、黄海、平安道。
○宥付处前府尹李叔亩。
○置朝见色。
○上曰:“昨日处女之行,母子相离,其为冤恸,不容说也。然此事非本国利害所关,且外国,非若廷臣之比,不得谏诤,唯令是从而已。若事关本国利害,则不得已奏达矣。使臣力请七处女,分入四轿而曰:‘各入则七轿延至二十馀里,甚不可也。’予谓其言,似除本国之弊,实则恶中国之耳目,而要媚于天子也。”吏曹判书许稠曰:“处女已行,许婚若何?”上曰:“若许之,则国人皆疑韩氏入归时,更加选也。才盈十岁之女,必皆婚矣,此非故禁婚,逢迎于中朝也。但幼少而婚,于理无乃不可乎!使臣归时犹曰:‘可选一二处女,与韩氏并进。’予答曰:‘无圣旨不可。’使臣然之。”许稠启曰:“国人闻此上教,举皆安心。”
7月22日
编辑○戊申,沃沟佥节制使郑中守、顺兴都护府使金尚宁、新恩县令黄潪、镇海县监金利贞等辞,上曰:“近因旱灾,民生可虑,往哉惟恤。”
○兼大司宪李孟畇等上疏言:
臣等窃谓用刑之道,虽有钦恤之意,然故纵,则圣人必贼刑而不赦。今徐达发其从者,纵行驱打,尚有生理,达又从而挞之,芸平之命,绝于达之手明矣。然则罪在故纵,当以贼刑,殿下但以钦恤之意,既释其罪,又赎其流,用刑过轻,无以戒后。臣等恐衣冠子弟,效达之狂,因忿杀人者,或相继也。达既已受杖,不敢请诛,其赎则可还,伏望殿下,远流于外,以示公道。
留中。
○安州宣慰使郑孝文、平壤宣慰使元闵生、义州宣慰使金孟诚发行。
○司宪府启:“六月十四日传旨:‘诉良强盗外,不紧杂讼,限秋成停寝。’臣等以为纠官吏、正风俗,不可暂废,请勿并停。”从之。
○汉城府启:“今因疫疾殒命者,数多弃置,已令五部考察,然无识之人惑于邪说,尚循前习。其弃置不葬者,家长六品以上,启闻论罪,参外,照律直断。”从之。
7月23日
编辑○己酉,吏曹启:“世子朝见时书状兼检察官,直提学郑麟趾、执义金宗瑞,加定集贤殿应教崔万理、通事行司直闵光美、佥知司译院事任种义、前知司译院事赵忠佐、司译院判官金陟、司直姜尚漙、前司译院注簿全义、兪宗秀。押物,佥知承文院事李世衡、前内资少尹姜硕德。押马,大护军尹重富、护军黄致身、司仆少尹孙以恂、司直洪有勤。侍从官,大护军赵惠、前护军黄允中、行司直李士信、朴焕、李华、梁约、训炼判官郑孝完、司直兪益明、崔淑孙、金厚。打角夫,司直宋成立等四人。内官,同判内侍府事田吉洪等五人。司衣,前护军白云宝等二人。医员,副正卢重礼等二人。马医,学生元致义等二人。养马,副司正金德明等二人。监厨,司直金耳。厨子,副司正李廷生等三人。内僚,司正朴元善等四人。牵马陪,司正李芸生等七人。驱赶,駄子军别监李承祐、郑贵生等二十四人。”
7月25日
编辑○辛亥,视事。上曰:“中原军民各异,军兴给粮,本国无给粮之法,船军苦之。”卞季良曰:“各浦鱼盐之利虽不同,而皆有屯田,如得其人,以任万户,则一年之饷虽不周,而夏三朔,则可给矣。”孟思诚曰:“船军之言则宁裹粮,而鱼盐屯田,愿不为也。”上曰:“是则小民不知大体之言也。近者有定船军而缢者,其厌苦之甚,至于如此,予不知所以救之。”季良曰:“万户得人,则可以无弊,而民不厌苦矣。”吏曹判书许稠曰:“船军之苦,倍于他役,须别立完护之法可矣。”上曰:“前此完护之令,屡下矣。更称教旨举行可也。”上曰:“世子朝见,待尹凤通书,然凡进献之物,预备先送义州。世子若不朝见,则当置其处,以备后用可也,予曾与尹凤说:‘欲使世子及帝未南幸之时朝见。’尹凤若以此意奏之,则恐皇帝以为无礼。”群臣咸曰:“皇帝岂以此为无礼乎?”上曰:“世子有疾,皇帝在近之时,俾之朝见,人情也。方物之数,政府六曹同议以闻。”佥曰:“帝所礼物,于年例方物外,别马五十匹、金鞍四面、石灯盏、纸二万张、貂皮五百领、赤狐皮一千五百领、青鼠皮五千领、交绮三十匹、细绵䌷三十匹,皇太后中宫,石灯盏各三、交绮绵䌷各十匹,加备为便。”上曰:“予闻人参之贡,平安、黄海两道,尤为苦之。世子朝见时,进献人参有馀,则欲减今年之贡。”户曹判书安纯对曰:“见在一千馀斤。”上命黄海道全减,平安道减半。执义金宗瑞进曰:“赎徐达流罪,诚为仁厚,然昔在太宗之时,郑擢杀人,太宗欲以功臣宥之,宪府上疏,命流宁海。元尹伯温杀人,太宗命鞭于宗簿寺,宪府亦上疏,命流于外。以功臣宗亲,尚不免者无他,重人命也,赎达之流,臣恐其不可也。”上曰:“非爱达也。独子赎流留养之例,欲令攸司详考,然后处决,玆用留状耳。”左代言金赭曰:“独子赎流之例,问于刑曹,曰无也。”于是流达于固城。
7月26日
编辑○壬子,奉常少尹李审轮对,上曰:“汝近莫为台员乎?”审对曰:“臣于甲辰岁为持平。”上曰:“汝非以不及祭侍卫辞职乎?”对曰:“臣于其时错料,缓不及期。”仍启曰:“臣无可启之事。”上曰:“寡人之接朝士,好事也。汝之见寡人,亦是善事。”审曰:“臣愿殿下,谨终如始,自古人君,能谨其始,而不克终者多矣。”上曰:“然。”审又曰:“人心风俗,非一朝一夕所能变易。和人心、厚风俗,安可以法令,而致之耶?当今法令非不详也,纪纲非不严也,但人心风俗未淳,宜以和人心、厚风俗为务。”上曰:“然。”审又曰:“自前朝至今,凡立法定制,必使台谏署经,然后施行,谓之依贴,乃欲毋轻立法也。”上曰:“然。”
○文武科重初试,进名簇。
○右议政仍令致仕柳观、领敦宁致仕权弘等上书曰:
臣等窃稽孔子居鲁,吉月必朝服而朝,虽已致仕,而不废人臣之礼。臣等过蒙上德,徒费廪禄,而无月朔朝谒之礼,中心未安。伏愿许令臣等每当月朔,诣阙问安,以副臣等区区之望。
○命释洪约、杨春茂、黄琠。
7月27日
编辑○癸丑,视事。
○上曰:“前此让宁朝见时,无朝服而立于杂人之列。今世子入见,则到京之日,奏乞颁降乎?前赐朝服赍去乎?”佥曰:“已受朝服,持进可矣。”上曰:“侍从宰相朝服,幷持进可矣。”佥曰:“自今以后,每等赴京,持朝服而入,则中朝视之为有礼,本国之荣至矣。”吏曹判书许稠曰:“朝见若及正朝,则必中朝祭天之时,祭服临时买服可矣。”上曰:“然。”上曰:“让宁受赐者,五梁冠也。陪臣一品之冠,亦五梁,则世子与陪臣无等,何为而适宜乎?”思诚等曰:“梁数无等,然非我国所敢增损。制为五梁,入中朝,问于礼部曰:‘世子与陪臣之冠,皆五梁,混为无等,心怀未便。’问之后行之可矣。”
○命授前食医徐贺、学生李晧职,赏其得南阳磬石也。
○刑曹启:“各司奴婢年满六十六者,乞免役。”上曰:“六十已过,则除役可矣,更佥议以启。”
7月28日
编辑○甲寅,轮对。
○司宪掌令尹须弥启曰:“今以进献白鹰捕获,分遣采访于各道,事大至诚,固当如是,但今年旱甚,民生可虑,采访分遣,岂无民弊?若江原、咸吉、平安、黄海等道,则白鹰往往出来,犹之可也,其馀各道,则本无白鹰,倘或出来,监司守,令必体上意,可以捕进,请勿遣除弊。”
上曰:“谏院亦上疏言之,若等何于此事汲汲言之?民弊不言已知,进献之事,其可计民弊,而不为哉?若论有弊,易换马二万五千匹选拣之际,民弊莫甚,然进献事重,尽力措办。以此较彼,曾万分之一,前年未能进献,今亦未进,是不可也。”
○命放付处及定役者二十一人。
7月29日
编辑○乙卯,咸吉道大雨损禾。
○视事。
○亲传朔祭香祝。
○御经筵,轮对。
○知木川县事金巩辞,上引见曰:“近因旱灾,民生失业,尔体予意,尽心赈恤。且缮修囹圄,扫除净洁,虽干死罪者,毋使横夭。”
○刑曹启:“平安道监司洪汝方、经历郑自新等,田地决折教旨条画,加减启达。自新律应杖七十、汝方杖六十。”命自新笞五十,汝方罢职。
○处女成氏、车氏、卢氏路上有疾,遣内官李贵、医员全仁贵,赍药问疾。
○司宪府启曰:“妇人封爵,必妇道贞正者封之。卒领敦宁李枝妻金氏,不唯再嫁,淫行著闻,而以安乐郡夫人,擅自结衔,罪在不赦。乞照律论罪。”上允之,因曰:“此女前日流贬乎?”左代言金赭对曰:“再流于外。”上曰:“今所犯则小失。此异常之女,死于外方可也。”诸代言皆曰:“此女所行,甚可恶也。”
○以前礼曹参判河演,为平安道都观察使。
○让宁大君有疾,赐药饵酒肉,仍传旨利川县曰:“让宁若有他证,令其家僮,驰驿以闻。”
八月
编辑8月1日
编辑○丙辰朔,视事。兵曹启:“副司正成揆,冒称司正,滥受官职,请罪之。”上曰:“此事于出谢时,见露乎?考其前职,则必见矣。如此辈无乃多有,而不知乎?”掌令尹须弥对曰:“此人告身,时未到台。若到则何为不知?”须弥又启曰:“前日请勿遣采访,今又再烦圣聪,平安、黄海、江原、咸吉道产鹰之地,遣使可也。其馀各道不产,且今失农,请勿遣。”赞成权轸,从而力陈其弊,上曰:“进献之事,不可泛然。委遣采访,虽未捕海青,中国犹知我尽心也,况圣旨有曰:‘朕待朝鲜厚矣。何献鹰一事,尚且难焉?’其不可不致虑也明矣,勿复言。”
○金科子受锡等上言:“乞还给父职牒。”上曰:“太宗恨科之早逝,然身死已久,还给职牒,则无他例,其子则许通仕路可也。”仍下传旨:“金科子息,从自愿,许令从仕。”
○上论救荒之策,礼曹判书申商对曰:“救荒之责,全在守令。守令得其人,则虽甚凶荒,可以使民免死,守令非其人,则监司虽勤民,或至于饿死。”上曰:“然。予闻戊戌年失农,庆尚道为甚。卿为监司,何以救之?”商对曰:“臣躬行救恤,审知民之死生,系乎守令之勤怠,今宜选遣朝臣,使考赈恤。”吏曹判书许稠曰:“年俭之极,又遣朝臣,反为烦民,未可也。”商曰:“国家赈赡,周洽实难,莫若宽民力,令各自尽其救死也。”上曰:“前秋今春,皆停讲武。大抵凡事久不为,则必至废弛。今秋姑以京中侍卫人,暂行何如?”稠对曰:“其势甚难。”上于是停秋等讲武。失农尤甚平安道船军,限戊申年分四番。且自今年冬至,来戊申年正朝诞日,各道方物,勿令进之,又命停庆源、镜城筑城之役。
○御经筵,轮对。
8月2日
编辑○丁巳,亲传社稷祭香祝。
○御经筵,轮对。
○司宪掌令尹须弥上言曰:“臣性本庸愚,又因多事,司正成揆告身,已曾署经,而前日朝启,误以不署启达,有乖于宪司之任,请罢臣职。”不允。
8月3日
编辑○戊午,移御昌德宫,以新作东宫于阙内也。
○传旨各道监司都节制使曰:
进献鸦骨堆昆捕获者赏职,无职人初授八品,有职人超一等,贱人则给米五十石。正甫加乙者捕获者,给米二十石,半甫加乙者补获者一十石,其行移道内各官知会。
○鹰子进献使上护军李伯宽赴京师,赐衣笠靴套。其奏曰:“臣欲要海青进献,为此差官,分授各道,多方打捕,竟未得获,止捕到杂鹰选拣,共三十六连,差陪臣上护军李伯宽管送进献外,今将各色鹰数开坐,鸦鹘一十连、黄鹰二十连、皂鹰六连。”
○平安道监司河演辞,上引见便殿。
8月4日
编辑○己未,御经筵,轮对。
○罢左司谏金涉、右司谏禹承范、左献纳赵瑞安、右献纳金子铿、左正言南简,赎右正言成自谅杖一百、徒三年。涉等信自谅之言,不考成揆前职。自谅,揆同姓亲也。知情自保,发勿考前职之议,故坐是。
○召大司宪李孟畇、执义金宗瑞、掌令尹须弥、持平金连枝、姜进德就职。前此孟畇等,以署经成揆告身辞职,待罪于家。
○以城底人尸暴露,罢汉城参军康丁敬、西部录事韩琼职。
○上曰:“今新作世子宫,受群臣朝礼之所,不可不备,宜令政府六曹议之。”右议政孟思诚、赞成权轸、吏曹判书许稠等会议启:“群臣朝礼,宜受之于书筵堂。其堂庭制度,宜令广阔,可容群臣展礼。”上曰:“然。”
8月5日
编辑○庚申,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8月6日
编辑○辛酉,以金孝贞为右司谏,李承门、安完庆左右献纳,金张、罗得康左右正言。
○司宪府启:“刑曹台谏一体,一员有犯,合司俱避,例也。刑曹正郞余德润、宋命山、佐郞闵孝懽等同议徐达杀人之罪,照律署合报议政府,其行首掌务,至于得罪付处,而不避嫌,安然行公,已为不当。孝懽虽曰在任日浅,刑杀文书,不加详察,无恪谨之意。命山在官已久,非不知是非颠倒,及被推劾,规免己罪,以备员署名,饰诈答之。德闰在官最久,前后覆鞫文书,并皆随参,狱辞曲直,靡不彻知,但怵于权势,无所可否,安然署名,及其推劾,规免罪责,归咎房掌,尤为不直。请按律科罪。”命杖德闰八十,命山七十,孝懽六十。
8月7日
编辑○壬戌,分遣鹰子采访别监于各道。
○传旨:
世子每日昼讲,左弼善郑麟趾、右文学崔万理更番侍讲,或陈古今嘉言善政,或说民间之事,一依李随侍讲时例。世子起居,皆从便易,至夕乃出,以为恒式。
8月8日
编辑○癸亥,流星出文昌入轩辕,状如拳。
○兼大司宪李孟畇等上疏曰:
曾将卒领敦宁李枝后妻金氏诈称封爵罪,照律以闻,未蒙兪允。臣等窃谓,若以为功臣之后,女子适人,则不干本宗之功罪。又以为功臣之妻,既是淫妇,不可以枝之正妻论。况污秽之行,彰闻一国,为人贱恶者久矣。但以犯在赦前,不敢论请,若置而不论,使之长享尊荣,则无以砥砺妇节。伏望殿下,论诈假官之罪,仍黜于外,使不得往来于京,以砺妇道。
疏上留中。召赵复初曰:“汝母于京城十里外,勿论畿内畿外,自愿留居,毋往来于京中可也。”金即归于通津县。上曰:“金既黜于外,不叙其子可矣。”知申事郑钦之启曰:“通津,此女前夫之农庄在焉,今被流居于义绝之家,甚为不可。”上曰:“此所司之责也。”代言等启曰:“金之子赵深,今为守令,诸子亦有入仕者,臣等以谓不便。”上曰:“深则随后可改差,复初、由礼则武班也。”代言等启曰:“今已于本人等告身,书台省政曹外矣。”初金氏,赵禾之妻也。禾曾通金母,金知之,金亦潜通许晐。一日,禾率妾宿于外,金又引晐宿,晐脱衣加于禾之衣桁,归时误着禾衣而去。禾将朝晨入内,取衣而着之,衣不称身,遂知而诘之,金答曰:“今夜许晐来宿,误着而去。”禾怒叱之,金曰:“汝之所行如此,何咎我也?汝若显说,汝先登车,然后我登副车。”禾唾之。金益肆无忌,又与家奴朴松者通,禾执而教之。后金患病,引巫禳之,奴托于巫曰:“非他鬼也,我为崇也。”诸妇皆掩耳,羞愧而伏。禾卒后,与枝约为夫妇,婚夕,若子若妇,皆遮门不纳,枝曰:“吾之来此非一,儿辈何为如此?”朝启,太宗顾左右曰:“领敦宁何其不来?”佥曰:“娶妻矣。”太宗曰:“谁欤?”对曰:“赵禾之妻也。”太宗曰:“何可以娶妻云尔?”故宪司之请如此。由礼,复初长兄明初之子也。
8月9日
编辑○甲子,日晕。
○御经筵。
○知淳昌郡事宋箕、温水县监申可权、高敞县监卢孟温等辞,上引见曰:“守令任重,各谨乃职,况近罹旱灾,民生可虑,尤不可不谨慎也。”
○北部人家失火,连烧二十四户。
8月10日
编辑○乙丑,视事。时平安道宣川、龙冈、铁山,海潮溢没海边田,上曰:“古亦有之乎?”礼曹判书申商对曰:“古亦有之,非灾异,乃丰祥也。”有司请高丽太祖影帧三、行兵帧二、六功臣帧六、铸像一,请埋于太祖陵侧,上曰:“功臣帧埋之一处,是无上下之分也,各埋之可也。”司宪执义金宗瑞启曰:“府尹郭存中,曾为知申事时,受王琚妻王氏谷二百石、奴婢十口,知申事郑钦之,受谷五十石。二人于王氏,虽皆族亲,然非义则虽一芥,固宜不受,以有名朝士,知非受之,甚为不当,请科罪。”上曰:“受近戚之物,岂为非义?以此微事,贬亲信之人,无乃不可乎?尔退而言于同列。”上曰:“本朝使臣赴朝时,遣行台监察,无乃有弊而无益乎?停遣行台何如?”赞成权轸、吏曹判书许稠等对曰:“台监所至,京中各司震肃,况外方乎?”稠曰:“臣以执义迁判事,监察分台而至,其敬畏之心,不以前日下官,而有所减也。其畏监察,而不敢犯法者,类如此,诚不可不遣也。”上曰:“然。”
○参议金孝孙回自庆源复命,悉陈庆源移镇于龙城之利,上曰:“此计,在朝大臣已皆陈之,然予心以为祖宗封疆,不可缩也。往者,野人侵占我地已多,今又退移,则是弃而不守也。若广筑城堡,多聚民户以守御,则可矣,如以庆源退缩为便,则闾延、巨济,亦是一体,又从而为退缩之计,甚非祖宗拓地之意也,其令政府六曹更加商量。”许稠曰:“殿下之虑,实万世持守之美意,然庆源为镇,四面受敌,民不愿居,虽强驱士卒以戍之,人心未安,莫保朝夕,猝然有变,必不效死。况龙城去庆源,不过三十馀里,虽移邑,非弃而不守也。且今赴防者皆禁兵,久于戍边,亦不可也。臣前闻李荣之言,今见孝孙之启,如合符节,不若速移,以定民心,以固疆圉,臣意以为更无馀策矣。”礼曹判书申商曰:“龙城号曰无笼贵,良田万项,可以足民食,若移此地,除弊者多矣。”兵曹判书黄象又从而极陈之,皆如稠言。上曰:“古镜源设镇之时,民户几多入居?”象对曰:“多矣。”稠曰:“其时,彼敌视我太祖,如戴父母,民无离叛之心。”象曰:“庆源之民,去留未定久矣。为帅者亦欲移镇,伫待定议,不可不速移也。”上曰:“须更商确,然后可定。”乃命明日,会时散二品以上可与议事者共议。
○咸吉道都节制使启:“本道付籍子弟,率多上京,或受队副队长之职,或为巨室私伴人,军额日减,请刷还原籍。”上可其启。黄象启曰:“咸吉一道,邻于彼境,不可与他道例论。其民之欲仕于京中者,虽是付籍之人,宜须听之,以增向化之心。”上曰:“然则其已仕于京者,勿还,为私伴人者,刷而遣还,自今付籍,而潜来欲从仕者,勿许。”
○轮对,经筵。
○始营东宫。
8月11日
编辑○丙寅,雨。
○御经筵,轮对。
○知龙川郡事李阳生辞,上引见曰:“今天降灾,平安道尤旱,予甚轸虑,就乃职勉乃心,无俾民饥,赈济毋或迟缓。”
8月12日
编辑○丁卯,御经筵,轮对。
○前都摠制李之刚卒。之刚字仲潜,广州人,判典校寺事集之子也。壬戌登第,累迁议政府舍人、司宪掌令。丁亥,太宗重试文臣,中乙科七人,拜艺文馆直提学、判缮工监事,出守水原府,入为礼曹右参议,迁吏曹左参议,升艺文馆提学,历汉城府尹、庆尚道都观察使、刑户曹参判、平安道监司、礼曹判书、议政府参赞兼大司宪。以中军都摠制,辞职养病,至是卒,年六十五。讣闻,辙朝三日。谥文肃,学勤好问文,执心决断肃。之刚性廉简,所至有声绩,不治产业。无嗣。
○传旨平安、黄海道:
全失农各官饥民赈济,以国库米豆,除申报,撙节分给,使不饥饿。其始给日月与饥民之数,具书以闻。
○筑江华牧场。
○王子璔生,宫人金氏出也。
8月13日
编辑○戊辰,御经筵。
○知端川郡事康仲敬、同福县监金尚保、抱川县监申梯等辞,上引见曰:“今天旱甚,各尽乃心,俾无民饥,明年农事,无失其时。”
○进献使安寿山以书启:“御马少监李信,自北京到辽东,遣千户高通于义州,求鹰犬于尹太监。太监问皇帝南幸与否,通云:‘皇帝移御东宫,始营奉天殿。且潜邸时所居之殿,改盖黄瓦,南幸之事,似乎停矣。’凤曰:‘到辽东,细闻通之。’”
○汉城府启:“内禁卫具仁孝,自称功臣之后,殴邻人黄叔南妻,请科罪。”赞成权轸启曰:“臣为刑曹汉城府听讼之际,功臣子弟专恃宥恩,态度异常,甚为可憎,不可不惩。”上曰:“恃功臣故犯,诚可憎也。”命罢职付处。
8月14日
编辑○己巳,御经筵。
○宥前府尹权蹈。
8月15日
编辑○庚午,视事,经筵,轮对。
○传旨咸吉道监司曰:
安原君子孙咸兴住韩万、韩林等十三人、朴万、郑祐十二人、北青住韩逸、吉州住韩英富、端川住韩连等四人、定平住姜德桓等三人、镜城住孙得春,并皆复户,使奉先祀。“
○吏曹判书许稠等启:“《中庸》曰:『尊其位,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劝亲亲也。』朱子曰:『亲亲而不任之以事者,何也?此尊尊亲亲,并行不悖之道也。』苟以亲亲之故,不问贤否,而轻属任之,不幸而或不胜焉,治之则伤恩,不治则废法。富之贵之、亲之厚之,而不曰任之以事,是乃所以亲爱而保全之也。今我本朝待宗室,尊位重禄,不任以事,唯慎宜君仁、元尹义、礼,以祖益安大君芳毅,列于开国功臣,副元尹硕,以父奉宁府院君福根,列于定社功臣,故皆属忠义卫,混于军士之中,有乖成宪。愿除宿卫之任,以尊宗室,以尽亲亲之道。”
从之。
8月16日
编辑○辛未,御经筵,轮对。
○咸吉道敬差官宋仁山辞,上引见面谕而遣之。盖前遣金孝孙,审移镇龙城便否,其所启不协上意,时散二品以上所议,亦各纷弦,故复遣仁山审视。
○右司谏大夫金孝贞等上疏曰:
卒领敦宁致仕李枝后妻金氏,淫行放恣,播在见闻,人皆丑之。今当辨讼之际,任然称爵,宪司请置于法,殿下特从宽典,只令其子,率归于畿内农庄,是适己自便,而纵其所乐也。曾何少有惩艾之心乎?愿徙诸边鄙,以快国人之望。且子赵深,今知抚山县事。其母既不齿于人类,而窜黜于外,其子则䩄面在任,以为一邑标准可乎?伏望殿下,亟罢深职,以正人伦,以重风教。
留中不下。正言金张启曰:“金氏既是淫妇,又犯假官之罪,罪不可赦,令其子率归畿内农庄,是但使纵乐而已,暂无惩戒之意。况玆农舍,乃先夫赵禾所营,尤不当居也。且其子不可为民表,伏望兪允。”
上曰:“尔言是矣,然淫行放恣,犯在赦前。若假官称爵,虽曰不可,功臣之妻犯罪,而以夫之功,得免者有之,金既为李枝之妻,连于宗室,则亦不当加罪也。”只命罢深职。
8月17日
编辑○壬申,视事。上曰:“平安、黄海道今年还上,予欲勿收。”礼曹判书申商对曰:“非为国用,但为救民,须收纳,以为种子可矣。”上曰:“还上尽收,而还给不均,以致饥死,则是夺民之食,使之死也。予心以为不可,其更议以闻。”申商又启曰:“前以农时,命停造石磬,今已立秋,乞送玉工于南阳,毕造。”上曰:“予见其石磬,石品最好,磬亦不下唐磬。朝廷所赐之磬备乎否?”商对曰:“只有二架,其馀皆以瓦磬代之。”上曰:“然则送工毕造可矣。”
○上问于代言等曰:“司宪府囚淫妇甘同,奸夫几何?本夫谁也?世族衣冠之女乎?”左代言金赭对曰:“奸夫若李升、黄致身、田穗生、金如达、李敦等也,其他潜奸者,不可胜纪。本夫则今平康县监崔仲基也。仲基为务安守时,率去赴任,此女托疾请先到京,而淫行贯盈,故仲基弃之。其父则检汉城兪龟寿,皆是士族也。”
○经筵,轮对。
○平安道安州、龙川雨雹损谷。
8月18日
编辑○癸酉,京畿监司金孝孙辞,上引见面谕。
○轮对。
○司宪府启:“平康县监崔仲基妻甘同,背夫自称倡妓,京外恣行。奸夫金如达、李升、黄致身、田穗生、李敦,累朔通奸,以不知根脚,修饰答通,请收职牒,与甘同一处刑问现推。”依允。
○以摠制金五文妻郑氏,为淑庆宅主。
8月19日
编辑○甲戌,观稼于中良浦、绿杨等处。
○京畿采访李思俭进鹰三连。
○赐被掳逃来汉人苦失帖木、刘都里等一百名衣鞋苎麻布,差司译院判官朴茂,管解辽东。
8月20日
编辑○乙亥,视事,经筵,轮对。
○务安县监朴锦辞,上引见曰:“闻今年全罗道禾谷稍稔,然其间岂无失业之民!尽心赈恤。”
○执义金宗瑞等上疏曰:
窃谓人有所犯,必名言其罪,与众共弃,然后为恶者惧。臣等近将卒领敦宁致仕李枝妻金氏之罪,具疏申请,留疏于中,潜黜于外,是虽殿下隐恶之美意,其于惩恶之道何?且通津田墅,本是赵禾之所营,而金氏宿着淫行,又适他姓,其与赵氏义绝,岂宜居是墅,以享其利哉?况密迩于京,非污秽之人所当处也。伏望殿下,命黜畿外,以惩其恶,以砺妇道。
召宗瑞及右司谏金孝贞曰:“金氏既连宗室,则假官之罪,不可加也。淫行放恣,犯在赦前,然以京都不可居也,故放黜于外。通津别业,先夫赵禾之所营,亦不可居也,故移于江华,其勿复言。”
○司宪府启:“甘同奸夫摠制郑孝文、上护军李孝良、海州判官吴安老、前都事李谷、水精匠张智、鞍子匠崔文殊、银匠李成、前护军全由性、行首边尚同等加现,请收职牒,拿来鞠问。且后有加现者,亦随即收职拿问。”从之。孝文、孝良姑除收职拿来,后现者,亦须启达。金宗瑞启曰:“孝文之犯,虽在赦前,而其叔郑擢先奸,知而故犯,罪干纲常,不可置之。孝良以仲基妹夫通奸,二人行同禽兽,须究治之。”上曰:“此女不必加推。已见奸夫十数,而宰相亦在,事体已成,以此决罪可矣。虽更推之,此女岂能尽记?孝文以不知而奸为言,且功臣之子,赦前之事,毋更推。”
○刑曹判书卢闬启曰:“臣路见一仆负一物,稍似人形,而皮骨相连,憔悴莫比,骇而问之,曰:‘集贤殿应教权采家婢也。’采疾其逃亡囚之,以至于此。本曹核之未毕,未即启达,其残忍之甚,不可胜言。”上曰:“予以权采为安详人也,其残忍如是乎?此必受制于妻而然也,须穷核之。”
○宪司又启:“甘同女奸夫黄致身、边尚同、田穗生以不知根脚,不直纳辞,请刑问。”上曰:“三人若知,则甘同于三次之刑,忍而不言乎?此女不言,而又刑此三人不可,勿刑保放。”
○赐鱼于让宁大君。
○传旨:
今后忠义卫、内政曹、成均馆及职带春秋知制教者,除入直。
8月21日
编辑○丙子,御经筵,轮对。
○右议政致仕朴可兴卒。可兴字安中,顺天人。初以荫补散员,累迁三司左尹、庆尚道按廉使,擢密直司右副代言,迁礼仪判书,移典法军簿判书、密直副使,以事谪外。我太宗即位,可兴子锡命以佐命功,知遇特隆,由是起判恭安府,迁开城留后、检校议政府赞成、右议政致仕,至是卒,年八十一。讣闻,辍朝三日。谥靖厚,宽乐令终靖,思虑不爽厚。
○传旨礼曹曰:
檀君、箕子庙制更议。新罗、高句丽、百济始祖立庙致祭,幷考古制,详定以闻。
8月22日
编辑○丁丑,御经筵。
○遣礼官,赐祭于卒都摠制卢弼。其祭文曰:
死生,理数之必然,而吊恤,国家之尚典也。惟卿谦恭有守,悃愊无华。在家克俭,奉公惟谨。历仕三朝,遂跻崇班。居闲怡养,谓享期颐。讣音忽至,良用兴叹。爰命有司,节惠赐谥。今遣礼官,致奠素帷。於戏!君臣义深,敢忘卿之宿德?幽明理一,谅体予之至怀。
8月23日
编辑○戊寅,亲传社稷祈雨后报祀香祝。
○御经筵。
8月24日
编辑○己卯,视事,经筵,轮对。
○刑曹启:“集贤殿应教权采,曾以其婢德金作妾,婢欲觐病祖母,请暇不得而潜往。采妻郑氏诉于采曰:『德金欲奸他夫逃去。』采断发榜掠,加杻左足,囚于房中。郑砺剑拟断其头,有婢禄非者曰:『若斩之,众必共知,不如困苦,自至于死。』郑从之,损其饮食,逼令自吃溲便,溲便至有生蛆,德金不肯,乃以针刺肛门,德金不耐其苦,幷蛆强呑,数月侵虐。其残忍至于此极,乞收采职牒,与其妻幷拿来,鞫问惩戒。”
依允而以判府事卞季良、提学尹淮、摠制申樯之启,遂改命除收职牒,下义禁府鞫之。
○执义金宗瑞启:“济州牧使赵希鼎,赦后赃三十八贯。且以进上蚌珠赂权门,忘君附势之罪,当置重典,请拿来更问科断。”上曰:“希鼎所犯不小,予以为当诛。”宗瑞又启:“所犯至大,当肆诸市朝,与众弃之,请拿来刑之。”上曰:“姑改照律以闻。”
○兵曹启:“大阅,所以炼军士也。每岁行之之法,立而不举,请今年行之。”上曰:“去年以军数不足停之,今年侍卫军,亦有停番上之道,然古人有以妇女行之者,今秋大阅可矣。”判书黄象,请涓九月下旬吉日,从之。
8月25日
编辑○庚辰,御经筵,轮对。
○传旨:
今后前衔及丧制未毕,奉使赴朝人员入中国境,并着本品带。
8月26日
编辑○辛巳,视事,经筵,轮对。
○京畿监司将江华筑牧场军数与日期以启,上曰:“前日判府事崔闰德亲审来启曰:‘江华水草丰美,徙居民于他郡,为牧马之场,诚万世无穷之利也。’后判书成达生又亲审来启曰:‘水草诚美,然田地亦甚饶。臣以为居民不可尽徙,况闲旷甚多,虽牧马万馀匹,有馀裕矣。’予前闻闰德之言,以定徙民之计,民亦定迁徙之志,愿收今年之谷,然后徙之。后以达生之言,又生一议,政府六曹皆是达生。今筑场军数至一千七百,则失农京畿,何以堪之?筑而不坚,则无乃每岁崩溃,又生巨弊乎?本国谋事,变更多端,此事之议,亦纷纭不定,有曰贵人贱畜,予以为亦有轻重之辨,况马政甚大,国家安危系焉。以三百户迁徙为重,而军国所资万世之利为轻乎?民虽迁徙,给之田庐,岂至失所?待秋收徙民,放马何如?欲冰冻前毕事,督民筑城,则其不坚固必矣。将何而可?”右议政孟思诚、吏曹判书许稠等曰:“若放马多,而牧场狭,则徒民可矣。今虽不徙居民,场内广阔,可以放万马而有馀,而况江华海口,要害之地,脱有倭寇,悉由玆焉,尽徙居民,其不可也明矣。坚筑石城,放马孶息,仍旧耕田,使民阜盛,则庶为两得。民虽已知移徙之由,然不筑城,而放马万匹,则其未获之禾及登场之谷,举被踏吃,民受其害,矧欲建万世之利,其可一朝而毕乎?冰冻为限,徐徐坚筑,今年未毕,待明春,明春未毕,又待来秋,甚为便益。宜委遣朝官,更审筑城广狭高低可矣。”于是遣护军郭贞审之。
○进献使安寿山驰书启曰:
处女及使臣,今月十七日到辽东,都指挥使王真、刘清等,迎于柳河,以有屋车子八两,分载女使执馔婢入城,馆于前卫,因处女结束留连。且尹太监言:“北方未平,停南幸,圣节日朝见为可。”白彦月十九日,骑双马先走北京。王真言:“以迎处女,内官三人到广宁,二人到玉田县留待。”
○兵曹启甲士去官之法,上曰:“前此甲士去官不均者,以内禁内侍等卫之人,借受甲士之职,故甲士司直,或一司有一人,或一司有十人者。欲自今十司通计,仕多者去官,佥意以为何如?”右议政孟思诚、礼曹判书申商等对曰:“如此则去官均矣。”吏曹判书许稠曰:“然则一司同心,添到之弊生矣。”上曰:“每月季,书到数藏兵曹,则岂有添到之弊乎?”汉平君赵涓启曰:“前已有月季书到数,各军摠制署而藏之之法。”上曰:“此外无他术矣。”许稠曰:“杜添到之法,详议行之可也。”
○礼曹据奉常寺牒启:“奉常,大小祭享,专掌供备,而本寺奴婢数少,请毋定于他司之役,专供祭享。”从之。
8月27日
编辑○壬午,御经筵,轮对。
○义禁府启:“侵虐德金,瘦困几死,非权采所知。奴仇叱金、婢杨德所言,与刑曹取招顿殊,若欲归一,宜当刑问。然以奴主间之事,刑问穷推未便,但郑氏不听家主之令,断发侵困之罪,照律何如?”上曰:“姑放采,更于郑氏,鞫问德金瘦困情由以启。”俄而进毕推启本,上览之曰:“采之事,虽曰奴主间事,非奴婢自诉,国家知而推劾,论以奴主间可乎?累朔侵剥,几至死亡,残忍莫甚。岂可不鞫,而失其情乎?其事干奴婢,刑问更推。采若与闻,亦还拿问。”
○赐被掳逃来汉人反羊哈等男妇共一百六名,衣服笠靴苎麻布,差司译院判官辛伯温,管解辽东。
8月28日
编辑○癸未,视事,经筵,轮对。
○庆尚道监司推问和买倭客铜铁人以启,上曰:“私买铜铁有禁乎?”礼曹判书申商曰:“自铸钱之后,为国用有禁。”上曰:“铜铁丹木负重,故不输于京,商贾和买无妨。”
○兵曹启:“平安道义州、朔州、江界千户百户知印令史等,与平壤土官和会,四年一次去官,已曾立法,唯留营镇抚,独未受职,依咸吉道例,各于所在官,受荐状。安州三人、义州、江界各一人,四年一次,于平壤土官叙用。”从之。
8月29日
编辑○甲申,视事,经筵。
○司宪府启:“吴安老纳招言:‘甘同与我说:“义州牧使南宫启,亦吾前夫也。”’本府问于甘同,答曰:‘素交启妓妾,故知启之名。安老历问前夫,我但以知名,故幷说耳,实无所私。’又言:“田穗生为军资主簿时,手书读书生乞粮单子,伪著名号,授吾婢夫内隐丁,呈于江监,穗生告诸同僚曰:‘此寒生之请,不可不听。’给米一石。又女与禁中春同谋,请于录事崔福海,作盲人乞粮单子,又令内隐丁,呈于军资监,穗生独坐,给米十斗,女与禁中春分用。”又曰:‘穗生、尚同、致身,皆知我根脚。致身今年三月谓我曰:“问诸吴明义,谓汝非妓,汝何如女也?”答云:‘我实是检汉城尹兪龟寿之女。’致身闻之,共枕半日,其后不复来。我前日以皆不知根脚纳招者,缘我父母屡使人言曰:‘此三人知汝根脚之言,汝慎勿说。’以故隐讳耳。’以此观之则致身、穗生、尚同,皆知根脚,而抗拒不服明矣,请加拷讯。且前日命甘同女奸夫,只推时现者,臣等勿复推问,然更思之,同是奸犯,一罪一免,似为未便。请尽推劾,以戒后来。”上曰:“加现者则推之可也。致身知根脚,而半日同处后不复来,其罪不亦轻乎?其除刑问。穗生、尚同,囚禁穷推,如有刑问之端,更启。”
○义禁府提调申商启:“权采奴婢纳招,与刑曹无异,而采与妻皆不输情,且归咎于刑曹判书。此人但识学文,不知惭愧。”上曰:“人君之职,代天理物,物不得其所,尚且痛心,况人乎?以人君治之,固当一视,岂以良贱,而有异也?禄非现出,则事证尤为明白,如此而采亦不服,则当刑问。”
○上曰:“外方温井在处,欲沐浴离病残疾之人多聚之,而苦其粮饷之匮,依义仓赈济例,于病人多聚温井之傍,积谷二三百石赈恤何如?礼曹与政府同议以闻。”孟思诚、申商启:“沐浴人多聚之处,莫如平山郡、温水县两处温井。若立此法,恤穷至矣。”
8月30日
编辑○乙酉,亲传朔祭香祝。
○御经筵,轮对。
○吏曹启:“世子朝见时,加定侍从官,签摠制田时贵、李安吉、洪约、上护军金陟、前上护军洪师锡、大护军金祐生、都万户申得海、前经历金允寿、护军河汉、司直洪迪。书状兼检察官郑麟趾遭丧,代以奉常少尹韩处宁。加定打角夫,前护军偰衟、司译院直长金精秀、副司正金汗。”
○司宪府启:“甘同女奸夫长渊、佥节制使朴从智、行司直朱嗔紫、前判官柳升濡、内资判官金由畛、察访崔浔、吉州判官安位、部令李秀东、镇海县监金利贞、司正金若晦、副司直薛晳、余庆、行首李坚秀、殿直权格、别侍卫宋复利、及第李孝礼等加现。”
九月
编辑9月1日
编辑○丙戌朔,受朝,视事,经筵,轮对。
○召掌令尹须弥曰:“甘同加现奸夫内,虽知此女根脚,而奸在赦前者及虽奸于赦后,不知根脚者,并勿论。”须弥启曰:“赦前赦后,根脚知不知,只以甘同之言取实,则必以情爱轻重,不直纳招,须幷奸夫阅实而后,可以知其实矣。”上曰:“居京者,凭问阅实可也。若赴任在外者则除拿来,将其事证推考。”
○赐内膳于让宁大君。
○传旨吏曹:
今后司宰监注簿直长中,择其可干事者为久任,专掌船只及紧要之事。
○礼曹与汉城府同议启埋骨僧劝励事目:“一。前定僧十名数少,今加定六名,属东西活人院各八人,分掌五部及城底十里,给朔料盐酱。春秋两等,各给绵布一匹。一。令活人院官,考其勤慢,其中掩埋最多者,每年一人授职。一。掩埋勤慢及院官检举能否,令司宪府、汉城府检核。”
从之。
9月2日
编辑○丁亥,御经筵,轮对。
○甘同加现夫成达生、朴根、朴好问、李菑、李具商、洪治、南宫启、柳江、郑中守。
○黄海道安岳郡雨雹损谷。
○司仆寺提调启:“平安道,境连上国,使臣往返时骑载马,刷于民户,其弊无穷。请于本道身伊岛、稷岛、和岛等处,看审水草,如可为牧场,则以绵布及米,于其道自愿人处,换易雌马,与本寺雄马,合放孶息后,三四岁壮雄马,充于国用,其次者分给各站,以至军士,皆得买之,庶免刷马之弊。其监养,以其道佥节制使兼差监牧,考察孶息。”下政府诸曹议之,佥议:“令其道监司、节制使同审便否后更议。”从之。
9月3日
编辑○戊子,御经筵,轮对。
○义禁府启:“权采杻妾婢德金,家内囚禁及妻郑氏因妒德金,断发吃矢,针刺肛门,越日给食,累朔囚禁侵虐,饥困滨死。照律采杖八十,郑氏杖九十。”命采收职牒,外方付处,郑氏赎杖。
○传旨庆尚道监司:
今送大全《易》、《书》、《春秋》,依《性理大全》例刊板。
9月4日
编辑○己丑,视事,经筵,轮对。
○吏曹判书许稠言于知申事郑钦之曰:“君臣父子奴主之间,其体一也。今以权采侵困婢子之罪,职牒收取,外方付处,臣恐纲常之紊,始于此矣。”钦之以启,上曰:“虽婢已为妾,则当以妾待之,妻亦当以家翁之妾待之,其残暴如此,其可赦乎?”钦之对曰:“采之罪则似轻。”于是改命,只罢其职。
○礼曹启:“谨按汉平帝五年,置宗师,诏曰:‘宗室子弟,自汉元至今十有馀万人,其令郡国,各置宗师以纠之,致教训焉。’明帝永平九年,自皇太子诸王侯及大臣子弟功臣子孙,莫不受学。又为外戚诸子,立学于南宫。唐置弘文馆于门下省,崇文馆于东宫,皆宰相领之,其生徒以皇属国戚及大臣子孙为之。宋英宗治平元年,增置宗室学馆,哲宗诏为宗子建学,其教养劝课与夫简试升黜之法,皆视太学。今我国家,内而成均各部,外而州府郡县,皆设学校,而置师生,教亦至矣。然无宗亲入学之所,教养无方,诚为未便。乞依古制,别建学舍于建春门外,宗亲子弟年八岁,皆入于学,择有德行可为师范者二人,为教官,朝夕讲劝,使之成德。”
依允。
○兵曹启:“三军甲士十司和会呈都目,其仕到自中磨勘,则互相乱杂,必录虚仕。请令其军首领官、都事、上大护军、护军,每月季,亲执公座簿,磨勘仕到置簿,当岁末都目时,更考施行。”从之。
○司谏院启:“实行二品员妾子除授,已有成法。今兵曹以检汉城郑举妾子,授队副职,有违立法,请罪之。”上曰:“实二品妾子,不计仕日多少乎?”右司谏金孝贞对曰:“不计仕之多少,除授例也。”上曰:“然则勿罪,兵曹毋出此人告身。在先检汉城,列于二品,故误授之耳,此后违者,乃可罪之。”
○司宪府启:“拷讯淫女今音同、童子及曺祥。”从之。上曰:“昔河千景奸赵氏,赵瑞老奸柳氏,皆宰相之妻,故以律外大惩。太宗讲武于忠清道,李叔蕃欲救千景之死,因金汉老、权永均、沈温等,请于寡人及让宁、孝宁,然岂可以私废公理?太宗闻之,以为非也。还宫,议于群臣,晋山君及诸卿皆曰:‘可杀。’唯南政丞依违对之,太宗特杀之。今失行妇女断罪,予甚虑之。”卞季良曰:“当以律文施行可也。欲律外惩之者亦有之,然其终必有不通之处。”许稠对曰:“我国之人,非唯妇人不贞,男子多为强暴,先正人心,以正风俗可矣。”上曰:“女子失行,婚嫁失时之致,然今此童子、今音同,嫁于少时,岂有如此之事?女子失时者,已令京外官考察成婚,官吏不用心,故致有如此之事。婚嫁之年立限何如?”季良曰:“以十五岁定限可矣。其中有故,虽过一二年,未为晩。”上曰:“卿等熟议。”稠又启曰:“崔澹奴婢诉状有曰:‘国母母氏追身论罪。’臣见之,惊骇痛心。国俗渐薄,上下礼节,扫地无遗,虽有粟,乌得而食之?此人甚可憎也,须为大惩。”上曰:“已令宪司推之。”稠曰:“徐达虽杀人,芸平之子当诉冤于官,而擅率四十馀骑,往追大兴县,达与县监卢皓同坐,捽而下之,射其足踝,暴恶莫甚,此所当惩者也。达被劾,不暇言之,而监司守令,因此不治新昌之吏。前观察使之妻过县,非唯不厚待,反加凌辱,其俗之恶,不可胜言。”上曰:“射达之事,予闻之矣,成倘追捕,予所未闻。此为甚憎,须推劾鉴后。”稠又曰:“判府事卞季良妻归觐,历行忠州,村人五十骑,路上打伤从人侍婢伴倘等,凌辱及其妻氏,其暴恶既极,不禁此习,则将来可虑。以一国言之,上有君,次政丞,次判府事。以一品之妻,备侍从而行,无疑畏成党作乱,凌蔑如此。”上曰:“今闻之,不觉惊骇。”季良条陈其事,幷启忠州判官李益朴杖杀魁首白云兴,因此受罪之事,上曰:“其人之死当矣,而官杖之,亦宜矣。其魁首虽死,倘人须当治罪,以鉴后来。”命宪府鞫之,仍谓知申事郑钦之曰:“李益朴可用人也,后日须启用之。”
○申商启曰:“朴堧陈言:‘乐器未备,祭坛以土封之,无垣墙,深为未便。’臣以为筑墙仍造家三间,令人看守可矣。至于社稷坛亦窄,献官升降,逼近神位,须宜改造。”上曰:“社稷坛改造,已会议之。”仍曰:“以秬黍改造律管,虽朴堧不能矣。以中国黄锺,准而作之,则虽非秬黍可矣。以中国黄锺与朴堧所造律管,审其音,则其谐与不谐,可知矣。”商曰:“非朴堧独造,领乐学孟思诚助之。”上曰:“乐器委之朴堧,则声音节奏,庶可得矣。”商曰:“风云雷雨,合书一神主祭之,未便。”上曰:“分书四位,置之一坛祭之何如?”商曰:“如此则可。”季良曰:“分而祭之可矣,合而祭之亦可矣,阴阳不相离也。且中国,天地合祭一坛,今檀君、三国始祖,共置一坛祭之亦可矣。”上曰:“三国始祖,合祭于檀君,则是去本国,适他邦,不可。”季良曰:“檀君,吾东方都祀也,不妨。”上曰:“檀君统有三国,予所未闻。然则聚于京师,共置一室祭之,似可矣。”
○司宪府启:“前司正崔澹,于奴婢相讼状,直斥国母亲母三韩国大夫人安氏为贪暴追身论罪之言,情涉凌上,律应杖八十、徒二年。”从之。
9月5日
编辑○庚寅,御经筵,轮对。
○司宪府启:“监察房主金虚、有司金叔俭、权择,于新监察权守琮、朴兴居,则受参礼,李补丁、成栩,则不受,勒令移病。皇甫良、朴兴居、权守琮,符同房主有司,不顺圆议。崔敬明、权蹲、金庆锺、李孝老、闵伸、金璜、尹处恭等,李补丁、成栩痕咎,不曾明白陈告,及本府劾问,乃言:『李补丁,完川君李淑之婿,同婿安玖,拜监察,以妻故,未得出谢行公,淑之妹夫崔宙,拜监察,亦以妻故,未得出谢。成栩昵爱婢妾,疏薄正妻,为南部令,与管领对坐共饮,无士风,皆不可与同僚。』曾降教旨:『旧监察于新监察,依新旧台长例,敬让相接,或有不堪同官者,台长处,明白陈告。』今监察等,不遵此教,律该笞五十。”从之,金庆锺、金璜、闵伸、权蹲,功臣子孙,勿论。上仍曰:“虽勿论,就职未可也。补丁、栩亦罢。”
9月6日
编辑○辛卯,受朝,视事,轮对。
○兵曹据黄海道监司关启:“海州大、小睡鸭岛,不合牧马,唯瓮津昌麟岛、海州龙媒岛,水草俱足,请以两睡鸭岛马匹,移放于昌麟等岛。”从之。
○刑曹与议政府诸曹同议启:“三品以下朝士有犯,推劾至杖罪者、二品以上至死罪者,并着项锁。自外方拿来时,三品以下着锁,二品以上依京中例。”从之。
9月7日
编辑○壬辰,还御景福宫。
○御经筵。
○司宪府启:“济州按抚使赵希鼎,道掌内皮匠,留于衙内四十八日,以官中鹿皮二领、獐皮二领、猠皮一领、常毡及梁孟智所赠猠皮二领、鹿皮二领,造靴鞋及鞍自用。且受掌内金禄玉缨,又于各处赠送杂物计赃,赦后入己五贯七百六十八文、赠与三十三贯二百五十四文,共三十九贯二十文。照律该杖一百、流三千里、刺字。滥刑私奴洪龙致死,罪杖一百,征银十两。真珠称为进上纳官,无异内府之物,以小者进上,大者赠李原,忘君附势,其心不忠,比盗内府财物律处斩。”从之。
9月8日
编辑○癸巳,经筵,轮对。
○以权轸为赞成,许稠加崇政吏曹判书,成揜判汉城府事,郭存中吏曹参判,崔士康兵曹参判,李澄石、禹博左右军摠制,金五文、金孝孙右军同知摠制,沈道源庆昌府尹,朴安臣礼曹参议,李绳直工曹参议,宋仁山兼知刑曹事。
○谢恩使李皎,先遣通事艾俭来启:“七月二十九日到夏店,见指挥金声,声言:‘我与内官二人,入狗儿国,捕海青五十七,贸易明鱼胶、豹皮、白、黑狐皮、白鼠皮而来,海青太半死于路上,但进二十八。’以明鱼胶四个授皎曰:‘此物虽薄,愿献殿下,以表吾诚。’”
9月9日
编辑○甲午,视事,经筵,轮对。
9月11日
编辑○丙申,受朝,视事,轮对。
○知丰川郡事宋虎生、知机张县事权护、尚州判官吴继宗、知麟山郡事安绍之等辞,上引见曰:“今年旱灾,平安、黄海道尤甚,而事务之烦,又倍他道。庆尚道则虽曰小稔,民生安有足乎?汝等往尽乃心,毋使一民或饥。”
○传旨平安、黄海道监司:
今年因旱失农,各官人民所受还上收纳时,贫乏人勿收。
○前判罗州牧事黄子厚启:“《乡药救急方》,印出分于外方,以广救生之路。”遂命送于忠清道刊行。
○刑曹启:“大静囚奴甘松强盗,律该斩。”从之。
9月12日
编辑○丁酉,雷电。
○传旨曰:
刑曹司宪府,因杂讼烦剧,所掌之事,未能专治,或致差误,其中省事条件,议政府诸曹同议以启。
佥议启:“一,刑曹所掌禁赌博、禁火、禁良贱相婚、死人捡尸等事,移于汉城府。公处脱漏奴婢陈告、各司各官各驿奴婢回换、各司奴婢免役、侍丁奉足定给等事,移于都官。一,司宪府所掌年壮未嫁女成婚、过限不葬、各司亏欠米豆及杂物推征、京中还上推征等事,移于汉城府。避役人吏还本事,移于刑曹。到宿考察事,移于吏兵曹。阙门擅入人推考事,移于兵曹。”从之。
○召掌令尹须弥谓曰:“童子、今音同之狱,何时毕乎?大抵奸事至隐至暗,古人制律,必以奸所捕获论之,必有深意,然在先衣冠妇女失行,事证明白,则论之。今童子奸异姓缌麻亲曺详,暧昧未明,而奸林坚守已服。今音同奸杨自敷亦服,以此决罪可也。童子、今音同,既非奸所之捕,而讯问累次,无乃不可乎?若以损益论之,劾此人,以鉴于后,不无益矣。必期以现推,强刑取服,所损倍甚。近日看隋纪,至拷讯不过二百,意欲立刑问度数,复恐奸猾之徒,知而故忍,不吐情实。自予践祚以来,虽识理之人,畏刑未能自明,待后更推,得免其罪者有之。尔等详知此意明劾,毋过刑速决。”
9月14日
编辑○己亥,命左代言金赭,将甘同、童子、今音同、杨自敷等罪,依律科断与律外致辟可否,与议政府、六曹、三军判府事、汉城府堂上,会议于议政府,或曰:“甘同以士族之女,背夫淫奔,自称官妓,纵欲无忌,败伦莫甚,宜置非常之典,以戒后来。”或曰:“依律论罪,以律外边远官婢,永属终其身。”童子、今音同、杨自敷等罪,或曰:“依律施行,男女边远定役终身。”或曰:“以士族异姓缌麻亲相奸怀胎,辞证明白,当置重典。”或曰:“以士族女失行,依律施行,没为官贱,以终其身。”命下司宪府,照律以闻。
○谢恩使李皎回自京师。
9月15日
编辑○庚子,地震。
○议政府、六曹、三军判府事、汉城府堂上,诣阙问安,仍启曰:“殿下鍼灸未久,而坐马涉川观大阅,则臣等恐鍼灸无效矣。虽小民,鍼灸切忌涉水,况至尊乎?请停今年大阅。”从之。
○庆尚道仁同、新宁、迎日、彦阳、宁海、兴海、永川、梁山、清河、河阳、蔚山、忠清道丹阳、忠州、全罗道顺天、益山、锦山、和顺、长水、长城地震。
9月16日
编辑○辛丑,司宪府启:“检汉城兪龟寿女子,县监崔仲基妻甘同,奸夫成达生、郑孝文、柳升濡、金利贞、金若晦、薛晳、余庆、李坚秀、李谷,匠人崔文殊、张智、李成等,犯在赦前。全由性、朱嗔紫、金由畛、李孝礼、李秀东、宋复利、安位等,不审此女从来,非处行奸,以纵其欲。李子成虽未行奸,与奸无异。黄致身以关津之吏,过行之女,招引相奸,后知从来,亦且连奸。边尚同,当李升作妾率居之时,窃而奸之,不惟心行不肖,累朔通奸,则岂不知此女从来?李升、李敦,知其根脚,安然通奸,往来其父之家,其为无耻莫甚。吴安老,既以民表,不知从来之女,引入衙内奸之,乃至官物或卖或赠。田穗生亦累朔行奸,其知根脚的矣,且请于崔福海,托盲人之请书单子,呈于见任军资监,亲给米十斗,犹为未足,又托书生之请,给米一斛,无异穿窬。李孝良,则虽曰无服之亲,奸妻兄正妻,不似人类。权格则知姑夫李孝礼曾奸,亦且累次通奸。金如达路逢甘同避病而行,妄称徼巡,恐吓行奸,肇开淫欲,往来仲基之家,相奸无忌,卒至率逃,顽恶无比。甘同,以朝士正妻,弃夫在逃,诈称倡妓,京外横行,勿论贵贱,昼夜宣淫,丑恶莫比,宜大惩鉴后。崔福海,听穗生奸计,假托盲人,乞米于军资监。兪龟寿,非惟不能防闲女子淫行,其奸夫,亦于家内许接。并按律,由性、嗔紫、由畛、孝礼、秀东、复利、安位、子成等,官吏宿倡,杖六十。致身无夫女和奸,杖八十。李升率去任所违令,笞五十。安老官吏宿倡,杖六十,受布物放卖杂物,笞四十,给粮米以自盗,杖八十。穗生宿倡,杖六十,军资注簿时,给斛馀米计赃一贯以下,杖八十。孝良杖一百。权格杖九十。甘同与仲基同居时,奸金如达,后与家翁同宿,称小便,逃归如达,因而背夫在逃,改嫁者绞。如达减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甘同为郑擢妾时,同姓侄郑孝文奸伯叔妻者斩,妾减一等,奸仲基妹夫李孝良杖一百。然皆赦前所犯,以李升之妾,奸边尚同,杖九十。丙午年,更奸如达及各人,杖八十。更奸孝良、权格,罪杖一百,从一杖一百,去衣受刑。致身、安老、李升、穗生杖八十。安老、穗生刺字。由性、嗔紫、由畛、秀东、复利、安位、孝礼、子成等各杖六十。格及尚同杖九十。敦及如达杖八十。孝良杖一百。龟寿笞四十。福海笞五十。”
命如所启,龟寿除他事,自愿付处。致身只罢其职。安老除刺杖八十。李敦、孝良、尚同、穗生以功臣之后,除他事,外方付处。嗔紫以功臣之子,只罢其职。权格减一等。李子成勿论。
○司宪府启:“故司正杨雄女童子,以处女,逃归故林得成妻闵氏家,与其子林坚守相奸罪、坚守阴诱童子行奸,移置他家罪。故少尹曺敏卿女子今音同,以处女,奸异姓缌麻亲杨自敷,又奸坚守之弟林逸罪。杨自敷奸缌麻亲罪,照律,童子、坚守刀奸,杖一百。林逸、今音同和奸,杖八十。今音同、自敷各杖一百、徒三年。童子、今音同,并去衣受刑。然杨自敷、今音同,行同禽兽,请以律外大惩。”命皆如律施行。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具甘同、杨自敷、今音同之罪,请置极刑,殿下依律断罪,此诚殿下钦恤之美意,不敢请诛,然前此犯此者,皆受极刑,今此三人,只依此律,则非惟大失轻重之宜,无以砺妇节、正污俗也。伏望既杖之后,没为边郡奴婢,以终其身,虽遇赦宥,使不得免放。
依允。
○庆尚道迎日县地震。
9月17日
编辑○壬寅,礼曹启:“谨按《朱文公家礼》云:『男子年十六至三十,女子年十四至二十,身及主婚者无期以上丧,乃可成婚。』注云:『古者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今令文,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并听婚嫁,今为此说,所以参古今之道,酌礼令之,中顺天地之理,合人情之宜也。我国家虑贫乏之人,或有过时不能婚嫁者,令中外攸司,严加访问,使不失时,违者罪之,载在礼典。然年限不定,故大小婚姻之家,无汲汲欲速之意,而中外攸司亦无所据,考察陵夷,以致失时,非唯有乖于阴阳之和,至有女子或为人所污,风俗不美,诚为未便。自今一依《文公家礼》,女子年自十四至二十岁内,幷皆成婚,如有故不得已过限者,具其事由,京中则告于汉城府,外方则告于其官,中外攸司,更加核实,如有无故过限者,其应主昏者,依律论罪。”从之。
9月18日
编辑○癸卯,视事。礼曹启:“太祖外祖母朝鲜国大夫人墓,请立石人。”上曰:“古远之墓,自祖宗已不修,而今日修之,何如?”吏曹判书许稠曰:“丧事即远,有进而无退。此墓在太宗,已为外曾祖矣,不修为可。”斡朵里崔于夫哈、兀狄哈巨之应哈等上言:“愿依他向化例,给奴婢。”上命赐之,仍曰:“前此向化人来,限三年给粮,已曾立法。向化人数本不多,而土着居计有馀者已矣,其中居计不实者,给料可也。且北方之人来仕者,给粮安居,而北边因以无虞,则来仕者不过二十馀人,虽费千馀石,何爱之有?”许稠启曰:“此人等远来侍卫,优待便。”上曰:“前者让宁朝见,路次行宴享。回来时,帝以民弊除之,仍赐茶饭以送。然乎?且宴享时中朝内官指挥等,与世子相接礼何如?”孟思诚对曰:“还来停宴然矣。相对之礼,内官向南,世子坐西。”上曰:“前此使臣来本国,让宁独宴,则使臣坐东相对。予曾以宗亲,参宴,亦与使臣相对。往在赵亮、易节之来,孝宁往碧蹄驿,通事告使臣以本国相对之礼,使臣强之向南,此必因使臣而异也。今世子入朝公厅,偶有政丞与言之时,政丞跪而世子不跪,则政丞师也,无乃不可乎?”思诚对曰:“政丞跪,而世子从优而行可矣。”上曰:“世子在本国境内,虽郑招、元闵生之跪,亦宜答之,入中朝,则不答可矣。且入朝朝拜之礼,若以本国之礼,而行之,则世子必答拜矣。处之何如?入朝除朝拜,无乃可乎?朝见礼度,考前例立法可也。”又曰:“入朝不得已所买之物,何物也?”思诚、稠对曰:“若纱帽品带雨衣等物,不可不买。前日亦有买书册药材等物者。”执义金宗瑞曰:“此非常行也,须立禁不得买卖,至于品带雨衣,持去可矣。”稠曰:“前日朝见时,不立行次刑法,小人多有不顺。”宗瑞曰:“笞杖,天下之通用也。须立某品以下直断之法,倘有犯禁者,刑之以惩不恪。”上曰:“小人随罪即刑可矣。其定法而行。”
○御经筵,轮对。
○传旨:
各司阙仕、阙昼直官吏,宪府直行收赎,未便。今后随即启闻。
9月19日
编辑○甲辰,御经筵,轮对。
○兵曹启:“请行秋等讲武。”从之。
9月21日
编辑○丙午,受朝,视事,经筵,轮对。
○刑曹启:“宁海囚银金谋杀人,律该绞。”从之。
○传旨庆尚道监司:
安东道筑盈德城,失农官,其除之。
9月22日
编辑○丁未,雷。
○御经筵,轮对。
○知司谏金学知等上疏言:
窃谓讲武,军政所重,而其为事,上主乎宗庙,诚不可废也。然殿下每当讲武,凡劳民伤财之事,一皆减省,况今年自夏徂秋,亢阳不雨,民失农业。殿下曾停秋等讲武,德音已播,在人耳目,今以兵曹之启,复下讲武之命,非所以示信于民也。夫信者,人君之大宝也。国保于民,民保于信,故人主言必由信,言或不信,下无所承。伏望殿下,停此举,以慰民望。
○司宪府启朝见随从大小人员检察事目:“一,在前详定数内布物,不许赍持,苎麻布衣一禁。一,大小各人行路时,非处出入,及到会同馆诣阙外,杂出入一禁。一,自中敬让,毋戏谑、毋喧哗、毋争斗、毋纵酒失仪。遇华人温柔接对,虽馆夫马夫,毋得骂詈殴辱,违者论罪。一,如遇关津,毋得争渡,遇食毋争先,毋争择下处,毋争执马驴,违者论罪。一,大小人员往还所持物色,勿论彼我境,时不定搜检摘奸。一,犯禁二品以上,回还启闻论罪;三品以下,承禀令旨,随即论罪。朝见与行师,其重无异。功臣子孙,勿论决罪,贱口直断。一,内僚牵马、马医、养理马等各人内,良人犯禁受罪者,回还后罢职,贱者,从本苦役。一,考察使令,于牵马驱赶駄子军人内,每一日五名,轮番定体。”
从之。
9月24日
编辑○己酉,视事。上览谏院上疏曰:“去七月,许稠、申商皆言:‘每年春秋,须讲武以炼军卒。方旱甚,故待秋成观农事而行之。’予虑烦费,下除讲武之命于京畿,予之本意,非专不讲武也。若出京畿,则意以国中之物支应,而不与于京畿也,今谏院之言然矣,不知予之本意,岂可无事燕安不讲武也?前此兵曹启:‘不多日行,称讲武未便。’予谓讲武,岂必以日数多少命名?其所以预定讲武之地与日数者,以每年四方,不知讲武之地,皆备支应有弊也。且前日行幸日数宿所,虽一日一所,不改于后者,予谓一事一行,皆示信于民也。去年平康之行,先期而入,以身未宁也。其后古东州之行,先期而入,因火灾也。今此之行,非前日停之,而今以兵曹所启行之也。”右正言罗得康启曰:“臣等未知天意,但以前日命停讲武,今日行之,似若失信故耳。”上曰:“听吾言,详知予本意,言之同僚。”
○吏曹判书许稠启曰:“庆源之议,臣以为,猛哥帖木儿、杨木塔兀,皆巨奸,在太宗朝,其部民无逃来者,又无衅隙。臣近闻杨木塔兀失部民,已为独夫,反以本国,为纳逋亡也,含怨莫甚,归于猛哥帖木儿。假若二奸,同心来战,则庆源处四面受敌之所,何以应之?以一野之地,退处龙城,何示弱于彼人?何大违于祖宪?且臣意谓,在今殿下之世,彼奸皆纳款来投矣。本国军士,殿下虽命之赴火入水,皆即应之,子孙万世,岂能尽如今日乎?愿殿下,永虑万世之计。”上曰:“予已详知矣。然此祖宗成宪,不可轻易也。退排之议,皆以为上策,上策拘于成宪,而不可行,则不得已以中策为上策也。明日更闻宋仁山之言,熟议启之。”即谓郑渊曰:“稠每以退排为上策,然上策以成宪,而不可行也。知此意,其令佥议以闻。”
○御经筵,轮对。
9月25日
编辑○庚戌,御经筵。
○执义金宗瑞等上疏曰:
臣等窃谓,天道非诚,无以成物;君道非信,无以理民。故曰:“信者,人君之大宝也。”顷者大臣台谏,俱以处𧪚之事,举义申请,只命出居于郊,臣民缺望。曾未半岁,命还国都,虽切仁爱之情,非所以示信于民也。且人君奉三无私而为政,则岂可徇私以废公?伏望殿下亟命出外,以示公道,以敦信义。
不允。
○赐祭于卒都摠制李之刚。教曰:
臣输忠悫之诚,君举哀荣之典,此古今伦义之所当尽者也。惟卿,禀资贞亮,行己端方。早承家训,而学术精明,再中科第,而文誉茂著。智周而知要,才全而寡言。历践英躔,荐更剧任。事累朝而陈力,声绩既多;及寡人而致身,赞襄弥切。方将倚为柱石,明信蓍龟。忽于比年,辞以宿疾。冀专事于调摄,乃俾处于优闲。不意沈绵转深,哀讣遽闻。何至于斯?罔知其故。停朝辍市,岂贷予悲悼之怀?赠谥易名,聊表卿贞勤之实。今遣礼官以就殡,展祀事而陈辞。於戏!图任方隆,天何夺此良弼?追伤靡极,礼当伸于恤章。
9月27日
编辑○壬子,视事,经筵,轮对。
○司谏院上疏曰:
顺成君𧪚,其父让宁大君禔,狂悖莫甚,得罪于君父,见弃于宗社,义已绝矣。其子之不得齿于懿亲审矣,乃受爵禄,近居城底,一国臣民,拊心缺望。今者召置城内,待之优渥,凡有耳目,孰不惊骇?且渐不可长,蔓之难图,有国之戒。殿下但徇姑息之私恩,不念宗社之大计,此臣等深有憾于殿下也。伏望廓挥明断,以宗社为计,使𧪚逖居于外,以慰臣民之望。
不允。
○刑曹启:“私奴尹古音龙,逃往阿木河,律该斩。马检知情罪,处绞。南原囚李春敬,奸其主申震女子,处绞。公州囚朴世,驱杀其妻,处绞。”皆从之。
○礼曹以中外温井病人救疗事,宜条列以启:「一,温井近处居生,有慈心闲良人及可当僧人,定为监考,温井修理、病人救护,使之专掌。一,各于温井,以病人聚会多寡,供给米豆,酌量立宝,令监考色掌掌之,存本取息,择无救护病人,粥食随宜供给,俾免饥困。一,病人入接间阁修理及铺陈器皿,令其官以公物随宜备给。宝米敛散、病人救疗,令守令不时考察。一,每温井立宝米豆,多不过二百石。」命下议政府诸曹同议,皆曰:“可。”从之。
○传旨:
李枝后妻金氏,移居深岳农舍。
9月28日
编辑○癸丑,御经筵,轮对。
○泰仁县监孙宽辞,上引见曰:“赖祖宗之荫,境内无虞,然近因水旱之灾,民罹饥馑,予甚虑焉。往之汝邑,专心抚字。”
9月29日
编辑○甲寅,视事,经筵。
○知司谏院事金学知等上疏曰:
臣等窃谓刑者,补治之具,必当乎罪,然后人心诚服,不可以意而轻重之也。近日宪府,推平康县监崔仲基妻甘同之淫奔与通奸各人之罪,具辞以闻。甘同女及李秀同、全由性、李升、吴安老等罪,按律科断,其他成达生、郑孝文、柳升儒、金利贞之罪,则皆以赦前所犯,置而勿论。边尚同、李敦、田穗生、李孝良等,则皆以功臣之子,虽许免罪,并令付处。若黄致身之罪,则官吏宿倡,无异于秀东。由性,无夫和奸,亦同于李升、李敦,所犯既非赦前,又非功臣之子,则淫僻放恣之罪,无由可免,而但赐罢职,独不加罪,此与李升、李敦,罪同而罚异也。且吴安老,身为一邑之表,日慎廉谨,上答大心,下为民则,乃其职也。不此之念,奸甘同女于客馆,羞恶之心亡矣。犹为不足,盗给官物,其污甚矣。律有常戒,而但杖八十,不刺字,此与李升,罪异而罚同也。若甘同女之丑恶,初非如此之甚也,乃被金如达之强暴而始之也。前此妇女之为强暴所污者,间亦有之,然皆市井草莽微贱之徒耳。今如达乃乘昏夜,结倘无赖,街里横行,逢甘同女,非不知朝士之妻,而称巡劫逼,执归屏处,终夜侵弄,至晓乃奸。迹此而观,则甘同之初不顺从明矣,而敢行暴虐,岂可与微贱之相奸等论,而轻议之乎?如达之强暴如此,则已露者虽此一事,阴隐未见,亦必多矣。伏望殿下,命攸司,致身、安老之罪,一依律文,如达则顽恶殊甚,若以初奸,为赦前所犯,不可置之极刑,依甘同例,定役边郡,永不使还,则刑罚当罪,人伦幸甚。
不允。
○上曰:“朝见行礼,予以谓卞季良之言是矣。前此外国之事,多见笑于中国,与其不行而取笑,无乃行礼之为愈乎?若行之,则于行路之时,无乃行之无暇乎?予观古文,在唐则世子受群臣之礼,二品以上升堂,三品以下在庭而拜,世子答拜。在宋则二品以上之拜,世子答之,三品以下之拜,坐答,则答拜之制,古礼也。安知中国,今亦有之乎?专不行礼,予以谓不可矣。且在本国境内,世子虽南向受礼可矣,若于中国行次公厅及会同馆等处,向南行礼,无乃未便乎?若在中国,幸遇予之生日、有名日,向我之礼,何以行之?俱议以闻。”权轸曰:“入朝之时,若遇此日,则可向东行礼。”上曰:“在会同馆,则于房内,向东行礼可矣。”上又曰:“行幸时过宗庙之礼,予以谓,古人所谓过庙则下。若以日数多,而出告反面之礼为急,则虽非过庙之行,必至庙行拜,若过而行拜则其间闾阎多隔,行之未便。前此行幸,每避路而行,每怀未便,佥意以为何如?”许稠对曰:“在士大夫若出,则至家庙大门内行拜。元首股肱,义同一体,虽行之可矣。臣以为,遵古人过庙即下之礼为便。”上曰:“更考礼文以闻。”许稠又启曰:“大小行幸时,除群臣侍立之礼,虽殿下尊敬老臣之意,然每于行幸日,各聚私门,使人伺候,或亲自出见,有先出世子驾前者,有下官先于上官者,颇有失序之弊,似无尊卑等威之辨,甚不可也。且君臣之间,无异于父子之情,未见有日,则望父之心,岂不深乎?愿从臣请。”上曰:“予当商量。”
○上谓郑钦之曰:“前日台谏,屡言让宁事,予终不允,再呈辞状,予又不听,回谕曰:‘若召见,则先使群臣知之。’予在国中,尚欲召见,况今行幸,才隔一舍,可不召见乎!其传谕政府六曹。虽或有言,予则不允,幷谕之。”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三十七〉
卷外附加
编辑○丁未八月日,前左军同知摠制朴础上言:
近者庆源移排可否之命方下,臣于八月十一日,则值外祖母忌,在告于第,越十三日,则入直而无传谕者,故臣既在献议之列,而两日会议,皆不得与焉。退而思之,教命既下,言及而不言,非臣之礼也。臣不虑罪戾,姑以所闻,略陈愚抱。臣窃惟献议者必曰:“今之庆源,东拱大海,西北邻处贼薮,不可作邑,莫若退排龙城之为愈。据龙城而守御,则有便无患。”臣以为不然。自古王者受命,土地人民,内承于先君,固其疆界,保我赤子,无已则日辟国百里,臣未闻以祖宗所传之地,委诸他有,益启其贪婪窥伺之心乎!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此臣之所以为不然者一也。我国北鄙,乃高丽相臣尹贯所拓立碑之地为界也。至中叶,移限古孔州,爰及我朝,又移为今庆源。如欲复古,必于立碑之地作界,否则次于孔州之城为邑宜矣。再缩古地,作今之庆源府,犹为可愧,而又更缩其地,出排龙城,取笑野人可乎?其策不可长也。此臣之所以为不然者二也。圣上垂拱,诞敷文德,文武将相分忧外寄,发号施令,而或宣布以招安,或捍御以制胜,虑不及出此,惮其来往,举以缩地献议,其为国家虑,可谓深乎!或不体宵旰至虑,怠其所守,而虑之不深如此,则虽缩地龙城,可无患哉?徒费所守,而不知所以为守之本为德,则假令龙城又缩,排于近地,势亦如之,为患无穷,犹治丝而棼之。此臣之所以为不然者三也。议者曰:“安边以北军士往守,既为有弊,又以内禁卫甲士,倂守未便。若移龙城,则防御轻歇矣,何必加兵屯守?”此岂长久之策乎?若以龙城为界,则今之庆源既为贼薮,唇亡齿寒,足以为戒。苟以议者之言论之,则移我之兵,守彼要害者,非独我国,天下皆然。今朝廷之北守,岂皆近兵?以此推之,不待两邑彊盛,而其北守南兵,可但已乎?此臣之所以为不然者四也。臣今以缩地之不可者,槪举而陈之如右。若其两邑布置之宜、守御之备,则条列于左。其一曰庆源,之有高郞居里、镜城之有龙城,皆贼之岐路,守御要冲之地也。今两邑皆分兵屯守,且以本邑相距不近之处,分有数军卒角守,势未便安。愿自今庆源则于高郞居里,镜城则于龙城,相其筑城作邑,可当吉地移排,皆作外面藩翰。军兵则邑城一处屯守,农民则邑城以南内面居之,择其民中可为任事者,为千户,则限四品,百户则限七品,统主则为队长队副,皆以土官添职除授,管领其民,或五六十户、或七八十户,多不过一百户为率,籍其附近之人,统属作为一屯,坚造木栅,其木栅之数,随其居民多少排设。当其农月,则各于所属木栅聚居,而候望人别定,惟时不怠待变,各持军装,木栅近地,作队力农,有变则以昼夜烟火角声,相准相应,骤入其屯栅,固守保全。兵马使率其游军,急救而制胜,农隙则叠入邑城。凡兵农诸事,守令将帅,无时考察应办,以为恒式。其二曰庆源、镜城两邑人民内,聚居一里,壮勇军丁虽多,仅付户首名字,馀皆不籍,类多漏居。如欲穷推现名,则人心浮动,仍不考课,拘于前辙,则民无统属。处此之道,诱以自望力战,成功者上等超三等,中等超二等,下等超一等,赏以土官添职。人吏驿子,则依捕倭盐干例,给功牌免役,随其成功等第,次次赏职。公私贱口,则赏以钱物,激气畅情,其界自愿入居者听许。两邑人物,阜盛为期,限年贡赋租税,一皆蠲免,一以守御力战,得专其生为事,而所掌者惟加抚恤,以示恩威,则人皆有死战之心,小则能守屯栅免患,大则从其将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不数年间,地广民众,其效不亦乐乎?如是而后,移邑孔州之城可也。因而复于立碑之界,夫岂为难?若因屯栅把守,漏挟人名,徐徐而籍,则居民之众,何患无统?其三曰野人,犬戎馀种,喜怒之无常,类乎禽兽,有恩则感,有怨则复。待此之道,不可徒恃其武威也,必以恩服之,亦以物诱之。往往来逼边民者无他,因宿怒而复其怨也。曩者之来,岂无心哉?不利遽还,未几款款归顺者不绝,是深感上德,跋扈之心,从今熄矣。两邑之人,更无构怨之缘,则彼虽兽心,亦有良知,焉得梗化而不庭哉?其人之俊秀,愿为侍卫者,不拘多少,许而抚之,待如国初之例。噫!子仕之父、弟宦之兄,虽处其地,岂异心乎?渐而化之,皆为我氓,无患为仇。虽然彼人一时之喜怒,亦在乎行间译语者之所为也。遴选可信者使之,勿令频数,毋作衅端,汲汲修睦可也。彼类本无统属,虽欲寇窃,止以同居之辈谋之,不与诸种偕行,故如有随寇者,战亡或马毙,则必倍征价。由是从之者鲜,犹是一幸。若无生怨之由,则无变必矣,所以行之者,在其人而已,选简恩威兼尽老成之人委任,乃可见效。其守御军士内,内禁卫甲士,则辇下之貔虎也,可还于朝,以充侍卫。其他立番军士,则姑仍旧贯,遐近分拣,随宜更代备御,比其阜盛之日可已。其四曰古者屯军塞下,无事则耕,有事则战,故曰且耕且战,此其良策也。厥今圣化渐被,逆肠顺向,士卒闲眠,以佚待劳,令其两处屯守游军,必于近地沃壤之原,量宜耕耘,有变则战,以效耕战之策。其两邑居民内,如有京师与他道各官逃亡人吏官奴驿子及各司奴婢,则勿令还本,永属其官,私处奴婢现捉,则其官守令年岁花名,开写报监司,监司移文刑曹,刑曹启闻,以典农寺属,革去寺社奴婢,年岁相近者,给充其本,而亦属其官,则人物自然浸盛矣。此界,非臣亲见之地,所论皆为臆说,恐或不中,然古人坐庙堂相可否,而定天下之大策者有之,况臣生长我国,所与言者,方面之人也,所与语者,经任之臣也。臣虽至愚,安敢托以不见,遂且缄默哉?臣深念轸虑,罄竭素蕴,昧死以闻,伏望殿下,申命攸司,参考采言,折衷施行,国家幸甚,军民幸甚。
天顺七年三月日,领春秋馆事臣申叔舟、监春秋馆事臣权㧛、知春秋馆事臣崔恒、臣鱼孝瞻、同知春秋馆事臣李克堪、臣梁诚之等谨奉传旨,添附于此。[2]
冬十月
编辑10月1日
编辑○乙卯朔,讲武于广州。是日昼停于新院洞,驱剑断山还,夕次于新院平,京畿监司金孝孙、都事崔孝孙、广州牧使闵审言、判官李茁迎谒。
○召让宁大君禔。
10月2日
编辑○丙辰,驱弥罗寺巾之山李甫岘,昼停于广知院下洞,让宁大君禔来见,中宫遣内官韩吉文来问安。夕次于伐川。
○检汉城姜义,谒见路旁,赐酒肉。
○遣注书安质,荐禽于宗庙,又送于奉常寺。
10月3日
编辑○丁巳,驱城芽岭北,昼停于岭下,驱庆安驿东山,夕次于驿前。
○掌令尹须弥启曰:“初一日召让宁大君之时,臣以为草次暂见而已,至今不还,出入射场,诚为未便。”上曰:“今日日且暮,明日回驾时送还。”再请不允。
○礼曹判书申商来问安,进酒果,赐獐一口。
10月4日
编辑○戊午,与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𥙷[1]放鹰,遂驱加乙麻岘南,仍昼停路上,禔还利川,赐酒与鹿。夕次炭川郊。
10月5日
编辑○己未,赐监司金孝孙、都事崔孝孙袷衣各一领。王世子出迎于箭串平,夕还宫。
10月6日
编辑○庚申,轮对,经筵。
○黄海道监司启:“本道失农,比他道尤甚,请限来秋,杀人、强盗、犯奸干系风俗及据夺人奴婢田土、逃亡奴婢执捉告官者外,不紧杂讼,一皆禁断,专务生理。”从之。
10月7日
编辑○辛酉,起复黄喜,为左议政,李孟畇参赞,赵秩左军都摠制,李种善判汉城府事,赵赉户曹参判,尹临中军摠制,金孟诚司宪府大司宪,金孝孙右军同知摠制,朴葵户曹参议,李绳直刑曹参议,洪理工曹参议,具纲左献纳,韩有纹全州府尹。
○咸吉道监司吴陞,进白鹰。
10月8日
编辑○壬戌,视事,御经筵。
○左议政黄喜上笺曰:
臣伏闻传旨,陪侍东宫,入觐朝廷,寻蒙圣恩,除臣议政府左议政,仍令起复,臣不胜震骇,措身无地。窃伏惟念,自天子至于庶人,其所以生于父母则一也。故圣人制为三年之服,为天下之通丧,使贤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斯乃古今之中制,帝土之大典也。臣曩在壬午,服父之丧,甫及三时,夺情从事,未获终制。当是时也,事穷势迫,不容辞避,以废子职,追惟至今,哀感交中。今又罪盈致祸,慈母见背,即罹凶悯,惟思勉循丧制,小申罔极之情,才逾三月,辄承起复之命,俯仰有怍,惶惧无已。夫夺情起复,固非令典,其在金革危难之际,身佩安危,能为有无者,则不得已而为之,权宜也。今当治平无事之时,岂宜以不得已之权制,加于无状之身,以亏古今之大典哉?且陪侍东宫,入观帝庭,岂如臣之愚昧所能任也?必择纯正刚明、识达典故、内无失行、外无讥谤者,然后允孚物望,无忝厥职矣。臣本以庸陋之质,幸蒙圣恩,承乏宰辅,常怀覆𫗧之耻,况今忘哀冒宠,释衰即吉,则是行义先亏,而廉耻俱丧,得罪于名教,贻讥于公论也。以此不韪之行,冒此莫大之任,实为不可,其于辅导东宫,养之以正之义何如?其于扶植纲常,垂范万世之道如何?反复思之,无一而可。伏望殿下察臣庸愚,怜臣恳迫,收还起复之命,俾终丧制,以光孝治,以励风俗,不胜幸甚。
不允批答曰:“执丧终制,虽孝子之至情,为国从权,乃人臣之达节。且宰辅之任,固非众庶之攸同,矧世子之行,尤为国家之所重,匪资宿德,曷副畴咨!惟卿悃愊而无华,深沈而有智,实稀代之蕴识,而辅世之长材。尝遭遇于太宗,久为喉舌,及赞襄于凉德,方作股肱,凡所谋谟,莫非经济。既已惬于舆望,宜再膺于具瞻。曩时夺情,尚不得免,今日有命,何乃固辞?以卿哀感之深,固当如此,廼予倚毗之切,其可为轻?君亲在五伦,但有名位之异;忠孝非二道,惟其施措则同。金革之际,虽系安卮,岂有大于此者;衰经之中,俯循通变,盖亦有其人焉。故自遭丧以还,迄用虚位以待。才逾三月,情必难堪,夹辅寡躬,义所当尽。将相起复,在平时而尚然;储副亲朝,非他事之可拟。又念幼冲之弱质,庶凭保护之𬣙谋。道得其行,教由以立;事当其可,行何有亏?移孝为忠,惟其时矣。与国同体,岂不韪哉!勉从眷怀,往就乃职,所辞宜不允。”命应教安止,就喜第还辞笺,喜又上笺曰:
臣于前日,仰陈卑抱,请终丧制,诚恳未至,未蒙兪允,臣伏增愧怍,罔知所措。渎冒天威,再陈悃愊,期于蒙允而后已,伏望圣慈。臣窃念忠孝者,臣子之大节,不可偏废,然人不尽孝,则百行俱丧,无以为移忠之本。《传》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良以此也。臣于母在之日,晨昏之省、甘旨之养,有所未尽,而多失子职,揆诸礼制,所当弃绝者也,反蒙圣恩,位极百僚,人所具瞻。今若冒荣短丧,亏毁圣典,则是身自失行,将何道以励风俗哉?矧今殿下为社稷、为生民,特令储副入觐朝廷,而尚不虑万里之劳。臣虽驽钝,猥居宰辅,岂爱微躯,以惮行役哉?顾其职任之重,无逾陪侍东宫,祗见帝庭故实,非如臣之所能堪也。苟不自揆身之不能,不肯辞避,而据非所据,迷失事宜,以致国家之羞,则臣身之罪,虽粉糜,而奚赎哉?然则臣之起复,无辅东宫,徒坏礼制而已。伏望主上殿下察臣无状,怜臣茹哀,收还爵命,俾终丧制,更择贤能,以授重任,名教幸甚。
命艺文馆直提学兪孝通,复就其第还给。
○刑曹启:“定宁囚刘元明火作贼、熙川囚每邑庄故烧人房居、益山囚豆彦绞杀人,律该皆斩。”从之。
○城庆尚道盈德县。
○司宪府启崔霑杀妻之罪,上曰:“前此宪司所推死罪,启送刑曹,照律施行。若崔霑者,虽未照律,其为死罪明矣。其他疑于死罪者,宪司照律,罪至于死,然后启送刑曹可矣,尔宪府知之。”
10月9日
编辑○癸亥,御经筵。
○书筵官启:“世子问安日三。”命朝夕问安。
10月10日
编辑○甲子,视事,御经筵。
○刑曹启:“咸安囚奴都乙赤,故烧人房屋,律该斩。”从之。
10月11日
编辑○乙丑,御庆会楼下,设王世子饯宴,宗亲及随朝官判府事崔闰德、摠制元闵生、郑招及四品以上侍宴。仍赐毛冠毛裘等物有差,下至贱者,亦赐宴于外庭。
10月12日
编辑○丙寅,视事,御经筵。
○召宜山君南晖曰:“汝岂不欲拜送世子?自今宜小心,毋踵前非。”且命给丘史。
○赐随朝官判府事崔闰德、佥摠制洪约、李安吉、田时贵及上大护军押物押马通事司钥等三十人,弓箭弢鞬环刀各一。
○上曰:“前日群臣皆谓:‘楮货民不乐用,铸钱颁行,则民亦乐用,不如楮货之无用也。虽不兴用,其价不至如楮货之贱。’予信其言,革楮货而行钱币,今未数年,民不乐用,而其为无用,与猪货无异。予日夜思其兴用之术,未得其道,然以为国家行和卖之时,钱价稍高,民颇用之,和卖尽后,钱之不用,又如前日。今国家仓库所储陈谷数多,每月约一百石,依民间时价,不绝和卖,十年则一万二千石也。行之十年,可以观民情之好恶矣。此虽非良策,亦行钱之一助也。”遂下政府六曹议之,皆曰:“可。”于是命户曹,磨勘和卖条件与主张可当人以闻。户曹判书安纯等启:“丰储仓、军资监、内资、内赡寺、仁顺、仁寿府、各司陈谷,每月和卖一百石,委军资副正安玖,同上项各司官吏,一依教旨纳钱给谷,人不过一斗。”从之。
10月13日
编辑○丁卯,御经筵。
○世子朝见押马大护军尹重富、司直黄保身、马医养马等二十四人、从人二名,将进献马五十匹、司仆多人马二十五匹、駄运马二十四匹发行。
○传旨刑曹:“京外囚人内,无家无族亲救护者,官给衣服饮食。”
○遣礼官,赐祭于卒右议政致仕朴可兴。其祭文曰:
耆良之臣,夙著名望;哀荣之典,当隆始终。惟卿醇厚无华,沈静有守。自跻膴仕,遂有佳声。每从游于文儒,常自娱以诗酒。居官处事,不拘细微。行己接人,专务慈惠。是用昭考,笃褒嘉之眷,寡人推信重之怀。俾授崇班,用昭旧德。诚累世之元老,乃斯民之具瞻。胡不慭遗,遽贻伤悼?玆命典礼,就奠素帷。於戏!修短之期,固关理数。恩礼之加,何间幽明?
10月14日
编辑○戊辰,视事,经筵,轮对。
○平安道监司报:“捕海青一连。”即召都摠制文孝宗往审之,调授进鹰使。
○刑曹启:“淳昌囚宾自温,杀其妻,律该绞。”从之。
○传旨书筵:
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日及经书始读日,师傅贰师会讲。
○传旨平安、咸吉道监司:
进献上品貂皮头足具各一百五十领,随其自愿,优给米布贸易,及时上送。
又传旨户曹:
亦于京中,一百领,从自愿贸易。
10月15日
编辑○己巳,御经筵,轮对。
○命收宜山君南晖丘史。晖欲受二番与封仓禄,纳禄牌于广兴仓,而仓启之。
○传旨兵曹:
来十一月各道侍卫牌,除番上。
10月16日
编辑○庚午,受朝,视事。司宪府启:“相讼奴婢决案,俱进两争者,取招而后授得者,曾有立法。刑曹佐郞柳之涵独进得者,授决立案,请罪之。”上曰:“此法,刑曹已举行,而之涵,独不然乎?”判书卢闬对曰:“此法虽立,本曹时未举行。”上曰:“然则独罪之涵,无乃不可乎?其勿论。决讼官闻此,亦足省矣。”上曰:“宰牛之禁,前朝立禁杀之官,本朝去年,亦立法坚禁,宰牛者稍息,今闻民间复兴。前者柳廷显曰:‘朝廷使臣外,虽大宴飨,除宰牛。’予则以为本国君臣,同宴朝廷使臣燕享外,毋杀牛,以示重于民可也。”赞成权轸、判书许稠等对曰:“本国宰牛之宴,一年不过二三,何更除之?臣等以为禾尺等,本以宰牛资生,虽使杂处,平民不得盗杀,然逃隐僻处,恒事宰杀,须立考察之法,无时遣人,巡捕纠举,痛惩以法。且近来大小人鞍笼,皆用牛马皮。因此用皮之处,倍于昔日,皮价腾贵,其利倍蓰,故盗杀者日滋。”上曰:“前日皮物禁令,已议行之,而因旱遂停尔,承政院更考以闻。禾尺禁杀之法,刑曹亦商确以闻。”上曰:“父在为母期,古之良法也。其后唐则天后,始定齐衰三年之服,至张说制唐礼,以其厚于为亲,仍之,降及于宋,程子、张子,皆以为母期为是,朱子独于《家礼》,以齐衰三年言之,本朝皆从《家礼》行之,及我太宗以为:『母期,古之制也。』命予行之。予亦以为父在母丧,三年诚不可行也。何也?老父视丧服之子至三年之久,无乃未安乎?子亦因丧,未得尽其奉养之志,则子之心,亦未安也。予脱丧服,行心丧三年,又以上下之礼,不可不同也,制父在为母期,行心丧三年之法。近闻士人有心丧之内,娶妻宴乐者颇多,而皆曰:『父之令也。』是大不可。前日行母丧三年之时,父岂得使脱丧服哉?今虽期,心丧之内,父亦安得而使娶妻宴乐哉?”许稠对曰:“期后,外虽除服,家内丧服,臣以为可也。”上曰:“丧服已脱,不可复行也。宪司知此意,心丧内嫁娶宴乐者,须痛惩之,以警后人可也。”
○御经筵。
○进鹰使上护军李思俭辞,引见思俭及鹰人五于便殿,赐思俭衣一领、毛冠、笠靴,鹰人五毛冠笠靴。其奏本曰:“今捕获到海青一连幷黄鹰五连,差陪臣上护军李思俭,管送赴京进献。”
○全州府尹韩有纹、骊兴府使金萃、鸿山县监许孟辞,引见曰:“近年以来,庆尚、全罗道,则稍稔,京畿、忠清道,则连年不稔,民之衣食甚艰,予深虑之,而今年又有地震之异,尤为深虑。予之至怀,尔等知之,各往乃职,致虑民事,使足衣食。”
○世子朝见侍从官佥摠制李安吉等十、押物佥知承文院事李世衡等二、通事行司直闵光美等十二、驱马军徐重等二,赍进献方物路次盘缠茶饭发行。骑駄马摠一百四十五匹,担持军三百五十六名。
○刑曹启:“罗州囚婢蔷薇与奸夫金元世,谋杀本夫,蔷薇律该凌迟,元世斩。”从之。
○礼曹启王世子朝见时路次行礼。“一,路次遇庆节,向阙行礼。其日设香卓于所馆正厅,王世子率议政以下入庭北向跪,执事者上香。王世子率议政以下,俯伏兴,五拜三叩头讫,以次出。一,随朝各品行礼。王世子出坐正厅,随朝二品以上入门,王世子立于座前,〈若有议政诸伯叔,则降立于东阶下西向。议政至阶,先陞立于座前。〉二品以上升就南行,重行再拜,王世子答拜,二品以上出。〈若有议政诸伯叔,则王世子降。〉王世子升座,三品以下就庭中异位,重行再拜,王世子不答。〈侍卫官及医员司仆司衣等官,无行礼。〉一,坐次,王世子南向,正一品东壁,从二品以上西壁,都观察使都节制使从职次。〈嘉善以上外官有令旨,则从本品之末。〉一,都观察使以下使臣及外官行礼。都观察使以下使臣及外官公服郊迎,前导至客舍门外躬身。符验及表笺到馆,各安于卓上,王世予入歇次,都观察使以下使臣及外官,以次入庭,使臣在东,外官在西,异位重行相对为首,执事者上香行四拜。礼毕,王世子出坐正厅,都观察使都节制使及二品以上外官入门,王世子立于坐前,都观察使以下升就南行,使臣在东,外官在西再拜,王世子答拜,都观察使以下出。王世子升座,三品以下就庭中,使臣在东,外官在西,异位重行再拜,王世子不答拜。都观察使以下使臣及外官,于随朝各品行礼,一依《六典》。”从之。
10月17日
编辑○辛未,视事,经筵,轮对。
○左议政黄喜谢恩。
○右司谏金孝贞等上疏曰:
窃谓凡所施为,视岁丰歉。比年以来,水旱相仍,禾稼不稔,而今年正值农月,旱干为甚,殿下霄旰轸念,救荒恤民之政,无不毕举,德至渥也。今以忠清、庆尚、全罗、江原、咸吉等道农事为优,许遣军容敬差官,将点兵船军器,以备不虞,虑至深也。然上项各道,虽不若京畿、黄海、平安道之为歉,亦恐未至于丰稔也。且他道之饥饿者,将或转而求食,及其终也,土着之民,不免艰食之忧,势所必至,其于点阅之际,搔扰人民,又非一端,弊固不小。伏望殿下姑停遣官,待后丰年,点考施行,以慰民生。
上议于政府,命停之。
○传旨义禁府:
今后以特旨囚禁人,并皆锁颈。
10月18日
编辑○壬申,御经筵,轮对。
○平安道监司驰启:“钦差内史阮赤,赍王世子停朝见敕,到辽东转授,辽东指挥范荣、千户刘祯等,今月十五日到鸭绿江上。”即遣远接使同知摠制金益生、平壤宣慰使摠制元闵生。
○赐知申事郑钦之,鸦青匹段袷团领一。
○传旨兵曹:
京畿涟川城隍堂山、朔宁将军寺山、往被古介、柴古介、玄壁、歧伊、晋秃、同家、北山等处、铁原南山北边、水清山、冠山、永平支石北边山、松林东、南、西村、大德山等处、海丰东、南、北村、开城、金浦、甘露、木村平等处、平康珍衣村、淮阳任内岚谷、星北、金化山站、末讫川、江陵珍宝驿东、洪溪驿洞口及伊川、黄海道平山、海州等处讲武场,并皆革除。
10月19日
编辑○癸酉,视事。吏曹判书许稠、礼曹参判柳颖等启曰:“今来赍敕百户,非朝廷钦差,其待之之礼,宜降杀,以明等威,衣服用次细绵。且中朝使臣所贵者,莫过貂裘,今毋给貂裘,除每日问安。”上曰:“其他可杀之事,杀之可矣。若问安与赠裘,前日赐祭皇亲,非关本国之使,而犹行之,此虽非钦差,专委世子之事而来,不可不问安赠裘也。”仍问前朝之时,貂皮贵贱,判府事崔闰德对曰:“前朝貂皮极贵。”
○判府事卞季良启曰:“世子梁冠,与陪臣无辨,甚为未安。”上曰:“予前日以为,赴京即日诣礼部,请奏闻颁降,一则以为请之无礼也。考之前事,高皇帝诏曰:‘王世子,宾之以上卿之例。’中朝官制,首亲王,次公侯,次一品。前日赐本国九章之服,秩比亲王,意谓赐世子必用一品之服。”季良曰:“预造一品之冠,持入奏闻,则必许之矣。”上曰:“如此则有僭越之失,莫如具太祖、太宗皇帝所赐之由,请于礼部可也。”季良曰:“虽请礼部,恐或不奏,莫若具前朝定成君秩视亲王之礼与太祖、太宗皇帝宠待之由,通咨礼部可也。”上曰:“以言问之,犹意其僭且烦矣,以文通咨,无乃未便乎?”许稠曰:“以言问之可也,以文通咨未可也。”季良曰:“若要成事,不如通咨。”上曰:“此事甚大,须更详议以闻。”许稠启:“臣与黄喜、孟思诚议,皆云咨文勿引古事,但以尊卑冠服无等,奏闻为可。”
○御经筵,轮对。
○传旨司宪府:
坚禁迎饯会饮,勿禁常时用酒。
10月20日
编辑○甲戌,御经筵,轮对。
10月21日
编辑○乙亥,御经筵。
○刑曹启:“北青囚高天己杀人,律该斩。”从之。
10月22日
编辑○丙子,视事,经筵,轮对。
10月23日
编辑○丁丑,御经筵。
10月24日
编辑○戊寅,视事。上曰:“今来敕使,虽是辽东土官,无异内史之例。前日所议,只给马一匹,无乃太简乎?请宴又赠马一匹,常例也。依王玄、金满时例,给二匹如何?”吏曹判书许稠对曰:“金满等,非辽东土官之比也。后日更有内史出来,则赠马又不过二匹。然则厚薄似无差等,须从略礼,赠一马可矣。”
○命还给前济州判官文献、前大静县监李伸职牒。
○御经筵,轮对。
○水原府使李叔畤辞,上引见曰:“近年水旱相仍,不可不虑。尔曾经台宪,尤知予意,其存心抚民。”
10月25日
编辑○己卯,范荣、刘祯入国,上率王世子以下文武群臣,幸慕华楼迎敕书,至景福宫行礼如仪。其敕曰:
闻世子欲来朝觐,已见王父子忠敬之心。然世子今当勤力学问之年,况远道跋涉非易,可免其来。如已启行,亦令还国,故敕。
上幸太平馆,设下马宴,命知申事郑钦之,赠范荣、刘祯等鞍具马各一匹、冬衣各一袭、笠靴交末。赐头目金三汉、杨春、黄哲等,鞍具马各一匹、衣各一袭、笠靴。是夕,范荣等,请与妓三四人夜饮,命许之。
○传旨:
通川县付处前上护军李孝良,给驿上送。
因使臣刘祯,以一族求见也。孝良,和英之子。
10月26日
编辑○庚辰,大雨雷电。
○命知申事郑钦之,问安于范、刘。
○以雨,命世子代行翌日宴。
○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为人臣,而无敬上之心,罪莫大焉。宜山君南晖,当公主在时,夺人之妾,恣行淫秽,及公主之殁,而无忧戚之心,遂寻其妾之逃,逞狂暴于王子避接之所,无敬谨之心甚矣。殿下特以宽仁,不加罪责,恩至渥也。又于今年三月,受献陵之香,不知香陪之所归,而妄自独行,至楼门下始知,而又不躬推,使人督来,是岂人臣奉上敬谨之所为乎?其时宪府具由申请,又不加罪,只令归第,勿使出入,为晖者,固当仰思教命,夙夜感悟,改心易虑也。曾不是顾,及其承命而出,遽生利心,纳牌广兴,以图受禄。封仓之禄,已不当受,况二番之禄,则晖之以罪在家之时,其不当受尤明矣。由玆以观,于晖之心,不以在家为罪,习以为常,殊未见悔过自新之意,焉有惩戒之心哉?其无敬上之心,亦彰彰明著。殿下断以大义,命下攸司,按律科罪。
○传旨兵曹:
放还庆尚、全罗、忠清、江原等道,番上侍卫牌。
10月27日
编辑○辛巳,御经筵。
○范荣以辽东镇守阮内史之请,求田犬,上议可否于政府六曹,皆以为义无私交,不可赠与。
○命囚承传色崔湿于义禁府。湿醉酒,遗失上旨于承政院也。
○左正言金张启曰:“宜山君南晖,当被谴在家之日,无戒惧之心,才出急图受禄,其无廉耻莫甚。臣等昨日具事申请,迨今未知可否。”命从自愿,处仁付处。
○以𧘿为弘宁君,赵慕左军摠制,崔士义右军同知摠制,李澄玉中军同知摠制,柳季闻吏曹参议,高若海礼曹参议,朴安臣兵曹参议,金尚直集贤殿副提学,金孝贞左司谏,柳孟闻右司谏,安完庆右献纳。
○范荣请三刀子红白鹿皮,命与之。
10月28日
编辑○壬午,上率王世子以下文武群官,拜贺正表笺如仪,仍进回奏。其奏曰:“臣某窃意谨遣世子某,赴京朝见间,宣德二年十月二十五日,有辽东都指挥使司批,差指挥范荣、千户刘祯,赍捧到敕谕:‘闻世子欲来朝见,已见王父子忠敬之心。然世子今当勤力学问之年,况远道跋涉非易,可免其来。如已启行,亦令还国。’钦此。臣钦蒙圣教,丁宁切至,不胜感激,除钦遵外,谨具奏闻。”
赐进贺使右军摠制文贵,衣服、毛冠、笠靴,就差通事副司直偰振,管领被掳汉人金安、林得茂解送辽东,赐安等衣服笠靴苎麻布。
○御经筵,轮对。
○宗亲慰宴于太平馆。
○左议政黄喜诣阙上言曰:“命臣起复,专以陪侍世子入觐帝廷尔。今也世子既不朝见,且国家治平无事,而臣之起复,深以为嫌。伏望许还衰绖,以终三年之丧。”上曰:“卿之起复,非但为世子朝见而已,况大臣起复,祖宗成宪。所言宜不允。”
○传旨全罗道监司:
今送《大全》、《诗》、《春秋》,依前送《性理大全》例,刊板。“
10月29日
编辑○癸未,遣右副代言李师厚,赠范、刘细苎布各十匹、细麻布各十匹、人参各十五觔、满花方席各四张、满花寝席各二张、貂裘貂冠各一,头目金三汉、杨春、黄哲等麻布各二匹。
○范荣进段子三匹、生广绡十匹。东宫进锦被一端、段子二匹、中绡十匹,回赐苎麻布六十匹。刘祯进段子三匹、罗一匹、生广绡十匹。东宫进段子一匹、罗一匹、生广绡十匹,回赠苎麻布五十八匹。
○上幸太平馆,设饯宴。
○命放崔湿。
○平壤宣慰使仁顺府尹柳思讷、义州宣慰使右军同知摠制宋希美发行。
10月30日
编辑○甲申,视事。上谓朝启群臣曰:“观其容止,可知存心。使臣之不肖,岂有如今来范荣等耶?皇帝之不遣内官,而传授此辈者,正为除弊也。此辈不顾此意,计其锱铢之利,屡发于口,真市井轻薄之徒也。”许稠对曰:“古史有云:‘朝鲜本无盗贼,而辽东连境,熏陶渐染,间或有之,’则大抵辽人贪吝,自古为然。”上曰:“然。予亦知古史之言也。”
○上曰:“昨日头目黄哲云:‘黄俨死后,被斩棺之罪,妻与奴婢没入为公贱。’曩尹凤亦曰:‘吕氏毒杀权氏,而被凌迟之刑,然非其罪也,俨诉之也。’然则俨当太宗皇帝之时,专主宫壸,诬陷吕氏之失,灼灼明显。吕氏之死,实本国之耻,而今稍雪矣。”
○上曰:“宜山君,今在何处?”代言等对曰:“在处仁县。”上曰:“宜山君,别无功德,致位极品,以驸马之故也。宜当戒慎,乃放恣无忌,动触非法,自公主生时而然也。”
○轮对。
○遣右代言许诚,赠范、刘油芚各二十、雀舌茶等物。
○司宪府启:“司膳署令康劝善,义兴赴任时,以蚕室差使员,丙午丁未两年蚕种,依式十张外,加数三十六张,饲蚕桑叶不足,收合民户作弊罪,律应制书有违,杖一百。监考前驿丞蒋英桂欲受赏职,诱掖守令,侵民生弊罪,杖八十。”命康劝善减一等。
十一月
编辑11月1日
编辑○乙酉朔,受朝,经筵,轮对。
○范荣求白鹿皮十张,命与之。
○传旨户曹:“摠制车指南科田内二十结,赐其妻,朱氏。”
11月2日
编辑○丙戌,视事,经筵,轮对。
○赠范、刘油笼各十五、厚纸各五卷、三刀子各一副。
○刑曹启:“北青囚高天己、星州囚今音山故杀人,律该斩。”从之。
○上曰:“今闻李思俭赍进松骨伤足,勿进无乃可乎?”吏曹判书许稠对曰:“皇帝有旨:‘虽羽进来。’且今发行,虽伤足,进献可也。”仍启曰:“松骨所产平安、咸吉道,则捕鹰器械,仍设考察可矣。若庆尚、全罗道,则如此严寒,守者甚苦,停之何如?”上然之曰:“岁后停之,承政院其知之。”
○忠清道监司启:“道内竹山县满五百户,请差教导。”从之。
○礼曹启:“令外方各官,毋役医院生徒,专为习业,才能者,选送典医监及惠民局。”下政府诸曹议之。佥议启:“每岁季,监司选送,不过二三人,如无堪中者,不必岁举。”从之。
○司宪府启:“李涉之子孝诚居父丧,对妓咏《召南》之罪,可于凡人和奸杖八十,加二等杖一百。”上以孝诚议亲,议于政府六曹。右议政孟思诚、礼曹判书申商、刑曹判书卢闬等议曰:“虽勋亲,犯十恶不原。故赵英茂之子伦亦尝得罪,孝诚之罪,依律坐之。”从之。
11月3日
编辑○丁亥,上率王世子及文武群官,至慕华楼,饯范荣、刘祯,命参赞李孟畇饯于碧蹄驿。伴送使兵曹参判崔士康、留后司宣慰使摠制元闵生发行。
○出内库倭纸九百五十九贴,命铸字所印《纲目通鉴》。
11月4日
编辑○戊子,御经筵,轮对。
○泰仁县监玄珪、阴城县监朴旃等辞,上引见。
11月5日
编辑○己丑,大雷电以雨。
○视事。上曰:“今雷电失时,天必谴责寡躬,如之何则可?”许稠对曰:“十一月雷电,古亦有之,然未有如今之数且甚也。修德弭灾,圣上之轸念宜矣。然臣恐忧劳成疾,请上慎之。”许稠又启曰:“各道采访别监,当此严寒,尚未召还。大抵捕鹰之具,必设于高峯岭上,外方穷民,自晓至暮看守,不识几民呼寒,召还采访别监何如?”上曰:“一夫之寒,予犹致虑,况今因捕鹰受寒者盖多,曷不动念?然予所轸念者,无如捕鹰也。若采访别监还,则恐捕鹰之具,又从而解弛矣。”稠出,上谓代言等曰:“当初佥曰毋遣采访,今又请召还者,非独吏曹判书而已。然今年尽心试验,知其可捕与否之端,然后乃已可也。”仍传旨各道监司及采访别监:“皂鹰、角鹰、黄鹰,捕时已晩,海青非晩也,今年须捉进献,其器械尤可考察。”
○御经筵,轮对。
○刑曹启:“洪州囚火贼朴茂,律该斩。”从之。
11月7日
编辑○辛卯,平安道监司河演进白鹰一连,命赏捕捉人。
○大司宪金孟诚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圣上敬天忧民之意至矣,宜无天谴。今年之旱太甚,而又当冬月,雷电地震,灾谴屡兴,则岂可谓人事无阙而然欤?臣等职在言官,不敢含默,谨以管见,条列于后。识见浅近,未尽合于时宜,然于修德弭灾之道,庶有补焉,伏惟圣鉴裁择。
一,国家虽重外寄,人情皆重内而轻外,其考满承招者,才经数月,或置散、或外补,其久为京职者,殊不知其六期之苦,岂无不均之叹乎?况爵禄,人之大欲,而无老少之异。愿自今考满除京职者,勿速递以示公道。一,汉文帝减省田租,而致红腐之效,先民亦曰:“宽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愿失农各道今年租税,减三分之一,以惠民生。一,各道蚕室,即公桑蚕室之遗意,不可废也。然公桑未盛,不得已夺民之桑,有如康劝善者。乞减蚕种,以待时和岁丰,公桑茂盛,然后复养前数,以除民弊。一,君门远于千里,堂下有同百里,故民怨于下,而上不知之,负屈含冤者,恐或有之。乞选朝官,分遣诸道,宣上德意,问民疾苦。一,民勤于食,则工筑少,时屈举嬴,有国之所戒。近时岁歉,民艰其食,愿京外营缮,限丰年一禁,以纾民力。一,御戎之苦,道途之劳,怨咨必兴,况镜城、庆源、闾延、江界、朔州、义州等处,守御之军,劳苦倍于他道。乞依船军之例,择岁月最久者录用,以励士气,以慰其劳。一,无守田牌及京中别牌,春秋点阅外,限丰年停亲着。一,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故三年之丧,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起复之法,特出于权宜,非礼之经也。顷因朝见重事,夺情起复者,愿并还丧,俾终其制,以慰孝子之心。
命知申事郑钦之,与政府六曹,拟议于朝启厅。议启:“蚕室蚕种减数事,依所启为便。其无受田牌及京中别牌,限丰年亲着。停寝事,则春秋仲月,于衣甲点考日兼行,冬夏仍旧,馀条皆否。”命从议施行。
11月8日
编辑○壬辰,视事。上曰:“闻昔者政丞答九品官之拜,有诸?”吏曹判书许稠对曰:“非特九品,无职录事之拜亦答之。”上曰:“其故何欤?”稠曰:“唯君无答拜之礼,政丞必答微者之拜,所以别君上之礼也。此本于《礼记》曰:‘上不敬则下慢,不信则下疑。下慢而疑,事不立矣。’今之隔一级不答拜,所以抑下也。然尊上抑下之法行,而下尤不敬其上,圣人之言,于此益信矣。”上曰:“虽然不答拜之法,已载《元典》,不可更改。”
○上因丰储仓、军资监造成事曰:“今年甚歉,冬令又不顺,来岁丰歉,亦未可必,营缮未便。且年歉,则聚食饥民而役之,古法也。其停营缮与聚食饥民而役之,二者便否,更议以闻。”代言等启曰:“全罗、庆尚之民,赢粮远来,其苦莫甚,不如停寝。”上曰:“予亦以为然。”右代言许诚又启曰:“役僧徒营官廨而赏职,臣以为未便。”上曰:“然。文庙开川之役,已禁役僧,今后宜不复使僧徒,造成公馆。”
○御经筵,轮对。
○判义州牧事南宫启驰启:
州通事李成富,今十一月初五日回自辽东言说:「使臣阮赤言:‘尹凤回到北京奏:“朝鲜世子为朝见,今九月二十五日发程。”帝敕世子停朝见,令赤捧敕到辽东,传授朝鲜通事入来者,火迫传送,有圣旨到此,无朝鲜通事来到者,传授指挥范荣等出送,今不回来,以致迟缓,汝宜回国,催督率来。且范荣等,殿下前受赠之物,具录而来,毋使荣等知之。殿下赠遗之意,岂见我等?实敬奉皇帝也。使辽东都司移督文于范荣等。’其文曰:
辽东都指挥使司为公务事,宣德三年十一月初一日,蒙钦差内史阮有、指挥范荣等,赍捧敕前往朝鲜国,将及一月,其指挥范荣等,沿途遇见世子,不知有何缘故,迟缓不回?等候日久。今本国见差迎接进鹰使臣通事李成富在司,仰令带批前去催督。蒙此。今批付赍前去沿途,直至义州道查勘。指挥范荣等如是回还,就行催督,毋分明夜前来,将批付本官赍回,如未到彼,仍行转递沿途,星火挨催各官回还,毋得在途耽延未便,定限本月初一日回缴。
臣欲使成富,根同范荣往辽东,回报其受赠之物,以问之无处,全不知,权辞答之。」
从之。
○还给金它、林仁山、权偲、李孝礼职牒。
11月9日
编辑○癸巳,御经筵。
○传旨留后司:
各道养蚕,待丰年复旧数。今年蚕种,毋过七张养之,其除弊条件,磨勘以闻。
○咸吉道监司,进白鹰一连。
○传旨各道监司曰:
初遣采访也,予亲教海青无弊捕捉以进,今闻捕鹰之具,每户分定,骚扰民间。采访虽不顾大体,监司何不曲尽考察乎?其捕杂鹰之具,如今节晩,并皆撤去。海青,于要害处设器械,以谙事人掌之,无弊捕捉。海青捕获褒赏之法,无职人,则初职八品,元有职,则超等。贱人,米则五十石,布货则绵布五十匹。其中捕获玉松骨,则无职人七品,元有职者超三等。贱人,米则一百石,布货则绵布一百匹。良人如自愿受赏物,则亦从愿施行。其曲尽晓谕,无不周知。
○分杠辀于各司,使之熟习。命通事李燕、全义,专掌考察。
11月10日
编辑○甲午,视事。咸吉道沿边各官人等击鼓,请复立百户千户之职,上曰:“庆源设土官,予以为他官人,亦启此心矣。”工曹参判李蒇曰:“边镇之人百户已行者,方许受奉足四人,且不亲执役,故皆欲之。”礼曹判书申商曰:“边镇百户千户,设之为可。中朝之制,指挥千户百户摠旗小旗,其数亦多矣。依此制设土官可矣。”上曰:“议于政府六曹以闻。”
○申商启曰:“诸坛巡审官,幷审前朝四位,而来言曰:‘四位皆塑像,而有折手者,有伤破者。’臣以为如原庙之制作位板,书高丽某宗,祀之可矣。安可以子孙奉祀之例行之?”上曰:“卿言是矣。虽补塑像,不见真身,安能似之?是不可也。且中国祀先代之君曰:‘夏之某王,商之某王,周之某王矣。’依此为之可也。卿与详定所提调同议以闻。”
○宾客柳颖请世子参朝启,上下其议。左议政黄喜、判府事卞季良、宾客尹淮、申樯等曰:“世子年幼,今当学问之时,不可斯臾废学。且闻政事,则心驰于外矣。”右议政孟思诚曰:“年幼时习闻政事为可。”上曰:“废学,然矣。朝启之时不久,且世子年幼,未知事机。观之于古,宋之世子,立于听政之时,虽不参朝启,每日再入问安。朝启时幷行问安若何?”郑钦之、金赭等曰:“无事则间二三日有朝启,一月内朝启不过十馀日矣。臣等以为自少时入参政事可矣。”上曰:“予当思之。”
○轮对,经筵。
11月11日
编辑○乙未,受朝,经筵。
○司谏院右司谏金孝贞等上疏曰:
臣等窃谓人事感于下,则天变应于上。今我殿下以爱民之心,行爱民之政,民之利害,靡不兴除,其所以修人事,而答天心者至矣,宜有休征,而比年以来,水旱相仍,至于今年,夏月不雨,秋而地震,冬而雷电,屡彰谴告。臣等俱以不才,承乏言官,反复仰思,欲陈弭灾之道,固无可言之弊。昔成汤遇灾而惧,反躬自责曰:“政不节欤?民失职欤?宫室崇欤?女谒盛欤?苞苴行欤?谗夫昌欤?”夫以成汤之圣,安有此失,而其自责若是其至!今虽刑政未有所失,民情未有所壅,以至一号一令,无少差谬,然而殿下,勿谓吾治已足,吾民已安,犹虑刑政失当,而狱有冤欤?礼让有亏,而俗未淳欤?夙夜惕虑,克谨天戒,求所以弭灾召和之道,臣等之至愿也。夫以目前之事言之,婚姻失时,非细故,今定嫁年之限,使无愆期之叹。且于婚姻之际,禁用绫段,皆用䌷绵,载在令典,然俗尚浮华,羞用本土之物,婚姻失时,职由此也。有司虽欲禁焉,安得尽察闺门之内乎?愿自今关内服御外,臣下服用,如金银例一皆禁用,以兴敦素之风。如此则婚姻之家,不贵异物,而自不失时矣。奉使中国,挟持私货,买卖辱命者,亦自此息矣。一事除而弊多随减,伏望殿下即下禁令,以新旧习。夫老者,仁政之所先恤也。其老人苟无可依之势,又无可传之财,则虽有族亲,终莫之救,必至于寒饿矣。愿自今八十以上,而无子孙奉养者,勿论族亲有无,令京中汉城府、外方守令,详加访问,官给衣食,俾不失所。且今以进献鹰子事,遣使各道,此虽殿下事大之至诚,其驿传之劳、供亿之费,不可不虑。况平安道所获松骨,今已进献乎?获者赏典已成,故人人习知,思欲竭力以捕之。伏望殿下,召还采访,委诸监司,以除其弊,不胜幸甚。
○司宪府启:“汉城府判府事李种善、尹崔蠲、判官闵逍,听理卒观察使安望之妻许氏,与王氏相讼奴婢,而以其世家大族所讼,惮于处决,迁延不断,本无相避,而称为相避,曚昽启达。按律,逍当杖九十、徒二年半,蠲杖八十、徒二年,种善杖七十、徒一年半。”
命逍赎笞五十,蠲、种善勿论。大司宪金孟诚启曰:“种善等之罪,不宜末减。且逍只笞五十,则复还其职,尤为不可。请依律科罪。”命杖逍七十。
11月12日
编辑○丙申,轮对。
○起复左议政黄喜上笺曰:
臣窃伏惟念,人臣之出处,仰不愧、俯不怍,然后可以励风俗,而赞圣治矣。近以权宜起臣衰绖,除臣议政,盖欲令陪侍东宫,入见朝廷也。臣辞不获已,释衰即吉,而将欲侍从矣。幸值朝见停行,请终丧制,亦未蒙允,起复爵命之恩,尚在臣身,而忘哀冒宠,罔知所措。反复思之,臣之立朝,有累风俗,而无补盛治,况身缠老疾,体气羸弱,加以耳聋眼暗,艰于听察,虽欲绳勉从仕,实所难堪。伏望圣慈,察臣茹哀,怜臣老衰,收还爵命,使臣闲居养疾,俾遂所愿,不胜幸甚。
上曰:“大臣起复,祖宗成宪,《六典》所载。”命集贤殿正字金文孝,还送其笺。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谨具李种善、崔蠲、闵逍之罪以闻,止杖闵逍,馀皆勿论。臣等以谓人臣之道,勤谨正直而已。惟其正直,故事上忠;勤谨,故执事敬。滞讼不决,则岂可谓之勤谨?启事不实,则岂可谓之正直?其不直不勤之罪,不可不治。伏望殿下,一从律文,并置于法,以为为人臣,而不直不勤者之戒。
命崔蠲除他事罢职,李种善除举论。
○御经筵,讲《纲目》、《通鉴》而至唐环卒,其子丁忧,帝命近臣往其第,传起复之命,近臣还奏曰:「某哀毁罔极,臣不敢传命也。」参赞官许诚启曰:「近者起复之臣非一,臣恐此命屡降,则朝士之短丧者颇多,而下之观感者,亦从风而靡矣。」上曰:「今后自非大臣能为有无者,勿令起复可也。」上又谓诚曰:「来春还上分给赈济等事,不可缓,非他年之比也,而监司守令,必待行移而后施行,则缓不及事,其弊不小。况间者守令,有以不待行移,而分给还上,受罪罢职者乎?脱有饥民,欲受还上,则须即分给事,预颁教旨如何?其议以启。」
11月13日
编辑○丁酉,视事,经筵,轮对。
○司谏院右正言罗得康,诣阙启曰:“从前日臣等状,申禁用绫段,依金银禁用之例,则家家无奢侈之习。”上曰:“祖宗成法,亦已多矣。何可人人而更立新法乎?”
○户曹启:“司宰监陈鱼物,量给城均馆及五部学堂,其馀和卖何如?”上曰:“贩卖鱼物,是与民争利也。于成均五部学堂及公处,供给与之。”
○礼曹启:“文武科会试,台谏出入行礼之节,依《元典》及《续典》奉命去处例,三品以下坐后入,三品以下祗迎隐身,行礼依已定格例。二品以上至台谏员,中门内在东祗迎,二品以上行揖,升堂就坐,台谏员先就月台上请谒,就前再拜,二品以上从优答礼。坐则与三品以上职次交坐,祗送如祗迎仪。”从之。
11月14日
编辑○戊戌,御经筵,轮对。
11月16日
编辑○庚子,御经筵。
○井邑县监禹克渐辞,上引见曰:“守令,近民之职,恤民为重。今年因旱失农,予恐有饥民,体予至怀,令无饿莩。”
11月17日
编辑○辛丑,御经筵,轮对。
○鸿山县监赵聃辞,上引见曰:“尔已经守令欤?”聃对曰:“未也。今当治民之任,尤为惶恐。”上曰:“凡事恐惧,则鲜有差失,尔往乃邑,益加谨慎,使民无饥。”
○赐鹰牌于宗亲诸君及诸臣。
○上曰:“城中道路广狭,祖宗建都时已定,奸民侵占造家,年前火灾后,虽令复正,间或侵占如旧。撤去侵路人家,则几家见破?”代言等对曰:“几至万馀家。”上曰:“然则破毁便否,更商榷启达施行。”
11月18日
编辑○壬寅,王子琳生,政府六曹诸宗亲诣阙贺。
○文武群官,会于昌德宫,拜节日表。赐节日使知敦宁李兴发冬衣二领、貂冠笠靴。
○进鹰使通事吴贞贵回自京师。工曹判书成达生以书启:
处女到辽东,白彦先赴京奏达,八月二十九日,回到十三山驿言:“旧东宫缮修未毕,处女无下处,宜留广宁以待。”臣窃疑皇帝终制未久,诸殿下皆未成婚,以无下处为辞耳。昌盛、尹凤,有不豫之色,以已过广宁,九月初一日,入锦州卫留连。昌盛驰往更奏,初十日,处女发程,二十六日,到北京齐化门外止留,二更只令处女入城,馀人二十七日入城,馆于府军前卫。昌盛、尹凤,令臣称进马使,郑孝忠以下称宰相傔从,待之之礼,与宰相无异。尹凤养子尹顺,与臣言:“臣女及车氏,以十月十八日择吉,于别殿梳妆,馀皆以幼弱,仍留于初下处。”崔真言:“诸殿下,皆于近日成婚。
11月20日
编辑○甲辰,进鹰使上护军韩承舜,以鸦骨四连、海青三连,赴京师,赐承舜衣一领、貂冠笠靴。
11月21日
编辑○乙巳,咸吉道经历朴絜辞,上引见曰:“本道壤地偏小,邻于野人,抚御不可不谨。”
○进鹰使上护军李伯宽等,回自京师。
11月22日
编辑○丙午,全罗道监司沈道源,进海青一连、黄鹰六连,赐臂来人袷衣一领,命赏捕海青人如令。
11月23日
编辑○丁未,进鹰使上护军李思俭以书启:
今十一月十四日,到辽东,都督王真与钦差捕鹰内官史大人见海青及黄鹰,称赞不已曰:“我率二十四卫军人,累朔捕之而未获。汝殿下事大至诚,故能得此贵鹰,皇帝必喜。”臣欲于十六日,发辽东,有义州通事李根固奉传旨,而来止之,故仍留待命。
盖传旨,思俭未越江,则留以待之,平安监司河演失误旨意,止之于辽东。
11月24日
编辑○戊申,御经筵。
○佥摠制金时雨,赍马价咨文,赴辽东,赐时雨冬衣一领笠靴。
○知蔚山郡事李友辞,上引见曰:“兵事虽最紧,牧民为重。”友对曰:“臣当尽心。”上曰:“若能尽心,甚协予意。”友又对曰:“蔚山有二城,而军户不多,守御为难。”上曰:“边境之事,予未悉知,汝往更审,报监司以闻。”
○江原道监司赵从生,进黄鹰十三连,咸吉道监司吴陞,进白鹰一连、皂鹰一连。
11月25日
编辑○己酉,上冕服,率王世子以下文武群臣,行至日向阙礼,以雨停本朝贺礼。王世子,献表里于两殿,文武群臣,献表里鞍马于大殿,亦献表里于中宫。各道进笺及方物。
○御经筵,轮对。
○兵曹据义禁府牒启:“府属都府外,旧例年老不堪其役者,许令子婿弟侄代役,而通计前后仕日,以其名字去官。若身死,则虽其子继役,各计仕日去官,故父子相继役,至五十馀年,而或未得去官,诚可哀悯。请自今子代父役者,勿论存役,通计前后仕日去官。”从之。
11月26日
编辑○庚戌,视事。
11月27日
编辑○辛亥,公州牧使郑容辞,上引见曰:“尔久于京官,故朝中之事,无不知之,然治民之事,尤当尽虑。往哉乃邑,使民乐生兴事,期以富庶,况因年俭,饥寒者多,还上赈济,毋失其时。”
○传教承政院曰:「古者年六十以上者,虽在衰绖之中,犹许食肉,今左议政黄喜,既已起复,年且六十,不可素飡。予欲召致开素,适体气不平,未得亲见,若等以予命,请于宾厅,劝肉何如?且接待大臣,不可轻易,俟吾平善,亲见劝肉何如?」知申事郑钦之等对曰:「殿下虽不亲劝,若命开素,则彼岂不知圣意?」上曰:「然。」于是乃召喜,命钦之与诸代言,接于宾厅劝肉,喜顿首曰:「臣今无病,能食素飡,何敢食肉?请为臣善启。」钦之曰:「若公事可否,予当为公上达,此事上决意,命臣等劝之,不敢更启。君命不可不从。」喜曰:「圣上怜臣年老,或生疾病,乃命食肉,老臣安敢不从?」于是稽颡哭泣,就坐而食。
○刑曹启:“请申明宰杀牛马禁止之法、新白丁平民杂处之令。”从之。
11月29日
编辑○癸亥,赐宴于春秋馆。
○户曹启:“京中各司及外方各官,辛丑年已前亏欠米布杂物,依受教会计减录。京外会计载录朽恶不用杂物,并皆减录。”从之。
十二月
编辑12月1日
编辑○甲寅朔,受朝,视事,经筵,轮对。
○刑曹启:“宁海囚白丁郑上左杀人,律该绞。”从之。
12月2日
编辑○乙卯,雾。
○御经筵,轮对。
12月3日
编辑○丙辰,对经筵,轮对。
○咸吉道庆源节制使同知摠制李澄玉谢恩上笺曰:
有命自天,宠荣既极。至仁及物,感激冞深。稽首拜嘉,抚躬无措。伏念臣猥将庸质,待罪边方。镇戎五年,顾乏丝毫之小补;微躯此日,岂图爵禄之厚加?殊恩若此,前古所罕。玆盖伏遇心敦博施,度扩包容。遂使御侮之徒,益殚尽忠之志。臣谨当职忝干城之任,慎守封疆;愿同山岳之呼,用蕲睿算。
12月4日
编辑○丁巳,御经筵,轮对。
12月5日
编辑○戊午,御经筵,轮对。
○命囚左军都事崔澄于义禁府,以惩无礼于其军节制使韩确、洪珚也。
12月6日
编辑○己未,御经筵,轮对。
○命元生外方从便。
○以崔士康为吏曹参判,成槪兵曹参判,申樯中军摠制,沈道源、金乙辛右军同知摠制,郭存中庆昌府尹,李明德汉城府尹,权蹈仁顺府尹,朴安臣礼曹参议,高若海兵曹参议,崔孝孙左献纳。
○司宪府启:“忠州人白云兴,凌辱判府事卞季良妻朴氏。判官李益朴,鞫云兴,讯杖五十八下,因而致死,罪杖一百,征埋葬银。”命除他事,赎杖七十。
○配平安道监司河演于忠清道天安郡。初,进鹰使李思俭既行,又捕得海青,欲一时进献,传旨于思俭,徐行以待之,思俭已越江,演不启达,擅发驿骑,追止思俭于辽东,故坐此。
○刑曹启:“星州囚廉小叱金、新恩囚金升良,驱杀人,律该皆斩。”从之。
12月7日
编辑○庚申,视事,经筵,轮对。
12月8日
编辑○辛酉,御经筵,轮对。
○漆原县监梁凤来辞,上引见曰:“尔曾经史官,悉知予忧民之心。今当饥馑,宜勉尽救荒之策。”凤来对曰:“臣生长外方,民间弊瘼,备知之矣,但性本庸愚,恐未尽责也。”上曰:“大抵易其事而为之,事竟不成。难其事而为之者,事必成,尔其勉之。”
12月9日
编辑○壬戌,视事,经筵,轮对。
12月10日
编辑○癸亥,司宪府上疏言:“元生,不可外方从便。”
12月11日
编辑○甲子,受朝。
○召司宪掌令尹须弥传旨曰:「使元生从便于京畿外方,而使不得入京,非轻赦也。且其罪不为甚重,今从便听居于原平,尔等其知之。」须弥启曰:“臣等以为元生之罪匪轻,而从便于畿内,恐为不可。”上曰:“原平、抱川皆京畿,使之从便而居,不亦可乎?勿再言。”
12月12日
编辑○乙丑,知仁川郡事庆智、龙安县监具緖、长湍县令崔得河、玉果县监陈子蕃、青阳县监高信民等辞,上引见曰:“今之守令,即古之诸侯。民事予未能亲莅,故择尔等遣之,尔等体予之心,钦哉!夫民无恒心,故用不能节,尔等教民节用,又劝农桑,使乐其生。近年旱干,而今年冬气又不调,故予虑来年之事,各谨乃职,尽心抚恤。”
12月13日
编辑○丙寅,日晕两弭,日冠。
○平安道监司权蹈、咸吉道监司崔蠲、黄海道监司朴安臣、庆尚道监司李绳直、庆尚左道水军处置使金乙辛辞,上引见。知盈德县事裵湛、绫城县令郭堵、茂朱县监文九宗辞,上曰:“外方守令,职任至重,故予遣守令,必面命而送。尔等往哉乃邑,劝课农桑,抚恤民生。”
○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曩者元生,谋夺人奴婢,乃令宋惟璟等,摹写太祖讳押,其罪固不容于天地之间,殿下特从宽典,不置于法,止令流窜,今又命许从便于外。夫元生既得罪于太祖、恭靖大王,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伏望殿下断以大义,一依宪司之请。
不报。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窃谓监司一方标准,固难其人。且北鄙地连他境,必须威望素著,清介自守,乃能镇服人心,抚绥殊俗,故国家每重是选。崔蠲稍有吏才,而素无节操,性本褊狷,又乏宽厚,顷治安边,至以酷刑不廉被诉。蠲之所为若此,其能镇服人心,抚绥殊俗乎?伏望殿下,更选有德望者,以代其任。
不报。
○刑曹启:“忠州囚朴于勿大殴杀人,律该绞。”从之。
○御经筵讲《纲目》、《通鉴》,论唐藩镇久典兵权之弊,上曰:“私兵之弊,自古然矣。昔我太宗谓群臣曰:‘私兵可革。’唯完山君李天祐,以谓可罢,一二人,则不肯曰:‘其来已久,何必改也?’完山虽无学问,有识见,故有此对。”参赞官金赭对曰:“臣及见天祐,真贤相也。”上曰:“吾闻此都大,小人家,视松都颇壮丽,然乎?”赭对曰:“此都人家壮大则过松都,而侈丽,则不及也。”
12月14日
编辑○丁卯,视事。
○司谏院上疏曰:
窃见户曹奉教移文,欲于明年,造成军资监丰储仓库,乃以庆尚、全罗、咸吉、江原等道,禾谷为稔,期以正月斫木流下,仍给资粮。是役诚出于不得已,而使民之道,亦得其宜矣。然比年以来,水旱相仍,禾谷不登,至于今年,盛夏不雨,九月地震,十月雷电,屡兴变怪,诚殿下恐惧修省,休养生灵,以答天心之时也。今此兴作,虽时且义,劳民动众,固非弭灾召和之道也。《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古昔圣王视之如伤,保之如子者,正以此也。况上项四道,虽不至于荒歉,亦不可谓之丰稔也。军资丰储之谷,露积之设久矣,未闻有红腐之弊,姑待四方丰稔之时,以兴斯役,亦未晩也。伏望殿下,上谨天戒,下虑民生,命停此举,不胜幸甚。
上览之曰:“今岁虽歉,给料役民,何不可之有?”右司谏柳季闻进曰:“诚恐遐方之民,往来赴役,或失农时。”上曰:“此役何至农时?”上谓大司宪金孟诚曰:“卿等昨上疏,以崔蠲守令时被诉,请罢监司,予以为不可也。蠲虽被诉于部民,其时尚不受理,而反罪诉者,考满拜京官,已三四年矣。今何更论乎?”孟诚对曰:“咸吉道境连野人,民多奸猾,必遣素有重望者,乃可镇服。蠲曾守一邑,被诉于民,况一道乎?”
○御经筵,轮对。
○户曹启:“各道各官桑木,于蚕室近处,趁时栽种,元种数及加种数,令于解由载录。”从之。
○筑唐津城。
○兵曹启:“补充军其人别军都府外,助役奴子等不供日役者,各司征钱,一名一日或二十文、或六十文、或一百三十文,多寡不均,诚为未便。今按律文,内雇工人钱,一人一日六十文,请自今各司及京外官征役人钱数,依律文,毋得任意加减。”从之。
12月15日
编辑○戊辰,视事。
○振威县监闵承序、德山县监辛以刚辞,上引见曰:“各往乃邑,抚恤民生。今年天气不调,雨雪不多,予恐明年,牟麦不盛,致民饥困。还上赈济,趁时分给,毋使饥饿。”承序对曰:“敢不尽心?”
12月16日
编辑○己巳,珍原县监殷渡辞,上引见曰:“全罗道不如黄海、平安之失农,然勿以此少忽,赈民课农。”
○左正言金张启曰:“今令以庆尚、全罗之民,斫输军资监丰储仓造成材木,臣等前疏达其弊,殿下乃命给料赴役,是诚爱民之意。然今年虽非甚歉,屡有变怪,动众营造,非所以弭灾之道也。愿待时和岁丰,未为晩也。”上曰:“尔等之言,甚得大体,然不得已之事,淹延未成者颇多。万一岁丰,其所当营造之事,岂但一二哉?不如小小造成,使无后日之弊。”
12月19日
编辑○壬申,永同县监金自惇辞,上引见。
○司宪府启:“鸿胪卿任添年、少卿崔得霏等,路逢右议政柳宽,骑马过行。夫添年等,幸受朝廷之职,长食本国之禄,骄侈放恣,蔑视元老,顽慢无礼,不可不惩。”不报。
○刑曹启:“公州囚卜大殴杀人,律该绞。”从之。
12月20日
编辑○癸酉,忠州判官李伯忠、金城县令徐止敬、孟山县监赵篆辞,上引见曰:“人君之职,爱民为重。予即位十年,天地示变,恐予不能忧民之致然也。今又冬燠雪少,来年农事,又可虑也。大臣以尔等可使为守令,是用遣之,适当赈济之时,存心抚恤。”伯忠对曰:“上教如此,臣等敢不竭力?”上曰:“尔曰竭力尽心,予甚嘉之。”
○传旨咸吉道都节制使河敬复曰:
北边若安静,卿可来觐母。
12月21日
编辑○甲戌,视事。议忌晨水陆斋用蜡烛与否,皆曰:“烛蜜全用杀蜂取之,不可用于水陆。”上曰:“用油灯可矣。”参议高若海曰:“水陆道场,非圣人之法,诚不可使民观感,革之可也。何规规灯烛茶果之议乎?”上曰:“卿前上书力言,今又面诤若此,意甚善也。然祖宗未尽汰去之事,姑从略礼行之耳。”若海对曰:“如非其道,当速改也。”
○淮阳都护府使权崇礼、知高原郡事李岱、知高城郡事崔值、阳口县监元就等辞,上引见。
○平安道都节制使曺备衡,启捕松鹘,上即命大护军全光义,驰驿往见形貌,仍命其道监司,捕鹰人,依例行赏。
○礼曹启:“宗庙祭享用古制,而交奏乡乐,文昭、广孝殿从俗礼,而全用唐乐,互相抵梧。请乡乐毋用于宗庙,只用于文昭、广孝殿终献。”从之。
○太宗元从功臣左议政致仕李龟龄等,请设祭于献陵,上令详定所议之。提调李稷、黄喜、许稠、郑招等议:“礼,支子尚不得自祭,臣而祭先王之陵寝,非礼也。”卞季良议:“臣子于先王,擅自行祭则不可。今欲禀上命,以伸其积年永慕之情,何害于义?”从稷等议。
○高丽承旨林朴,其父母殁,季妹未嫁,只有婢三口。朴与其弟根、树、株叹曰:“我兄弟虽无奴婢,皆有妻,必不自手炊爨,妹今在室,若无臧获,谁肯娶之?终必躬操井臼,诚可怜悯。”弟皆曰:“诺。”遂以婢及家财尽与之,嫁于侍史李遇。遇言:“家世所传,臧获为重,吾岂独专?”欲分之,朴曰:“我家事,非汝所知。”竟不分。朴殁,三婢所生几三十口,妹与其夫谋,分其所生于根与树、株,又给朴子稼,稼固辞曰:“非我父之志。”终不受。后稼以事见收职牒,得废疾穷居,政府六曹,义其稼父子所为,请特还稼职牒,以砺风俗,从之。
○黄海道松禾县人崔番妻,年十三适番,二十九,番亡,番母亦寡,衣服饮食,无不适意。姑欲嫁之,不听,孝养有勤。姑年九十四岁而殁,丧葬礼毕,俗节忌日,致祭惟谨。安岳郡人朴忠祐有二子,长美年十五,次善年十三。忠祐殁,善谓美曰:“兄其在家养母,我则居庐。”乃亲负石,筑墙于坟之三面,朝夕上食,朔望致奠,终丧三年。新恩县人前副司直边达,年二十五补甲士,以父老己且独子,辞职归养,朝夕躬亲甘旨,岁时伏腊,必设酌献寿。父殁,庐墓三年,因家于墓侧,出入必告,每朔望则参谒致奠。以所耕田十一结,分与远居妹三人,以为俗节上坟祭奠之需,田赋差役,己独当之。江阴人兪善家贫母殁,托其妻子于叔父,庐于墓侧,捆屦以供朝夕之奠,终三年。监司录闻,命皆旌门复户,且令叙用,赐番妻米十石。
○罢平安道经历郑自新职,以罪同河演也。
○前县监朴兴生,与其弟前监察兴居,争田地家舍,诬告兴居不顾宗祀,返魂神主,视如土块。兴居诬告其兄兴生葬父之日,大醉使酒。宪司推劾并反坐,兴生,杖八十,兴居杖六十、徒一年,从之。
12月22日
编辑○乙亥,河东县监潘泳、吉州判官申希信辞,上引见。
12月24日
编辑○丁丑,流星出大陵直下,大如缶。
○上诣广孝殿行别祭,王世子亚献,始交奏乡乐。
○刑曹启:“私奴金奉,强奸十一岁女,灵光囚刘仁,殴杀人,律该皆绞。”从之。
12月25日
编辑○戊寅,牙山县监权守悰辞,上引见。
○召让宁大君禔。
12月26日
编辑○己卯,知平海郡事金布、沃沟佥节制使李升平辞,上引见曰:“各供尔职,抚恤民生。”
12月27日
编辑○庚辰,视事,经筵。
○让宁大君至自利川,上御便殿设宴,宗亲大君以下入侍。日暮,让宁还利川。
○司谏院上疏曰:
臣等窃谓置侍卫军,所以藩屏王室,宜更代番上,不可阙也。然今年四方,禾谷不登,庆尚、全罗、江原等道,既有斫木之役,而庆尚、全罗则又有筑城之举,忠清则禾谷,尤为不登,民尚艰食,此诚殿下特降仁恩,休养力农之时也。今见兵曹移文,上项各道侍卫军士,始自明年二月,乃令番上。今京畿失农,坊市谷价腾涌,四道军士萃至,谷价尤贵,中外俱乏,弊亦不可不虑也。伏望限来秋停罢。
从之。
○遣上护军韩乙生,进献海青一连,赐乙生衣服笠靴。就差通事司译院注簿金湛,管押被掳汉女大姐解赴辽东,赐大姐衣鞋苎麻布。
12月28日
编辑○辛巳,赐宴于春秋馆。
12月29日
编辑○壬午,知德川郡事宣敬真辞,上引见。
○左司谏金孝贞等上疏,谏召让宁之非。
○命放斫伐军资监丰储仓造成材木,全罗、江原、咸吉道军人。
12月30日
编辑○癸未,三和县监安瑞德辞,上引见。
○御庆会楼,观傩戯。
〈世宗庄宪大王实录卷第三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