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中宗实录/十六年

十五年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
(辛巳)十六年大明正德十六年
十七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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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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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行望阙礼,受朝贺。

○供馈宗、宰二品以上、承政院、弘文馆、台谏、入直史官、将士于阙庭。

○忠清道林川,有牛一产四犊。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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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政院启曰:“天使陈浩之母已死。其厚葬与否,未可知,请谕本道,修治其墓,且设石物如父坟,何如?其父坟亦年久,想已颓落,并令修筑何如?浩于昔年出来,修治其父坟故云。金义则其父母已死,其兄亦死,唯妹夫一人生存云,已令详悉探问矣。但家舍,亦须造给,则预令本道备材瓦,其家制,则邻郡德川界有金辅家,可依其制为之。此意,幷谕本道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李长吉事,臣等方论该曹擅叙之非,而即奉叙用承传,此固不可之大者,后弊必多,请速递之。”不允。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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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忠清道观察使孙仲暾上辞状曰:

本道风俗薄恶,视他道尤甚。村民及讼者等一有不协于心,则不但守令,至于观察使,乘夜登山,极口骂詈,无有忌惮。本月初七日,行到林川,夜二更,有人登客馆近山,大唱曰:“扶馀县监无异盗贼,何不驰启罢黜?”时梁铁坚为县监。因夜捕捉为难,听而不闻。本月二十四日,巡到瑞山,三更初,东上房窗下,有落箭声。令直宿人索之,则箭竹结纸,书本官守令所犯,即令烧之,以灭其迹。时金荆宝为郡守。大抵,右官守令等不法事,时未见闻,而小有私怨,辄相效恶,无有忌惮,轻蔑观察使,乃至此极,臣不可安然在职,请免臣职。

传曰:“无知之民,如是为之,何与于卿?其勿辞。”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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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朝讲。持平金公艺、正言金铎,论前事。领事南衮曰:“李长吉事,前日下问时,臣等各以其所怀启之,必有后弊之言,亦为有理。然臣意,何至于有后弊?若以为可用,则奉叙用承传,宜矣。且其用之者,非徒取其文笔、才干也。义州筑城时,董役军士,速就功役,凡所设施,异于他人,故以为可用云耳。且平安道新立屯田,此乃虞候所掌,若用此人,必善措置矣。其欲用之者,计亦多矣。非但尔也。大抵,文武之官,一端可取者,亦不多得,非干赃污,不可终身废弃。此人见弃,今已十馀年,举而用之,则必将益砺其志,勤谨职事矣。台谏之言,虽曰:‘欲救弊端。’自上用之者,固不误也。”

○三公及户曹堂上会宾厅,启曰:“京仓虚竭,亦甚可虑。天使临近,民甚艰食,且已改岁,京仓之籴,虽欲征纳,徒为骚扰而已,秋成后督纳,甚当。”三公又启曰:“前年,霜降太晩,故无不熟之谷,平安道外,不给霜后灾矣。忠清道先报以霜后之灾,然荞麦晩熟之谷,而犹得食焉,故曾与户曹同议,防启矣。且闻,全罗道观察使启本,以全州等六官,霜后灾,请免税,户曹,已依忠清道例,防启矣。去年早旱、晩水,以致灾伤,非霜降为早,而然也。守令等虑其称为灾伤,则敬差官或谓:‘以实为灾。’而被罪也,故不即审定为灾伤,而谩称霜后灾以启。故不取实,百姓之冤闷,至矣。此皆守令等之过也,租税则依启本可免,而守令可推。欲俟启本之下,而启之,时已晩矣,必须速处,故敢启。”传曰:“并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御夕讲。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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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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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朝讲。

○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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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全罗道锦山郡雷。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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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全罗道全州、砺山、龙潭、金堤、锦山、珍山、高山、咸悦、金沟,忠清道镇岑、连山,地震。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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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政院启曰:“天使人情,当用白鹿皮。癸亥、戊申年,皆以十四张,分定外贡。考其《誊录》,则所用至三十七张,必以曾所储者,推移为用。今年分定,亦依前数,而国无馀贮,恐不足于用。近有诞日方物之贡,则虽不加定,似可以此推用,当与大臣议处。”传曰:“前时则自废朝储畜已多,故得以推移用之,近因各官困弊,故累年之贡,多有不纳,虽有正朝、诞日之贡,不可以此取足。今当天使之行,民生之弊,势不得尽顾,凡应备之物,岂宜太略?虽与大臣议之,亦无如之何矣,宜速加定其数,令随所得,勿拘长广以贡。”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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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亲行宗庙大祭。

○台谏启前事,不允。

○弘文馆上封事,论四几,略云:

一曰,奢侈之几。殿下因上国使臣之来,缮修庆会楼,欲改盖以碧瓦,是虽尊敬奉命之臣,而形殿下事大之至诚,亦恐殿下无形之几,自此而始萌也。既已翻然觉悟,下命停罢,曾不移刻,是殿下先几,而制之于未形也。伏愿殿下,因是几之始萌,反之于俭,而益固,则奢侈之心,无得而几焉。二曰,浮费之几。殿下修葺本宫,遣官伐材,动非旧制。虽因言者,旋命寝罢,而事几犹未停息。臣等窃恐殿下浮费之心,得以几焉。伏愿殿下,简以立制,取实效于独知之地,则浮费之心,无得以几焉。三曰,声色之几。人君之所惧,恒在于是;人臣之进戒,不外于此。而况知害而惧其惧深,先几而戒其戒切,此,治平之君所以能存一心,而不为外移者也。伏愿殿下,仰服先圣之训,俯察后王之鉴,每加惕念于此,则声色之心,无得而几焉。四曰,偏私之几。古之圣人,知上下之不可紊,而贵贱之不可间,故先明嫡妾之分,以示截然不可犯之义,善察其几,而制之于未形也。伏愿殿下,勿以无几,而忽之,审于未形,而制于无形,则偏私之心,无得以几焉。呜呼!臣等之所谓四几者,岂待于有几,然后为之几哉?伏愿殿下,审察无形之几,以弭有应之灾,则殿下能始能终之道,尽矣。

疏入,传于政院曰:“今观疏内四几,戒君之意,至嘉,予当省察焉。近来,灾变叠见,至于冬雷、地震,予恐惧之意,曷极?但灾变连年不殄,无乃上下寻常而忽之乎?恐惧修省,交修不逮,以答天谴,可也。”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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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昼讲。上曰:“昨见弘文馆上疏,疏辞至当。近来,灾变叠出,冬雷、地震,可为骇愕。灾不虚生,必有所召,君臣上下,当恐惧修省,以答天谴。且疏中所言庆会楼欲盖碧瓦,非敢为奢侈此楼,乃奉迎使命之所,而独不盖碧瓦,故今因修理,问于大臣,则以为‘功役重难。’故停之矣。本宫修理材木,遣官伐取,固为非也,然此非予意也。是以,其后,台谏言之,而至于推该官矣。”参赞官李𬞟曰:“臣等亦知殿下之性,不留意于奢侈之事,然不可谓无几,而不进戒也。‘罔淫于逸’之戒,岂当时所可虑也?戒君之道,固当如是。”上曰:“斯言至当。”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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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朝讲。领事南衮曰:“此云:‘金尚书省,请罢府州学生廪给,金主不许。’此,特笔也。金,夷狄之国也,而犹能如此者,亦深知学校之有关于风教也。大抵学校,教化之根本,一时之治乱,莫不由是分焉。我国邈在东域,不见绝于中国,以其明学校之道也。顷者,年少辈其所施为,动以圣贤为期,然至于得位、势盛,互相朋引,终致事谬,政乱,故国家,不得已加罪而已,非以欲行古道为非也。今时之士,不计时弊,皆以为‘枉加谴罚。’外方之人或以行《小学》之道,为禁忌,此皆不知国家之本意也。《小学》之道,果是美事。顷日之士,徒借其名,以遂其非,故以为不可耳。今须以实为务,简取师长,委任教导之,可也。乡校奴婢均分事,亦为美法,有司难焉,此亦不思之甚也。贫困诸生,当入乡校之日,无炊爨之资,则虽欲一日居处以学,不可得也。学之有奴婢,载在经典,均分之令,自前年宣布于外,迄今不报,是,奉行者懒慢也。且赐暇文臣,专业读书,自世宗朝为始,至成宗时,其所培养者六人,而咸以著名一世者,充其数,故终为重望之人。当今,亦承遗意,而为之,然见选之人,或有牵连职事,不敢就者;或有退处于家,不乐就者,殊乖于国家培养之意。若如是,则徒尚虚名,不如罢之为愈也。顷者年少辈,以文辞为虚;道学为实,此言至当。然文辞,固可为博学之资,不可偏废者也。今时之士,亦必以文辞为虚事,不复致力,故如是也。是宜自上眷念,而为大提学者,砺力捡率,以承上意也。”上曰:“学校,治化之本,非不致力于此,果无实效耳。今见金主之言,曰:‘文武并用。’文武何可偏废乎?赐暇读书之人,本司非不得已之事,固不可纷然请还也。”

○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庆尚道庆州等官,雷动。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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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朝讲。

○兵曹判书高荆山辞职四启,不允。荆山仍启曰:“昨日,因京畿观察使来启‘当领水军,勿役山台事’传教矣。然山台之役,给夫东西各一千八百名矣,今以留卫军士五百名,安能分之?且诸处修理甚多,而箭串牧场,去年雨水尽坏,今当改修,人夫不足,当领军亦不可不用也。”传曰:“此事,昨日欲问该曹,而以京畿残弊,故直依允。凡天使支待之事外,各处营缮,一切停罢,以减京畿当领水军抄发之数,何如?”荆山曰:“山台之事,非本曹所掌,入军之数未能臆度,请问义禁府堂上、军器寺提调,酌定其数。”传曰:“可。”

○台谏启李长吉事,不允。

○以李荇为工曹判书,吏曹于工曹判书望,以安润德、任由谦、韩亨允拟启,上曰:“李荇以从二品为大提学已久,不可不为正二品。”遂御书其名,而下之,乃特旨。金谨思为吏曹参判,韩效元为工曹参判,姜澂为同知中枢府事,鱼得江为弘文馆副应教。

○京师地震。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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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军器寺都提调郑光弼等,义禁府堂上权钧等,与兵曹判书高荆山同议启曰:“山台役夫之数,考前例,则本无定额,或给一千八百;或给一千五百,而京畿当领水军或八百,或七百,无不用之时矣。古亦以七、八百名而成事,今将此数,令兵曹酌定,可也。”传曰:“可。”

○御昼讲。

○台谏启李长吉事,不允。

○圣节使吴堡,回自京师。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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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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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朝讲。

○御昼讲。

○直提学徐厚,作弩弓一、克敌弓一以进,仍启曰:“前者,三百斤弩弓造作事,下教矣,但弓木无可当之材,故只作一百二十斤弩也。克敌弓则新作,而不点火,故矢不及远也。”又启曰:“鞭条箭,臣尝为守令时创制。掷之,矢至七十步,霹雳炮,水战时所用也,皆可试用。”传曰:“此物,我国所无,今创造来献,令兵曹与大臣,议之,使定其教习节目。鞭条箭、霹雳炮,可令军器寺造作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午时,日背。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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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朝讲。

○刑曹判书金克愊来辞曰:“近来,灾变继作,安知不由于一夫之冤枉?臣才干不敏,身且有病,不得晨昏以仕,故狱多积滞。冒处未安,敢辞。”传曰:“六卿之递,其可轻易耶?勿辞。”

○台谏启前事,又启:“兵曹参议金瑚,不合政曹,请递。”不允。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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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朝讲。大司谏赵邦彦、执义尹仁镜,启李长吉、金瑚事。领事南衮曰:“长吉久仕之人,宜可委任武职也。臣之意,无过于此,然以其叙用事迹之错戾,为非,则台谏之言,是矣,后则更不可如是也。”上,遂允长吉事。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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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曰:“迎敕时,天使强令乘马,以其尊帝命也,我国必欲乘辇,不过自便而已,惟马与辇,天使若不分言,则不须请焉。如或有言,不可与相校是非也。相校之意,如使有闻于中朝,则中朝必以为‘无尊敬之义,不可如是也。’此意,须于大臣诣阙时,详议。且世子迎敕事,天使如欲强令亲受,则临时处之为难,其令礼官,预备诸仪,令世子习仪以待,何如?”政院启曰:“远接使临行,诸事之可议者,多,请于朝参后,齐会阙庭以议,何如?”传曰:“可。”

○御昼讲。侍讲官任枢曰:“天使来则当采处女,讹言传播,闾阎争婚,以致扰乱。人伦之重礼,为讹言所动,混乱失道,自上宜速痛禁。凡中朝之事,一一闻于上,然后可传于下。是言之传,必有所由,并可推问,以治其罪。”上曰:“斯言,何缘以出耶?自古,讹言有时而行。若寻其由,则弊亦大矣,不若速加禁断而已。”

○持平金公艺,承召来启曰:“本府亦闻民间骚扰,招礼曹吏问之则曰:‘言根出处,亦不知之。’本府议以为:‘先来通事,必为虚传,以致纷扰。’今方推问矣。然婚姻,乃礼曹所掌,使之禁断何如?”传曰:“已令该曹禁断矣。然法司之禁,有严于他,亦加禁断可也。”

○宪府专数来启曰:“臣等始闻婚姻纷扰之事,招问礼曹吏则曰:‘未知其由也。’今闻上教,以为:‘法司宜启,而不启。’臣等未安于心,来启耳。且推问先来通事,亦曰:‘不知’但言‘中原虽有如此之说,未为的实,故不为传播矣。’且此事,法司当禁,而节目,则朝廷议定而后为之。若或一切禁断,使年壮之人,不得婚嫁,则反致失时之弊,此乃朝廷所当审虑而处之之事也。”上曰:“所启甚当。与大臣议定。”

○台谏启前事,不允。

○左议政南衮诣宾厅,屏吏胥而启曰:“中原采女之事,臣果闻之。今日闻典翰任枢于昼讲,启闾阎纷扰婚嫁之弊,自上以为讹言,故臣欲启其所闻,而入来。通事李和宗以臣为司译院提调,来家谓曰:‘赴京时,通事安训,诣陈浩家,闻有此事,遂问于使申鏛等曰:“还本国,若问所闻,何以对?”鏛等言:“若所闻不妄,当以实驰启。第以传闻,不可尽信,还期不远,当自亲启。”’和宗曾未上闻者,此也。臣亦于经筵,欲启而未敢者,虽自上先知,而别无措置之事,只益骚扰而已。臣,昨与金诠、李惟清为议此事,而未敢启,有深意存焉。谓上国,虽实求之,未可以士族女应之。盖博采四方之女,不以充后宫,而其有善戏,而笑之者,辄与选女,而使淫之,以为玩赏资。今闻,中外争婚者,特以讹言禁断。事若虚伪则已,若实有之,无乃不可乎?俟申鏛之还,更与大臣议处,何如?且言语之传,必有所自。赴京行次从入者,非一、二,必先通书于家,族亲、邻里,转相闻也,非必是,先来通事所尽传也。是日,已下李和宗等于狱,以惟不实之言,骚动中外故也。衮之言,暗脱其罪,而发也。今之闾阎,果似扰乱,然若禁断,则愈益惶惑矣。其年弱不应婚之女,亦为滥婚,不可不禁。”上曰:“此事,予于经筵闻之矣。囚禁通事等者,以其中原之事,非必以的实者启达,虽所风闻,例当书启矣。今乃不达于上,而先使闾阎骚扰故也。”衮又启曰:“臣曾有闻,不即启达,似为迟晩。然臣非忘,而不启也,固有深意焉,已与同列议之。若以所闻启达,则国家不得已收议大臣,有所处置。以不明知之事,径自启达为未安,故不敢矣。申鏛虽来,天使不来前,国家未可先自禁断。礼部公文若到,则其何以为辞?今观书状,意若所闻不实,则已矣,如终有之,是乃欺民也。京中年未满者,争相嫁娶,姑令禁之,外方则置之何如?”上曰:“虽外方,不得不谕。京中骚扰,外方非不知也。今大臣来启,而上无禁令,则中外愈益骚扰矣,更与大臣议而处之。”仍传曰:“政府专数,礼曹堂上等其即牌召。予当引见。”南衮启曰:“领中枢郑光弼,乃旧人也,可幷召议。”传曰:“可。”仍引见衮于思政殿,上曰:“此事,予未得闻。今于昼讲,仍典翰之启,始知骚扰,可为惊愕。”衮曰:“臣闻此事已久,而未启,至为惶恐。然非以此为忽,欲待申鏛之来,知其的实,而启之耳。往在永乐年间采女之事,臣窃闻之,而迩来,专无此事,今始闻之,臣与同事之人,每为私议,虽有所怀,启达为难。窃闻,皇帝所采诸女,待以非理,与先世采女之事,异矣,臣未知措置之策。”上曰:“今不禁止,则中外,孰不婚嫁乎?若为虚事,则已,实有帝命,应之亦难。”衮曰:“此言似非无根,然何至无其人乎?臣闻此言,只与二、三大臣言之,而中外骚扰至此,此必赴京之人,私通于家,因为喧传矣。彼通事之类,只学汉语,而不知事理,或有漏通国事于天使之弊,故不敢轻易言之耳。若皇帝采去为后宫,则己,其待之之道,不可预知,士族处女,何忍采送乎?恐不当如永乐之时也。前日,臣赴京之时,采陕西之女四十馀车,而来,一车所载之数,何能胜计?今亦不无采去之弊,果若采去,其离亲去土,悲惨怨哭之声,可忍闻乎?臣赴中朝,欲贸《通》、《宋鉴》问之,则卖册者曰:‘皇帝今采陕西之女,处于册库,故不得印出也。’且中原,不如我国,米面稀贵,一日馈女,幷两口米一升,多有饥死者。今闻,南方亦多采女。若礼部奉圣旨,移咨我国,采送若干人,则已,自古不法之事,必以密旨为之,如此则不须采送也。”上曰:“此事,当从后议之。”领议政金诠、右议政李惟清、礼曹判书权钧、左赞成洪景舟、右赞成李继孟、右参赞柳聃年等承召追到,遂与俱入,上曰:“今日所议,非议采女之事,以浮言,都下汹汹,故欲议禁断耳。”诠曰:“臣闻之,果为纷乱。然臣与南衮议之,婚姻失时,专由奢侈成风,虽甚贫穷者,其为备礼,欲齐富者故也。今虽骚扰,亦不愈于失时乎?”惟清曰:“奏请使不来,而此言先播,必是,先来通事传说所致。若年岁相当之人,则已,一家子女,一日之内尽为婚娶,是何事也?人心骚动,至为骇愕,而一切禁断,亦不可也。”郑光弼随后而入,启曰:“臣族亲中,亦有为婚嫁者。此则年当嫁者也,然臣禁之,而或有止者;或有不听者。今因命召,诣阙时见之,则路中所见,皆是婚嫁之人,人马塞路,不得通行矣,当使法司,速为禁断。”诠曰:“男年十五、女年十四,方许婚嫁,《大典》之法,违者治罪为当。”光弼曰:“有识之士,争先为之,故人皆信惑,而骚动矣。且昨经筵,臣等会而戏言曰:‘我国之俗,论财之风已成,今若如此为之,可革此风,亦为好也。’”衮私语惟清曰:“今之禁断,无据,而反有欺民之弊矣。”惟清首肯者再、三。承旨尹希仁,以传旨草示左右,佥曰:“天使出来采去之言,不入传旨为当。如此则恐见之者,以为实事,尤为疑惑也。”上曰:“果可削此辞也。依大臣所议,而作传旨,又以此意,下谕于各道。”

○庆尚道玄风县地震。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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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常参,听朝启。

○持平韩承贞启曰:“臣有子年十八,前与一人定婚,而昨日为之。臣子有收养祖母,与臣同居,而昨闻禁婚之命,意谓‘臣归则必禁止’及其未归之前,先为婚娶。臣以家长,不能禁止,势不可在职,请递。”传曰:“信惑浮言所为,故未安于在职,然法前所为,不须辞免。”史臣曰:“婚姻,人之大伦,婚姻之礼,正然后家道正。是以,男子之归,父命之;女子之归,母命之,此,礼之正也。今也,承贞言:‘臣未罢仕之前,其子经行婚礼。’若真有此事,则承贞不免不能正家之罪,若知而饰辞来启,则欺君之罪,乌得免乎?” ○宪府专数来启曰:“近以讹言,都下汹汹。此必出于先来通事之口,方推李和宗、李硕之际,遽闻传教之意,臣等不得安心退坐,诣阙启之,而退归之时见之,则都下喧传‘自明日禁婚’而争相婚嫁,尤为纷扰。臣等俱以法官,晩闻此事,既为迟缓,又不禁戢,使之骚动,不当在职,请递之。”传曰:“法司既已推问,礼吏非不察也,勿辞。”

○谏院启曰:“今闻传教,有云:‘台谏闻,而以为寻常。’臣等在耳目之官,而未及上达,既失职任。不可冒处,请递。”不允。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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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近日,都下婚姻纷乱,以至于一家三、四女,有一日俱婚者。臣等初闻是事,已为论议,不料至此为甚。故未即启达,坐致此弊,敢待罪。”传曰:“近日,士族成婚之事,至为汹汹。大抵,中朝之事,未可知也。倘或有之,不宜如是。况李和宗传闻于安训,告于使臣,使臣止之曰:‘此事不的实,若启之,则国中骚动。’申鏛等言,甚为得体。和宗亦言于左议政,左议政亦以为‘若启此事,则人心汹汹。’不即启之,此亦得体也。大臣初虽闻一、二家婚姻,不计至此之极也。但自古,讹言传播,人心汹汹,则为大臣者,务定人心,勿使摇动,然后人心自定。古有城中大水暴至,人心汹汹。一宰相专不摇动,然后人心自定,浮言自止。近日之事观之,非徒无识者骚动,有识者争先婚娶,势至于此。予意以为‘大臣初闻争婚之事,即达镇定,然后年壮者,从容以礼婚娶,则婚姻不废,人心亦静也。’大臣等必未及料也。昨日,台谏因此事累辞,予意反复言之。大臣、台谏,不即镇定,婚礼已乱。非徒系于风教,当贻笑于万世者也。近者,与大臣议,人心摇动,甚于前日,纪纲扫地,国家不如不下令之为愈也。此事,则已矣,他日有大于此者,亦如是为之,则谓朝廷有人乎;上有纪纲乎?此事,各家婚娶,虽不至大关于国家,然一家子女,一日欲为尽婚,争夺婚娶,所关甚大。虽卿等何能为之乎?勿待罪。”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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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宪府启曰:“持平韩承贞以法官,亲犯禁令,其罪状,从当推核,宜先递职。”传曰:“可。”

○礼曹启曰:“婚姻,大事,所当慎重。近者,都下惑于不根之言,其子女年虽未满,争相婚嫁,甚违于礼。今后,令两家呈状于本曹,移文汉城府,考帐籍,阅实年岁后,可许婚嫁,如有帐籍不付人,奉其族亲中有识人单子,分拣何如?”传曰:“当初骚扰之时,不能禁断,则今此婚嫁已毕之后,其所馀者,必不多矣,有此禁止,吁亦晩矣。前日大臣引见时,议及于此,亦皆以此为难,此法不可行也。”

○御昼讲。侍讲官表凭曰:“近来,都下为讹言所动,婚嫁颠倒,不可忍言。年壮及已定约者外,禁抑为当,然闺门生长之人,年齿壮弱,不可得知,则其为诈术亦多。大抵,我国不举亲迎之礼,已为失道,而区区小礼,且不能维持,废尽无馀,深可痛惜。为今之计,京城则呈礼曹;外方则呈本官,凭验年齿,然后方可许婚。”或有一女,而要致三、四婿,其婿俱至,取其先至者,而嫁之。或有才免襁褓小儿,乳母将而娶之者,故惶惑卒迫之际,贵贱混杂,名分颠倒。京城之内,无有遗男遗女,千古之所未闻也。 ○日晕,两珥。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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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朝讲。上谓领事郑光弼曰:“迎敕时,以乘辇、乘马,相为诘难,予意以为,待上国之礼,甚为未稳,乘马何妨?但侍臣等皆徒步随行,此则难也。在成宗朝亦有乘马之时。”光弼曰:“自祖宗朝,乘辇迎敕,已为常规。至于董越之来,始有乘马之议,此,祖宗朝所无之事也。待上国之道,当一循旧例,然天使不令乘马,则何必强为?在成宗朝,朝臣皆以乘马为不安也。”承旨金希寿曰:“乙卯年间,王献臣为使,强欲乘马,大臣等多方开说,卒乃不为。厥后,金辅又令乘马,大臣皆以为‘王献臣且不为,大人何独若是耶?’竟亦不为也。”特进官李继孟曰:“如儒臣,则必欲正其礼矣,至如陈浩等则必不为此等事也。”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左赞成洪景舟、右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柳聃年、礼曹判书权钧、参判曺继商、参议李成童、远接使安润德议启曰:“乘马迎敕,唯戊申年,偶一为之耳,前后所未闻也。今虽不议,问礼官当归平壤,则其时,详禀天使旨趣,势如不得已,临时定议,且为未晩。世子迎敕事,令远接使、问礼官,反复开说,晓之以幼冲未执礼之意,若不得强辞,则临时裁处,以习其仪,可也。然世子时未冠礼,则决不可执授受之礼也。且远接使假衔事,似为未便。与中原人久为相从之人,则有相知真假之弊。如知其假疑,其待之不实也。前以知事人为使,且无其例,然爵命之事,宜自上裁断。且天使,问若及于前王,对依戊辰年例,其病比前日为甚云,可也。”上曰:“依启。”三公等又议金义、陈浩等族亲,分其亲疏,除职、赐米等事,书启,承旨金希寿又以佥议启曰:“都司宣慰使人情物件加备事,都司等人不知定数,则物件,加数略备,而归,幸有加前数来者,可以权辞对曰:‘以其不得预知,故备物不多,如是略少’云,可也。且都司宣慰使谒见天使事,已有成命,然于臣等意,如无可见之事,不须请见可也。”上曰:“所启皆当。”

○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又启曰:“今闻,李英符为持平,此人不合言官,砺山郡守元畬无剸烦之才,不能治剧,请并递。”传曰:“李英符、元畬递之,馀不允。”

○传于吏曹曰:“今闻大臣之议,曰:‘天使时,政府西壁不可阙位,请出右参赞。’又言:‘远接使不可假衔。’予意,欲以安润德为参赞,但以未经判书为难。其以工曹判书李荇为参赞,以安润德为工曹判书,何如?若合则幷以单望拟启。”沈贞顾谓左右曰:“上教至当。”

○以李荇为议政府右参赞,安润德为工曹判书,蔡绍权为司谏院司谏,南孝义为司宪府持平。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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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朝讲。

○奏请使申鏛、韩效元,回自京师。上御思政殿引见,问中朝之事,鏛曰:“中朝之事,不如前日。故我国入去太监等不得由意送人。然金义则再备酒食,而送,陈浩则遣家僮来语曰:‘畏其法制,无以致诚也。’皇帝在通州时,有言:‘查考前例,而入。’臣等之意以为:‘必考奏请前例。’而久无发落。其后又闻圣旨云:‘查考宣德年间例事,而入。’疑有采女之事。一日,陈浩遣人招素知通事,而屏左右语之曰:‘皇帝,命查考前例而入,恐有采女之事于本国也,然时无成命,汝勿浪传,密告于使,可也。’臣等以为:‘此言若到本国,必有婚姻骚扰之弊,不可先传。’故李和宗先来时,不录于书状矣。和宗来时,问于臣等曰:‘及至本国,宰相若先知此事,而问之,则何以答之?’臣等戒之曰:‘以不实之事,不可浪传,以致纷扰,慎勿传播,密告左议政,使之措置可也。’”上曰:“宣德年间例事,查考入奏事,自圣旨为之乎?抑中间之事乎?”鏛曰:“出自圣旨云。其初,例事查考时,臣等虑其文臣天使出送之事,而其后闻于馆夫,以为宣德之间,择马、采女而去。今为查考,疑是例也。”效元曰:“查考前例之事,人各异言,未能的知矣。臣等赴京翌日,适有赍公事,往行在所之人,故臣等赍去奏请之事,即达帝所,而皇帝巡游,专不视事,故淹留累月,今始得还耳。”上曰:“卿之计是矣。然近日,都下疑惑,甚纷扰。”申鏛曰:“臣等虑此言传播,则国中必骚扰。不知自上,将何以安定?出来而闻之,平安道内,时无此事,臣等喜其时未传播,及至黄海之境,始闻国内骚动。且陈浩云:‘东八站近处,闻有声息云,救援之兵入送为可。’通事答曰:‘若不有兵部之移咨,则我国,何可擅送兵于上国之地?’陈浩曰:‘然则预置武人于汝国之界,设有贼变,来救可也。’通事曰:‘此则当报达于国也。’陈浩曰:‘前日之归弓匠,不善造弓,皆不用弃之,请择精工,待余之往造给之。’又云:‘当往来罗州耳。’”上曰:“往来罗州事,的实言之欤?”鏛曰:“烧香之事,的实言之。且浩不知其母之死,而及臣等赴京之后,始知其死,出居幕次,行丧二十七日矣。”效元曰:“陈浩云:‘往还罗州支供之事,至为烦扰,未安于心。但生则往见;死而不往,非人子之道,故欲往烧香而来。凡为支待之事,若不如前,则于心亦安矣。’”鏛曰:“金义、陈浩,送菜种云:‘植于大平馆而待之。其不知种植之法,待余之去而种之。’”上曰:“久留之事,亦言耶?”鏛曰:“欲于八、九月水落之后,回程云。”鏛以辽东三大人及白公公公公,尊之之称。之请,启曰:“此人之请,臣皆防之曰:‘臣等之来,既从所愿,每应求请,必不为也。’今不须应其求也。且山海关田宗所求之弓一张,臣等赍去,而路闻田宗已死,辽东大人恳求良弓,以此应之。且礼部外郞李钦处人情鞍子,臣等赍去见之,则李钦无各别所求之事,而若一与之,遂为例事,故只给人情杂物,不与鞍子。且质正讲榻事,受命而去,《杜氏通典》旁求未得,故不能质正而来。双童髻事,问之则小子未加冠所为,而其制度,崔世珍书来耳。世子冠礼前受敕事,问于礼部则曰:‘汝国与中朝有异,当从汝国俗,而为之。’盖以我为外国,而言之如是耳。且礼部招事语之曰:‘汝国事大之礼,至为谨慎,而今圣节使之来,雨湿麻布,此是天为,非人力所及,然后不当如是。’皇帝在通州时,诸国公事,皆不发落,而我国之事独下。意者,欲为出使者,中间启请欤?其实未可知也。皇帝亲征宁王,生擒而来,及至通州,已为酷杀。或云:‘高皇帝有遗诏。’云,凡为同姓,虽为叛逆,安置而已,母得杀戮,故已为安置也,未能的知也。宁王事干斩首之人,虽只骸骨,皆盛网子,自通州入京,连亘二十馀里,而皇帝乘白马,具戎服而行。”上曰:“皇帝还京时,在玉河馆见之乎?”鏛曰:“禁屏左右,使不得见之矣。然其处通事等意,臣等必欲观光,语臣等曰:‘若欲见之,当使得见。’臣等以为:‘为使臣,而以礼得拜天颜,可也,不可以非礼,窥见。’终不见之。下人见,而言之如是耳。”效元曰:“其处之人有云:‘皇帝,近必复还通州、宣府等处也。’”鏛曰:“皇帝所为之事,如小儿之戏,常作河灯,浮于水上,随水上下,见而为乐,非如陈后主、隋炀帝之事矣。独陕西倡儿姓刘者,皇帝甚宠,而其人甚贤。皇帝还京,皆其力也云。一日,称内旨,夺掠外国人匹段而去。后日闻之:‘献于刘氏生辰,刘氏大怒不受。’”上曰:“前见先来通事书启,皇帝在通州耶?留于张勋家然耶?”鏛曰:“初闻,皇帝纳张指挥之妹,遂留其家,而军士乱掠人家。及其出来时见之,则皇帝留通州之馆,仪仗尚在,而又无乱掠之事矣。”上曰:“出游时,台谏、侍从,亦从行乎?抑在朝廷乎?”鏛曰:“盖留朝廷耳。其初出游时,有上书谏,或决杖,或流配,故后无言者耳。”效元曰:“正德于今十六年。在此闻之,意必危亡,而及其赴京见之,则百姓不甚愁怨,朝廷百执事莫不谨事矣。独皇帝巡幸之处,扈从甚多,故民间受弊。”鏛曰:“中朝朝服,至为鲜明。我国之事,甚可愧也。”效元曰:“如朝士者,口不道皇帝行止。如会道士、僧徒,设醮祭之事及在通州游戏之事,恐外国之人得以见之也。臣等欲先遣通事,则曰:‘皇帝若见,则吾与若等皆有害也,不可遣之。’”鏛曰:“礼部尚书招通事语之曰:‘汝国之人,非他国人之例。若今出归,而路逢皇帝,必有大事,不可先遣通事。’盖皇帝巡游无度,而我国之人稍辨是非,耻其得见也。且臣等发程前二日,礼部之咨未成,而忽闻,六部尚书皆以帝命,归于通州,臣等恐其咨文未成,不得出来,而礼部尚书毛澄,于空纸踏印,给郞中曰:‘可于此纸,移咨而送。’其待外人,岂偶然而如是也?大抵,中朝待我国之礼至矣,而毛澄尤为致敬矣。”上曰:“前所不通之国,今皆来朝然耶?”鏛曰:“此所谓佛朗机国,考其地图,则在西域之界,西南之间。”上曰:“亦在玉河馆乎?其数几许?”鏛曰:“使一人,其下二十馀人也。臣等与之言语,其心甚为开明。见其书册,则体似真言谚文,而其精细无比,其衣服以鹅毛织造,而体似团领,下幅甚阔,自头以着,不为解结。饮食则只食鸡肉、面食,盖其土产只此耳。问其风俗,则虽君长,不过一妃,而妻死不为更娶也。”上曰:“中朝何以待之?”鏛曰:“其初入贡,以玉河馆为陋,多有不逊之语。礼部恶其无礼,至今三年,而不为接待矣。其人多赍金银以来,凡所贸用,皆以金银。臣等往见其馆,皆以色布为围帐,四面列置倚子,分东西而坐,中置倚子一坐,盖之红毡曰:‘此则皇帝临幸所坐之处。’盖以入贡之时,皇帝路逢,往见其馆故也。中原亦言,皇帝还京,必往见之。”上曰:“距京都几里云乎?”鏛曰:“以水路而来,至广东登陆,凡三千馀里也。”上曰:“皇帝有嗣子乎?”鏛曰:“无矣。”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任实有一正兵,杀其女,以有淫行也。史臣曰:“天下古今,不孝之子,容或有之,未闻有不慈之父,而此人,自杀其女,悖慈心、灭天理如此,本道人心之恶,于此尤可验矣。”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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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刑曹判书金克愊待罪曰:“臣有女年已十六、七,养于妻父母家。其年当嫁,故曾有嫁之之计,迁延事故,迄今不果。妻父母近为讹言所惑,强欲嫁之,臣不能禁。虽非在臣家所为,然臣之女嫁也,则与自家事何异?如此事,自朝廷宰相,固可镇定,而臣参宰相之列,如是为之,惶恐无地。”传曰:“勿待罪。”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戴。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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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奏请使质正官崔世珍来自京师,献《圣学心法》四部、逍遥巾一事,仍启曰:“双童髻及讲榻质疑事,伏受上命,而归,语皆逼于君上事,双童髻,世子未冠时事;讲榻,人君视学时事。不得直问于人,托言:‘《大明会典》有此等语,不识制度何如,愿详学得。’人皆不晓云。讲榻事,于圣驾临雍录,且无据见;双童髻事,使问于金义,义以为:‘此制,非人人所得晓说,吾将问于匠人以示。’后,书示云:‘逍遥巾,一名空顶帻,民间所多有者。童稚之人束发于顶上,或作两角;或作一角,而必以此巾加覆,如皇太子以双玉导,如簪之类。横插巾之两傍,使不动摇,其馀凡儿其簪,或用角与骨也。’臣,幸于市中得买而来。且偶得《圣学心法》,其书切于人君观览,故并献焉。”传曰:“逍遥巾,命藏于礼曹。”

○御昼讲。上因聚巫,祷雨之语曰:“旱气,灾变之大者,岂可以巫祷,能为弭耶?史臣所谓:‘当敬畏,答天之言。’诚矣我国有旱,则亦聚盲与巫,以祈雨,此固无益者也。”特进官沈贞曰:“上教至当。旱灾,天之所以谴告。是宜戒惕以答之,反用巫觋之荒怪,诚为不可。然是术之行,其来已久,春秋时亦有焚巫尫当雨之语也。凡旱之生,皆由于一时人民之冤抑,人君当侧身修行,以消其灾,非巫术所能祷也。”侍讲官徐厚曰:“我国之用巫祈雨,固与古人切切修己,以答天谴之事,有异也。昔商汤举六事以自责,天即应效。一时之弊,以至于上下陵夷,有贿赂公行,窃弄权柄,则必有是灾,上下固当侧身、戒惧,以答天意而已,何必用巫盲之虚诞乎?修己,实事;巫祈,虚文。徒事虚文,不责其实,是特欺天而已。忠肃王好游畋,以至于作假屋于山下,取民怨劳,而徒责雨于巫,何足言哉?”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刑曹正郞文瑞龟,不合六曹郞官,请递。”皆不允。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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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参,听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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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朝讲。

○谢恩使尹殷辅来启曰:“入京诸路,不独东八站贼变之可虑,至于城内、阙内等处,今多劫掠,一行不紧差备人,愿以有武才人带率之意,已为启请礼曹,只以打角夫一人,令得带率,馀皆不许。反复计之,事势极难,故如是再启。且此草长之时,贼变尤可畏也,请以义州土兵五十名,入计护送军数领去。义州人每为来往,能识形势,备知事变,故敢启。”传曰:“差备人带率便否,问诸司译院;土兵便否,问诸兵曹。”

○御昼讲。

○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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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朝讲。

○政院启曰:“尹喜孙以致仕,当永去仕籍。此人以壮元及第,出入台谏、侍从,至二品久仕之人,似不可弃之,敢禀。”院意,以绝禄,为未便。传曰:“喜孙近久不仕,意必老病,故许其致仕耳。果是久仕之人,不可弃之,依启勿许,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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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兵曹启曰:“义州一邑,近因天使之行,受弊特甚。今又抄发土兵五十名,以护谢恩使之行,甚不便。护送军人简取能才以遣,土兵只发十名以给,何如?”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启:“近来,中外为讹言所动,婚姻礼乱。人人皆以为:‘申鏛等来,则可知其真伪也。’鏛等入来后,城中稍定,外方尚骚扰,宜速谕之,使知浮妄之言。且致中外之纷乱,皆由李和宗等妄传,则不应为事理重,照律,则其罪殊轻,请加其罪。”传曰:“采女不实之事,即可分谕诸道,使村巷人民,皆得的知。虽都中闾阎诸人,岂得尽知?亦可挂榜以谕。李和宗事,当问于推官也。”

○御昼讲。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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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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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受朝贺。

○判义禁府事权钧、知义禁府事沈贞启曰:“李和宗之罪,无可比之律,故臣等以不应为条,照启矣。律中虽有妖言惑众,漏泄军情之条,皆不合于和宗之罪,故如是照启。”传曰:“李和宗之罪,无他律可比,故以不应为事理重,照之。虽止于此,中外皆知和宗等以虚言传播受罪,则前之纷扰,有所归定,不须加罪也。”

○台谏启金瑚、崔仁寿、文瑞龟事,不允。宪府启曰:“近来,婚嫁纷扰,至今不为解惑者,专以李和宗等之过也。虽无正律,欲加之罪,岂无可比之律?请改照他律,加罪。”正言崔克成,往觐全罗道,回还启曰:“臣于外方,他馀民弊,则不得闻也,但以中朝采女之言传播,婚嫁纷扰,无复有礼义。我国于婚姻,至为慎重,所以辨嫡妾,而等尊卑。今纷乱如是,祖宗朝礼俗,至此扫地尽矣。且天使支待,唐雁、家猪,其价至重,一猪之直,多至六十馀匹,请问所以然之故于司畜署。”传曰:“李和宗等以无实之言,使婚礼扰乱,至为非矣。台谏之启亦当,故照律入启,不功减,而以专科罪之矣。今者,已决其罪,不可以他律改照也。正言所启,知道。”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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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迎接都监启曰:“戊辰年天使下去罗州时,宿所宴及留日宴,不行矣。今天使往罗州时,亦依此例否?但戊辰年,则天使禁不设宴,故朝廷乃从其言。今也,天使不来,而径自不为,似未稳当。若待天使之来,听其指挥,然后止之,则诸具已备,虽除之,民之受弊,则同也,请收议于三公,而速为处置。”传曰:“可。”

○传曰:“大字《孝经》三十件,小字《孝经》三十件,搜于文武楼,入内可也。”

○是日自巳时,至于午时日晕事,入启。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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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礼曹判书权钧、参判曺继商待罪曰:“近者,婚嫁至为骚扰,不择门地之高卑;不计子女之幼弱,争相促婚,以致混乱。臣等捧两家单子,移考汉城府帐籍,如有不付者,令其两边家长及族亲呈单子,然后许嫁事,已立议成册矣。若宪府纠察之际,则亦使便易考之矣,未启厥由之意,则臣等未及详察。”传曰:“婚嫁之事,非但纷扰,以至人伦之本亦且不正。以此,别为立法例,使入启矣,受教之后,不为之明白书启,虽似不可,然勿待罪。自今以后,成婚者一一书启。”

○三公启曰:“天使全罗道下去时,宿所宴、留日宴,前者,天使固请止之。今亦勿设宴享,而天使如有问焉,则前日止之故,今不更设,权辞以对,何如?”传曰:“知道。”

○京畿观察使成云,请给盐酱赈民,从之。

○平安道慈山郡有星犯月,先月而落。咸镜道甲山郡长庚犯月。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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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传曰:“昨日入内《孝经》乃中字,而非大字也。其令有板本处,三十件急速印出。且小字《孝经》三十件,幷旁求印纳,可也。”大字在全州;小字在外馆。 ○全罗道珍山郡地震。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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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司宪府上箚曰:

伏以,金瑚本一无识武夫,骤得美官,妄自矜衒,不有上官;不信郞官,持身悖戾;处事胶扰,而物议汹汹久矣。臣等累日请递其职,而上每教之曰:“人物进退为难。”臣等非不知其难,而惓惓坚执者,有深意焉。夫一人之进;一人之退,或失其常,则国事日非,将不可救,而殿下牢拒至此,臣等未知圣意所在也。此,非殿下纳谏之诚有所未至,亦未必不由大臣等导之以开拒谏之渐也。盖宰相、台谏,为股肱、耳目,相为可否,使朝廷用人得宜;政事无阙,此,社稷之福也。今之大臣,不惮公论,常于经幄论思之际,因台谏论劾人物,辄以己意,曲为之辞,强为之救,而右议政李惟清特其尤者也。大抵,废锢之人,无别命不可叙,而曰:“今若有命不须递也。”十考一中之守令,在法不可陞,而曰:“考中已久,升职无妨。”此,不惟欲废公论,乃欲废国典也。且素不知瑚之为人,而妄据阅兵时一事,虚美谬赞,力陈其不可递,又嗾高荆山,助其己意,而荆山亦附会其论,营救同僚,以沮台谏之言,大臣之引君当道,固如是乎?远近见闻,罔不惊骇。噫!公论,国之元气。元气痞隔,不可以成人;公论郁抑,不可以为国。公论屈伸,关国家兴衰,而为大臣者,当任其责,岂可以一己私见,废一国公议乎?臣等伏望殿下,坦怀开诚,恢广言路,亟递瑚职,又谴大臣之失,以快公论。

传曰:“观此箚子,以大臣为非也。夫台谏、大臣,相为可否,乃是美事也。若以大臣为非,则大臣但观朝廷之变而已,谁复言耶?金瑚之事,以人物进退为重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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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朝讲。持平南孝义启金瑚事,从之;李和宗事,不允。正言崔克成启崔仁寿事,不允;文瑞龟事,从之。

○御昼讲。

○宪府启李和宗事,又启曰:“采女之事,崔世珍书于文字上,私通于大臣,故致此骚扰。其推考照目,命弃之,请更推罪之。”谏院启崔仁寿事,皆不允。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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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朝讲。

○左议政南衮启曰:“闻宪府缄问于崔世珍,曰:‘在北京时,通书于大臣之家。’其通书之事,则果有之矣。圣节使通事来时,世珍通书于臣,问安否,而于简末又云:‘有采女事,前例查考。’后二、三日,李和宗来言:‘陈浩家得闻此言,果有之矣。’然臣岂敢传播于人哉?但前日于经筵,虽不启以世珍、通书事,而只启曰:‘采女,似乎为实。’此将世珍、和宗二人之言,而启之也。今宪府以世珍通书于大臣,而致以喧播,则是,以臣为传说之也。然臣之兄家,亦有年壮处女,而至今不成婚,岂有传于人,而不传于兄之理乎?以宪府之意观之,则疑其大臣之传说也,在职未安。”传曰:“宪府推世珍者,使、副使戒先来通事,令勿传播,而世珍私自通之,果为非也。使、副使又令和宗,勿说于承政院,而只说于大臣者,以其镇定,而使不至于骚扰也,大臣亦岂有传播之理哉?勿辞。”再辞,亦不允。

○领、右相议:“漏泄军情等律,有漏泄机密常事之条,此甚近似。左议政南衮以崔世珍通书事,不得与议。”传曰:“常事之条,果合。领议政、右议政之言,是也,其令禁府改照。”

○宪府启崔世珍事,谏院启崔仁寿事,不允。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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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朝讲。

○吏曹判书沈贞启曰:“铨曹之任,必以资质之美者为之。臣性本疏懒,又无知识,尤不可当此重任。久典政柄,甚妨贤路,请递臣职。”传曰:“今闻奏请使之言,皇帝虽荒游无度,百执事不为轻迁,而各久其任,故犹得维持,而不摇动也。大槪,中原则人材最多,犹且久任。我国则人物不足,有破东补西之患,甚不可也。小各司之任,尚难轻改,况铨曹乎?”

○右议政李惟清启曰:“臣本以庸鄙之质,今又年老,耳聋、眼暗、精神昏耗,凡为计较,不得商量。每欲辞免,而只念上恩至重,无毫发小补,是以不得自任,而黾勉从仕。今又公论,有及于臣,在职未安,请辞。”传曰:“台谏之论,非以其职任之不当也,以其于言辞之间,幸出一言,而为之可否故也。大臣与台谏,相可否至当,故予亦以是,每言于大臣。况三公之任至重,岂可轻递哉?”惟清又启曰:“李长吉于臣亦是六寸孙也,似不可参可否于其间,以其无相避也,而且人物可用,故于经筵议论之际,不敢终默,而敢启之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长吉虽无叙用之教,而今若有命,亦不须递也。’朴枝华侵虐新来之罪,不为大矣,亦可用也。李洺,臣之意以谓,都事已递来之后,则虽任守令,亦无妨矣。金瑚,人皆云可用,而且阅兵之时,知其有才技,故臣言:‘高荆山亦必以同寮,备知其人物。’非以其平日,与荆山议之云尔。且其日又启曰:‘台谏所启,实是持公论,而为之也,然其间,亦有误闻而言之,则人物亦可谓甚惜。’以此启之,然此皆臣老耗之致也,请辞。”传曰:“于经筵议论人物之际,虽有一人之失,一言之非,亦不可谓大误,况政丞进退非轻,岂以台谏一箚之论,递卿职乎?勿辞。”又启,不允。

○宪府启崔世珍事,传曰:“前推案还入。将以照律判下矣。”谏院启崔仁寿事,不允。

○以孔瑞麟为兵曹参议,朴守纹为参知,兪汝霖为侍讲院辅德,权𫐐为司书,元继蔡为弘文馆修撰。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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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谏院启崔仁寿事,又启曰:“刑曹正郞金佑汉,人物浮浪,又多酒失,不能省事,不合刑曹,请递。”皆不允。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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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朝讲。

○御夕讲。

○谏院启前事,不允。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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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谏院启金佑汉事,从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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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郑应麟为司宪府掌令。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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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朝讲。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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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宪府启:“今方天使事紧之时,缮工监与济用监,不可为轻重,而以济用正金公望为内资正;缮工正南世准为济用正,相换差授,铨曹之意,未可知也。臣等以为,递换如此,则凡事恐致稽缓。南世准、金公望请仍任,而内资正,特令速差。”传曰:“人物乏少,故不得已推移用之也。南世准、金公望仍任,内资正速差,可也。”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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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日微晕,戴日,南有珥。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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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京畿观察使成云启曰:“京畿各官,大槪皆失农。故凡贡物,已命蠲减矣。但阳川、广州、长湍、高阳,比他官倍之,而四邑皆通水路。令其邑宰,来受京仓之谷,船输分给,秋成还纳。”传曰:“以此议于三公及户曹。”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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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参,听朝启。左议政南衮启曰:“昨日京畿监司所启之事,问之臣等。臣意以为,百姓饥困,则国家不可不赈救矣。但京仓谷粟,亦为有数,今虽分给,后日还纳与否,亦未可知。苟不得还捧,则京仓亦从而虚竭,当仓卒紧急之时,恐不能支也。然此则臣之独计,请与该曹同议。”传曰:“监司所启,可谓重矣。然予意亦以为,京仓所储,不为多矣。若尽散之,而当其紧急之时,则必有患焉,不可为也。以忠清道近官之粟,使之转移、救荒,何如?其召领、右相及该曹堂上,共议之。”领议政金诠、右议政李惟清、户曹判书韩世桓等议启曰:“京仓之粟,每遇失农,有散无纳,仓库几竭,上教至当。且忠清道之谷移给事,适今全罗道漕运之时,不可并举也。阳川等四邑邻近之郡,去年所收国谷及军资仓所储,计本官赈救之数,其馀量宜分给,何如?且其失业之民,各其所居本官,出仓库之谷,为先赈救何如?”传曰:“皆依议施行。”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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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朝讲。

○上御思政殿,观习仪。天使时,相会宴享仪。 ○御夕讲。

○太白昼见。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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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朝讲。

○听轮对。

○政院启曰:“前者,宣慰使于两天使及远接使、观察使等处,皆行酒礼,而尹孝孙为黄州宣慰使时,只行酒于两使,两使问其故于远接使,答曰:‘我殿下只为两大人遣臣,故独行酒于两大人耳。’两使,以为知礼。至碧蹄,则宣慰使行酒于两天使及远接使等处,两使私语云:‘宣慰使为俺等来,而且行酒于远接使等处,何也?’今者宣慰使之去,天使若令行酒于远接使等处,则可也,不然则独行酒于两使,何如?且徐穆、吉时等来时乃曰:”宣慰使之称者,以君待臣之辞也,不宜于礼,其速改仪注。其时,远接使改之以问安使,天使以为可也,请议定。“传曰:”遣史官,收议于三公。“领议政金诠议:”宣慰使,只于两使前行酒为可。尹孝孙所行之礼,实合事体。且宣慰使之称,自祖宗朝皆然,今勿改之可也。“左议政南衮议:”宣慰使初进酒时,只进于两天使,而天使令遍行,则从之似可。且宣慰使之称,自国初皆袭是号。但以下国,待天使,谓之宣慰,于臣意,深有未稳,而问安使之称,亦有不合。将与礼官商确,而改亦可,然天使陈浩出来时,宣慰使之号,不问是非,则今姑勿改亦可也。“右议政李惟清议亦同,上从南衮议。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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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朝讲。

○御夕讲。检讨官元继蔡临文曰:“卫武公年至九十五,而犹箴警于国曰:‘毋以我老耄,而恪恭,朝夕以交戒,我欲在下之人,尽言其过失也。’作《抑诗》以自悔过。故朱子之注,言其德之成就,知行之并进,生质之温润也。”上曰:“武公九十有五,而犹有自警,作《抑诗》,又以悔过。凡人必始勤终怠,而其丁宁戒饬如此,则可谓尽人君之道矣。”参赞官柳灌曰:“武公年虽多,而不忘箴警之心。是,所谓不自为圣者也。夫人君必好问,然后其德日至于高明。若自以为圣,则非但己德之不修,于治道亦不纯矣。”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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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朝讲。

○御昼讲。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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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御朝讲。大司谏赵邦彦曰:“京畿饥馑,而如阳川等处,非止失农,仓储素少,不足以赈救,虽以京仓之谷给赈,而京仓亦已几竭。是以,议者或难之,此亦未为不可。然今须改议,而赈救亦可。”特进官高荆山曰:“臣长生乡曲,备谙乡里之苦。农事不能常稔,虽稔而面面不齐,苟一地失稔,则邻比者并托,而不偿国债,此俗之来久矣。大抵,年饥,则边警继至。至于变起之后,虽令大臣谋之,实无所计。年运苟至小稔,则国债之散于民间者,固当勉收,而毋缓,事至太迫,则亦不可无名而征聚也。”上曰:“只赈给救荒,而不用心于收纳,则于后日之救荒,亦且难矣。”荆山曰:“近观,监司皆以收纳国债为重难,年若小凶,则辄报失农,虽非失农之邑,亦皆不纳,此弊甚不赀也。全罗道,大道也,其谷,不过一军九十日之供矣。臣为户曹判书时,虽昼度夜思,百般计料,固不得措置之策。其至用兵之际,军卒虽至,富者岂自駄,而能继哉?民为邦本,而必赖于食。国债散之于民者,虽使督纳,而非欲用于他处,乃为民也。是岂以此,欲穷兵黩武,兴土木之役乎?以生道杀民,虽杀之,不怨杀者,此古语也。假令督纳,民必不怨。”上曰:“近来,水旱相仍,灾变叠见。今又有星月之变,是甚可忧。若无灾变,则年运亦必丰矣。”史臣曰:“荆山为人,容貌异常,身长八、九尺,腰腹数围,饮酒三、四斗,未尝少醺。志虑勤俭,才长理事,故所在有绩,颇有称职之誉。其于边地,山川险夷,道路通塞,亦无不周知。足食足兵,慎固边圉,此其所以为己任者也。” ○传曰:“天使支待杂物,各官守令不无滥征之弊。年险民困,无如此时,天使支待,不容不勉,恤民待使,两全无弊,专在守令尽心与否。玆用屡次下谕,然赏罚不明,靡有劝惩者。监司详加捡核,而守令如有务遵朝家本意,善为措办,弊不及民者及乘机侵剥,苟为营私者,具由驰启。勿使滥征,俾无民弊事,下谕于各道监司,可也。”

○传曰:“近因多事,未修文武劝奖之道。来二十七、八日,于慕华馆,选差试官观射,而射者亦择选,可也。且礼曹启:‘四学儒生,专不就学。’云。前日殿讲时,只以成均馆儒生抄启,而四学儒生不与焉,斯未为可。今后殿讲时,四学儒生并可抄启。”

○上御思政殿,讲宣传官等阵书。

○以尹止衡为弘文馆副校理。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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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朝讲。

○御昼讲。知事洪叔临文曰:“观此书,忠惠王淫乱之事,丑不可道也。国之本在家,未有家不正,而能正其国者也。忠惠至于蒸其庶母、淫于庆华夫人,其纵恣何所不至?”检讨官元继蔡曰:“忠惠之无道至此,时人乃言曰:‘此非殿下之过,长于阿保之家,故也。’以今观之,其性本非如此,只以无赖之徒,得处于左右,而使导之以失其本性也。是故,当时之臣,以远侫、亲儒,改行自饬为戒。大抵,人君于一日之内,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非僻之心,无自而生矣。”

○谏院启曰:“军资监判官朴樤,所行悖戾,请递。”不允。

○三公启曰:“囚人石中,忍杖不服。若谓受刑已多,仍弃之,则奸诈之徒,恐皆如是,令更议之。臣等之意,石中之被刑杖,至于五十次矣。且石中先通言于从德,而从德微笑相答,不为强拒,则强奸之事,亦不为重也。然此人之罪,臣等不敢强启,只在上裁如何耳。”传曰:“石中已受刑五十次,不可数多加刑。依大臣所启,勿推,放送。”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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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听启覆。

○宪府启曰:“西部主簿李玮,用心不正,不齿士类者也,请递。”谏院启朴樤事,皆不允。

○传曰:“王子女等赐给之家,例以闾阎私家,从自愿买给矣,近者,别有可赐之家,故不为矣。今则无可给之家,其令五部,择可当之家,从自愿以买。”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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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昼讲。

○宪府启李玮事,谏院启朴樤事,皆不允。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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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宪府启李玮事,谏院启朴樤事,皆不允。

○日晕,两珥。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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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朝讲。执义尹仁镜曰:“今闻,兵曹欲更试诸色军卒,汰去不才之人,固为美事。但今农务方张,下番军卒,赢粮往来,其弊不赀,虽待秋成为之,未为晩也,况军卒,各当其番,皆有炼才之举,则不必如此,然后去其冗兵也。且臣前为司仆副正,观箭串场改筑之事,去戊寅年间,朝廷以场薄于豆毛浦,同浦居人,乘船潜入,偸取马匹,故缩场筑之,使各司奴婢,得耕蔬菜于馀地,此事至为未便。岂豆毛浦之人,独能偸马,而各司奴婢,则顾不能耶?且国家恐人之偸马,而缩场筑之,其于事体,何如也?”上曰:“此言至当。司仆寺建白,故予亦以为可也。假使,豆毛浦之人为能偸马,则各司奴婢,独不能偸取耶?况改筑之功,倍于前日,其依祖宗朝例,如旧退筑可也。”领事郑光弼曰:“其时,申用漑为左议政建白,臣意以为未稳,即欲启之,而非己所曾明见、灼知,不果启也。果若虑人偸马,则豆毛浦之人,各司奴婢,岂有间哉?仁镜之言甚当。然不可以臣等之言改之,与大臣更议为之,可也。”

○御昼讲。

○台谏启李玮、朴樤事,皆不允。

○广州地作一院,号为新院,乃判书张顺孙所构也。有一行人题其壁曰:“院名,何?新院也。名新者,何?新者,始也,宰相作院,自此始也。欲取粪以粪其田,陋哉,其心!陋于粪也。’行人皆称张顺院。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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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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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日有食之。

○兵曹启曰:“杂军士改取才事,本曹之意以为,定虏卫、别侍卫甲士等,元额有馀,而正兵、彭排队卒,则过半不充,故已令所在官取才,分三等,启闻军籍时,次次推移充数而已。今适多事,待秋成为之,可也。”传曰:“知道。”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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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宪府启曰:“日食,天变之大者也,宜恐惧修省,而昨日日食,越一日而亲阅,此虽非游观,然于谨天戒之道,大有违也。昨日欲启,而以致斋故,未敢为也。今日亦虽忌祭,亲阅之期已迫,故不得已来启,请停之。”弘文馆来启曰:“昨日,日食几尽,此天变之大也。阅兵,虽不可废,然恐惧修省之道,尤不可忽也。且凡出入,必由正路。而车驾今将由于敦义门,不从大臣之议,亦不可也,请停之。”传曰:“日食之变,果大,可停也。”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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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传曰:“今见平安道监司书状,天使所率头目七十人、抬杠六百只。头目之数比古至多,其所赍来之物,倍于前日,而今者,毛物分定之数甚少,其于赠给之时,若有不满之心,则不可临时卒办,今宜预措,但民间不可加定,何以则可也?其令户曹议为之。”

○台谏启李玮、朴樤事,皆不允。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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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朝讲。上曰:“天使所率头目,多至七十人。若在北京,而率来者如是,则其于辽东,亦必加率矣。且抬杠六百只,比前至多,而今见民间分定支待之物,视古尤少,其于回礼、赠给之际,恐多有不足之患也。卿等须多般思量处置,可也。”领事李惟清曰:“臣亦闻其过多。但民间极为穷困,不知以何物,而塡其欲也?戊辰年,则国储有裕,故所求能办,今则国储不裕,恐不能以当之也。”上曰:“前则皮物、毛物,果多有之,故无顾惜之意,而优给之。今则何以答之?卿等亦不可不预虑。若黑麻布及凡布物,则户曹必当措置之矣,毛物至贵,而他无可办之路,若以当番军卒,猎得京城近处,则亦可以有所裨矣。”知事洪景舟曰:“命将猎之,可也。”参赞官朴壕曰:“戊辰年,上、副使所给有差等,副使颇有不平之色,上使亦不安心,遂还出其所受之物,潜语人曰:‘正朝使入来时,持来赠我。’云。今亦有差等,则必有不平之色如前日矣。”

○传曰:“毛物则非可以卒办者也,而今民间农事方殷,又不可以加定也。于东、西山,若泉岾、洪福山等处獐鹿多在,以入番军卒,命将猎之,则于事甚便,而用之亦周也。经筵大臣皆以为可,其令政府郞官,收议于领、左相,而并问于该曹,可也。”

○御昼讲。

○台谏启李玮、朴樤事,不允。

○左议政南衮议:“以为天使征求无厌,而国储未裕,应办之事,臣每以为虑,今不可加定于民间,臣亦不知将何以措置。奉帝命之人,虽不能使之喜,而亦不可使之怒也,须欲尽情而为之。但皮、毛物稀贵,未易得也。其不烦民力,而猎捕以供,上意至当。但当番军士除入直外,应猎之军数少,而且山势险远,恐未易为捕捉也。皮、毛物虽数少,而不能盈于其欲,以布物及他土产,量计而给之,无乃可乎?今若猎鹿,而以供天使,则安知来世,不为成例,而贻弊耶;又安知不取笑于后世耶?且抬杠六百只云者,非出于陈浩之口,亦不可知其必是六百只也。”领议政金诠议:“以为令当番军士猎鹿,以备其用,臣意亦以为便也。但不可为此,而征发军士,只用当番之军,则恐为数少,而不能猎也。然如能捕捉,而添补于用,则亦可也。”传曰:“知道。”仍传曰:“左相之意至当。今虽猎聚,而不能多得,又自此为例,每值天使之来,必为猎捕,则贻弊不赀,而必将取笑于后日,其问于户曹曰:‘皮、毛物不足,其以布物充给乎?如不得已而至于征取民间,则民不自备,而必收价,买于市中,其勿令收敛于民间,以官价买得,而预储乎?”详问以启。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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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大殿诞日。百官进贺笺。

○户曹启曰:“天使支待皮、毛物猎取事,臣等之意,才、白丁抄发,似为有弊,而田畓踏损,亦可虑也。令其将帅捡举,毋使贻弊可也。其所获之多少,未可必,然岂无所获?左相之意亦甚当也,然权宜为之,似无妨也。布物则济用监时方捧纳矣,白苎布时所纳十馀同。臣等意以为,黑麻布二千匹、白苎布四千匹预备,则似可足于支供。京外官品布,已令收纳矣。虽不能一时尽纳,限天使回还之期,渐次追纳,亦可支用。皮物贸易,临时观势为之何如?”传曰:“左相以为,为天使,而为前例所无之事,恐有证此,而贻弊于后。兵曹则以为,当抄发才、白丁。才、白丁亦农夫也,猎事,果不可为也。”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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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太白昼见。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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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朝讲。领事郑光弼曰:“臣,昔为咸镜监司见之,地势,南北一路,其间虽一郡疲弊,不堪支也,况不幸有军旅之事,不可说也。即今文川、高原等郡疲弊日甚,将为弃邑,深可虑也。乡吏、公、私贱,非不足也,七、八年之间,守令之递者七、八员,而其时守令,皆庸劣,不能有所措置,凡进上之物,求之于民间,民亦不胜其苦,散入他乡,郡之疲弊,职此益甚,须以强毅之士为之倅,然后可期苏复。洪原曾亦如此,而近可任者为守,故今则稍苏。以此观之,文川、高原之守,亦不可不择。”持平金公艺曰:“文川郡守元畬,前除砺山郡守,而砺山,非勤俭人不能任,故移拜于文川,以其无事,而可治也。今果残弊,则非此人所能苏复也。”上曰:“残弊之郡,人皆厌之,然须择人送之,可得苏复矣,其令吏曹改差。”

○御昼讲。

○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又启曰:“今闻,初九日亲阅。阅武,虽不可废,今方山台事紧,请停。”传曰:“亲阅,一朔内两度行之,例也。且成命已下,不可停也。”

○以李成童为江原道观察使,徐祉为礼曹参议,任枢为弘文馆典翰,丁玉亨为议政府检详,金铦为弘文馆修撰,洪景霖为同知中枢府事,崔命昌为佥知中枢府事。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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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江原道观察使李成童,不合方面之任。此道虽若无事,然一道之事,岂云少哉?须以办事能敏者差遣,可也,请递之。”皆不允。

○有一承传事,承旨尹希仁、朴壕、金希寿、柳灌、崔世节,假注书洪石坚、闵齐仁承受,而史官不与焉。史官适在本馆,不知承传之下,而政院又不通喩,故不与焉。史官来后,问于石坚,则曰:“今下承传,不关大事,故承旨等不觉察史官之有无。而承传色亦必以天使假注书闵齐仁为史官,而妄传之尔。承传之言,予亦未能的知,不记。”云。史臣曰:“承旨居喉舌之地,出纳君命,岂不重且大乎?传者、受者,宜其敬慎也。是以,古者,史官不与焉,则传者不敢传;受者不敢受。今则不然,恝视其有无,公道几乎灭矣。” ○济州牧使李耘驰启曰:“本州三邑,地多岩石,土壤绵薄。又大洋无碍,易致风旱之灾。如遇凶年,赈救无策,请于旌义、大静境内闲地,开屯田耕种,以备荒政。”从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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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亲阅于箭串、黄豆等。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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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有两珥,外青内赤。令日官,图形以启,图上还下,而传曰:“近来,于外方灾变叠见,虽为恐惧,不可每与大臣论议,故不为咨访尔。今见此图,又知申时亦地震于城中,至为恐惧。恐惧修省,上下非不为也,但虑刑狱之事,无乃不得其情,而又执事亦有解弛者乎?即今天使出来之时,他国之人,若见百执事之惰慢者,则岂以朝廷为有纪纲乎?须使百执事勤仕黾勉,不令解弛之意,传谕三公可也。”

○镜城民一产三子,一子死、二子存。

○济州牧使李耘驰启曰:“本州死亡民户公债之督,及于族邻,并皆离散,半为丘墟,请蠲减贡物。颇多土产,则已,如首髢,无处无之,请移定他道。牧场马毙,以皮贸谷,备冬月别养之用,近来革罢,雪深无养,多致故失,请依前例。年年贸民马,放养官场,故数至万匹,今耗其半,民马亦价倍,不喜官贸,请以奴婢贡布,加给贸买。甲戌年大风为灾,果木多枯,其未纳青橘等及牛毛、奴婢身贡,请幷蠲减,奴婢移居陆地者,请皆刷还,其未还者,令所在收贡。祭用黑牛,择取民间,久养于官,或不中用,虚费廪料。且柑橘移种沿海各邑,终不结实,请并停罢。全鳆等物,以贡布代纳,而全鳆既减,贡布请限年减半。旌义牧子、渔户公贱,多逃散,请刷还,限安业复户。其邑夏秋阴霾,难用角弓,以贡物马筋,着诸木弓,以备不虞。大静,人物流亡殆尽,请割本州今勿、岳里,属之。且元居私贱,以公贱换为牧子。校生识字者三、四人,请权革训导,择学长教之。并革军官,而择县人有武才者,带率何如?”启下户曹,回启曰:“流亡、物故人公债蠲减事,请令开录其人户及所受谷数以启后,更议施行。牛马皮所贸谷,则已令补军资,不可轻改,请勿举行。且其未纳青橘等及牛毛,则请依启蠲减。且沿海居奴婢身贡半减事,请依所启,限二年半减。”

○京畿地震,黄海道海州地震。

○霜降。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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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朝讲。上曰:“日有两珥,京师地震,变异莫大,上下宜为恐惧修省。”领事李惟清曰:“自上岂有可召之愆?在下疑有所召之过也,然不可的指为某征。今天使之来,民间分定之物甚多。虽非横敛之事,近来,年年凶荒,民岂无怨?”大司谏赵邦彦曰:“灾变之作,虽不知某事所召,近来,叠见不已,岂无所召?臣未知将何道,而能弭也。避殿、减膳、求言,虽似文具,不得不尔。”上曰:“近来,灾变连绵,窃恐人心,视以为寻常也。其所致之由,则未可的知,近见刑曹囚徒,被囚者甚多。久在缧绁之中,岂无冤闷之未伸者乎?狱官之不能速断,必以往复参详也。然其间轻、疑者,则速断可也。”

○台谏启李纬、李成童、李长吉、李长培、朴樤事,传曰:“成童、长培可递,馀不允。”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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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一日之内,有日变、地震之灾,臣等心甚未安。上教曰:‘百执事解弛,而狱事多滞。’臣等亦以为然矣。但恐臣等以不贤,敢居非位,未尽修职而然也。往者,灾变屡现,未尝有一日之安,每欲辞职,虑其烦渎未敢,而今则叠出于一日之内,臣等之妨贤路,久矣,敢辞。”传曰:“古者有灾变,而责免三公,岂为美事乎?但上下交修不逮而已,其勿辞。”衮等三启。领议政金诠,令检详丁玉亨启曰:“臣猥以庸劣,职在三公,心甚未安。而今者,日变、地震,叠出于一日之内,岂无狱讼之多滞,百执事之解弛乎?臣不及闻知,故未得举核,臣之罪也。即欲诣阙请辞,适婴疾未遂。”上曰:“灾变之出,天心,欲使人恐惧修省而已,上下宜益恐惧修省,其勿辞。”

○台谏启李纬、李长吉、朴樤事,不允。

○日晕。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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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朝讲。

○吏曹判书沈贞辞职,从之。

○以洪景舟为吏曹判书,柳灌为江原道观察使,崔世节为右副承旨,徐祉为同副承旨,任枢为弘文馆典翰,尹珣、沈贞为知中枢府事。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吏曹判书洪景舟,不合铨衡之任,请递。”传曰:“景舟已经六卿,至于贰公。不合铨衡,予未知也。馀亦不允。”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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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朝讲。

○传曰:“中宫得感冒证,则证势尤重,而医女云:‘似出于时令。’来日欲移御于昌庆宫,凡事预措。”

○下全罗道监司启本曰:“姜寿千造为虚言,传播人口,诳惑愚民。令禁府拿来,推考痛治。”寿千以“吴堡赴京时,入侍皇帝,言本国女多、男少之事,帝喜,遂有采女之命。”又以本国传旨,罪堡事,自述伪书,传播于人,愚民信惑。吴堡取示伪书于茂长县监奇迥,奇迥推鞫,监司上闻。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臣等今因传教,始闻中殿未宁,至为惊虑。”传曰:“自十一日气候不安,昨日证势尤重,故移御矣。”

○大司宪洪淑、执义尹仁镜、掌令郑应麟、苏世良、持平金公艺、大司谏赵邦彦、献纳许宽、正言金铎等启曰:“昨日承传有云:‘百司懒慢,守令汎滥,是乃台谏失职而然也。’臣等不及闻知,未即举劾,此亦臣等之罪也。十一日经筵,孙洙因灾变启曰:‘台谏、大臣,更加匡救。’是以,臣等为未尽其职,而然也。不可安心在职,请辞。”传曰:“灾变叠出,罔知厥由。虑有百执事之懈慢、狱讼之冤闷,问于大臣,则大臣云:‘仕官早晩,载在令甲,而近来,百执事惰慢不勤,或有日中不仕。’故令申明旧法而已,非以为‘台谏失职而然也。’且孙洙之言,则欲令大臣与台谏,更加惕虑,以尽交修之道,非指嘱台谏,勿辞。”

○传曰:“大妃殿移御时,则予当问安,中宫以下,则不可为也。然恭惠王后移御于上党君家之时,成宗亲临,问其安否云。此事不可行于今,然考其时成例以启,可也。”

○庆尚道晋州、咸安、宜宁、丹城、陜川、草溪,雨雹,麻、麦损伤。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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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大雨雹。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中宫未宁,不得已移御,然彼宫空虚已久,守直将士不可不多,而统领之官当用重臣,其令都摠官一人,常常递直,药房提调亦宜常仕。且内禁卫、兼司仆等亦略抄入直,何如?”传曰:“可。”

○中宫,移御于昌庆宫。

○京畿杨州、坡州、富平、丰德、安山、衿川、阳川、积城、交河雨雹。

○全罗道龙潭、全州、砺山、锦山、珍山、任实、益山霜。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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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对马岛主宗盛顺,遣信沙也文来。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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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朝讲。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中殿差复,命停六曹问安。

○日晕,两珥。

○心星犯月。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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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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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朝讲。

○下四学官员推案曰:“不勤仕、教诲,使儒生不专心就学,姑为送西,以惩其顽习,可也。”

○台谏启李长吉事,不允。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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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朝讲。上曰:“日候不调,霜降失节,予甚忧虑。”知事洪淑曰:“霜降失节,岂少变哉?臣虑其有民怨,感召而然也。臣等未能的知为某征,顷日雨雹,亦为非时,诚可惧也。愿自上,益加省惧。”上曰:“今见全罗道观察使启本,则有妻杀夫、父杀女者,是诚大变,不可不极治之。”特进官金克曰:“近来灾变,难以一、二数也,上之重念,宜矣。古者,灾变之来,必以狱讼为重。今也,外方之事,臣未知之,臣以庸劣,冒处刑官,日夜危虑,益恐此间冤抑,或有以召致,欲尽心照谳,则罪皆关重,难以轻断。”上曰:“灾变之来,不可执一而论也。顷者,大臣欲疏放云,然凡狱囚,不察轻重、大小;不究始终、首末,而汎为之放,则岂是答天谴之道乎?”

○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议:“冒丧婚嫁,其情可憎,一依宪府公事,限毕丧离异,可也。”右议政李惟清议:“冒丧嫁娶,情则可憎,然婚礼已成,且已被罪,不必离异也。”传曰:“可依惟清之议,以此言于宪府。”

○御昼讲。侍讲官任枢曰:“人君不可独理,必用贤者以共之。昔燕昭王,待贤以诚,故乐毅、剧辛,乐为之用,而以强其国。今者殿下之待贤,亦用至诚,则虽不至大贤,孰不尽心?须一依祖宗朝故事,而行之可也。臣窃闻之,大臣因事诣阙,必设酒馔以慰之,乃古也。近以天使之来,欲除浮费,此礼亦停,臣恐所费者少,而所损者大也。《诗》云:‘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馀。’昔者,楚王为穆生设醴,一日忘设,穆生曰:‘醴酒不设,王之意怠矣。’如此之事,亦是待大臣之仪,故启之。”上曰:“此言当矣。然待贤以诚,岂在杯酒之间乎?考古礼,则天使时,凡赐酒皆停,故亦令依其例矣。”传曰:“经筵官论启停大臣赐酒之非,此言当矣。今后,鱼物及酒,量减为之可也。”

○宪府启李长吉事,不允。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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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朝讲。

○听轮对。造纸署司纸李𪻐曰:“臣为守令时见之,各官设蜂桶,逐年课蜜,厥数猥多,而官不畜一桶,令村氓畜蜂者供之。大抵,田赋所贡,足以供国用,何必畜蜂,然后为足蜜哉?其蜂桶所取,则藏之郡邑,不曾上纳。岁月渐久,色味俱变,至于不可用,然后令贸谷,以补军资。终必抑卖农民,以充其谷,名为换卖,而实强取之,岂无冤抑?请使蠲除,少苏穷民。”

○宪府启李长吉事,不允。

○京师大雨雹。

○全罗道益山、砺山、茂朱,忠清道清州、沃川、黄涧、青山、镇川、丹阳,庆尚道龙宫、咸昌、真宝、青松、丰基、尚州、三嘉、山阴、居昌,江原道原州、江陵、平昌、横城、洪川雨雹。京畿果川、阳城、广州雨雹。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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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大司宪洪淑、大司谏赵邦彦、执义尹仁镜启曰:“臣等今当入侍启覆,而更思之,昨日雨雹,至如鸟卵,灾变莫大,上下宜为交修省惧。死囚积滞,速决宜矣。但一日多启之,则上下之听必倦,虽频数启覆,勿令多数何如?且启覆之日,即囚者断死之日,一日之内,多决死囚,于君德何如?姑停启覆。”命进诣阙宰臣,仍问弭灾之道。上曰:“近来,灾变连绵,而且临夏雨雹,此为大变,果宜延访大臣,讲究弭灾之道。启覆则今后,只启二囚可也。”

○传曰:“议政府、六曹、汉城府、弘文馆、台谏,可入侍,而其馀不须入也。”上御思政殿,左议政南衮、左参赞柳聃年、大司宪洪淑、礼曹参判曺继商、吏曹参判金谨思、兵曹参判方有宁、工曹参判韩效元、户曹参议朴好谦、汉城府右尹柳湄、刑曹参议金硡、大司谏赵邦彦、左副承旨金希寿、执义尹仁镜、应教蔡忱、注书姜显、弘文正字赵宗庆、检阅李元徽、金就精等入侍。上谓左右曰:“昨日雷动,则已知之,雨雹,观象监不启,故不得知之。今台谏以为:‘当求弭灾之道。’故引见卿等耳。”南衮曰:“昨日,臣,但见天气昏黑、雷鸣而已,不知雨雹,今日到此,始闻雹灾之异常也。近来,地震、雨雹、日珥连续,而今日乃立夏。昨日之雹,是为大变,必有致之之由。台谏之欲停启覆者,警惕之意也,然非徒以启覆之停,答天谴也,弭灾之道,当更究也。”洪淑曰:“昨日之雹,甚异于常。臣亲见之,大如榛子。大抵,灾异频见于京师,君臣上下,宜加警惕也。且雹,乃戾气也,而夏逼辄降,必有致之之由,无乃上有愆尤,民多冤闷而然耶?百职阙失,民间疾苦,常欲闻见,而未得,然一人之冤,足以感召天变。今以山台之事,外方之人久留京师,冤闷之状,口不可言。事将就完,汰去其数何如?”上曰:“变不虚生,必有所召,上下宜为恐惧修省也。山台诸事,乃有司所当处之。然水军及呈才人来京者,过多云,故亦令减汰其数矣。”韩效元曰:“近来,灾变连年不绝,今月之内,既雹于望日,又作于昨日,杏子皆坠,害谷可知。自上遇灾修省之诚,中外皆知,而灾变如此,无乃人心不和,而然耶?且于狱讼之中,岂无冤枉者乎?须令考核,重者速决;轻者疏放,何如?”上曰:“顷日,因灾变申明,各司官吏勤仕之法者,欲其速决无滞,使无冤枉耳。且刑官,不可数递也。”尹仁镜曰:“变岂虚生?必以朝政有阙、狱讼有滞,百姓有冤而然也。念念在玆,益加修省可也。天心仁爱,人君若尽心修省,则天必应之矣。”蔡忱曰:“近来,旬月之间,灾变叠出。以灾变而观之,正如衰乱之时也,其下谕诸道、延访群臣,此非偶然也。然只以下谕、延访,不足以弭灾也,每念‘吾身有何阙失,而灾变之作,至于此乎?’至诚恳恻之心,无所间断,然后可以消弭。大抵,灾变之作,多出于人心之不和,人心之失和,亦由于狱讼之不平。我国三百馀郡邑及京中之狱囚,岂云少哉?如不得其情,而幸有一夫之抱冤,则足以伤天地之和,致乖戾之气也。”

○吏曹判书洪景舟辞职曰:“小臣不合铨曹,上亦知之。且不容于公论,不可在职。”传曰:“台谏之论卿者,欲其谨职而已,岂有不合之理乎?卿其勿辞。”再启,不允。

○宪府启李长吉事,不允。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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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朝讲。

○下谕诸道监司曰:“今三月二十一日,京师大雨雹,麻、麦或至损伤,良用惕然。亦虑各道皆如京师,尤轸于怀,卿其访问驰启。”

○宪府启李长吉事,且启:“丧礼、婚礼,乃治世之大防,若一毁之,则人道亡矣,请令离异,丧毕后成礼更婚,以正丧婚之礼。”传曰:“长吉事不允。婚礼、丧礼,人道之大者,而丧中婚嫁,大失道也。是以,罪之以全科矣。大臣之议,虽不同,其勿令离异之议,岂无所计,而言也?且丧毕后更婚,非律文,而又于事体,似乎不当。”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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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朝讲。

○兵曹判书高荆山,以老耗多病,不能堪任,辞,不允。

○御昼讲。

○宪府启李长吉事,不允。

○正朝使黄琛,还自京师。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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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御朝讲。

○谏院启曰:“司谏蔡绍权,呈辞下乡。今闻,其老母病苦,势不得速还。正言崔克成,昨日又以母病辞归。献纳许宽,以身病,呈初旬状。官员不齐,虽有署经事,不得为之,请于今日政,并递。”传曰:“可。”

○宪府启李长吉事,不允。

○日晕,有珥。

○以曺继商为户曹参判,李𬞟为礼曹参判,申公济为庆尚道观察使,李成童为礼曹参议,尹殷弼为弘文馆副提学,金克恺为司谏院司谏,黄士祐为侍讲院文学,沈思逊为司谏院正言,金克成为同知中枢府事,孙澍为佥知中枢府事。

○日晕。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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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全罗道锦山陨霜。南原居忠义卫尹生女,早失母,方遭父丧。其兄弟以其妹有姿色,畏被采,又怜其生理无门,欲乘时遽婚,尹氏以大义拒之曰:‘吾早失父母,命本穷厄,固当安分,更又何求?况丧中嫁夫,大犯孝义,何面目立于人世乎?万一被选,入于中国,我当自处。’固拒不许,言辞澟不可犯。于是,其兄弟,义而止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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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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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朔,黄海道连三日下霜。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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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白檀香、束香各一百斤,丹木二百斤,入内。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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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日本国使臣僧易宗西堂来。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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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宪府启李长吉事,又启曰:“典籍卢种,人物不合本职。前亦被驳,请递。”又以金元锡公事入启曰:“此人,欧打嫡兄,罪恶重矣。而又已录于赃案,今特命放,此,不可之大者,请勿放。”传曰:“长吉,朝议以为可用,故叙用耳。卢种,前虽被驳,已经十馀年,则岂不可为典籍乎?元锡之事,其罪虽大,已经赦宥,而其逃之者,非轻蔑法司,而然也,其时,金净、金湜等滥成无辜之狱,必置死地,而后已,元锡之逃,只畏死耳,故命放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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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台谏启:“卢种人物,朝廷皆知其为邪慝,虽他官,犹不可为,况于师表之任乎?”宪府启李长吉,又启金元锡之事,事干纲常。情理深重,则全家入居,当矣,不可轻易放之也。量移原州,上恩至重,又况放还乎?“谏院启曰:”李𬞟通政已久,升叙宜矣,然呈病不仕,而即特加为参判,六曹,非养病之地。元畬前任文川、砺山两郡,皆以老不治事,而递之,即陞叙为佥正。李义孙前为中枢府都事、新溪县令,皆以贪污而见递,又即叙为主簿。此等人不可汲汲叙用,请改正。“传曰:”卢种之被驳,已十馀年矣。其所被驳,不知何事也,然其人亦必自惩。长吉岂至不得为训炼主簿耶?金元锡事,其子上言以为:‘金净、金湜之时,乱打无罪,故畏死逃避。’其欧打嫡兄,已受徒二年半之罪,且已经赦,放之何妨?李𬞟虽身病呈辞,然其病,岂至今不差乎?况从仕已久,今虽陞叙,朝议孰云不合?元畬事,守令则凡事独断,故递之耳,如京职,则问于众官之中,可以学而为之。义孙之贪污,不可知也,然岂不可为主簿乎?“

○以尹止衡为弘文馆校理,孙洙为副校理,郑世虎为弘文馆博士,金益寿为侍讲院说书。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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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朝讲。

○御昼讲。

○御夕讲。

○台谏启卢种,宪府启李长吉、金元锡事,谏院启元畬、李义孙事,皆不允。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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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台谏启前事,皆不允。下司宪府公事曰:“李宗翼、昆阳守,并令诏狱,拿囚可也。”昆阳守名,河,茂丰正总[摠]之子也,与李宗翼妻柳氏,四寸也。先是,宗翼,弃其妻柳氏,宪府风闻柳氏失行,而宗翼弃之之语,而不能详,先囚宗翼,而推问,宗翼所供,虽不明言其妻之失行,而历言其妻尝与昆阳守狎昵无别之事,故有是教。 ○日晕。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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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曰:“近观日候,已有旱征,而芒种临逼。该曹亦必处之,然旱气甚,然后祈雨,甚不可,预为之。”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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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受常参。

○听朝启。

○天使金义、陈浩,本月初八日越江。所率头目七十五人、柜子五百十二只。传曰:“今观柜子数,则回奉皮、布物,太半不足,可贸之物,其令户曹急贸。”

○远接使安润德书状云:帝敕凡三道,一,前王。燕山。一,大殿。一,东宫。传曰:“前王受敕事,自有前规。但往年言:‘前王居景福宫’今若请宴时,天使或请游观后苑,因欲入见前王,则将何辞拒之?若曰:‘居于昌德宫’则无往见之理,将此意收议后,谕于馆伴。且癸亥年,虽无东宫之敕,其时天使,尚执世子当亲受之意。今则有东宫敕书,将何辞答之乎?前者柜子数,虽不若此,犹不能支,况今倍数乎?其前王与世子受敕及支待诸事,欲与诸宰相议之,其速召之。”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礼曹判书权钧、右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柳聃年、户曹判书韩世桓、右参赞李荇、户曹参判曺继商、参议朴好谦、礼曹参判李𬞟、参议李成童,入侍于思政殿。光弼曰:“前王受敕事,既有前日所言,不可更说。且前王在景福宫事,曾已知之,而远接使亦必已说,今若异辞,则彼必疑矣。”金诠曰:“前王受敕事,依前言之,居处亦然。世子受敕事,世子幼弱,未成冠礼,岂可同成人之礼,而为之乎?冠礼亦不可为此,而径行也。天使来时,远接使常常言之,则彼岂不回心乎?回奉事,亦临时,随国之有无,虽非毛物,以他物充给,而不可加定也。”光弼曰:“彼不得所欲,则心必不喜,然不得已随所有,回奉可也。两天使中一人独谢叩头,则虽一人立,不可不答,宜避而示不敢当也。”南衮、惟清之启,亦如此。权钧曰:“戊辰年天使越江,即言欲见前王事。远接使宋轶,常常开谕,而到京亦曰:‘俺等回还本国后,朝廷若问俺等,见朝鲜国前王否?何以答之?’强欲见之,而终不得也。今虽强执,不可改其前言也。且世子幼弱未冠,何以迎敕乎?”聃年曰:“前王居处事,安润德已细知而去。待其书启而后议处,可也。”世桓曰:“回奉事,今闻,中原尚用正布。以此赠之,何如?且民间狐皮,多入于结彩。迎敕后,优给其价,则可以多得。但狐皮私贸者,已令禁断,然虑有潜相贸换者耳。”衮曰:“私贸狐皮者,多,则与国家讳其稀贵之言,何异?是可虑也。”希寿曰:“毛物顿乏,国家不能优给,故既令通事,言房守辈,因言物产盛衰之理,而市人争持卖买,则言实似殊,故政院佥议启之。更思之,既不能严禁,而徒播国家禁断之言,使之闻之,则必生怒气,而于事,亦甚不当,莫如不禁之为愈也。”上曰:“癸亥年,虽无赐东宫之敕,其时,天使强令迎之。今则于东宫,亦有赐敕,将何辞答之?”南衮曰:“未成冠礼,何以迎敕乎?国储之立,虽在襁褓时,中朝亦封之矣。癸亥年,金辅强执,而国家轻许,致令世子失仪,其时,辅亦悔之。今亦托以不行冠礼,则彼岂不听?”

○台谏启前事,不允。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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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同副承旨徐祉,以病辞,从之。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金元锡事,院欲启之,而以为宪府论执,上必快从,今者留难至此,臣等未知其由。此人所犯甚大,量移犹不可,况永放乎?”皆不允。

○承旨朴壕启曰:“李宗翼事干,问于禁府,则宗翼招云:‘平明时,自外入来,昆阳守但着裹肚,脱网巾,与柳氏对坐,心甚忿懑。呼婢子汤酒来,婢闰贞等二人,在厨间应声。又问:“夜谁与同宿?”柳氏不言,昆阳守对曰:“昨夜与柳起宗,着楸子儿局戏之方言。仍同宿,而即刻出归。”云,故不得已推此人等。’”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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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台谏启前事,卢种、元锡事如启,馀不允。

○日晕。

○以申鏛为知敦宁府事,徐厚为同副承旨,尹止衡为司宪府掌令,金铦为弘文馆修撰。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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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远接使书状三道来,政院不拆封,即入启,二道即下,一道不下。其还下二道内,一道乃上使柜子领输差使员祥原郡守郑汝钦推考事。汝钦不即输转,上使发怒。远接使即锁颈汝钦,令下狱,上使固请,故放之,而即令汝钦叩头谢罪于使前。一道乃酒味善恶事。酒罢后,副使云:“此酒味甚好。昔者出来时,京都酒味不好,本不好乎?”传曰:“一道则乃天使燕享、宿所及诸赐敕誊书事,而末端有姑不传播事,故不下尔。”承旨金希寿启曰:“敕书未曾誊来,故谢恩文书,迨未修之。今已誊来,而留中不下,敕书及钦赐物数,详考而后,可修文书也。断其末端下之,何如。”传曰:“启意,似未稳当。色承旨及注书、翰林各一人,入于庆会楼下,誊书可也。”于是,上御庆会楼下,承旨金希寿、注书、史官等入侍。上以书状及敕书,示希寿曰:“此书状,虽下无妨。”帝崩之奇。希寿曰:“此书状不下,故人皆有疑虑之心。皇帝崩逝之言,外人纷纭喧说。然京中之人,何所闻而知乎?必天使一行人,闻而传播也。”上又以一文书示希寿曰:“此事,宜不下也。”仍低声言曰:“女子云者,必壮长之女;幼女云者,乃幼少之女。采女事。然皇帝崩逝之言若实,则必不举行。但如此秘密,故人益疑之矣。”希寿曰:“今外人知皇帝崩逝之事,则必不疑矣。”希寿持文书小退,令史官等誊书。但卷帖末端,不令史官等见之。史臣曰:“人君,当示光明正大于下人,不宜如此隐讳。希寿亦当极言其不可之意,而使上悔悟,可也,而乃从顺无违,掩其末端,使史官不能直书,惜哉!希寿书柳子光上疏,馀不足责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远接使驰启,其略曰:“臣令通事李和宗,告两使曰:‘世子年今七岁,早定国本,臣民之望。殿下缘臣民之望,奏请蒙允,一国之幸也。但世子,时未冠礼,岐嶷虽夙成,迎敕成礼,非稚幼所能。前此,虽请建世子,亲迎敕书,无例敢禀。’答曰:‘何以云无前例?金太监之来,见世子事,中朝已知。’臣答曰:‘其时,金太监欲见世子甚固,不得已暂令出见,世子惊惶。金太监亦悔,即令还入,此乃前监,两大人其以此为例乎?’两使答云:‘若然则迎敕之礼,虽不亲行,殿下接见俺等时,令陪侍以见为佳。俺等承封建之命,不亲见其容,可乎?’臣答曰:‘此亦非前例,更望垂恕。’答曰:‘殿下近处陪出见示,何害于事,而如此强止乎?’坚执不许,故徐观所为,姑不更请。且臣当见敕书时,两使潜问李和宗曰:‘俺等出来时,朝廷多事。前例,皇帝宾天,哀亦至此乎?’答曰:‘无有。但汤站人得闻,则奇自至矣。’即云:‘宾天之语,耳可得闻,口不可言。’丁宁戒敕。以此观之,皇帝崩逝之言,似不虚矣。”

又书状曰:

本月十一日良策馆止宿。日昏,副使于房内,招安训,辟人潜语云:“俺等到广宁,闻皇帝凶讣。朝廷捉囚江彬,皇太后定策立弘治亲弟,颁诏天下云。俺等出来时,敕外征索之事数多,本国其能胜支乎?皇帝不幸,本国之福也。俺等虽闻凶讣,赍本国庆事而来,故欲速颁敕耳。此事,尔可潜语宰相,勿露他人。我是本国人,故如是言之,亦不可使俺所率人闻之也。”上使亦以此意,潜语李和宗云。

○京畿利川、抱川、阳智、永平、庆尚道安东、灵山、晋州、山阴,雨雹。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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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见远接使书状,则皇帝凶讣,天使仔细言之,必不虚语,而其不分明广说者,不知其何意耶。但当速修押解文书,送于辽东,闻见奇别,而又见其为正德举哀及为新皇帝奉表与否,则可知矣。且谢恩文书,虽以一边修之,然往还辽东,细知之后,则必多有处之之事矣。”传曰:“此乃大事,故访问大臣耳。然天使亦不见于辞色,而颁敕后,自有处置,故姑不汲汲矣。但果于文书修正之时,有可为之事,则其以他事,往辽东闻见,可也。”南衮曰:“窃闻,前来敕书一道,留中不下,故国人之疑惑滋甚。今者,皇帝之讣音已播,其所征索,不可奉行,请下其敕,使众疑冰释。”上即下之,乃采女、采宦事,宣德癸卯年间一样。非徒此两事,他事亦多云。且两使头目,传播皇帝崩逝,令通事等遍问于所知解辞头目,潜答云:“到辽东,哀书至,乃知皇帝去三月十六日已崩。但颁敕前,两使秘而不发,慎勿喧说云。”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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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谏院启曰:“皇帝崩逝之奇,天使自言于通事,令告宰相,则事甚分明。宜速遣官穷问崩逝之由,事若的实,虽迎敕之前,亦可举哀。此意,宜与大臣等议决。且持平金公艺,为本职已久,然不合言官,请递。”传曰:“皇帝崩逝之言,特出于副使陈浩私语通事安训,上使金义,无辞气及于其间,若问于上使,必怒矣。不得详悉事情,遽为举哀之计,此决不可。我国之计,惟待中朝之命而已。金公艺可递。”

○传曰:“近来,日气甚旱。如平时,则五月之雨,犹且未晩,今年则节序早进,而天久不雨,予甚忧虑。比来年岁失农,百姓太困,而今当天使之行,其为劳费,倍于平时矣,将予忧念之意,传于礼曹,至于祈祷事,令急速为之。”

○宪府启前事,皆不允。

○以苏世让为弘文馆直提学,孙洙、金铦为司宪府持平。

○日晕。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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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谏院启曰:“皇帝凶闻已至。今日于正殿乐,接见外国日本。使臣,不独一时有累君德,其于万世,亦有讥责,何?请停之。”传曰:“昨日,院启举哀之言,予以不可之意,悉言之。当夕启事时,不复言,予以为,院已知其意,今又来启耶?此言,特出于副使私语,而讳不明说,闻于中道云,则岂可以此不实之言,举大事耶?此言,虽朋伴间不可相传,台谏公然论启,大失事体。台谏必自以为正论,予意以为妄论。大臣、法司,岂不熟思,而尚不为言耶?此言若实,则即可举哀,何只停燕享乎?且彼客使既知今日为燕享,何可以不实之言,言诸彼以停之乎?当即以启意,问诸大臣。”正言沈思逊闻此教,乃曰:“院中之意,虽闻皇帝不宁之奇,犹不可如是,况凶闻已至耶?外议亦皆以为惊骇,故来启,而上教以所启为妄论,更无所启。”退去。

○谏院全数来启曰:“昨日,皇帝崩逝之言,只出于一、二头目,副使直言通事,令传宰相事,似的实,而张乐正殿,宴慰客使,甚为未便。故敢启,而上教以为妄论,臣等决不可就职,请速命递。”传曰:“皇帝之丧,副使潜语通事,恐泄于率人之耳。而勿播他人,只说宰相云,此非公言,而私言之失者也。上使了无辞色,而我国不可以气色先示之。我国人轻薄,故如此大事,不得的知,而外间腾,为台谏者,犹可禁止,况以皇帝之丧,公然发言乎?皇帝之丧,若的实云,则非特不为燕享,即当举哀也。今日客使已到,宴仪以设,以不实大事,何可发言而中止乎?昨闻台谏举哀之论以为,所闻有异,故如是启之。今日亦启,必以为正论,予意不然也。天使犹以为讳,我国先发之,失事体也。若失事体,则此为妄计,故言之耳。以谏论之意已闻大臣,大臣将必有言勿辞。此宴如不可为,则虽不待谏院之启,可命勿为也。谏院亦岂不知客使之宴,非自今日始也,有累君德之言,予不知也。我国之宴,则虽非的实之言,可以停之,客礼不可如是。”谏院启曰:“昨教以为妄论;今教以为妄计,臣等决不可在职,当退待命。”

○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右赞成李继孟、礼曹判书权钧等启曰:“谏院所启之事,以平时常经而言,则当矣。帝崩之言,非公文颁布事,天使之语通事,又是秘密,不令下人知之,则不可以此,而举哀也。今日接见客使,亦是交邻大礼。若以不实之事遽停,则其于迎敕之时,亦不可以吉礼为之。谏院只以经常之道言之,是,不计通变之道也。”传曰:“谏院,皆退待命。大臣以其所启,为无变通,自上亦以为不当。谏院之去就,何以为之?”三公启曰:“谏院之启,如平时则至为当然。我国以至诚事大,中朝哀至,则便即举哀,礼也。然如今日,则天使等秘不明言,而但囚江彬云,则正德,失道之君,天下所共知,而江彬乃是皇帝嬖臣。必是朝廷有变故也,不可以天使秘传之说为,而举哀也。我国之计,至于迎敕诸事,咸从吉礼,徐待的报而已。谏官执经常之论,而其于权变之际,小有不通,不可以此为进退也。”传于政院曰:“为台谏者,须禁防外人之喧嚣,反为论启,至为未便。然不可以此为进退,以大臣所启之言,召谏官谕之,并言就职之意。”

○宴日本使臣于正殿。

○大司宪洪淑、执义尹仁镜、掌令苏世良、尹止衡启曰:“上教以谏院所启为妄论,故敢来启。远接使书状,留中不下,勿令传播于外。臣等初闻,非书状,而只是片简,以为事必不实,欲启而还止。然前日请停后苑观射者,亦不过闻皇帝之丧,不忍为游玩故耳。顷见安润德书状之下,始知皇帝之崩的实,而今日燕享,且为未便。但本府,昨日适不会坐,而徒以片简通议。以为时未迎敕,则凡天使接见等事,处之为难,故不启。今更料之,此未得深究远思,以致错失耳。谏院之启,至为正论,而遽出妄言之教。大抵,待台谏之道,虽或有误启,犹可优容受之,然后言路通矣。臣等闻妄言之教,不胜惊骇。润德书状留中不下,群下咸为疑惑,而后来敕书,亦留不下,仅因大臣之请而后,下之。凡人主所为,须光明正大,可也,而隐秘不下,致此闾阎骚动,是岂人君之所可为者乎?每事若如是,则为国之道,必不得见信于民。且政院,在近密之地,当喉舌之任,出纳命令,惟得其正,乃其职也。自上之事,幸有过举,必讽谕,使事情归于正,可也,而顺旨无违,致此过误,承旨则当欲推问启之。皇帝崩逝事,天使讳不明言,已误矣,而我国亦从其误,可乎?彼虽不明言,已令通事传谕宰相,则事似的然,而如此设宴,略无致念,甚为未安。若探问辽东后处之,则日月太久,其间处置,尤有难者,宜别遣官,直问天使曰:‘因润德书状知皇帝之事。’探问崩逝之由,速从其礼文,可也。史策,先书帝崩,次书设宴,其于万世所见,何如?臣等尤切惶悚。”传曰:“皇帝凶讣,天使则云,到广宁闻之;头目则云,到辽东闻之。一行之人,闻各异处,而越江以后,游宴自若,今若遣官问之,而天使问,此言出于何处,则当何以为答耶?且史策,先书皇帝崩逝,次书设宴享,其于后世,无以为观云,帝崩之事,若以道听涂说之言书之,则往者,中原人多为疾怨,或云,皇帝逝矣。此亦取实而书之乎?”洪淑等再启,不得蒙允。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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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大司谏赵邦彦等承召而来,启以不可就职之意,还退去。

○南衮、李惟清启曰:“皇帝崩音,天使不明言之,必有其意,不可遣官以问。若使的实,则其于迎敕之礼至难。宜令通事,因语次问:‘皇帝崩逝,则正德年号,何以为之,又于谢恩文书,何以为辞?’备举此意问之,则可知其实矣。”金诠曰:“当令远接使,因谈话间问:‘皇帝已崩,新皇帝即位,则我国,礼当举哀。事不详闻,深为悯郁。’何如?”传曰:“知道。”

○弘文馆副提学尹殷弼、应教蔡忱、校理朴闰卿、博士郑世虎、正字李公仁等启曰:“大抵,台谏所启,虽或有误,自上固当优容受之而已。昨日谏院启辞,虽不可施行,其为言则固为正论,而上教以为妄论、妄计,待台谏之道,恐不宜如是也。”传曰:“待台谏优容之言,尔等之启当矣。但谏院之启,不合时几,故当初所答如彼,虽台谏所启,自上亦可,相为可否。”

○传曰:“远接使虽问天使,初既辟人潜说,今若公然问之,则必不言也。且不可以通事潜闻之言,为举哀之礼,事势甚难。姑停书状,速招领中枢及三公、礼曹判书等,收议处之。”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礼曹判书权钧等承命来,传曰:“皇帝之丧,当亟遣官,备问天使,如其的实,则决当举哀。予意以为,天使辟人潜语事,我国不可先示辞色,此,不独有违于事体,天使若曰:‘此事我未的知,到广宁路次,闻之而已。’云,则将何以处之乎?潜听一宦之言,举皇帝之丧,反复思之,未知合理也。然予之独计,或有误焉,台谏众论,必有以也,故今更议于卿等也。曾闻卿等之议,或令通事;或令远接使,潜问皇帝之丧,然后可以举哀也,此亦非光明正大事也。或云,有谢恩文书修整之言,予意,天使若问此言,尤当讳之。如台谏所启,遣官以问,然时无明降,则岂可以属耳潜听之言,举丧乎?是固不合事体也。命召大臣,议之耳。”

○大臣等议启曰:“今朝收议时,问其遣官与否,故欲令远接使、通事等问之耳。今见上旨,至当。既送人辽东,命探问朝报,姑待此人之还,至为便当。”传曰:“三月十六日皇帝崩逝云,则公文,必近日当到,往辽东人,亦不久而还,姑待近日,可也。”

○大司谏赵邦彦等承召而来,复辞,传曰:“大臣云:‘谏官可以就职。’宪府亦以谏官之启为是,弘文馆启:‘待台谏,当以优容。’自上亦已命就职,何强辞至此乎?其勿辞。”邦彦等启曰:“臣等初意以为,决然不可就职,今承上教反复丁宁,即当就职。”宪府启曰:“皇帝之崩,今欲遣官问之者,以示惊怛之意也。我国以礼义之邦,臣事正德,今十六年,宜急遣官以问,从礼文举哀,可也。如拘迎敕诸事,以废君臣大义,则后世谁称朝鲜为礼义之邦耶?探问之后,事如的实,虽变礼迎敕,亦可也。三公,不须遣官之议,殊乖于义,不可取者也。且承旨等在喉舌之任,不为补阙拾遗,惟事曲从上旨。后有大事亦如是,则弊将莫救,是宜命递。且李长吉事,启之已久,亦当递也。”传曰:“虽遣官探问,决不可以此举哀,而大臣亦以为,待押解官之还,处之为当,予意,亦以为然也。且承旨等事,前日书状未到之前,国人骚扰,婚纪混乱,若见书状,应更大乱。政院以此,封而上之,予亦以为然,留中不下,岂可以此递之?馀亦不允。”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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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谏院启权受益事,又启曰:“经历朴鲲一家幷畜两妻,无正家之道,请递。金钦祖前任忠州时,贪污不法,不可任尚州,请罢黜。兴德县监孔义达,人物不合守令,请递之。”宪府启承旨及李长吉等事命递,权受益、朴鲲、孔义达,馀不允。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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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远接使书状二道来。一,上前开拆;一,政院开拆。下远接使书状此,上前开拆也。曰:“今观书状,副使云:‘颁敕前,虑有诏书且至,吾当急行。’中朝之事,似非崩逝,疑有他变。此乃大事,必有处之之事,速召曾经政丞、议政府全数、礼曹堂上,共议可也。且皇帝崩逝,则登极使,今明年间必来矣。近来,平安、黄海、京畿三道,连年凶歉,百姓贫残,倍于他道。加以天使支待,困弊莫甚,甚可矜也。其于税外,别无蠲减事乎?大臣毕会后,并收议可也。”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赞成李继孟、参赞柳聃年、李荇、礼曹判书权钧、参判李𬞟、参议李成童等,承召而来,传曰:“新皇帝即位,则登极使必以三公遣之,例也。但中朝多事,则我国亦多有议处之事,以三公以下宰相差遣,何如?其议启。”传曰:“敕内征索事,已令潜问,则副使云:‘势难擅止,到京,当与上使议处。’将何以处之?”光弼等议启曰:“新皇帝即位,则征索,既非正事,天使必不举行也。且天使,一年一度出来,则百姓受弊不赀,然临时,亦可更议处置。”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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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宪府启李长吉事,谏院启金钦祖事,金钦祖事依允;李长吉事不允。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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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幸中宫移御所。

○宪府启李长吉事,不允。

○三公启曰:“尚州牧使金钦祖,以台谏之启而递之。岂不详闻而论启乎?然贪污,有录案之法,不可但递之而已,宜详核其实,罪之可也。其意,盖以台谏之论,为未便也。镇阳守诬陷至亲于死罪,有关风教。依全科罪之,可也。”传曰:“钦祖事,若详核其实,不得不先鞫问人吏,而亦欲扶持风俗,讳而不服,则无罪人吏之受刑,亦可矜也,故不详核,只递之耳。镇阳守,予意亦以为痛憎,而欲从律罪之,然近来,宗亲无有以私罪被流者,而此则乃例减也,非特减也。予意以为,徒则似轻,而付处则无有限期,故罪之如是耳。”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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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宪府启李长吉、镇阳守事,传曰:“长吉被驳虽久,不可递也。镇阳守之罪,大臣亦言之,宜从全科罪之。”

○以右议政李惟清为登极使,韩亨允为副使。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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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朝讲。侍讲官任枢临文曰:“陈埙上疏以为:‘求士于三代之上,惟恐好名;求士于三代之下,惟恐不好名。’其意以为,与其不得善者,而与之,宁求好名之士,此言有弊。夫人,当尽其实,何用名为?古人有言曰:‘君子为己;小人为人。’为人之学,乃是好名。汉武帝狭小汉家制度,欲超唐、虞,轶商、周。此固不务其实,而好名之所致。故是,其时,不免有‘内多欲,而外施仁义。’之讥。如此处,最宜留察也。”持平孙洙曰:“古人有言:‘人君好名,为治之累。’人若好名,则内外必异,内外有异,故无其实也。好名之弊,自古及今,皆如是也,此固自上思虑处也。”

○御夕讲。

○宪府启李长吉事,又启曰:“崔世珍前在中朝,潜通书简,以乱婚纪,而送西未久,遽即叙用,甚为未便。”不允。

○江原道杨口、麟蹄雨雹,平安道博川雨雹,禾谷、桑麻损伤。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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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宪府启崔世珍事。谏院启曰:“礼曹佐郞金希贞,非徒人物不合六曹,族系亦不明。我国吏、礼、兵三曹,必择门地,请递之。”不允。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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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通事金亨锡等闻先来头目郑臧、王英二人之言,来启曰:“‘俺等行到广宁,闻皇帝过饮冷酒,二月十四日吐血而崩。’亨锡曰:‘若是正终,则何以捉囚江彬,与太监耶?’英等曰:‘是,彬等引诱皇帝,使巡游无度,致此崩亡之祸故耳。’亨锡曰:‘然则天使一行,何不举哀乎?’曰:‘中原之法,哀诏若不直下于己,则事虽的实,不举哀,礼也。’亨锡曰:‘皇帝已崩,则征索之事,决不为也。’曰:‘帝命已降,经人女子,虽不采入,其馀幼女及小火者等,不可不采去事,天使等已议而来耳。’英等且曰:‘皇帝以朝鲜事大致诚之邦,凡为钦赐等物,亲自点捡,而取玉带十三馀件,择其最好者以赐。其品,在中朝亦未易多得者也。’亨锡等曰:‘新皇帝谁耶?’臧曰:‘成化之子兴王已死,其子袭封为兴王,年甫十三。’英则曰:‘年已二十三。’其语有异也。”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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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左承旨朴壕启曰:“受敕后,招大提学,制赦文事,已受教矣。但考癸亥年封世子《誊录》,则颁赦及百官加资事,天使金辅强请,其时大臣等议,以为不可,坚执不许,更疑天使之怒,然后启而行之,然疏放杖罪而已,非大赦也。”传曰:“古云:‘赦者,贼良民。’又曰:‘赦不数下。’而又无前例,则可不为也。但封建世子,国之重事,而帝命亦大矣,庆孰为大?予意以谓,天使虽不请,亦可为也。然不可预定,慕华馆迎敕时,命召大臣议之,可也。”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帝崩之言,若实则陈慰、进香等事,一依礼文为之。但不知迎敕后,闻天使之言,而举哀欤?待往辽东押解官之还,举哀欤?此议论纷纭之机,请召集大臣,预议之。且皇帝已云崩逝,则于谢恩文书之内,必有改正之事。承文院提调,并命议之何如?”答曰:“昨闻头目等言,皇帝崩逝之言,似非虚也。然时无明降,谢恩文书改之为难。若中朝以为:‘朝鲜何以先知乎?’则将何以答之?若天使公言帝丧,则我国不举哀未安。然予意自初以为,天使及头目等皆非目睹,而来到广宁路次,闻之,不见哀诏,故游宴自若。我国不见公文,而但闻传言,即举哀,亦所未安不小。帝丧之事,岂出虚言乎?然帝幸病革之际,讹言传播道路,亦所不无,姑待往辽东通事来,更议似当。”南衮启曰:“下马宴,则迎敕后即行,乃例事。其间事势急迫,不可斟酌。但皇帝哀音,例无公文之来,我国随所闻,而举哀矣。今闻讣音,佯若不知,与彼无知之辈同归,甚为未安。且翌日宴及端午请宴事,召集大臣,预议定之,可也。”传曰:“如启。”领中枢府事郑光弼、赞成李继孟、参赞柳聃年、李荇、礼曹判书权钧、参判李𬞟、参议李成童、承文院提调姜澂、崔命昌、崔珣等议启曰:“天使颁敕后,皇帝崩逝之奇,分明言之,而辞避燕享之事,则一依礼文行之,如不言,则燕享之事,不可废也。且彼辈不言,而我国先问之,似难。若问之而明言之,则已,如曰:‘路上之传闻,何可信?’则似不可举哀,而又既问之之后,则以吉礼行事,亦甚不安。待往辽东人之还,闻其的实,则以此明言,而即举哀,可也。”传曰:“大臣之议甚当,其依启。”平安道观察使状启,其略曰:“押解官鲁继孙、安境,到汤站,问朝报,则张千户称名人答云:‘皇帝崩逝。’同站指挥亦曰:‘皇帝,去三月十七日崩逝,哀书已到,皆着衰服矣。’”传曰:“《五礼仪》云:‘闻讣音,即举哀。’今日举哀为当。”大臣等议启曰:“举哀为当。然此事即遣内臣,谕于天使,又遣问礼官,问迎敕时仪仗等色,何如?”传曰:“其令承旨徐厚与问礼官任枢,听大臣之言,往谕之。”

○夜二更,上率百官,举哀于勤政殿。

○骊州居忠赞卫南永禧,浴于江,失足深潭溺死。其妻庾氏,痛其非命,遂缢死以从。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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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启曰:“皇帝之崩,已为的实,进香使、陈慰使,不可不速遣,命铨曹差出,可也。大抵,遇变行事,尽合于礼甚难,令礼官,预成仪注,幷命弘文馆及大提学,参考故事,据例为之,使不悖于时宜,可也。”传曰:“依启为之。”于是,大提学李荇,参考古事,而南衮参酌增损以启曰:“昔成王崩,康王受顾命,君臣皆冕服。或问于朱子曰:‘康王释素服,而被冕裳。诸家以为:“礼之变。”独苏氏以为:“礼之失。”何也?对曰:‘天子、诸侯之礼,与士庶人不同。如《伊训》:“元祀十有二月朔。”亦是新丧:“伊尹已奉嗣王,祗见厥祖。”固不可用凶服矣。’叶氏曰:‘孔子,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服不可为凶事,则凶服,不可为吉事亦明矣。’参商二说,康王受先王顾命,尚不得以凶服从事,况今发册帝庭,来树蕃储?非特为一家之庆,乃天朝嘉命也。而迓以凶礼,则恐非所以对扬王休也。讣音初至,已依礼举哀。恩诰及郊,又释服拜命,礼讫,便反丧服,乃为处礼之变,而得宜也。”传曰:“依启。”

○台谏启曰:“明日迎敕,乃国家大事。臣等退在于家未安,故齐会于一处,待闻朝报,而日已夕矣,尚无所闻,故臣等入来矣。昨日举哀之事,夜半卒迫为之,势虽不得已也,然于事,似乎未便。明日之事,须速定议,毋如昨日之颠倒,可也,必待承旨、问礼官还报,然后处决宜矣。然彼天使之意,若可从也,则已,如有大相抵牾,则不可从也,当务合事体而已。迎敕之事,须速定议,更遣承旨,谕以朝廷之言,可也。且明日迎敕之事,虽至重,人君之举动,亦是至重。时未成服,不可行于郊外,明明日成服后,迎之为当。臣等恐明日之事,不可为也。且此若新皇帝之命,则犹可借吉为之,此乃大行皇帝之命,则虽以丧服迎之,亦可,其以此意,幷议于大臣。”传曰:“昨日之事,待百官齐会而后为之,故如是夜深,势不得已耳。迎敕事,待问礼官来后,欲处之。但如是则事缓,故方与大臣议之,台谏必不知此意,有是启也。其馀启意,当幷问于大臣。”

○南衮等启曰:“明日迎敕,不可以凶服为之。但此乃大事,临时若有异论,则甚不可也,其召六曹参判以上广议,何如?”传曰:“议定之事,予亦计之,而大臣以为,当知天使志趣,而议定,故未及议之耳。但天使若曰:‘哀诏不来,何以只信尔国押解官之言,以凶服迎之乎?’则何以为之?可待承旨之还议定,然其预召汉城判尹及六卿之不来者,广议定之。”衮等又启曰:“若待承旨之来,则日已暮矣,事甚迟缓。此中之议一定,则当自坚执,不必待承旨之还,更遣他承旨,谕以此意。且敕书虽以吉服迎之,受贺我国私事,退行于服除之后,可也。”传曰:“可。”其遣承旨及问礼官告两使曰:“大人为本国庆事,讳言帝丧,为本国之心,勤矣。”并谕迎敕时从吉,可也。传曰:“迎敕,借吉为之,则出宫及茶礼时服色,何以为之?”衮等启曰:“出宫时服色,若以白色,则素仪仗,甚难,不得已从吉也。茶礼时,天使若不变服,则上亦不变,可也。”

○承旨徐厚来复命,仍启曰:“臣往坡州,令通事李和宗纳名,仍言臣委来之故,两使,相议久之曰:‘俺等已见其来矣。但彼既素服,我等则服吉,将何颜见之乎?’臣令和宗更言:‘臣受王命而来,不可虚辱之意。’然后令入来。臣入言曰:‘我国押解官,见汤站人服衰,问之则曰:“有帝之丧。”惊骇入于城内,见指挥,亦着衰服而言曰:“去三月十七日帝崩,哀书昨日到此。”云,押解官,将此意通于义州牧使,而转报于殿下。我国礼文,闻讣即日举哀,故殿下率百官,即举哀礼,而不可不达于两大人之前,故使臣来报耳。’两使曰:‘俺等忠诚,岂下于尔国之人哉?俺等受尔国庆事而来,而又无哀书之来,故欲颁敕书后举哀,而今尔国先发,是,使俺等为天下之罪人也。’怒气满面。”传曰:“待天使之来,言之曰:‘前因大人之微讽,我国虽知皇帝之崩,大人亦到辽东传闻,故不即举哀。今则闻辽东官服衰,知其的实,而又于礼文云:“闻讣,即日举哀。”故即举哀。’云,可也。”

○问礼官任枢来复命,仍启曰:“臣往坡州,令通事传臣之来,答云:‘承旨既听我言而去,予复何言?’臣答云:‘欲亲听而归启也。’答曰:‘弘治之丧,以皇后之迎,借吉三日。此亦一日间耳,宜从吉礼。归而更议,来说于碧蹄。’”

○右副承旨金希寿启曰:“帝崩,若依事目,大小祀,皆可停之。且于碧蹄,当设宣慰宴,然彼若不变服、食肉自如,则是宴,亦可停耶?”传曰:“其问于礼官。”判书权钧曰:“大小祀,在礼文宜停也。臣意以为,宗庙、祈雨祭,陵、殿祭,并令勿停为当。且彼食肉、饮酒自如,宣慰宴不可设。但以宴用物膳,书诸单子,停之而已。”

○日晕。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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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具吉服,迎诏敕于慕华馆。

○敕书三道。其一云:

皇帝敕谕朝鲜国王姓讳。朕惟,立嫡以长,古之义也。有爵土者,豫定继嗣,以系群情,亦率是道。然必请命于朝,而不敢专,则君臣、父子之伦,正矣。比得王奏,欲因举国臣民之情,立嫡长子峼,为王世子事。下礼官议奏,特赐允兪。玆命太监金义为正使,陈浩为副使,赍敕、幷纻丝、纱罗等件,封峼为朝鲜国王世子。夫藩邦之职,莫先乎事上恤下。王自父祖以来,允克蹈之。今既立世子,王宜明示玆训,俾习与性成。业由德进,秉礼遵义,世享有邦。庶几不负朕命,亦无忝于前人。钦哉!故谕。

其二云:

敕朝鲜国王姓讳。比因王请,立嫡长子峼为世子,已命大监金义、陈浩,赍敕幷纻丝、纱罗等件,前去封峼。今特赐王及妃及尔兄养老王㦕及妃,银两、玉带、纻丝、纱罗等物,幷付义等赍去,以奖王敬事朝廷之诚,至可收敛,故敕。

其三云:

敕朝鲜国王姓讳。玆遣太监金义、陈浩,往王国,封立世子,以从王请,以慰国人之望。义等事竣而回,王于本国小火者,幷有能理办膳事女子及幼女拣选,资质清秀,易于使令者,各数十名口,付义等带来,足见王忠诚事朕之意,故敕。“

○通事李和宗,以天使之言来启曰:“‘世子何时欲见俺等,而今不见耶?’和宗对曰:‘年幼未冠,不可为礼。’天使曰:‘俺等则曾无不见之语也。’”传曰:“此言,天使令达于上,则当议答辞,不然则若不知然,可也。”安训,以两天使之言来启曰:“养老王则病甚,决不可见也,如世子,不可不见,当后改日见之。且曰:‘俺等当行再拜,然皆是本国人,请行四拜。’”传曰:“世子年幼未冠,不可于百官齐会处为礼,都承旨当以此意,措辞善对。‘且今日乃是敬大人之日,四拜礼不敢当。’云,可也。”都承旨尹希仁,闻天使之言来启曰:“‘癸亥年亦有见世子之例,今何独不见乎?’臣曰:”‘其时,天使亦强请,故不得已许之,然不成仪,多致颠沛。此意,大人等亦岂不闻乎?’天使曰:‘然则俺等回程时,当见而归。四拜事,俺等以本国人,一路宴享,殊蒙厚恩,兼致谢拜后再拜,殿下当免答。’“持平金铦来勤政门,启曰:”今闻,茶礼仍用吉服。如迎敕事,不得已借吉,至于私礼,辄还衰服,正合于礼。今若如是,则一时之事体,尤为伤毁也。“传曰:”此事,已与大臣商议,而事机已迫,今虽欲改,不可得也。自上变服,虽曰不难,百官之服,仓卒之间其尽变耶?“铦再启曰:”曾已借吉迎敕。自上即还衰服,接其私礼后,仍为七日之服,何难之有?本府之启已晩矣,然事甚关系,故敢请不已。“传曰:”变服,固非难事。然昨日,天使闻举哀之事,皆含怒云,则我虽服衰,天使尚不变服,交接之际,事体甚难。虽欲为之,决不可得也。“

○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议启曰:“衮,往者入中朝,观其国俗,至如国恤,不可知也,当其私丧,则通为食肉。天使等为皇帝行丧之言,安知其出于诚,必欲观我国之意耳。令问安承旨,每日必请宴享曰:‘曾闻,已于辽东举哀三日,则丧不可再服。跋涉远路,劳惫已甚,岂可复为行丧?是宜自辽东举哀之后,通计二十七日甚当。且我国礼文如是,故指言七日举哀事。不得逾越,未即相会之礼。宾主之间,如是阻隔,至为未安。’以观其意何如?”传曰:“天使必欲颁敕后,出举哀之言,而我国先发自举哀,故有是言耳。宜依所启,自辽东举哀后,二十七日通计事,言之可也。”衮等启曰:“明日成服事,何以为之?依其礼文,出正殿,率百官以服之,固当也。然此礼,先王时举行亦罕。宜在宫中变服衰衣,而百官则当会阙庭以服也。”传曰:“成服事,成宗时果有,不亲临时。今则上殿存焉,大臣不欲亲临之启,当矣。然此事,天使潜言,故未即举哀,已为误矣。今则委探而来,即为举哀之礼,则此特为上国之事,一依礼文可也。明日,率百官成服后,如哀哭事,幸有故则似可已也。且变服接天使事,事几卒迫,故不得已仍吉礼,后世议论,亦不得无也,故言诸大臣耳。”

○台谏启曰:“从吉迎敕,帝命重也。若于私礼,则当以素服接待,而事势匆卒,未及救止,失之已甚矣。今百官将私谒天使,而班首未到班首指政丞也。通礼院官员,先唱序班,至为错误。且立班之时,天使见百官,皆为素服曰:‘彼为素服,俺等何以吉服接见乎?素服深藏,未易搜出。必欲以素服相见,不得已明日为接待之礼也。’宰相方与远接使,议论之际,政院遽令以吉服相见,此事至为非矣。为天子举哀,何以为私谒从吉乎?势不得已,则虽明日行私谒之礼,今日决不可从吉,而见之也。”传曰:“宪府之启至当。然予若变服,则天使难之,而不欲行私礼,若是则事势甚难也。而且闻天使已出幕次,故不得已仍吉服也。百官之事,则礼官所当归一之事,而天使所见处,百官或变服、或吉服,颠倒莫甚。非特天使、头目,亦岂无知礼者?若言于中朝,则必见笑于识理者矣。”

○都承旨尹希仁,问安于天使,来启曰:“臣以大臣议得之意,言之则‘本国,当依礼文举哀耳。俺等于辽东,心丧三日,而不着衰服。领都司云:“哀书至则当即通谕。”故俺等为本国,颁敕前欲不言之。俺等当自今日始举哀事,颁敕后二十七日内,决不可受宴享。俺等当留三、四朔则后岂无会殿下之日乎?’”

○传曰:“敕内征索事,当于下马宴之日议定,而今则无下马宴节次,当先议定。彼幼女及经人女子,则当云:‘本国褊小,无气质清秀,善于办膳之人也。’若小火者,则予意,乃大行皇帝之命,采送为当。大抵,我朝火者,在中朝多有致力之事,而已曾入归之人,今几死亡,采送何如?当以此意,遣史官问于三公。”

○三公议曰:“天使,时不一见,而遽有此等语,则天使等必以我为阻当矣。二十七日行丧与否,未可知也。徐待慰宴,以开欢心,然后发而问之为当。若必须采去,则天使必先言之耳。远接使路问曰:‘敕内征索事,大人不能自止耶?’天使等曰:‘徐当商量为之。’姑观其势,后日议决时处之,可也。”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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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率百官,行成服礼。

○台谏启曰:“百官以白衣见天使,甚当。故百官以白衣,方班定之际,政院遽令以吉服行礼,致令错乱。虽常时之事,不可如是,况于上国使臣所见处乎?凡礼貌,该曹所掌,非政院所知,擅自启禀,尤为非也。色承旨,请罢职。一院同议为之,则全数可罢也。礼曹郞官朴亨鳞,以堂上之意,有入启之事,承旨亦阻当不启。政院,只得出纳命令而已,六卿之言,使不得启,渐不可长,不得已罢职也。且迎敕后事,宜皆从衰服为之。今日受香官员,皆从吉,出自南门,适以雨着雨具,故头目等不得见之耳。幸见之则必谓:‘本国私事,则如彼为之。’此甚不合于事体。”持平金铦,不承推礼曹官吏传旨,启曰:“礼官,擅自传谕则非矣。以白衣见天使,于礼当矣,不须推也。”谏院启曰:“朴亨鳞处,以政院阻当不入启之意,再三问之,以其为政院之事讳之,而至于宪府穷问,然后言之,是,埋没台谏,请推考。”传曰:“礼文,乃礼官之任,果非政院所与也。但大臣以吉服迎敕之事,既已议定,而迎敕后,百官接见天使时服色,则不为议也。予所以问相会礼服色者,亦有所未稳于心也。大臣以为‘顷刻间事,不须变服’为礼官者当其时,省察而处之可也,而不尔焉,亦非也。且各陵、殿祭祀事,初问于礼曹,以为:‘依礼文,则祭祀不可为也。’其后更问,则以为:‘虽行之,犹可也。’色承旨亦不能归一,而请问于大臣,故遂因大臣之言,而以吉服受香矣。此等事,皆礼曹不详察,预定之所致也,不可不推考也。临时事急,政院则虑其上下异服,岂有情乎?不可罢也。朴亨鳞之欲启者,何事;承旨之阻当者,何故耶?亦当详问。”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一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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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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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朔,上率百官,为帝丧哭临。

○天使语李和宗曰:“尔国应赐物件,皇帝命考旧例,则曾无优赐之例,皇帝以尔国为礼义邦,特加优赐。其中玉带,先代所御,藏之内府。皇帝以黄鞓,非藩王章品,易以红鞓。且条环及笠顶子,亦是绝宝。彩段等物,皇帝当疾病弥留之际,亲自点捡,至于三十馀篇。此固非俺等所奏请,皆出宸衷。当初敕下翰林院,朝廷无不惊叹,至上弹章,而俺等则不与是非。如此异数,尔国谢恩时,将何以应酬乎?表、奏及进献物目,宜誊写来示。且受赐物件,照数开奏否?”迎接都监遂书启。上命南衮、李惟清、韩世桓、曺继商、李𬞟、李成童、朴好谦议之,其议曰:“今观天使之意,必欲进献为优。然进献自有例数,不可加损于其间。但为权辞以对曰:‘恩数若是有异,专是两大人为本国致力之使然。凡为回奉等事,宜其优答。’以充其欲,设其宴享,以开其欢,然后其为处答之事,可徐徐为之也。”衮及惟清仍启曰:“今年,遣使中朝甚频,所经一路,受弊必多,请除质正官。”传曰:“知道。”

○传曰:“赦固不可数,然今因莫大之庆,虽不为大宥,如疏放,必可为也。天使之请否,未可知也,百官之资,亦可加也。当免服之日,与大臣议之。”朴亨鳞、许辅、郑嗣宗等

系狱。辅与嗣宗以当该礼官,不能齐整百官服色,致令失仪,自上命鞫之,朴亨鳞以政院阻当事,不直说于司谏院,宪府请核之。

○台谏启:“承旨事,虽百计思之,上国使臣所见处,所失甚大。况该曹在焉,尤不可如是径捧甘结也。大抵,凡所施为,是非之间,该司欲启之,则不可阻当也,请罢之。典籍金珌,人物诞妄,不合师表。庆缘,人物奸侫,不可复齿仕版,请并递之。”宪府启曰:“崔世珍在中朝,私通简书,以致都中扰乱,所失重大,请改正。”谏院启曰:“金希贞,本系微贱。自前,如此之人,不许礼官。且人物亦不合,请递。”传曰:“政院捧甘结事,越该曹,径自为之故,已令推考矣。阻当事,以朴亨鳞之言观之,则可谓阻当,然政院云:‘当更议来。’则是非阻当也,不可罢也。金珌、希贞可递,世珍、庆缘皆不可递也。”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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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台谏启前事,不允。

○京畿朔宁郡雨雹。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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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率百官,释服。宪府启曰:“明日,乃是受贺之日,而有权停之命,此,仪注所无之事也。往时,则迎敕即日,行天使下马等宴,故事势卒迫,或有不为之时,礼曹泛考《誊录》以启耳。明日,则事机不迫,可以从容亲受,以示其光明正大也。”传曰:天使以为当用恩典,故与大臣议定。如用恩典,则不得已亲受之意,予亦已计矣。台谏之启当矣,明当亲受。“

○分赐钦赐彩段、花银于大君、诸君、议政府、仪宾府、六卿、判尹、承政院、弘文馆、艺文馆、侍讲院、司宪府、司谏院,有差。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曰:“旱干太甚,其令大臣,行祈雨祭于宗庙、社稷。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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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迎敕贺礼,颁赦,其文曰:

预定国本,所以系属群情,为宗社万世计。世子峼,年在幼弱,德宇天成,学问日就,足以承祧主鬯。已顺一国臣民之望,建为储嗣,请命天朝,即蒙允兪。使介远临,宠锡备至,岂但一时之庆?是乃无彊惟休,当与四方,享玆大美。自今月初四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殴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关系国家纲常,但犯赃盗及死罪外,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有命自天,既正元良之号,推仁及远,宜加涣汗之恩。

○天使以纱罗、绫段等物,分进于大殿、后殿、大妃殿、世子宫,其数有差。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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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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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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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御朝讲。参赞官徐厚曰:“臣以宣慰使,往来庆尚道,各驿驿子,以察访为便,以丞为不便,争相告诉。大抵,察访则士类之人,且有迁转之路,故必有谨慎之理,丞则前程止于此耳,无复有可通之路,故侵渔无厌,以致驿卒逃散。还设察访,以安其生,则驿路之苏,可期。且南方战舰,自古所设,而今者以大猛船为无用,尽去之,只用小船。小船虽捷于追逐,而不合于薄战,又容战士不多,敌人缘上又易,若令一贼抽刀突入,则猛士虽多,不能当也,大舰则高峻难攀,且便于俯而制之也。此皆臣所目睹,而耳闻者,故敢启。”上曰:“战舰事,当问于兵曹。驿丞事,前者已问于大臣,而处之。大抵,驿丞固不如察访矣,为《大典》之法,不可轻改也。”

○传曰:“朝经筵,徐厚所启,大猛船事,言于兵曹。且驿吏等皆云察访无弊;驿丞有弊。予意以为,察访,乃仕进之初,有前程,故谨慎无弊,驿丞,乃吏胥去官之人,廉耻者,少,诛求无厌,弊必及民。然为政在人,虽察访,不贤则弊必有之;驿丞若贤,则弊必无矣。若一切革罢驿丞,非特废《大典》之法。各司吏胥勤仕之苦虚弃,则不无冤闷,故朝廷累议,而复设矣,今不可轻改。但吏胥之辈俗称奸滑,然岂皆然乎?无前程劝励之事,故畏谨者,无之。予尝以为,吏胥去官,不辨贤否,并除驿丞,则弊或有之。其中谨慎清洁者,择除驿丞,而驿丞中,个满连上等者,廉谨抚恤,弊不及吏卒者,或不时启闻,依检律、算员例,许通仕路,则驿丞有劝励之方,而吏胥效善矣。如此则丞虽存,而弊袪矣。大抵,一时所见,轻立新法,弊必随之,何以得其当耶?后日,大臣会庭,其以此意议启,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全罗道镇安县雨雹。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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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朝讲。掌令尹止衡曰:“近来,旱气太甚,西北面、京畿尤甚,民生可虑。且闻,平安道凭依天使敛民之弊,未有纪极,此则府当推劾耳。大抵,百姓穷困,一至此极,邦本如此,国家何所为依?且国储虚竭,赈救之资,措置无策。加以天使等求请无厌,若一依其欲,费用无节,则非徒财力不给,弊将及民,所系非轻。前则虽有滥求者,必以横看为式,不为过费,今则不然,征敛外方,以备其用,不以为难。又将以往时《誊录》,付所赠物数给之,是《誊录》,反为国家法章。如此等事,最宜深虑也。民穷如此,而略不顾念,默默悠悠,如处太平之时,寒心之事,莫过此也。”上曰:“旱干太甚,忧念曷极。祈雨等事,无所不为,然皆末事,当思应之以实耳。至于减膳、避殿等事,亦当为也。今日之计,莫若谨天戒而已。”

○御昼讲。

○宪府启崔世珍事,不允。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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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朝讲。领事金诠,因所讲书史嵩之毒杀善类之事,启曰:“君子不合,则高蹈远引而已,小人则虽见斥,以引去为难,反为报复之计。嵩之当父丧,尚不能去,反以言其己罪者,谋而杀之,小人之情状,不难知也。”知事洪淑曰:“国家将亡,则必有小人害之。天生此小人者,所以亡其宋也。上曰:刘汉弼以为:‘是非不两立,邪正不并进。’此言是也。大抵,是非有定,然后人心自定耳。”洪淑曰:“是非之定甚难,虽暂定于一时,而如有小人者,则必以甘言、卑辞,乘间摇动。大抵,是非之定,不独在于朝廷,其机,只在于人主之一心。人主之心,若小有摇动,则鲜不为小人所移也。”特进官孙澍曰:“杜范之上五事,皆是救时弊之切言。自上,最宜省念者也。且君子,不得其时,则当退田野而已,小人则不然,若失权势,则百计图存。自古,君子、小人,若为混处,则必至于君子不胜矣。”上曰:“是非,自上定之之言,果然矣。”孙澍曰:“《易》著小人之情状曰:‘入于左腹。’左腹,幽隐之处,人所不见者。大抵,小人贪恋权柄,人主动静起居,是窥是伺,如有好田猎之几,则辄以其虑之所不及料者,导诱之;如有好游宴之几,则亦以其虑之所未及料者,导诱之,至于万事,无不皆然,而要逢人主之心,为朝夕经营之计。幸人主不及知为小人,则一小人见容,而众小人连类以进,国随以亡。人主若一为非,则小人乘间引诱,必使人主之心,不复回善,甚可畏也。《易》,是上古之书,以今人之情,校之则无不符合者,圣人之言,至矣。”

○台谏启曰:“去二月十六日,远接使安润德拜辞时,承旨等以秘传事,辟人,而并辟史官。自上秘传之命,已为非矣,而承旨等至于屏去史官,事虽至密,史官决不可去也。承旨尹希仁、朴壕、赵玉崐、柳灌等,请皆罢职。他承旨,有故不仕。史局之事,虽小事,岂可如是?一时之惊骇者,无如此也。其时,假注书洪石坚、闵齐仁、检阅李元徽等自有任责,虽承旨有言,不宜退去。且姜显、李巙以史官之长,知有此失,而不能纠检,请并罢之。”传曰:“承旨等屏史官之言,至为惊愕,予实不知其意。设使有辟人,潜语之事,何有屏去史官之理乎?远接使下去时,采女与宦之事,探报与否,议访三公,三公以为:‘天使到江上,即令通事密问之,不烦驰启。则天使未到之前,处置事为多。’予因此意,使政院,招安润德言之,政院启曰:‘即若命召言之,则人有烦听者,当拜辞之日,言之为当。’予云:‘知道’而已。其后,无特言、密教及去史官之事也。政院所言之事,予实不知,而去史官之事,尤不可知也。当问诸政院后,发落也。”传曰:“政院,其考其时议得及去史官之事,启之。”承旨金希寿、崔世节、徐厚议启曰:“馀承旨,被推不仕。臣希寿等二人,其时,俱有故不仕。臣厚,其时,方为直提学,故未详其首尾。但因宪府公缄,闻其时仕进承旨尹希仁等语,则十五日,预有秘密致送之命,故十六日,远接使拜辞时,辟人传语而已。然史官,其时来听与否、还出与否,俱未记忆云。”传于两司曰:“其时,随参承旨等皆不在故,未即详闻耳。自法司推问其实,然后自上,知其是非,而台谏亦得其情实也。”

○承旨金希寿启曰:“臣往太平馆致谢讫,天使有献物,遣承旨谢。仍言敕内事,两使云:‘敕书当到国王,国王自处如何耳,俺等当复帝命而已。宣德年间,已有古例,可依行之。’臣答曰:‘宣德年间古事,大人等求见已久,文书浩繁,未及考见。’两使且曰:‘朝廷如有止之之命,道路虽远,亦可相闻,而至今无命何也?’臣退来后,李和宗私语曰:‘敕外事,大人等已为本国斟酌。敕内事,何有异也?亦望大人斟酌。’两使曰:‘圣旨虽同,事势有异。敕内事,朝廷阁老,皆知其不可擅止。”传曰:“敕内事,本国固当防之。然天使所言,乃是奉命使臣,当然之语也。其势,已至于相持也。台谏欲移咨之意与天使所言,并问大臣可也。”

○以沈贞为议政府左参赞,任由谦为汉城府判尹,柳聃年为平安道观察使,李伟为黄海道观察使,李自健、韩亨允为知中枢府事,许硡为同知中枢府事。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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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谢恩使尹殷辅,如京师,检阅宋纯,收三公议。金诠议:“火者、女子等事,俱在别敕之内。前日,天使只举火者事,言之,其必已见遗诏内,放送已采之女,令各得其所之意而然也。今欲更考宣德例事,持难,自重胸臆,不难知也。如台谏所启,具由奏请,不为无辞。但谢恩使之行太迫,姑待数三往复论难,终不肯听,登极使之行附奏,恐亦可也。其回还,虽不及天使未还之前,若闻附奏之意,则未必不回其执。惟火者事,措辞为难,天使强之不止,略采应之,亦当。”南衮议:“采女事,断不可从。天使虽据宣德古事为言,然宣德之命,亦出于不正,不可为后例。今虽不从,新皇帝正始之初,肯以此加责于本国乎?况有遗诏前所取来者,亦且放还,则其未采之女,今而征之,岂先皇帝末命之意耶?防之不为无辞。若今次谢恩使之行,则委去事既重,故专使差送。今将他事就附,臣未知其可。况赍敕之使,方留国中,而先遣使陈奏,近于赴诉,固难施行。莫若于天使之还,婉顺附奏,务要不失事大之体。万一,天使不肯赍还,则虽别遣使奏之,亦可。至于采宦事,并皆阻而不应,则臣窃以为未安。非惟天使见怒。恐本国回奏,亦难于为辞矣。下国承事大朝,不可不慎重。在今新政,尤所当谨。事衅之起,岂必在大?”李惟清议:“采女、采宦,皆在敕内,而天使又据宣德例,言之。然此实大行皇帝之乱命,固不可奉承。况采女事,以哀诏之辞见之,见皇帝之意可知矣。天使若见哀诏之辞,则必沮丧不言。惟火者之事,天使若强请,则防之为难。且奏请事,台谏之言有理,然措辞为难。况谢恩使之行,亦未及于天使之未还耶?”

○承旨金希寿启:“平安道都事权仁杏书状云:‘汤站人赍公文,到义顺馆,方待朝廷之命。’此事,问于大臣处之,何如?”传曰:“可。”于是,领中枢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右赞成李继孟、礼曹判书权钧、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礼曹参判李𬞟,俱诣阙启曰:“汤站千户李秀,跟随、总旗、操隆等十五名,姑留于义顺馆,问其‘所赍公文,皇帝之书耶?出于辽东耶?当属天使耶?当属我国耶?若属我国,则必使大臣迎之,不可草草,当令待朝命。’云,可也。彼若欲速来,则当止之曰:‘人臣,义无私交异域之人。入他国,未有不禀国命,而直抵都城之理。’以是告谕留之,因善对之,细问公文之事何如,使速驰启,而千户二人徐徐上送,而跟随则可留于义顺馆。”又启曰:“副使,已欲十七日往罗州矣,当使承旨语之曰:‘诠闻,上国公文将入来见之,而发行何如?且陈慰进香之使发行迟缓,甚为不可。天使若退日启行,则须趁前,择十七日发送何如?”传曰:“所议之意允当,可依为之。”大臣等又议启曰:“驿丞复立事,前日已议,依《大典》而行之,不可改。然除授时,择其勤谨廉洁者除之。若有抚恤驿吏之效者,即再除驿丞,则庶不废《大典》之法,而劝奖之,得其道也。训炼院权知,依三馆例出身事,亦不在《大典》,不可从也。”

○台谏启曰:“承旨事,府中既出公缄,以知其情。其时,假注书洪石坚、闵齐仁皆曰:‘承传色在院时,令史官出去。’云。事虽秘密,岂可令去史官乎?虽衰乱之世,不可如是,况当今日乎?臣等初欲合司论请,反而思之,虽不合司,自上不必留难,故臣等独来论启耳,请亟罢之。史官亦任记事之职,而径自出来,亦请皆罢。”传曰:“召远接使传教之事,在二月十五日,史官皆与闻书之。至十六日,则承旨但举十五日之教,言于远接使而已,史官必无参听之事,非承旨,屏辟史官也。其几,似有差谬,招洪石坚等问之。”台谏曰:“今虽更问,石坚等必无异辞。若承传色还入,则史官亦必出去。其时,承传色必在,故史官仍在耳。”传曰:“十五日,采女与宦事,闻见驰启事,已令政院,言于远接使矣。十六日有何秘密之教,而承传色方在政院,承旨令史官出去乎?”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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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政院启曰:“招洪石坚等问之,则云:‘二月十五日传教内:“采女、采宦事,如有所闻,密启。”事,招远接使,秘密言之。十六日,远接使拜辞时所启,李和宗率去事,传教后,承传色仍在,而都承旨尹希仁以为:“臣等宜可退去。”故臣等出来。”传曰:“当初令密启者,恐如李和宗、崔世珍之妄通,以致紊乱婚纪故也。予与大臣,皆指此意,欲为密启耳。昨日传教,史官已书之,翌日虽言其事,不宜使史官退去也,况以他事传之,岂可屏去史官乎?恐将传其言时,辟人,而都承旨失其语势,而然耳。假令,指史官退去,史官稍知事体者,则必不出来,而又告以不可出之意,则承旨虽已言之,必自觉悟矣。即招尹希仁等,其问此意。”政院以尹希仁等言启曰:“远接使入院时,柳灌以代房,密说而已。其时,臣果令辟人矣。至于使史官并退事,则恐无其理。议得时及十五日院中传教时,史官累次参听,至此日,别无隐讳于史官之事,而称‘君等退去。’恐无理也。但史官,既以出诸臣口,上达,则臣必有是言,而日月已久,未能记忆也。”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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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曰:“前于经筵,台谏以都监官员当帝丧,公然食肉启之,法司从当推启。如有是事,厥罪终不可贳也。予意以谓,都监官员分厅而处,则必非人人皆然,当摘发食肉者,令禁府拿囚。天使一行,如有识理者,必以谓:‘此邦,尚其礼义,故如是也。’此意当否,召宪府城上所谕之,令商议以启。”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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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受朝贺,御朝讲。掌令苏世良、正言金铎,以承旨、史官请罢事,反复论之,不从。

○传曰:“采宦、女事,远接使当到江上,详悉探问,秘密驰启事,其时大臣定议,而予意亦然者,恐都下复为混乱耳。此意,已再、三往复,则史官必书无遗,故传语远接使时,尹希仁,以史官亦可出云耳,去史官事,予所不言也。虽秘密之事,史官岂可去耶?假注书洪石坚,自上问时及法司问时,皆云:‘都承旨以为,史臣当出,故退之。’如是则其罪,似归于都承旨也。然政院当此多务之时,今日衙会,只承旨二员入侍,此固不合于事体。此意,问于大臣。”于是,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俱诣阙启曰:“臣伏见两般传教,承旨及都监事。如食肉事,台谏必已详闻启之。然臣等之意,都监郞官,皆识事理者,岂为如此乎?上教以为:‘此事,唐人辈若知之,则我国变服、举哀之事,皆已坐虚,欲明治其罪,使唐人知之。’此教至当也。然臣等之意,天使等曾闻帝丧,不独食肉,游宴自恣。今日,若闻我国痛治食肉之人,则不独惊骇。必以为深愧也。且天使等意以为,在都监之人,皆选朝中名士,故接对殊为恭厚。一朝以帝丧食肉,拿来,则于国体,至为无光。南衮详知都监之事,官员虽食肉,头目辈相见之理,万无矣。法司方推问其由,则姑待法司之决,可也。且承旨等事,今日只率两承旨,受其朝贺,其于国体,至为不当。臣等在外闻之,心甚未安。凡言语出纳之际,必立史官,从傍书之者,其意有原。幸有心术不正之人,当出纳之际,有献谀间私之弊,故必使史官参听书之,不过慎重其事耳。安润德拜辞时,尹希仁指史官当出云,则其言甚非也,然不过无情事耳。其时,臣等亦以为,远接使当秘密驰启云者,恐其都下人心,复为扰乱耳。希仁之意亦以为,秘密事不可烦听于人,故为是过举耳。然润德相语之际,必无各别有情之言,则是特出于无情。大抵,虽小事,涉于有情,则不可谓幺麿,而弃之;虽大事,发于无情,则亦可以容恕。赏罚,人君重事,自上,是宜详量裁处。”传曰:“承旨等事,卿等之言,与予同也。台谏,必但闻承旨等去史官之事,不知其出于无情,以为惊骇,而论启也。若知其承旨等无情之实,与今日大臣等所启之意,则岂不更料乎?且都监郞官,当帝丧食肉,甚非也。予欲推于诏狱者,非谓宪府为轻也,亦非欲严治之也。头目所见处,令禁府拿来推之,则虽传播于中原,必以我国为知礼义也。如是,故问之于宪府与大臣耳。至如天使闻帝丧,游戏自若之事,不足论之。岂拘于天使之事,以此事不为重大耶?”衮等再启曰:“上之所教之意,已尽悉之。然复有启者,故敢启。大抵,法司分辨食肉者,然后当治其罪。然台谏明知其人,则已,若不明知,则分辨实难。且于分辨之际,事有持久难处之弊矣。且一时名士,以帝丧食肉之罪,下治诏狱,则实有愧于中朝之人。其人等必以为:‘国家礼义素明,则何事之悖戾,至于此耶?’臣意,徐待天使回还,治正其罪,犹为未晩。然法司已推,则令法司,终始推之而已。”传曰:“予意,非欲即下诏狱,待法司辨其食肉者,然后欲下诏狱耳。当待法司之推服,可得斟酌而为之。”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军器佥正赵邦桢,以长兴府使托病而来,今为佥正,请递。”皆不从。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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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朝讲。司谏金克恺、持平孙洙,以承旨、史官请罢事,反复论启,上曰:“予亦初闻惊怪,竟悉事情,则出于无情,故与大臣同议,命许行公耳。”领事南衮曰:“承旨等事,台谏方启,而自上命议,故臣等之意,昨已反复启之。大抵,人君命令当出纳之际,虑有不肖人或容私情,故必令史官,随事而书之。今史官,已参听于昨日传教,则虽不更参于远接使听传教之时,有何妨乎?政院,一国机务之所会,而官员不可暂阙。如有一毫之差,则宜速改正。自上如得洞照无疑,则不必留难,亟决疑端。当此天使之行,凡为应接之务,都承旨自始专掌,而近日被论之际,废弛者想亦多矣。台谏之论,虑后弊也。防微、杜渐之道,固是当也,然赏罚,人君大柄,固当明辨其情。古之人主,嚬笑犹当爱惜,矧赏罚乎?”上曰:“此岂事之深,而难测者乎?初与远接使传教,则无史官,果是惊骇。前日再三教之,而史官再三书之,则一传语之间,不及闻焉,何足为过?若史官识理,而自不退去,则当矣。台谏尽知其情,则不必强启也。”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原州牧使李世蕃,前为边将,累次规避,请递。”皆不允。

○平安道都事权仁杏启曰:“唐人李秀等云:‘赍来文书,自北京出来,俺等不知其由。但当交割于太监,不可使人传之。’故李秀等不得已上送矣。”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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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左副承旨金希寿启曰:“都监郞官食肉事,问诸馆伴,则云:‘此事,臣等初不知之,外间及台谏等喧说后,始得闻之。’然其郞官所在处,与头目厅阻隔,必无闻知之虑。”馆伴权钧、安润德、郞官郑士龙、苏世让、申永洪、许迟、金璆、许安国、韩允昌、吴洁、孙世杰。 ○都监郞官苏世让,以馆伴之意,来启曰:“两天使坐后大厅,以通事等不能传语,大怒叱退,仍招馆伴语曰:‘前日,求见谢恩文书,而至今无黑白,是必以俺等为本国之人,而外之,待之如儿童也。今此钦赐物件,皆先代所传无价之帑藏,非徒大行皇帝亲自择送,朝廷阁老与太监等亦皆知之。而本国谢恩,止用古例云,朝廷有非常之赐,本国谢恩,亦不可以常例致报。此,一往一来,礼无不答之道也。本国纵未能尽充颁赐之数,当表各别之意。今以为寻常,而不为别谢,则朝廷必有议论,而本国亦不为无事。若是,朝廷必以俺等为不传,而然也。’臣等答曰:‘具录文书,岂有是理乎?’两使且曰:‘闻,宣德年间钦赐物件,过于常例,而其时本国,进细马十匹及谢恩之事,亦非以常例致报。其时颁赐物件及本国谢恩文书,与常时颁赐物件及本国谢恩文书等,其可一一书示,而今年谢恩文书,并须书示。’且曰:‘今年谢恩,只用旧例,则以钦赐,出于非常之意,别遣谢恩使乎?’臣等答曰:‘钦赐非常之意,尽录文书,不宜别遣。’两使又曰:‘宰相等无乃不启俺等之意乎?然则俺等直欲书启。’臣等答曰:‘前已尽启,今当更启。’两使又曰:‘李秀等越江之奇,已久,至今不来,是必义州牧使阻当,而然也。’臣等答曰:‘岂有是事?闻,十四日已到平壤,朝夕当到。本国,昨日亦别遣通事,迎来中道耳。”传曰:“钦赐与谢恩,异于常例事,令承文院考启。幸改文书,则谢恩使行期已迫,速遣史官,问于曾经政丞及政府全数,礼曹堂上全数,可也。”政院启曰:“今日,是陈慰使李菤、进香使韩恂发行之日。诸宰相查对已罢,各还其家。此固重事,不可分议,是宜命会宾厅,齐议。”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不从。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右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礼曹参判李𬞟、参议李成童议启曰:“天使欲见宣德年间例事,则已令相考,时未搜得之意,言之而已。至如谢恩文书,则不可容易示之也。但今强之如此,书其草以示之,可也。且彼以钦赐物件之数,为多,而谢恩物件之数,为少,则当答以:‘封世嫡谢恩,本国皆从旧例。朝廷受礼,亦照依前例,故不腆土物,加数非难,擅自增减,则礼部点检时,恐以违礼见诘,故不敢耳。且乾坤雨露之恩,万物无以仰报,况以一二礼物增加,为足以报之乎?’其以是意,婉辞开说可也。陈慰、进香文书求见,见勤,并书以示,亦无妨也。”传曰:“大臣之议,当也。”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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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都承旨尹希仁来启曰:“臣往太平馆问安后,言于两使曰:‘昨闻:“谢恩文书求见,而无黑白,以俺等为本国人,而待之如儿童。”之言,殿下不胜惊骇。殿下待两大人,常尽诚敬,而近来一未相会,情意所隔,每以为念。今闻此言,不胜惶恐。其求见文书,已令该司书进,旧例亦令考之。且昨日大人云:“虽未如钦赐物件之数,当表各别之意也。”此以我国为本国,而指导如此,多谢多谢。但本国封世嫡凡事,一遵前例。朝廷受礼物,亦照依前例,本国不腆土物,加数非难,将恐礼部点检进献时,以违礼擅增,而诘责,故不敢也。况乾坤雨露之泽,万物不能仰报,岂可以一二薄物之加数,为仰答皇恩乎?’两使答曰:‘将内帑无价之物,钦赐本国,而无各别报答,可乎?今虽加数进献,礼部何诘之有?’以此言之,累累不已。臣将前例不敢违越之言、雨露不敢仰答之辞,反复答之。言少止,各就坐,令通事传言于馆伴曰:‘殿下所受钦赐物件,该司何以议之?宋、元间,本国进献松茸及云南石带,此岂以为重物,而然也?只尽诚敬而已。’晨羞下箸,不如前日,怒色满面。馆伴出来时,上使云:‘好样为之。’副使云:‘欲见坚执宰相,讲礼折中也。’”传曰:“命召三公,收议天使所言之事也。”

○御昼讲。

○兵曹判书高荆山,以老病辞职,不允。问于三公曰:“昨日,谢恩礼物不可加减之意,以为是,故允之。今闻都承旨之言,天使怒满于色,反复诘之,至云:‘殿下所受礼物,该司何以议之?坚执宰相,俺等欲相与讲论折中。’由此观之,则非特言于我国而已,归于中原谓:‘朝鲜受大行皇帝多数赐物,欲以例事谢恩,俺等强言其不可,犹不听从。’恐朝廷亦以为,必是大行皇帝已崩故也。大抵,我国虽以正道事上,中原或有无识之辈,议其物数之多少。予意以为,封世嫡礼物,不可加减,表辞亦不可改之。但以大行皇帝厚赐弊邦,皇恩罔极之意,并录表文,且别献土物,则庶乎得矣。天使归中原,援引宣德年间别献之礼,以为言,则中朝人,必皆以为:‘别献有例,而今不为之,无乃轻朝廷,而然耶?’此固不可不虑者也。今虽依例有别献之物,其于事上之礼,不为过越也。”三公议启曰:“事大之礼,不可以赐物厚薄,而为之增减。今次钦赐,过于常数,然出于一时滥恩。本国报谢,欲准其数,而加于旧例,则万一,他日钦赐,或无、或少之时,进献之物,当从何数乎?且赐物,出于先帝,而今已崩逝。故谢恩文书,既不以表,而以奏。今虽欲制表别献,恐难于措辞,况宣德年间,亦无别献之例,一开其端,则后将难继。今日,令谢恩使告行于天使,观其气色,天使若有所言,则答:‘俺受差已久,但知使事而已,他无所闻。然俺所赍去礼物,自有前例,本国何能有所加损耶?’以此答之,宜当也。且古例,必欲求见,则丙子、戊寅、癸亥各年封世子后,谢恩前例,誊书以示,似亦无妨。”传曰:“前无别献之例之意,予未及知之。若是则今可依议为之。”三公启曰:“天使,不见承旨所言若彼,当更遣重臣如李继孟,言曰:‘今闻大人亲信,惶惧无地。主先客后,礼所当然。予将亲就大人,愿勿劳动。’婉辞以解之,可也。”传曰:“招李继孟,以其所答之辞,同议以送。夜虽深,卿等必待继孟之还后,退出。”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前锺城府使金世准,托病呈辞,虽内地,不可任置弃来,况边地之重乎?本府宜当推问,时未入来,故未果耳。其出来后,受由判官已到,而尚不入来,是必中留观变也,请亟发罗将拿来,推考。且咸镜道监司李思钧,曾以李思曾给由事推考,而适蒙赦令。今又听府使托故呈辞,又给判官之由,以致边镇空虚。前日,滥誉守令,错误多端,请递其职后,推考。”传曰:“承旨、史官等事,予意与朝议,台谏已知之,不可罢也。且金世准则观其病状,则众病交攻,固当呈辞。判官之病,至于垂死,何不速来?世准以病不得速来,无足怪也。然只当推,而不可拿来也。李思钧事,凡朝官病满三十日,则当递其职,故受其世准之呈辞。岂可以此,递重任乎?但给由判官,使边邑空虚,果可推也。赵邦桢、李世蕃,亦不允。”

○右赞成李继孟,还自太平馆启曰:“两使皆不许对曰:‘俺等之意已尽,何以复来?’臣以三公之议,措辞以答之,两使曰:‘殿下何必来此?俺等当以黑服往谒,暂行茶礼,开达俺等之言而后,还来也。’馆伴等曰:‘今虽若此,终必不往。’云耳。”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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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传曰:“承旨徐厚,其往太平馆,以李继孟所闻之言,复之曰:‘近因事故,一不相会,心固未安。今闻,大人等欲来,宾主之礼,决不可如是。予当亲进,听其所言,愿大人不来。’以禀其旨。且即遣史官,问于三公曰:‘予往彼来,势不获已,则予意以为,天使既免白衣,还着吉服,而饮酒食肉,恬若平时,请行宴礼何如?”检阅宋纯,收三公议,而来启:“其议皆曰:‘彼使方在丧中,必不安受宴享,而且事期太迫,至如床品,皆从略预备,似不可为宴享节次,宜是暂行茶礼。’”

○都监启曰:“千户李秀等入来,天使等辟人同坐大厅,取视所赍来书,其书,乃单子二幅。两使分视良久,殊无喜色。”

○天使遣头目曰:“闻,进献之物加数事,宰相多有阻当者,俺等所言,必不尽达。今遣头目,以书请启,伏愿殿下,亲见焉。”上御思政殿,引见头目二人,赍一帖书以献,其书曰:

钦差太监金义、陈浩谨启。授封,遵祖宗旧制,宠赐,出先帝殊恩。厚往薄来,固怀邦之礼;球琳贡献,亦修职之诚。玆者,敕书三道,明白各言其事,圣恩之谢,不可混为一途。过丰则伤祖宗之遗爱;太吝则孤先帝之盛心。守经行权,君相必善于变化。表章分别,使臣庶有所依凭,译语相传,恐转达不便。为此,不胜悚惧,伏乞以闻。

上览讫,令崔世珍、田命淳传语曰:“两大人久在客馆,而以方在服中,迄未相面,心常为恨。昨闻,大人欲来之音。主人先往馆下,礼所当然,故予欲往见,俄闻,大人至止之言,不果耳。今次皇恩,出于常格,顶戴何堪?况两大人指挥本国,丁宁教之,至于再三,弊邦虽小,岂有礼物难备之理,又何计较损费之理?但以进献礼物,非徒本国有成礼,天朝礼部亦有是例,各皆照依前例为之。万一,有一毫违于礼,则恐有谴责,故不敢加损耳。且本国以遐方,寡于见闻,例外别撰文书以献之规,未得思量,愿两位大人,照顾本国,更加详悉指教,则敢不从之?且旧例,颁敕后谢恩使发程,自有日限。今因有陈慰、进香等使之行,谢恩使延留不发,今已久矣。今更以改撰文书事加留,则见责于朝廷必矣。谢恩使发送采宦、女,敕书回答时,禀两大人指教为之。”头目等闻命而退。

○传于大臣日:“天使使头目来言:‘其所赍来纱罗、绫段物数,请别为一本,奏闻于朝廷。’此事,何以为之?”三公议启曰:“奏本则决不可改也。其于礼部咨,当具录赐来银锭几两、彩段几匹,而送事,言诸天使为当。”传曰:“知道。”又传曰:“辽东千户李秀等以上国之事,持公文而来,则非如私持书者,比也,请问委来之意,何如?”大臣等议启曰:“公文,不必速见之,后日,馆伴自当知之。今天使方怒,欲急见之则尤必怒也。”传曰:“知道。”

○承旨尹希仁,自太平馆来启曰:“臣以当奏礼部开录物数示之,则天使等暂过眼言之曰:‘礼部岂知钦赐之如是多乎?’因出三敕草,封世子,钦赐,采宦、女三敕。以手指点曰:‘此封世子敕书,自有例事。纱罗、绫段等物,不须开录,本国斟酌为之耳。’云,其意实在于加数进献也。”

○传曰:“都监官员食肉事,皆不承服,而头目且皆不知,则此实见原于赦令者也,其不推而弃之。”

○台谏启事,皆不允。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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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三公启曰:“观天使之意,欲使例献之外,又加一件。此事虽百般言之,断不可从。须令承旨,往谕不可之意。其谕之也以谓:‘本国,非以备物为难,恐擅自加数,见诘于礼部耳。他日大人之还,以布子、席子、马匹等物付献,犹可为也,今谢恩使之行,决不加于例数也。’以此,反复谕之为当耳。”传曰:“大臣之议,是也。但前在祖宗朝,不以钦赐之多少,为进献之加减,今不敢擅自增损,宜遵旧例也。都承旨其即往,以此意谕之。”

○传曰:“少火者分抄诸道。”政院启曰:“咸镜一道极远,不可卒致。至于他道,若不定数,则恐致民间骚扰也。”传曰:“自七岁至十五岁之火者,定数以启。”三公议启曰:“庆尚、全罗、黄海三道各五人,京畿、江原二道各三人,忠清道四人,平安道五人合三十人,以是数聚来,依旧例,拣取七、八人为当。”

○三公议启曰:“若使承旨,持哀书以示之,则似出于殿下之意,有未稳者。当使馆伴,因谈话间,从便示之,使两使预知哀书之意,可也。自今日至二十六日,隔五日。岂有难谕之理乎?”有下马宴前,示哀书之教,故有是启也。传曰:“如启。”都承旨尹希仁,自太平馆来启曰:“臣以大臣等议得之意,言之‘则俺等回程之时,则如处女及此等事必多,奈如之何?’仍取谢恩文书,两使反复详视曰:‘今特赐之下,加恩赏二字,其末不胜感激之语,改以受各别恩赐之意,为当。新皇帝,乃是先帝之如亲兄弟者,进献物件,宜加前例。’两使相笑,顾谓臣曰:‘日气甚热,宰相劳矣。今须得请,来报。’云。”

○三公议启曰:“以此事,至于三四日不决,而昨日至于亲见头目,痛心莫甚。先王成礼,决不毁之,然事势如此,至于席子、布子、人参等物,加数而送,亦当。且特赐之语,则是乃敕书之辞,决不可改。至如不胜感激之语,则犹可改之,若是则毁尽先王之成宪也。然事势如此,奈何?”传曰:“近来观天使所为,献物加否,我国自当为之。彼辈若是为之,宦寺之事,不足议论,权依卿等之议。”三公议启曰:“白苎布、席子等物,各于本数外,加十数为当。”传曰:“如启。”都承旨尹希仁,自太平馆来启曰:“臣到馆,入示奏本,则上使见诘曰:‘吾所不知,可示于副使。’副使详见曰:‘惜乎!何不优加其数乎?’还出奏本曰:‘今后则敕内事,亦可措置。若不尔,则俺等当不起动耳。”传曰:“敕内事,天使再三言之,左副承旨金希寿其即往以哀书示之。”三公议启曰:“天使等近以谢恩文书事,连日相持,其怒才定。今若别遣承旨,继有防敕之语,彼必复怒,姑令馆伴,因谈话,取禀其意为当。”

○大司宪洪淑等来启曰:“采女及宦事,天使曾已累说。千户李秀之来,亦不舍而说之,则彼辈必以为,已受帝命,不可闭阁故也。正德之乱命,其帝虽存,犹可请免,而况崩逝,则决不可从者也。然帝命已降,则我国在臣之位,无缘不行,殊不合于正道也。新皇帝即位,方革去弊事,虑或有及于此,则必有中止之命也,请于登极使之行,具由奏闻,中国虽有未及虑者,必有所觉悟也。如是则合于臣道,而于事体亦得矣。”传于政院曰:“其以宪府所启,议于大臣。”领议政金诠议:“臣初议敕内之事,终不可不回奏,则登极使之行,可以附奏。今更思之,敕使在此,而反为奏请,则是事似涉于赴诉,天使等必怒而言曰:‘本国既已奏请,当待回报而还,则其弊可胜言哉?臣之初计,至为误也。少火者则宜略数抄给也。”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议与金诠同。传曰:“此等事多方计之,俱是难处,不得已从大臣之议。”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都监郞官食肉事状,人皆的知,而皆以不食发明。以的实之事,反为讳言,有识之士,尤不可如是也。即当进来推考,此事有关士风,自上当计事之轻重,而为之。”传曰:“都监郞官事,固是重矣。令法司推之,而更问于馆伴,则食肉事,头目等皆不知之,不必如是暴白,使得知之也。馀皆不允。”

○太白昼见。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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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左议政南衮启曰:“臣,今日问安于天使,两使俱出簇子一轴,求作诗以书。臣以不才固辞,请又懃恳,故不获已受来。”传曰:“天使等知卿能文,故求之,其制书以给。”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太白昼见。

○江原道伊川、庆尚道军威雨雹。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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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陈慰使李菤、进香使韩恂如京师。

○都监以千户李秀赍来赦文一件、懿旨一件启曰:“其他事秘而不发。”其赦文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皇天之眷命,赖列圣之洪休。奉慈寿皇太后之懿旨、皇兄大行皇帝之遗诏,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辞劝进至于再三,辞拒不获,谨以四月二十二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我皇兄大行皇帝,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励精虽切,化理未孚,中遭权奸,曲为蒙蔽,潜弄政柄,大播凶威。朕昔在藩邸之时,已知非皇兄之意。玆欲兴道政治,亦以敬承先志。自惟,凉德方在冲年,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嘉靖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慈寿皇太后懿旨曰:“新天子,嗣登宝位,左右侍从,须用正人。答应掌官,侍位牌子等项,并几筵司香人员,尔司礼监,便从公推选老成忠厚,小心慎密之人,以充任使,不许滥用,该衙门知道。”计内府有名骑马太监,三十八员,天使金义亦与焉。

○都监郞官申永洪,以馆伴之言,来启曰:“郞官等以被其台议,在仕未安,每欲退处。都监一应诸事,各有该掌堂上,不可一一摠察,请行公仍仕。”传曰:“馆伴之言如是,即遣史官,收三公议。”领议政金诠议:“伏闻,其日头目等用肉云,则言有混杂错出之弊,臣实疑焉。今以不实事,命皆停公,则是以疑事暴著,故闻于唐人也。”南衮议:“前日,经筵下问时,臣之意已尽启。如平时,则当帝丧,公然食肉于唐人之所者,宜正其罪。但今则赦令已行,虽此人等尽服事,非涉于纲常,则不过以不应为与制书有违等律比照,而此罪俱当见原于赦令。今虽极情推问,恐无其终也。”李惟清议:“臣,前下问时,考其律文,则此等人事,无可比律,而罪之者。然则不须强以律外罪之也。”传曰:“都监郞官,其令行公。”

○台谏启前事,不允。又启曰:“不可采女事,前日已启,而大臣等皆防启。然帝命已下,无所施行,非藩臣之例也,已受帝命,而空手而还,又非敕使之道也。由是观之,与天使相持之势,恐未易解也。新皇帝即祚,方正厥始,登极使之行,附奏更禀,则庶得蒙准,而天使未还之前,犹可及来也。此固与朝廷大臣,广议详处之事,而如是启之者,非欲以台谏之意,为必用也,愿自上商量处之也。”传曰:“事虽当于奏闻,然若不及期还报,则天使等曰:‘本国已奏闻,当待回报而还。’则其弊岂少哉?由是,大臣之议亦不得归一耳。”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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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都监郞官申永洪来启曰:“今朝以哀书入示天使,曰:‘此,押解官归辽东,誊书以来者。’两使例视舍之。李和宗以馆伴之意,语曰:‘内府女,俱令放还,则本国采女事,可得免也。其事不举称于赦文者,已有先帝末命故也。’两使曰:‘本国之计,易也。若是则俺等空还?’语近嘲弄。且曰:‘宰相今当赴朝,移咨礼部,如得止命,俺等不须采去。宣德年例事,求见已久,何至今不示乎?’和宗再言不必采之意,两使曰:‘敕外事,乃先帝私付俺等事,可为本国不出示之耳。至于敕内事,乃朝廷阁老所共得知,何得擅止?欲使俺等入朝,将何以答之?’两使俱有怒色。”传曰:“更议于三公。”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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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郑光弼、金诠、南衮、李惟清、洪景舟、李继孟、沈贞、高荆山、李荇、任由谦、金克愊、韩世桓、李𬞟等议启曰:“天使初意以为,敕事施行与否,自可以处置,而我国,奄以哀书示之,其意反以为,本国必须借此以固拒,而恐处置之权,不专出于己也,如彼其怒也。今以柔婉之辞,语诸两使曰:‘帝敕之事,何敢有违越之计?且大人等为本国,每事无不致其懃恳,而敕事行止,亦可以自处,则安敢舍此大人,越有奏闻之计乎?帝敕则不敢有违,故少火者方采诸道,而采女事,遽有哀书,大人之还,亦不为无答辞。故专恃大人等为本国处置耳。’一以言辞归重之,使得解其怒而后,徐以图之可也。且必欲奏请,则当别遣重臣,其弊不小,不若婉辞开谕,使天使自处之为便易也。”传曰:“敕内事,前因宪府所启,议诸大臣,皆以‘敕使在馆,先自奏闻为难,及其还日,当顺词回奏。’云,故予意亦以为,果然。今则曰:‘行到广宁,得闻帝丧,禀其敕事于司礼监太监等。李秀之来,皆以为,敕外之事,不必行也,敕内之事,不可不行。本国之计,宜速奏闻而已。若有止命,则俺等何敢采去乎?’敕使为本国指挥之言,已是丁宁,而至于哀书,则视而不见,势不可以此取信。今虽反复言之,其答何异于前?徒延旬月而已。予意以为,永乐、宣德年间,此事频数。祖宗岂不知有弊,一无防答之计者,以下事上之道,为重故也。但今时则玆事,出于先帝之乱命,幸有闻于新帝,庶有蒙允之理,其势有异于前时矣。是故予欲遣使奏闻。登极使之行,虽欲移咨,幸以敕使在国,径自取禀,为不当,阻当而不达,则事几尤缓矣。不如委遣单使,直当奏闻。若是则其往必速,而以臣事上之道,亦得矣。不先奏请,至于敕使还日,附其防奏,似有不恭之理,况敕使,肯受防奏而归乎?当今之计,莫若奏闻,宜速差定使臣,登极使未发之前,先送可也。虽急急奏闻,天使必为久留,以待使臣往还。今不早为之处,而希望天使处置,反复相诘,迁延时月,甚为未便。”光弼等再启曰:“朝廷有敕,遣使请免,曾无是例。天使令奏闻之言,非其情也。若是则蒙准与否,未可必也,必与天使相为角立而已,姑以所启之事,往复开谕,使权出于自己,则庶有解释之理也。天使若永执不变,则天使回还一时,将诏内辞缘,遣使奏达,亦可也。”传曰:“此事,机关甚重。卿等岂偶然商议乎?予不必坚执,然予之所怀,不可不陈,故更言之耳。前日当议谢恩礼物之时,予以为,礼物虽有例数,今则钦赐物多,虽有别献,此亦一时之事,不必为后例。卿等强以别献无辞,止之后,天使屡示其怒,卿等复启以加数,天使之心,必已轻重其我国也。卿等曰:‘今往更说,使之权出于己,则庶有解释之理。’是以帝敕为轻,而钦差之权为重,如是则事似近于权术。天使虽欲自售其权,而置其敕书,其还也,无以为答也。我国不自断决,徒以口舌,往复相难,则其于以下事上之道,何如?天使,不有奏闻之语,而先发之,则果有难者。情与不情间,奏闻之言已自发之,若云:‘依大人之言,今当奏闻。’则何复为怒?”光弼等曰:“即遣承旨,语天使曰:‘敕事不可违也。故宦者则已取择中外,不久当至。但女子,见其哀诏,欲蒙大人指导,今闻大人奏禀之言。不知所以,如不得已,则欲依大人之教,奏闻朝廷。但两大人,皆以小邦为本国,每事在可垂护,愿闻指挥。’何如?”传曰:“依启。”

○承旨尹希仁,即往太平馆,还启曰:“臣到馆,不得亲见,令李和宗通言,则上使曰:‘此不可不为事,不须更议于俺等。今若奏闻,则朝廷孰以为,本国有人乎?敕书、哀书,皆出于阁老。若以采女为不可,则何不于哀书举论乎?哀书云:“妇女放还”者,非幼女也。乃娼流与老病者耳。’副使曰:‘何不早言之?俺等将遣头目,取禀于朝者,非本国所当为者也。自京来信书云:“女子可止,幼女、少火者,不可止。”’且曰:‘其数则自可斟酌圣旨之事,俺等何得擅便止之?今又奏闻,则是实抗拒也,何复讲论乎?’李和宗曰:‘曾言可奏,而今复止之,何也?’两使曰:‘于礼不可。’上使曰:‘今虽采去,或有中路还送之理耳。’”光弼等闻是语,皆有喜色曰:“终不采去之意,以此言可知。”传曰:“初以奏请之言,再三言之,今言复如是,当其还也,不受防奏之意,明矣。大臣等以此更议。且前日有议云:‘下马宴时,若言敕内事,当以哀书据答。’今言若是焉,其言端则似不出也。幸出则何以答之?幷可议之。”光弼等议启曰:“即今两使所言,大有异于前者,势必不至固执。明日,问安承旨以庇护本国,详悉指教之意,致谢懃恳,自今以后,虽复有言,不须分明强辨,专恃大人指教为辞,唯唯答之而已。至于宴享之日,亦以此意,优游对之,以待其意自解,然后更引遗诏之事,婉辞以请,则彼不得不从也。”传曰:“今观天使等所言,则敕内事,似可以自处。依大臣之议,当优游对之而已。但只说庇护本国,详悉指教之语,则必以为,从其言,而采之。明日,问安承旨以希望大人之惠之言,幷力言之。”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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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都监郞官许迟来启曰:“昨日,副天使令通事金石崇,言于远接使曰:‘敕内事,公事也,罗州之行,私事也。公事不成,岂可为私事乎?俺不得下去矣。’远接使安润德答曰:‘此行,虽若为私事,为先灵荐诚,亦人道之大事。且大人初欲发行,而不果,今又定行,故一路之事,备待已久矣。’天使曰:‘明日,当与上使议之。’通事安训,今朝私问曰:‘罗州之行,何以为之?’答曰:‘受敕来此,时未成事,何以行为?’安训曰:‘无公义,非忠臣;无私恩,非孝子。为先灵荐诚,亦人道之大事。况上大人在此,亦当处置者乎?’副使曰:‘当与上使,更议之。’俄而两使同坐于正厅,上使谓副使曰:‘俺等同受敕命,而来,不成公事,而但付于我,敢行乎?且闻本国,明日为俺等设宴。俺等不成敕事,何敢受宴?’安训曰:‘下马翌日宴,乃礼也。殿下为大人,而来,何以不受乎?’副使笑曰:‘俺等饮一椀,而入房,则谁能使之出乎?”传曰:“知道。”

○弘文馆副提学尹殷弼启曰:“敕内采女、采宦等事,天使强欲依敕采去,而本国则逊辞以请,为姑息之计,相持旬日,犹未决定,此事之大机,不可不预定。设使,天使从本国之请,不采去,中朝以不遵奉先帝之敕命,致诘,则本国将何辞以对?以藩国,恬然不奉帝命,中朝决不可不问其由。且采宦而不采女,尤甚无谓。一敕内之事,岂可自擅或从、或否?然此乃先帝一时之命,而我国后来之患,亦不可不虑,况于遗诏,诸国选女聚诸内府者,悉令放还。今可据此,以不采进之意奏达,采宦事亦可奏禀,然后处置矣。明日之宴,天使必以此两事,请于殿下,殿下一语以对后,难于更变,亟命大臣,更可商确审定,而详处之何如?”传曰:“所启之言,甚当事理。予意亦以为,帝敕到于本国,有奉行之事,则当即为之,若难于奉行之事,则具由奏陈,以待回报可也。何以置帝敕,而乃:‘云欲蒙大人之惠。’为诱说卑屈之辞乎?万世必有讥诮矣。设使,天使置不举行,其辱帝命甚大。议者必曰:‘奏请天朝,然后归于事理之当。’然,敕使在馆,径为奏请,亦所难为,则别有得中之议,可善处之。敕辞出于皇帝,而行不行,在于使价之手,不亦乖乎?是故,昨日予与大臣等反复议曰:‘若难奉行,则不过于奏请而已。’先帝乱命,虽不论之,新天子若明断之主,则钦差擅止,必有罪责。我国不奏朝廷,私论使价,不奉帝敕,亦应有责,将何辞答之?其更言于议政府。”

○台谏启承旨、史官、都监郞官事,宪府启赵邦桢、金世准、李思钧事,皆不允。

○吏曹判书洪景舟,以李自健、金俊孙、韩亨允三人,拟军器寺提调望,自上特书景舟之名曰:“军器寺提调,自前以吏曹堂上兼之故,以卿特除。”景舟乃洪淑仪之父也。郑百朋为弘文馆副应教。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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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宴天使于太平馆以帝丧,未设下马宴,至是行之。 ○金诠、南衮、洪景舟、李继孟、高荆山、任由谦、沈贞、李荇、李𬞟议曰:“臣等初议,先帝既升遐,又有遗诏。敕内采女事,不必强之,故前日议启以为,从权解说,庶几可止。今观,反复无常,朝夕异辞,难以理谕。托此一事,陵侮我国,其心殊未可测。今以卑逊为嫌,径奏朝廷,适足以增激天使之怒,而敕使在馆,敢与相抗,有乖事大之体。况女、宦采去事,前既有例,今而请免,措辞为难,蒙准与否,亦未可必。姑且隐忍,徐观其意,终不可回,然后随宜措置,何如?”韩世桓、金克愊议:“今观弘文馆所启之事,似合事理。但采宦事,无辞可免,至于采女事,先帝遗诏,有选在内府者,悉皆放还之语。据此奏闻、或移咨礼部,则今方正始之初,庶有蒙准之理。”传曰:“予意亦不过卿等之意。不为则即当奏请,不获已则皆依其言,略数采给。惟此两端外,无他计,姑以大臣之意,往复言之,以观其意可也。”仍传于大臣曰:“天使之怒,始于我国先发帝丧之时,而加怒于谢恩物数之少。昨日所言,虽自中戏言,辞甚丑辱。大抵接待此辈,不过务悦其心而已。新皇帝幸以幼冲,无明断之资,则此辈之言,或有见信,甚可虑也。且二十八日,副使下南,予欲到江上,行饯礼,于卿等意何如?近来,累次行幸,卿等必以予为劳动。然汉江非远地也。若以为可往,则欲遣承旨,先谕于副使也。”金诠、南衮启曰:“厚待之意,上教至当。臣等之意,亦不过此。但天使之来,游观江上者,多矣。自前,未有行幸之例,则今为彼人,私行劳动御驾,恐有不合于人主之道,而亦为后弊也。”传曰:“近观天使之所为,其喜怒,起于一事之间。宦寺之事,不足为是非。但我国,行敕事与否,非特有关而已,新帝初即位,此人口舌,亦足为我国之轻重,为国之计,毋使有怒而已。然待若过越,反生骄心,只可以诚待之,使其心欣悦而已。在祖宗朝,天使之游观,不可行幸者,其时天使等欲与一时文士,唱和诗句,从容游览,应以人主之归,不便于游览故耳。至如天使往来金刚山,则必迎慰于门外,此亦特示厚意耳。今予虽欲往饯江上,天使必以天热为让。如是然后,命官以饯,不亦顺乎?若是则不特天使之心感喜而已,满馆头目,必皆曰:‘国王且为私行,欲饯江上,待接之道,殊为勤厚也。’此事虽中道闻之,亦必称美。”金诠等启曰:“人主动静,岂可轻易为之?以千乘之尊,为天使私行,轻为之动,则只益骄心耳。且副使,前者南行之时,殿下亦不往饯,彼知其例矣,但不拂其心而已。且前于南行也,副使母在,故赐物多。今则母死,不须多赐,故勿令滥给事,已谕本道矣。然今者,天使怒甚,若过略给之,则恐必尤怒。虽不如前例之多,亦勿过略给之何如?”传曰:“予欲亲饯者,但谕予意耳,大臣之启当也。其馀所启赐物多少事,知道。”

○台谏启承旨、史官、都监郞官事。宪府启赵邦桢事,又曰:“原州牧使李允纯,年老而人物亦不合守令,请递。”不允。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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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宴天使于太平馆翌日宴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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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副天使陈浩往罗州,遣大臣及承旨,饯于江头。

○台谏启前事,传曰:“李允纯可递,馀不允。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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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饯登极使李惟清于思政殿,仍赐弓矢。传曰:“今朝大臣之启,李惟清赐饯时启之。曰:‘黄衡已死,柳聃年出外,如有缓急,无委任兵事者,宜当预擢,以养人望。’此言果当。后日,大臣及兵曹会阙庭时,议启可也。且敕内事,不可如是未决。其议可奏则速奏,不奏则当预备耳。近日则连有事故,至初六日,命招曾经政府、政府全数、六曹参判以上、汉城府堂上、礼曹堂上、弘文馆全数,当御思政殿迎接。”

○台谏启前事,不允。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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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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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朔,政院启曰:“奏闻与否,国论未定。臣等意以为,昔成希颜以请诰命入朝,封册王妃事,不禀国议,而私自计料,亦得请而还。大抵,呈文礼部,得其请者已多。今若奏闻,则与天使相抗,势亦难也。登极使入朝,据遗诏及新皇帝在谅暗等事,禀其可否,则于事为便,而虽不得请,无损益于国也。初六日当有朝廷广议,然今日,议政府赐登极使饯宴,命与大臣商议可否,登极使亲听国议而归,尤为稳当,敢启。”传曰:“册封王妃,是其例事,非与此事同,使臣呈文,似未稳当。今则酒杯中不可决此大议,而六日之议,果似缓。明日方物封裹后,当面对议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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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思政殿。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右议政李惟清、吏曹判书洪景舟、右赞成李继孟、兵曹判书高荆山、汉城判尹任由谦、户曹判书韩世桓、刑曹判书金克愊、知中枢府事韩亨允、右参赞李荇、户曹参判曺继商、汉城右尹柳湄、兵曹参判方有宁、刑曹参判李沆、吏曹参判金谨思、礼曹参判李𬞟、礼曹参议李成童、都承旨尹希仁、右承旨金希寿、弘文馆副提学尹殷弼、典翰任枢、应教蔡忱、副应教郑百朋、校理朴闰卿、表凭、修撰沈思顺、博士郑世虎、记事官姜显、李夔、宋纯入侍。诠曰:“臣初意,可以为奏闻,更思之,措辞为难。且先帝之命,从之与否,不可取禀于中朝,惟呈文礼部,似近于理,而势亦难也。”衮曰:“奏闻,固为不当,而取禀,尤非也,惟呈文一事似当。但天使方在我国,终若迫之,其言之不从,未可必定,而先令使臣呈文礼部,势似极难。况登极使其职有异,虽或呈文礼部,必不听理也,广收诸议以处之,可也。”惟清曰:“臣初意,火者犹可从也,采女则有先帝遗诏,天使如见之,则必无以为言也。及见遗诏后,还出不恭之语,以辱国家,痛心莫大焉。臣入归,若奏闻此事,则其还,必不速也。然虽加留数月,国家若有当奏之命,则臣当竭力为也。新帝之命,则不可违也,正德之乱命,不必从也。”景舟曰:“此议不定,专是出于先帝乱命故也。新帝之立,疑革弊事,故其议若彼。然天使不以遗诏为实。而但云帝命,不可违也。然则敕使在国,而径为奏禀。其何以措辞乎?新帝之事,在国不能详知者,而强之至此,则天使必以拒命为怒,及还中朝,其言可虑也。奏闻、呈文,事似可为,而势实为难。凡虑事,必顾后而处之,可也。”继孟曰:“臣之意,与诠、衮实同、奏闻之事,多方计之,不知其可也。天使若云:‘本国已奏请,俺等当还,决然弃去,则其后事,极为难也。’且无国命,而使臣私自呈文,尤为不可也。”荆山曰:“奏文无根据事,只据遗诏一事而已。然不可以此为据,而拒之耳。虽多方解说,天使无摇动。幸还中朝,以逆命为言,则事极为难也。采女入朝,自有古例。如不获已,则依其言亦可也。”由谦曰:“臣之意,前日当议得时,与诠、衮同启奏请事,极为难处。采女、采火者两件事,若得不为,则殊是好事,然若一从而一违,则事未必为易也。哀诏当及此国,则据之不为无辞,何能以传闻于人者为实,入诸奏闻之旨耶?若如金银之贡,则犹可辞以非土产而奏禀,此则曾有古例,势甚难也。天使若护本国,其还,善辞以答则好也,若是牢执,其庇护之理,似无望也。”世桓曰:“如惟清所启,奏闻为当。当新帝正始之初,如此等事,必不容为。今若奏闻,则虽采而入送,或于中路,亦可还也。哀书虽不到我国,已得见其书,则亦可据奏也。”克愊曰:“先帝已崩,亦有遗诏,此事必得免焉,故前议如彼耳。天使必不速还,则奏闻后,犹知朝廷发落,幸未及来,天使先还,其于中道,亦可还也。日致诱语,遥望天使自止之,固非顺于正者也。”亨允曰:“奏闻而不得见允,则果是无光,而此辈阴中亦在可虑。然奏请使幸未及还于天使未发之前,则其可采而与之,虽于中路得还,亦已多矣。呈文事,不受国命,私便为之,势固难。”荇曰:“奏而得请则好也,不然则其害尤多。且天使久留于此,径为奏请,则彼辈必以本国不行敕命为言,而免久留之责矣。”继商曰:“哀书虽不到我国,使天下咸闻,则据而奏之,其辞何难?朝廷亦必以此事为不稳奏,而得请则无疑也。”有宁曰:“以一帝之命,火者则从而与之;女则防而不与,有乖于事体。此事,固出于帝之乱命,奏请为稳。”沆曰:“当速奏闻,知朝廷之意,然后处之,事甚易也。新帝即位,虽承袭之君,不可一从其命,必多革而改为者。观其遗诏,亦可知也。且新帝方居丧,采女以进,尤是不当。奏闻后处之,为当。”谨思曰:“以奏请为不便者,固是正事。但新帝即位,革去弊政。先帝乱命,不必从之,而一从一违,则尤不当也,况帝方在谅暗中耶?哀书虽不到本国,顷为发丧。只据玆书,则据为奏闻,何复为难?”𬞟曰:“臣意与诠、衮同。臣意以为,新天子若贤君,则必已敕还天使,尚无是命,此实可虑。上使云:‘新天子在藩邸好猎。’则固有疑端也。乞怜要免之言,果为区区,然事势逼迫耳。在外间闻之,天使每以本国,防其所欲为怒。宦寺辈权重朝廷,而新帝之事,且不能知也,则彼辈口舌,亦可惧也。不可使有怒,如有所言,一从可也。此虽不与于今日之问,然臣意常如是,故幷启之。”成童曰:“遗诏以为,已采之女,俱令放还云,则其终,安知有悔而然哉?先送登极使,以贺正位,次送幼女,则礼部其以我国知礼乎。新帝政治,不得探实之言,亦然,然在外间,以新帝妄拟正德,亦未安,直当奏请而已。”殷弼曰:“据哀书为奏之意,已启之。大抵,前朝李若上疏,以他国之人,离父、离母,颠沛号哭,缢死、投阱等状奏闻,帝遂纳之。此不独计一时之弊,远虑后世耳。今若一意拒之,则必逢天使之怒,不如一边奏闻,一边采给,而若是,则天使无怒,而女亦于中道得还耳。一时采若干女以献,虽无大弊,然以本国之人,远徙中朝,亦非易事也。据哀书以奏,最得其当也,呈文则不可为者也。”一司之意,皆与殷弼同也。希仁曰:“奏闻而蒙准与否,未可必,则与天使相抗,最为难甚,故院意以呈文为当。今闻,凡外国之文,不得直呈礼部,而多有经历处,则事势果为难也。”上曰:“此事议之已久,尚不归一,不得已速定者,故今日召卿等来也。予之初意以为,火者则犹可从也,至如女子则正德之乱命,不必俱从。后闻大臣之意,皆以为不可不俱从,而天使亦受帝命而来,必不欲空还也。乞于天使,望其自止,不独戾于一时,亦有议于后世者也。此事,古有其例,则今为防奏,措辞实难。天使果以营其和利,如是久留,而其还,以本国不行敕事为言,则事亦非也。登极使之行,亦以不行,久留未还事,言诸中朝云,则此言,亦必有后计而言也。此事,非自今日开端,则一如天使所言,可也。”衮且曰:“我国之人远送异国,固非臣等之意,而后弊亦非不计也。但我国,自祖宗以来,事大无违,而今或弊端一起于玆事,则其为后弊,何可量哉?虽欲奏闻,其为顺辞,恐未得也。”诠曰:“天使若云:‘不行敕事,故久留。’云,则事极为难。”上问诸议,皆以为,一边奏闻,而一边采送,然不可奏请,而且采送也。继孟曰:“此事非年年征于我国者,敕使在此,防奏实难。”惟清曰:“受辱于天使,已为不小,至为痛心。奏闻非有违误,岂有见拒之理?以小臣一身之事,计之,则受奏闻而往,必有加留之弊。然事若得理?则臣不厌其劳苦也。”上曰:“以帝命为轻,而欲使使臣之权为重之计,固非正大事也。”殷弼曰:“欲蒙大人之惠为言,乞于使臣,卑屈莫甚,至为未安。”上曰:“此言,然也。”景舟曰:“不然。凡事,有经有权,他如正士为使,则不可出此言,如此无知辈,以权变答之无妨。国事若尤为难,则虽如此之事,亦不可不为也。”上曰:“当初,果可以大人庇护本国为言,其后则不可卑乞。”忱曰:“为国之计,非奏闻则采给而已,乞怜天使,则非也。言辞太卑,故彼辈尤为轻侮耳。臣意,以奏闻为至当。”上曰:“奏闻与采送中,决其国议,则安有是辱哉?”忱曰:“我国之事,不可不计。今此一事,于一时之冤抑,万世之弊端,俱有系焉,是宜留念。”上曰:“奏闻后天使若待回报,则好也,幸怒而弃去,则事极为误,势固难也。”景舟曰:“上使云:‘今虽采送,或于中道还来。’则事终必不为,而如是强之者,不过欲成其利欲耳。欲若易充,则必不留也。”希仁曰:“奏闻则是,特抗帝之命也。”上曰:“天使初言奏闻时,不更问而直奏,则已自言之,不得为怒也。”惟清曰:“议不归一,请自上裁断。”衮曰:“此,岂可轻易处之者乎?当时,以为不可奏闻者之意,亦非以与国之女为安也,自祖宗朝已有成规,不可私自轻处故也。我国之计,谨守方贡,不为自失,而奉敕使来,则敬而接礼,慎以行命而已。上国虽有非礼之事,为下国,不可少有正之之计。参考《誊录》,则在祖宗朝,一顺上国命,无违而已,今何可以先帝乱命、新帝谅暗等语,有闻于上国哉?”惟清曰:“进香、陈慰后,采女继进,于事体实为不当。”忱曰:“新帝更始之初,据遗诏以奏,必有蒙准之理。如以为不当,则从后采进,亦似未晩。”上曰:“奏闻则是实正事,然欲举乱命、谅暗等语,为规正之计,则非也。当时之计,采而给之,而幸得还于中道,则于事体,皆得也。”继孟曰:“今观天使之意,虽如是言之,终不带去,丁宁也。”上曰:“天使虽自不采而去,恐以我国不许,为言于中朝也。”衮曰:“外方则各官婢子,内则各司婢子取来,令天使自择,可也。”上曰:“亲择之时,前或有之,然此不合于事体。”衮曰:“令天使自取,可也,何必亲择?此亦在祖宗朝,规模未定之时,为其事大至诚之一事也。”沆曰:“新帝之意,不得悉知,故奏禀其意耳,非拒之也。是,固出于先帝乱命故也。”上曰:“取禀则未还报前,不可一边采送,若采送则又不可先为奏闻,二者必有一失也。”希寿曰:“采之则年岁及取之之数,其可预定。”上曰:“京城人亦可采耶?一如火者例,俱取于外方,可也。”衮曰:“宣德九年有采女之命,十年帝崩。正统之初,采女与否,无文书可考也。”荇曰:“其时则不与此时同。帝初谓本国使臣曰:‘汝归采女,以待使者出去,入送。’云,而未久帝崩,故不采送。今亦帝崩,不可采送也。”景舟曰:“京中之人不可采也,以外方之人采之,何如?京中婢子采之,则人相传言,天使幸有闻知,则必以贱而不肯也。”上曰:“以外方官物而采之,可也。”希寿曰:“以几岁以上者为采耶?”上曰:“自十三至十七岁者,何如?”衮曰:“年岁虽当,而资质不当者,不可采也。”左右曰:“其采去数,当几何?”上曰:“采十人何如?”由谦曰:“量采二十馀人,令天使自择何如?”上曰:“只采十五人可也。”

○传曰:“采女虽出于不得已,岂无怨恫?足以致伤和气也。常时,虽一人被掳,于予心当欲刷还,况十馀人乎?心实恻然,不能自安。然自九岁至十二岁,令其道监司,亲自拣选,无使使辈点退,可也。虑或有投阱、自缢者之弊,其令一路谨守以送,亦令其父母护送,可也。且应选者若不精,则当该差官曁监司,并加罪诘事下谕。且采选时,平安、黄海两道,境连上国,音问易通,其加数以择,如庆尚、全罗等道,只采一人可也。”

○三公及兵曹堂上全数诣阙,择堪为将帅者,书启曰:“此单子,宜留中不下,自上斟酌。”上曰:“可。”仍传曰:“此将才,大臣议启,而云:‘留中不下。’然则下人,不知为某事,而疑惑,宜启下兵曹。其人之名,自上已知,不必更启。”

○大司宪洪淑启曰:“宪府统朝廷纪纲,长官尤重。大抵,士君子有怀抱,得言官乃展。臣授此职,今已十三朔,才德俱冗,无一事建明,安敢冒居重地,以废言路乎?愿递臣职,以定国体。”传曰:“卿为台长,不得堪任者,予未之知,卿其勿辞。”

○台谏合司启曰:“当初,臣等请奏闻、勿采。其后,议论不一,故臣等不启。今闻,议定采女,而不能奏闻,不胜惊愕。朝议以为:‘天使发怒,故欲弭其怒,而然耳。’天使虽怒,岂可以此为之?前日见其议,以奏辞为难。直据遗诏为之辞,则何难之有?凡事,当于始慎重,始之不谨,其弊无穷。今观入朝火者,当初岂虑其有弊至此,而今乃既作无穷之弊,安知今次入归妇女,若得幸则复以为朝鲜之女颖悟,连续命采乎?然则不独常人,必及于士大夫之家,又及于上,则无有不及处,其祸岂有穷哉?今虽已言于天使,一边据遗诏奏请为辞,则辞直理顺,言诸天使,亦不难也。此事,朝廷必遗忘,而置诸度外也。若奏闻开悟,则新政之初,岂无还止之命乎?登极使发行前,急修文书,付奏为当。”传曰:“近日,敕内之事,议论不一,久未决定。每请曰:‘欲蒙大人之惠。’此言卑屈,万世不无其议。予意,奏闻则当奏闻;奉行则当奉行,须速归一为是,故今日会群臣为议。议虽不一,势不可不奉行。采女之事,既有前例,不可谓自今开端也。设使,今虽慎重,后若据前例,敕采女,则何异于今日乎?以为当奏闻者,但以遗诏而已。然大臣岂不知遗诏,而云措辞为难乎?今若奏闻,则天使非特发怒,幸谓:‘尔国既奏,俺等久留何为乎?’径自还去,则是不顺帝命也。予且惧后患,大臣执不奏之意者,岂无所虑而然耶?况采女事,已言于天使,则别无更议可否也。”台谏又启,不从。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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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登极使李惟清、副使韩亨允、书状官柳溥,奉表如京。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曰:“押女、宦入朝使臣及书状官,其可预定治任。领去女子等有自尽之弊,使臣宜择谙练者,使得善护。”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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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朝讲。领事南衮曰:“台谏所启,是非分明都监食肉事。之言,固当。但近来,台谏所启,多有未稳者。台谏重地,果可以选之,然随列已久之人,一朝,汎以不合论之。守令,亲民之官,亦可以择之,然无事任官之人,一朝,汎以贪污弃之。台谏之不合,非一事也;守令之贪污,亦非一事也。不为摘发某事为贪污、为不合,则其为言根,不为分明,故其于罪之之际,事或有暧昧,而受其罪者,或有当后日,发明之理也。顷者,年少之人,当斥人之际,标题太过,或云心术不正,或云趋向不正。以是等语,汎斥人物,其弊已甚。今则论人大小之罪,宜必分析,然后罪之也。”上曰:“此言果然。台谏若不合,则果当去之,然无其名而去之,则不可也。贪污之事,其时大臣,请穷推其情,予意以谓,若是则一官诸吏,多被刑杖,故不从大臣之请耳。然事则果可分析,然后罪之也。”衮曰:“罪一朝士,亦岂小事?不欲著恶,则上意固当。幸不分其实,则恐有误也。”大司谏赵邦彦曰:“近来,台谏之久任者,果被驳论;守令之贪污者,果有论罢,此皆本院之所启也。大抵,论人之道,不必弹举其恶者,恐其人之过伤也。然其时,问其所论之实,则何不尽启乎?今大臣之论台谏若是,则为台谏者,恐无可言之地也。臣等必有所闻,故若彼启之,而自上不复问其情,而兪允,故不启其实耳,非蹈袭前人之事也。”

○司谏院全数启曰:“朝经筵,左议政南衮以台谏为非。为台谏者闻此非之之言,不可苟且在职,请递。”传曰:“予亦闻左相之言。顷者,年少辈驳人标题太过,故使惩于前,而慎于后也。近者所启二事,台谏当论之,但大臣之意以为,不明举其人所失云耳。谏院当知此意而已,不可来辞。”凡三启,不从。

○司宪府全数启曰:“臣等闻,今日朝经筵,有大臣以台谏为非,不胜惊骇。大抵,台谏论人之道,其初不可枚举其罪,微发之,至于留难,然后尽陈其实也。为大臣引君之道,台谏或有错论,当优容听纳,使言路裕如而已。如今日大臣,摘指台谏所启事,以为误云,则是欲使言路有妨。言路有妨,则治乱由此而分焉。凡为台谏者,当论事之际,孰不畏惧,以敢言为难哉?然其所守者言责,故不获自已,黾勉论启。如复以所启,皆指为不当,则谁欲尽言,以救时弊乎?今朝台谏所启,大臣一一防之,此固极非者,臣等敢启。”传曰:“大臣以台谏为非,则必共议论启耳,何独于经筵之际,公然以启哉?以前日标题太过为惩,故虑后弊,发此言耳。若闻举司来启,则大臣亦岂得安心哉?”宪府又启曰:“大臣,虑其前习犹存,故启之如彼,而上教亦以为,大臣之言,特矫弊习也。臣等谨守此职,前日台谏所为,与今日臣等所为,亦岂不参商处之乎?今日所为,与前日之事,大相不侔也。臣等常时,虽当论启大事,大臣若云不可,则以为,与大臣相为角立,此固前日之弊,辄自退缩,颇有愤抑曰:‘此身之所守者言责,而所论者国事。拘迫于一时之势,且不得开发所怀,与其不得言而冒处,不若豁然开抱,一一陈导而后,退去也。’因缘事势,迄未决去耳。臣等之意,一至于此,而大臣等反以为,言论太过,此后何言耶?若是则何必虚设台谏之位,责其言事乎?不如尽去之为愈也。人主与大臣之道,假借辞色,容受言论,导之使言。今日,大臣则反以台谏所启,历举而非之,台谏者,何所措其手足,展布所蕴哉?言官不得展布其所蕴,则言路塞矣。言路之通塞,有关于治乱。今日大臣之言,甚是谬悖,须自上深省焉。”传曰:“观大臣之意,非以台谏为非耳。台谏与大臣,宜相可否,相为角立,则不可。大臣之意、台谏之言,予皆知之。”

○献纳许宽启曰:“两司同启之事,必相议可否,而启之、止之。前日,承旨史官事,两司同议,至欲合司,而姑令城上所启请,若至留难,则当合司论启事,丁宁议之。其后,臣得病在家,本院以停启之意,通书于臣。臣以为,两司同议论执,至欲合司,不可先停。本院不用臣意,遽即停启,大失事体。且臣庸劣,不得取信于同僚,不可在职,请辞。”传曰:“本院亦岂不商量而为之?台谏角立,非美事,勿辞。”仍传于政院曰:“台谏,势不能相容,此意问于政府。”

○平安道顺安、慈山地震。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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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天使金义诣阙,上,先出勤政门内,迎义入殿。宴具才张,天乃大雨,至巳时礼讫,义即还馆。

○检详丁玉亨,收领议政金诠议,启曰:“谏院再通于许宽,非与不问自止同也。况一院之意皆同,则不必一人之言是从。宽若以此为不便,即可启闻。今因他事来启,此亦不稳处。”传曰:“台谏角立,一时重事,不可以一相之议,定其可否,更收政府东西壁议。”

○宪府启前事,不允。

○检详丁玉亨,更收政府议,启曰:“左参赞沈贞,以其子思逊避嫌。右参赞李荇,与领相议同。右赞成李继孟议以为,台谏以小事相击,顷日之弊也。许宽今复如是,甚非美事。馀意,亦与领相意同。”传曰:“依政府议,当递许宽。明日其召谏院言曰:‘以顷者,言官不顾诸议,欲以一己之计务胜,互相攻治,其弊已甚。故今方矫正之时,宽亦如是,玆递其职,馀勿避行职。’”

○传曰:“鲁山夫人宋氏丧事,无可依之例。当依王子君夫人护丧礼数,令礼曹考启。予当酌定。”

○传曰:“天气极热,入侍宰相亦劳困。三伏间,其停经筵。”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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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宪府启曰:“台谏之道,一人虽曰不可,一司之议不能自止,臣等皆以宽为是。今有独递宽职,馀当就仕之命。事殊不便,请尽递一司之员。”传曰:“予已料宪府应启此事也。顷者,为台谏者若不顺于一己,则不顾众议,一以务合其意,自相攻击,其弊已甚。今当矫正此弊之时,宽复然,故已收大臣之议,命递其职,台谏复为扰乱,予甚未安。铦以己意启耶?金铦以城上所来启。抑以府中之意启耶?其详问以启。”仍传于政院曰:“予当亲与大臣定议。三宰外,以沈贞与子思逊相避。其招政府全数来。左相南衮。虽在避嫌,亦可来议。”

○金铦再启曰:“府中昨日已议,方待大臣议启,今且命递许宽职,故来启矣。宽之失次,则亦自有之。但谏院,既与府同议启承旨史官等事,而更不与府同议,擅自止启,其失大矣,故敢启。”传曰:“昨日虽已与府中同议,其时大臣之议未定,则今可更议来启。且是非失当,则国事之不误几希。项者,是非纷纭,今才定,而敢复如是,予甚不安。即当与政府定议,姑退待命。”

○大司谏赵邦彦等来,听昨日传教之言,仍启曰:“物论如是,敢退待命。”

○上御思政殿。上曰:“台谏若是,亟定是非,可也。合司共议,则不必从一人之言。欲以一己为胜,还击同类,此固前日之大弊。况许宽当辞免之际,继为论事,于事体亦不当。”金诠曰:“臣意昨日已启。昔者,虽一人之言不顺,犹且以众议为从。许宽若以其事为不便,则即当来启,不当因他事而论启。宪府则时方论启,必不以谏院之停启为是也。”南衮曰:“因臣言端,致此事故。昨日承下问,不得议启,臣意与本府同。”继孟曰:“是非间,谏院当尽递,今不可以谏院、宪府两司为是非也。若是则事尤为纷扰。”上曰:“大司谏以下皆同议止之,不必从在家一人议也。此弊,不得已正之,然后事得其当也。若尽递之,则是非相混,人必不知宽之为非;本院之为是也。是非,宜分明定之。”衮曰:“臣似有嫌疑,然以台谏去就为问,故敢启。宽之事,已为错误,虽尽递谏院,其为是非,自可知也。”李荇曰:“以下官攻上官,其弊不小。若欲攻之则即可攻也,后因避嫌时,隐然攻之,宽之事,至为非也。且依宪府所启,大司谏以下皆当递之。虽如是,宽之非则自然著也。大抵,顷者以一人之议,小有不合,尽递台谏,其弊已大。宽且如是,弊不可不救也。台谏若相攻击,则朝廷将不自安,其弊岂云小哉?”继孟曰:“臣曾经台谏。昔者,一人之议虽不合,断无互相攻击之弊,近有此弊。”南衮曰:“成宗朝台谏相议,其间一人之议有异者,令独启请,馀皆坐司,略无相攻之计。”继孟曰:“臣其时为正言,以昭陵事,先出议论,左右皆曰:‘不可。’臣曰:‘若是则我当独启。’皆曰:‘可也。’臣独来将启之际,有友止之,故不启,然其时,不以一人之言有异,辄相攻击也。今则果有是弊,然不可遽矫,只尽递谏院而已。”上曰:“许宽以攻上官为非,而递之,大司谏以下以被物论,而递之,可也。”衮曰:“台谏少有摧挫,则至为不可,其为去就,亦甚难也。须自上商量处之,以广言路,先正出弊之端。至弊出之后,若欲矫之,则其弊尤甚。”继孟曰:“若矫此习,而不递谏院,则亦不可也。”

○传曰:“鲁山夫人宋氏别赙,以完山君夫人例,只加沥青、漆棺椁各一部题给,三年内祭所,以素膳供上。”礼曹启曰:“鲁山夫人丧礼,请依大君夫人例。”其礼有过于完山君夫人礼。传曰:“依启。”

○弘文馆副提学尹殷弼等上疏云:

臣等窃惟,自古,人君之所患者,不在于不明,而在于不诚。明或知之,而行不以诚,则其明也,详于近,而昧于远;察于小,而暗于大,骎骎然入于虚伪,庶事不凝,而治道无成矣,可不惧哉;可不慎哉?臣等猥侧侍从,日夜冀效涓埃之补,其自谓,思虑者虽未深远,而惓惓之意,有不能自已者。谨以五事,为殿下献焉,伏惟殿下,少加省察。一曰,务诚实:人君,上答天心,下系人望。一日之间,其所以接应之道,非以至诚将之,则懈惰之念乘之。是以,古之人君,修己以诚;临事以敬,其如灾变之来,应之必以其实,祷祀消弭之事,必尽其至诚而已,岂可谓之文具哉?以祀事而为文具,则是以文具,而责己,非徒不能消灾,而此乃灾之所由生也。殿下临御以来,水旱之灾无岁无之,天之示警,可谓勤矣,而其于遣官祷祀之际,或委诸文具,而不尽责己之实,将何以答天谴,而获神祐乎?伏愿殿下,更加兢惕,无少间断,则灾可为祥;祸可为福,而诚实之效,著矣。二曰,远谋猷;为国之道,以经为主;以权为辅。经以通万世;权以救一时。是故,深远之谋,恒由于经常,姑息之计,每出于权变。因其一时之便,以求快于目前,而不知无穷之弊,亦已随之。古之为深远之谋者,岂如是哉?臣等伏见,近者如采女等事,非但大乖于经常,而亦权变之失者也。国家以上国之命,为不可违也,则自有敕旨固不可先自卑逊,屈辱于使价。况哀诏,亦先帝遗命,据先帝之旨,禀诸朝廷,揆之事理,有何不可,而反自姑息,开后来无穷之患乎?且国家待敕使之礼,自祖宗以来,不为不至。损之则异前规;益之则贻后弊。视前规而虑后弊者,是所谓经常、深远之谋也。若因一时之便,随其征索,而不为之限,则其势必至于穷。穷而无以为地,则使臣必慊其待遇之懈,而前日曲随使臣之意者,适足以自取无穷之弊也。任国家深远之计者,不尽心力于此,则将何以救其末流乎?伏愿殿下,临事机、处疑难,必询访大臣,取其谋猷之远者、大者,而用之,则其于经常久远之道,得矣。三曰,立纪纲:立国之要,唯在于纪纲。纪纲立则万事举;纪纲弛则万事坠,此,治乱之所由分也。国家,矫往者躁扰严急之弊,欲受之以大中和夷之政,而其失,乃至陵夷怠惰,而不可振,百司解弛,不职厥职。都监之慢丧礼;政院之屏史官,甚至戚畹之臣怙势使气,猝拽部将,此皆无纪纲之大者也。其弊岂止此哉?横溃涣散,而将至于不可救,是实纪纲不立,人心无所忌惮也。伏愿殿下,广开言路,优容台谏,以培养元气,则纪纲自尔立矣。四曰,严宫壸:自古人君之政,莫不自近而远;自内而外。故始于家,终于国,家国之政,非二致也。正之所以先己也,严之所以慎微也。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较然有定分;截然不相间,此所以防其几,而杜其渐也。一有夤缘出入,干预内政,则祸患将起于萧墙,而莫之救矣。伏愿殿下,必审其所以,而预为之虑,勿以偏私之念,累于宸衷,以严出政之本,以正推化之源。五曰,节财用:财者,取之民而有限;用者,在诸上而无穷。以有限,而应无穷,其势必至于不可支。故古之为人君者,其取之也,简,而其用也,节。简故其待民也,厚;节故其处事也,易,此,得其用财之要者也。夫事有不得已;势有不可改。不得已而取之,民不怨;不可改而用之,国不病。其或得已而不已;可改而不改,则皆不免于怨且病矣。顷者,福城之婚礼,其迎御资送之具,颇不与旧制相类,而或有过者,此岂非得已,而不已者乎?伏愿殿下,思其既往,而勉其未至,其于财用出入之际,先察其当否,而务遵节俭,则用财之道,庶乎得矣。呜呼!臣等之所谓五事者,以殿下之明,岂不洞照其所以然,而行之或有所未至者。臣等窃恐殿下,无以至诚而凝之也。臣等尝观,自古为人君者,莫不欲致治,而求其致治之道者,盖寡。苟以至诚而求之,则天地可感;金石可通,而况人事之易处者乎?伏愿殿下,幸于五事之际,亦不以为寻常,而忽之,审其先后;辨其大小,事之失措;理之得宜,明以察之;诚以行之,则国家幸甚。

○以李允蕃为司谏院大司谏,李蕃为司谏,李龟龄为献纳,金希说为正言。

○宪府启:“许讷、金光准,以降授检阅为厌。政府试才时,临文不读,有躁进之心,士风不美,请依律治罪。”不允。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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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下弘文馆疏曰:“陈列五事,皆是当事。卑屈于使价,非予之意。承旨史官、都监郞官等事,台谏时方论执。捽拽部将,乃尹珣事,事在赦前,故不推。福城君吉礼时,给物本家,以补婚资,自祖宗朝为然,自此予当斟酌为之。”仍传于政院曰:“誊书此疏而入。予欲常览焉。”

○宪府启承旨史官及许讷、金光准、都监郞官等事,又启曰:“刑曹正郞金佑汉,人物浮浪,不合刑官。司议朴瑊,自监察遽为司议,人物亦不合决讼,请皆递之。”再启,皆不允。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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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执义尹仁镜、掌令苏世良、尹止衡、持平金铦等辞职曰:“弘文馆疏,有百司解弛不职之语,此言至当。是特臣等任纪纲之责,不能纠察之致。且前于经筵,大臣以台谏近日所启,皆以为,非受言责者,被物论则不可一日冒处,请亟递。自上亦有以本府所启,为未稳之教,尤不可安然在职。”大司宪洪淑、持平孙洙以病未来,其意则同也。传曰:“百司虽曰解弛;纪纲虽曰不立。然不可刻迫为治,非法司不纠察而然也。大臣之言,指谏院,无预法司。且未稳之语,予曾无现教。是必进退许宽时,言涉也。别无固免之事,其勿辞。”仁镜等再启,不允,遂退。

○以张顺孙为判中枢府事,金麟孙为司谏院司谏,沈思逊为弘文馆副修撰。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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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宪府启前事,皆不允。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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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说书金益寿,以世子师傅言,启曰:“学问作辍事,似不便。然当此盛暑,调保玉体,亦是重事,敢禀书筵。”传曰:“三伏间,其勿为之。”

○宪府启前事,皆不允。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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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曰:“学校,本源之地,教育人才,所当尽心者也。近见弘文馆疏,备陈怠惰之状,深可忧虑。师儒勤仕与否及儒生聚学多少,其问诸礼曹以启。且赐暇读书堂设立之意,诚非偶然。将欲预养,以为后日之用,而近来读书堂官员,每以本司多务,请令还仕。且其人,率不勤业,长在于家,有时赐酝,堂或空虚,其不专治文学可知。经术、词章,虽有本末,亦不可偏废。其令大提学,申加检举。”

○宪府启前事,皆不允。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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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宪府启前事。谏院亦启曰:“承旨居密近之地,虽小有失,不可容恕。况今所失,后弊可虑。史官亦失所任,并可速罢。都监郞官公然食肉,举朝洞知其实,而固讳不服,情甚可憎,宜穷推定罪,可也。金佑汉、朴瑊,人物不合刑讼之官,请皆递之。且孝思庙,司谏院、宗簿寺相代而入,为公廨二十馀年。今闻,命赐诸君。诸君赐与,自有前规,公廨之赐,无乃不可乎?请亟命停赐给。”不从。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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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兵曹判书高荆山启曰:“今观济州牧使李耘启本,则才二三朔间,海路行船,逢贼倭致败者七只,所载人死伤者亦多。只缘其地,去兵镇隔远,不能应机救援故也。全罗右道水使,专为此而设。今水使金良弼、达梁万户郑伟等,常时不能措置边务,故致有此事。金良弼、郑伟等拿来推考,以警其怠。且择谙炼有武才人员差送,何如?”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江原道平康县大雨,山底居民男女十一人压死,命赐布米。

○黄海道大雨,瑞兴府居民三人、新溪县居民五人,沙汰压死,漂流家舍十一区。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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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政府议启曰:“兵难遥度,在边将得人,临机措置如何尔。近来边寇之作,皆由边将之陵夷,其失律边将,则当一切以法定罪。”又曰:“凡天使求请,至于小小事,有司曲为防遮。闻,天使等以自己物,赠诸工匠,以求造作云。国家设工匠、供廪食,皆为此等事也。而今如此无前例,且有乖尊待上国使臣之意,后勿如是事,谕于馆伴处似当。”传曰:“全罗道水使、万户、虞候,已令推考矣。天使以自己物赠工匠,求造作事,予所未闻。其请不至于大,则皆可曲从。其所求造物,不知何物耶?问于迎接都监以启。”

○台谏启前事,传曰:“金佑汉、朴瑊可递,馀不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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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兵曹判书高荆山辞职曰:“臣之滥叨本职,今已四十三朔。久处权地,非违实多。且臣年过五、六朔,则应满七十。必待其玷污重器而后,引去,则有乖去就之道,而事体多损矣,敢辞。”不从。

○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李继孟为议政府左赞成,高荆山为右赞成,张顺孙为兵曹判书。右赞成高荆山启曰:“臣立朝三十九年,少无功绩,其敢逾越本分乎?大抵,超擢官爵者,必有过人之才,然后方可胜任。今臣叨据非次,实增惶恐。臣虽不言,自有物论,然不能自安,敢辞。”传曰:“卿立朝已久,何以不合贰相?人器职次相当,故超迁矣,其勿辞。”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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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司议金宗胤,践历甚少。前以不合讼官,驳递未久,而为本职,请递。进献使李菡,今次委去事不顺,亦非新皇帝之命。若有问事,则不可不择其专对之人,而送之,请改差。”谏院又启孝思庙事,传曰:“李菡、金宗胤事,从之,馀不允。”

○兵曹判书张顺孙上疏辞职,疏意,专以发明前日被论之事。上,慰谕之。疏中之辞,极为险僻。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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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天使金义,出游汉江。

○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孝思庙事,传曰:“孝思庙事从之,馀不允。”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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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天使,又游于汉江。副天使,自罗州还。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士人宋芬妻洪氏,率六岁女子,乘夜逃去。其所干连人,皆妇女,请令移于禁府推考,何如?“传曰:”洪氏事如启,馀不允。“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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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遣承旨,问病于吏曹判书洪景舟。景舟曰:“臣得疾已久,犹赖圣德,苟延残喘,尚意复侍清光。如有不幸,则愿主上,进贤纳谏。”

○遣同副承旨徐厚于太平馆,致谢于副使,还启曰:“臣传其致谢之意,副使径答曰:‘南行一路,多般事皆整备,无一事阙失。但恩津近处,俺上马适微雨。索雨具,持油衫雨者在马后,因喧扰,未及闻言。再言而后进,非该官之失,乃俺之失也。今闻,其该官以迟晩,被拿问,是所悔。恨愿达殿下,勿罪幸甚。”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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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吏曹判书洪景舟卒,辍朝二日。传曰:“今日将宴,大臣遽卒。为上国使臣,不得已为之乎?何以则可?其议诸大臣。”

○金诠、李继孟、高荆山、沈贞议曰:“夫大臣卒,则必停朝市,所以全始终之恩,其可宴乐乎?今遣承旨告天使,以大臣卒,予伤悼,未暇往慰之意,则彼亦岂曰慢己而然也?”传曰:“大臣议是,其遣都承旨尹希仁,告天使曰:‘迎慰宴不可轻为进退,今日当亲来迎慰,闻大臣卒,于礼未可,不敢进也。来二十二日,当进迎慰。”

○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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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台谏启前事,不允。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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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设迎慰宴于太平馆。“

○承旨金希寿启曰:“两使议遣通事请曰:‘下马翌日宴及王府请宴时,皆以礼宴,殿下不从换坐之请,俺等至今未安。今日,须预达换床。’云。”传曰:“宜答以‘大人虽为本国有此请,然此亦礼宴,于头目瞻视,岂敢如是?’”希仁启曰:“即令承旨,入告此意,彼若强请,似当从之。”传曰:“承旨,可往言之。但虽从其请,预令换床,前亦无例。当赴宴时,若更请则方可从之。”承旨徐厚,将传教,言于天使,还启曰:“天使云:‘前皆礼宴,故俺等不得已坐于东。今日之宴,乃殿下为俺等别设,则是恩宴也。俺何敢坐东乎?曲达殿下,须速换设。’”传曰:“当宴时,若更请则可换床也。”

○赴宴时,上立在西壁,两使在东固让,上不得已御东壁,两使坐西壁,酒至七爵而罢。

○台谏启前事,传曰:“承旨史官、都监郞官事,当更与大臣议之。”

○传曰:“招政府郞官,令收议政府曰:‘承旨史官事,台谏虑后弊牢执,然知其无情而递之,为未便。况史官,已听而书之,故辟人之际,适自退去,非真去史官者也,岂以此为后弊乎?既与大臣议之,而不许,台谏亦论执不已。在承旨则已命行公,犹可也。江原监司柳灌,待命一邑,今几累朔,废公不少,何以为之?都监郞官事,若推之,则尽递其职,而今已经赦,则终无其罪。此意,已与大臣议之,而台谏至此论执,亦何以为之?其食肉,非私家也,食于公厅,而人皆食肉与否,又未敢知,则其辈,无乃有欲发明者耶?其以此意,问之。”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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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领议政金诠议曰:“秘密之事,史官既悉听,而备书之。故辟人之际,史官亦随而出来,此皆无情之事。承旨等今虽已命行公,犹且各处房内,而柳灌亦废公累朔事,臣既闻之矣。此事,专是无情事也。且都监郞官事,海外本无服。但我国以事大为重,故服衰。服衰而食肉,固非美事,然非关系纲常,又经赦宥,不当推某食与否也。今若尽递,则是暴扬累行也,土俗所为,犹可讳也。”左议政南衮议曰:“承旨辟史官,出于偶发,无一毫私情。以无情之事,递承旨与监司,其轻重,当自上量之。都监郞官事,若无赦,则不无其罪,今已经赦,其某食某不食,决不可推问也。此两事,臣前已悉启矣。左右赞成、左右参赞,累与本府同议,与政丞之意无异矣。”传曰:“予意以谓,台谏当自斟酌,而迄今论执不已,故欲使台谏,知朝廷意,更问于大臣,而大臣之议亦如此,其以此意,召台谏言之。”

○台谏听传教仍启曰:“承旨史官事,上教以为无情,臣等亦疑其无情,故但启罢职耳。若有情则其罪,岂止此乎?夫台谏,公论所在,亦可以此而听断也。都监郞官事其食肉,天使、头目,若不知则犹可隐讳,其知不知,何可逆料?虽曰经赦,此事不可以经赦论也。方法司推问之际,不曾实服,不得已穷推其罪,则当至于罢职也。大抵,合义之事,当自上裁断,不必烦议也。”传曰:“大臣之意如是,大臣岂非维持公论者乎?然则台谏,亦当商量为之可也。”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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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曰:“顷日,都监郞官韩胤昌,为头目所辱,国体埋没。常时若少有见重于头目,则岂有如此之理乎?自开国以来,未有头目来辱郞官之时。虽胤昌,亦将何颜以见头目乎?且天使之来,非但此时,后亦无穷,不可使头目自恣。其防微之意,当与大臣商确处置,可也。”传曰:“承旨去史官传教之事,台谏等计后弊而至今言之。然史官既听其传教。书诸史策,则远接使所听之际,史官虽未参听,岂有妨害?特无情事也。都监郞官事,天使、头目及本国君臣,方在衰服之中,坐公厅,公然食肉,所关重大。故初欲推之,其后予闻大臣之议云;‘天使、头目知之,则必以为“择选名流,犹且食肉,况他人乎?”’我国本以礼义之邦,所为若是,而往播中原,则大亏国体,故欲讳不彰也。然反复思之,实为公然食肉,下人孰不知之?衰服中食肉,大亏士节。今不穷推,则食肉者幸免,不食者蒙。非特此也,所关重而掩不穷推,则系于失政,不得已推之可也。且韩胤昌受辱事,都监郞官既已收职牒推之,则胤昌自当递也,不必商确于大臣也。”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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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百官行大妃殿诞日贺礼。

○左副承旨金希寿,以馆伴意启曰:“都监郞官尽递,天使若问其故,则何以答之?且政丞遣人问于院曰:‘都监郞官尽递事,其先遣承旨,往言其由乎?’院意亦以为:‘不言尽递,似乎未安。’先言后递何如?”传曰:“此事不干于天使及头目,不须遣臣言之,亦不可饰辞为言也。彼若问之,则馆伴当答曰:‘台谏闻郞官等帝丧用肉,方劾之,欲推问,故递之耳。’若问台谏何官,答云:‘纠察百官者,如中朝御史台。’云,可也。”

○舍人曺汉弼,以政丞意启曰:“今闻,都监郞官尽递,天使闻之,亦必骇愕矣。台谏固当举法论之,然上可斟酌。若天使未知此意,则姑且从权勿递,似当。若已知则当答曰:‘郞官等有迟晩事,故欲推之耳。’又若问迟晩事意,答曰:‘顷者,殿下虑都监凡事迟晩,故遣内官摘奸,果多疏漏不谨,故皆令递之。’云,为当。且食肉事,不可使闻于上国,讳不直言,似可也。”答曰:“衰服中食肉,所关重大,非如一人小咎论驳之例。台谏虽暂论,上犹惊骇,故予初欲令诏狱推之也。大臣以为:‘今若推之,则势将为头目所知。以之传播中朝,则大亏我国之体’云,故犹且留难。然将以书诸史策曰:‘都监郞官帝丧食肉,台谏累朔论启,犹不穷推。’则后世以为何如也?当初欲下诏狱之际,政院径请与大臣议,亦非也。昨日命推,予岂不料而为之耶?若收职牒,则不可出任,势当递之。今政府勿改差之启,未可知也。此事不关于天使,何可遣承旨告之?馆伴言:‘郞官帝丧用肉,台谏论启,上命递之。’云,可也。天使若已知,则以为当然。虽不知,亦何有曲计,天使在路次不发丧之时食肉,为嫌乎?摘奸之事甚小;食肉之事甚大。弃大举小,有乖事义,不可不递也。”传曰:“天使所谓,本乡守令及都监郞官加资事,明日问安承旨答曰:‘郞官及州官所为,皆是职事。爵命不可滥施,故不敢依教。’可也。”

○领议政金诠、左赞成李继孟、右赞成高荆山等启曰:“臣等意,都监郞官一时尽递,天使必惊骇,贬降本职,而仍任何如?今日,会有加资之请,而事亦如此,郞官得罪,非所惜也,恐使臣之生忿也。臣等岂不知法之当然,彼非朝士,性且偏急。明日请宴,万一怀愤不来,则其埋没亦甚。又直言食肉,则彼辈,当初在路食肉自如。及闻我国举哀,犹且怒见,至曰:”使俺等为天下罪人。’若闻此言,则恐其怒尤甚。此意,今朝同议启达,自上教以不当。今更屡启,甚为惶悚,然臣等之意,更不尽启,亦所未安,故敢尔屡达。“答曰:”台谏所论,非欲递本职也,食肉明白事,皆不服,故欲核其实,请收职牒,推之。若已收职牒、推考,则何有仍仕之理?况已差他员乎?朝闻,卿等议以为:‘因摘奸尽递。’云。如是则台谏之启已允,而天使又恳请勿递,则将至于托他辞为言,饰言以答人,岂近于理乎?当初,天使发怒者,不待其言,先举哀故也。郞官食肉,不关于己,有何发怒之理?假令发怒,此事犹小,而食肉事大,断不可不论。卿等又曰:‘天使方请加资,而递之为难。’天使之请,非必此郞官,是尤不可疑也。此事大关纲纪,大臣所当请罪,而反欲勿推,其意亦未可知也。馆伴已言于天使,更无他计也。“

○台谏再启前事,不允。

○都监录事以馆伴之言,启曰:“天使出坐大厅,头目有言:‘今午,都监官等皆垂头出门而去。’云,天使曰:‘此,何故耶?’通事即答曰:‘郞官等于帝丧用肉,台谏劾之,殿下将推考其由,故命递差,而新郞官,已差来到矣。’天使曰:‘岂可以此小小之事,而递乎?当初,俺等亦于路中及弘济院皆为用肉,必以俺等为非也。明朝问安承旨、大臣等当来矣,俺将问其由,且将启于殿下也。新郞官,姑勿令入见。’且云:‘他司官员食肉者,亦皆如此乎?’通事答曰:‘他司官员,时不闻知。’云。”传曰:“明日问安承旨处,速遣人谕之曰:‘明朝,天使若问郞官递差之由,当答曰:“郞官等方在帝丧,衰服之中用肉。台谏劾之,不服,令进来推考。不治其任,故殿下命递之,而差他郞官,今已来馆矣。”天使若云:“俺等于一路皆食肉,至于弘济院,亦用肉。亦必以俺等为非。”则承旨当答曰:“大人虽如此,在未颁敕之前,故以吉服入国。且未举哀前,非在衰服中之例。大人食肉,何有是非乎?大人及头目皆衰服,本国殿下、群臣,亦皆衰服,而今此郞官在公厅用肉,已失礼义之大节,台谏所推,亦是职任。此非干于馆中之事;亦非关于大人之事也,愿勿介意也。”天使以“勿递事,当达于殿下。”云则不答而来,可也。’”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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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请两使,设宴于庆会楼。两使曰:“昨曰,都监郞官尽递之,为因何故?”上答曰:“闻,帝丧食肉,不可不推,故换差他郞官矣。”两使曰:“是乃不紧之事,请饶他。”上曰:“两大人与予及一国,服衰行素,而彼独肉食,予甚惊讶,义当问罪。”两使曰:“俺等亦闻帝丧食肉。自五月初一日起服行丧,是岂害大义?此乃小事也,请宽恩赦他。上曰:”食肉之言,时未知真伪,何能轻许赦乎?“两使曰:”俺等留日已久,归期已迫。劳苦郞官既极,愿赐恩典,而今反有递、推之事,心甚未安。“上曰:”方推之事,不可轻赦。当问情由,然后乃可饶也。“两使曰:”唯。“

○承旨赵玉崐启曰:“昨日,上使适搜册览之,闻都监郞官尽递,以册示之曰:‘念旧恶,而弃新功者,凶,此,论帝王之德之言也。’副使云:‘不以精诚待之,徒以供奉为事,则是,犬马畜之也。’云。臣今朝,闻此言于馆伴,而还启时,忙迫未及耳。”

○谏院启前事,又启曰:“大臣始卒,不敢行宴享之礼。故前日,吏曹判书之卒,自上问于大臣,大臣以为:‘不可设宴。’两司亦启而退行矣。今八溪君昨日已卒,讣音传播中外,而犹宴享听乐,皆礼曹稽缓启闻之故也,请推问其由何如?”不允。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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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谏院启前事,不允。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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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宪府启曰:“弘文馆官员皆特选,而应教郑百朋物论已发,艺文奉教尚震,不合史局,请递。”传曰:“近来侍从选择之事,不可知也。然郑百朋、尚震差授已久,而台谏之言如此,岂无所闻乎?其递之。”

○宪府推都监郞官许迟、苏世让、郑士龙、金镠、许安国、蔡世杰、吴洁、韩胤昌等食肉事,以杖八十,夺告身三等照律以启,且曰:“此人等罪,以律论之,虽经赦,然不可全释。”传曰:“郞官事,不可全释,其意未可知也。已经赦宥,天使且请曰:‘勿使论罪,毕推后,令来见俺等。’予亦答曰:‘斟酌为之。’今不可定罪也。”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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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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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朔,承旨崔世节启曰:“天使谓馆伴曰:‘幼女、火者,曾说六月内毕聚,而今无一人来者,何耶?俺佬等欲亲拣择,预令习礼。’馆伴答曰:‘在远方,遭水未来者一二人,而其馀皆至矣。’天使又曰:‘两州官、郞官曁通事等加资事,前既有例,宰相可以书启。’馆伴答曰:‘爵命出于上,非下人所敢擅启。’天使曰:‘然则俺当令承旨转达。且州官等请加,以俺等族亲,亦在其中故也。”传曰:“明日,承旨当往言曰:‘恩资必加功德者,州官任职分;郞官无功劳,差授未久,故有是教。玆不敢加也。若通事等本皆卑微之官,恩赏则犹或可矣,资品则不当加也。且前郞官等事,推核果验,然依大人之请,皆赦罪轻论。”

○宪府启曰:“都监郞官事,臣等依律照启。其人皆是名士,天使所见处食肉,国体损矣,不可全释。”传曰:“都监郞官,以杖八十照启,而其罪已经赦,所启之意,予未详知。此人等必罢与递,分辨以启。”宪府回启曰:“本府之意,欲递见在之职也。”传曰:“可。”

○以表凭为弘文馆副应教。

○大雨,沙汰,京畿杨州,压死者三人,抱川压死者二人、漂流者五人。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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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谏院启曰:“都监郞官等帝丧食肉,所关重大,今朝,只递本职。夫递本职者,但因所任不相当耳,非治罪之类也。既于天使处明言其用肉,而如是轻论,则天使亦必轻我国典,请亟罢。刑曹正郞文瑞龟,不合六曹,请递。承传之任,于宦寺中最大。出纳言语,固当慎重,而顷日,韩胤昌为头目所辱,故启其防微之意,而中间累达,其渐甚大,请治罪后,递其任。”传曰:“都监郞官事,已经赦宥,不必论也。以台谏启请穷推,故推之,而递其职矣,不可加也。承传色事,观其推案,则其防微等语,不分明,然以其不致慎,故令依律治罪,其任则与外官治职不同,适一时择其可传语者,而任之。今若改之,难得其人。文瑞龟虽屡被驳,岂终不用乎?”

○咸镜道安边府地震,声如微雷。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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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夜大雨。平安道义州,沙汰,压死者九人,方山城子颓落,人家三户漂流。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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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大臣启曰:“今闻,天使屡请州官加阶。堂上加,非轻然,自前,皆从其请。今若不听,恐嫌其待己之薄也。且屡请而后授之,亦必怀其未安。”传曰:“前例,予非不知。凡天使时都监及州官等皆以为例当陞职,有期望之意,玆非美风。今当答曰:‘罗州州官已递,何功?然若屡请则当赏物,’云。定州州官则上使,时未归,若下归固请,则从可处置。”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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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平安道观察使柳聃年状启曰:

七月初三日酉时,义州牧使李芑牒内:“陈慰、进香等两使书状一道到来,中朝催促天使回还事,辽东移咨,今明日越江。”云,巡按山东监察御史奏本,誊书并来。其进香使韩恂、陈慰使李菤、谢恩使尹殷辅等书状云:“臣等六月二十四日到辽东,适大人有故,不相见。至二十七日始相见,大人寗宝令通事问曰:‘天使几时回程?’臣等答曰:‘敕内事未及完备,来秋节将还矣。’寗宝云:‘两天使急速回来事,有圣旨。礼部移咨已到都司,朝夕当差人发送矣。’其咨文,闻见誊书以送。’皇帝登极后,颁诏及大行皇帝上尊号、庙号、诏书草本,求觅传写以送,但登极颁诏,多有讹字矣。上尊号诏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人君功德,施于当时,咸有显号、隆名。附于庙享,传诸万世。我朝列圣相承,率由玆典,有不可易者。恭惟皇兄大行皇帝,以英武之资、刚健之德,嗣登宝祚十有七年于玆矣。任贤图政、节财阜民,克诘戎兵、屡平僭乱,渊虑不遑于寝息,皇威昭布于迩遐,真有安不忘危,持盈保成之志。用是,宇宙咸乂,边陲晏然。治理之兴,方有望于今日,夫何不幸,龙驭上宾,天下臣民,攀号莫逮。顾予凉薄,肇纉鸿基。允惟付托之艰,方深在疚之恸。追慕遗烈,率遵旧章,谨命在廷,文武群臣,参稽礼文,议荐谥号。乃于今年五月初八日,祗告天地、宗庙、社稷,奉册宝,恭上大行皇帝尊谥曰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宏文思孝毅皇帝,庙号武宗。呜呼!盛德,法乎乾刚,实揄扬之莫罄。徽称,荐夫殷礼,尚昭显于无穷,布告万方,咸宜知悉。’其咨文曰:巡按山东监察御史扬,为预处营私内臣,以正国体事,奉都察使巡按辽东八千五十八号,勘合箚付:准礼部咨,该本部题仪制清吏司案呈,案查,正德十五年十一月内,该朝鲜国王姓讳,奏称:臣嫡长子讳,见年六岁,一国臣民,请为世子,等因。该本部查例议得,合无于内臣内简,命正、副使二员,行移翰林院,请敕一道,付与正使,赍去本国授封。其正、副使该用廪给、脚力及出关,沿途经过,军卫有司,护送军夫,合无通行各衙门,差发应付及照先年赏赐,世子织金暗花纻、彩、纱、罗各四表里,俱出自特恩,臣等擅难定拟,伏乞圣裁等因覆题,奉武宗皇帝圣旨,是着太监金义充正使,陈浩充副使,写敕与赏赐,照例给付赍去,钦此除行内府承运库,钦遵关领去。后续于正德十六年二月十二日,该司礼监太监魏彬于左顺门,递出揭帖一本内开,赏赐朝鲜国王、王妃及养老王、王妃并世子,银两、纻丝、蟒衣等件数目到部节,连催取手本,送翰林院写敕。该本部看得揭帖内银两、纻丝等件数多,查无旧例,于本月十五日开坐,具题定夺,奉武宗皇帝圣旨,是备开各敕内,与差去正、副使赍给,钦差已行钦遵外,案呈到部,臣等看得续赏银两、纻丝、蟒衣等件,本非先帝之意,实则使臣之谋。初既营求,得有此行。继又违例,浪费赏赐,欲于彼国,索取金宝,贡女子、小厮,回京蛊惑献謟。况意外之求,无有纪极,其于国体,亏损实多。今遇圣上嗣登大宝,百度惟新,正保四夷观化之始。若不早为处置,诚恐奸计得行,东夷失望。合无本部俟命,下移咨都察院,转行辽东镇守等官,备咨彼处国王知悉,催督正、副使金义等事毕上紧回京,不许在彼延住及听信妄言,需索进贡,庶可合中国正大之体,绝外夷轻视之心,而于皇上更新之治,亦不为无助矣。再照,太监金义、陈浩等受国厚恩,荣膺使节,罔思君命之重,嗜利无厌,辄敢例外谋求,务悦外夷,冀遂私念,情罪显然。伏望,密敕辽东镇守官,候金义等回还到彼,将各官如法枷杻,并封行李,通解来京,重加惩治,庶几国法昭然,将来使臣人人有警,而夷邦亦自知畏服矣。缘系预处营私内臣,以正国体事理,未敢擅便。正德十六年五月初十日,本部尚书毛等具题,次日奉圣旨:是金义等事毕,都着上紧回京,不许在彼延住;亦不许妄言需索。前敕内欲取人口,都不必用,钦此钦遵。’拟合就行。为此,合取备咨彼国王知悉,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施行,等因。移咨都察院,合就备由箚仰本职,依奉施行,奉此拟合就行。为此,仰抄奉回司行堂着落,该官吏,便即备咨彼国王知悉,照依本部题,奉钦依内事理,钦遵施行,抄奉官吏,具奉行过日期,同不违依准,呈来。

政院即以书状及咨文、诏书传写草,入启,传曰:”陈慰使所送誊写诏书、咨文,皆吏文,虽有难解处,大略已知之矣。所录银两、彩帛,皆令还送乎?幼女、小火,天使等必不率去矣。此文书,除可讳之语,传誊之,使承旨,示于天使。且言:‘上国促大人回还,圣旨将出来。’云,可也。“政院启曰:”此,吏文所言事,亦须详审,速招崔世珍,令见之矣。间有可讳之语及当言之事,命大臣收议,何如?“传曰:”急召崔世珍,与承旨、史官,会于庆会南门。予当亲临详审,然后议大臣,处之。“时,领议政金诠,以昌陵奉审事诣阙,遂议曰:”今此文书,皆誊写以来,非公文也。若不得已速告之,则当以进香使书状意,语之曰:‘闻辽东都司之言,大人等速回还事,已有圣旨。礼部咨文,已到都司,朝夕当送本国。’前日,本国闻帝丧,举哀成服,天使等甚恚之。今日之事,似不须言之。待公文来,亦未晩也。“传曰:”公文来后言之,予非不知,今欲速言者,此辈征索已多。若闻此事,则必稍沮止,且其行装,亦应预治。今将书状内差人发送等语,誊示之可也。“上御丕显阁,右承旨赵玉崐、承文院参校崔世珍、注书姜显、记事官琴椅、赵仁奎入侍。玉崐以陈慰使、进香使等誊送咨文及诏书,进于御前,上曰:”此,吏文,不详知。“令世珍读之,世珍先读咨文,至金义事毕,则督送等语,上曰:”所毕事,何谓也?“玉崐、世珍对曰:”封世子事,毕则当速回还之意也。“至到辽东,通解、行李等语,上曰:”此,何谓也?“世珍曰:”其所持物件,令封取入官。且中朝凡罪人,必以槛车入京。“上曰:”钦赐亦令还持来乎?“玉崐曰:”何有如此之理乎?且左议政处收议,令世珍详看后为之,何如?“上曰:”领议政已议之,不必问也。欲速告之意,若彼辈预知,则其求索之请稍沮,而自中行装,亦当预治之也。“世珍读登极诏草,至采生、折割等语,世珍曰:”中朝人,有以卖卜术,遍游人家,识其儿童面目,窃取其毛发,假作其儿形,以其魂精,寄之于偶人,以祸福于人。采生者,谓采生人之魂;折割,谓立生人,而以刃折割者也。“至谏正巡游等语,世珍曰:”凡谏正巡游者,于阙门终日伏地,以俟命。正德皇帝时,有朝臣以刃插其胸以谏之,正德怒曰:‘尔谏正,则当矣,敢以刀剑入阙门乎?’竟用大刑。此事,中朝人多传说之。“至诸王府俸米,御史督率等语,上曰:”此王何王?“世珍曰:”乃海内亲王也。“至刁蹬语,世珍曰:”凡以公事官,负把持以索其物,谓之刁蹬。“至立功哨了、运灰等语,世珍曰:”中朝以有罪之人,配于远边,以待立功,谓之哨了,使罪人役以为石炭以运之,谓之运灰。“至纱铁等语,世珍曰:”以罪徒役采铁者。“至枷号等语,世珍曰:”有罪者着枷,圆如磨形,而悬于四木之下,至地几一仞。罪重者三月而止,以罪之轻重为差。“至例前等语,世珍曰:”中朝谓赦为例。“至铜漆、银朱等语,世珍曰:”银朱,乃朱红也。“至山场柴炭等语,世珍曰:”凡山场,有柴草者也。“有桩字,世珍曰:”此字,未可详也。木边舂字,乃马橛也。“至参奏等语,世珍曰:”凡位高者则奏问、推问,谓之参奏。“至南北直隶等语,世珍曰:”北京,顺天府所属官邑,公事则直达于顺天府;南京,应天府所属官邑,公事则直达于应天府,故谓之直隶。“至烧造等语,世珍曰:中朝凡于佛宇所用器皿,必遣太监,监造用之。”至夤缘将官等语,世珍曰:“夤缘者,非公选,只因内嬖及内旨,而差之者也。”至旗军骁尉等语,世珍曰:“骁尉者,属锦衣卫,其数甚多,散遣各邑,伺察非法之事。此辈,权甚重者也。”上曰:“锦衣卫何官也?”世珍曰:“若本国义禁府。”上曰:“然则此人,如录事之类乎?”世珍曰:“此人与外郞对揖者,其威权甚盛者也。”至捏奏等语,世珍曰:“以虚事奏达者,谓之捏奏。”至烟瘴等语,世珍曰:“极边海隅之地,谓之烟瘴。”玉崐曰:“如本国巨济、南海等处也。”至天师等语,世珍曰:“中朝以汉张道陵子孙袭封,号曰:‘正一天师。’与衍圣公子孙,礼遇相埒,其家在外邑。若以谢恩到京,则必赐宣慰矣。”至多馀内府宫人等语,世珍曰:“其宫人有亲属者,给付嫁遣;无亲属者,官为嫁遣也。”上曰:“此,正德聚入内府者也。”至抄没妇女等语,世珍曰:“中朝以有罪妇女,没入宫掖,浣衣服者,谓之抄没。”至佛寺等语,世珍曰:“闻,正德于阙内,多作佛宇,其所处僧人,皆配远方也。”上曰:“此以僧人,皆配远方也。”玉崐曰:“此流,虽遇赦,永不原宥者也。”其赦书凡制度、法令等事,几至千馀事,世珍一一解释以读之。

○遣承旨,以陈慰使书状示之天使,递观之,谓曰:“令俺等促还者,朝廷必欲止幼女、火者之采也。然则俺等及本国,皆好也。”

○谏院启都监郞官及文瑞龟事,瑞龟事依允,馀不允。

○以全罗道水使金良弼、达梁万户郑伟等推案,下政院曰:“今观推案:‘楸子岛最远,非其巡属,安能检举措置。’云,其召兵曹郞官,楸子岛果非右道水使所统之地与否,问之以启。”政院,以兵曹意启曰:“楸子岛非属于济州,亦非属于右道。且其贼船,亦非的知为倭贼、海贼也,然措置防御之事,则水使之任,而今者水使金良弼,以主将失其职,故本曹当以失律请罪矣。”前此。楸子岛搜讨,不管于右水营。至是,遂成例,常加搜讨。

○司宪府大司宪洪淑等上封事,其辞曰:

一心之发,未易执持,故万事之来,亦难裁度,必须内主于诚实,而揆之以当然之理,然后号令、措置,皆适其可,而无一念、一事不得其中矣。是以,古之尧、舜、禹、汤、文、武之君,抚御四海,酬酢万机,而行大中之道;成久安之势。其要,在夫择善精、执德固,而不为他念之所移矣。后世人主,不能正出治之原,而胶胶、扰扰,应事乖舛,政令日趋于卑,治效不及于古,诚可叹哉。臣等俱以无似,以谏为职。殿下方锐意图治,而顾无丝毫之补,故谨掇其切于治道者五事,而献焉。一曰,严内治:大率王者之道,必先正其家,家正而天下治矣。家之事似不关天下,而天下之治,必由夫家正。盖慈过则无严;情胜则掩义,故礼法缺,而渎漫生;渎漫生而名分紊;名分紊,而家道丧。其所为如是,而匹夫之家,尚不能保,况人主一身,为天下仪表者乎?故古之圣王治天下国家,莫不以修身、正家为先,修身乃正家之本也。伏见,殿下奉慈殿以孝;御宫闱以严,尊卑有序,上下截然。帷幔整于内,请谒绝于外,外家无得与政,阍寺只传命令,其内化之美,无让于古圣王矣。然在一家亲爱之间,而慈心、僻意,尤所易发,自非上圣之性,固所难免,不可以吾身既修、吾家既正,而少有怠忽之心。怠忽之心萌,则其于家事,惟我所为,无所不至。昔汉之高帝,豪杰之主也。其豁达气像,似不为私念所夺,而其内治,视古有愧,岂非无正己之功,而然也?此,后代人主所当戒也。呜呼!一炬燎原,勺水陷大。凡为祸,无不自微而著、自细而大。况宫壸之事,尤当谨之于微也。《大雅》美文王之诗曰:“雝雝在宫,不显亦临。”又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伏愿殿下,以文王为法,益励谨独之功,养福于无形;防患于未兆,终始惟一,以图至治。二曰,养世子:自古人君,早建储贰者,上以尊宗庙、社稷,下以系天下群情,此,古人所谓,势明则民定,而出于一道者也。是故,三王之教世子也,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乐以养其内;礼以养其外,幼习、长行,无非德义,其辅养之道,若是其至也。伏见,世子挺自天姿,学问夙成,年在幼冲,名位已定,我国家泰山盘石之基,实兆于是。殿下选置师傅,讲读劘切,其涵养熏染之功,足以长仁、益德矣。然今辅养之方,与古有异。世子一日之中,在讲读之地,少,处宫闱之邃,多,气质恐未易变化;德器恐未易成就。此,臣等所深惧也。古人云:“少成若天性;贯惯如自然。”必使师傅,勉率以正,而侍讲僚属,亦当慎选。至于宦寺,必任谨慎;女侍,必取端方,虽在深宫幽奥之中,如对师傅。桑雍之类,不接于目;谗侫之言,不入于耳,而虽诸君、至亲,当以礼相接,无使狎慢。蒙养之初,便作圣功,则实宗社万世无彊之休也。伏愿殿下,念国本之重,尽辅养之功,以奉宗祧、以副民望。三曰,审取舍:夫人主,以众心为心;以众知为知,虽一夫必尽其情;一事必穷其理。故是非辐凑,可否混淆,而推吾之权度,执其中而用之耳。苟于此,审之不明,则如东西迷路,茫然不知利害之归矣。此,古人所谓:‘取舍之极,定于内,而安危之萌,应于外,’者。伏见,殿下与朝廷宰执,谋议国事,商确可否,而间或依违未能独断者,多矣。今者,大行皇帝有采女、宦之命,而奏闻之议,起。台谏、侍从曰:“可。”大臣曰:“不可。”殿下初以台谏、侍从之言为是,而后以大臣之论为然,其议遂寝,是何殿下取舍,颠倒至此也?我太宗大王之朝,太监黄俨以帝命,迎铜佛于济州,使太宗拜之,太宗曰:“不可。”大臣河仑等曰:“皇帝好佛,可从权拜之。”太宗曰:“予之群臣,无一人守义者。”竟不拜。噫!太宗此言,非徒起当时群臣之惊惧,而亦足为殿下之家法。今者,不遵太宗之英断,大臣又蹈河仑之失,至以“望大人恩惠”为辞,使殿下见辱于宦寺,朝廷之耻,庸可雪乎?此则已矣,脱有大于此,而取舍之失,亦类于是,则国事将至于不可救矣。伏愿殿下,察是非于内,定取舍于外,时措得宜,以定国是。四曰,纳谏诤:古者,进善有旌,受谏有器,官职始重,而纳言之路广矣。是以,听言者必舍己从之,虚怀受之,而人皆乐进其所有也。禹之拜昌言;汤之从谏弗咈,皆后世莫及,而唐之太宗亦勇于纳谏,假以颜色,要须极言,以成贞观之治,其亦贤矣哉!伏见,殿下听言从谏,尝慕古圣王之为,而其于从违、覆逆,往往未免有饰外,而临之,又惩顷者之弊。恐今之言者,犹有过激,间有直言、正论,而或不见察。必与大臣商其是非,而曰:“大臣之议如是。”大臣之议,或有不得其宜,则台谏之言,亦当参用,以相济焉。台谏亦岂不知顷者之弊,而敢为矫激者乎?夫授人以言,而言不采、计不从,则非徒不能匡君之非,民生利病;国家治乱,俱不暇顾矣。伏愿殿下,远法禹,汤,又慕唐宗,洞开言路,以达四聪,以壮士气。五曰,弭灾变:盖天、人之间,虽似悬绝,而其理则一,故美、恶之极,相为流通。吾之一念善则天为之降祥;吾之一念恶则天为之降罚,况发于事为者乎?昔齐景公时,有彗星之变,其臣晏婴曰:“公,穿池沼恐不深;起楼台恐不高,是,天为公戒耳。”景公惧而修德,后十六日而星没。景公,齐之中主,而一念之善,尚回天意,益可知天、人之无间也。伏见,殿下君临一国,十有六年,天灾地变、人妖物怪,书诸史策不一,而今年畿甸之内,农月旱干,民生嗷嗷,又于夏季,霖霾不止,是岂殿下敬天之诚,有所未至也。噫!当今之事,不甚如齐国之失,而灾变之来,至于此极,岂无所自?臣等不知,庶官岂尽得人,刑赏岂尽得中,民生岂尽安业,风俗岂尽敦厚?若此而求灾变之弭,不可得也。夫灾祥,各以类应。人主,体天理物,庶政无有亏阙,而和气融液,充塞两间,则雨旸燠寒,各顺其序。阴阳二气,无有违拒,虽或有灾异之作,亦变而为之祥矣。伏愿殿下,敬天之威、惧天之灾,应天以实,益加兢惕。呜呼!心犹水。然挠而浊之,则太山不见,澄而清之,则毛发可烛。故此心至公,然后可以见天下之私;至正,然后可以见天下之邪,至静,而天下之动可知;至通,而天下之变可知。然其养心之本,则亦在夫学问之用其功耳。宋臣范祖禹曰:“君德成就,在经筵。”夫人主之御经筵也,缙绅环列,谠言争奏,闻过而改、闻义而迁,日新又新,裨益弘多,岂但接群臣,解句读而已哉?伏望殿下,虽隆寒盛暑,勿废经筵。不拘于讲读、不泥于问答,必澄神凝虑,反己静观,察利欲之分;炳安危之机,以之而为臣等所陈五事,无所处而不当矣。伏惟殿下,潜心焉。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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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答宪府疏曰:“今观疏内五条,至当且切,予将留念焉。世子,国本,辅养之道,在所先念。左右妇寺,虽已选侍,然贤者难得,但更加敕励可也。世子与诸君,虽云至亲,名分截然。故时有相见,俾以礼相接,固无狎慢之理。世子,当时年幼,故一日之中,在讲读之时,少,然讲读之时,多,则涵养气质,以就德性,诚如所论。且大行皇帝采女、宦之命,出于不正,故予与大臣,皆以为难。及至穷思,果难拒敕,今适有命,斯为得理。予观《国朝宝鉴》,太宗不拜铜佛,至为美事。迎铜佛,虽有帝命,拜之不可,黄俨之言,不足听也。今采女、宦之事,似非帝命,而乃使价之言,则予之不从大臣之言,亦可也。”

○全罗道右水使金良弼、达梁万户郑伟,在狱上疏,传曰:“今观金良弼等上疏,良弼则以为:‘楸子岛不管于己职,虽欲搜讨,不敢自擅。’伟则以为:‘当从主将指挥。’亦甚有理,其令议于政府。”

○谏院启都监郞官事,不允。

○领议政金诠等启曰:“今日,臣等往太平馆设酌尽懽,两使嘱臣曰:‘郞官、州官等加请之已勤,而殿下牢执不许,是必以俺等为无似,而然也。然若无前例,则何敢告之?愿达殿下。’故敢启。”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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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领议政金诠、左赞成李继孟、左参赞沈贞议以为:“楸子岛与右水镇绝远,不相属,贼船来往,夐难知也。故前日,有请搜捕,而不得蒙允者,彼亦无乃有搜讨之请乎?如或请之,则其罪自有轻重矣。大抵,右岛无有统处,屡致逢倭以败,故府已议遣大臣,欲审便否耳。”左议政南衮、右赞成高荆山、右参赞李荇议以为:“贼犯济州近处,则虽曰不知,犹可也,此等处则指楸子岛。主将所当禁戢之地。今观良弼等疏,依其言则是,将弃楸子岛也。然其贼,非出于此岛,彼自来往,谨候望、严备御,以绝归路,则岂有此患?近在数三月之间,逢倭屡败,其防御解弛,明矣。今不禁戢,则济州水路,将至梗塞,非细故也,臣等以为:‘终不可全释其罪也。’万户事,则政府皆以为:‘万户当一从主将之号令。’其疏言果是。荆山独以为:‘楸子岛虽曰远不管摄,其所经历处,实所掌内,果不为无罪。”传曰:“政丞所启:‘全罗右道水使请搜讨贼倭启本。’令兵曹考启。”

○宪府启曰:“安瑭误国奸魁,文瑾诡随盗名,柳云。柳仁淑观望趋势,郑顺朋奴颜谄事,申光汉愚妄惩逐,李成童乞怜求合,朴英衒名趋利。此辈之非,自上已知,而事则虽久,物论日渐兴起,故启之。此辈皆趋附群小,甚为卑污,请尽收安瑭告身,文瑾、柳云嘉善加及柳仁淑以下通政加等,亦并改正。”谏院启都监郞官事,传曰:“安瑭等其时趋附于群小之事,甚为非也。故安瑭、文瑾、柳云等曾已受罪,郑顺朋以下亦以为非也,故与大臣议之,皆令补外。今者,人心庶几镇定,不必别为题目以为,某何如、某何如也。都监郞官事,不允。”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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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平安道观察使驰启:“辽东镇抚洪恩等赍礼部咨文及辽东咨,今月初二日离发,初七日当越江云。”

○都监郞官南孝义启曰:“副使招译官安训谓曰:‘今何向俺等薄待,如此耶?’训对曰:‘大人何为出此言耶?未审尊意。’副使曰:‘同生兄硕江陞堂上,次兄硕渊、弟硕瀚等除钑银带事,累请往复,而不听,何至如此乎?前者,李珍再出来时,其兄玉山授堂上职,三出来时,授嘉善职,此乃俺目睹事。且珍之于本国,有何功劳,而待之如彼其厚乎?前例,非特此也,祖宗朝以来,凡太监到本国,则族亲及一应供事州官等无不授职之时,先王于天使之言,无不从之。古书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遵先王之法,而过者未之有也。”俺意以为,此皆可听从之事。俺则土民,犹无妨矣,岂不愧于头目乎?况头目之中,亦有累次出来者,必相传播矣。上使之怒,有甚于俺。硕江等虽授其职,既非有权,亦非食禄之职,只望乡里之中,生其光彩,而人亦指以谓:“天使族亲,而授职。”云也。汝其不详传俺言耶?古例,亦不启耶?须语馆伴。’且都监以将出白牌事,宿所单子,录呈于上使,上使曰:‘州官等不得请职,俺虽至本乡,无光彩,不可留,当经宿而行。不祭父母坟,而归,则人必以我为不孝,然以何颜留祭,而见族亲乎?’观其辞色,甚有恚怒之意,故敢启。”传曰:“若尽从其请,则陞堂上者,多矣,似乎猥滥,予之固拒,亦且宜矣。然今闻辞色,甚有怒意。如通事则已定赏格,族亲最切者,彼亦知前例而言之,可依其请乎?其收议于政府。”

○庆尚道熊川县,雷雨大作,人多压死,或有漂流而死者。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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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议政府启曰:“上教以郞官收议。臣等各在私家议之,则必多抵牾,故臣等俱诣阙议之。天使所请之事,皆非新例。今若不从,天使必以为:‘今之接待,不如曩时也。’大抵,自古天使之来,皆敬待者,为帝命也。如陈浩者,前日来时,尽依其请。今若不听,则前后乖舛。且辽东咨文近将至矣。彼将以为:‘本国闻此,意不从所请,则事体何如耶?”传曰:“天使之出来,无穷其请,不可尽从。或对承旨、或对馆伴,公然言之者,则可令回话,若与通事辈私语者,不须从之。且今不许其请,而因辽东咨音,彼若速还,亦无妨焉。”南衮等再启曰:“自上重惜官爵,意甚美矣。但中朝使臣,自古到国者,以求请如此,已为例事。到今坚执不从,恐有所妨。且此辈,虽将得罪于朝廷,然已奉先皇帝恩命而来,其所言牢拒不从,亦所未安。”传曰:“观天使志趣,依前例为之,可也。”

○命削夺金良弼等官爵,杖赎。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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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领议政金诠启曰:“昨日,臣问安于天使,而天使不出见。臣且有所启事,而因患暑,未能诣阙,今日以昌陵奉审事拜辞,因以所怀启之。彼天使所请,既据前例,虽小事,亦可依其言也。今闻,彼辈以不得遂其请为愤。其同腹虽陞堂上,不须用之朝著,从其请犹可也。且彼辈虽不善于使者,不可固拒其言。辽东咨出来,则彼辈必以为:‘本国先闻此音,而薄待我也。’且此人不满其意,则归朝,必发诬妄之言,是可惧也。今送馆伴之书,有云:‘如有善言,为我一喩。’云,是亦企望恩命之言,今须解其心,可也。”传曰:“以爵赏为重,故不轻许耳。今观天使所为,若还中朝,蒙大罪则已,不然则果不知发何言也。其所言,当依前例为之。但前既累言,而不即答之,今反即依愿为之,似乎轻率。彼见承旨,直言其事,则当依愿为之可也。”

○吏曹判书权钧辞职,不从。

○传曰:“天使族亲、州官、都监郞官及一应供事官,一一书启,其论赏前例,并书启。”

○私奴金光孙、前司钥裵罗斤,乃来告政院曰:“市里人十馀名,与来朝倭人通谋,以己之并黄金六斤,指为倭人之物,而进上,私受其价铜铁,而用之,其铜铁价木绵,令倭人受于浦所以归,其房守十馀人知之,将告官而中止,故以其所志并持来,以呈政院。”以其小简幷所志入启曰:“此进告,非重大之事也。但凡有告者,虽盗贼事,即必启达,况此人所为,乃欺罔之事,故敢启。”传曰:“此事,推于刑曹,例也,但其事重,故令推于义禁府。其急召当直郞官,先捉囚进告者、房守、市里人等毋致逃避,即囚后,下传旨推之,终必分辨矣。”

○宪府启安瑭等事。谏院启曰:“宪府所启之人,院未及启之。然物论腾播,请速从之。其中金海府使朴英,不治官事,专委下吏,民受其弊,请罢其职,改正其加。”又启都监郞官事,皆不允。

○传曰:“天使所请加资事,上不复答,下无可否,重爵赏故也。又若辽东之报来则彼必忙还,不复有此请矣。今此加资等事,将即先语乎?待其更言,而答之乎?其议启。”政院议启曰:“闻天使今日则不复有此请也。然臣等意料,彼辈请之已久,不可不从,大臣之意,与臣等同。不待更请,先有许从之教,则彼必喜谢矣。”传曰:“彼亦不复言,不当先言之也。明日馆伴自以其意语之曰:‘大人所言族亲、郞官、通事、州官等事,殿下令考前例,书启,是必有允许之旨,将加资矣。’彼辈必有答辞。因其言,而对之,何如?”

○以申鏛为礼曹判书,韩效元为礼曹参判,金克成为工曹参判。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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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左议政南衮启曰:“昨日问安天使时,臣,题诗副使画簇以与之。至昏时,副使遣其房守别监于臣家,致小简云:‘律制形容殆尽,可谓掷地金声者也。获璧西归,予无所憾,第贵职不书,是何意耶?既弁其首,亦当跋其终以给之。’且以其横幅,幷还送。其意,盖欲使跋其尾,而具书衔也,并以香药、焦布、胸背等物寄送。今日早朝,上使亦遣人赠臣以圣人图一轴、许氏《说文》一件。此皆上国人所赠,故敢启。昨日即当来启,而日暮未及,其横幅、跋尾,亦不得已制给也。”传曰:“其所请文,卿可制给之。所赠物,可受之。”

○都承旨尹希仁,问安于天使,回启曰:“两天使云:‘俺无所为,赐物甚夥,不知为谢。’臣答曰:‘大人远来弊邦,殿下敬待之诚,何有穷已?但以本国所产乏少,不腆是愧耳。’两天使又曰:‘供事人乞恩典事,殆无可否,愿闻殿下之旨。’臣答曰:‘果以言转启者累矣。但殿下,爱惜名器,犹为留难。适昨日,馆伴以大人书简入启曰:“大人云,勿使殿下知之,然臣不敢不启。”殿下见其书,令查考前例矣。其终发落,未可知也。’两天使有喜色曰:‘此虽前例,恩命在殿下。’又曰:‘先皇帝所求甚夥,俺等已知本国难应,幷力布置,多赍弓面而来。今不可还赍去,欲进献而归。其回奉,愿给毛物。’馆伴答曰:‘戊辰年适有所储,果以毛物回奉。近来不为兴产,国无所储。’因证白日以誓,两天使止之曰:‘无之则不须求也。其勿誓之。”

○传曰:“都监郞官右通礼申永洪、司仆寺正李蕃、缮工监正南世准、奉常寺佥正南孝义、定州牧使许淳、判官赵守𫍯、掌乐院正权希孟、罗州判官金敬思、通事安训、李和宗、李世规各加一资,永洪、李蕃、世准、希孟、安训、和宗陞堂上,许淳授嘉善。都监郞官司䆃寺副正金克恺、弘文馆应教蔡忱、礼宾寺佥正李希辅、司宰监佥正洪修、司赡寺佥正南孝纯、监造官军器寺判官朴秠、尚衣院判官柳尚龄陞职,小通事金石崇实职除授,都监常仕讲隶习读官安处伦、朴思曾禄职陞授,分礼宾寺别坐金应清、洪润先、军器寺别提尹晜孙禄职除授,上使三寸侄金从建加御侮、军职陞授,吴进亨、崔石伊各加一资,副使同生兄陈硕江加折冲,硕渊、硕瀚、三寸侄陈贤各加一资,三寸侄陈赟陞军职。”传曰:“都承旨,往言于天使曰:‘大人所请,今尽依之。但从建除司仆,而时无窠阙,只令加钑银带,升职。’云,可也。兼告十五日请宴之意。”

○台谏启安瑭等事,又启曰:“都监郞官及州官等皆陞其职。其久服事者或可矣,新授郞官才十馀日,有何功劳,而并陞其职乎?爵赏,人主御下之器,岂可轻施,有识之士,亦何能冒受乎?”谏院启朴英事,皆不允。

○平安道观察使柳聃年驰启曰:“辽东通事洪恩、佟铎,初九日越江,初十日留义州,十一日离发上京云。其差批云:‘辽东都指挥使司,为重惩奸邪毁法内臣,以正国体,以律远夷事,抄蒙钦差巡抚辽东地方兼赞理军务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案验。准礼部咨前事除外,今差本职,赍送该部公文一角,前赴朝鲜国王处交割,途毋迟滞,须至咨者。计咨、公文二角内,礼部公文一角、本司公文一角。一仰经过沿途城堡,应付本职,廪给马匹,往回毋违。右仰差去委官通事洪恩、佟铎。’”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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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台谏启安瑭等事及新都监郞官升职未便事。谏院启朴英事,又启:“礼曹佐郞李傅孙,不合郞官,请递。”皆不从。

○以许宽为司宪府持平,孙洙为弘文馆校理,郑彦浩为正字。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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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礼曹判书申鏛辞职曰:“臣特蒙天恩,擢为判书,措身无地。顷日,老成之臣皆在贬斥,而臣以后进,骤陞高品。又不脱于时议,谬举孔多,必有物议,请递之。”至三启,不从。

○以白黄丝十六斤,分赐承旨、史官等。

○台谏启安瑭等事、新都监郞官事。宪府又启:“定州牧使许淳,今为嘉善。嘉善乃宰相之加,益重于通政,不可滥施,请速改正。工曹正郞柳尚龄,六曹郞官不合,请递。”谏院启前都监郞官及朴英事,皆不从。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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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宴天使于庆会楼下。

○卯时,上闻两使登道,出待庆会门内。两使至右达门外,下轿,步至门内,上出迎,相让而入,至楼下,请换坐行礼,行酒如仪。宴将罢,大雨不止,上请两使登楼,设小酌,令头目奏唐乐。日晏,雨不止,两使拜辞,相让下楼。请上先入内,欲从便具雨具,上从之。两使在石桥,改衣服、具雨具,乘轿以出,雨下如注。

○台谏启前事,皆不从。

○平安道观察使柳聃年,誊写洪恩持来礼部咨以送,其咨曰:

请封世子,该礼部查例题请,奉武宗皇帝圣旨,差太监金义、陈浩充正副使,赍带赏赐,前去伊国授封。续于正德十六年二月十二日,该司礼监太监魏彬于左顺门,递出揭帖,令礼部,将内开赏赐银物,写入敕内,付金义等赍去。随有本送科。臣等看得续赏银物太多,与该部先题数目不同,欲行执奏,缘当时先帝疾势渐笃,臣等方具问安,顾惟所重,不敢烦渎。今遇皇上登极,百度一新。该部查照前事,奏请欲咨都察院,转行彼国王知悉,将金义等催督回京,不许在彼延住及妄索进贡,以全国体,仍欲候金义等回到辽东之时,敕彼处抚按,将各官行李封记,如法枷杻解京重治,以警人心等因,题奉圣旨:“是金义等事毕,都着上紧回京,不许在彼延住,亦不许妄言需索,前敕内欲取人口,都不必用,钦此。”臣等窃恐,近年以来,权奸干政,欺蔽多端。货贿公行,法度大毁。幸逢圣明继照,群凶就擒,王法,大同无有渗漏。如太监金义、陈浩,本以狎邪小人,谋秉外藩使节,欲为己地,先布君恩,假蟒、玉、银币之多,以为钩取厚利之具,取金宝、子女之献,以伸谄媚蛊惑之谋,外失夷心;内伤国体。情罪显著,诚如该部所参,按法伏辜,不在苏缙、于经之下,今奉明旨宽贷,听令自回。虽不许需索、妄言,然计已满装归橐,若不早为处置,诚恐奸计竟行。且当四夷观化之初、陛下革故鼎新之始,使或法令不一,则公论恐有未平。伏望陛下,收回前命,乞如该部所请,先行彼处国王知悉,亟催金义等毕事回京。仍敕辽东抚按等官,候其到彼,即将各官行李封记,械送来京,从重问拟,以警邪侫。如此则国体既伤,而复正;远人已扰,而复安,陛下平明之政,四夷亦将有所观感,而畏惕矣。再照,朝鲜国王姓讳,素号知礼,近亦矫情。知祖训有姑待之文,而心不自安,假来使,通贿赂之门,而求为更改,致蒙先帝误听,许以维新。虽《会典》所载,暂为掩除,而祖训、旧章,岂敢轻易?似此用意,良亦已勤。由是观之,则今者过腆之赐,安知非奸夷,布计营求,以为彼国夸大光重之具也?前项愆尤,遇诏既已宥免,将来臣节,因过尤当谨持合无,请敕一道,便付使臣,赍去戒谕,令姓讳,今后务要靖恭守常,恪修岁事,仍严束来使,免惹事端。如此则上下相安,体分不失,而可与共享维新之化矣等因,奉圣旨:“金义等已有旨了,姓讳不必写敕,所奏事情,着该部移咨,与他知道钦此、钦遵。”抄出送司案,呈到部,令就移咨朝鲜国王姓讳,烦为查照钦依内事理,钦遵施行。须至咨者,右咨朝鲜国王姓讳。正德十六年五月二十六日。重惩奸邪,毁法内臣,以正国体、以律远夷事,咨。

传曰:“咨文所言,实为关系。明日朝讲后,议政府堂上全数及领府事郑光弼、六曹判书等命招之,都承旨与史官,并入思政殿,予当亲议之。且此文书乃吏文,不可详见,招崔世珍,使见之可也。”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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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朝讲。上曰:“近已雨水过多,中外人压死及漂溺死者,甚众,其为灾变极矣。”领事南衮曰:“去年饥荒,今又如此,民之艰食,可胜言哉?今此灾变,虽不如雷霆霹雳,然去夜之雨,为变亦甚,臣等至为惶恐。”上曰:“今年灾变又甚,而明年,天使亦出来,则民生何以堪之?凡蠲减贡赋事,其议之。”执义尹仁镜、司谏金麟孙,将安瑭等事及各其所论人物,反复启之,不从。

○御丕显阁。上命崔世珍,读辽东咨文誊草。至人口都不必用之语,世珍曰:“此则采宦、采女,必不率去矣。”上曰:“如此则金义等不加罪乎?”世珍曰:“今详咨文意,金义等必不得罪也。”少顷,上御思政殿,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左赞成李继孟、右赞成高荆山、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户曹判书韩世桓、礼曹判书申鏛、兵曹判书张顺孙、刑曹判书金克愊、汉城府判尹任由谦入侍。上曰:“今到咨文,甚关我国,将何以为之?”诠曰:“今此咨文之事,甚可惊骇。不得已答之,然发明为难。但以咨文惊骇之意,答于中朝为当。”衮曰:“今中朝,责我以情外之事,可谓伤痛。然欲发明,则措辞又难,但回咨礼部为当。”顺孙曰:“此,专是情外之事,发明为当。必欲发明,则不得已上表陈情而已。但其言辞,难于合宜,只于礼部回咨,谕以情外之意何如?”继孟曰:“此,给事中弹章之词,而中朝亦无可否以处之。我国发明之辞,亦甚难为。”贞曰:“《大明会典》之初到,见君父所不为之事,不敢自掩,乃至发明,岂有贿赂之理?今欲封世子之时,亦无此理。必弹劾金义时,并弹论我国也。弹章之人,不辨其意,遽尔劾之,甚非也。然今若发明,则恐有后虑,莫若但谕其情外之事于礼部。”克愊曰:“情外之事,发明为当。然今闻大臣之言,果难自明,但谕其情外之意似当。若祖宗朝,又有如此事,则当依古事,详考处之。”鏛曰:“今观咨文:‘安知非奸夷布计营求。’之语?特是设辞,今不须发明之言,固当。但请改宗系事,犹以为误,而非之,至欲降敕而责之,自上,令该部行文书以谕者,亦优容之道也。如此而不为自明,则其前日见宗系非真,不得已奏请之意,何由得明乎?宜考其古事。祖宗朝亦有累奏陈情之例,依其例更奏,不为妨也。”荇曰:“请改《会典》之误,既非逆奏,而犹且非之。其意,盖皆以逆奏为非,今不可发明也。”上曰:“虽责其情外之事,发明则难。但谕其情外之事,可也。并令承文院,考其前例。”衮曰:“高皇帝时,诘责我国,以为交通燕王、齐王,栲问李得芬甚酷。此事,从古有之。来咨只云:‘奸夷。’而遽自发明,事亦难处,将何以为之?我国,非有贿赂之事。但近年以来,买弓角事,潜隐为之,此事乃中朝厉禁令。若山海关兵部主事,或有刚明者,我国使臣回还时搜觅,则必将见捉,弓角贸易事,姑令停之何如?”上曰:“今天使进上弓角,厥数甚夥,虽不贸,可也。且今此咨文,亦可示于天使乎?”铨曰:“彼若请见,则不得已示之,天使亦必欲请见而后已。”衮曰:“前出来咨文,则以为,将治罪金义等,密令辽东,依法枷送,而圣旨以为,止令速回。今天使若请见之,则当示之。”顺孙、荆山等曰:“其咨文来,则当示之,但此誊书者,不当示之。”上曰:“此咨文,责我国如此,而并以示于天使,无乃不可乎?”顺孙曰:“此文并示之,亦无妨。”都承旨尹希仁曰:“幼女、少火者,在所不采,而留京,虚费国廪,速放遣何如?”上曰:“前日进献礼物,加数于前,无乃此事,亦以为误乎?然今则已矣,不可改也。”衮曰:“臣等亦疑有降责之虑,而势出于不得已,但姑息一时为之耳。然自今后,封世子谢恩,则不加减此数,可也。”顺孙曰:“衮之言是也。今既加数而后,若减之,则必以为,观赐物之轻重,而为之谢恩也。”衮曰:“先献方物,次遣封册,事甚颠倒。中国虽于情外之事,犹且如是,少有乖事,则其降责必矣。”鏛、继孟曰:“今此文,乃弹使臣而言之,非欲责我国也。盖以中国,自正德皇帝时,朝廷纪纲板荡。今方正始之时,行维新之政,而有如此弹劾之文也,于我国,似不关矣。”

○传曰:“今雨水连日,必将为灾。礼:‘灾迫则不卜日。’速行祈晴祭可也。”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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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朝讲。上曰:“昨日与大臣所议答咨文事,已令考前例。大抵,下国奏答,措辞为难。然朝鲜素号知礼,而以为私通贿赂,则责之深也。回咨时,不明言其实,则无乃不可乎?”领事南衮曰:“见咨文,至为惊骇。但上虽构虚事责下,在下者不敢拒上为奏也。且礼部成公事以奏,则奏之犹可也,给事中欲立朝廷纲纪,抗疏弹之,而至欲下敕戒谕,其意过也。然今强欲自明,而文书之间,万有言语误错,则恐有诘问之事也。”知事洪淑曰:“我国所不为之事,责之如是,甚可骇也。观其咨文,则固当发明,然在下国,拒奏亦难,而此特言官高其论,弹奏耳。”侍读官朴闰卿曰:通贿赂之言,虽不发明,久当自知,至于世系之事,固当发明也。今且新皇帝即位,降责如是,若不自明,则恐以为实也。今虽陈奏,必不许改,然此事甚大,不同于他例也。“衮曰:”前日奏请时,许改者如礼部尚书毛澄俱在矣,奏之犹或可也,然陈奏之际,给事中又高其言辞,将以弹劾,则恐有后患也。“淑曰:”新皇帝即位,责之如彼,而反不陈奏,果不可也。然既咎往时之奏,而又奏亦未便,此实国家之难处者也。“上曰:”恩典之多,出自我国之营求,此言亦甚未安。“衮曰:”此特谏官以我国为外藩,而弹奏彼辈指天使。之际,泛责以恐动之。然其弹辞,有损于中国之体。其言外国之人,假来使,通贿赂得改,则其损可知。且郑道传撰表言少有错,而至令督遣撰表人,今不可不慎其陈奏之事也。大抵,近来赴京之人,多赍去银两。使臣虽欲搜摘,以挟持甚秘,难之。且世宗朝赖尹封,得免金银之贡,然《大明会典》书朝鲜贡金银。又见我国之人多赍去金银,万一谓朝鲜用金银如泥沙。但以奸曲饰说,而还责其贡,则其弊可胜言哉?今且法令新立,姑停贸易可也。国家不烦贸易,然后下人,自不得滥贸也。“

○都承旨尹希仁启曰:“臣以问安事,往见天使,天使语臣曰:‘郞官皆受恩典,医员二人独不得蒙,请转启。’臣,答以当启。”传曰:“医员二人,重违教,当赏物。’云,可也。新都监事,已言于天使,而天使前于请宴言之,今又言之,而大臣、台谏,皆谓日浅,今何以答之?即遣注书,问于大臣。”领议政金诠议:“今当答天使曰:‘新都监事,已依尊命。但我国亦有台谏,举劾时政之非。今适台谏,方论执以“都监日浅,不当用恩典”国君虽有大小,其不能拒谏之意,同也。玆以迟留耳,然久侍大人,无有违事,则岂不斟酌?’以此言之何如?”左议政南衮议:“臣等前日,闻天使请都监用恩典懃恳,以为,申永洪犹可依请,新都监日浅,故前日,以臣之意而启之耳。然及今思量,已言天使以依命,则何可更言以台谏论执乎?以官爵滥施之事及更言天使之事,则更言天使,事体有妨。”传曰:“南衮之议是矣。其往告曰:‘都监郞官,当依尊命。但近不为政,今当批授。’云,可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曰:“今当往慰天使曰:‘康献王世系不实事,及所不为之事载于《大明会典》,故顷者,将自明之意,奏请蒙允。今者,礼科给事中弹章云:“国王近亦矫情。因祖训有姑待之文,假来使,通贿赂之门,而求为更改,致蒙先帝误听。今者过腆之赐,安知非奸夷布计营求,以为夸大光重之具?”至于请敕付使戒谕云。祖先所无之事,只要自明而已,岂敢行赂,轻改国典?钦赐之物,万无营求之理。此,我国情外之事。弹论至此,虽在下国,势不能自明,其为闷默,曷有其极?两大人因本国之事,亦被论劾,特蒙明旨宽贷,惟冀自慰。’”

○同副承旨徐厚启曰:“臣接待洪恩等,酒半言曰:‘殿下见俺等,在何时?酒毕后引见耶?虽不为辽东咨,为礼部咨,亲见为当。’臣答曰:‘礼部咨外,别有所言耶?若有之,则即启殿下,虽明日,亦可引见。若别无所启,则我不可擅便启达也。”答曰:“当归馆舍,更且思量。但辽东大人问亲见殿下与否,何以答之?”传曰:“其言如是,明日待开门,遣史官,问于大臣。”

○传曰:“初九日社稷祭,当欲亲行,但天使之还,在初六日,故命摄行耳。然初六日,天使当来辞。右日乃致斋日也,何以为之?其议以启。”政院启曰:“国家大事,在祀。天使之归,不亲饯慰,亦未稳。不可造次定议,而今且咨文已到,虑更有速归之计也。观势,徐更定议为当。”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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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曰:“洪恩等不欲与天使同处,其意未敢知。其为天使促还而来,故然耶?无乃此辈,当交割义州,而直抵于此,故欲讳天使,而然耶?此不过遁辞也,然不欲同处之意甚切,则其移处掌乐院,令都监郞官一员,来检诸事何如?大抵,唐人之至,非赍诏敕,则法当交割义州,而今许直到,恐有后弊。自今后,勿令上来为当。此意,幷问于大臣。今且洪恩等来,在请宴时,供馈为难,何以为之?”政院启曰:“今适雨,可凭此停宴也。”

○领议政金铨议:“洪恩等固不可轻忽亲见也。彼辈之不欲同处,盖怀嫌也。今且业已同处,观今日更不欲同处,则虽别处,为当。且今次许令直到王都者,为使价在国也。此后则当依前例。”左议政南衮议:“今闻,洪恩等何不亲见之语,不胜痛憎。初亦不当许其直到,而但为天使之事而来,故许之。今岂可轻易亲见乎?决不可为也。其不欲同处之意,不难知也。恐为压尊,而羞与头目为列也。大抵,待唐人之所,只太平馆耳,岂可别处乎?”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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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两使闻,中朝山东御史纠驳,副使令通事安训,传语于在坐我国宰相,自辨其无罪,或怨、或怒、或厉声悲愤,重言复语,不能自止。且曰:“若无圣旨,俺辈已就死地矣。然还朝,则俺辈自有罪责。”云。上使,时时以微辞,自解其不干于己。而已两使及头目,至以所贸正布,欲换䌷而去,恐以车两过重,为杨御史所摘也。一人之疏,落胆于千里之外,中国可谓有人矣。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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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礼曹判书申鏛,不合六卿。物议方腾,请递之。”皆不从。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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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领议政金诠议:“本国闻圣节,不遣使陈贺,固为未安。然因传闻,遣使称贺果难,而随后遣使亦难。臣意以为,莫若不遣之为愈,然议论不一,广收群议以处之,何如?”左议政南衮议:“本国凡中朝事,必传闻于辽东,而为之。既遣尊谥、册封等使,而独不遣圣节使,托以未闻,甚为未便。若责以不遣使,则将何辞答之?臣意以为,遣使追呈,似无妨。然广议六卿、侍从,则恐有至当之论也。”传曰:“明日,命召政丞、六卿、判尹、礼曹堂上全数曁侍从,以议之。”

○左议政南衮议:“天使,初四日欲发行者,果嫌尊谥使先归,非真欲遄归也。谥音、圣节,皆于辽东传闻。下国之于上国,其遣使也,尊谥与圣节,无轻重。若圣节使未及遣,则尊谥使之遣,虽在来月初十日之后,无妨。若上国问曰:‘圣节,何不遣使乎?’则答以‘晩闻,故未及来。’似理顺也。”领议政金诠议曰:“其遣尊谥使,不关于迟速,而天使之请亦如此。且两使一时俱发,则驿驲有弊,尊谥使,十日后遣之,无妨。”传曰:“依议。”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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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郑光弼、金诠、南衮、李继孟、高荆山、任由谦、韩世桓、沈贞、李荇、韩效元议曰:“前此,天使所率头目言圣节在四月间,本国通事鲁继孙等闻于辽东,亦云四月,今来辽东人洪恩言,在八月十日。皆出于传闻,未知虚的,而使洪恩之言果实,距节日未二旬,虽星夜驰进,未及半途。过期之后,追贺节日,亦恐违礼,待本国使臣回还,的知日时后,依例进贺,实合于礼。”尹殷弼、任枢、表凭、朴闰卿、沈思逊、郑彦浩议曰:“国家,事大以诚,圣节进贺,礼之大者。若的知其日,则虽未及期,固当遣使庭贺。但天使以为四月,而我国使臣亦多前往,时无诇报。只因辽东人口传之语,颠倒遣使,似未便。”传曰:“遣使贺圣节之意,予意亦然。”

○议政府启曰:“今闻,天使回奉物件,厌其负重,欲换轻物云。如狐皮,既为天使备在,则以此给之为当。馆伴虽誓以无储,非指言专乏,但誓其近不兴产之意耳。今尽换正布以黑麻布、白苎布,则国储已尽,难以充给其直。”传曰:“狐皮,馆伴既誓以无储。今若优给,则必以我国为不直,姑赠三分之一可也。且天使族亲,无所忌惮,敢嗾使辈,恣售己意,或以学生望三品;或以卑阶冀堂上,欲免乡役、脱贱籍,无所不为,是凌朝廷法令也。今虽不能论惩,台谏后必请驳矣。前日,台谏论防微头目,头目非我国人物,固无能为也。至于此辈,则惩之何难?大臣亦可知此意,故谕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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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朝参,御朝讲。侍讲官任枢曰:“回鹘贡水精盆、珍珠伞于蒙古,蒙古主以百姓疲弊却之,及至于受,从轻以偿。此虽夷狄之主,亦可师法。大抵,不贵异物,则彼亦不自献矣。近者,天使辈多献贵物。此则虽不能却之,前者,日本国王使臣多数进献,偿物甚多,国储几至虚竭。宜示不贵珍异之意,以绝贡献之路。”又曰:“程元凤规谏甚切,理宗赞其古之遗直。是知元凤之贤也,竟惑丁大全之,罢之,何前后若是之异耶?大抵,人主任则勿疑,待之以诚,上下相孚,如元首、股肱,然后可以成长久之治也。元凤,大臣,进贤、退不肖,是其职也。反自退去,亦未为得也。顷者,年少辈专政,大臣亦不扶救,至于大毁,然后处之,其所伤多矣。宜防微杜渐,毋使小人间之,然后事且得也。”持平许宽、献纳李龟龄等将安瑭等事,反复论之,上曰:“郑顺朋、申光汉、柳仁淑、李成童、朴英、柳尚龄、李傅孙可递也。”

○传曰:“新都监郞官及许淳嘉善加事,曾已言于天使,而因台谏论执,收议大臣,大臣之议不一。然左相之议,又言于天使曰:‘有政当授。’今适有政,而台谏犹论执不已,甚为难处。即分遣史官,收议政府东西壁。”适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左赞成李继孟、右赞成高荆山、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曁户曹判书韩世桓、汉城府判尹任由谦、刑曹判书金克愊诣宾厅,将有启事,天使分送角弓,将往谢,故来耳。命议之,金诠议:“臣意以为,都监服任日浅,不当加恩。故启以‘虽直言台谏论执,犹且不妨耳。’其已言于天使曰:‘有政则当授之教。’臣实未知也。许淳事,嘉善之职虽重,今已下批,似不当改。”南衮议:“臣,初亦以为,都监郞官服任日浅,不合加恩。然已言于天使,而改之,甚未便。若国中之人为政,而失中,则虽十易,归中,固至当也,与中朝之人言之,而改之,臣不知其可也。许淳今已下批,尤不可改。”继孟以下之议,皆与衮同。传曰:“知道。”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曰:“闻近者京江材木,平市署抑买为公用,或有呈诉者。大抵,或有欲造家而贸来者;有兴贩以资生者,而国家市准,与私相贸卖者顿殊,不无怨望。国家不得已为之,则依民私贸之直为当。又闻其价,待毕造成以给。外方之人安得为受价,长留京城?亦可即给。”传曰:“材木事,今因府启始知。其弊不赀,其言于户曹、工曹,兴贩者即给其价。有欲造家贸来者,尤不可抑贸也。馀不允。”

○吏曹判书权钧等,以郑顺朋、申光汉、柳仁淑、李成童、朴英等五人,列录以启曰:“今此人等东班无窠阙,送西叙用何如?”传曰:“今此人等方被驳,不可叙用,姑勿叙职,待之可也。”权钧又启曰:“前都监郞官等以台谏驳启,令递职。凡递职者,有准本品以授者,有除品以授者。今此人等将何以除授乎?敢禀。”传曰:“皆降授可也。”

○传曰:“郑顺朋、申光汉、柳仁淑、李成童、朴英等,今方被台谏之驳,故今政姑勿叙。以观台谏所向之意,后日政,更为取禀,可也。”

○以蔡绍权为司宪府执义,南孝义为掌令。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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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宴天使于庆会楼下。行二爵,上请两使游观后苑,上与两使,俱步至序贤亭、翠露堂,并设小酌,雨微洒,即还楼下。宴将毕,雨势不止,两使请上先入宫,欲自在着雨具,上从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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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掌令南孝义辞职曰:“臣以都监郞官,授本职。台谏时方论执都监事,就职未安。”传曰:“台谏所论,乃陞堂上者,不阙于尔,虽同议,似无妨也。然若以为不可,则台议必有之,勿辞。”

○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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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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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朝讲。台谏启前事,不允。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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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幸太平馆,设天使上马宴。

○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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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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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朔,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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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天使,诣阙告行。上宴于庆会楼下。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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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朝讲。参赞官尹殷弼曰:“观此讲书,蒙古忽必烈,将兵在外,而宪宗殂逝,诸王等欲立阿里哥,忽必烈进退狼狈。时,贾似道握重兵,为潭援,若能坚壁固守,观势以动,则庶可得便。而反称臣赠币,仅得请和,而乃以捷闻,自古小人之壅蔽,如此也。”执义蔡绍权曰:“自古小人,欲售奸术,则必附大臣,大臣亦引进群少,为己之助,遂致变乱朝廷,误国之奸,莫大于此也。顷者,安瑭为群小之魁,推引年少,至以其子处谦、处𫍯、处谨三人,荐贤良科,欺罔天听,奸孰甚焉?必须尽夺官爵,然后物论可定。为人臣,而以媒爵为先,则必失大节。大节既亏,则馀无足观。柳子厚、刘禹锡附王叔父之党,遂被窜逐,十年之后,有复用之议,以其失节已多,故终不见用也。顷者,柳云等岂异于此辈乎?必须改正滥加,然后人心自安,而物论定矣。申鏛之为人、材干,则可取,但于顷者,不免为年少者所推誉,物议至今不止,故敢启。”上曰:“安瑭筮仕已久。初岂有误,后多物议,故今已罢矣。若追论,则恐于王政有损也。申鏛年少,而任六卿,所以招物论也。然其人物,不可弃也。”领事南衮曰:“申鏛,若与顷者新进之人,年相若则岂不相交?以此弃之,恐妨用人。安瑭以其一时之事观之,果有所失,然已罢矣。若复追论,则诚恐已甚。若此不已,物论何时而定乎?臣在大臣之列,以台谏所启之事,如是启之,至为惶恐。但以中心所抱者,而启达也。”绍权曰:“安瑭即金应箕之妻兄。应箕,自成宗朝有名宰相也。应箕不去,则瑭不得为相,故引进年少,遂论应箕,终得为相,其术甚矣。况授相之日,地即大震,中外汹汹。灾变之作虽未的指,然岂无所自耶?且如柳云等非欲废弃也,只欲夺滥加耳。”上曰:“安瑭等事,已与大臣定议,而罪之。数年之后,又追论则人心无时定矣。申鏛虽与年少辈相交,而人物可用。如此驳递则恐于人物有伤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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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出饯天使于慕华馆。

○武库火。军器寺提调郑光弼启曰:“点火库尽烧,专是官员不谨火所致,固当推惩。臣为提调,亦不能纠捡,待罪。且三公云:‘武库失火,疑其有奸术。’此亦有疑。但昨夜直宿官员,适见之火自库内而出,高声大呼,聚人扑灭之。臣亦于今日,往审其火之所自,果似由库内而发也。”传曰:“官员、库子,已令推之。此非提调之过,其勿待罪。”

○台谏启安瑭等事。宪府启申鏛事。谏院又启曰:“天使抬杠,令我国之民输去汤站。非徒以越上国之境为未安,弊端一开,后不能追。今且书状于伴送使,言其重难之意,何如?”传曰:“抬杠输给事,予亦知其难也。然天使弃去,则置处固难,而大臣亦曰:‘可输。’故已令伴送使输给,不可追改也。馀亦不允。”

○京城及京畿坡州丰德,平安道平壤、中和、江西、甑山、咸从、永柔,黄海道黄州、海州、安岳、凤山、丰川地震。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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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曰:“昨日饯天使时,司饔院进止郞官,行步太缓,殊无敬谨之道,下义禁府推之。”

○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辞职曰:“军器失火,弓子多烧。自古,武库之灾,灾变之大者也,而其日又地震,灾变重叠。致变之由,皆臣等未能尽宰辅之职也,敢辞。”传曰:“近者,灾变不一。以今年观之,水灾尤甚,而人多压死,其变莫大。岂但武库灾、地震而已?弭灾之道,固当不见是图,此岂宰辅之过乎?其勿辞。”再启,不允。

○传于大臣曰:“天使,请使我国输转抬杠于汤站。予意以为,一开其端,则后必难防,故不之听焉。更见卿等议,曰:‘我国不输,则天使必弃而去,终难处置,故已令伴送使随宜输转。’而昨日,谏院亦启以未便。虽非谏论,予意反复思之,如此事,不可不慎重也。山东御史弹奏,不过见天使出来之时,台杠之多,虑回程必倍之,遂移咨我国,使天使勿令妄取,亟令还来。今若天使抬杠不减前数,则必寻其输转之由,责其轻越上国之境,则将何以答之?今可通谕伴送使,言于天使曰:‘我国之人违例越上国地境,必有罪责。殿下,令臣更谕大人。’云则天使虽弃抬杠,必有处置之言。大抵,输送抬杠,非有关系。若责以越境,则难以为辞。”金诠、南衮启曰:“天使抬杠输送汤站事,果重难。明日,六卿以上收议,何如?”又启曰:“武库失火,甚重大。非特直宿官员也,色官员及行首掌务官,并令推考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安瑭事。宪府启申鏛事,又启曰:“军器寺官员,令本府推考。武库失火,实为惊愕。若寺员,开闭点火房,常加纠检,则必无此弊也。本府推事,乃轻罪也,请下诏狱。”谏院启曰:“全罗道、咸镜道点马事,马政最重,例当遣也。然今经天使,民弊滋甚,请停遣官,令其道都事点考,何如?且各道灾伤敬差官,驿路有弊,请抽牲以遣。”传曰:“武库失火事,今因三公之启,已令行首、色官并下诏狱矣。全罗、咸镜等道点马便否事,当问于兵曹及司仆寺,御史事,如启。”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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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尊谥使吏曹参判孙澍如京。

○郑光弼、金诠、南衮、权钧、李继孟、高荆山、任由谦、韩世桓、金克愊、李荇议启曰:“天使抬杠输转,固难开端。但若弃之而去,则后日处置亦难。假使,天使言其处置,亦必托我国,使之输送耳。中朝,已知天使多赍物货而来,其还时行橐之多,亦必逆料矣。如或少有留置本国而去,恐中朝亦有议也,莫如因其行,而输付之为便。”传曰:“天使抬杠军多数越境,似为未便。故再问于大臣,而大臣之议既如此,但俟观其终耳。”

○金诠、南衮、高荆山、李荇议启曰:“灾伤敬差官,谏院启以不可遣也,然此事载在令甲,何可不遣?若平安道、黄海道则天使时,受弊为最,而两界,虽无天使之弊,犹且半减其租,不遣可矣,他道则可遣也。若遣暗行则只究其错,而不验其实,宜遣敬差官,踏验其实也。”传曰:“灾伤敬差官事,昨日谏院启之,此虑民之弊,以为不可遣也。然依前例以遣,可也。”

○司仆寺提调郑光弼、高荆山启曰:“寺所藏马籍,与本道所送马籍,每相差谬。但黄原串所失马匹,时方推考。臣等以为,莫如遣点马,以验其实也。”传曰:“马政,最当详悉。故欲问于有司,而有司之言如此,点马亦可遣也。”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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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台谏启前事,谏院启点马及敬差官勿遣事,皆不允。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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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始闻是日,乃新皇帝圣节,率百官,行望阙礼于勤政殿,仍遣左尹沈顺经追贺。

○台谏启前事,不允。

○兵曹判书张顺孙等入政厅启曰:“楸子岛有倭变,水营移设便否,当遣重臣审视,而今年本道农事稍登,其当遣之。令吏曹差下,仍以审视庆尚道釜山浦移镇及忠清造牧场、移设便否,何如?”传曰:“今日政差下,可也。”

○以张顺孙为知经筵春秋馆事。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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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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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武备修整事,下谕书于八道观察使、节度使、水使,其辞曰:

备预无虞,有国常利。事不素定,难以应变。是以,备边在平日,不俟临时。御患在无事,不俟有急。苟违于斯,未或不乱。唐自中叶,疆域日蹙,宋至季年,武略不竞。偸处恬逸,委靡姑息,卒抵不振,岂非鉴戒?惟我国家,北有膻丑;南有椎结,乘时窃发,辄肆凭陵,势不得每至用兵,有迟有速,要不能免。予以否德,叨承大业。运遭熙洽,文恬、武嬉,朝野习于安娱,梱圉狃于豢养。加以水旱频年,储峙罄匮。战争稍息,兵革顿弊。师无纪律,卒多钝眊。军容不立,防戌疏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渐至路亶,不可复振。卒有风尘之警,谁能为御?若兴数万之众,国胡以馈?民罹饿莩,复惮征役。并兴为盗,祸且中起。兴言及此,良用寒心。屡敕中外,严厉武备,日月已久,迄无成效。将予训敕,未得方欤?抑亦奉行,不尽心欤?深思其繇,厥咎安在?虽为国,不专在武,然去兵,无以御侮。惟卿,体予至怀,留心兵事。选择偏裨,训教行伍。坏葺城堡,鲜明旗纛。比物战马,广蓄资粮。弓矢甲胄,期于坚锐;殳矛戈戟,欲其铦利。蔺石、渠答必具,虎落、区脱必完。正其疆场,险其走集。明其伍候,斥其烽燧。身亲组练,常如敌至。或因茇舍、或因䝙刘。习攻取击,剌之方陈。威仪、尊卑之等,俾少长有礼,疾徐有节。纲纪必举,号令必严。赏罚必谨,功实必责。大要,巩结邦本,谙熟军情,先事而谋之,有其备;事至而处之,有其具,虽有变故,蔑不克济。与我共此,其惟方面。呜呼!危生于安,乱生于治。当局阴拱,澹不介意,酿成有必然之祸,驯致不可为之地。廼骇以图,岂将有及?谋国既已非矣,身计庸独利乎?尚宜念,居安虑外之训,遵思患预防之计,规画方略,恢弘威武,边圉自固,国势亦安。懋乃心力,小抒予意。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先是,南衮因武库火,有所启,故下谕书。即副应教表凭之制也。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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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军器寺副正南孝纯曾以盈德县令,未个满而递。若计个满,则今尚未递。虽以都监郞官,有陞职之旨,以从四品,升从三品,其间亦有可授之职,请速改正。高城郡守孟宗仁人物轻妄,治民不合,今虽遣之,未久即还,徒往来有弊,莫如不遣之为得也,请速递。”不允。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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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亲行文昭殿、延恩殿望祭。

○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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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兼台官者,重其任也。李得全不能持宪者,宋仁粹亦不合台官,请递。”李得全、宋仁粹事,依允,馀不允。

○黄海道松禾、殷栗、长渊地震。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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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参。听启覆。

○台谏启前事,不允。

○黄海道安岳、丰川、长连地震。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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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御朝讲,御昼讲。

○传曰:“大臣有病则问安,卒则赙丧、吊祭,例也。洪景舟虽非三公,而一等元勋也。承旨,当禀赙祭与否,而不尔者,必忘却也,后勿如是可也。”

○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德源府使金贞干人物庸下,必不堪任。金钦祖前任守令时,有所失,故启罢未久,今为佥正,请并速递。”不允。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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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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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台谏启前事,不允。

○郑光弼、金诠、南衮、高荆山、韩世桓、沈贞、李荇等议启曰:“今虽下送书状于伴送使,而天使必已渡江,势不能及。若不渡江,则当令伴送使告于天使曰:‘大人,既多赍物货而来,今还,皆弃于国境而去,则中朝之人必多致疑。莫若一行赍去之为得也。’如是言之,而便若弃去,则更告之曰:‘大人之物,本国义不敢私受,当输诸辽东。’云何如?且其弃在卜駄,令伴送使与义州牧使,同审封志,使之坚守何如?”传曰:“依启。”

○金诠、南衮议启曰:“全罗道漕船,每致败于安兴梁。其近处有便地,自祖宗朝,欲为开凿,以便漕运久矣。世祖朝遣大臣,审见便否,而以为难,故停之。然今且高荆山以牧场移设事,往于忠清道,幷审其开凿便否,以待民力之裕为之,何如?”传曰:“依启。”

○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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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朝讲。持平许宽、正言金铎以安瑭等事,反复论之,不允。上曰:“即位十六年,一未往拜先王陵寝,良用恻然。大臣等皆以为,当待天使之还,可往也。英陵等处则道路修治,为有弊,故不敢矣,如开城府等处则因天使之行,道路皆已修治,其往拜之何如?”领事南衮曰:“上教至当。但他道农事,虽稍稔,京畿则甚不实,恐畿甸之民受弊多也。”特进官韩效元曰:“先王陵寝,礼当亲拜,而今至十馀年,一未往拜,阙典之大者也。且道路则果如上教矣,但畿甸之民,困于天使之久留,不能聊生,而明年天使之来,亦将受弊。今年拜陵,似不可也。”上曰:“年前,已与大臣议,欲为之,而每因道路修治有弊,迁延至今。后若有故,则恐不能速行也。”南衮曰:“顷见伴送使书状,天使欲弃卜物而去云,然则厥终处置甚难。前日输给汤站之请,古无其例,从之亦难。然弃去则尤难处置,故强从其请耳。今且反欲尽弃而去,必闻中路之弹论尤严也。”上曰:“彼辈多赍物货,中朝之人孰不知之?今行李萧然,则彼乃我国之人也。中朝必疑其同心,而容置云尔,则事甚不好,玆欲输送耳。”

○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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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司宪府大司宪洪淑等上箚曰:

自古,小人之欲窃权柄者,必纳交先进,以为之羽翼;攀援大臣,以为之领袖。然后可以媒荐擢,而售己术。其为先进、为大臣者,亦必阴相荐引,缔结推誉,然后可以致大位,而崇宠禄。于是乎交臂盘据,肆行威福。钳制一国,斥逐异己,广植私与,使人主孤立,国势岌岌,此,古今通患也。安瑭本以斗筲,素乏重望,秪因历仕之久,驯据铨轴。赵光祖以童𫘤后生,方且习业科第,非年老行修,不求闻达者之比,其贤否,固所难知。而瑭乃敢称誉,超授六品,首启诬荐、滥爵之路,其心果何如也?施膺虚誉,收功于己,群小交荐,欲以为相,而以碍相避之故,击逐金应箕,巧虚其位。及卜相之时,排格众论,乃使其徒,诈传大臣之对,罔上、行私,倚为党助。瑭亦甘心非据,骄颜、侫色,群小所欲为,务从而行之,如恐不及。别设科举,以贤良为名,则瑭又力赞成之,阴为三子之地,共鼓、相扇,几至误国,非奸魁而何?柳云本以谲诡,济以文辩。光祖在微时,深相结纳,常聚童儒稚妄之徒,日以议国政是非,论卿相长短为事目,为清论,骤施于朝,或广誉于先进,有若行媒,务同汲引,酿成其势,朝政纷更之论,云实主之。外若为异,出入变幻,人莫能测。及奸党事败之日,身为宪长,妄意事出于下,攘臂鼓吻,唱立阙庭,及知断自宸衷,奸情莫掩,谋欲苟免,反非其党,其包凶反复,讵可胜言?仁淑等唱和群小,汲汲如狂,行迹诡秘,有同鬼蜮,骤拾高爵,如探囊中之物。此辈误国、乱政之罪,在所难原,而尚拥名器,物论愈愤。瑭之爵牒,不可不收,云等之滥阶,不可不改。况罪既同科,则不可以轻重为差;事在当改,则不可以久近或泥。而殿下诿之以已与大臣议定,不可追罪,臣等窃惑焉。朝廷方务镇静,不加窜逐,固已宽矣。只削夺其职,追收滥命,非追罪之比,而牢拒至此,未知天意所在。申鏛身负清望,出入侍从,而犹且汲汲功名,取悦妩媚,大节已亏,其馀不足观也,不可使居六卿。伏望殿下,快断无留,以快公论。

传曰:“安瑭等所失,非不知也。但不可追论已往之事,故留难耳。顷者,赵光祖辈亦好尚追论。今所劾之事,虽不如其时之事,而其追论则不可也。然予之独执,亦所未安,当与大臣更议之。申鏛事,台谏启曰:‘曾为吏曹判书,取悦妩媚。’当其时势然也,谁不为如此乎?此特情外之事也,不允。”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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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参,听启覆。承旨赵玉崐启:“义禁府囚人宋芬妻莫今,以士族妇女淫奔罪,三覆。”上顾大臣曰:“此公事何如?”金诠曰:“无可生之道。”上曰:“依律。”玉崐又启:“义禁府囚人姜寿千,伪作帝敕及传旨,传播民间,诳惑众听罪,三覆。”上顾大臣曰:“此公事何如?”金诠曰:“此人,谋甚浅薄,而无长远之计,其所为狂妄,不足数也。”上曰:“虽年少狂妄,而伪作帝敕、传旨,此,有情者。依律为当。”

○传曰:“顷者,赵光祖辈定罪时,李长坤云:‘申鏛,几见驳于彼辈也。’其不附彼辈审矣。收议时,并言之。”

○金诠、南衮、高荆山、沈贞、李荇以昨日,台谏所上箚子收议事,诣宾厅,传曰:“今日所议之事,甚重大也。安瑭本勤于国事之宰相,其任判书亦久,而判书时,则岂有误事乎?但自判书之后,果多所误。其判书以后之资,犹可议也。柳云等果亦多误,故台谏持公论以启,而欲削滥加耳。大抵,议定之后,不可纷纷复议也。其不计相避,而商确议启为当。且台谏箚子曰:‘柳云事,不知天意所在。’此岂真不知天意,而谓欤?其仔细思量,使之得中可也。”金诠等遂启曰:“臣等已知上教矣。今若追削安瑭之加,则何但削判书以后之资乎?此人等削加,固不难也。然此路一开,则不独今时,后亦有所论者,则人心,何时而定乎?其弊不赀。臣等反复议之,而至为重难,故不敢书启,而取禀。”传曰:“此事欲闻朝议之际,台谏上箚子,故收议耳。台谏久执,而予若留难,则恐人疑予以不知彼时之事,反以彼辈为是,故言之也。安瑭于判书时,勤于国事,且与彼辈年齿不相若。但于卜相之后,牵于子弟之论,而有所误也。今欲广闻朝廷之议,其书启可也。”金诠等遂书启所议曰:

安瑭等事,当初虽失于轻,今在数年之后,若一一追论,则臣等恐此路一开,人心无时得定也。

传于政院曰:“两司来则以此议,示之。”

○台谏启前事,不允。

○庆尚道庆州、机张、东莱、蔚山、延日地震。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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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大司宪洪淑辞职曰:“臣授本职,今已十五朔。人情久则不如初,事必多误。臣以无状,久处重地,有妨贤路。”传曰:“大司宪之任甚重,何可无故而递之乎?”三启,不允。

○金诠、南衮等议启曰:“已前约束之时,荠浦、釜山浦等处,只许交通往来倭船二十五只,而倭人等不遵其约,今则数外船只,私相往来,留浦兴贩,非徒损费国廪,亦有潜相买卖禁物之弊,其渐,非细故也。今当令该司,通谕对马岛主,以书契,列录船只之数,必以十三只泊于釜山浦,以十二只泊于荠浦,永为恒式。若当泊釜山浦者,或来荠浦;当泊荠浦者,或来釜山浦则皆不许接待,何如?”传曰:“令该司,移文于对马岛主,且以此意,本道监司、兵、水使等处,下谕亦可。”先时,宣慰使兪汝霖启:“倭人到泊,不必一于熊川,分三浦接待为当事。”故有是议。 ○教三道体察使高荆山曰:“固守封疆,虽有山溪之险,审定形势,必资明智之人。苟镇守失其要冲,在缓急难以守御。念我南道,接海一隅。列镇虽云布碁,盗窃之路无定,分阃岂尽得将?备御之方或疏。近有无赖之徒,多致不虞之患。凭彼岛屿之险,利其舟楫之便,杀掳我边氓;攘夺我贡赋。火始燃而不戢,势将蔓而难图。惟卿,清俭律身,和易接物,综理周密,局量宽弘。忧国如家,忠恳见于面目。爱民如子,勤劳著于邦家。小大得不器之名,方圆适干局之用。久典司马,见九法之允治。今贰台衡,喜四辅之得贤。凡莅职而尽诚,故举事而可属。玆授卿以三道体察使之任,卿其上为国计;下采舆论,莫求近小之功,须得经远之策。虑役民之为重,亦改旧之非轻,而况漕转之难,实是国家所病。必究利害所在,以计功利之分。非卿虑深,其谁及此?往审便否,具由奏陈。予其听纳嘉谋,用成丕绩。於戏!漕引得路,民赖永世之便。戍御有方,国享长城之固。故玆教示,相宜知悉。知制教成世昌所制。 ○台谏启前事,不允。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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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台谏启前事。谏院又启:“体察使发遣,虽国家不得已之举,然民弊亦不可不计。今年农事,虽似稍登,曾因年歉,民困犹旧。且明年,天使又来,供亿诸费,皆出于民。边圉之事,虽不敢忽,而吾民先困,则邦本何所依乎?姑待岁稔下送,亦未晩也。臣等久欲论之,而以其系关边务,故未敢即启。反复商量,决不可遣敢启。”不允。

○以洪景霖为开城府留守,赵元纪为同知中枢府事,李之芳为同知中枢府事,李安世为同知中枢府事,崔汉洪为庆尚右道兵马节度使,鸡林君方轮为平安道兵马水军节度使。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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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朝讲。侍讲官兪汝霖曰:“观讲书,蒙古主则用姚枢,宋理宗则用贾似道,其治乱悬绝,无足怪也。姚枢建白以睦亲族、敬大臣、开经筵、立学校为先。以此,蒙古日有兴学之势,宋祚,日渐衰弱矣,后世人主之所鉴戒,而不可不谨于用人之际也。”领事南衮曰:“此言善矣,先王之法,所当遵守。当今圣继神承,不愆不忘,则其于守成之体,甚合矣。且姚枢云:‘立学校以育才。’夫学校之事,我国,自祖宗朝悉致力于斯,而如权近之辈,皆常留心于学校,故其治效之盛,有非后世之所可及也。今虽未忘学校之事,而其效多有不及于祖宗朝矣。”持平金铦曰:“闻,天使回还时,多赍金银。我国,在祖宗朝奏免金银之贡,而今若中朝知天使行李所赍,则祖宗朝奏请,皆归于虚伪,而恐为后日之患也。”上曰:“予已欲议于大臣矣。闻,副使之駄数颇少。我国所赠布物虽多,皆贸禁物,故然耳。若金银亦赍去,则后弊可虑。当待金亨锡狱讫后,处置。”特进官高荆山曰:“交易禁物者,非止金亨锡而已。本国端川产铅钱,吹炼作银,故银价甚贱,今则愈贵于前时。是必赴京通事,多赍持兴贩于中朝也。然则虽有产银之地,实非本国之利也。端川产铅,非止官封之地,而处处皆有之。先王之制,山林川泽,虽与民共之,而亦有厉禁以撙节之,盖以其产之有限也。臣意,令产银各处公贱,采贡,以为不时之需何如?臣曾为户曹判书时,常欲启之,而恐言者,以言财利为非,故未敢请。遣官监采藏储,以为国用,何如?”南衮曰:“荆山所言之事,问于该曹,使为措置何如?臣闻,产银之地非一矣。”荆山曰:“当预为错置,待有用之时而备用,则亦无民弊矣。不先措置,而当事急之时,遽使采用,则民多受弊矣。其间禁防节目,亦可议为之也。”

○传曰:“今日经筵,大臣等言:‘端川产银之利,当使其处公贱人采纳。’令该曹议为之。”

○传曰:“今闻,天使回还时,副使駄数甚简。必潜贸金银等宝物,赍去故也。今日经筵,大臣及台谏皆云:‘非徒如此,赴京通事,多赍金银以去,而甚者,或先寄置于义州人家,潜持越江。’其头目等差备、通事及贸易时结彩人等,所当穷推而问之,虑成大狱耳。今若穷问金亨锡则必有现出之端,然何以处之?其问于政府。”

○台谏启前事,传曰:“体察使事,当问于大臣。馀不允。”

○政府启曰:“今此滥用金银之事,若不禁断,则终成巨弊。穷推各房差备、通事,可矣。若推结彩人之事,则其人甚多,推问之事似为泛然矣。彼头目辈相为贸易之事,差备、通事岂有不知之理乎?以此推问于通事,亦非暧昧也。今当令通事等自首,而其隐讳者则穷问可也。窃闻,头目郑瓒称名者,贸易尤多。其房通事,别令穷问为当。”传曰:“今此金银滥用事,予意欲推问通事,而大臣之议亦如此,上下之意皆同也。然以无据之事,讯及通事,则彼岂遽服乎?若自首则便矣。近以天使失衣事,服事之人无大小,鞫于诏狱。厥类繁多,竟致蔓延,今始将异矣。今者,差备、通事等不自承服,或以私嫌,诬引市里人无辜者,则必复为大狱矣。彼金亨锡辈穷推之时,或有言端现出,然后当推差备、通事矣。”

○御昼讲。

○领议政金诠议曰:“下三道,非黄海、平安等道之例,而今年农事稍登。且闻,楸子岛近处,多有逢倭致死之人,而国家所不知者,几何人哉?若移镇设之,则守护亦易。而其他移镇等事,皆所不得已之事,故当遣大臣,而审视之也。若其民弊,则虽非天使之行,如此弊者,常多有之矣。且高荆山虽名为大臣,而其行不至于有弊矣,遣之为当。”左议政南衮议曰:“当今边方事变,不可谓之急矣,然边方之事,岂容虚徐乎?须遣大臣,审视措置,可也。今虽曰:‘天使之来,民皆受弊。’但平安、黄海等道,独受其弊而已,下三道则不至有弊矣。且虽非天使之行,如此之弊则必多有之。遣大臣何害?若明年则天使又出来,改军籍、量田诸事,亦为之则似难兼举此事矣。今年,三道农事稍登,遣之为当。”左参沈贞、右参赞李荇议曰:“此虽国家重事,然台谏论启之,当勿遣也。”传曰:“弊之有无,在其人所为何如耳。且明年丰稔,亦未可必,依大臣所议,而遣之可也。”仍传于政院曰:“今当言于台谏曰:‘此乃国家重事,不容已者,而明年丰稔,亦未可必也。彼处移镇及审视事,皆为重大,体察使之行,不可中止也。”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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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朝讲。

○三公启曰:“方轮以会宁府使,移授平安道节度使,非以方轮不合兵使,而启之也。但自会宁移赴他道,于野人所见处,似若人物不足,而距境亦甚远,尤为有弊。而且会宁防御,五镇中最紧,故拣选秩高、谙练武臣,而授之。许淳今虽秩高,不可谓谙练者也,请以方轮仍会宁,许淳仍定州,只差平安道兵使何如?且天使房通事等辨核详诘,则虽非自己所犯,自中之谋,必当败露,穷推大惩,以塞后弊为当。且近闻,天使处以回奉赠给布子,有还纳济用监者。其得诸天使者,可谓荒唐,其令济用监考见布子,寻问得之之由,则必得其实,请考见何如?”传曰:“方轮、许淳各令仍任,可也。通事推考事,初以为推之无据。若忍杖不服,则厥终难处,玆以勿推耳。然大臣所启,必有意也,推之为当。布子事,其已现露,考见亦可也。”

○台谏启前事,又启曰:“同知义禁府事李世应人物猥琐,多有所失。诏狱重大,不可任之,请速递之。”不允。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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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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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晕。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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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朝讲。

○台谏启安瑭事及李世应事,又启曰:“李之芳特加为知事。之芳虽于物论,不至为不合,然尚未经六曹参判,亦无过人之才,请速改正。”宪府启申鏛事。谏院启体察使及南孝纯、金钦祖事,皆不允。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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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朝讲。领事南衮曰:“许衡,一时大儒。当世祖立国之日,中统、至元之治,皆衡之功也。时,北方风俗有所变化者多。其曰,用人、立法。其曰,为君难之语,皆要切,而以《大学》修身为本之言,尤为精切。以此为本,而如农桑、学校等事,为施措之务,则国家命脉所系,不亦大乎?此,人君之所当体念也。”参赞官尹殷弼曰:“大抵,人君喜怒爱憎,不可轻为形诸言貌。若形于辞色、言貌之际,则小人必承藉以济其私。必如鉴空、衡平,而无偏系之私,则其于照人、称物,何所碍滞哉?若小有偏系之念,则迎合之人进。而私欲蔽塞,将有不畏天、不畏人之说,起于其间,此,人主之所当谨慎也。且农桑、学校,王政所重。蒙古犹能为释菜先圣之举,从祀邵雍之事,皆是学校中,敦奖之大者也,不可不留念也。”上曰:“农桑、学校,果为王政所重。守令七事,亦以此为先,而所当劝勉也。”南衮曰:“宋之垂亡,犹为措置于此,故于是,特笔美之。当时,天下多事,犹如此眷眷焉。况今国家闲暇,不可不为施措处置之道也。近者,儒士皆驰骛于外,名为做治心之功,而不事于读书、制述,无开心、明理之学,而有饰外、遗中之弊,不亦误耶?如《小学》诸书,岂有以读书为不可哉?又岂有不读书,而能有用哉?其弊,至今犹存。为儒而专不就学,是皆过越诡激之习,固宜速图以正,使知其所从入,而明是非可也。一时,随风而靡,不自知其然,而从之。近为乡约,专论年齿,或以奴而居其主之上,颠倒已甚,不知其各安其分焉。欲兴学校,盍思所以救政之道乎?如释菜视学之举,亦不可不行也。”参赞官崔世节曰:“汉高祖过鲁,祀孔子。议者以为:‘四百年之业,皆基于此。’宋臣陆秀夫航海之时,亦劝讲《大学》章句。况在平时,其尊师、重道之意,尤不可不念也。”

○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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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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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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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曲宴于大妃殿,仍赐宴宗、宰二品以上及承政院、弘文馆、台谏、入直诸将、史官于殿庭,又赐乐。

○台谏启前事。宪府仍进箚子,其辞曰:

台谏以绳愆、纠违为责,而事有可论,则不可以悠久为泥,而废厥职。人主以辨奸、去邪为务,而事有可改,则亦不可以追论为忌,而拒公议。臣等将安瑭等滥资追收事,逾月论启,而殿下或曰:‘已往之事,不可追论。’或曰:‘大臣之议,不可不从。’臣等窃惑焉。夫人臣,相为党比,诬上行私,以致误国者,则虽其身已死,犹可追论,以正其罪,昭示于后。况如瑭等身负误国之罪,得漏于网,仍守旧衔,与无罪同,此,人情之所未快,而公论之所以激,岂可泥久,而莫之罪也?大臣、台谏之论,互相抵牾,自古尔然。断大事、决大疑,必待两论合,然后欲决焉,则其决也,无时。在人主执两端,辨是非,以垂刚断耳。近者,大臣议云:‘此路一开,人心无时得定。’人主恶其恶,罪其罪,而为恶者有所惩;有罪者不得逭,是非自尔而明,人心自尔而定。大臣所议,臣等未知何以也,瑭等躐级滥职,皆非出于朝廷之公论,而自植私党,相为推誉,上以欺圣上;下以钳众口,不忌公论,滥希高爵,一朝或陞议政,或陞二品,或陞堂上,如取己有,名器之滥,无甚于此。此而不改,则善恶何所劝惩;官爵何由而正乎?臣等所以强论者,以此也。在反正之初,授之已久,如嘉善、通政等加,多所追改者,以名器不可以滥假;失政不可以仍旧也。今者以追改为难,一切牢拒,臣等未知圣意所在也。且申鏛曾媚光祖,骤得六卿,为物论所污久矣,今不可更居非据,以忝其位。伏望殿下,务从公论,快决无留。

不从。

○夜,白气自乾方至巽方,布天。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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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幸西郊,观稼。路傍农人男女,皆命赐酒。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太白昼现。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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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台谏启前事,不允。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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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台谏启前事,不允。

○以李沆为刑曹判书,金珰为刑曹参判,金克愊为知中枢府事。

○太白昼现。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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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咸镜道咸兴、吉州地蔷薇开花,杏亦开花结子。

○江原道襄阳、杆城地震。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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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晕。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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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亲祭于宣陵,仍观稼东郊。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现。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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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勤政殿,行养老宴。

○咸镜道观察使李思钧状启曰:

庆源住野人朴山,近居江内,衣服语音,大类吾民。潜娶青岩向化女,关人皆不知,同类索妻者争附,既是巨害。况乾元权管金世桢,遣军官取野麻时,朴山等亦拔剑迫逐。庆源府使闻之,使人,又复捽打。邻胡四人,缚致朴山兄弟及子各一人,囚诸府狱。臣寻到于府,聚胡设饷,诸酋皆曰:“朴山万死犹轻,须当此机,绳以国法。”讯问取服。举徒南边,移乾元堡于其洞口,以遏贼路何如?

传曰:“下是书状于宾厅,令左议政南衮,兵曹参判方有宁议启。”南衮等议曰:“前年,金世准、柳聃年等尝言朴山奸黠之事。今又得罪,不是无名,须可讯问论罪。”从之。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太白昼现。乾方雷动。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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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于政院曰:“今月十六日,北方雷动、夫雷声,八月始收,而九月乃尔,非常之变也。上下固当恐惧修省。”

○传曰:“养老宴入参老人金得万等一百七十四人,各加一资,贱人李顺等四十四人,各赐绵布一匹。”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太白昼现。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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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日晕,两珥。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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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王妃御思政殿,行养老宴,赐物有差。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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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朝讲。

○传曰:“平安道节度使,姑降所授资,令速赴任。”从台谏之启也。 ○登极使李惟清状启曰:“登极颁诏,差除与否闻见,看得奇别一本,节该:‘差官,赍诏往朝鲜国开读,奉圣旨。是,翰林院修撰唐皋充正使,兵科给事中史道充副使。国王纻丝十表里、妆花绒锦四段,王妃纻丝六表里、妆花绒锦二段。’云云,故令通事金利锡进两使家,问发程之日,则答曰:‘九月十二日受敕,则二十日前起程。右日未及受,则晦日前起程。’云云。”唐皋有文学,甲戌科壮元。史道丁丑科进士出身。传曰:“不意闻天使之来,诸事固当预备。而馆伴及远接使与夫各道卜定物件诸事,可磨炼以启。”

○左议政南衮启曰:“平安道守令,多以新城颓圮事,今将罢递。但天使又将出来,新官恐未及措置也,姑留仍任,待天使回还之后罢之?何如?”传曰:“可矣。然若是则守令必以为:‘吾所守职,只在天使往来之间而已。’不用力于职事。罢之则其迎送之弊亦大,其更商确以启。”衮仍启曰:“前者,臣与金诠议之:‘近来,事目例不举行,所当矫弊。’然今则不得已用权矣。城之颓圮,亦有多少、长短之殊。择其中已甚者,而罢之,不至甚者,亦或降资何如?”传曰:“知道。仍传于政院曰:”其令兵曹,城子颓圮处长短尺数,书启可也。“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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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朝讲。

○听轮对。

○伴送使安润德复命,仍启曰:“观平安道驿路,残弊无如今时。驿吏苦楚之状,不忍见之,到处啼号谓臣曰:‘今年若不免税,势将流散。’至于黄海、京畿各驿,大抵类此。而今天使又将出来,驿吏皆无留住之计,至为可虑。臣窃思之,乙卯年间,以驿路残弊,免其私田之税,已有前例。且于庚午南征之时,亦令路傍各官,抄出人吏,刷马以输,亦有其例。请与朝廷广议苏复,何如?”传曰:“其以此意,收议于政府。”

○台谏启前事。宪府启曰:“今闻,京畿礼葬者甚多,而加定官甚众,凡支供、用军等事,至为骚扰,民不堪支。今当天使之来,不可使民如此困弊,请令本道观察使,详加纠察,违者罪之,何如?”申鏛事及纠察事,从之,馀不允。

○以李荇为远接使,郑士龙、苏世让为从事官。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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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都承旨尹希仁启曰:“今天使出来。其接待诸事,一依丙寅年天使徐穆、吉时等支待事措置,何如?”传曰:“可。”

○日晕。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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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承旨尹希仁以户曹意启曰:“黄海道陈田免税事,本曹前已防启矣。今其道观察使启本,已下本曹,此宜自上裁断。”传曰:“其议于大臣。”

○舍人丁玉亨以领、左相议,启曰:“黄海道观察使书状内,为半陈荒之言,过矣。然近因使命之烦,而民生之困,莫如今年,以此免税则可也。且平安道受弊,亦此例也,幷免税何如?”传曰:“依所启。”

○舍人丁玉亨以政府议,启曰:“今年西路,人马俱困,百倍他年,不可无优恤之策。安润德所启,驿吏私田免税及沿路各官刷马抄定事,令该司磨炼施行,甚当。但平安道则赴京每行骑载持,皆以人吏、刷马抄定。今又泛加此役,则必至难支。沿路各官人吏,平安道则不定骑载持节目,幷磨炼何如?”传曰:“可。”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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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朝讲。

○御昼讲。

○传曰:“通事李世奎以崔净之言,而被栲讯矣。然净亦不目睹,何能知之?此似疑狱,令收议于领、左相。且崔千孙、尹溪石等事,乃故举他事,受理未便。然其根因不可不问,禁府当见推案,而明辨之。”

○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谏院启曰:“平安道年年失农。加以往年筑城于义州,今年又使命往来甚烦,民之困弊已极,黄海道亦然。今又递罢守令,新旧送迎之弊,亦为甚钜。其以筑城颓圮事被罪,而已递者已矣,个满当递守令,则限今天使回程,勿递。且新守令家眷未率者,亦令姑勿挈去何如?”平安、黄海两道守令勿递事及家眷勿率事,皆如启,馀不允。

○太白昼现。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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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亲阅于箭串,仍观踏猎。

○日晕。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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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台谏启前事,不从。

○雷。

○庆尚道晋州民家牝狗腹柝,产二雏。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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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朝讲。

○召政府堂上,传曰:“安瑭等削夺官爵事,台谏势不中止。予之更问,非以论执持久也,其固执之意,必有由矣。古人云:‘刑人于市,与众弃之。’人君议人之罪,与朝廷反复商议,不亦可乎?予曾闻卿等不可追论之意,然公论久而不休,卿等勿拘前议,此人等夺爵可否,反复商度,更议以启。且京畿、平安、黄海等道之民,连遭天使及本国使臣往来繁剧,非特民困,驿路极疲。救民之策、他道移马及黄海、平安使臣减马、承差、守令不给等事,卿等与该曹议启。”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左参赞沈贞,右参赞李荇等议曰:“安瑭等事,前者,臣等商确书启。且非以其人为无过,台谏为过启。但追论则恐有后弊,且人心未定。台议以为:‘此非追论也。’然今若改正,则非追论而何?知其少无利益,而人心不安,故曾已尽启。今又下问,反复思之,无逾于前启也。且救民之策,方今国用虚竭,减田租事,决不可行。如贡物有未蠲减者,则减之为当。且使命减马事及承差、守令不给事,令该曹磨炼为当。但都差使员,则不可不乘驲也。”左赞成李继孟以病不得诣阙。书启曰:

安瑭等事,其时,不更事、轻薄之人,徒见古人书,不知礼乐、治化,不可以言语卒致,而私相党议,尽变祖宗旧章,以至排斥异己,使朝廷不得言之,罪固重矣。当时,年少辈已矣,识理、更事大臣,亦或陷而不知出者,此岂一、二人之过也?亦系国运也。但天鉴洞照,已定其罪。今又追论,似不可镇定人心,所系非轻。然今观台谏论执,非一人所见,亦非一人所发,势应不止。臣意以为,不得不从。且三道京畿、平安、黄海等道。之民,连遭凶岁,能保其家室,而安业者,少焉。今天使又来,其困弊极矣。令本道监司,尽心安抚,岁贡杂物,前所未及除者,姑不计国用不足,限今年蠲之。若田租则本国税轻。况京畿、黄海道则各司所纳有常数,平安道则军需乏尽,势不可减也。驿路事,既除驿吏私田之税,又抄刷马以助之,无有馀策。今若大小使命幷减马数,承差、守令不给官马则势当可支,移他道驿马,亦非小弊,令本道观察使,更加措置,勿移他道之马为便。传曰:“安瑭等事,既与大臣议之,至三、四朔留难者,以待台谏之止也。然台谏持公议,论执如此其久,不可不从也。且其罪同,而轻重有差,或在田野之中,而有持仪章者,或在窜逐之中者,彼在窜逐者,岂不怨其轻重之不均乎?不得不改正,故从李继孟耳。其馀议事,依启为当。”

○台谏启:“安瑭等事,论启已久,不可中止,请速断之。李世应,人物猥琐。今知如此其不合,而强用之,不可也,请速递。”传曰:“安瑭事,已令改正也。李世应事,不允。”

○传曰:“京畿、平安、黄海等道陈田免税,可也。”

○以申鏛为知敦宁府事,洪淑为礼曹判书,李自坚为户曹参判,曺继商为司宪府大司宪,鱼得江为弘文馆校理。

○太白昼现。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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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传曰:“台谏虽论安瑭等夺加有差,然罪既同科,则不可轻重之。柳云以下并依安瑭,尽夺告身可也。文瑾虽已死,亦可追夺。且据台谏之所启名目,以奉传教,则外间亦知其所由矣。”政院启曰:“安瑭等事,自上欲摘示其罪目,故教以各于名下,书台谏所启名目,此,甚当矣。但前者,赵光祖等被罪之时,不举名目,今独举之,与前者有异。今虽不举罪目,人将自知之,请依前不举其目,何如?”传曰:“前日之不举罪目者,乃急遽而然耳,不无后论。今以台谏所启,各书其罪目,作传旨,以谕外人可也。”其传旨曰:“前议政府左议政安瑭则误国奸魁,前刑曹参判柳云、前庆州府尹柳仁淑则观望附势,卒庆尚道观察使文瑾则诡随盗名,前礼曹参议李成童乞怜求合,前全州府尹郑顺朋则奴颜谄事,前三陟府使申光汉则愚妄征逐,前金海府使朴英则眩名趋利,并宜告身尽行追夺。”

○礼曹判书洪淑辞职曰:“除臣以礼曹判书。本曹,虽在常时,交邻、事大,所任至重。而今适文臣天使出来之时,礼曹所为之事尤重,况臣不学、无术者乎?请辞。”传曰:“长官之任果重矣。然卿若不称,则铨曹岂注拟乎?予不知卿之为不合也。”

○御昼讲。

○台谏启李世应事,不允。

○太白昼现。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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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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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天使来时宣慰使,改称迎慰。

○台谏启前事,不允。宪府启曰:“汉同随从金今孙,交通他国之人,其罪大矣。当勿论首从,并置重典,然人命至重?不可一槪论之。故义禁府照律时,差等论断。又减等判下,至为未便,须从全科决罪。”依允。

中宗恭僖徽文昭武钦仁诚孝大王实录卷之四十二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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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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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朔,御朝讲。大司宪曺继商曰:“臣未第时见之,为儒生者,以文章、经术,相与切磋,而出为华国之用者,多有之。近者,士习不古,以文艺为贱,而全不用意,厥终,华国之才,何从而出乎?今于馆中及四学,无有一艺之人。学校培养之道,废毁至此,不可不虑也。且臣少时,见妻父李宜茂为弘文校理时,或烛刻制述,而如胡椒、油芚等物数数赏赐,其劝奖之意至矣。今亦可行也。”上曰:“养育人材之事,固当注意,而择任师长可也。”领事金诠曰:“学校之事,朝廷非不注意也。但学者,至为惰慢,不敬师长,而且教诲之官,屡迁他司,其教养成效,固难见也。久任其职,次次陞品为当。”继商曰:“我国,事大为重。吏文、汉语,不可不敦劝也。吏文则虽使文臣为之,可矣,若汉语则译院习读之类,多有能者。必有劝奖之方,然后亦可以兴起矣,安处伦能解汉语,郑光弼为提调时,欲叙东班职,故顷已荐状矣。如此人叙用,然后后人亦且劝励矣。”司谏金麟孙曰:“今试场,生员、进士初试。顿无可见之文,学校之事,至为可虑。”上曰:“师长之任,迁易果数,故如此耳。”

○政院启曰:“倭金贸纳人汉同,随从金守明,杖配麟山镇镇与汤站密近,站人潜相通贸之地也。守明本业商贾,今者定配于此,甚不可。前者,市人崔末同者,亦配于此,而朝廷虑有通货之弊,遂移他处。”传曰:“末同事,其时有言之者,故改配矣。此人则有司已定配所,不须改也。”

○台谏启李世应事,不允。

○太白昼见,夜雷。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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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台谏启前事,不允。

○日晕两珥。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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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曰:“京畿灾伤敬差官,已令兼审堤堰。然天使时,京畿之民受弊为甚,而驿路尤困剧,请令敬差官,勿兼审堤堰,以除民弊。”传曰:“勿审堤堰事,果当。然亦农政重事,当闻于该司。馀不允。”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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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花川君沈贞,以忠勋府意贞为曹司堂上。启曰:“仁川三木岛,去丁卯年受赐后,朴元宗等多入功夫,开垦作田畓,可种四十馀石,而田三十馀日耕也。恭慎翁主,辛酉年呈上言,癸亥年折受此岛,启下户曹,而户曹防启。大抵,此岛本放马之地,而甲子年,昌宁大君折受后,移放于他处。癸亥,乃先于甲子,则翁主陈荒折受之言,左矣,其违法上言,明矣。而今也,还折给翁主,恐天鉴未尽洞察,故敢启。”传曰:“右岛,癸亥年翁主折受,而其明年见谪。厥后,昌宁大君之折受,其势然矣。已为大君己物,故属公而赐给于忠勋府矣。其时,翁主未即寻之者,以放还未久也。翁主有节操,固当念恤。前者,台谏亦以优恤之意,陈疏斯恳,而第缘顾恤,无由未果耳。大抵,各司争访田畓,亦不合于事体也。且忠勋府,虽非此岛,将折受南原地。此岛还给翁主,为当。”

○堤堰司启曰:“畿甸之民,受弊于天使之时,而驿路之困,比他道尤甚。‘灾伤敬差官勿兼审堤堰,以除驿路之弊。’台谏之言,甚当。”传曰:“可。”

○舍人丁玉亨以三公意,启曰:“若先受敕而后受诏,则敕轻而诏重,固当改服矣。既先受诏则仍以冕服受敕,可也。受诏后,诏使若问:‘迎诏敕,当以异服乎?’云,则令问礼官答曰:‘我国礼,本以冕服受诏,而以衮龙袍受敕也。今若殿下拜诏后,入幕次改服,百官亦出而改服,则其间良久,诏使仍立殿内乎?诏敕尚在殿内,诏使降幕次乎?’如此讲问,然后行礼为得。”传曰:“言此意于礼曹,使讲礼为当。”前日,礼曹将此意,启禀,故有是议。 ○台谏启前事,不允。

○太白昼见。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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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白昼见。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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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政院启曰:“谢恩使书状二道来,其一曰:‘臣本月十二日,北京离发,今到杏山驿。臣出来时,与登极使同议,令通事金利锡,诣唐皋家,十二日受敕与否探问,则唐皋使其家人,传语金利锡曰:“近因朝廷多事,其日未及受敕,来十八日,大行皇帝发引后,得空日受敕,则未久起程。”云。发引后二十二日安葬,二十四日神主入城,二十六日祔庙,则其间,似无虚日也。’其二曰:‘臣初到辽阳,太皇太后及中宫册封与否,问于大人寗宝,答曰:“时未册封。”及至北京更为探问,皆云:“凡册封之事,有关庆礼,而大行皇帝方在殡宫,不得议行,新皇帝年才十六,而连仍丧恤,尚未择配。”两所方物,依朝廷处分,不进献赍还。登极使到辽东探问,如臣所闻。然虑辽东地方去京师颇远,虽已册封,而辽东人或未及知,太皇太后方物,幷录呈文,进呈都司后,到京始知的语,不欲进呈。然辽东都司据呈文,业已闻奏,势难中止,玆以进呈,则鸿胪寺,礼部等官,初以为:“位号未定,进献未稳。”礼部更议云:“辽东都司奏本,已下本部。且正德中宫,虽时无位号,自当转封,封进方物,于礼无妨。”云。’今次正朝行次,不送方物,似未安。此意,议于大臣何如?”传曰:“可议之。”舍人曺汉弼以大臣之意,启曰:“朝议以为:‘时不册封,而先自上号为难故。’谢恩使则不呈之矣。厥后,登极使则已呈呈文,故不得已呈之,今之不呈,似为未稳。但圣节使、尊谥使,当观其登极使呈不呈,而为之事,已教送,而今通事之出来,路逢圣节使,但言谢恩使之不呈方物,而不言登极使之呈方物,则恐至辽东,依谢恩使之例,不呈文矣。以此料之,则今又送之未安。明日祭后,与礼曹相议为之,何如?”传曰:“明日还宫后,与礼曹同议为当。”

○太白昼见。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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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亲行宗庙冬享祭。卯初,还宫受贺,午初,行饮福礼。

○平安道灾伤御史郑应麟以定州、渭原刑狱不法事及阳德灾伤差错事,书启,且启曰:“臣闻之,前者,温火卫掳我国人口,建州卫人刷还本国,嘉其有归向之心,其论赏太重。厥后,团炼使、军人有见掳者,建州卫人,甘于前赏之优,亦刷还于本国满浦,启请其赏,而该司但赏以衣一领,彼野人不满其意。故佥使以此意,报于兵使,兵使报于该司,而迄无回答。彼虏每愤其轻赏,而来吓曰:‘我曹,时不饥、不寒,而敢累言者,恐温火卫人之笑也。’以此,生边衅。”传曰:“定州、阳德、渭原守令,推之可也。野人论赏事,当问于该司。”

○台谏启前事,不允。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左参赞沈贞等议启曰:“登极使、圣节使皆持方物而去。今正朝使之行方物,不可不送也。”传曰:“如启。”

○太白昼见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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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夕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于政院曰:“义禁府囚人李世规虽似有罪,而受授之迹未著,是,疑狱也。不可数多加刑安训已死,杖下,恐世规亦殒命也,其勿推。”于是,承旨赵玉崑,既以是意判付,而又与承旨金希寿共议以启曰:“臣等闻,朝廷皆以此等人多赍金银,贩贸华使之物,使中国知我国产此金银等物,若复有贡金之事,则我国之弊,不可说也。故痛惩此人,以警其馀,此,朝廷之议也。今若判付以下,则今夜即放送矣。既放而又以朝廷之议,还囚问,则事体未便。故臣等独汲汲而启,实所惶恐。然而非政院之意,乃朝廷之意也,故敢禀。”传曰:“世规虽有烧银之实,而未著受授之迹,故予虑其万一暧昧事,而命放之。大抵,人君以仁政理民。如此疑狱致罪,予所不忍也。然而朝廷之意既如是,则果可加讯也。”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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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御朝讲。

○观象监判官宋祀连、学生郑瑺上变告,政院入启,传曰:“其详问以启。”祀连启曰:“安处谦,前日常常与我言曰:‘奸臣在朝,不可使久在也,当先除后闻。’臣闻此言矣。去八月十日后往白川农舍时,诣安瑭避接处,语处𫍯曰:‘汝知处谦意乎?’答曰:‘兄虽不说,我何不知?’臣曰:‘然则将何以处之?’处𫍯曰:‘济生院洞有一人焉,我当往见而止之。’臣曰:‘谁耶?’处𫍯曰:‘诗山正也。’臣闻此语,遂归白川,今月初生间还来。臣之妻娚郑瑺来语臣曰:‘处谦谓余曰:“父,被夺告身。以此,处𫍯欲陪父下乡。是,不可说也”,臣闻此,语,即诣瑭家,处谦独侍侧。臣谒安瑭,问曰:‘何时下乡乎?’瑭曰:‘古人云:“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吾亦归藏乡曲。来初六日,往门外家,仍下乡矣。’翌日,臣又诣瑭本家,陪归门外家,臣遂辞归。处谦、处谨共坐舍廊门内,语臣曰:‘欲举大事,而遽弃下乡,其可乎?’臣答曰:‘君等陪归,则有何事?其速陪归。’臣还家。翌日晓,瑭家奴永同来报臣曰:‘政丞招尔矣。且处谦欲见郑瑺。’臣遂往见焉,处谦先出来,引臣坐后檐曰:‘父翁,时未起寝。’处谦、处谨还引臣,坐翼廊,语臣曰:‘今日,宰相等斋宿本司,举事何如?诗山正、权修撰亦当至矣。吾等令纯伊安璁婢夫。遣兵曹,探问某堂上入直矣。’俄而,郑瑺入来,处谦语郑瑺曰:‘尔往尔家与友辈共射可也。’瑺遂先归处谦又谓臣曰:‘当大事,不计其他。汝往兵曹及都摠府,探问伊谁入直。’臣诣阙闻见,兵曹则判书,都摠府则吏曹参判及阳君。祀连云:”阳上一字忌之。“即还报之,处谦曰:‘吾已知之矣。’且曰:‘今日人少,不可举事,初九日为之可也。’郑瑺即还来,臣与郑瑺偕往瑺家,则瑺之所请之友李寿坚、黄伣、郑松连等遂来到,相与饮酒,日晡时各散。臣到家,达曙不寐。乘晓又往瑭家,处谦、处谨皆不在焉,瑭亦时未起寝。臣遂往郑瑺家,路逢郑瑺,语之曰:‘此大事也。我是独子,汝亦长子,何可为此事乎?已于吾家炊饭,偕往高阳家,可也。’瑺答曰:‘见处谦,然后归之可也。’往处谦家则出去矣。往处𫍯家,处𫍯变色而坐曰:‘有老父,而敢为此事乎?’臣谓处𫍯曰:‘往见处谦,劝止之,促瑭发行可也。’与处𫍯偕往处谦处,则处谦已还矣。处谦、处𫍯坐后庭,处𫍯先发言止之,处谦大怒曰:‘汝何知之?’臣遂劝止之,处谦答曰:‘家君,可劝行之。虽言之,勿使轻动。’处𫍯先出,臣欲辞出时,处谦劝臣坐之。处𫍯先出来,促臣以出。臣辞之,处谦曰:‘余意则时未定矣。’臣与处𫍯,偕往瑭家,安珩,瑭之四寸,已到。瑭时未起寝,良久,瑭出来。臣进瑭坐侧,欲发言,瑭俯问之,臣答曰:‘处谦初九日举事。’云,俄而,处𫍯继至。瑭曰:‘然则吾当启达矣。’安珩曰:‘如此则不可说也。’劝止之。瑭曰:”吾不胜痛心,而言也。’处𫍯、安珩曰:“斯速率往,则有何事乎?’瑭即驰书,招处谦、处谨,则处谦、处谨即来。瑭,明日发行事即定,处谦即欲还家辞妻,瑭不许。初九日瑭发行时,往邻居长兄安璋家,其父母神主前告辞,时,处谦不来。瑭令招之,不往,出前路时,处谦又不从出,瑭驻马,再三招致,率去。臣亦偕到汉江,乘船,臣马则在此边。令臣随往,故持马到乐生驿同宿。翌日,臣欲辞还京,处谦亦欲见妻入京云。瑭曰:‘汝妻虽死,弃老父何以往乎?’处谦垂泣曰:‘余虽往,为何事乎?何不信如此乎?如此则父子之间,亦当恩绝。’瑭曰:‘汝若强往,吾当自尽。’臣辞出时云:‘中路昼饭则不须为也。肉物裹给,则当持去,路食之。’处谦出册匣内休纸,给臣云:‘此可裂裹。’臣裂而裹之,到中路良才驿近处见之,前端列书人名,后面题日也,臣意为荒唐也。当初,乐生驿相别时,处谦谓臣曰:‘父妾及婢山非、孝代,奴汉丁、孝同等辈皆知之,将百分,九十九分发露之势,一分未发之势也。’臣于安瑭,异姓三寸侄也,郑瑺,臣之妻娚也。”瑺启曰:“前年冬节间,安处谦到宋祀连家,乃言曰:‘郑瑺乃四寸之同生,何不见乎?’遂令请之,臣往同宿。问臣云:‘汝能射乎;能驰马乎?’臣答曰:‘射则未能矣,骑果善矣。’处谦,令我到家相见,此后,连续往来相见。去七月,处谦令臣偕往广州墓所,诗山正亦至。诗山正曰:‘汝等若初一日向坟所,则吾当饯之。’初一日,诗山正先到济盘桥傍,臣亦继至,处谦已而又至,同坐饮酒间,处谦曰:‘吾妻问太子巫,巫曰:“彼边面暂缚而頣尖者作头,欲除汝曹,纳诸他人所闭之门,但汝类寔繁,故不能耳。”’诗山正曰:‘不须出此言也。’是,不肯臣之听,而发也。令臣驰马,臣驰马,诗山正曰:‘今姑假捧矣。汝身可惜,谨慎而行,可也。’遂与处谦,偕往广州。臣语处谦曰:‘大令公,台谏尚论启乎?不启乎?’处谦曰:‘所启者,书谚简而入,上何不允?’留三、四日入来后,处谦归水原农所,臣与宋祀连、安处谨归延安、白川农所,毕打作,就宋祀连家。翌日,与处谨往梵山窟寺,谈话间,处谨谓臣曰:‘巫云:“赵光祖之鬼,捉洪景舟而去,洪舜福之鬼,捉李𬞟奴子而去,李𬞟之奴死矣。”听魂时巫云:“洪舜福捉我而去,非吾命短也。今将捉吾上典云,上典梦见丧者,则上典必死矣。”李𬞟,其后梦见丧者,俄而得病而死。年少者之鬼,有验。”云。其后,三人到京,臣往见处谦,处谦自水原已到京矣。处谦披《宋鉴》岳飞名付处,乃曰:‘岳飞为秦桧所杀。自古,君子为小人所害。’已而臣问云:‘大令公事不启乎?’处谦曰:‘二十七日已依允,余二十八日入京矣。’留臣馈夕食。臣到宋祀连家,传处谦之言。其初六日,到苎前洞卢继踪家留宿。其翌日朝,宋祀连路见臣奴,通处谦欲见臣之意,臣遂往瑭家,处谦、处谨、宋祀连同在处谦先谓臣曰:‘尔乡徒有几人哉?’臣答曰:‘李寿坚外皆下乡。’令臣聚李寿坚、黄伣等武士,到余家,饯我下乡。臣到慕华馆武科开场处,见黄伣、朴询、崔世宽,请当夕到臣家,路入郑松年家,亦请之。又往李寿坚家,寿坚则不在,令其奴,语臣当夕欲见之意,又到处谦家,处谦、处谨、权磌、诗山正同坐食矣。处谦语臣曰:‘汝招友人乎?’臣答曰:‘只招五、六人耳。’处谦答曰:‘今日则吾入京矣。初九日三清洞饯我事,汝与友等期会。’臣与宋祀连遂往臣家,李寿坚、黄伣、郑松年继至,初九日三清洞期会。其夕,朴洵、崔世宽又至,亦期会:‘其日乃击球日也,似不能往参。’云。初八日,遇祀连于安瑭家前路,臣徒往,故祀连下马云:‘汝为长子,吾亦独子,何得为如此大事乎?归高阳可也。’臣已闻处谦、处谨,令臣请武士,虽不显言,臣亦知其荒唐,闻祀连之言,乃觉也。臣语祀连曰:‘见处谦,说吾辈归高阳之意,可乎?’归处谦家,处谦出去,次往处𫍯家,处𫍯云:‘如此大事欲为之,兄则势不得止之,当告家君,劝向乡家。’遂与处𫍯、祀连,还到处谦家,处谦已到矣。令臣在翼廊庭,处谦、处谨与祀连,归北庭相与语。其后,其洞内武辈四人亦到,处𫍯曰:‘欲往门外父家矣。’处谦曰:‘汝可往矣,吾则时未定矣。’诗山正到门外路,请招处谦曰:‘我见汝后,归仍火岛。’处谦出来,臣亦继出。诗山正曰:‘明日欲举大事,而何在家耶?’处谦答曰:‘处𫍯,不可为之事告父,而劝父下乡。汝出去郑瑺家待我,我当出归。’又曰:‘卢永孙、郑丁介,覆宗绝嗣也。’臣与诗山正,偕往臣家。臣谓诗山正曰:‘明日饯会进赐欲往乎?’诗山正曰:‘当往。’是时,处谦奴来,招臣辈。臣与诗山正往安瑭家,处谦、处𫍯、宋祀连、安珩等共坐翼廊。处谦谓处𫍯:‘若有刀则我当刃,汝亦自刃焉。’处𫍯开笑。处谦曰:‘汝包藏而敢笑乎?’臣出来则处谦,先臣出来,坐房内,与诗山正相话时,处谦曰:‘安珩党屯一处,吾等屯一处,我于其间往来,以观气象,则可以占知从与不从。’仍语朝廷之不淑:‘欲痛哭。’云。处谦又曰:‘家下有筑墙空舍,屯聚武士,驱入其家,仍称传教,盥手展读,使汝辈佩剑、持杖,环入墙底,应从者录其名,不从者击其头,相率而举事可也。’翌日,又往瑭家,则权磌亦已到矣。磌语处谦曰:‘君陪父翁下乡,其事将何以为之?’处谦曰:‘当依俗离山之语,为之耳。臣遂与权磌返臣家磌语臣曰:‘吾与尔,身虽二,心则一也。吾为正,言时上疏,传曰:“此,古今所无之人也。”仍令书启。余貌虽拙,文与谋略过人矣。以柳庸谨、朴世熹为将才,然此人皆薪薪。比辈若为彼边将帅,而我为此边将帅,则当生擒来矣。’又曰:‘汝可晨昏以来当出见妻子。设有生事,只以其身当之不当及于他人。处谦虽无,而馀人若存,则后必有举事者。处谦虽下乡,若闻举事,则数日之内,尚且徒步而来矣。’臣往瑭家,处谦,陪其父发行矣。臣追往汉江,已渡江坐江边矣。与处谦泣别也。”

○南衮、沈贞等以安处谦等指斥在己,固辞参鞫,不从。

○上遂御思政殿,郑光弼、南衮、权钧、沈贞、尹希仁、赵玉崐、问事官、史官入侍。玉崐启:“禁府郞官,捕诗山正不获,请搜可疑处,”从之。上曰:“狱事大则或推于阙庭,或大臣、台谏往义禁府推之。今则可于殿门内推鞫也。”前奉事安珩、生员权磌、生员安处谨被鞫,不服。

○太白昼见。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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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义禁府都事李谌启曰:“臣以捕安处谦事,向阴城,路入龙仁,闻安瑭父子等留驹兴驿,往搜其处,安瑭与处𫍯独在,而处谦则已逃矣。瑭曰:‘怯懦者闻都事到官,已逃。我虽父也,不知其心也。’云。”杖讯诗山正奴顺伊,申晢被捉,杖讯安处谨、权磌,不服。郑光弼等启曰:“安处谦及诗山正,乃其恶之魁,而其次则权磌与处谨也。处𫍯则其招辞,虽或有未尽之处,其本意,不与兄同也。且兄弟之间阴私之事,不必使一一言之,何以为之?”传曰:“然。”

○台谏合司辞职,其言曰:“凡君德之失及朝廷解弛之事,台谏皆当纠察、谏正,而臣等性资庸下,不能广为闻见,以至于此,左议政之言甚当矣。南衮谓:”朝纲解弛,台谏、侍从寂无一言。“臣等既失其职,其敢安然在职乎?请递臣等之职。”三启,不允。

○前都事申抃、良人李寿坚、学生崔世宽、朴询、黄伣,被鞫。

○安处𫍯供曰:“去九月望时,臣父避接处,臣独侍在。孽四寸宋祀连,以农所下归事,来辞于臣父,臣立于窗外。祀连潜语于臣曰:‘诗山正之言,汝得闻之乎?’臣答曰:‘不见诗山正久矣,且无所闻。’祀连附耳语曰:‘士林之祸,将复作矣。’臣惊骇云:‘汝闻何语乎?’祀连曰:‘诗山正云:“前者士林之祸,专是神武门入启宰相等所为也。彼宰相等久执权势,则国势日非。彼宰相,当各就其家,击打后启达,则上自解惑矣。”’臣恐父或闻,挥扇止之曰:‘汝于何处,得闻此言乎?’祀连曰:‘此事,妻娚郑瑺闻之于处谦,处谦闻之于诗山正。如此之语亦或败露,则诗山亦儒类也,士林之祸滋甚矣。’遂告退。臣闻此语,往兄家问曰:‘前者祀连之言,甚不祥。兄虽闻,何可与郑瑺言之?’兄曰:‘我不与郑瑺言之,郑瑺自闻于诗山矣。’兄遂起入内,不复更语而退。厥后,闻诗山正夜间到处谦家,久相谈话。臣意谓,发如前之语,恐其祸发,劝父下乡而已,别无所闻、所议之事。”处𫍯更供曰:“以宋祀连、安珩招辞观之,则兄处谦所为之事,无不备知。臣止之之意,必有所在,明白直招云。臣只以宋祀连所传诗山之语,祸发疑虑,劝父下乡而已。处谦所为之事,臣不得知。但同死一剑之语,只因婢仆闻之,臣未亲听。庭中扣打之声,兄弟间安有是事?兄,只乘醉叱臣而已。”

○杖讯安处谨、权磌,不服。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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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曰:“但捕枝叶之人,而未得其魁,已遣宣传官等。若未得捕,则依金湜搜捕节目,严加措置。又抄有武才者,别遣似当,其问于两相。”南衮曰:“臣为此辈指属,不可与此公事。且问事堂上皆大臣也,臣虽不参其议,亦可议为。”领议政金诠议:“此乃有关宗社之事,岂计民弊乎?京畿、江原、下三道等处,皆设盗直,而遣武人捕获为当。然亦可广询于问事堂上。且此事,系关宗社,非一人之私。南衮、沈贞何有嫌焉?当令参鞫。”传曰:“知道。其遣史官,议于郑光弼。”光弼议:“驿路似残弊矣,然重罪之人,安可置而不获乎?但近道京畿、忠清、江原三道,则别遣武人捕获,节目甚严,而他道则下谕捕之,何如?且其罪人三切邻,亦推之何如?”传曰:“其依光弼议。”

○台谏全数辞职。四启,不允。

○安处谦被获。尹璘来告:“吉安正空家,荒唐人来到。”遣宣传官三人,捕之。赐尹璘官木二百匹。

○夜初更,鞫安处谦,其供曰:“臣脱丧后,见诗山正,诗山正曰:‘近日,人物多受过情之罪,人心亦违拂。因此,国事日非矣。’臣答曰:‘事虽如此,吾等何知之?友人,今年许我以田,田在母坟之前,吾欲往居。汝欲何为?’诗山正曰:‘古者狄仁杰、张柬之有所为之事,今亦为此事,何如?’臣答曰:‘吾脱未久,而身且有病。此等事,武士之所能为,非我辈所可为。此,谬计也。设使为之,不可与宗亲为之。宗亲,势迫于上故也。’诗山正惊曰:‘何发此不干之言也。’又曰:‘汝前日能射,今亦能耶?’臣答曰:‘吾不习射,已五六年。’诗山曰:‘若习射则岂不能射乎?’其后,以所闻于诗山正之言,语弟处谨则答曰:‘吾辈岂能为乎?’其后,又语处𫍯则曰:‘如此之言闻之,罪且重。’仍泣下。其后,权磌到臣家曰:‘见诗山正,知君欲为美事。’臣答曰:‘如吾如汝不能也。’权磌曰:‘如此,故诗山谓汝无勇也。’臣答曰:‘诗山岂谓余无勇乎?为之则何事不能为乎?’权磌曰:‘吾等共为则何有不可为之事乎?不但为虚语,而实成此事,可也。’其后安珩到臣家曰:‘近日,将出大事矣。’臣问曰:‘某事作耶?’安珩曰:‘人心违拂,且愤怨者,多,近必有作乱之事矣。’臣曰:‘然则叔欲自作耶?’珩曰:‘忠臣义士,宁有种耶?’臣知其意,而不答。其后,安珩往诗山正家,遣人于臣,请见之。臣进去,与安珩、诗山正、申廷美共坐饮酒后,诗山正称庶母救药,若将出归,申廷美先出归。臣因与诗山正、安珩更坐。珩语曰:‘近必乱作矣。’臣问曰:‘何云乱作耶?’珩答曰:”邻居相交之友宗亲七城守等三人及宣传官一人,此人等有识,而常愤时疾俗,故欲剪除执政大臣也。’臣答曰:‘如此之言,何出于处处乎?’诗山正曰:‘人心同然矣。其后,臣往安珩家问曰:‘前日所言宗亲,谁耶?宣传官谁耶?’安珩说其名,而臣忘却不记也。臣曰:‘虽为此事,于叔有何好事?’安珩曰:‘时世若好,吾辈亦得官爵矣。’臣戏之曰:‘然则为官爵而言乎?’后,宋祀连到臣父避接家,与臣三兄弟同坐。臣语祀连曰:‘吾等近当受罪矣。’祀连曰:‘儒生则坐而受罪,武夫则岂坐而受罪乎?’臣曰:‘虽武夫亦何为耶?’祀连曰:‘武夫则当有所为之事,岂坐受其罪乎?’臣曰:‘武夫则何以为也?’祀连曰:‘武夫则当剪除执政大臣,而不受其罪也。’臣曰:‘吾与汝等空言何用?’祀连曰:‘吾所交武士多矣。’臣答曰:‘汝所交武士,虽有一、二,岂足与之成事乎?’其后,医员李成干到父避接所,看父病,因语臣曰:‘当初,无罪而受罪者,多。今又加罪追论之时,已议而还弃者,亦多。如此追论而不已,则前日被谪者,必至于死,还弃者必更矣。’如生员则不可为也,吾辈则可剪除执政大臣也。’臣问曰:‘汝能射乎?’答曰:‘未也。’臣曰:‘汝不能射,而又无力,则何能为耶?’答曰:‘欲为则有馀也。’臣曰:‘汝以单力,何能为耶?’其后臣父下乡时,郑瑺到臣家语臣曰:‘君等欲为之事,因宋祀连知之矣。’臣曰:‘于汝意何如?汝本狂而多言,慎勿杂言。’臣下乡时,诗山正到臣家,臣曰:‘虽止此言,若有侥利之人,则必告变。’诗山正曰:‘岂可以止此之言,而告变乎?闻之者虽多,有同一人之听矣。’臣曰:‘君之此言,虚矣。’云云而已,他无所言之事。臣随父,本月初十日到驹兴驿留宿。十一日二更间,闻都事自县驰到本驿,臣前有所言之事,故常怀疑惧。因此,率十三岁小奴,逃脱而走,登驿后山。潜遣小奴,窥视路傍,知弟处𫍯拿来。迟留隐伏,闻吹角声,知有聚军搜捕之状。由邪路来乐生驿路傍,宿草莽间,夜半起离本处,四更间到三田渡。当日日出时,到东大门外吉安正妾家,被捉而来。“将宋祀连等所告之辞更诘,不服。

○李成干被鞫,不服杖讯。

○夜雷。

○正朝使金克成如京。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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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杖讯安珩,不服。

○大司宪曺继商等启曰:“今见安处谦狱事,辞状分明,而犹隐讳不服,此欲以此迁延其辞也,非刑杖所能得情也。所云:‘剪除大臣之事。’岂止此而已乎?必有他计虑矣。安瑭闻此几微,率处谦而下乡。当以义灭亲,而不然,率子出去,其事甚非。然安瑭曾为大臣之人,若命招,而问处谦所为之事,则必不隐讳矣,请招瑭而问之。”传曰:“可。”

○台谏启前事,不允。

○传曰:“台谏请问安瑭,何以为之?”大臣等启曰:“瑭知其机,而不告,固失也,然其率子归乡,专欲止子之恶。其情则可矜,是岂瑭之罪乎?且已经大臣,其必直启也。其招于政院,下问何如?”传曰:“可。”安瑭诣政院启曰:“臣前年春,风湿病发,避寓人家。子处谦、处𫍯、处谨遭母丧,常守广州庐,时时来见即还。今年八月十八日脱丧后,处𫍯素多疾病,臣常率居服药治疗,不出门外。处谦则在昭格署洞本家,处谨则在长兴库洞妻家。九月间,处谦则忠清道平泽等处农所监打作,处谨则黄海道白川地监打作,处谦则同月晦时,处谨则今十月初,生还入京。臣与子息等常言曰:‘汝等罢榜,吾亦收告身,慎勿往见朋友杂言。’常常教戒,而处谦不从教令,或横行不义之地,饮酒不谨,臣日日叱敕,而臣欲退居忠清道阴城地,今月初六日,率处𫍯出居门外青坡家。处谨则妻母病苦侍药,而妻母身故,因此不到门外家。处𫍯言其兄处谦饮酒于不义之地,有大臣谋害之意,四寸弟安珩来门外家,亦如是云云,臣惊惑失措,令奴子招处谦,多般叱敕、欧打,初九曰率处谦,宿于乐生驿,初十日至于驹兴驿。臣本以病人,不得运身,留此驿。臣及处𫍯则宿于东上房温突,处谦则因房窄,宿于西上房。夜半义禁府都事至,臣与处𫍯颠倒出庭,处谦已逃矣。”杖讯安处谦,供曰:“臣与处𫍯同死于一剑事:以诗山正举事之言,语诸处𫍯,则泣下不应,与臣意相反,同死于一剑云云。门隙启达事:臣实言之,举事后设有谴责,如之何云云。谚简入内事:安珩、宋祀连皆谓:‘自本房书入。’云云而已。”他馀推问事,与前招无异。处谦又供:“宋祀连所纳臣之手书人名件记内,郑瑺则今已进告者也。尹世英乃郑瑺之友,而业儒者也。黄伣庶孽而业武者,权梦龄亦业武者。赵汴,臣之三寸侄,而方习武事者。冻山,乃宗室冻山守也。宋璁居杨州,而曾业武事者。朴婿乃朴士林之婿,而武科出身,今为军器寺主簿,而名不知者。徐说今属内禁卫,吴胤弼武科出身者。朴图南业武,而今居母丧者也。祥之,前参奉奉天祥也。子蕃,今被囚李成干。耆叟,宗室三岐守明远。习读官,金光远。踈翁,今被囚权磌之别号。瑞卿,瑞字虽误书,而韩忠之字。子成,儒生尹信之字。士林,前察访朴士林。德粹,儒生李德粹。士命,观象监官员金士命。止源,生员李若水。元亮,生员申潜。钦之,幼学李思钦。挺然,生员安珽。敬顺军职安敬顺。宋亿寿,羽林卫也。权世亨,邻居业儒者也。李佥使,李发也。李子,李发之子,而名不知业武者。金子,金世忠之子,而名不知业儒者。李珪,年少儒生。延玄龄,司议。昌龄,别坐,而居丧者。季良,前参奉赵广佐之字。子安,及第李忠楗。卢世杰,前引仪也。金玉精,学生也。和甫,宋好礼之字。纯仲,朴淬之字。李以福,业儒者,宝之弟,乃金宝之弟,名不知者。玆四十三人,或欲作契,而书之,或欲识字而书之;或闻其贤,而书之。金哲坚、顺伊、龙孙、直文、一同、一孙、法之、贵千、贵福、顺平、春孙、春伊、铜孙、四同、罗斤乃、裵孙、芿叱同、五十同、麻同、加里知、朴义山、池成万、池永山、金直孙、车载、李介同、朴金叱同、林金万、姜哲孙、严下、通鲁、石林、水万、赵富禄、李铁孙、宋银同、硕福、石连山、安贵同、尹同哲、伊于、伊同、朴万金、李孝、孙弟、李仲连、郑国同、郑同年、尹无作、金咸、于里、山洪、延山,玆六十人,居母坟之傍,而禁火、禁伐者,欲为称念馈酒,而书之耳。背书,自去月二十八日,至今月初九日,列书各日生气福德,游魂绝命书塡者,将欲陪父下乡故,择吉日也。傍书辛巳、丙午、戊申、庚戌者,父与臣等三兄弟年甲也,别无他情。”又杖讯处谦,不服。杖讯安珩不服。权磌更供:“宋祀连招内:处谦等语臣曰:‘今日,宰相斋宿本司,举事何如?诗山正、权修撰今当至矣。’郑瑺招内:磌语处谦曰:‘君,背父翁归乡,其事将何为之?又若此事发觉,则当止死其身,遗其馀徒,为后日之地矣。’安珩招内:处谦数出入于外,瑭问其所由,处𫍯曰:‘诗山正、申抃、权慎到外矣。’安处谦招内:权磌到臣家曰:‘见诗山正,知君欲为美事。’臣答曰:‘如吾如汝,不能为也。’权磌曰:‘如此,故诗山谓汝为无勇也。’又曰:‘吾等共为之,则何有不可为之事?不但为虚语,而实成此事可也。’以此招辞观之则处谦等同谋,图为举事,事状明白,尔当直招云,臣闻处谦远行,往其家相见叙别事,果有之矣,同谋举事,则臣实不知也。”又杖讯权磌、安处谦,不服。

○宣传官闵简、通仕郞韩谨、宗室神光守详、七城守哗,被鞫。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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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大司宪曺继商、大司谏李允蕃在推官厅启曰:“昨日,臣等启请招安瑭以问之者,以处谦等虽服谋害大臣之事,而其终必有计较,关于宗社之事,犹忍杖不服,故臣等意,瑭则必不隐讳于上问也。今观瑭所启之辞,而据安珩等招辞见之,珩则以为:‘在城内时,瑭已闻处谦所为之事。’云,而今瑭则云:‘至门外家,始知之。’瑭曾从大臣之列,而不以直对,于事体亦甚妨也。以珩等招辞,已出之事,犹不直言,则其他隐而未露之事,必不直告也。请复招瑭,教以如此不当之意,仍更问之何如?”传曰:“观安瑭所启之事,皆直言也。今若更问,则父子之情,亦不能尽言矣。瑭若曰:‘只谋害大臣而已。’则不得已以此罪之耳。瑭则不必更问,处谦等可反复推问。”传于推官等曰:“正叔子息,则不当问其父去处矣。但速拿囚,恐其逃逸也。良孙则可推也。”

○拿囚黄伣。杖讯正叔奴良孙。杖讯安处谦,不服。

○命遣都摠府都事李梦麟于京畿,都摠府都事曺承晟于忠清道,宣传官金世澣于江原道,搜捕正叔。

○尹世英被捉,申晳被囚,杖讯权磌,略输情状。

○下谕于八道观察使、开城府留守曰:“犯重罪在逃,前诗山正正叔,凡隐匿可疑村舍,幽深山谷寺刹等处,用意搜捕,期于必获,而其所捕获方略节目,开录启闻。捕告论赏节目,幷录下谕,卿等其知悉。”

○又杖讯处谨,不服。杖讯安珩,不服。

○传于尹希仁等曰:“自古,奸贼非一二,而未闻逃避,如当时之甚也。近来,虽犯小罪,争先逃避,此无纪纲而然也,至为痛心。顷者,金德纯辈,逃匿不现。予意以为,德纯于其类,为枝叶,而搜捕之际,多有外方之弊,故勿令搜捕。今若效此,则正叔之逃,谁能捉告乎?正叔以宗室之人,身犯宗社之罪,亡命逃窜,罪恶已极。国家期于必获,而后已,然而近日捕获之令,非一二而,至今未获,亦无捕告之人。大抵人心循公忘私者盖寡,恐或报仇,莫肯勠力,孰能捕获以告乎?其亲戚、朋友,或虽详知其隐匿处,势必不告矣。如是而迟延旬日,人心懈缓,国令不严,则非特正叔不能捕获,而后日之患,不可胜言矣,思之则至为寒心。予意以为,当大事,不计骚扰之弊也。又闻,昨日搜捕正叔之时,若士族家,则虽受命出去者,亦不易搜觅也。正叔奸谋有馀之人,如此冬节,木叶尽落,岂能藏匿于幽暗山谷乎?必隐伏于大家,少有迟缓搜觅,则国令必弛,观望者亦多也。若不期于捕获正叔,则不久而后患亦生也。今以事干等招辞观之,正叔之谋甚重,须期于捕获,然后人心自安,而国之纪纲,庶乎振矣,当不计小弊也。予意以为,京城内十里内,正叔同异姓四寸家、前后妻同异姓三寸家及奴婢等家、与常时频数出入交亲人等家、事知奴子等推阅,问其去处。又分遣内官、宣传官、义禁府假郞官于右人等家,率军士几名,东西南北中五道分运,士族家则内官先入,屏妇女而移之,穷尽搜捕,则正叔虽未即捕获,而都下人皆知国令之严重,非徒有尽力进告者,后日之事,亦甚关于此机矣。予意以为,徒循例事,挂榜知委,则终难捕获也。其以此意,问于政丞以启。”时两政丞往宾厅,饮宣酝。希仁等即遣注书赵宗敬于宾厅,而问之,两相皆曰:“此教甚当,依此为之可也。”

○台谏全数,诣阙上箚曰:

顷者,国家不幸,群小得志,假托经学,盗窃声名,欺诳殿下,而举朝畏威,无一言犯其锋,国事将至于不可救矣。幸赖天诱圣衷,洞照奸情,虽示国典,而失于不经,故奸党犹不惩艾,阴蓄不逞之谋,迪屡不靖,此不有君上;不有朝廷而然也,一国臣民,孰不愤叹而痛心?今者,安处谦等援结无赖之徒,欲售阴贼之计,情迹暴著,闻命亡去,诗山正正叔,已经屡日,迄不就擒,可见朝廷纪纲之不立也,臣等尤切痛心。罪之魁者,自有常典,其党与名在列书中者,亦有始终共谋者,亦可穷鞫,以正其罪,以振纪纲也。且被鞫馀徒,群聚街路,或抵阙门之外,窥觇推事,私相报告,下狱之际,又相拥护如市,巧构辞语,以为他日之地,亦见国家威令之不严也。且前日犯罪流配者,蒙被天恩,迄全性命,其甚幸矣。而尚骄骞无忌,列郡畏其馀焰,以为不久收用,奔走伏谒,如恐不及焉,朝纲之解弛,尤可见矣。韩忠特其甚者,罔上之罪,死有馀辜,而今在配所,出入官门自如,略不畏惮,其罪亦不可容贳。伏愿殿下,赫然快夬,威克厥爱焉。

又启前事,不允。仍传曰:“箚内事,予亦已悉矣。朝廷纪纲解弛,故贼谋之人在逃,而无有捕告者,已言于大臣矣。所启之意,当与大臣议之,然后发落也。”

○传曰:“今观台谏箚子,如韩忠者,果可治罪。然当此时治罪,则如忠者,不足惜也,其他被罪者,皆怀不安,必致骚扰,将何为之?且罪人下归时,有群聚之人不无相通言语之事,令禁府都事拿囚,核辨情实,然后放之可也。”大臣等启:“当此时,不可罪韩忠也,上教至当。”传于台谏曰:“韩忠事,可依大臣议为也。群聚街巷之事,当依所启。”传曰:“黄伣招内申翰林云者,指何人耶?须速捉来。”大臣等启曰:“申翰林称云者,有一人焉。其名与于处谦列书之列,乃申潜也。”传曰:“可急捉来。”

○捕盗部将兪汝谦、任宝捕诗山正正叔来告,传曰:“兪汝谦等依事目论赏。”

○尹希仁以政丞意,启曰:“常时,军士得资级易,而出仕路难。但依事目论赏,则徒赐一资,似为未快。汝谦请授如部将等职,任宝差实差内禁卫何如?官爵,自下擅请,果为滥矣。然其功甚大,敢启。”传曰:“依事目各超资后,汝谦授部将,任宝差实内禁卫也。随从军士二人,各给官木绵十匹。捕盗将曺汉孙,虽不自捕,能尽心措置,伏兵窥伺,使部将得捕罪人,功亦不小,赐半熟马一匹。”

○诗山正正叔讯杖二十二度,尽服其情。其供曰:“前年秋,安处谦到臣家曰:‘士林无辜而被罪者,多。若此不已,所馀几何?致此之人当须剪除。’今年八月间,臣往来权磌家,常议此事。一日权磌作五字绝句,示臣,其诗曰:‘束缊发寒灰,援椆悲此下二字忘却云。萧萧夜正长,窗外皆风雨。’磌仍语臣曰:‘知汝多计较,将此意,说与处谦,速为之可也。’臣又应诺,往语安处谦,处谦曰:‘迷劣弟处𫍯知此谋,强禁止,又告于父翁,使率我下乡。’云。权磌闻处谦将下乡,向我叹曰:‘此亦天也。’今月初八日晓,处谦遣其奴石环邀臣,臣早往,则安珩、郑瑺先到。俄而宋祀连自兵曹还言曰:‘判书入直矣。’处谦曰:‘在阙内,下手难矣。’处谦常自夸曰:‘吾所交武人多矣。墓所近处居人,亦已送奴来招矣。’因出示卜日件记。臣还家,李成干来见曰:‘处谦言:“吾辈欲举事,汝往见诗山正可也。”故来耳。’因言曰:‘此事,无乃龃龉耶?’臣与申晢、鹤年等常议曰:‘剪除大臣,先发后闻,古有此事。今若除旧更新,则国事好矣。’一日,权磌到臣家,探出《纲目》一卷,指张柬之事,语曰:‘当依此事。’前此,安处谦、安珩到臣家杏亭,安珩曰:‘我往政丞兄家,激之云:“时事如此,而兄率三贤子,恬若昏睡,人皆短之。”兄云:“我不欲闻此言,而欲速下乡。”因语处谦曰:‘兄闻吾言,以为何如?汝试探之。’臣问曰:‘与谋者几何?’珩曰:‘甚多。有一宣传官及宗亲七城守亦知之。’其后,处谦语臣曰:‘父翁闻珩前言,怒而大叱珩也,为之气挫云。’臣语处谦曰:‘若举大事,则非他人所能,指挥须问于申晢为之可也。今无辜而多有,得罪士类将无噍类,岂不可忧乎?宗亲如灵山、景明,亦甚忧之,安处谦曰:‘各司官员,不计丰凶,放意自恣,故奴婢困弊,市里人亦皆怨咨。若举事剪除,则人心皆快矣。’云。初七日,臣访处谦于昭格署洞本家,大门外有鞍马五、六。臣不肯入,使入呼之,处谦与郑瑺偕出。处谦托称饯我,已聚武士许多人矣。但次弟处𫍯,怒我此事,欲告父翁止之,今出门外家矣。郑瑺曰:‘武士如此多聚,势难中止,须往止处𫍯,使勿告焉可也。’云。处谦曰:‘武士七、八十人,可立聚矣。’一日,申晳闻臣等之谋曰:‘此事甚踈阔。人君之心,不可度量。汝虽欲先发后闻,上若怒而命囚禁府,则乌合之众皆散去,汝辈将若之何?’处谦曰:‘上,乌得不听?吾辈有可畏之威,虽欲不听,得乎?’臣等常议云:‘吾辈先发后闻,而上若不听,则亦可废立矣。’云。必于初九日欲举事者,其日,上方亲祭,臣等欲除者皆会于此。且斋宫浅露,非如宫阙深邃之比,军威亦大举,举事甚易故也。”推官等启曰:“闻正叔招辞,痛愤莫甚,临纸,至不能忍而书之。且处谦兄弟及权磌、安珩等皆假作诬服状,不以实招,加刑得情何如?”传曰:“今观正叔招辞,叛状已著,不胜惊骇。其所未尽处,据此招辞,详悉推问。近日,转转止接处及昨夜归向之所,并详问之。处谦等严加刑问。且安瑭已知其叛状,而不告明白,拿囚禁府,以观公事,处置可也。”

○权磌杖毙。传曰:“予初以为,患得患失之辈,除去大臣,而其后事,则不问可知矣。今既取服,可为喜也。”又杖讯安珩、申抃,又杖讯黄伣至十度,供曰:“去月初生间,郑瑺招臣于家,臣往焉。饮酒而语曰:‘安处谦欲交汝。’臣答曰:‘交我何用?’瑺曰:‘汝有才力故也。’臣闻之还家焉。今月初生,郑瑺又招臣,臣往焉。臣及郑瑺、李寿坚、崔世宽、朴询、宋祀连会坐于瑺家,田中相与饮酒。瑺曰:‘处谦今适不来,明日当至,汝亦更来。’其后初七日,郑瑺又招臣,臣往焉。尹世英、李成干、李寿坚、朴询、崔世宽、和林守、宋祀连坐于舍廊。诗山正、安处谦、安处谨、郑瑺、权磌、申翰林称名人出自内房,共坐舍廊。臣问曰:‘何会于此?’安处谦、郑瑺引臣于外,潜语臣曰:‘朝有不肖宰相,今又启夺父职。此宰相三、四人欲除去。’臣问曰:‘欲除某某乎?’处谦曰:‘自然知之。其听郑瑺指挥可也。’臣强问郑瑺,瑺及处谦曰:‘欲剪除不肖宰相,来初八日,会于三清洞,臣及李寿坚、宋祀连、郑瑺、尹世英等为一屯,隐于阙门外,往击他宰相,往击人,处谦分之,而不言其名,宰相亦不言其名,我辈姓名书记,则处谦持去。臣等各散时,郑瑺语臣曰:‘更遣人,则汝可来吾家也。’其后,瑺更不招之,意谓荒唐也,路逢郑瑺问曰:‘何不更招?’瑺曰:‘初九日,处谦之父下乡,故未得行之。更待衙日及某日中,复遣人通之。’云。前日,安处谦引臣潜语时,谓臣曰:‘若除不肖宰相,则吾辈当见用,或授汝司仆,或赏物也。’云。”杖讯尹世英及和林副守龟。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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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启曰:“臣等前者,有闻于崔世节,其言曰:‘崔寿峸、申潜将欲谋害大臣。’云,然未能的知其然也。故未能达也。今见安处谦件记中申潜之名,亦与焉,其幷推问何如?”传曰:“其招崔世节,问之。”世节来启曰:“前年,臣之妹夫柳世经潜语臣曰:‘闻有谋害足下者,足下知之乎?’臣怪而问之曰:‘此必有闻于寿峸者乎?’曰:‘然。’其后,寿峸持酒来于臣家曰:‘叔何苦为承旨乎?不如补外,为妻子安养也。’云。”传曰:“今闻世节之言,非徒柳世经之言,乃寿峸面言者,其速拿寿峸以问之,可也。”赵玉崐启曰:“闻,寿峸在振威地,今遣郞官拿来矣。”领府事郑光弼以李若水、安珽、宋好礼之名,书启曰:“臣等素闻此人之所为,亦合拿来推问也。”安处谦讯至四次,供曰:“去九月初生,诗山正到臣家曰:‘吾观《纲目狄仁杰》、张柬之事,中宗政治不美,何不废之?’臣曰:‘吾辈,举事后朝廷,若治罪则当择宗室立之,然不可预料临时处之可也。’欲于初九日举事者,所欲剪除大臣,俱在于此,且斋宫不如九重之深邃,犯上甚易故也。”安珩讯至四次,供云:“交结宗亲,多聚不逞之徒,除去大臣,仍以作乱。”安处谨讯至四次,供云:“今月初八日,李成干来见臣问曰:‘汝向何处?’成干曰:‘欲见诗山正。’臣曰:‘诗山正有所为之事,须从其指挥可也。’前此,臣兄处谦谓臣曰:‘诗山正云:“举事后,厥终为难,亲祭时,可废立也。”臣答曰:‘果难也则不得不尔。’云。”申晳受讯一次,供云:“去九月初七日,处谦到臣家谓曰:‘吾父子危殆,三父子浪死为难。切有所言事,故欲见汝兄。’臣曰:‘何云危殆乎?’处谦曰:‘父初罢职,又夺告身,不几于死乎?’仍曰:‘初九日,宰相等皆入清斋事,我已探问而来。汝肯从我乎?’臣应诺。前此,处谦曰:‘李𬞟发引时,宰相必皆往见,其时除去何如?’臣曰:‘好矣。’然而其日未能行者,相约之人少,故也。只此而已。”安珩讯至五次,供云:“今月初八日,处谦到臣家曰:‘明日当举事,叔亦可请人来乎?’臣答曰:‘不得功臣之事,谁肯为之?’处谦曰:‘何不得功臣?推戴景明事,与诗山约定。’臣答曰:‘我当请人归也。’遂以处谦所为之事,语旧友尹贵达、尹孝达、权守中、林光臣、闵简,右人等曰:‘吾亦请人而归。’神光守、韩瑾、七城守处,则初不开说。”申晳讯二次,供云:“去八月,诗山正一日再招臣,臣往诗山正曰:‘李𬞟发引在近。执权宰相沈贞、南衮必往见,其日可剪除。’臣曰:‘日已逼迫。若人少而轻下手,则事不成,而家无噍类矣,徐当多得人,更举事与之议定。’诗山正曰:‘人少事发,果可虑也。’其后,相逢则屡议此事。今月初八日,安处谦、诗山正到臣家曰:‘明日,宰相等皆入清斋,事可举也。’臣曰:‘何太迫耶?’处谦曰:‘相约人已多聚,不可中止也。’处谦又曰:‘欲见汝兄。’臣曰:‘兄则已白首,常非笑吾辈事,此等事,勿往开说。’处谦曰:‘吾已令探问兵曹、都摠府入直堂上。此堂上若出直,则初九日皆入宗庙,事必易矣。除去后,上虽杀我,我等报仇之志快矣。且虽启达于上,势不得不听矣。”李成干讯三次,供云:“臣虽不与处谦同谋,而其事则与知之。”和林守龟讯三次,供云:“他馀谋议之事,则臣未之知,但除去大臣事,臣实知之。”杖讯闵简、尹贵达、林光臣、权守中、申潜、安珽、宋好礼。

○台谏合司启曰:“贼臣之谋,非一朝一夕,其所营为,为日必久。臣等闻其所供,口不可忍,不胜痛心。此辈,前日见遇,不为不厚,凡其所为,亦多优容,遂致恣意肆行,国事日非,而一遭贬逐,遽生愤心,极于人臣所不为之事。今乃不问馀党,至为未便。此辈所书件记中列名人,须令无遗拿推,其中如有脱漏者,并令穷推,快一国之痛。如此几会,得之为难,今不示惩,则后患不久复生。请速快惩,使反侧者自戢。”

○赵玉崐以尹贵达、孝达招辞,启曰:“贵达等共称:‘与安珩居切邻,常时不和,故珩怀嫌诬告。’云,其所言,不可取实也。但珩大为不道者,其所告,不足尽信,故幷启。”传曰:“事干大狱,贵达所告,不必取实也。然实为怀嫌诬告,则不可不辨,可即执致其三切邻,问之。”

○传曰:“台谏来启以为,其见出件记内列书人,可并推捉痛治。庶民等虽不能尽鞫,如士族人等推鞫若何?好生之德,自上所当勉也,但此大事,必须严治可也。且韩忠之名,亦录焉,幷可推捉而鞫之也。且尹贵达、孝达,与安珩有嫌云,何以为之?”大臣启曰:“安珩大不道者,其所言不可信也。然出于招辞,故刑讯耳。自上当斟酌,而宽之也。且其列书人名内所录之人,臣等亦议徐将启推也。”传曰:“尹贵达放之可也。今此之事,有甚于李颗时事。赦文中,杂犯死罪幷放事,入录乎?且其列书之人,今日内无遗逮系,使不得逃躱何如?韩忠事,台谏以为,在谪所放恣云,若以此而推问,则他被窜者,皆未安心也。但今列书人名内,忠亦与焉,若与处谦不相通知,则岂为处谦所录乎?以此推鞫何如?”大臣启曰:“无赦之国,刑必平。死罪之放,不小也,且今日颇扰列书之人,徐为抄出可也。韩忠事,上教至当。”

○正叔、安处谦、安珩、安处谨、申晳、尹世英、黄伣、李成干等伏诛。

○夜一更,受贺,权停例也。颁赦,其文曰:

天尊地卑,君臣之分既严。犯义干上,其罚必重。故《春秋》著其无将;汉法严其不道。予以眇躬,叨承丕緖,深惟为国之道,必本帝王之学。故硏穷义理,欲臻至治,而不意士林之中浮薄之徒,倡成虚伪,变乱是非,假托圣贤之言,以为媒爵之路。别设科目,名为登进贤能,而阴植私党,布列权要,权倾中外,孤危君上。乃与一、二大臣,协心共议,论定误国之罪,而收取滥受爵命,追罢别设科目,庶几转危为安;变乱为治。而宗室正叔以前日趋附权势,干与朝政,失职怏怏,奸人安处谦等亦失科名,愤其党与失势,共谋不轨,诱聚不逞之徒,欲于今月初九日,有事于太庙时,除去大臣,谋危社稷,赖祖宗默佑之力,凶谋败露。将正叔、安处谦、权磌、安珩、申晳、黄伣、尹世英、安处谨等凌迟处死,籍没家产,其子女及延坐之人,幷依律处决,李成干处斩。孽祸将萌而旋消,鸿图益休于无穷。玆实莫大之庆,宜布非常之恩。自今月十六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驱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谋故杀人,蛊毒魇魅,但犯死罪、赃盗、关系国家、纲常外,已发觉未发觉,已决正未决正,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语者,以其罪罪之。於戏!除残去恶,方迓神人之休。涤垢荡瑕,斯霈雷雨之庆,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太白昼见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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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台谏合司启曰:“今者,人心岐而为二。在光祖时趋附者,尚或在于朝廷。长坤性本险谲者,曾欲启之,而彼既有病,又在散地,故未启。不逞之徒今乃败露,若馀类以长坤为倚杖,则害且必大,请幷罪之,毋使有后悔。且承旨崔世节,其三寸侄寿峸犯罪,而在于近密之地,请递之。亡命之人近来颇多。此,朝纲解弛之故也。”仍上箚曰:

李长坤性本阴险、贪猾,能作祸福,人畏之如虎,莫敢与抗。遭遇圣明,以其有武才,每政超叙,宠眷优渥,宜赤心报上,忧国如家。而当赵光祖等得志之时,趋附势焰,汲汲功利,奔走群小之门,阴赞默助,酿成其祸,此亦群奸之领袖也。见韩忠、朴世熹辈,取重于世,要誉纳交,一见,至见其妻妾,作诗与韩忠曰:“吾友韩恕卿,气如横海鹘。”托契深密,以为一身富贵之地。其长铨曹也,引进同类,以为郞僚,假托可用,列名成籍,官爵注拟,惟其所欲。郞官李忠楗,亦其类也。其到家也,引坐设酌,请一鼓琴,即拨弦逞技,略无愧耻,为长官待郞僚,岂如是也?此亦取媚于群小也。闻,有一贱隶豪富无右,因缘请见,欲济贪欲,欲同卧一房,终夜相话,为长六卿者,亦岂如是?其心急于谋利,而不计其他也。至于宗社将危,圣聪开悟,转危为安之时,遑遑如狂,入告于上,出语于人,所言反复,天鉴所洞照。诏狱方鞫之日,赵光祖呼其字曰:“龙哥薪薪,尔亦然也?”云,臣等固知平日,若不相许以死,则光祖安得出此言?其所为如此,而名位自若,人所共愤。臣等欲列数其罪论启者,非一、二日矣,但在散地,不任以事,无所用其手,故迁延不言,以至于今,此臣等之罪也。惟其心术不正,故内外有异,观望左右,随人酬酢,况今贼臣败谋,馀孽尚繁,失职怏怏,欲售不逞之谋者,未必保其必无也,安知藉斯人,复兆今日之祸也?后日之事,甚可虑也。玆敢急急启之于今日,伏望殿下窜逐遐裔,以正酿祸之罪;以防后日之患。崔寿峸素反侧无状,奸猾有馀,与逆贼安处谦等相为表里者也。通其叔父世节书曰:“叔父何不补外避祸,而苟为承旨乎?”避祸之言,必有其意,而世节在喉舌之地,不即启达,不宜在近密,请亟递推鞫。近者,重罪之人不有君上,辄即亡命,臣子之义,果安在也?其源,盖出于金净、奇遵,而实在圣上过于慈仁,以示轻典之故也。伏望殿下量宜处之。

传曰:“长坤其时,虽有所失,然当其时,孰不畏彼辈乎?若长坤,当事而慎为者也,大臣亦皆曰:‘不宜窜逐也。’世节闻有祸之言,不即告之者,此,大事,不敢轻易故尔。然当有后事,如启可也。奇遵、金净等既围篱安置矣,更律定罪乎?其曰量宜处之之言,何耶?其更启之。”台谏回启曰:“奇遵、金净欲加律罪之之意也。长坤趋附其类,得其高爵,实光祖之类也。如今虽在外官,而其心则实以彼为是者矣。当此机之出,不知更复为何心也。”传曰:“奇遵、金净等亡命之罪不论,故亡命之人颇多。以一罪可论也,如律则过矣。”律则斩,故降为绞也。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铨、左议政南衮、判义禁府事权钧、礼曹判书洪淑、大司宪曺继商、大司谏李允蕃、问事官郑应麟、丁玉亨及承旨、史官等推鞫罪人于阙庭,传于推官曰:“罪人族亲推刷事,昨已传教,而至今不推刷入启,此必推官以为,已罪其魁,如此迟缓。然且不可,后必有议者矣。汉城府该官及禁府该官囚禁推考,禁府及汉城府堂上,行公推考为当。”于是,推官郑光弼、南衮、权钧、赵玉崐等待罪,传曰:“虽定大罪,未推之人尚多,其往来早晩不可计也。心则不可解缓也,欲更留心,故言之,勿待罪。”赵玉崐启曰:“刑问当次者,次次刑讯何如?”传曰:“依启。”

○传于禁府曰:“谋反大逆者,父子即当处决,而至今不启。今朝所命推禁府及汉城府郞官,其即罢职。大抵,在常时人心解缓,故至大事,如此迟缓,甚非也。”权钧启曰:“罪人族亲已抄来,方正书矣。”传曰:“何其迟也?”钧启曰:“今几书也。”洪淑书启罪人父子年岁。光弼、金诠、南衮启曰:“安瑭以缘坐,当处绞矣。瑭既知其子之谋,而不告,固有罪,然父子之间,不能发告,而率处谦出归,以解其乱,其情则可恕。瑭今虽无告身,曾在大臣之列者。以缘坐蒙大罪,甚未安也。自祖宗朝,亦无有大臣以缘坐受重罪者也。成宗朝,权孟熙母以大臣之妻,亦免定役,此恩德之事。大抵此事有律文,而如此启达,至为惶恐。然情亦有可恕,故启之耳。”传曰:“大臣之启甚非也。观处谦等谋灭朝廷之士,召还诸被谪者,以成其谋则如瑭者当缚致其子而告之。徙以父子之情,不可如是,是,儿女子事。虽今在三公之列者,若如是则犹不饶之,况瑭乎?今若不罪之则物论必且出矣。即将罪人父子处决,可也。”

○鹤年讯杖至二十八度,供云:“今年七月二十四日,闻康翎正发引,臣与处谦、权磌同宿于磌家。因朝饭后,诗山正遣人邀权磌,臣亦随往,处谦亦来。臣等四人饮酒共话,诗山曰:‘近来,台谏摈斥士类。二、三人除去,则必无此事。’臣问曰:‘设使剪除,厥终为难,如之何?’诗山曰已往之事,上亦悔之。今若除去,必喜臣等所为。’臣答曰:‘好矣。此事议定后,招我则我当往参。所欲除去者金诠、南衮、曺继商、金谨思、高荆山、张顺孙、成云、李芃耳。’诗山曰:‘此人等除去后,当诣阙启之。若不允则废之,而当立文宗之后,文宗无后,我当继之。世祖得国不正故也。”以其招辞入启,传曰:“此招不可忍见。开国以来,未有若此之甚者,大臣亦必不能忍见也。”大臣等于处谦所录贱庶六十人中,拈出顺伊、法之、贵千三人名,入启曰:“此人等先推何如?”传曰:“依启。”大臣等以处谦所录士人三十八名入启,传曰:“如武人、内禁卫之类,则遣郞官拿来,其馀则遣罗将拿来可也。”大臣等又启曰:“和林守,狂悖迷劣人也。非所当惜,但此人,只闻谋害大臣,而不闻事关宗社之由。以当律较之,则甚轻,当以何律照之?”传曰:“常时则为人君者,当以好生之德为主,此狱乃非常之变,不可容恕。和林守其以知情故纵之律,论罪可也。”

○传于沈贞、洪淑曰:“其往诏狱,推决昨囚二十人等。”西门外屯聚者。又传曰:“申潜、宋好礼、安珽等非徒会谋于处谦处也,有三清洞屯聚谋议之事,何不幷入其招耶?其刑讯可也。”申潜、宋好礼、安珽等皆刑问。传曰:“义禁府郞官李世蕃、汉城府该官金定国等事多解缓,其罢职,决杖可也。”因照律单子,而有是教。大臣等启曰:“义禁府假郞官虽多差矣,然假官,岂如实官乎?郞官二员罢黜,即口传何如?”传曰:“依启。且崔寿峸其勿徒用刑杖,徐问劝其叔辞职之意。若徒以杖,则介于逆人之中,恐陷于大罪,忍杖而不露其情实也。”大臣等启曰:“不计魁、从,皆用大杖,人多伤矣。如林光臣、权守中、闵简等出于安珩之言,而珩之言不可取信。以神光守、七城守、韩瑾之例,下狱何如?”传曰:“依启,而他人等次次刑讯可也。”大臣等启曰:“处谦所录人等一切刑问乎?”传曰:“此人等岂皆知处谦之谋乎?当举事之时,欲劫令从之者,必有矣。然但拿来问之而已,不用杖,则焉有得情之理乎?姑杖一次可也。”大臣等启曰:“不较首从,皆用大杖,则虑或多伤。处谦录中人以校正杖刑问何如?虽用此杖,犹可得情。”传曰:“依启。”

○下台谏箚子曰:“台谏云:‘李长坤合于窜逐也。’长坤以长官,而待郞官如是,可谓多失也。然某长官,皆为郞官所制矣,谁不爱惜其身,而不如是乎?但台谏所启如此,何以为之?崔世节听其侄之言,必以为不实之言,故不启之也,不可递而推鞫也。且今亡命者,皆金净、奇遵等所为也。亡命之兆,果出于此辈,然既为安置,则无有加罪。但有一罪,其拿来处决何如?”金诠、南衮启曰:“长坤事,当其时,如臣辈,亦岂无如此等事乎?长坤所失之事,虽或有之,然不立于朝,岂可窜逐乎?在自上斟酌而已。金净、奇遵等事,大抵作罪者,当其定罪之时,酌其轻重,而罪之。何可追论?今若罪之,正是追论,人心必不得自安,而无信上之地也。其所关甚大,当今之计,莫如务安上下之心而已。况当此机,罪其已罪之人,则人心骚动,而其不信上必矣,亦须斟酌也。”传曰:“鹤年为金陵守之子,则巴陵君亦嫡同生也,虽已被谪,可书启,从连坐之法,而罪之也。”尹希仁启曰:“朝廷以鹤年非金陵守之子,故前既为宗亲,而后削之也。今考汉城府正案,则不书其父,故不得书启耳,方考掌隶院正案矣。且李发,其年已七十云,果七十,则不得讯问,故亦方考正案耳。”传曰:“知道。”

○传于大臣曰:“李长坤所失甚小,而今又不在大臣之列,身且有病,大臣等不合窜逐之启,是矣。金净、奇遵等事,安处谦等亡命,而仅得执之。其亡命之源,盖出于净等也。若不惩始逃之人,则今在窜逐者,亦安知复有亡命者乎?用是欲重论也,人心何必骚扰乎?且台谏之启,或有过激之时,然此则岂无计而言之?其分遣郞官,依亡命之律而罪之为得也。”金诠、南衮等启曰:“此金净等数人,不足惜也。但其时,金净等移安置于远方者,以其亡命也。今因安处谦等亡命,而追论金净等之罪,则在窜者必皆以为,朝廷以其窜者,皆置诸重典也,专不信上。如是则人心岂能安定乎?人心不安有妨于国体,上须三思。”大臣等书法之、贵千等名,启曰:“此人等得情为难,分窜空闲之地何如?”传曰:“果如所启。以交结士人,迟晩取招,而分配为当。且正罪之人,既置重典。此,处谦所录人等特其枝叶也。上有慈殿、文昭殿、延恩殿,昼夜在阙庭刑讯,似为未安。自明日,幷台谏,往禁府推之。遣台谏者,欲纠察其推事耳。且可至于重罪者,幸出于招辞,则亦可来阙庭讯问也。”大臣等启曰:“上教至当。臣等已欲启之。”上又以台谏再启,下于大臣等曰:“今者,诗山正及处谦之亡命,实遵、净所启也。以亡命之律定罪,然后亦可以杜后日亡命之渐也,其置正律可也。”金诠、南衮启曰:“臣等之意,无逾前启也,然又启,惶恐惶恐也。”传曰:“其遣都事,处绞事捧承传。且问事堂上、郞官,一应官员及使令等,并皆书启。”

○罪人鹤年凌迟处死,和林守龟处斩,连坐人安处谦父瑭、正叔子㛾、安珩子处仁、黄伣父克昌处绞。

○杖讯崔世宽、崔寿峸、权守中,不服。又杖讯申抃、闵简、李寿坚、林光臣、朴询,不服。

○贡法之、贵千杖讯,不服。

○巳时,太白经天。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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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都承旨尹希仁启曰:“鹤年之父,考汉城府正案则不录,而掌隶院正案则以金陵守施行也。”传曰:“其依连坐法。”

○台谏合司启曰:“传教则然矣,仍十七日传教,而有是语。长坤于其时之事,非为炳几湔乱,闻变而谋欲免罪,奔走苍黄,罔知所措。其于议罪之时,在内在外,言语各异,臣等所谓:‘内外各异者。’此也。其时之事,虽幼痴之人,犹可知其不然,稍有知识,则岂不昭昭知之乎?自上以长坤为文武全才,每政叙用,位至崇极,不须附于彼辈,而其长铨曹,引进年少,犹恐不及,或引为郞僚,年少人所为,曲为扶护。至于经筵论事之际,虽议论抵牾,长坤力为之弥缝,其心岂不知其为非也?欲不为年少所憎故耳。微官下品之人,因缘年少,且不可,长坤,宰相也,不宜如是其鄙陋也。臣等所论,必有其意,上教云:‘长坤有功。’臣等不知其功也。虽曰有武才,亦怯懦无用者也。大抵,治罪当先其根本也。其根本在此人,当此机会,不可以大臣,而容恕也。前者亦多宽贷,故有如此之事也,亟须快断。”传曰:“大抵,朝廷和睦,然后各修其职也。往者,上失用人之道,年少之辈,各执已见,以立私党,其势将不可救,不得已共议大臣,以治其罪。而后,彼患得患失之辈,阴谋不轨,驯致近日之大变,至为寒心。自古。党名一起,朝廷无所安矣。以当今之事观之,人心岐而为二,须务定人心,然后朝廷安矣。长坤虽执见不远,附于时势,其心则莫不在朝廷也。气性本怯懦,议罪之时,言语虽各异,以其日议罪之事观之,人皆知有权臣,而不知有君上,故上之号令,不能行于下,大变将生于俄倾。当此机,长坤尽心竭力,捉囚其人,奔走微功,岂云无乎?其时之事,卿等必不能尽知之。前日,申鏛之递六卿,既非予意,今又窜长坤,则不特追论为不可,当近日人心汹汹之际,尤所不定也。尔等昨日,大臣之意岂不闻之?决不可追论。”台谏又启,传曰:“古云:‘疾之已甚,乱。’有罪者已,不然则馀外不问,当务定人心。人心定则朝廷亦安矣。”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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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传曰:“林光臣、权守中,但现于安珩招辞而已,其以罪人交结照律为当。李发年老,又无现名焉,其特放送何如。”

○台谏合司启曰:“凡祸之著于有形者,易图,隐于未形者,难救。难救之祸,卒然而作,则势至于无如之何。李长坤之罪,虽曰未著,已兆于和倡群小之日,可谓挟未形之祸者也。养虎遗患,古人所戒。伏愿殿下,亟须窜逐,母贻养虎之患,以绝祸根,以定人心。”传曰:“今观卿等书启之辞,长坤之反复,实如是,则似不可信也,然长坤心不在朝廷,则何其日奔走之如是乎?举一端之事,不信大臣,则人心自惧,反生大患,是可虑也。为社稷之心,上下皆有之,不可罪其在病大臣也。”台谏更启,不从。

○赵玉崐启曰:“今因上教,将申遵美、申潜者,质见于李寿坚、朴询等则云:‘此二人皆非吾所见者。’又令郑瑺见之,以谓‘此人,本不来吾家者也。权磌来吾家时,黄伣适见焉。疑伣以磌为翰林,而误招。’云,何以为之?”传曰:“李寿坚、朴询之讳,固然也,郑瑺又岂讳哉?遵美可放也,申潜所推,非独此事,不可放也。”玉崐又书安处谦录中人,启曰:“今此录中人,前既抄启拿推矣。其馀人亦拿来推问,何如?”传曰:“古云:‘胁从罔治。’而今且致死者甚多,此,王政之不美也,勿推为当。”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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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传曰:“推官吏曹判书权钧、礼曹判书洪淑、左参赞沈贞、都承旨尹希仁、右承旨赵玉崐等各加一资,而希仁仍任可也。问事官、史官及宦官、司谒等幷加一资。”

○台谏合司启李长坤事,又启曰:“宋祀连告宗社之变,功则有之。但初与处谦等同谋,及处谦下乡,知谋之不遂,然后乃告之,犹且隐其逆谋功过相准,升堂上固滥矣。况郑瑺,尤下于祀连者乎?大抵,爵人于朝,当与众共之。广议大臣,何如?”传曰:“李长坤事,昨已尽言之矣。大臣无现出之罪,岂可窜逐乎?”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等承命诣宾厅,传曰:“罪人之被伤者甚多,既欲议之。但事重,未果耳。连日刑讯,中外必至骚扰,而于王者仁政,亦将有欠矣。李寿坚、朴询不至于谋事,以交结逆臣罪之何如?崔守峸非与人同谋,只构成虚辞,恐动其叔父,以此罪之何如?宋好礼、申潜、安珽等皆见谋于处谦之私记,而三清洞会议之事亦露,加刑何如?徐说、权梦龄亦可加刑乎?李忠楗其招辞云:‘台谏请驳。’云,此亦以逆臣交结罪之乎?更加刑乎?卢世杰云:‘安瑭婢子凡德,暂出言端,我不更闻。’云。问大事,而必问其所由知,而不言,亦可加刑乎否?申忭其招辞既如彼,当被知乱不告之罪。但到申抱家与正叔饮酒云,其间,无乃有他言乎?何以为之?吴彻弼只参录其名,而以交结逆臣罪之,似太过,亦何以为之?其馀人,并以逆臣交结罪之何如?”金诠等启曰:“虽无数加刑,必不实服。以交结逆臣罪之,亦不轻,以此照律似当也。徐说、权梦龄更推似当,申抱与忭偶尔相逢,设酌共话云,虽问不服,徒无益也。卢世杰发其言端,不以实服,穷推亦当。崔守峸所言,有深意,穷推为当。吴胤弼之事,上教至当。申潜、安珽、宋好礼皆士类也。若杖死狱中,可为骇异,流配何如?申忭以知而不告,罪之甚当。”参鞫台谏持平许宽、正言金铎。启曰:“当初,臣等以处谦所记内迷劣人,则缓之犹可也,识事理者,固当穷推,故曾已书启矣。申潜、安珽、宋好礼、李忠楗等穷推何如?”传曰:“依所启,穷推可也。”郑光弼、金诠启曰:“薄恶风俗,皆由臣等之无状,固当待罪,而反加赏赐,不胜惊愕。”南衮启曰:“阴谋之人,皆以臣借口,此必臣之无状也。欲退居闲地,以保性命,只以未决大事,玆未敢辞。而反受赏赐,不胜惶恐,亟还成命,幸甚。”沈贞启曰:“臣,承乏滥陞高秩,人器实不相当,作乱之徒,每以臣籍口。而今受恩资,非独于臣有妨,亦妨于国政也。”权钧、洪淑等亦辞,传于大臣等曰:“赏物,非自今始,已有前例其勿辞。徐说、崔寿峸、李忠楗、宋好礼、安珽、申潜、卢世杰、权梦龄等更推为当,吴胤弼放之可也,申忭亦可照律也。”

○传于大臣等曰:“台谏以告者受赏,为滥也。且曰:‘郑瑺之功,下于祀连,更与大臣相议。’云。宋祀连则元有职者,固当加堂上矣,郑瑺乃学生也,授御侮之秩何如?”大臣等启曰:“观郑瑺之功,则授御侮之秩,亦滥矣。且祀连,亦不当陞堂上。但大事,故前日下问时,如是启之耳。郑瑺既告黄伣、崔世宽,而又还脱之,此又过甚。虽御侮,犹过矣。”大臣等又启曰:“吴胤弼放之,似太歇也。”许宽、金铎启曰:“申忭已出言端,不可不推也。前以气弱,未能穷推耳。”传曰:“郑瑺则四品为当也。吴胤弼,令攸司照律可也。申忭明日可刑推也。”郑光弼、金铨启曰:“推鞫罪人,而受赐罪人之物,私与之分执,未见于古今史册也。我朝虽有如此之事,事体甚异,故敢辞。”南衮、沈贞、权钧、洪淑等辞免亦如前,传曰:“赏物、赏加,无有不为之时,而此事则甚大,予意则犹有所不足也,其勿固辞。”

○申忭杖讯,供云:“臣,今月初八日,自砥平上来,弟申晳语臣曰:‘安处谦等谋害大臣,欲进用不得志者。所欲除去者,南衮、沈贞、张顺孙、李沆耳。’臣惊骇,即令申晳往处谦家,见某某人聚会。晳还报曰:‘处谦已出归门外家。’云。翌日,又令晳往见处谦,晳还报曰:‘处谦下乡,而无聚会之人。’臣语晳曰:‘宰相相残,则国非其国矣。臣欲执申晳告变,而同生间残忍,故未果耳。去十一日,与弟晳,自麻浦入来,路逢诗山正,同入臣之四寸申抱家,语弟曰:‘进赐乃四寸之妻娚。故曾为桃源正时见之,年齿尚幼,今则壮大也。’遂索酒于申抱家,相与饮话而罢。’

○太白昼见。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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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朝讲。掌令南孝义曰:“自古,变乱之作,必见于昏乱之朝,圣明之时,岂复有变乱乎?自上追慕古昔,欲臻至治之际,有如此变,尤可惊怪也。今计,莫如自上赫然奋发,处置其党援而已。处谦件记列书之人,台谏非欲尽杀之也,虑其党援之或遗,欲尽推鞫耳。且李长坤事,臣等未尝不知其非也,但病不在朝,故曾未之论也。此人实朋比者之魁,如有不逞之人,则不无倚仗于斯人。且当时所为之事,自上亦必知之。台谏所论,深虑后患也。当上厚遇年少人之时,焉知有后日之患,及其定罪之日,又焉知往年金湜之变也?上教每以长坤无现出之罪。若有罪则岂待台谏,然后罪之乎?”上曰:“近日之变,孰不惊动?不但忧惧而已,当以法制之也。长坤事,台谏虽计宗社之重,而言之,不可罪也。”领事郑光弼曰:“正叔,宗室至亲,处谦,世食国禄者也。虽未知大义,犹可计国恩也。而敢如是,不胜惊惧。处谦则至备木杖,谋孰甚焉?其所谓谋害者,虽指名言,其计不止此也,必欲效沈朝廷之事,今此辞连者,固当明推速决也。”

○台谏合司启曰:“李长坤情状,已尽启之。虽问于某大臣,孰不以长坤为非乎?请速快断。且宋祀连等上变告。若在初九日之前,则虽功臣,不为滥矣。及其事不成而谋将著,要免其罪而告之,其不被罪,亦幸矣,何可授堂上职乎?”传曰:“李长坤事,当定罪大逆之后,又疑宰相未显之事而罪之,则非特有妨事体,他人必且疑畏矣。宋祀连事,已与大臣议之,而授堂上资矣。且若非奸人之党类,则何以得闻其谋,虽捕罪人者,且赏以一资,而况此人耶?如此厚赏,使中外皆知之可也。”再启,不从。

○赵玉崐启曰:“申抃今日刑问一次,而其言端已出,加刑何如?崔寿峸虽不加刑穷推,其罪已大,以正罪照律何如?其馀人,若加刑则皆必殒命于狱中。虽不服招,亦杖一百、流三千里也。照律定罪何如?奉天祥刑问一次,而发明不服,何以为之?”传曰:“狱事滋久。申忭加刑而虽不服招,即当照律。其馀人,亦如启定罪可也。奉天祥只见录于件记,以他例罪之,亦可也。”

○斩申忭、崔守峸。

○处谦件记内,尹世英、黄伣伏诛。权梦龄受刑四次,流配锺城。赵忭受刑四次,流配利城。冻山守、义孙受刑四次,流配郭山。宋璁受刑一次,流配训戎堡。徐说受刑五次,流配义州方山镇。吴胤弼受刑三次,满浦镇徒三年。此人初招云:“与处谦前后不相知也。”朴图南流配洪原。时在丧居竹山,故不拿问。奉天祥、李成干伏诛。三岐守寿命受刑四次,流配铁山。韩忠杖死。尹信决杖,流价川。朴士林决杖,流泰川。李德粹竟不得捕。金四命受刑四次,流庆源。李若水受刑一次,流昌城。申潜受刑六次,流云山。李思钦决杖,流博川。安珽受刑六次,流吉州。安敬顺受刑四次,流熙川。宋亿寿受刑四次,流玉连堡。权世亨决杖,流永兴。李发受刑一次,见放。李珪决杖,流咸兴。延玄龄决杖,流嘉山。延昌龄决杖,流永柔。赵广佐杖死。李忠楗受刑五次,未至配所死。卢世杰受刑五次,流庆兴。金玉精决杖,流定州。宋好礼受刑六次,流宣川。朴燧决杖,流顺川。李以琼决杖,流孟山。金光远决杖,流宁边。决杖者皆后现。其以下良贱幷六十馀人,皆决杖,全家边。郑瑺招内付李寿坚受刑五次,流碧潼。朴询受刑五次,流甲山。崔世宽受刑三次,杖死。安珩招内付闵简杖死。尹贵达、尹孝达并受刑一次,得脱林光臣受刑三次,流麟山堡。权守中受刑三次,流龙川。至于崔寿峸以谋害大臣伏诛。申忭、和林守、龟以知而不告罪,伏诛。狱辞将毕,摠叙其人徒党姓名如此。

○京畿观察使成云驰启曰:“今年失农,甚于去年。又天使再度出来,支待事烦,民生困弊。往年还上,请待明年秋成,收之。”启下户曹,户曹回启曰:“其失业甚者则已,不至绝食之户,则于今年,随宜促纳可也。”依允。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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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百官,行中宫诞日贺礼。

○台谏,合司启李长坤事,不从,仍上箚子,其略曰:

长坤无状,大槪曾已尽达,而天听邈然,臣等窃惑焉。顷者,群小曲邀横结,变乱朝政,使百年宗社几危,而祖宗之灵,默佑圣躬,雷威一振,咸伏其辜。是宜人心自靖,习俗归厚,而金湜挟虺蛇之毒,谋为不道,天降之罚,而其徒洪舜福临刑乃曰:‘金湜死矣,吾何生为。’至其死,犹不悔罪,况其类生存者乎?贼臣处谦、正叔等乃敢怀反侧之心,踵金湜之恶,自恃其党与寔繁,且知人心易摇,反形已具,凶谋自败,天地神人共庆也。彼逆贼当身戮之时,又发愤叱之曰:‘何不速杀我也?吾等虽死,吾党其尽杀之乎?第观之,当有甚于吾等之为矣。’以此,人心汹汹不康,如坐风涛,此正危疑之时。安知彼势,一朝复振,纪其馀緖,以干我朝廷乎?长坤彼类之魁者,独脱罪辜,坐享富贵,此其时大臣处置之失宜也。虽以病就闲地,其名声气势,与平昔无异,脱有其类,欲蹈金湜、正叔等不轨之谋,则未必不倚为声援也,其进退,大关宗社矣。殿下已知长坤之怯懦,怯懦则其中无主,其中无主,则祸福易以动之。殿下每以欲定人心为教,剪除群小,已逾三年,人心犹不靖者,以馀孽未即除也,况根本尚未去乎?既去则馀孽自萎,不复萌而人心自尔定矣。

传曰:“今观卿等书启之辞,正叔等临刑恶言,至为不祥。其心如此,反逆之谋,不足怪也。以处𫍯止之之意观之,人之良心,不可泯也,不可人人而疑之也。奸贼已伏其辜,人心自当定也。况位在崇班者,何有他心乎?正叔等谋,非长坤与闻,则更何疑于长坤?不允。”台谏五启,不从。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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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朝讲。

○台谏合司,将李长坤事,凡五启,又启李世应、赵勉事,传曰:“勉可递也,馀不允。”

○弘文馆上疏曰:

自古,小人知之甚难,而去之尤难。虽明智之君,鲜不为所惑,盖其言,则类君子之言,其行,则类君子之行,饰诈文非、托公假名,能使人不知其小人,故人亦不知,以君子待之。及其得志,引进同类,交相缔结,广植其党,布满朝廷,左右提挈,内外盘据,则权柄在手,用舍惟意,势焰炽赫,人钳其口,而莫敢有议。故人主孤立于上,而国势汲汲于下,将至于不可救,此,有国之通患也。虽或情状已露,人主深知其奸,而欲去之,在朝之臣为其所惑者,虽非素与同类者,而争相营救。由是,朝廷之上是非不定,闾阎之间异论蜂起,酿成孽芽。不忠不孝、患得患失之徒,潜伺于其间,自度终无以得志于当世,则阴结无赖,谋为不轨,此,势之自然,无足怪者,而诚近日国家之大患也。臣等请言其始末,殿下宜加省察、追悔,而为后世虑也。往者国运不幸,士林启衅。朴祥、金净本以阴谲之资,倡为诡论。当此之时,是是非非,罔有纪极,言议汹汹,越月逾年。安瑭以无状小人,身任铨衡,进退人物,不谋于朝,私议于家,日与不肖之子,论人长短。赵光祖、金湜、朴薰皆处谦素与心交,故言于其父,初授六品,以毁祖宗用人之公法。此,其心非止欲光祖等速于得志,其设计以为,光祖等得志,则其荐吾辈于后日,亦如吾辈之荐光祖于今日也,其为后日之地者,可谓极巧、极邪,瑭父子之情状,于此亦可见矣。及其权势已成,瑭为领袖,群小得志,交相称誉。光祖、金净、金湜、柳云、李耔、金安国、崔淑生、金絿、韩忠、柳仁淑、朴世熹、金正国、申光汉、奇遵、郑譍、李若冰、崔山斗、李忠楗、李希闵、梁彭孙、郑浣、李清之徒,分据清要,出入台谏、侍从,完执枢机,朋党周比。行污而寄治;身私而托公,日以植党为事,如其异己者,则虽公卿大臣、奉公忧国之人,必罗织交构,诬其所无之过失,而斥之。若求其失,而不得,则或曰心术不正,或曰机关深密,或曰此人是非不定,罢黜殆尽,如其付己者,则或曰有学行,或曰地理学,或曰知向方。自是之后,托付者甚众,光祖、金净、金湜之家,车马盈门,罔昼夜群聚而议。闻申用漑之卒,会于郑浣之家,议其为代者,金湜曰:“孝直其人也。”孝直,光祖之字也。光祖曰:“姑舍我勿说。元冲职次亦高,此人可也。”元冲,金净之字也。非徒此也,李若冰、奇遵显言于稠人之中曰:“光祖合于吏判,李耔合于兵判,文瑾合于刑判。”甚至安瓒,孽庶也,而亦可为刑曹正郞云,而略无忌惮。其时,成均馆同知有缺,光祖、金净同入侍经筵,光祖曰:“金净其人。”金净曰:“光祖其人。”乃敢托于相让,而实自相誉。又于便殿召对,光祖、文瑾入侍,光祖曰:“文瑾有古人淳直之风。”瑾又即曰:“光祖有伊洛渊源之学。”此等语,固不可言于朋友之间,况于君父之前乎?其日,光祖又启曰:“如此之言,常时经筵则似烦,故不启。”凡臣子进言于君,所言公则公言之,岂有可启、不可启之时乎?惟此一言,妖邪之态极矣。其馀憸邪奸细之情,出于事为者,不可尽说,亦圣明所洞照,而臣等犹言之不已者,诚以小人情态,不能暴白于一时,则至于后世,是非纷纷,罔有定也。至于奸党事败之日,不能显示罪恶,失于不经,故大慝虽去,稂莠尚存,失据疑畏之徒,累日伏阙,皆言无罪,甚者或曰:“此人等赤心报国者也。”而下至儒生,排闼阑入,被发呼哭,可见光祖等诬人、惑世之甚也。大凶藏迹,潜滋暗长,久而弥彰。即今,光祖等馀党正叔、安处谦等包藏祸心,阴忍穷妖,多聚不逞之徒,以诱以诳,为枭为獍,幸赖天佑神助,奸谋败露,凶徒皆就显戮,一国臣民,不胜抃跃,此正国家无彊之福,而亦惟殿下无疆之恤也。何者,人君以修省警惧之心,虽遇一灾之臻,犹当更加惕虑,以为戒谨之地,况此凶逆之谋系,关宗社者乎?其为变怪,孰大于此乎?此正殿下反躬自责,而端本更始之日也。臣等以国家处置失当之事,欲言者非一二,而适值凶逆大狱之起,朝廷遑遑、臣子惨愤,言不及暇、事不顾他,姑待事定矣。近者,国家纪纲解弛,奉公恪勤之人,少,谋私容免之习,成。宣慰之行,不逾旬月之久,而宰相犹得而亲老辞焉。若身病、扫坟、沐浴,必听请告者,所以重宰相也。而为宰相者,托恩就私,经纪田庄者,盖多有之。故有事于太庙之日,六曹堂上半补兵卫,而班位多缺,非徒有乖于庙庭大礼之仪,而朝纲之解弛,尤可知也。惟其纪纲之素弛,故上下之维系不严,小大之官纵恣无忌,至有内医、习读之官,挟娼群饮于阙闱,而终不比罪。至于百司之长,亦使心纵意,贡物之捧、作纸之征,滥于正规,而不畏国宪,弊生多端,民益无聊,良可寒心。呜呼!纪纲之解弛,一至于此,殿下不可以为寻常,而忽之。其于一政之发、一事之行,尤宜务遵中正,恢至公之心,建悠久之道,而近日政令之间,有不浃洽于物情者多矣。夫刑赏,天下之公也。罪犯至重,常刑罔宥。潜通外夷,欺罔本国者,自有其律,而特命减等。虽因言者,旋即依律,然其失经之累,恐非罪疑惟轻之比也。而况人君赏赐之际,不可以轻施。古有藏弊袴、爱嚬笑者,岂无其意乎?臣等侧闻,殿下移赏赉勋旧之田,赐宗室、戚畹之家,而因其上言,不下有司,特令折给。揆之事体,公轻私重,岂宜开端?而且禾谷不登,比岁尤甚,民生困苦,无若此时。而一年之内,再有中朝使命,迎送之费、供输之劳,何可胜言?不急兴工,恐非其时。臣等伏闻,修造本宫,多用民力,木石之功,劳苦倍旧。今有不得已支供之事,而修缮之役,亦不少辍,臣等恐民力,愈分而愈困。伏愿殿下,因变而思治;见危而图安,振顿其纪纲,揩正其事政,还滥赐之命、停不急之役,使一国臣民,皆知殿下至公至明至仁之德,粹然一出于正,而无一毫滞意于事政之间,则国家幸甚。

○以权钧为永昌府院君兼吏曹判书,沈贞为左参赞,洪淑为礼曹判书,金谨思为吏曹参判,尹希仁为行都承旨,赵玉崐为佥知中枢府事,右因罪人推鞫,受赏加。兪汝霖为同副承旨,蔡忱为弘文馆直提学,表凭为应教,朴闰卿为副应教。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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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传曰:“弘文馆疏辞,甚切且当。其曰:‘纪纲解弛。’者,今不别立法条,人心顺则自尔立矣。其曰:‘赐田民。’者,必指勋府之田也。其田,非特赐翁主也,翁主先勋府,受立案,故令赐之耳。然已令该司分拣矣。其曰:‘修理本宫。’者,非修理本宫也,乃行嘉礼之家也。其亦已令毕役矣。其曰:‘滥征作纸。’者,今虽不立法,而禁之。观此疏,则庶或畏戢矣。其曰:‘潜通外夷。’者,已令依律矣。”

○台谏合司,将李长坤事五启,并论李世应事,不从。

○因禁府公事,而传曰:“李若冰、宋璁窜外。”

○御夕讲。太白昼见。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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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台谏合司,将李长坤事三启,并论李世应事,不允。

○太白昼见。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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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都承旨尹希仁以禁府堂上意,启曰:“顺伊非如他罪人之类也。承安处谦之谋,而窥觇兵判入直与否于内兵曹者也,而在逃不捉。其同生弟莫孙居庆州,其妻莫非居义兴,请行移本道搜捕。又于京外捕告节目磨炼,何如?”传曰:“顺伊者,诗山正之婢,而安瑭同生安璁之婢夫也。只从其主之言,岂为谋逆乎?其弟及妻所居之处,则可搜捕也,若别立捕告节目,则似骚扰,何以为之?以此问于大臣。”希仁以大臣议,启曰:“顺伊从安处谦之言,往来窥觇者也。若推问此人,则或言其处谦所不言之事。其居处则捕获事,下书而捕告节目则挂榜于京外,何弊之有?”传曰:“依启。”

○台谏合司,将李长坤事三启,并论李世应事,不允。

○太白昼见。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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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台谏上箚曰:

臣等将长坤斥逐之事,累日伏阁,天听邈邈,如水投石,莫之能入,臣等不知圣意所在也。为今急务者,绝朋党之私,祛偏党之习,而其初酝酿以成之者,独偃然自保,朝廷之纪纲安在?若非台谏直言其罪,则殿下何以知之?且臣等观弘文馆疏,则数光祖之罪,而鹰犬爪牙,皆录其名,而为根株魁首,尚多见漏,恐殿下,以是为之轻重也。大抵,侍从、台谏相为一体。台谏方伏阁论奏,而为侍从,尚无一语及于疏中,臣等不知所以也。伏愿殿下,亟逐长坤,以绝祸根、以快人心。且逆贼列书中,庸庶人皆置而不问。此虽圣上胁从罔治之意,然罪关宗社之事,不可以常法治之。若素不与处谦相知之密,则安敢录名于列书中也?并须拿推亟定其罪,而以实边塞。奉天祥,与处谦切族,而相交厚者。常言:“金净、金湜、赵光祖置诸三公,则东方为唐、虞之治。”云。此尝取媚于彼类,而为参奉者也。伏闻,处谦兄弟,去秋归白川,与天祥累日相从,必有密议,而不穷竟,其罪只一刑讯,例分流配,人必有所不快。伏望殿下更命拿致穷讯,幸甚。

传曰:“李长坤事,大臣亦以为:‘窜之则过矣。’不可轻罪之也。李世应不递之意,已言之矣。逆臣所录庸庶人等幷一百馀人,或书,名不知,或曰不知居处,此岂与处谦,皆同谋者乎?不必一一皆罪之也。奉天祥若于白川有密议之事,则当拿来更讯也。”台谏又上箚曰:

顷者,贼臣金湜入侍经筵,巧饰邪说,欺罔天聪。乃敢启曰:“凡吏,荫、试才,一切废祛,皆以荐举补之。”此欲立私党之谋也。左右大臣皆曰:“不可。”而长坤独力赞之。及其讲讫,有一大臣出而责之曰:“子之犀带足矣,阿附今至是耶?”此言甚鄙长坤汲汲于功利之辞也。金湜则计欲尽废旧章,而长坤在大臣之列,敢于事事和而倡之,卒成大祸,其罪在所穷治,不可以大臣待之也。安瑭位至三公,而身犯重罪,故殿下犹不饶之。长坤酿祸之罪,其可以大臣,容贷之乎?上教云:“逆贼定罪之后,又贬斥大臣,于见闻为骇。”臣等深有所未解。长坤朋比之罪,天鉴所洞照者。伏望亟命窜逐,以快舆情。且韩忠诡谲凶慝,为群小倡,势焰薰灼,举朝之人,侧目重足,莫敢犯之。权擢乃其亲戚,而素相厚者。乃于擢,有私惠之恩,故极力图报,与其时色承旨权橃,曲为相应,以擢拟诸傅说之贤,昭昭白日之下,眩惑天听,以至物色求之,人臣罔上之罪,考之前史,未有如此之甚者。当以罪罪之,可也,况今在配所,尚不惩艾,骄纵如旧,其罪尤不可贳也。朴世熹,桀骜骁健者也。今以犯罪被户,必怨望朝廷,其为计无所不至。古人所谓:“北走胡之忧。”岂不在此人乎?请移配南方极岛,以防后患。

传曰:“长坤不可轻窜之意,已言之矣。韩忠其时可罪,而不尔者,以好生之德也。今乃自有出入官门之罪,来则可问也。世熹有计虑者也。前者,闻欲逃之语,答曰:‘吾徒若逃,上谓我何?不可逃也。’非有计虑,如是乎?世应受制于年少,而然耳,何足深责?”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左政议南衮、吏曹判书权钧、礼曹判书洪淑、右参赞沈贞、工曹判书安润德、刑曹判书李沆等启曰:“推鞫逆贼时,或云:‘宁山、景明以社稷倾危为虑也。’或云:‘将推戴景明也。’当推鞫,时未暇启也。朝廷闻此奇,不胜惊愕,早令处置得宜,以全天伦何如?宁山则顷年推鞫逆臣之时,亦腾奸口,不可不为处置也。”传曰:“初以为小事,乃大事也,亲启为当。”上御思政殿,大臣等将入,兵曹判书张顺孙追至以入。上谓大臣等曰:“前日,甄城之事,追悔罔极。今则正叔欲自立也,不可置疑于此人也。”光弼曰:“自古,藉奸人口舌者,则必处之。其屡借口者,必持身之道有未尽也,须早处置何如?”金诠曰:“臣等非以此辈身犯大罪也,必持身不谨,故借口矣,不可不预为处置。”南衮曰:“此人等若与闻其谋,何至今不启乎?虽未知其谋,出于奸人之口,其是非、顺逆,一国之人,岂能知之?况宁山则屡腾奸口,国人见闻,尤为惊骇。如欲绝国人嫌疑之心,而保全天伦,则早为之计,最为得也。”权钧曰:“宁山屡出奸口,早为处置得中,然后其心得安,亦可保全天伦也。”顺孙曰:“宗室之中,岂无他人此人?等独为奸口之所藉,想必持身不得其当也。大臣等岂不计料,而启乎?”洪淑曰:“臣子闻之,孰不惊愕?臣等非不知自上处之为难也,然早为处置得宜,然后此人亦得保全也。沈贞曰:”臣等亦知甄城事,自上悔恨也,然早为处宜,然后恩义俱全也。臣等所启,非必欲如甄城事也。“润德曰:”早为之所,然后恩义得全也。“沆曰:”骨肉之亲,非不欲自上亲亲也,但此事甚大,不可以寻常而忽之。早为处置,然后恩义全矣。“上曰:”群小欲聚不逞之,为举事,必援如此人,为借口也。况奸人等。并说宁山、景明二人,益知其虚语也。“诠曰:”自上不可独念友爱之情,而亦计宗社之重,为得也。“顺孙曰:”臣等非欲加大罪于宁山、景明也,但欲处置得宜,不害于宗社大计,而友爱之情亦得也。“衮曰:”宁山,前者,出于奸人之口,宜其自处之,得其道也。而反为驰骋田猎,自纵若是,其出于奸人之口,有由矣,不可不早为之所也。“上曰:”往者,既失待甄城之道,而至今悔恨。今岂可踵而为之?“仍谓左右曰:”台谏云:‘逆臣所录庸庶人,亦可推鞫也。非特庸庶人。士类十五人,尚不推鞫矣。但此人等或散在乡曲,或虽录之。而不知其名,岂皆处谦之所与同谋者哉?若并推鞫而罪之,则多至百馀人,岂不骚扰乎?“希仁曰:”臣观台谏箚子:‘欲实边。’云,此可为也。“上曰:”欲与大臣议之,其箚子持来可也。“注书赵宗敬等取箚子,传示左右讫,衮曰:”庸庶人等处谦则曰:‘广州坟傍人也。’处谨则曰:‘或有在京者也。’其间甚似有情也。“上曰:”处谦必知其人,故书之也,然岂皆参谋者哉?“光弼曰:”若在广州人则必欲临举事之时,谕聚之矣,在京者,虑或有知其谋者也。“上曰:”台谏云:‘奉天祥,与处谦、处谨谋议于白川。’事,今当拿来更讯,将何以处之?且台谏所启庸庶人,必是胁从者也。胁从当罔治,而今将百馀人更加讯鞫,则必至用杖也,何以为之?“衮曰:”胁从罔治,上教固当矣。台谏之启则今日之事,最关故耳。“上曰:”当初录名时,若有意则佥人,各着名而藏之。此则不然,只录名而已。意其彼人等皆不知其谋,而处谦特书所知者之名尔。“衮曰:”贤良科之人及骁勇之人亦书之,不可谓无意也。“沈贞曰:”闻,处谦自在丧中,多备木杖,又收聚黑衣云。必使常人,衣黑衣、赍木杖。杂乱于行幸之中也。臣等初欲尽推,而自上命勿推胁从,故喜上有好生之德,更不请推矣。“上曰:”奉天祥事,何以为之?“洪淑曰:”当初臣等以为,外方之人一时拿推,必至骚扰。欲令所在官推之,而及闻胁从罔治之教,乐闻而停之耳。“上曰:”李长坤,台谏时方论执。若所关重则犹可也,不尔则何如此强执乎?“南衮曰:”闻,前日论执安瑭时,欲幷论长坤,而还止之云。其时则只欲改正滥加,而今则至于窜逐矣,无乃过中乎?“上曰:”每如是追论。则人心将何时安静乎?“南衮曰:”其时,长坤相与交付,则有之,岂至为领袖乎?然台谏至于合司,则其自退亦难。自上当斟酌,夺告身等事,而裁断也。“诠曰:”改正滥加似当。“上曰:”以长坤文武全才,朝廷荐而擢之,非其人指光祖等之所推荐也。“

○传于台谏曰:“长坤事,大臣适到阙,引见问之,皆曰:‘窜逐过重。’不可轻罪也。李世应不可递之意,亦已言之矣。列书中庸庶人,几百馀人。其间或有名不知者也,而大臣云:‘不必尽推。’果与予意合也,不可允也。奉天祥,去秋在白川有密议,则拿推为当。”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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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朝讲。

○郑光弼、金诠、南衮、权钧、张顺孙、洪淑、沈贞、安润德、李沆诣宾厅,书启曰:

昨日所启,景明、宁山之事,在下不可不启,而无中止之理,斯速断恩,早为之处置何如?

答曰:“予闻,祖宗朝叛逆少。自予即位后,相继而出,专是予否德之所致也。况先王之子,频藉奸人口舌,尤有所未安。往者,甄城之事,虽出于不得已,予甚悔之,后虽奸人凭借王子,誓不摇动。此非特一时之事,计万世之虑也。古云:‘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不相容乎?’此言,古今之所当法。近来,友爱之事,多有亏缺,而反致不相容乎?为大臣者,当引君无过之地,今何以不容骨肉为言,而取讥于万世乎?予甚不取也。”光弼等又启曰:“自上重天伦之教,乃是盛德,臣等闻之,不胜感动。臣等岂不计天伦之为重乎?重天伦,故欲终使保全,反复启之也。臣等所启,非欲如淮南王之事,早为处置,能使保全天伦矣。纵使失道,不为之所,圣人所贬,请速处置,然后能保全。”答曰:“卿等之意,予非不知也。其所处置之事,予未可知也。初定逆罪,延及王子,所系非轻。天伦之重,至情所在,卿等感动之言,至为当矣。景明、宁山不可罪也。”光弼等又启曰:“只令食禄而已,不使驰骋田猎之恣行为当。”传曰:“宁山、景明若闻大臣此启,则必惧而自戢矣。”

○御夕讲。

○台谏,将李长坤事三启,并论李世应事,不允。

○拿囚韩忠、奉天祥。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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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郑光弼、南衮等是日,六曹堂上全数来启。启曰:“昨教:‘宁山、景明闻朝廷所启,则岂不惧而自戢?’上教至当。然宁山则前者亦腾口舌,未见自戢也。此人等岂以论启,而自戢者乎?须自上早为处置,使之自戢,然后彼亦知惧矣。重天伦之事,臣等非不熟计,使其自戢,得自保全,是乃所以重天伦也。”传曰:“待至亲,无教诲,而终至于败,则此非保全天伦也。卿等之言似当,使不失其禄,递其提调,绝其交游,不参公会,杜门自慎,则虽不加罪,亦教诲之道也。”

○御昼讲。

○台谏合司上箚曰:

臣等废职,伏阁已逾一旬,而殿下于长坤有何爱惜,牢拒至此甚耶?不胜缺望。臣,前后所启之辞,长坤之情状已悉矣。臣等遽即合司论执,岂无深意?当奸党定罪之日,尹自任将下狱,目长坤呼其字曰:“希刚、希刚,子亦然耶?今日之事,专保子矣。”以此一事,可尽知。长坤和倡群小,为其领袖也,其为鹰犬爪牙,皆被贬斥。为领袖者,偃然独保,物议汹涌如风涛矣。长坤已失大臣之节,殿下其以大臣待之乎?殿下不负长坤,而长坤负殿下至此,长坤之罪,其可贳乎?伏望,亟命窜逐,以快舆望。且三公、六卿方论启国家大事,其深思远虑,岂无所由而发乎?迁延数日,尚未睿断,臣等以为,殿下友于之情虽笃,而后日之患,亦不可不虑也。殿下若难于早为之所,则教以义方,不纳于邪,亦在殿下处之,伏望,曲加睿思。李世应亦可递也。

传曰:“长坤与年少人相交事,谁不知之?然以为领袖,而窜逐,则过矣。李世应不递之意,已言之矣。”台谏又启,不允。

○奉天祥受杖二次,供云:“去九月二十日间,安处谦,与郑鏛、宋祀连,到白川江西,寺招臣,臣不往见。过二日后,处谨来臣家,语臣曰:‘诗山正、安处谦、权磌等欲见汝议事。’臣问曰:‘何事?’处谨曰:‘今者,斥逐贤士,进用奸臣,故如沈贞等人,欲剪除,汝亦上来。’臣问其详,处谨曰:‘来月初九日,宗庙亲祭时,托告变,而先除奸臣,以奸臣在朝,宗社倾危之意告宗庙,而推戴诗山正,即时为政,退斥之人,皆仍旧进用。’臣答曰:‘吾当上去参谋。”

○及第韩忠供云:“臣见,近来在下之人,事事奸诈,至叛逆者累次有之。臣在千里海上,逆臣安处谦所为之事,万无相干之路,但在下之人,奸诈如此,故上亦人人而不信。臣被罪下归后,他无所闻,前年四月间,有所闻之事,君父间凡所闻知,无有所讳,故直告。退计四、五年间,金湜、金净家,有时归到。武士金亿济称名人,偶然相见后,前年正月,臣谪巨济,日不记二月间,金亿济以书信一度、脯酱一甁、晡肉二、三贴使送云,居金海,臣见书后,还答送。金亿济书辞,唯安否而已,别无所言。其后,日不记三、四月间,金亿济来到巨济臣所接处,日已暮。臣在前,计料金湜亡命,湜之所相知之人,万一相见,则臣恐参乱逆之事,称醉酒不见,使宿主人家,亿济怒其不见己,称接他处出归。翌朝,持酒一器还来,臣不得已出见。饮酒说话次,亿济云:‘近来,国事大毁,小人用事,君子贬斥。’等事,抗愤说话,因言:‘金湜逃亡,合于事理。’且云:‘所居近处杂人等论金湜亡命有罪之事,吾言无罪,昔孔子微服过宋,此亦类是等言,诘议言之,其人等风靡不能答。’云。因言:‘庆州府尹柳仁淑、金海府使朴英、漆原县监河珽等来会金海府,留宿饮话,争言朝廷之事,愤怨不已曰:“在朝之人皆恃李长坤,遂有此事,若无此人,无难事。今闻,长坤因沐浴,东莱下来,思欲除去。”云。’臣闻言,即时抗言曰:‘何以出如此狂悖之言乎?到处妄说,则必生事,并陷无罪之人。大抵,君父一体。今人父,罪责其子,则其子果可以反乱乎?深思此理,明知事理不可如是。且吾辈皆有奴仆。厥主罪责其奴子,则奴子或逃去、或反逆,于体统何如?儒者读书,必遵其义。古云:“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亦云:“为人臣子者,不知《春秋》之义,必陷首恶之名。”且孔子微服过宋,只备不虞耳,非君臣间事。孔子于君臣间,岂有背命逃亡之理乎?汝之凡所言,皆狂乱悖逆。如是不已,必生大祸。’反复论说次,亿济即愧赧俯伏,不出他语。臣亦不更问金湜去处,又不问汝之知不知柳仁淑等说话,节目首尾,并皆不问,仍馈朝饭,警戒送之。亿济以武士,不知学理,臣所言文字间事,通晓与否,不可知。臣今所达言辞,先后节目,日月已久,昏病,不能尽省,加减、详略,未必尽同其时。然大槪不外于此,若问亿济则柳仁淑等说话及臣之为心,一一灼知。臣果有愤怨怀二心,则仁淑等皆知重镇近于臣之所在,闻其事,岂不相通,赞助以成乎?臣自被罪后,常虑无赖之徒,怀愤致祸,臣有两弟,使不上京。臣之常时用心如此,远在千里之外,得与无赖乱逆之事,情理万无。实有二心,则闻亿济之言,不与相通,而与远在无赖安处谦等相通,情理万无。大抵,下人多诈,诬罔圣明者有之,故今之所达,虽不与此事相同,臣子之义,不可丝毫有隐讳之事,故前后所闻,一一开达。臣之字参于录中,则事之始终论议,告者必相知之。面质论辨,则真伪即现。小臣往巨济后,食伤与心疾大发,未得食饭,惟酒是赖。心气虚困,饮辄放狂,殊失拘捡,常处官府之侧,势不能避远。时时饮酒放散,及到醒时,臣亦思念前愆,深自愧悔。自金湜亡命后,不出入官府,不通外人。”仍杖讯,不服。

○承旨尹希仁,将韩忠推案入启,传曰:“问与处谦同谋之事,而又发他事。金亿济、柳仁淑、朴英皆拿推,韩忠姑勿严讯,徐徐而问之可也。”

○传于台谏曰:李长坤事,观韩忠招辞,前年间,议曰:‘朝廷信长坤,长坤若以沐俗事下来于东莱,则可除去。’以此,可见长坤不附彼辈也。世应亦不可递也。“

○承旨尹希仁启曰:“奉天祥今已承服。”传曰:“其速处决。”禁府以陵迟处死照律,入启,依允。

○传曰:“金亿济乃武夫也。家在金海,其遣宣传官捉来。”宣传官朴成梁,临行启曰:“臣尝见亿济,与崔云、李中游。今在新门外第,不知果亿济否也,然姑先捉来,若非其人,则可往金海捉来也。”传曰:“可。”已而,捉来,果亿济也。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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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御朝讲。

○台谏合司上箚曰:

臣等以长坤窜逐事,恳切论启,庶回天听,而殿下以韩忠之供招,尚留难至此,不胜缺望。河珽、朴英、柳仁淑皆长坤腹心之友,而河珽奴颜曲事,朴英出于其门,常推服长坤如其父兄,祸福之间,必不相负,断无相害之意,而犹所云若是,臣等不知忠等凶计所指也。伏望殿下,快断无疑。且逆臣件记中,所录庶人等,皆骁健有勇者也,非处谦等婢夫、奴隶,则即其婚家、族亲之婢夫、奴隶也,不然,或于田庄、或于其母坟傍近居人,素所相厚者也。歼巨魁、赦胁从,虽曰好生之大度,辞连反逆,罪大恶极,不可置之而莫之罪。伏望殿下,并须拿推、决罪,全家徙边也。

又启曰:“夫罢职者,朝官失一事之罪也。臣等合司之意,不但在罢职也,大臣之意亦已睿照,更酌量情罪,毋失于轻,似当。”执义蔡绍权独启曰:“臣曾任昌原时见之,金亿济乃李中之妹夫,而居灵山者。日与河珽相追随,此人必知朴连中、金德纯去处,穷问何如?连中甚骁勇者也。虽七、八人难以制之。”传曰:“长坤事,左相谓:‘依申光汉例可也。’可依其例。且件记中录人并推事,当更议于大臣。朴连中等去处,可穷问于亿济也。”

○尹希仁自义禁府,赍金亿济招辞入启曰:“亿济年才二十馀岁,而甚壮勇,李信所谓:‘可当一隅者也。’初云:‘不知韩忠之面。’及与韩忠面质,垂首不言。其招辞,与忠略同。更加一次穷问,何如?且韩忠之招辞,乃发明其不与处谦等同谋也。忠之安置处,与京城逖远,其势似不得与谋也。出入官门,无所忌惮,轻蔑朝廷则已服招矣。以此,迟晩取招何如?”传曰:“韩忠,待朴英等来,凭问可也。金亿济所谓两道起兵之言,甚有系关,阙庭推鞫可也。”

○领中枢府事郑光弼、领议政金诠等以罪人推鞫,诣阙,传曰:“阙庭推鞫,甚非美事。然亿济所云两道起兵之言,甚关系,而且推于禁府,则往来取禀之际,事多留滞,故令推鞫于阙庭耳。起兵节次及朴连中等归处,穷讯为当。”

○大臣等启曰:“处谦件记中人,依台谏所启,实边为得。”传曰:“依启,且台谏以为:‘罪人行刑时,当使人人皆知之,昏夜行刑不合。’云。当何以处之?”大臣等启曰:“罪人之行刑,随其所服招也,决罪于昼,则行刑于昼,若晩决则虽夜无妨也。大罪之人,已决之后,或有自尽之弊,不可留待明日也。且废朝,书罪名于板,以示众矣,而古则无此事矣。虽不悬板,大罪之人,谁不知之?”书罪名于板,亦台谏所启,而下问故,有此议。即传于台谏曰:“安处谦所录庶人等在外方者决杖、徙边事,有旨于所居官,可也。”

○杖讯金亿济,供云:“前年四月间,庆州府尹柳仁淑以金海府使朴英迎慰事,与漆原县监河珽,会于金海府,二、三日留饮谈话时,臣亦与焉。河珽语朴英曰:‘顷者,贤士一时黜斥,国事将非,深可虑也。’朴英曰:‘果可虑也。’柳仁淑佯醉颔首。河珽等议曰:‘今闻,李长坤因沐浴,下东莱。先除此人,次击昆阳郡守蔡忱、昌原府使蔡绍权,以河珽为先锋将、朴英为右卫将,东莱县令安从坦、态川县监韩琦则临时胁入,为统将,臣则为朴英军官,令庆尚、全罗两道兵使起兵,自草岾至穿川岭列阵,以防朝廷之兵。如南衮、沈贞等人,先除去后,以安瑭、金净为政丞,金湜为大提学,柳仁淑为吏曹判书,朴英为兵曹判书,河珽为参判,退斥之人即皆登进。’且己卯年十月间,河珽为金海府使时,臣往见河珽,珽与其侄昌宁、同里闬居姜姓称名人,坐东轩别室,议李长坤剪去事,适熊川县监入来,臣退避而出。臣闻是语后,前年四月间,往巨济,见韩忠,大槪说道而已,与权磌同谋及逃亡事,臣实无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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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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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朔,郑光弼等诣阙庭,鞫罪人金亿济。

○台谏启李世应事,又启曰:“安处谦件记列名人,上虽曰:‘胁从罔治。’然庸庶人若不知处谦,则岂见录名乎?臣等以为,论此庶人,则士类自在其中,故不为别启。今闻,只罪庶人,甚为未便,请幷罪士人。且义盈库令韩景琦,自工曹正郞驳递,为司饔院判官四十馀日,迨未肃拜,请速罢之。”宪府又启曰:“罪人分配处,远近不均,至为未便。若罪重者,不宜从其自愿也。其令移配于两界,何如?延安府使赵贤范,非徒不务治民,娶邻官豪富之女为妾,而使其父,出入公衙,多有所弊。其妾之田,又在府地,此甚未便,请速罢之。”传曰:“处谦件记付庶人,已罪之,士类亦可罪也。景琦不即肃拜,其故未可知也。岂宜未知而遽罢乎?罪人分配事,当言于禁府。贤范果若是,则非也。然以风闻,而罢职过矣。李世应事,不允。”

○金亿济更供云:“臣往巨济,见韩忠后,往南海,见金絿,以语韩忠之事语之,絿曰:‘何欲行如此不祥之事乎?’臣遂渡平山浦,到全罗左道,见水使元彭祖,求索粮物,由顺天,往同福,因向罗州,路逢崔沄,以语金絿之意,语之,沄曰:‘何其不祥乎?’臣遂向罗州农舍,留一朔,又到全州农舍,留一朔,二十日还向臣之本居,前此,河珽云:‘求礼、光阳县监欲率会于全州也。”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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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御夕讲。

○台谏启李世应、韩景琦事。宪府启赵贤范事,不允。

○陈慰使李菤、进香使韩恂,还自京师。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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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御朝讲。

○韩忠在狱死。

○侍讲院启曰:世子未宁,今闻,将移避于昌德宫,是似未便。如此风寒,不如安静调理之为愈。“传曰:”世子,国本也。院以移徙为重,而启之宜矣。“仍传于政院曰:”其招大臣,问议以启。且宁山、景明使不得浪自出入,节目并议以启。“金诠、南衮议启曰:”世子胸痛之证,不过以药饵治疗而已。药饵,必自上殿亲劝,然后可以易进。若离避上殿,则谁能劝之?须安静调理,以待其差。“传曰:”移避,虽似不正,然世俗皆为之。世子初以感冒证,虽服药,而辄自呕逆,予甚忧虑。已达慈殿移避事,业已定矣。“金诠又启曰:”累日未能进食,若复迁徙,必致摇动,尤所未安。“传曰:”知道。“大臣等且与宗簿寺提调方有宁,议宁山、景明禁制以启,一,凡一会勿令随参。一,闲杂人随族亲出入者,以奔竞例,论。一,宗簿寺,不时发遣书吏察之,其不举告者,禁府检察,以擅放例,论。传曰:”宗簿寺虽检举宗亲,若属尊则势或难也。其令宪府检察,可也。“

○传曰:“世子移避事,姑停之。”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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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郑光弼等诣殿庭,鞫罪人。光弼启曰:“推鞫处近于东宫,而世子方未宁,请移鞫于庆会南门外,何如?”传曰:“事关宗社,不得已推鞫阙庭也,庆会门外移鞫,为当。”杖讯柳仁叔,供云:“臣,前任庆州府尹时,前年三月二十日后,臣以差使员,往金海则熊川县监韩琦、自如察访郑公澄亦来会。留一日次,漆原县监河珽,午后自密阳来,相与饮酒而罢,臣即日还到黄山驿止宿而已,别无闻知之事。臣与河珽,本不相知,岂有说话乎?”

○同副承旨兪汝霖启曰:“柳仁淑之供如是。又自欲与所告者,面质。”传曰:“面质而两辞各异,则更刑鞫可也。”即与亿济面质,亿济佯狂不答一言。且不能直视仁淑也。大臣等启曰:“亿济变诈不测,可加刑讯。然姑待朴英入来,凭推何如?”传曰:“可。”

○金诠、南衮启曰:“今次,罪人流配两界,殆无虚郡,其量移,南方何如?戊午年,罪人亦皆分配两界。至李克均巡边后来启其弊,即移配南方。”传曰:“依启。”

○台谏启李世应、赵贤范事,又启曰:“臣闻之,有方世平者,奉天祥之侄女夫。天祥家产没官时,世平之家产并封,此必户曹不分拣之所致。令户曹,更分拣何如?”传曰:“世平事,当言于户曹。馀不允。”

○权钧启曰:“处谦件记付金光远以读书事,归桧岩,李以复以读书事,归振威,请遣罗将拿来。”传曰:“可。”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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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御朝讲。

○拿朴英来,命郑光弼等鞫于庆会南门外,朴英讯杖十七度。大臣议启曰:“此杖,非他杖例,甚重大,而问亿济已服,尔勿隐讳。’云则曰:‘亿济必是金海百姓也。当其在逃,臣穷搜其家。亿济盗官瓦,臣又征之,亿济怨臣至矣。必诬饰,推臣于死地。’云。又观其形色,甚萎薾,质问亿济何如?”传曰:“脱有暧昧,姑停刑讯,质问为当。”即与相对面质,亿济言多错乱,不能直视英面。大臣等议启曰:“亿济,昨日与仁淑面质,佯狂不言,今日亦不能与英对言。且初招云:‘前年四月间,欲除去蔡忱。’意谓,蔡忱在昆阳郡守时也。云尔。蔡忱己卯十二月,受掌令,已上来矣,此言亦错。至今日,更招云:‘被谪怏愤,藉大人往说,则必从我言,故往言耳。’又云:‘朴英本不相知。其日初面,今日再面。当其时,虽或有谋议事,公厅下人多有之,而坐后又有初见者,岂敢发其言议乎?’臣等前既疑其言之不直,今复如是,必亿济有不轨之心,而往说于谪人也。大狱久张,亦似未安。臣意,更问亿济何如?”传曰:“藉秩高大人之言,往说则可以从也。’云,此必自有其谋,而如是也。又多违端,刑讯亿济可也。”

○又以朴英子戊招辞,启之,传曰:“此必亿济诈谋。其刑讯亿济,不复问英等。”

○亿济讯杖三十度。大臣等启曰:“既据违端,刑问亿济则大槪已服,而其终一言,讳不直招。且英等之谋,虽非虚事,亿济已与其谋,而不即告,其罪大矣。况非英等之谋,而孽芽阴构,俾谪居者动心乎?罪固不赦。然今若穷其情,则恐未得为典刑,当何以为之?”传曰:“亿济欲要功,生此阴谋。其罪已著,照律可也。朴英、柳仁淑、朴戊,其放之。且今者,被重罪者甚多,予心未安焉。亿济当律,未可知也,然只罪其身,勿为籍没、连坐。”大臣等曰:“上教至当。”

○台谏启李世应赵贤范事,不允。

○斩金亿济于门外。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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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传曰:“山台造结处,卑人寒冻,甚可虑也。冻滑难于下手,恐有坠落之弊,其张虎网,勿令伤人。”

○台谏启赵贤范事,仍上箚曰:

日者,大臣等以景明,宁山事,连日陈启,而臣等亦以为,大臣庙算,必有远虑,请殿下处之。寻闻,悉去兼职之教,此,殿下笃友爱之情,示教诫之意也。及睹后日节目,其于殿下亲亲之谊,何?臣等前日所启者,欲殿下,不至于伤恩而已,非谓此节目之意也。昔象,日以杀舜为事,舜封之有庳,源源而来、常常而见。舜,大圣人也。不以公义,废私恩,亦不以私恩,废公义。后世称舜,仁之至、义之尽。汉文帝时,淮南王长,于帝弟也。自以为最亲,骄蹇横恣,以至谋叛,帝不忍置法,只废处勿王。及其不食而死,悲哭不已。闻《布粟》之谣,而尤自愍悼。帝之待长,可谓至矣,然不能如舜之仁义两尽,故未免后世之讥。今者,景明、宁山无淮南之失,而只缘逆贼之口,其禁防之具,似失其中,殿下待至亲之道,岂可出于汉文之下哉?伏望殿下,留神三思,无贻后悔。

传曰:“景明、宁山事,当初,大臣以为,勿令交结无赖之徒,故令该司磨炼节目,而该司以为难,故又令大臣议之,其节目,果过中矣,当更议诸大臣。贤范事,不允。”

○传曰:“景明、宁山防闲节目,予意以为过也,台谏亦言之当矣。明日招大臣,更议之。”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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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御朝讲。上谓左右曰:“昨日台谏云:‘景明、宁山禁目,失中。’其启当矣。”领事南衮曰:“臣等初议,欲令出居于外方,上以天伦为重,故止此耳。顷者,甄城君见藉于奸人之口,而其处断至重,故自上伤痛,而下亦有宁失于厚之意,台谏必因此意而云耳。臣等亦岂不知?然此事,不可使轻歇也。自祖宗以来,宗亲不许交结朝官,此非薄待也,欲以保全也。若行是禁,则日者,诗山正安有不测之谋也?交结无赖之徒,乃尔也。宁山为奸口所藉者非一,为其计,当杜门省过可也,出入自恣,多畜犬马,略无戒慎,若不早为之所,则恐难制后患也。台谏所启之意,未敢知也。”大司宪曺继商曰:“臣等意,以为过中,故启之。”上曰:“箚子引《布粟》之语,予意亦以为然。若为节目,则正如安置,恐至伤心。祖宗朝,亦未闻有此节目也。且宁山则犹不戒慎,景明则未闻有所放恣。宗簿寺提调,不必并递也。”衮曰:“宁山与景明,果有间也。”

○御夕讲。

○宪府启赵贤范事,又启:“朴英累遗食物于韩忠,今曰:‘一不通书。’其奸诈,孰甚焉?请更讯之。罗州牧使申永洪,于罗州有田七结、有奴婢五十馀口。然犹赴任,此甚未便。今当更定其规式,而施行,何如?”传曰:“贤范不可递也。朴英虽送食物于韩忠,是不关系。一一摘发,恐未可也。守令奴婢事,当问于有司。”

○谢恩使尹殷辅,还自京师。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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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昼讲。

○宪府启赵贤范事,不允。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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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朝讲。

○兼同知义禁府事李世应启曰:“臣本无物望,其被台论宜矣,请递臣职。”传曰:“台谏虽驳,然卿之不合于同知,予所未知,其勿辞。”又启,不允。

○弘文馆上箚曰:

自古,国家安危、治乱,系于一人之进退。故人主用舍于上;台谏是非于下,不以私意,滞其公论,而邪正自别,职位无有僭滥者矣。伏见,李世应本以贪残巧侫之人,鄙行猥迹,彰露已久,齿于朝列,亦非其宜,况禁府,人君生杀之地,而刑政之得失系焉,如世应者,岂可猥厕于其间哉?台谏以一国公论,伏阁请递,未即蒙允,物议犹郁。今闻,台谏自沮公论,遂使进退人之际,近苟而似私。邪侫之辈因是希容,职位冒滥,实由是端,此乃治乱、安危之机,呜呼!为台谏者,不思尽其职之所在,则持公论,进斥贤否者,未知其为谁也。况既知其不可,而终遂其不可,台谏之公论,孰张而孰弛之?夫公论,岂在一时之操纵而已哉?如有不当者,则百世之后,犹为不泯,况此数月之间哉?臣等窃恐。台谏之论,杂于偏私,而不得其正也。故终始乖剌,至于如此,巧侫之人,何所惩哉?臣等亦知台谏、侍从互为表里,相驳之际,不无纷骚。然事有害体,不敢顾他。

传曰:“今弘文馆驳台谏,必有深虑而然也。然台谏进退,所关为大,非予所独断,当与大臣议为。”乃牌召领议政金诠、左议政南衮、参赞沈贞,仍传曰:“弘文馆之驳台谏,予未知其故也。台谏论宗社治乱之事,而中止则侍从或可论也。今者,论一人物,而更议止之,亦一例也而侍从,轻易下手于台谏,则台谏拘于他人,以至误事,此,往者之弊,卿等岂不知乎?顷者,台谏上箚论弘文馆之不论李长坤事。其时,予以为:‘所论各异,何必拘于他人之意乎?’今也,弘文馆亦驳台谏,止世应之事,例曰:‘台谏,势不相容,此若递之,此风渐长,末流之弊,难可知也。往者,台谏、侍从以微事相攻击,甚非美事,今者亦然,大臣当辨是非,杜后日之弊,无乃可乎?大抵,台谏、侍从之论事,必驱迫他人,使之同辞,甚非矣。人各有见,见不必同则言论苟同,或非其情,惟在于是非之明辨也。台谏若有误事大关,则弘文馆或当论之,至如世应事,有何系关,而如是乎?”金诠、南衮启曰:“台谏、侍从相为攻击,正如上教,非美事也。然其所是非者,皆出于公,则台谏既被人言,虽似骚扰,亦无贻弊之虑,今不可在职。”传曰:“台谏若有大关事,则侍从亦可论也。以一世应事,驳台谏弘文馆之意,予未知也。然大臣之意如是,则不可不递。”

○以申鏛为全罗道观察使,尹殷辅为司宪府大司宪,李蕃为司谏院大司谏,崔世节为掌隶院判决事,郑应麟为司宪府执义,尹仁镜为司谏院司谏,尹止衡为司宪府掌令,黄士佑、朴命孙为持平,李英符为献纳,金安鼎为弘文馆校理,李胖、张季文为正言。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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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台谏启:“李世应事,前台谏已尽启之,请速递之。”传曰:“前台谏以停启世应事,为弘文馆所驳,故今台谏必启之矣。世应多有所失,不合于兼官,皆予所未知也,固不可递。”

○江原道襄阳、江陵地震。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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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传曰:“成宗朝,高原尉为驸马时,招申从濩教之曰:‘公主生长豢养之中,必不知尊奉舅姑之道。勿待以严厉,谆谆教戒,以纳于顺。’云。今亦招金安老言此意可也。”安老之子,将尚孝惠公主。 ○御昼讲。

○夜,京师地震。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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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夕讲。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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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传曰:“闻,燕山夫人慎氏之家雨漏,燕山神主无所置处。曾欲给家,而无空家未果也。其以属公罪人安处谦家给之。”

○弘文馆典翰任枢以母病上章辞职,从之。

○御昼讲。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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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夕讲。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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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曰:“世子胸痛复发,令移寓于齐安大君家。”

○御昼讲。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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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传曰:“观世子气候,非一日可愈也。药房提调等除问安,但可频相往来。”

○御夕讲。

○台谏启李世应事,不允。

○宪府启:“正言李胖不合言官,请递。”传曰:“可。”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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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掌令表凭启曰:“前者,臣在弘文馆时,上箚子驳台谏,其时,传于大臣:‘有相驳,非美事?’之教。臣,今日始闻之,殊未安。臣今为台官,其议论无异于前日,请速递之。”传曰:“轻递台谏,虑有后弊。故予徒言之而已,非所以责弘文馆也,岂有私意于其间哉?以公论上箚,不宜辞职。”再辞,不从。

○御昼讲。

○台谏启李世应事,从之。

○传曰:“顺伊捕捉者,论赏可也。且今日内推鞫顺伊事,其言于禁府。”

○义禁府启:“良人金顺伊供曰:‘臣以安璁婢夫,代立安瑭丘史。去十月初八日,往安瑭家,安处谦、处谨、诗山正、权磌、宋祀连、郑鏛、花林守、安珩、黄伣等聚会言内:“议政府、兵曹、刑曹、吏曹、都摠府,入清斋堂上,某宰相耶,探问而来。”云,臣即探问,则政府:领议政、左议政,兵曹:判书张顺孙,吏曹:判书权钧,刑曹则名不知郞官二员,都摠府则不得问之。是夕,处谦等昭格署洞旧家同议云:“初九日宗庙亲祭时,诗山正则左议政,安处谦兄弟、汉丁、一同、哲同、四同、银同及臣则三宰沈贞,权磌则吏曹判书权钧,宋祀连、郑鏛则兵曹判书张顺孙,都摠府堂上则李成干等谋害后,仍犯上,诗山正自立,处谦则政丞,权磌则吏曹判书,安珩则兵曹判书,李成干则吏曹参议,花林守则刑曹参判,黄伣则兵曹参议,宋祀连则礼曹参议,郑鏛则判决事等职可为事。”房内会议。臣于窗外潜听,安瑭止抑,故是日不得举事。’云。”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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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朝讲。掌令表凭曰:“臣在弘文馆时,以李世应停启事,驳台谏,是岂私意?大抵所启,有所不可止者,而止之则非也。台谏之所失,侍从必言之,相责相补,以救其失。自上以为:‘相攻击,必有后弊。’然持公论而劾之,有何后弊?”上曰:“非谓弘文馆挟私而然也。”正言张季文曰:“言路通塞,系国家之治乱。近者,世应事,久不听纳,不可谓言路通也。前台谏亦因上之留难,以至停启,是亦有累于君德也。”

○以郑士龙为弘文馆典翰,郑应麟为司宪府执义,苏世良为应教,朴闰卿为副应教,金铦为校理,金安鼎为持平,李龟龄为侍讲院文学,沈思逊为司谏院正言。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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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昼讲。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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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御朝讲。持平朴命孙曰:“今年农事等第,外方官吏闻朝廷之议,以下之下陞为下之中。今年,再经天使之行,而又如是,则臣恐,民不聊生也。田税滥重,无乃伤于德乎?”领事南衮曰:“臣闻,徒以下之下,升为下之中,未闻,次次皆等而上之也。但以下之下,为下之中,何至于民不聊生乎?如京畿各邑之谷,散民亦多,而还纳未半,国廪将竭,是,知出而不知入也。既古云:‘既廪称事。’夫工匠之食、国库之竭,皆不可不虑也。”上曰:“台谏为民生言之固当,然大臣,岂不熟计为国用而然也?”

○宪府启:“慎克成前任尚州时,甚贪污,幸免录案,当不齿朝列,而兵曹授司果,请推之。海美县监李长培狂悖,司赡寺副正赵翊居丧不谨,内赡寺副正吴汉相践历不久,济用副正曺尚贤居官不谨,请皆递之。”传曰:“克成为前衔久,故乃叙司果,何必改正?兵曹亦不须推也。李长培于守令,有何不可?赵翊曾经奉常佥正,曺尚贤正科出身者,虽陞职,何妨?吴汉相事,亦不可允也。”

○远接使李荇驰启曰:“两天使当日二十日也。越江,樻子各七,头目五十二人。”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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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思政殿,观宴享习仪。天使宴享。 ○台谏启前事。宪府又启:“献纳李英符有物议,不合台谏,请递。”传曰:“李英符可递,馀不允。”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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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又启:“刑曹正郞权绰不合刑官,请递。”宪府又启:“卫率金世琬贪虐,洗马朴元忠用心不正,请并递。”皆不允。

○远接使李荇状启曰:“臣与义州牧使李芑,就前揖礼,上使曰:‘太劳苦。’又语李和宗曰:头目等虑其生事,故大书榜文,到处揭示,务要禁戢。小犯则量情直决,大犯则奏闻治之。俺之来此,宣布德意。一路人民,若以俺等之故,有所被辜,则殊乖颁恩之义。虽有过差,勿令惩治。’到良策驿,设宿所宴,臣请馈头目酒,上使曰:‘吃饭已足,何必馈酒?然已备,故许之,后勿更馈。”

○以赵玉崐为忠清道观察使,鱼泳濬为司谏院献纳。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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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朝贺。

○御朝讲。

○御昼讲。侍讲官金铦,因书中语而启之曰:“戊寅五月十五日,安瑭为政丞,是日,地大震。自今观之,安瑭父子之事,应验不差矣。今者,冬暖如春,其为变大矣。虽不知某事之应,然不可不修省也。”上曰:“近者,亦有地震,而冬暖如春。变异至此,必不虚生。且朝廷之上,纪纲解弛。铨曹注拟,亦岂尽得宜乎?”金谨思曰:“政事非不谨也,然不过考诸官案耳。先王朝或行亲政,故超擢者多。近者,无是事,故铨曹不敢自擅注拟。”上曰:“亲政虽美事‘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一时擢用,必有后弊。日者之事,可鉴。”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全罗道龙潭、锦山雷。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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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昼讲。

○登极使李惟清等回自京师,上引见赐酒。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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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朝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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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御昼讲。

○台谏启前事,不允。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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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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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朔,世子移寓于齐安大君家。

○台谏启曹尚贤、吴汉相事,宪府启权绰事,皆不允。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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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朝讲。大司宪尹殷辅曰:“近者,寒暑失序,冬暖如春,不雪而雨,此非小变。朝官宴饮,非不严禁,而犹不惩戢,其上下修省之意,安在,上曰:灾变非一、二,而冬暖之变,变之大者,尤可恐惧修省,而朝官辈乃尔,是,法司所当加察也。大抵,灾不虚生,可不惧哉?”领事南衮曰:“观此日候,将至无冰,深可惶悚,刑政尤当慎重。臣顾以庸资,冒居具瞻之地,灾异之生,何足怪哉?心实未安。”上曰:“宴会豪侈则必多贻弊于下隶,各司奴婢,将至于凋残,故言耳,是岂有司之所不知也?”南衮曰:“女乐,世宗欲革,而不得。其后,列圣相承,犹不能革之。顷者之革。甚好底事,然特虑其以供内宴、以待聘介也,而复之。中外之人不知此意,反以为娱乐之具,纵恣无忌,甚非也。顷者,吹毫觅庛,竞事弹驳,故欲纵恣者,顾不得肆其心,及至今日,人皆以为,今时则和光同尘,争相游宴,是岂小弊哉?各司官员,亦且滥征作纸,尤为非也。自今后,令监察捧给何如?”上曰:“女乐之复为内宴也,而为娱乐之具,则甚非也。作纸之事,弘文馆亦疏陈其弊,宪府宜可检察。外方亦岂无是弊?并可致念也。”洪淑曰:“女乐虽不可一切革罢,然于正殿则固不可用也。臣,前拜大司宪时,闾阎之间虽发禁,乱捕禁,犹未能尽禁,臣恐抑别有禁止节目,而未能施行而然也。”上曰:“节目非不严也,但捧行者未能尽心也。”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又启曰:“吉州牧使李莞至为贪污。近来,守令皆为不谨,莞独为甚。草溪郡守郑光辅前所践历之地,率皆贪酷,百姓多至流亡。今于草溪亦如是,请皆罢之。”宪府启权绰事,又启:“忠清水军虞候朴彦臣,本迷劣者,今又作弊亦甚,请罢。”皆不允。

○全罗道海南、长兴、乐安、灵岩、康津、咸悦、龙安、临陂等官,雷动。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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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台谏启曺尚贤、吴汉相、权绰、李莞、郑光辅、朴彦臣事,皆不从。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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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有流星出玉井星,入南方,色赤。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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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台谏启前事,皆不从。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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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迎敕于慕华馆。翰林院修撰唐皋为上使,兵科给事中史道为副使。迎诏礼毕,天使就太平馆,上,仍幸太平馆,行下马宴。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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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幸太平馆,行翌日宴。宴未作,上将例赠,使承旨朴壕赍呈。上使曰:“俺,南方远地人也。入仕朝廷,出来贵邦,得睹盛礼,是亦幸也。”不受。

○台谏启前事,皆不允。

○遣承旨兪汝霖,赠天使笔砚等物,不受。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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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幸太平馆,行上马宴。

○台谏启前事,不允。

○上于下马宴,谓天使曰:“昨闻,大人将寡人,比拟周孔,不敢当。但是读书,必须知义理之精微、蕴奥,然后才可谓之通学。寡人所学,孤陋鲁莽之学,虽读何用?今日得见大人,可谓千万稀幸事也,请两位,将嘉言、善训,分明教我,我亦愿安承教。”正使曰:“俺等学识浅薄。今来饱看贤王德性所存、学问所资,无所不备,俺等不能赞一言也。”上曰:“圣帝龙飞之初,两位大人受命出来,小邦必多阙失之事。望两位,明示指教。”上使曰:“今到文献之邦,上自贤王,下至大臣,礼让成俗,法度彰明,俺等安能教诲于其间乎?”上曰:“笔砚、纸墨,是文房微物。虽或收用,不是伤廉。”两使曰:“朝廷知我等遵守理法,差将出来。虽是微物,若受之则是欺朝廷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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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幸慕华馆,饯天使。

○上使临行,制诗送于殿下曰:“皋以菲才,奉天子简命,来使朝鲜,获睹贤王谨礼、效忠之诚,又荷宾待勤渠,援留谆切,徒以岁聿云暮,归兴方浓,莫克勉承旨意。因赋此律,以写衷曲,倂致展谢之私。”云。

圣主优东国,贤王仰北辰。雪收丹诏日,雨霁碧蹄春。笳鼓声交奏,鱼龙戏杂陈。鳌山高结彩,鲸浪远喷银。争观塡街道,欢迎动鬼神。传宣偕墨敕,拜舞拟枫宸。晋锡联端币,光逾在笥珍。罄仪才易服,展拜遂迎宾。列坐怀瞻久,临门候送亲。太平迎别馆,私觌遣诸臣。华宴开还数,雕舆出亦频。参差笾实践,献酢酒浆醇。物已多仪享,杯仍上佐巡。德容兼肃肃,礼问益谆谆。取义诗章断,谦光易象真。书能详驭马,经亦举《踣麟》。饮德心遄醉,扬休气自淳。留时虽阻意,去后但怀仁,远送玄菟目,常飞白岳身。此情元不朽,何啻在贞珉。赐进士及第翰林院修撰兼经筵国史官钦差朝鲜正使紫阳山人君皋拜书。

○台谏启前事,命递李莞、郑光辅、朴彦臣,馀不允。

○上于慕华馆,饯天使时,语上使曰:“大人作诗送来,褒美寡人过当。”上使曰:“昨日在江上,多饮至醉。今日早起,思想贤王,盛德满装,在怀不得显扬,勉强拙笔仅记一二而已,请勿见却。”上曰:“非圣天子恩命之及,何能得见大人之诗乎?此乃东方万世之宝,寡人置诗左右,常目在之,如见两大人令仪也。”又曰:“《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今见两大人令仪,正是淑人君子也。异日,必陞公卿之位,辅佐圣明天子,可致泰和、雍熙之治也,愿毋忘寡人今日之言。”正使曰:“《诗经》云:‘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比是赞说文王也。今见贤王盛仪,正如此《诗》之云也。”上曰:“不敢当。今日,寡人与大人相别之后,再会无期,感怆之情,不自胜也。”正使曰:“俺等初到江上,见大小陪臣,皆有礼义严敬。又入王城,虽下人,皆知礼义。今见圣王德性丰彩、谦光尊敬之美,我到本国,见朝之日,即奏知皇帝,则亦必喜欢也,又将一一传播于大小僚友之中,使知东方有贤君也。我不说谎耳,是实事也。”上曰:“我有何贤,敢承此言?”上使曰:“贤王盛德,虽古贤君,何以加之?惟愿永享寿考,保釐东土。我亦回朝,念诵贤德,日加祝愿也。”宴罢:“传曰:古人云:‘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今别大人,恨亦如之。其将此意,致语两使可也。”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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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左相南衮、礼曹判书洪淑、都承旨尹希仁,还自碧蹄复命,仍启曰:“天使作诗,请于明晓行宴,故今日设宴矣。”希仁启曰:“副使嘱臣语曰:‘贤王智慧过人,为侍臣者,不亦乐乎?’仍制诗付臣,使之传达。”其诗幷叙曰:

道无似,钦奉上命,来使于贵邦。得接贤王德光,且高情厚意自可令人终身佩仰。然以三日之会,已著百年之情,一时奉违,心甚无聊,夜来碧蹄馆中,竟不成寐。他日中朝,回首东望,但可自知匆匆。谨具鄙作,用表揄扬,兼致感谢之意。其诗曰:奉使三韩地,迎恩八蜡时。纶音申晋锡,藩国缛恒仪。色共观迎动,情偕拜舞驰。使华初就馆,宾宴已分司。待举筵虚案,成欢酒满卮。殽蒸蚁络绎,笾豆凤离披,烧蜡犹传饮,鸣鼍始告疲。雕舆连日出,青眄此心知。假译频通语,开言每诵诗。贤王真睿哲,列相善匡毗。容度归瞻仰,徘徊忍别离?祗应千里月,常照海东陲。赐进士出身兵科给事中侍经筵官前翰林院庶吉士钦差副使涿鹿史道顿首再拜书。

○南衮启曰:史道之诗,多有生处。此诗则熟圆、且佳,必上使润色而然也。“传于承旨曰:”副使制诗寄予,固当回谢,其令伴送使,告副使曰:‘寡人自两大人奉别后,情甚无聊,夜不能寐。及承惠诗,尤增感怆。’又告两使曰:‘匆匆相别,情不能已。自此以后,义难传信消息,何从而闻之?然陪臣往来之际,得闻安稳,则寡人之心,何可穷已。寡人亦向首西望。’云尔可也。“

○南衮等启曰:“天使感怀不已,至制诗示其情曲,此前古所无之事也。别遣承旨致谢,幷令赍赠笔墨与药物,何如?”传曰:“可也。”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权绰事,且曰:“李莞、郑光辅、朴彦臣昨虽命递,其所犯甚重。推之则罪不止罢职,只令递差为未便,请亟罢之。”谏院启曰:“初八日翌日宴时,臣等随驾而观之,妓辈纷乱横行于馆门外。招礼吏问其所以,答曰:‘曹则时不出令,但掌乐院,风闻复请陈乐之奇,令会之。’云云。臣等只闻此言,不复更有言议。而天使往游汉江之日,都监招礼郞,问其乐具与否,佐郞朴亨鳞答曰:‘谏院捉致曹吏,禁其用乐,故不为备待。’云。臣等天使之往游汉江,本不知之,何暇禁其用乐乎?彼不自预备,苟免己罪,托谏院答之,用心不正,请罢职后推之。”传曰:“汉相、尚贤、权绰不可递之意,已言之矣。李莞等虽被台论,不至成罪,故但令递之耳。所命虽或如此,其叙用与否,在铨曹斟酌,不必罢之也。朴亨鳞果为非也。然所谓答都监之辞,不可信,推之则可知,姑先推之。”

○日晕两珥。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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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曰:“予初以为,经术本也,乃定讲经之规。今闻礼曹之意,若为讲经则岁又暮矣,殿试亦云晩矣。乡儒之自远方来者,久留于京,亦多有弊,其勿为讲经何如?况天使时词章,亦不可忽也。近者,外方守令,亦以制述,抄来于京,是亦无词章故也。其令注书,往议三公。”于是,注书赵宗敬即收议,来启曰:“儒生讲经,不须为也。”南衮、李惟清同辞言曰:“臣等方会议欲启,圣问及此,甚为允当。且昆阳郡守黄㻶以天使时制述官上来,今当还赴任所。然㻶已上京,而官满才不及三、四月,请勿遣,径递何如?京中无可为师长及试官者敢启。”传曰皆依所启为当。“

○御昼讲。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权绰、李莞、郑光辅、朴彦臣事,皆不允。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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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朝讲。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权绰事,皆不允。

○日晕两珥。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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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三公来,辞职曰:今年,寒暑失序,日气尚暖,至于黄雾四塞,江水无冰,灾莫大焉。顾此,三公之位,有关治乱,一时灾祥,莫不由于此。臣等俱以无似,冒居重地,失职而然也。须择称是职者以代之,答此天谴。臣等每欲请免,近因客使在国,不敢为也。“传曰:”灾变之出,由予否德,岂专在三公?古者,遇灾变,策免三公,予则以为非也。上下当交诚,恐惧修省也。“金诠等再启曰:”一时灾变,皆是宰相之失,须择贤者以代之,修明政事,是,恐惧修省之实也。“诠仍独启曰:”如臣者,不独不称其任,年力衰病,无以效职,请免之计已久,伏惟留谅。“传曰:”应灾之道,不在辞免。朝廷政事,更加整治,恐惧修省而已,其勿固辞。“又传于诠曰:”古者,年老有加于卿者,尚多居相位,况卿乎?勿辞。“诠又启曰:”臣非独老病,三人之中,臣最庸劣,首相须择贤能以处之也。“衮又启曰:”为三公者,须知朝廷政令,必审其某政之弊,生此天灾,矫正之,然后灾可弭也。如臣等才智不足,罔知所处,安敢冒居其职?须择举贤能之知其弊,而祛之者,以代之,命退臣等,实合事体。“惟清曰:”处朝廷者,非一二人,岂无贤能称是职者乎?如臣者,三人之中最劣,不满人望,尤自上留谅者也。“上曰:”遇灾之道,在上下交修而已。不可辞免之意,已尽言之,何复为请?“于是,三公同辞启曰:”臣等请免,非以文具。然上教如是,惶恐不敢更请。但冬暖之灾,以《洪范》观之,其征在于恒燠,一时之灾,必不虚生,乃有其实。百司不职其职,刑狱冤枉结滞之弊,皆可使该司,纠察伸理,而至如外方,亦可谕之也。且如蠲减之事,已无馀蕴,然一道一邑,莫不各有未祛之弊,令各道观察使,详悉究问,务伸人情,答此天谴,可也。“惟清曰:”以《洪范九畴》观之:‘恒燠之征,曰豫。’豫者,逸乐之谓也。百司解弛,不事其事,灾之出,疑原于此也。“传曰:”宴饮等事,已令法司禁绝之。刑狱及弊瘼等事,广谕中外可也。“

○传曰:“思政殿观傩排设,虽是旧例,殿即经筵处也,似不合矣。古亦有设于后苑之时,今亦设于后苑可也。”且下傩戯单子曰:“农作形状,须依《豳风》《七月篇》,而守令赈救饥民之状,幷为之可也。”且指儒生及第一条曰:“虽如此事,先生弄新来之状,戏夫服彩等事,著实为之,毋如儿戏为也。”

○承旨金希寿来复命,仍启曰:“追至金郊驿,见天使,言上教之意,天使云:‘殿下之言,实孚于俺等之意也。’臣仍给赐送笔墨及至宝丹、清心圆、人参等物,上天使曰:‘夫礼,称情而为之节者也。俺等既受法帖,又何敢多受?’副使曰:‘惠送厚意,不敢辞谢,笔墨各一受之何如?’上天使固辞不受,但令头目,柝见至宝丹、清心圆等药,而受之,其柝见者,疑其金块而然也。且天使,引接远接使郞厅二人曰:‘何不出示国俗乎?’上使又曰:‘必有《地理志》,而其不出示之者,固有意也。’副使曰:‘果如是。’云。”

○驰书于八道观察使曰:

天道失序,冬暖如春,至于无冰,灾变甚大,岂无所召?刑狱审理,专在于卿,且民间疾怨,并详问之,不能自断事,则斯速驰启。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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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掌令尹止衡启曰:“臣以全罗道体察使高荆山从事官,归海南时,兼司仆崔子文,追谒高荆山,荆山曰:‘汝海南人也,知诸岛贼路矣,其为我指挥。’云。荆山又于和顺,得驿马之良者,以为可合于御乘,而授子文以送。昨日,台议以为:‘子文以海南人,不受由下去,已捧条目。’且台议云:‘海南人欲移水营者久矣。今者,多赂子文,请移。’云。不识荆山,听子文之请,而移之也,移镇之事已定。臣以从事官,亦涉于此也。台谏少有不协,则势不相容,请辞。”传曰:“以所启之意观之,固无关于荆山等也。然私使子文,宪府若推子文,则必曰:‘荆山使也。’从事官使我云尔,则不可同坐推之也,其可递之。”

○弘文馆启停观傩。

○传曰:“豆弥、月溪乃背阴之地,犹且无冰云,此正古所谓朝无纪纲之所致也。纪纲之不立,虽朝廷之所,共勉而自上尤当勉也,心甚惶恐。且金银,乃我国稀产,而天使时多数用之,似不可也。若传说于中朝,则后弊不可不虑。今后酌量,勿为多用事,言于该曹。”承旨尹希仁启曰:“当待大臣入阙,议定其规式而入启。”

○庆尚道草溪、宁山、昌宁、彦阳、蔚山、熊川、金海、玄风、兴海雷动,金海、熊川地震。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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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谢恩使刑曹参判姜澂奉表如京。

○大司宪尹殷辅等启曰:“今日斋戒,固不可启事,然上教以为:‘纪纲解弛。’夫本府,乃纪纲之所在,而如臣等承乏苟充,未能振起颓纲,在职未安。乞递臣等之职,然后朝纲整肃,百司不至解弛矣。”传曰:“非谓今时之纪纲专无也。且纪纲,非独在风宪之地,亦在于上,当上下恐惧修省,而言者也,其勿辞。”

○弘文馆上疏曰:

“臣闻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故人主一身,抚万机之政、御四方之民,以实心为善,则人自孚;以实德示民,则民自化。故和气融液,充塞两间,虽或有灾异之来,终不能害吾之治矣。臣等俱以无似,昵侍经幄,常恐殿下不及古昔圣王。今者,冬候失律,暖气如春,且江澌无冰,此,古云:‘朝无纪纲之故也。’且于顷日,昏雾四塞,不辨咫尺,此,古云:‘雾者,百邪之气也。’中外惊骇以为:‘灾变之作,近古所未有。’岂殿下修己之诚、应大之实,有所未至也。臣等究之往古、揆之当今,为殿下谨陈焉。孔子曰:“无忧者,其惟文王乎!以王季为父,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伏见殿下,上遵成庙之法,而下有东宫天资夙成,其积德累仁之美,当不让于周之文王矣。臣等谨按《周诗》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者。”此,言有纯亦不已之德,而加之以学问之极功也。曰:“恺悌君子!何不作人?”此,言能鼓舞一世之人才,皆有所成就也。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言用舍得宜,贤能满朝,不仁者远矣。曰:”乐只君子!福履绥之。“此,言帷帟肃然,而严明嫡庶之分,如天地之不可紊也。《书》又曰:”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此,言崇俭节用,而不伤财、不害民矣。其心正、意诚之功,悠久不息,薰蒸透彻,故天灾、时变,皆已销息,而朝阳鸣凤之瑞,亦得而见之矣。伏见,殿下虽勤御经筵,而只临文读过,不商确古今治道,环列侍臣,徒俯伏而退,其于缉熙之学,何?虽欲养育人材,而学校不得修明,师弟礼阙,文教衰落,其于鸢鱼之化,何?用人之际,政官执簿,每有无人之叹,而除目一下,台驳随至。且昨者,以不关之事,遽引辞避,命递台官,其用舍之宜,臣不得而知也。王子、诸君第宅、婚礼之盛,比之先王朝,有倍加焉。奢靡之风,自上寝长,而其内治之化,臣等亦不得而闻也。恤民之教,前后累下,而吏不奉行,侵渔民血,况今年再经诏,使民尤困弊,怨声嗷嗷,臣等亦未知咸和万民之意也。《诗》云:”无曰高高在上。陟降厥事,日监在玆。“盖人事一失于下,天变即应于上,如影响然,安知今日之变,必有所以然也。臣等伏闻圣教:”上下交修,以应天灾。“臣等闻命而退,夜不能寐,罔知圣上遇天之灾,侧身惕惧之诚也。《诗》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盖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知天之所以为天;知文之所以为文,则文王之与天同德,亦可知矣。伏望殿下,则天行之健;法文王之纯,虽深宫独肆之地,战战兢兢,如对神明,日与贤士大夫,讲论经史,深究道义,进进而不已;续续而无穷,方寸之地,光明正大,上下之间,情意相通,以之为内外大小之政,无不得其宜,而至诚无息,终始如一,则自天祐之,吉祥并臻,如此灾异,何足虑乎?夫未有不诚,而能动人者也。不能动人,安能动天乎。

○黄海道海州地震。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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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下弘文馆疏,仍传曰:“今观上疏:‘灾变岂有虚生?’上下所当恐惧修省。而古云:‘冬暖如春,即纪纲纵弛之应也;黄雾四塞,即小人专权之象也。’今者,纪纲之不振,则有之,小人专权之事,今虽不然,将来之应,未可知也。进君子、退小人,振起颓纲,不亦可乎?且掌令之辞职,台谏例辞,则固当不允,此则本府推考之人,乃其从事官时所率之人,势难同推,不可不递。且其公主及海安君等家,修理与吉礼之事,虽有上命,侈靡之事,皆予眼外,未及许知,所当禁抑。先王朝,宗室之家,犹且全家造给,况修理,不得已事乎?经筵左右之臣,但俯伏,专不讲论,予意亦以为未安。左右之臣,宜当讲论经史。”

○户曹判书韩世桓,以病不堪任,来辞。三启,不允。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权绰事,皆不允。

○以许硡为京畿观察使,鱼得江为司宪府掌令,尹止衡为弘文馆副应教。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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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勤政殿,试策儒士,取赵世英等十八人。幸慕华馆,亲试武科,取前万户金渭坚等十人。

○庆尚道晋州、泗川、昆阳地震。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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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传于政院曰:“李长坤乃宰相也。罢职亦已过矣,又夺告身,是似太过。招政府郞官,收议于政丞及东西壁,来启。”承旨尹希仁启曰:“政丞今入试场,当待其出,问而启之。”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又启曰:“瑞山郡守朴汉弼,曾任济州判官时,居官不谨,故前年授临陂县令,亦且驳递,今岂可陞叙乎?请速改正。”宪府启权绰事,又启曰:“右司御南杰,废朝时,多有泛滥事,故反正后废弃。今已十五年,不合东宫僚属,请皆递之。黄㻶虽递昆阳郡守,今无急急用之之处,请仍任,个满后递之何如?”谏院启曰:“白川郡守洪士源,人物不合,请速递之。近来守令,吏曹专不择差。曾授者已矣,新授者亦若是,甚非也。”皆不允。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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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权绰、朴汉弼、南杰、黄㻶事,谏院启洪士源事,同辞又启曰:“大抵守令贤否,委诸监司,而当初不为择遣,至于赴任作弊,然后递之,甚不可也,须速递。”朴汉弼、权绰事,依允,馀不允。

○传曰:“黄㻶今已递来,交代林崇桧,有病未即赴任云。如此而亦必须递㻶,而为京官乎?抑待个满而后,递之乎?何以则可也?其召政府郞官,以此意,问于大臣可也。”于是,舍人丁玉亨收议,来启曰:“黄㻶成命已下,不可改也。新郡守虽病,岂无他人乎?领相、右相议也。李长坤事,待左相出试后,当议启。”传曰:“待左相出试官后,并议黄㻶事以启。”

○日晕两珥。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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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台谏启曺尚贤、吴汉相事,宪府启南杰、黄㻶事,谏院启洪士源事,皆不允。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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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舍人丁玉亨来启曰:“左相南衮议曰:‘黄㻶,当初以为,京中文臣堂上数少,而适此人临递,故启之耳。今且成命已下,勿改为当,绵花贸谷事,细琐似难施行。”贸谷事叚,三公之意也。传曰:“黄㻶未个满朔数几许耶?令吏曹考启。贸谷事,依政丞所启,言于户曹。”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南杰、黄㻶事,又启曰:“安㥠曾与领相金诠也。相诘,故罢职矣。今者,还令叙用,以此,纪纲解弛也,请勿叙用。扶安县监辛舆,迷劣不能治事,请递。”谏院启洪士源事,又启曰:“崔命孙今为都摠府经历,已越署经满五十日,请皆递之。”传曰:“南杰可递也。守令等任虽重矣,人器亦有大小之适用也,何必轻递?黄㻶朔数虽未满,然既递矣,何必仍任?安㥠事,观其推案,非直与领相相诘,与其奴相诘也。然以小官抗大官,可勿叙也。崔命孙、林崇桧亦皆可递也。”

○全罗道长城、光州、南平、乐安、南原、罗州、潭阳、珍原、和顺、海南,大风雨、雷电。江原道杆城、襄阳地震,屋宇振撼。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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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两使到鸭绿江边,招李和宗语曰:“俺等久闻尔国有礼义,今亲见之,深以为幸。今国王,非徒贤哲,亦能明礼。非徒明礼,俺等所见,亦无一事差失,不胜心服。贤王无尽诚意,俺等默领而去,然他日不忘俺等,若将笔砚等物,致赠于俺等,则甚不可也。且见前辈《皇华集》所载诗文,皆可观,刊行宜矣。俺等所作,皆胡说乱道,不须苟循故事,其勿刊行。尔国贤王、贤良,际会辑睦,地方宁谧,万物得所,俺等嘉叹而去。还朝,当以此意,说与诸学士,尔须将俺意,道达殿下。且俺等所见诸君子处,遍传不能相忘之意。”上使谓伴送使曰:“有孝,有令嗣;有才,有功名。大人功名,当不止此。”副使谓曰:“若知有此别,不如不相知之为愈也。”两使各挥涕而出。两使使头目招和宗曰:“俺等所以招汝者,欲致缱绻之意于殿下及参赞大人,今既见汝,不知所言。”又各下泪。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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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承旨金希寿启曰:“去二十二日夜,盗入礼曹官库,倭、野人馈饷时所用金银器,尽数偸去云。自古相传之宝器,一朝尽为盗所窃,至为惊骇也。”传曰:“此亦大事,上直官员及,库子等并推,可也。”

○夜雷。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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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朝讲。

○舍人丁玉亨收议来启曰:“李长坤事,政府议,皆以为过中也。左相又以为:‘前于经筵,台谏启李长坤所失及定罪事,皆过中,故臣之有所言者,欲令上意,斟酌听之也。’”玉亨又以西原正玽事,启曰:“领相、左相之议云:‘鹤年虽不录于《璿源》,与玽为兄弟则自若也,不可不缘坐也。’右相及赞成李继孟、高荆山议云:‘鹤年累为上言,请录于《璿源》,而官不听理,已非玽之同生也。反于缘坐之时,论以兄弟,恐于用法之意,似不一也。”传曰:“长坤事,知道。西原正事,可从领相、左相之议也。”

○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辛舆事,谏院启洪士源事,皆不允。

○忠清道洪州、青阳、礼山、德山、大兴下雨,雷动。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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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宪府启辛舆事,谏院启洪士源事,传曰:“尚贤、汉相不可递也。其馀守令,旷日被论,废事固多,皆可递也。”

○日晕两珥戴。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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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台谏启吴汉相、曺尚贤事,皆不允。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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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曰:“今日政,惠静翁主已受封爵,而官教不即书入,吏曹堂上皆可推也。其牌招,即令书入可也。”于是,参判金谨思承命复来政厅,与承旨朴壕,书其官教,安印入内。

○台谏启曰:“李长坤事,前台谏曾已尽启,而天意亦既洞照矣。其时,台谏将公论,请至于窜逐,而今遽令还授职牒,甚不可也,请速还收。且天使留住处,凡杂人当一切坚禁,而黄海道监司李伟、平山府使朴文祖,不能检举,使僧人投诗于上国使臣,其无纪纲可知。递其监司,罢其府使为当,况文祖人物本庸劣,尤可罢也。”宪府启曰:“张玉前者多有所失,还给职牒,未便,请还收之。京畿监司曺继商,买平兵驿子盗卖之公田,杨州牧使不察斜给,故府方欲推考牧使,然则当移文于监司,使之推考矣。继商不可以自己之事而推之,请递之。”传曰:“李长坤若他人,则不须议也。罪大臣,过于物情,则失政。欲闻物议而收议于大臣,则皆以为夺告身过中,故给之耳。雪翁事,观其推案,奸僧与下人相通。虽监司、守令何能为也?况监司重任,不可轻递也,府使亦时方推考,不可递也。张玉事,所启果当,政院牌招则当即进来,任然不来,甚非也。然既已还给,不可还收。但可知此,而斟酌叙用而已。继商果涉于己事,则可递也。”

○以高荆山为户曹判书,金仁庆为光川尉,许硡兼同知成均馆事,金安老为弘文馆副提学。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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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台谏启李长坤、朴文祖事,又启曰:“苏起坡以全罗道水使为兵使,而其道守令以相避换差者二人。其往来迎送之际,弊亦不赀,请仍任水使。许辅人物不合于庆尚都事,请递。任浏有所失于兄弟之间,不可为奉常主簿也。槐山郡守金贞干前为守令时,皆不能治任,请皆递之。”宪府启张玉事,传曰:“李长坤若如人物事,则收职牒未久,不必收议也。自上使之收议,岂无其道也?大臣之以为,可还给者,亦岂无意耶?此非如他例论驳之比,不可允也。雪翁之投书于天使事,非监司所能知也。朴文祖果与监司异矣,然此出于计虑之所不到,不可罢职也。苏起坡事,当初守令之多递,予知其有弊也。但以水使陞兵使,以其陞职,故知其弊而授之尔。今闻所启,果可递也。今虽递之,复有当职,则岂不陞叙乎?许辅之为人,未可知也,然以礼曹佐郞为都事。既为六曹郞官,则岂不合都事乎?任浏于兄弟间有失云,奉常寺有异于他司,可递也。金贞干每为守令而被驳,年渐至老,岂有可能于其任之时乎?可递也。张玉之还授告身,以其非如叙用之例也。然而论启至此,岂无其意?可还收也。”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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