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明宗实录/十三年

十二年 明宗大王实录
(戊午)十三年大明嘉靖三十七年
十四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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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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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谏院启曰:“吏曹郞官,极选重地,不得已人所取重,洽于物望,然后拟之,故间或有不计爵秩高下而荐之,但当荐之人,若职次不相当,则削其资级,至于降品差授,极为未便。佐郞李铭,累经掌令,曾在正四品之列,而降授本职,至削七加,以承议下批,古无其例。在本曹,虽是慎简之意,政事之颠倒,物情之骇怪,莫甚于此。请李铭递差。”铭附于金汝孚,驳击金弘度等,引以为功,图授铨选之郞,未免以削资降除为不便,递之。其除其递,皆出于私,无异一家事。且仇视正士,谋欲中害,人皆测目。答曰:“如启。”史臣曰:“谏院以为,吏曹郞官,极选重地,所荐之人,洽于物望,然后拟之,故不计其爵秩之高下,至于削加降授,其来已久,则何独于李铭论递乎?抑耶,进耶?私乎,公乎?无奈抑之而进,公之而私乎?此必司谏崔堣之议,堣也与铭相善。” ○左议政尚震震为相,无所建明,持禄容身而已。且善逢迎,未尝见忤于权奸,时人比之孔光云。辞职启曰:“夫尽忠竭力,糜粉乃已,虽职分之当然,振弱扶羸,不能不止,亦在义而可耻。日前同僚,因谏院之箚进,启以弭灾之方,及此正朝,百僚陈贺,而臣独息偃一室,置职务于相忘。尝闻宋臣朱熹有言曰:‘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不敢一日立乎其位。’臣尝诵此明训,惭惧益深。且臣之辞免职任,古之乞骸骨者,不同。即蒙圣恩,获递臣职,而犹在辇毂之下,得参朝贺之班,则上之所以优厚微臣者,终始自如,而臣之所以输宣心力,图报涓埃者,亦无异于在廊庙之日矣。请速递臣职。”不允。史臣曰:“震,非徒每叹其无功,而得相位时,元衡以外戚元勋,权倾君上,而位犹在震下,故每辞之。”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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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四方沈雾,日晕。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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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郑惟吉为司宪府大司宪,李铭为弘文馆校理,尹仁涵为艺文馆检阅。

○上御夜对。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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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召对。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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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大司宪郑惟吉辞职,不允。史臣曰:“当是时,出入风宪之长者,率皆惟吉之比。知而不言,言而不尽,畏首畏尾,旅进旅退,依阿苟容,不忤权贵,然后可以行于今、显于时,则如惟吉之模棱软熟,焉往而不得哉?虽以重大之任,为不能堪,粪见递免,恐非惟吉之本意也。” ○日晕,两珥。夜,月晕。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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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巳时,黑气一道,自乾方至东方,布天渐移北方,良久乃灭。日晕,两珥。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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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南致勤为兵曹参判,吴谦为庆尚道观察使,崔终浩为庆尚左道兵马节度使,金德龙为侍讲院弼善,洪天民为文学,丁胤禧为兵曹佐郞,李认为司谏院正言。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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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传于政院曰:“凡农事,不可失时。且京畿、黄海、平安道及开城府,则是天使往来之路,若今诏使之来,在农月,则民力必分。种子、口食,宜早分给,趁时耕种事下书,他道亦皆下书。”

○谏院启曰:“兵曹参判南致勤,性本騺悍,乙卯年倭变之时,为全罗道防御使,小无捷获之功,枉杀无辜,不知其几,至今南人欲食其肉。又以私愤,杖杀罗州牧使崔涣。前者致勤为济州牧使,递来时过罗州,崔涣所待颇薄。致勤之及为防御使,至罗州,崔涣适病不出,致勤怒,令力士曳出,掠数十,不久乃死。涣,清介之士,人皆惜之。如此麤暴之人,决不可齿在朝列。况于铨权重地乎?请罢其职,以惩残酷之辈。”答曰:“只递本职。”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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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谏院启曰:“内宦朴世谦,下去咸镜道德源地,自称承命,滥骑驿马,横行列邑,求索无已,远到咸兴三四日之程,至于屈辱邑宰,期满所欲,极为纵恣。请下禁府推考,依律治罪。且常时内摘奸,特命近侍者,必有以也。今见恭陵摘奸单子,则参奉阙直之事,人闻哗然,而不在推考之列,此必承命之人,用情不以直启也。内官则刑馀小人,不足诛也,职在侍从,指检阅李选敢为欺罔,其罪大矣。请下禁府推考,以正无君罔上之罪。”答曰:“皆如启。”史臣曰:“世谦,汉宗之养子。汉宗位至封君,恃功骄恣,陵轹朝士,莫敢议之。世谦以刑馀小丑,席汉宗之势,横行列郡,屈辱邑宰,无所不至,岂非国纲之解弛耶?为守令者,怵于世谦之势,勉从其请,不欲见忤,亦可叹也。” ○未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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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召对。

○日晕,两珥。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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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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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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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政院以丙午、辛巳年,天使赠给前例入启曰:“各年誊录,多寡不同,故只以此两年例启之。”传曰:“依丙午年例为之。”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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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于政院曰:“山台、结彩,虽为诏使而设,不必务为太巧,以贻弊也。下人亦不无因缘作弊之事,招监役,谕以此意,俾无其弊,亦令法司纠之。”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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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视朝膳于文昭殿,夕膳于延恩殿。

○以柳承善为弘文馆修撰,李铭为陜川郡守。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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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朝讲。领经筵事沈连源为入素无学识,多行贪鄙之事。但性颇慈祥,一时浮薄之徒,互为诋诽,而宽容受之,不欲深治,人皆多之。曰:“古人相友而责善,奉公为务,近来士习,好相朋比。顷者斥黜浮薄金虬、金弘度等。人之徒,不为安静,又有三四人,朋比缔结。吏曹郞官,清选也。宜以公论荐望,而顷者互相汲引推荐,他人虽合公论,而或相诋毁排斥,其所善者,虽至高品,削加降授,得遂所欲,然后启而递之,即拟正郞之望,此李铭任便低昻,假托公论,阴济己私。古岂有此事乎?如此之辈,或除守令,或除教授,使之惩创悔悟,迁善改过可也。若深治之,则士类伤矣。如金虬辈,使早为处置,则岂至重罪乎?”大司谏尹仁恕曰:“李铭启递之时,臣亦随参,今不敢启,近来人心,异于古昔。自古朋比攻击之患起,则朝廷由此而不靖。近日浮薄之徒,相与缔结,皆自取祸也。人心不靖,互相是非,多有毁誉,至如忧国之人,亦皆毁之,时未知其言之所自,故不得启耳。”连源又曰:“吏曹郞官,初使荐之,还复递之者,有人焉,在此之人,孰不知之?实司谏崔堣主之。其托于公论,以济己私之意,自上岂得知之乎?”上曰:“自古好相朋比,喜生杂议,非国之福,士林之祸,由此而起。往年金虬等定罪之后,意以谓安静矣。欲安朝廷,先去奸人,大臣须以进贤退邪为心。两司司耳目之责,玉堂为论思之地,预防奸人,不使炽张可矣,如此之徒,必明示好恶,朝廷乃能安矣。”上又问曰:“假托公论,阴济己私,至为可恶。以为三四人云,谁耶?”仁恕目连源曰:“三四之言已出,宜历举以启。”连源曰:“台谏之过激失中,则自上当优容矣,此人等则假托公论,以济己私,故臣不敢容默。”

○传于尹漑曰:“今朝领相与大谏启:‘朝廷、士林浮薄,好生杂议,假托公论,阴济己私’云。如此之人,不可不防微杜渐。于卿意何如?”尹漑启曰:“臣略闻其启辞。臣之所闻,亦与沈连源所闻,同矣。”

○大司谏尹仁恕启曰:“当初李铭为吏曹佐郞,行公之后,司谏崔堣发言于完席曰:‘铭之降资为佐郞,在相位以为未便,论启何如?’臣初不觉朋比之意,而答曰:‘此人既为佐郞,今若论递,则便做正郞,近于私右未安’,止之而其后崔堣仕进,起草简通于臣,臣实不悟堣意而从之。但曾闻堣交结年少,好生议论,心欲议诸朝廷处置,而新丧室家,未遑出入,不能广议,故入参经幄,隐默不启,以待大臣之发。臣以迷劣,忝在谏长,不知堣假托公论,阴济己私之意,所失非轻。不可仍在此职,请递。”答曰:“勿辞。”

○上御昼讲。

○两司启曰:“司谏崔堣,性本阴险,加以愚妄,自在韦布,人皆以鄙夫目之,及登科第,幸跻清显之班,人颇指笑。近来金虬等,浮薄骄妄,从公论定罪,人心可以少静,而堣也,又踵其覆辙,喜生议论,以一己好恶,为之毁誉。天曹郞官,士林清选,其所荐进,一从公论,故虽身居郞席者,亦不敢任意取舍,其来久矣。堣妄荐其所好之人,职次不相当,而强为吹嘘,劫敕吏曹郞官,使之期于必得,既得之后,又挟私启递,使为正郞之荐,其操纵低昻由己。至于检详之荐,必择人望所重,不可自求,而堣乃心窃慕之,奔走求荐,及其不得,诋毁随之,人虽贱恶,而亦不得不荐。乃于其间,造为飞谤,暗行胸臆,士林间翘楚可用者,靡不出入于其牙颊间,人心危惧,莫保朝夕。其假托公论,阴济己私之事,固非一二,不可殚论。官爵未高,气势渐炽。如此凶险之人,今若不深恶而痛绝之,则国家之危亡,可立而待。请削夺官爵,使不得接迹都下。陜川郡守李铭,人物轻妄,与崔堣等数三人,迭为唇齿,互相汲引,好生议论,使人心不静。观其所为,与崔嵎不同者几希。请李铭罢职。”答曰:“自古奸臣互相朋比之事,始于微而终至于大,使人心不靖。不知则已矣,知之则不可不深恶而痛绝之。崔堣削夺官爵,门外黜送,使不得接迹于都下,李铭罢识不叙。且崔堣等,其徒数三人云。当尽治其罪,以静朝廷。”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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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两司启曰:“典翰金汝孚,以法家子弟,持身所当恬静自守,而交结非人,替生论议,互相汲引,复蹈不静之辙。京畿都事金镇,以新进年少之人,与汝孚等交亲,以助其势,至于荐人之际,多任情之失。请并罢职。持平郑得,亦见称于堣,心不自安,难在其职,请递。”答曰:“金汝孚、金镇事,如启。郑得递持平,补外。”

○以睦詹为司谏院司谏,李之信为议政府舍人,尹毅中为弘文馆副应教。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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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柳承善为司宪府持平,金德鹍为京畿都事。

○上御夕讲。

○礼曹启曰:“敕使出来时,一路支待馔品,随宜加数当否,领议政、馆伴等会议,皆以为:‘各处迎慰宴时,庭排物膳,则已令从略加设,入京后馔品,则虽有京外之少异,似不大关,今不可加数。’且前日远接使下去时,馔品亦随宜加设事传教,前既印颁支待详定事目,外方各官,依详定之数备之。今者无大关亏损之事,而使之随宜加设,不但国家号令,人无所取信,滥觞之弊,亦不可胜言。馔品一依详定,勿复加备之意,请下书于远接使及三道监司、开城留守处何如?”传曰:“如启。”后尹元衡之议,不用事目,依旧例,加设馔品。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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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御朝讲。

○午时,太白见于午地。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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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安玹谄附元衡,奉行风旨。为吏曹判书,金德龙为弘文馆典翰,李彦忠为侍讲院弼善。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月晕,冠,两珥。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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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朝讲。领经筵事沈连源曰:“古之君子,岂无朋友乎?友者,友其道也。论议朝政,朋比汲引,不附己者,毁斥之,此岂友道乎?近多如此之习。其见于事者,则不得不明示好恶,然多所摧伤,则亦非国家之福也。臣之初意,但欲甚者罚之,枝叶者容而用之,使不相聚,则自无朋比之患矣。今见罢者多,虽其自取,人才可惜,士气亦伤,良可叹也。”上曰:“近来文士相继获罪,皆好相朋比,自取之也。然屡有如此之事,则士气多伤,朝廷不靖。必须明定是非,务为镇定也。”

○谏院启曰:“顷者户部念储峙匮竭,军需、荒政缓急之用,为备耗置簿公事。此似有益于国,而掊克之祸,实基于此矣。今虽以十分之一置簿,而其后录有优数者论赏之语。若守令不计事理者,希觊其赏,递代之际,尽录前后所储备耗,为己之功,而无馀数,则承后之官,不能私用置簿之物。支应诸事,势必责办于民,将至于前日备耗之外,又作备耗,其流之害,将不可胜言。请依祖宗朝旧例,不录备耗之数,以塞剥割之源。”答曰:“如启。”

○刑曹参议任辅臣卒。辅臣,容貌端严,寡言笑,简洁自守,家业萧然。及其死也,人皆怜之。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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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朝、昼讲。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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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昼讲。

○以柳潜为刑曹参议。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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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夜对。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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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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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御朝讲。正言卢景麟曰:“世子英断特异,凡属于礼貌之事,无少差失,此国家臣民之福也。自古国本诞生定位,则左右前后,必择正人以处之,使之见正事、闻正论,动静食息,无一不出于正,故及其继世承统,终见太平之治。顷者命择师、傅、宾客、僚属等,然此等官进见之时,常少,其常近侍亲狎者,宦寺也。秉彝之性,虽出于天赋,未尝不善,然其气体移养,有关于陪仆、暬御之臣,此则外人所不得知者也。学问教养,虽不可迫促,臣见日记,仁庙六岁册封,七岁文理已达。今则不如是也,近虽日寒,昼夕书筵,犹可开也。僚属接见,不宜久废。且天使出来,虽无相见之礼,既以册封,诏使出来,则颁敕之时,世子异处,似为未安。”上曰:“启意当矣。予当斟酌。”

○上御昼讲。

○日晕。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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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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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朔,传于政院曰:“接待天使时,先问圣躬,无害于礼,然祖宗朝所不行之事也。其议于三公、领府事。”领议政沈连源议:“问圣躬,礼所当为,而既不载仪注,在祖宗朝,亦无行之之时,今不必行。天使若问,以辛巳年对唐天使之辞,答之何如?”右议政尹漑议:“仪注所无之事,一时因华使之言,行之者非一。以情礼参之,上初见敕使,即问圣躬,恐不违于臣事君之礼。”传曰:“观此议,右相议似当矣。然祖宗朝所不行之礼,不须行之。依领相议。”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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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夜对。侍讲官尹毅中曰:“臣往来中原时见之,平安、黄海道,失农太甚,民无生理。况今天使出来,一路支供,困瘁亦极。抚恤之事,别为讲求何如?且平安一道,接连上国。傥有虑外之事,受弊最先之地。古之时,极称丰富,而今乃如此,当别加留念焉。”上曰:“近来各道农事不稔,民生困瘁,西方尤甚。天使亦来,自上亦常留念矣。”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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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午时,太白见于巳地。流星出柳星下,入稷星上,状如拳,尾长一尺许,色白。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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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亲临思政殿习仪。天使习仪。 ○以远接使书状,下于政院曰:“自古例称天使为上、副大人矣,今副使,性甚严急,称副辄怒云。详量称号,勿致生怒,赠予之物,不必差等。令礼曹,于大臣、领府事处议启。”

○传于政院曰:“自古人君,蠲除田租及税,是乃恤民仁意也。眇予否德,叨承丕緖,年不丰登之馀,今又天使出来。支待诸事,民力方苦,当施恤民之政。平安、黄海、京畿、开城府等地,量除租税事,言于户曹。”史臣曰:“上素以西方为忧,尝于夜对,因前代遇灾蠲租税之事,有启以西方困苦之状者,上深纳之。至是方夜燕闲之时,特下恳恻之教,隐然有责躬之意。是必有得于探讨古史之中,而其宵旰之轸念,可想矣。”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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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领议政沈连源等议:“官有尊卑,则不得已以上、副别之。且正、副之号,非我国所定,自中朝已定而来,在我国虽称副使,未必生怒。然越江后远接使书状更来,则可以详知矣。赠给之物,则不可有所差等。”传曰:“待远接使书状更来,处之。”

○重雾四塞,咫尺不辨。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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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吏曹启曰:“守令者,亲民之官,民之休戚系焉。请令各道观察使,每于殿最后,除堂上官外,别具一本,为实迹之目,尽录名下。虽无所犯,得在上考,无事可纪者,直以无显效书塡;虽自除弊,接待防纳人残民者,以除弊无显效书塡;虽有虚名,骄傲游荡者,以有名无显效书塡;虽能治事,亦能滥用者,以能治事书塡;其持身廉谨者,救恤民隐者,听断公正者,省刑薄赋者,整理官事,民亦便爱者悃愊无华,月计有馀者,诚心爱民,不求虚誉者,各以其实,逐名书塡。此外若有可录之善,则一一并录启闻,或陞叙,或有因事作散者,必以有实迹者,先为收叙,使人知为善之利何如?”传曰:“遣史官,收议于大臣、领府事。”

○以金就文为司谏院司谏,李世琳为司宪府掌令,睦詹为议政府检详,闵时中为司谏院献纳,朴好元为弘文馆修撰,柳㙉为博士。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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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三公、领府事等议:“臣观铨曹所启之辞,至为详密,而非法典所载,似不可为经常恒久之规。然当此守令纵翫懈怠之时,姑为劝善惩恶之举,以为警策饬励之方,甚为便当。但为方伯者,必须公明,能察其实迹,然后庶不失实,而人有所劝矣。”传于政院曰:“凡新立之规,莫如当初商量为之。今此守令劝善之条,吏曹之议,可谓至矣。然前日不行之事,一朝遽令为之,恐有失实难行也。然此非定法之例,将此议捧承传,姑试之无妨。”

○户曹启曰:“自上特念平安等道之民,尤甚困瘁,命减租税,臣等不胜感激。固当将顺而成之,但丁巳年田税,则已于岁前纳仓,今戊午年,则收租尚远,请于来秋年分等第时,与大臣议而回启。”传曰:“依启。”

○谏院启曰:“台谏注拟之际,铨曹所当斟酌时宜,采察物论,而昨日之政,似无难慎之意,听闻有骇。司谏之任,亚于一司,尤当简慎,而金就文,在往日,有好议论之累,遽授本职,物情未便。请递。”答曰:“如启。”

○以御笔,传于政院曰:“小邦恒抱切闷之情,奏请《大明会典》,而只承允许,皇恩亦重,仰戴无已,然未蒙颁降之恩,郁怀未尽。两大人以近侍贵重之臣,幸善启寡人之怀。以此意,欲告天使于庆会楼请宴时。其议于大臣、领府事以启。”

○沈连源议:“臣伏见上教,告语天使之辞,至为切当。然其语势节次,则礼曹会议,更加详尽磨炼以启何如?”尹漑议:“《会典》之事,关系非轻。自上虽抱切闷之情,不可因宦寺求助也。朝廷若闻之,则必有非之之议。前日邢寰等弹奏之辞,正德年间,礼科都给事中邢寰,弹奏金义、陈浩,以我国为多致贿赂,布计营求。必播之远近,可羞之甚。臣意恐不可言之。”传曰:“观此论议各异。后日会议以启。”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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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亲传文庙释奠祭香祝。

○传于政院曰:“昨见大臣之议,则或有巧议者,似无纯厚之气矣。政院知悉。”史臣曰:“巧议之教,盖疑指尹漑之议,而谓之巧,则未可知也。此岂非上常以宗系疚怀,思欲图效万一,无所不思,而漑直启其不可,故以不顺旨,而有是教耶?” ○以安士雄为司谏院司谏,姜士弼为弘文馆著作,洪仁庆为正字。

○日晕。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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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亲传社稷祭香祝。

○日晕,两珥。夜,月微晕。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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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月晕,两珥。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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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于政院曰:“近来太白,连日昼见,今日日有重,白气贯珥之变。予心尤为未安。政院知悉。”仍传曰:“今见庆尚左道兵、水使启本,则倭上护军源盛满之辞,源盛满,即对马岛倭也。来言:‘贼倭当春二三月,先伐马岛,仍向贵国’云。巧诈,虽不可尽信,方今日渐风和,而如是先告,未知有何事,玆用忧虑。上有兵象之变,下有倭人之告,此正严修防备之时也。各别措置事,言于兵曹、备边司。”

○日晕,两珥,冠。重晕,晕上有背,色内赤外青。有白气两道,如虹,贯两珥。夜,月晕。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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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朝、昼讲。

○礼曹启曰:“将传教之意,议于三公、领府事,则《大明会典》事,在圣意,闷迫虽至,而太监等,于《会典》之书,不得有所容力,且因太监,以示求助之意,于义亦有未安。天使许坐朱倚事,与上对坐处,则用朱倚,其馀燕处,则依旧例悉用乌倚,上教甚当。请留诏,不请留敕事,已悉于前日所启,姑待问礼官之来,以前日回启之意,语送,使援旧例,答说解惑。”传曰:“《大明会典》事,予意亦非以太监有所容力。但谕我国,不忘闷迫之情而已,果违于义,不必言之。交倚事,依议为之。”

○三公、领府事、备边司同议启曰:“观此庆尚兵、水使启本,则虽似专指本道,然全罗道,亦相连境,贼谋难测,不无冲东击西之患。不可不一体措置,故并遣巡察使,使之节制,兵、水使处,并下教书,庆尚道则以金秀文,有干能机略,尝为济州牧,大有克清海寇之功,上嘉之,特褒异之。称都巡察使,全罗道则以南致勤称巡察使,庆尚道则三四日内为先发送。”传曰:“如启。”

○以李认为司宪府持平,金百钧性轻率邪佞。为司谏院正言。

○日微晕。夜,流星出九游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梨,尾长四尺许,色白。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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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昼、夕讲。

○礼曹启曰:“遮风、看家礼,宾主相对,宾或便旋而还,则主请遮风礼,宾请行看家礼,以相劝食也。有传教。在析顺天使。时,成庙行此礼,天使曰:‘遮风、看家,天下通礼。今殿下行之,益感秉礼之笃。’以此观之,中朝人,于宾主相欢之际,以此为酒令,盖欲醉客之意也。其节次,则非我国常行,而又无文籍,不可惴度,客饮遮风杯,则主亦饮看家杯。此欲使宾主俱饮也。此礼异于酬酢,依巡杯礼,令司饔提调与提举,进杯似当。”传曰:“如启。”

○上引见问礼官金贵荣曰:“天使容貌、言语、举动及呈仪注等事,其悉言之。”贵荣曰:“天使初七日渡江,入义顺馆,臣于礼毕之后,捧仪注进呈,两使令人受之。天使翌日晩到所串馆,上使曰:‘此仪注中,何不录留敕节次乎?’臣对曰:‘留置敕书,例也,故不录请留之事矣。’天使又曰:‘尝见弘治、正德间仪注,奉安龙亭,置于太平馆,则政府郞厅请留受去云。此虽非大关之礼,前路尚远,可先往参考,回报中道。’臣唯而退。上使年几六十,性颇温顺,且不饮酒,下人亦能秉礼。副使则不然,虽别无不善,下人皆麤鄙不知礼也。”上曰:“留诏,则有之矣,留敕,未之闻也。其问于该曹,往报之。”金贵荣又启曰:“副使称副,辄怒之言,因洪涛辽东人。问之,答曰:‘安有如此事乎?’”上曰:“咨文、白牌,皆称正、副,岂可以此为怒乎?”

○以金秀文为知中枢府事,南致勤为同知中枢府事。

○日晕。夜,月微晕。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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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朝讲。同知经筵事赵士秀启曰:“古者司成以下,以曾经台谏、侍从之人,间差,故诸生有所敬畏。今则以寻常之人差之,甚为未便。师儒不可不择也。”上曰:“学校颓靡,士习不美,莫此时为甚。此予不知劝学之方故也,寻常咨叹。师儒宜可择也。”士秀曰:“今虽有乏人之叹,本源之地,亦不可忽也。以有名望之人,间差也。”

○上御夕讲。

○日微晕。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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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宪府启曰:“巡察使之任,受一方之委寄,为三军之司命,生杀赏罚,在其掌握,故在祖宗朝,必以儒臣之有才略、位望,可以镇压者差之,使勇将、谋臣,并受节制,其虑深矣。今者以金秀文、南致勤,为庆尚、全罗道巡察使。其为人,果合于节制,而庙堂之算,亦未偶然,臣等愚计,亦不可不达于圣聪,以备采择。二南虽曰贼路要冲,数年以来,防备粗完,道内人心,备谙贼情,亦有兵、水使,日以御侮为责,虽卒有警急,岂至于望风奔溃乎?且监司,既兼巡察,专制一道之事,而又遣巡察,是一道而二巡察也。其所号令,将何所适从,而使群情,有所统领乎?方伯之人,既兼巡察,而复使之听命于武臣,亦有妨于事体,非朝廷前日择遣方伯之意。况贼兵未至,先自骚动?当此国家多事,民生遑遑之日,驿路疲于送迎,列邑困于支供,人心摇动,有迁徙失业之弊。古人所谓宁逢倭寇,不逢巡察使之叹,恐复见于今日也。若边事最急,不可不遣此人,则或差兵使,或称防御使,下去待变,未或不可,巡察使,如不可不遣云尔,则别择儒臣之可堪元帅者,使之专制,则国体无亏损之患,而事势有便益之宜矣。请以臣等之意,更议于朝廷。”答曰:“如启。”

○传于政院曰:“三公、领府事、兵曹、备边司,更议巡察使事,以启。”

○夜,月晕,两珥,冠,履。白虹如环贯月。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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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备边司与大臣、领府事同议启曰:“臣等伏见宪府所启之辞,以常时之意,论之则当矣,然贼有大小,势有缓急。源盛满书启,若诈谖不实,则固无事矣,盛满以受职之倭,每年来朝,常有希赏之心,今又身自出来,已到浦所,先为书契,报知于礼曹,以情揆之,其言似不为虚。前此亦有如此之报,而例置于狡诈难信之地,竟有乙卯之变。其鉴不远。此贼自乙卯以后,经营已数年矣。果欲先攻马岛,而次及于我,则其为凶计,必不偶然,不可谓之小贼而备之缓也。兵、水使,虽以御侮为策,而一见书契,或有百计无策之忧。一道人心之不固,从可知矣。不可以兵备粗完而忽之也。况庆尚道则战船、器械等事,多所未备,不可谓之粗完。贼若大至,则望风奔溃之患,安保其必无?如是而朝廷若不别为措置,则军民之情,有何所倚仗乎?且监司,虽有巡察之名,而皆非儒将,则节制非其所长。用违其才,终致偾事者,考之前史,历历可数。若贼变不为寻常,则朝廷别遣一将以主之,在所不得已也。如闻贼势之强大,而后遣将,则非徒远路驱驰,士马皆疲困,胜败出于呼吸之顷,或有无及之患矣。宪府所陈之弊,臣等非不商确,而惴度贼势,恐不寻常,欲预为措置,请遣巡察使矣。其称号,臣等初欲以防御使名之,而当此人心解缓之时,名号若不重,则虑有妨于节制,而在中宗朝黄衡之于北方,壬申因虏作贼抚绥事。曺润孙之于南方,乙未年加德岛镇事。禹孟善之于西方,庚子年慈城复立事。皆带巡边使之号。巡边与巡察无异,故敢以巡察称号,以重其名耳。若以监司,既为巡察之任,一道二巡察为不可,则依黄衡等例,以巡边使称之为当。若号令、节制等事,则已详于事目,必不至于无所适主矣。”传曰:“秀文、致勤,改以巡边之号,当速发送,预措边事,俾无后患可也。”备边司启曰:“请以金舜皋为京江舟师将。”传曰:“如启。”

○庆尚道巡边使金秀文拜辞。传曰:“阃外命将固重,岂不慎择委寄哉?惟卿往者,赴于耽罗,尽心职任,得其士卒之心,当倭奴来犯之时,乘机力捕,累闻捷音,予用嘉焉。今授以巡边之任,卿宜务从简约,无有弊事,恩威并行,与士卒同甘苦,严修防备,日新候望,慎察待变,以副予意。特赐弓箭等物,卿当往尽职任也。予欲面谕,以国忌未果矣。”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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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定州别延慰使郑宗荣启曰:“臣于初十日,到定州问安,则两使:‘多谢远慰’云。至于设宴,请用女乐,则许依前例,及妓工毕入于庭,则正使曰:‘吾二人奉皇上敕命,未曾颁降,遽用女乐,奉使之意安在?’相与反复论辩,至于日暮,上使曰:‘令女乐在下庭,暂呈一成而止,勿令上阶’,而既诺之后,因终始奏乐。正使谓臣曰:‘感荷贤王之意,重违承旨之恳,不觉大醉’云。但因雨水涨,桥梁几尽漂毁,如猪滩,水深渡广,多发军丁,累日为役,尚未成就。人在深流,或有得病,而至于不救者,至为可矜。定州以北大雪极寒,驿马多死云。”

○以申汝悰腤浅邪媚。为弘文馆典翰,任尹性猜险贪鄙,趋附权奸。为司谏院司谏,此特旨也。柳㙉为弘文馆副修撰,金德龙为锺城府使。

○日晕,两珥。午时,太白见于巳地。夜,巽方、东方、北方,如火气。月微晕。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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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亲临庆会楼习仪。

○礼曹判书洪暹启曰:“己亥华察之时,陪臣行酒,连进二杯,其后太监等,亦仍之。但郭𪻯时,用中杯礼。今太监不许中杯之言当理,何必争辨强请乎?”传曰:“此据理之言。陪臣行酒,当连进二杯,饮终杯。”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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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问礼官金贵荣启曰:“臣到剑水驿,上使出坐东轩。臣入告留敕无前例之意,上使曰:‘前例如此,则依前为之。但敕使既受帝命而来,当南向以授,何以西向云乎?’答曰:‘为皇上位牌,已设于北,敕使不可背立,故自前如此矣。’天使仍改其辞曰:‘称有制时,当南向而奉,敕授国王时,当向北退步,至国王跪前,西向以授为当。故其仪注此条,已抄录,小纸当持去依行。’云。”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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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亲传先农祭香祝。

○以庚辰、辛巳年,仁宗封时。颁赦前例,下于政院曰:“以此遣史官,收议于三公、领府事。”其议曰:“今此受敕后颁赦,当依辛巳年例。”

○领议政沈连源辞职,不允。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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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礼曹启曰:“颁敕时,敕使东西相向事,臣意以为不然。唐皋。道。用卿。希孟。两运天使,皆赍诏与敕而来,诏案在东,敕案在西。正使则将欲以诏授殿下,故立于诏案之东,副使则将欲以敕授殿下,故立于敕案之西。此则礼所当然也。今则有敕无诏,彼天使之欲分左右而立,臣恐天使,只见颁诏前规,有此言也。南向称有制事,不伹《藩国仪注》所载,我国《五礼仪》注,迎诏仪亦有之,但迎敕仪,则无南向之语。天使必欲以迎诏之仪,迎敕也。然南向称有制,似不与《五礼仪》注迎诏仪相戾,此则当从天使所言。酒礼事,我国《五礼仪》注,祖宗朝,参酌中华之礼,详悉磨炼。因天使之言,辄改之,则《五礼仪》注,将归于无用,且既以此累次习仪。今若临时遽变,则上下行礼,岂不生踈?前者龚天使以为:‘一路酒礼,则出于权宜,国中享礼,当依旧规。’今亦于碧蹄迎慰前,将此开谕,则天使岂尽不从仪注内节次乎?议于大臣等,则沈连源等意,当告大使曰:‘颁敕时,敕使东西相向,及南向称有制之事,皆我国仪注所无之礼也。本国仪注,自祖宗朝行之,从古诏使,率皆依此行礼,其来已久,今不可改。况既设阙牌。是则皇上之位。南向背阙,于礼不当,故仪注无此条,请仍旧行之何如?’以此详细开说,然犹强执不听,则前有唐、龚两使行之之例,今亦从其所言行礼何妨。行酒时揖礼,则悉依天使所为而为之似当。”传曰:“依礼曹言,斯速下谕于远接使,以告天使无妨。然礼貌大事,急遣问礼官,详探其意而来启。”上御夜对。

○日交晕,两珥,冠,履。左右有背,色内赤外青。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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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问礼官金贵荣复命,上引见于思政殿曰:“礼貌事,何以云乎?”贵荣曰:“今日天使入坡州,臣告曰:‘前日抄给仪注,则乃迎诏礼也,故南向称有制,迎敕则无南向之事。我国仪注,皆依上国之礼为之,故前此天使,始虽有疑,终必遵行,其来久矣。’天使曰:‘诏、敕一般,何以殊观乎?不可更改’云。臣欲以《藩国仪注》,以决其疑,而与远接使议之,则有自上乘马之语,虑有难处,不可出示云,故只以言语争之。天使之意,必以为我国,将臆见而强之,故曰:‘前虽行之,岂可效尤乎’,臣恐其生怒而止之。仍又告曰:‘东西相向事,前亦有两使出来之时,而皆立于东。今欲分立东西,有违仪注。请遵行旧规何如?’天使曰:‘东西相向,尤为当礼。以皇敕奉安龙亭,挟持左右,岂不合于事上之仪乎?’仍问臣曰:‘以是为宜乎?’不宜乎?吾则不可改矣。’且天使尝语通事曰:‘世子出接乎?对以年幼,未能出接。又语臣曰:‘俺为册封而来,仪注中何无世子出接之礼乎?’臣对曰:‘虽早定国本,年尚幼,不可出待,故前亦无此仪矣。’又曰:‘何不预言?’臣对曰:‘到王京,有告之之礼,故不载仪注耳。’天使曰:‘虽然,不曾言此事,误矣。’臣谢曰:‘我只将仪注而来,如非王命,不敢告之耳。今礼曹判书来在前站,必详告。’其礼已而天使又曰:‘国王与俺相对,当言世子不能出接之意矣。’且闻之,从事官通事有言,学士天使时之事,则天使曰:‘学士乌知礼哉?皆下于我者也。’故臣欲以前日学士之事难之,而竟不果也。且告副使则曰:‘当皆立东壁。’上使则曰:‘副使何敢立于东乎?’”上曰:“天使强执己见而如是。若非大妨于礼,当从所愿,随时处之。”

○日微晕。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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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传于政院曰:“昨闻问礼官之言,又见远接使书状,则天使欲见世子,而世子年幼,不能出接之意,当于会礼时面告。虽或强请,不可创开祖宗朝所无之事。今当答以何辞,遣史官收议于大臣、领府事。右相、礼判,则复命时,予当面谕。”

○领议政沈连源议:“臣观天使所言,别无强请世子出迎之意。当于相会之时,以前日议定,年幼不得行礼之意告之,则天使必无更言之理。如或强之,以在祖宗朝,年幼世子,未尝出迎之意,反复告谕为当。”左议政尚震议:“受敕后,只将世子年幼不能迎敕,惶恐为辞,则情礼似不相悖。然其节次先后,当令礼官,商确定议。”领中枢府事尹元衡议:“我国册封世子,必于七岁为之,年甚幼弱,不能行礼,故自前敕使之来,不为迎敕,已成旧规。华使虽若强请,以此答之,辞理为顺,别无他语。见远接使书状及金贵荣所启之辞,似无强请之理。自上相对之际,告之以未得行礼之由,则似为无妨。”

○上引见尹漑、洪暹、李铎于思政殿。尹漑曰:“天使到碧蹄,臣等行礼毕,欲以婉辞,论难礼貌事,而上使临设宴,语通事洪谦曰:‘闻礼判来到。若又讲礼,吾宁不赴宴’云,故虑其生怒,更不辨说。回程日期,令通事密问,素知头目则曰,当在三月十八日。且闻诸权辙,天使取历日见之曰:‘十八日吉矣。’又于临津船上回望曰:‘此间必有胜致。’通事对以左右绝壁之好,则‘急于颁敕,未暇游览。回程正值日暖花发,拟欲游赏’云。其所谓东西相向及酒礼等事,闻远接使言,则皆据理之说,而固执不回,不可挠改矣。”

○传于政院曰:“明日天使相会礼时,世子不得出迎事,告于天使言语,令礼曹,先议于右相,亦谕于领、左相、领府事,详尽商度以启。”

○宪府启曰:“国有大庆,诞布涣汗之恩,与臣民共之者。是虽一时之盛事,德音之降,在所不已,而物情犹以数赦为疑。今未阅六七个月,又有颁赦之命,是一事而再为之赦,岂不为小人之所幸乎?若以帝眷为重,累加恩典,以示其意者,不无其方。何必规规于贼良民之事,而以为报答皇恩之地乎?请还收成命。”答曰:“赦虽不可数下,既有前例,不允。”三启不允。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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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幸慕华馆,迎敕。上先行到景福宫,上使奉安敕书于勤政殿,两使分东西而立。上行礼毕,入殿内跪,上使奉敕南向,称有制,授之于上。承旨在左右,展敕后奉安于案上。上退入幕次。俄而出次,天使亦出,相揖行茶礼毕,天使还大平馆。上御勤政殿,受百官陈贺讫,幸大平馆,设下马宴,夜三更乃罢,还宫。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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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幸大平馆,行翌日宴,夜乃罢,还宫。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日入后,流星出天中,入巽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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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左承旨朴忠元,问安于天使,回启曰:“上使昨日,以为副使所受,即骟马,其所受,即儿马,华人以不骟马为儿马。乃发怒云。”传曰:“更以他骟马改给。”

○领议政沈连源,以衰病再辞其职,传于左相曰:“领相疾势,不得易差。今乃命递,当卜相以启。”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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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左副承旨郑宗荣问安于天使,回启曰:“臣告辞而出,副使出中门语曰:‘欲造弓子,以象牙为弰,依本朝弓样为之’云。”传曰:“知道。”

○传于政院曰:“近观上使辞气,自以司礼监,近侍皇上,与御用监不同,不无自高之势。考前例,亦或有秘密加赠之时,上使处,庆会楼请宴时,红䌷十匹,勤政殿请宴时,紫䌷十匹,明日请宴时,白苎布十匹,谢宴时,银小榼、招儿各一部加赠,微示与副使不同之意似当。此等物则勿录于单子,只令其房通事,密告于上使曰:‘大人位高,与副使不侔,故有加赠之物,勿使他人知之也。’以此密告于天使,而闻其答言,亦密报于政院回启。”史臣曰:“人主处万民之上,虽日用细微之事,要皆必出于光明正大之地。况待上国之使,其可不以诚信,而以私恩耶?莫见乎隐。岂有副使不知之理?倘曰不知,人君岂宜私厚于人,而曲为容悦之事哉?政院非徒不能谏止,又从而为之辞,岂非无学识而然耶?” ○左议政尚震启曰:“小臣昨日伏承递领相之命,即欲以未可递之意面启,而却念臣亦尝以衰病不职,恳乞辞避,而在同僚则反请勿递,恐臣前日之辞,嫌于伪,故闷默而退。终夜以思,如臣衰病不能者,即被递免,朝家之福也,若连源,宿德元老,声望夙著,固宜处百僚之上,而裁决细务,匡辅时政者也。居位则朝廷为重,去位则人望有缺。轻重所系,其机如此。况其年龄虽暮,精力不衰,疾若少痊,便可出仕,而自上不待摄之效,上辞未几,遽命递职?请仍任,以待其瘳。”答曰:“启意固当,在平时则可以待痊,而今当礼烦之时,故不得已从其请。似难仍任。”再启曰:“三公之职,虽无上下,至于责任,在于首相。苟非其人,不可一日冒处。连源正合是任,不可以病而递之。待其病愈,允合事体。朝廷公议皆然,故敢启。”答曰:“如启仍任。”仍传于政院曰:“遣史官告于领相曰:‘昨虽不得已从请,心有缺然,左相从公议再启。是以仍任,安心调理出仕。”

○以李泽为清洪道观察使,洪天民为吏曹正郞,赵光彦为工曹正郞,宋贺为侍讲院文学,丁允禧为吏曹佐郞,柳㙉为侍讲院司书。

○日微晕。夜,东方,巽方,如火𰚾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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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传于政院曰:“上使处,白细绵䌷二十匹,亦加付标。且以此数俱录,密授通事,以告上使无妨。”

○夜,巽方、坤方、东方,如火气。

○平安道义州,终日雨土蒙雾。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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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宪府启曰:“前司议具渰,本以阴邪之人,聚会群不逞之人于其家,推占吉凶,与闻凶逆不道之言,当仁宗大渐之时,与尹元老、李建阳等,推卜圣算吉凶于其家。其党恶无君之罪,极矣。获保首领,安居都下,亦已幸矣,给牒之命,又加于此人,物情极为愤激。请速还收成命。”答曰:“具渰,以其时逆贼之辈,构成虚语之事,被罪已久。虽给牒何妨?不允。”后两司累月论启,不允。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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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礼曹启曰:“桂山君卒。乃当代大功亲,当辍朝二日。今日请宴停行,以告于两使何如?”传曰:“都承旨今往大平馆,告两使曰:‘今日欲奉大人,适有亲属之服,未果也,初二日亦忌也。初三日相会何如?’”都承旨李铎回启曰:“臣以传教之意,往告于天使,则上使答曰:‘近者连日下雨,未得奉拜,心甚悬仰,今闻殿下,遭切亲之服,必减膳撤乐矣。初三日赴宴,于心犹以为未安。遣承旨来谕,多谢。’且言‘吾亦差人问安’云,副使则曰:‘天雨未得相会,悬仰之际,闻遭切丧,惊悼。望勿为衰恸。余以庆事,承帝命来,不敢遣人吊之。过三日可得相会,勿以为虑’云。”传曰:“知道。”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夜,金星犯昴星。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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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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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朔,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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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日晕,两珥。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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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宴两使于庆会楼,观鱼、观放火。诸色药线火戏。 ○传于政院曰:“接待天使,国之大事,所当事事敬谨,凡天使所请,如非极难,皆可从之。今者上使所求,大狼皮、产于日本海鱼之属,其皮有粟甚大。水皮,而都监之启以为,无此二物,难以解怒云,故已令贸易,而为户曹者,徒计小弊,不念接待敕使之重,遽即防启。至于今日,再三强求,势不得不贸,是何事体?我国之人,接待天使,不无慢忽之习,予甚未便。”

○迎接都监启曰:“上使令通事语曰:‘俺看阅赠送物件,貂皮则体小毛秃,鼎䌷则麤恶。此等物,非俺自用,将以遣诸阁老。后日回奉时,以如此之物,备数送之,则俺当不受’云。”传曰:“貂皮体小毛秃,则何不具由书启,许多鼎䌷,岂无好者,而敢以麤恶赠给乎?是乃国无纲纪故也。尚衣院提调、户曹堂上、郞厅,则推考,尚衣、司赡色官员,先罢后推。”

○日晕。白云一道如气,自西方至艮方布天,良久乃灭。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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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李彦憬为弘文馆应教,黄琳为司谏院献纳,柳承善为弘文馆副校理,闵时中为修撰,高景轸为艺文馆待教。

○日晕。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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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是日,将宴天使于勤政殿,会天雨。都承旨李铎启曰:“接待华使,礼之大者,不必于雨中强请。今以此意,往告天使,而别遣大臣,设宴赠给何如?”

○传于政院曰:“今驰往太平馆,告于两使曰:‘今日已拟奉邀勤政,适值下雨。恐大人冒雨劳苦,心甚未安。今日则令陪臣,奉进一杯于馆里,明日迎诰命后,寡人当奉邀。”

○迎接都监启曰:“上使语通事曰:‘俺不违十二日发行,一应回礼物件,务要精致,催办以给。初七日,定发白牌’云。都监则凡物已尽措置,请令户曹,速给回奉,毋致稽缓何如?”传曰:“如启。”仍传于曰:“天使虽欲速行,所当请留。明日予当亲请矣。”

○谏院启曰:“清洪兵使郑允诚,病势甚紧,似不能容易调治。今将风和,事变可虑之时,以年老之人,久病不出,则非徒防御虚踈,吏缘为奸,贻弊必多。请递允诚,别择廉谨有干局宿将,斯速下送。”答曰:“如启。”史臣曰:“允诚有依权贵之势,且其子浚,气焰熏灼,故台谏不论允诚托病窥避之罪,因其呈辞,汲汲启递,以遂其欲。诤臣之体,果如是乎?”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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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昧爽,上幸慕华馆,迎命。两大妃殿诰命,尝因宫阙之灾,并被烧毁,至是遣使奏请,乃蒙补降,尹春年赍擎而还。辰时还宫,行礼如仪,停两大妃殿进贺。以有慈殿之教也。 ○百官陈贺于两大妃殿。

○传于尹春年曰:“一路之事,悉书启。”春年书启曰:“一路边墙烟台,尽为颓毁,且无哨了之人,故㺚贼,惟意出入,少无所惮。如高岭、沙河,距虏境至近之地,则童子、妇人,皆持兵器以自卫焉。且去年饥馑,天下皆然,而南边倭寇,尚未寝息。臣之所见,则自僚东至高岭十六日之程,道布野,不可胜计,饥民刲尸为食。海州卫则白日城中,公然杀人,主将亦不敢禁云。广宁、沙岭之人,惟以溃散死亡为心,少无安业之心,故时丁二月,尚无辇粪于田者。至于各站马匹尽毙,靡有孑遗,故臣言序班,发卫所军士之马,自备草料而养,或越五六站。车牛则一辆才驾二三头,而皆羸瘠,不能输运矣。”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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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右承旨沈守庆,自太平馆来启曰:“臣以请留之教,告上使,则即令臣入见曰:‘贤千秋如此恳请,不可不从’,立取历日见之曰:‘依殿下命,十六日发行。非复命于皇上之限,虽数月可留,只缘复命,欲汲汲回去矣。加留数日,心甚未安。幸殿下,勿以久留咎我。只因殿下之恳耳。’臣答曰:‘若以为咎,则何至恳请乎?’上使笑曰:‘足见殿下顾恋之情’云,副使则曰:‘上使既许留,我独先行乎?当依命。’”

○领议政沈连源上疏:

伏以,臣之病势深重,差复无期,恳乞辞退之情,曾以毕达于冕旒,得蒙允兪之音。伏地感泣,自以为当得身心之安,庶延朝夕之命也,旋因同僚之启,还收已成之命,至遣史官,宣谕殷勤,惊惧交至,措躬无地。惟知黾勉策驽之不暇,而乃复陈违忧闷之情,不能自已,则臣之罪尤大矣。但三公之任,所系甚隆,非如微官、庶职之乍递乍仍也。臣之再三乞退者,知身之不能堪也;圣明之䜣以辞免者,知臣之不能堪也。知其不能堪,而既命卜相,则宁可以一人之言,轻其去就哉?夫如是,则三公之重,反归于庶官之微,而朝廷事体,又从以轻矣。臣之衰病,固知不能差复于数月之间,而今又以过情之辞,加诸身,以蔽殿下之聪明,反躬惭恧,若无所容。心以之而惊惶,病由是而益重,其终不能出仕决矣。盖宿德元老,声望素著,居位则朝廷为重,去位则人望有缺者,三代以下,未易多得也。是岂臣之所敢当者哉?臣与尚震,相从四十馀年,非不知臣之空踈短拙也,而敢为铺张溢美,极口称誉者,未知其意之所在也。若以相位不可轻递云尔,则当与同列,同辞以启可也,而汲汲独启,亦何意也?夫相位之任,百责所萃,而臣之自知,固已甚明。名辱具瞻,才乏爕理,上不能弭天灾,下不得遂民业,内而国储虚竭而不得充,外而边圉孔棘而不能靖,悠悠伴食,玩流光,已过十年之久,而未尝建一策画一筹,以裨益圣治之万一,则将来之不能有为,断可知矣。其得免圣明之谴责,亦云幸矣,反以为宜处百僚之上,裁决庶务,匡辅时政云,是何言之过也?君子爱人以德。不当如是厚诬也。古人云:“知臣莫如君。”殿下亦已洞照臣之不足当此也,明矣。今臣若固有之,䩄然出仕,强颜班行,则人孰不谓臣愚且惑哉?当时之嗤笑,固其所也,而后世之讥议,亦不得免焉。纵不愧于人,独不畏于天乎?况尚震,方有求退之计,而推奖于臣,欲其苟处,则其言出于自谦之心,而不恕之甚也。在圣上,尤宜裁察也。自汉、唐、宋以来,委任专在于相,而其间贤人、君子,更相递代者,世各有人。在我朝,虽硕德重望,亦未尝恒在其位,相递出入。臣独何人,乃敢冒处,至于十年之久,而尚不知退耶?今虽衰朽转剧,而迟回不去,以待死已,则政府终为养病之地,纵有贤能之可继者,无以自致焉,妨贤之路,罪亦大矣。况今华使在馆,大礼频数,国家体貌,不可以轻也。臣之病卧,久阙趋跄,至于政府进宴、江上游观之时,三公欠一,以亏国体,则臣之当递,不啻平日万万也。臣之病,亦非往时之比,而旧痾未痊,新证添发,壮热上攻,心神昏瞀,面色萎黄,眼晴黄浊,小便亦涩,腰脚痿弱,日益沈痼,有增无减,殆将不兴矣。当此大礼之日,臣在告不出,而尚保爵位,及至无事之时,偃然出仕,则其于自处何,其于公议何?若得释重负就闲地,而安心调保,优游休养,则自今至死之年,皆殿下之赐也。臣虽解官,岂如古人长往不回,邈然无意于国事者哉?唯当赤心尽瘁,与共休戚,庶答圣上眷注之隆。但朽木不可以雕,盛名难以久居。殿下如欲保终始之恩,则臣亦欲全晩节之荣。岂可使久处,以辱名器乎?天道十年,则必变。其于人事,何独不然?满招损,谦受益,是乃天道,则人之久叨宠荣,不自挹损者,鲜不有覆𫗧之悔。殿下诚爱之欲其生,则可以谅臣之求退,非循例虚让,而实出肺腑也。三公之职,不可使一日旷也。臣之旷职,非止一月而已,则其于贻弊国事,何如耶?弊政之多,终至于危乱,然后虽罪臣以不职,何益?伏望圣慈,深思责任之大,非衰病可堪,去就之重,非人言可与,复申前命,还递臣职,改卜他相,则名器以之而益重,国体以之而益尊,臣之病,亦将自此而渐差矣。不然,恐死亡无日,不复霑圣泽之涵濡也。伏愿圣明,垂怜焉。

御札下谕曰:

观卿疏辞,可知情恳。解职调病,虽切于保身之道,轻动大臣,岂合于恃赖之方?顷日许免,是予之失。左相之启,有何他意?卿不须辞也。

○以李名珪为崇政,尹春年为资宪。二人皆诰命奏请使,故特命。 ○午时,太白见于巳地。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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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命大臣等,从天使游观于汉江。

○日有右珥。白云一道如气,自乾方至巽方布天,渐移艮方,良久乃灭。夜,月晕。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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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宴天使于庆会楼。方宴,上使请于上曰:“远接使权辙。及通事四人,远自江上,随我而来,劳苦太甚,请加阶级。馆伴郑士龙。及都监官十人、医官一人,请并褒录。”上曰:“陪臣等接待大人之际,虑有过愆,得免其罚幸矣。何以加爵乎?”上使又请,上曰:“当商量为之。”

○传于政院曰:“祖宗朝各年,因天使所请,升阶等例考启。”

○日晕。夜,月晕。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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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谏院启曰:“奏请使李名珪等,别无功劳,而恩赏太滥,至于通事之微,亦陞堂上,物论哗然。请令政院,广考前例,酌宜折中,以惬物情。”答曰:“封世子,国之大庆,而补降诰命,出于皇上非常之恩。名珪等得请而还,是岂无劳乎?通事虽微,又岂无传译之劳乎?不必广考前例。不允。”两司久启,不允。

○以张士重为侍讲院司书,柳㙉为弘文馆副修撰,崔颙为侍讲院说书。

○夜,月晕。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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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传于政院曰:“来十五日月,在地下,无救节次,而其日幸太平馆,行上马宴。此乃为敕使,不得已之事,何以为之?问于礼曹。”

○日晕。夜,月晕。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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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礼曹启曰:“大阴薄蚀,虽不如大阳之见蚀,然三光有变,人主之举,不可处以常例,天使上马宴,亦不可进退。请问于大臣以定。”

○领议政沈连源议:“十五日有月蚀之灾,虽在地下,无救食之举,行宴礼未安。十四日,乃武宗皇帝国忌,天使若以此为辞,则亦难行宴。十三日进行上马宴,勤政殿再次请宴,虽不为之,恐或无妨。上马宴虽云发行前一日,若有事故,则不必强拘旧例。”左议政尚震议:《春秋》月食不书,《礼经》言礼之所不行者四,而独举日食。据此观之,月食非若日食明矣。然月食之日,我国宴礼则并皆不行,实是谨灾之美意。如天使上马宴,必于发行前一日设行,乃所以感戴皇恩,尽在我尊敬之礼也。其所以敬待皇命,是亦敬天之推也,则复圆之后,退定两时刻而行之,惧天灾尊皇命之意,庶可并行于其中矣。况地下食,无救食节次,亦与方食人仰之时稍异。“右议政尹漑议:”日月之食,虽似有间,而月掩日为日食,月亢日为月食。当食必食,实为非常之变。人君所当惕惧修省,不可以其常而忽之,又不可以在地上、地下而异之。是日行宴礼,有乖修省之意。然敕使之行,在于十六日,前一日行上马宴,乃是成规,而礼曹欲进行于十四日,则是日乃武宗皇帝忌日,尤不可行宴礼。臣意望日月食,难于行宴之意,令馆伴微禀,彼若以中朝所常行之事,据礼答之,不许行宴,则明日勤政殿请宴停之,幸大平馆径行上马宴,彼若以月食日,行宴无妨云,则从其言设行似当。然遇灾不可不变,去乐行礼何如?“领中枢事府尹元衡议:”日月之食,虽曰有间,遇灾行宴,似为未安。以十五日月食,告诸华使,上马宴,进行于十四日,恐或无妨。“传曰:”十五日已初幸太平馆,行上马宴,只去乐,出、还宫,并陈而不作。“

○传于政院曰:“天使请爵小帖及此书名单子,示于三公、领府事。予意则馆伴给鞍具马,远接使给加,尹行、李彦憬,亦赏加,李仲梁、安方庆、南庆春、洪春年、李彦忠,给马。元虎变陞职,李仲虎、柳承善、柳顺善未资穷者,加资,尹弘彦等七人,升迁,洪谦等四人,本衙门付首品禄职,医员二人,本衙门高品付禄何如?”

○领议政沈连源等议:“上教允当。”

○日晕。夜,月晕。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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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宴敕使于勤政殿。上令译官,以爵赏分等事,告于天使。天使曰:“译官不离昼夜,勤供职事,请陞堂上。”上曰:“小邦素重爵赏,不得轻授。”天使往复恳请,上曰:“爵赏,虽人主所秉,当与朝廷共之,徐当量处。”

○日晕。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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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传于政院曰:“凡干天使之请,不可不从,但译官赏加,则事非轻易,而上使累请。若违其请,则势必生怒,处之甚难。更议回启。”

○领议政沈连源等议:“译官之微,堂上重加,固难轻许,然天使若援例强请,则不可牢拒,逢彼之怒。勉从其请,恐或无妨。但答应译官,亦有轻重,不当混施。”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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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幸太平馆,行上马宴。是日地下月食,将去乐行宴,天使言:“中朝或地下食,或复圆后,则饮如常,而着青素”,欲劝上服青禄花样袍,而两使先服此服,故更告天使以复圆之后,用乐无妨之意,天使许之。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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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幸慕华馆,设饯宴。天使请陞译官堂上加,上曰:“此虽微官,或有未经准职者,以此难之。”天使临行,求马匹,上即命与之。

○两司启曰:“对马岛,自以为我国藩篱,欲备御贼倭,而军粮缺乏,请引给六年赐米,备边司详加酌量,只给二岁之米。其利害便否,虽不敢灼知,然马岛名为效顺,而实有反复之态。其曰献馘,其曰报变者,皆出于可疑,而无的然诚信之迹,国家不尽人之情,其优待已极。今者又以备御为名,欲钩致六年之赐,其他不系防备之物,亦并求请,其窥觇我国之浅深,极矣。假令今年许之,而明年又如是,则其无厌之求,终不可止,而国家之应之者,将无以充其所欲,其从违之际,必有生怒造衅之端。宁不为后日之忧乎?广收廷议。”答曰:“如启。”

○宪府启曰:“今者以天使之请,馆伴、远接使以下,并令论赏,是出于感皇恩、敬华使之盛心,然正宪、通政之加,国家所以待宰相之具。简擢贤能,激厉一世者,唯在是物,而授之于天使一掉舌之间,非但大妨事体,名器之贱,将必自此而始矣。权辙、尹行、李彦憬等赏加之命,请速还收。”答曰:“已议大臣,商确定赏,既告于天使,固不可失信也。不允。”权辙事,久启依允,尹行、李彦憬事,终不允。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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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于政院曰:“册封世子,皇恩非轻,国庆莫大,不可不施恩典。远接使权辙、都承旨李铎、右副承旨李戡、承传色周泰文、御前通事朱良佑、高彦明、都监郞厅尹行、李彦憬、柳从善、李仲虎、上天使别通事洪谦,各加一资,都监郞厅元虎变、礼宾别坐尹弘彦、监造官金晦、尹绍、朴裁陞职,礼曹判书洪暹、馆伴郑士龙,各赐鞍马,别通事金骥、小通事郭之元、张世琨,本衙门首品付禄,医员二员,高品付禄,其他承旨、史官、尚册都监郞厅、从事官、礼宾别坐、监造官、御前预差通事等,赏赐有差。”

○谏院启曰:“华使之请,虽出于情,尚不可听。况出于舌人之所为乎?若非舌人,华使安知其前例而请之乎?译官等欲遂自己之事,先为防口之地,使远接使,亦蒙请爵之累。其可陷于译官之诡谋,而认为华使之请,滥施而不违乎?今者都承旨李铎、右副承旨李戡,亦命赏加,此虽诿之以前例,犹为不可。况周泰文、高彦明、朱良佑、洪谦,有何功劳,而滥授重加,至此极耶?尹行、李彦憬,虽似未至太滥,自有可为之时,岂可混施于彼类乎?其他译官,多有纵臾作弊之罪,今将摘发治罪,又何至首品付禄,俾成舞智狡诈之欲乎?请并还收成命。”答曰:“李铎专掌措辞,李戡专察职任,周泰文终始传命,高彦明、朱良佑,御前通事,不无传语之劳,洪谦则从天使之请而赏加,尹行、李彦憬及首品付禄译官等,皆从天使之请。远接使,今虽无唱和之事,岂不赏加乎?并不允。”李铎、李戡、高彦明、朱良佑、周泰文,译官等付禄事,久启依允,馀终不允。

○日晕,两珥,背。夜,月晕。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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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夜,月晕。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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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于政院曰:“永兴府使李纯亨,有善政,赏加可也。”因本道监司柳辰仝之启也。史臣曰:“纯亨之贪污,已著于前日庆州府尹之时。今以善政,见荐于府民之状,此必市恩要誉之致,而监司柳辰仝,与纯亨有分,故不能无物情之致疑。纯亨轻浅谬妄,所至市恩要誉,人皆鄙之。”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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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夜,月微晕。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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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命史官、宣传官,分往馆学,以儒生时到者抄启,仍命招大提学郑士龙、礼曹判书洪暹、知中枢府事赵士秀。暹及士秀,即承命而来,传曰:“近以国家多故,文事似弛,予欲特试制青之辈。昨见礼曹公事,户曹欲以天使时,果床、酒壸等,送馆学,分馈儒生,礼曹因此欲试制述而启请。当矣。礼曹速谕儒生,明日并会于泮宫,制述可也。卿等明早,诣阙听命。”

○直提学权容卒。容,应挺之子也。历敭清显,而居家如寒士。至是卒,人皆惜之。 ○日晕。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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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大提学郑士龙、礼曹判书洪暹、知中枢府事赵士秀,受命往泮宫,会儒生制述。

○传于政院曰:“今见伴送使书状,安城馆失火,惊动敕使云。极为骇愕。右承旨驰往,问安于两使。”

○使于京畿监司李梦亮曰:“农事方急,卿其严敕各官,督令播种,如有饥馑处,救荒诸事,别为措置赈恤。”

○以赵士秀为议政府左参赞,李蓂为右参赞。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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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传于政院曰:“予于顷日,八度宴礼,屡触风寒,偶得感冒,非徒时未永差,积劳深伤之馀,劳热上攻,头眼有时眩痛。元气似困,必累日调歇,然后庶可苏复。明明日谢恩拜表,不得亲行。虽知未安,势有所难,以权停礼行之。”

○日晕。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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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于政院曰:“待夷之道,所当宽容,不可徒欲折其诈谲之心也。岁赐之米,年年每请,则固不可从,今此之请,则姑从无妨。备边司与大臣,同议公事,以为得中,依此为之。”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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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遣佥知中枢府事兪绛,如京师谢恩。

○日晕。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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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命官试制弘文录及制述被抄文臣于勤政殿庭。

○申时,太白见于未地。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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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尹元衡为兵曹判书,禹鏛为承政院右副承旨。

○日晕。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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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夜,乾方巽方,如火气。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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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日晕。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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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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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朔,日微晕。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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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传于政院曰:“今见伴送使书状,天使住安州时,副使侄子头目赵宗仁,收取衾枕,州人宋仁精拒之不许,相诘之祭,仁精之父检孙在傍,夺其枕衾,以杖打宗仁右腰。宗仁䜣于副使,副使大怒。极为骇愕。我国下人顽悍,所当惩一警百。检孙等拿推。安州牧使金九渊不检能察,亦拿推。”

○日晕,两珥。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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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日晕,两珥。夜,北方、艮方、巽方、南方、坤方、如火气。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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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宪府启曰:“近观赴京回还使臣书启之辞,中原一路之事,诚可寒心。道殣相望,积尸蔽野,盗贼大炽,人民相食,至于白昼杀人,而莫之禁。非但此也,㺚子之寇掠,无时不然,上国地方之人,莫保其生,牛马、车辎,并无存者,将至于道路不通。本国使价之往来者,皆十生九死而后,始得达焉。自上若不倍加眷念,朝廷亦不倍加讲究,以为一切际之举,则奉使者,无完事之理,而国体终至于大亏。中原一路苏复间,紧急药材外,请一切勿为贸易,一行可除之人,亦勿差遣,以除一分之弊。”答曰:“如启。”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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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月微晕。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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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光平君金明胤,遭丧病苦,特遣内医问疾,仍赐肉,令忠勋府郞厅,往谕曰:“闻卿病患,予用虑焉。须速从权。”先是,忠勋府堂上启曰:“年过七十之人,势难行素,自下劝肉,牢拒不从。前例功臣病重,则证候书启,故敢启。”因此启而有是命。史臣曰:“盖以同功一体之人,要使君上,曲致款遇之意,出于为己,非为明胤也。况明胤平生,行已有同狗彘,无足惜者,而要请至此,情自著矣。明胤,乙巳功臣也。” ○夜,月微晕。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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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卢禛弘文馆副修撰。

○日晕。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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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传于政院曰:“观此济州牧使闵应瑞书状,民间有女生儿,一头俱耳、目、鼻,头发暂生,两身四肩臂,手各俱指节爪甲,四脚足各俱指节爪甲,各有阴户谷道两臀,皆是女人此乃人异,可怪。令弘文馆,考前史以启。”

○白气一道,如布练,自乾方至南方横天,良久乃灭。日晕。夜,月微晕。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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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御朝讲。知经筵事洪暹曰:“东宫今八岁。参考前例,仁宗,庚辰年册封,壬午年冠礼入学。其时中宗教曰:‘王世子与王子,同笠无别,接侍宾客,亦未安,后日不无怠慢之习。以十月冠,三日内入学’云。此仿文宗八岁册封入学故事也。前例如此,故取禀。”上曰:“启意当矣。予亦详量之。”洪暹又曰:“东宫学问渐进,但宾客、书筵官讲罢之后,未知勤习也。国本至重,必使习与性成,学问乃至于高明也。今虽不能尽其粤妙,僚属退后,侍侧内官解文者,从而劝读,不可以怠慢无知者处之。必择谨慎之人,使之劝勉,其为引导,亦不细矣。臣为宾客,每以此言于内官,自上亦当慎择其人。”

史臣曰:“暹既引中庙之教,以陈冠礼,其言切矣,又以慎择内官为言,亦是矣。独恨其不能极陈潜消暗铄之患,以救今日之病也。奸邪侧媚,骄横自恣,如朴汉宗者,在世子之侧,而上方倚任,则斯非急急之病耶?”

○上御夕讲。

○日晕,两珥。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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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召对。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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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夜,白气二道,起自艮方,至坤方布天,移时乃灭。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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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左承旨朴忠元,自义州来,复命启曰:“去年饥荒,自定州以西为甚,而义州则尤甚。民间时无斗粟,专仰官仓,牧使虽陆散给,俾免饥饿,而颠于沟壑者,亦多。天久不雨,春麰未生,若今年不稔,至为可虑。自郭山以东,皆种秋牟,至于京畿,两麦虽不能一样,而亦可以食矣。顷日下雨,虽未周足,不至旱干矣。”传曰:“今观所启,义州饥荒太甚,予用虑焉。仓谷频频分给,俾免流离,救荒诸事,亦急措置,劝耕播种,不失其时事,下谕于平安监司。”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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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思政殿,讲试儒生。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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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讲。

○夜,乾方、巽方、南方,如火气。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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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申汝悰为弘文馆直提学,金贵荣为典翰,李彦忠为侍讲院辅德,尹毅中为弘文馆应教,卢禛为侍讲院弼善,李文声为弘文馆副应教,柳承善为校理,闵时中、朴好元为副校理,柳㙉为修撰,姜士弼为博士,洪仁庆为著作。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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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曰:“杨震之疏曰:‘人主以得贤为本。’斯言至矣。草野岂无可用之人哉?自上求贤如渴,则必有至者矣。顷者有学行之人,似指李滉,或以身病,不能从仕,而归者有之矣。自上如知其贤,则必委心任之然后可也。”

○上御昼,夕讲。

○日晕。夜,月微晕。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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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夜对。

○日晕。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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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尹漑曰:“臣见进慰使南宫忱书启,且闻译官之言,中原一路,人民相食,至为惨酷。进贡使臣,何以得达?忧虑不小。今皇帝,专意醮祭,以祈天命,而不知天下之务。山海关,非遐方绝域,而人民相食,㺚子跳梁,必皇帝罔闻知也。军民咸怀曷丧之心,胥动浮言,至曰:‘皇帝奔南京,皇太子即位。’以人心、天命见之,朝夕难保矣。平安道接连上国,群盗或起,兵火或发,则关防虚踈。如此之事,别为讲究当矣。臣观《经济六典续集》,虽在盛时,赴京使臣,例以私马匹带去,祖宗睿算,虑于一路有变故也。”上曰:“中原之事,不可轻论,太子未立,奸臣在位,而饥馑太甚,人民相食,至为惨惔。予未知终有何事也。私马之启切矣。”又启曰:“《经国大典》之撰,出于《经济六典》,此太祖朝《元典》也。太宗朝撰《续六典》,至于世宗朝,参考《元典》、《续典》,增损成之曰《续集》,至于八年,又改之,是《续集》二件也。其时黄喜为领相,圣君、贤相,相遇而裒成,岂偶然哉?其后有《元典》、《续典》、《誊录》,有《元集》、《续集》、《详节》。此等册,厥帙不多,但累经撰定,官吏患其浩汗,难于奉行,故乃成《大典》耳。臣意虽异代之书,犹可收聚,况祖宗创制,垂范后世者乎?右件册,今皆散亡。请收而印之,藏于文武楼及法司,如遇《大典》有碍处,参考何如?”上曰:“启意当矣。”

○上御昼讲。

○以尹春年为汉城府判尹,兪泓为弘文馆修撰。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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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昼讲。

○日晕,两珥,冠,负。色皆内黄外青。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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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幸文庙,试儒生制述。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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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弘文馆上箚,请还收具渰职牒,不允。

○兵曹启曰:“赴京使臣私马赍去事,领、左相意,与尹漑议同,而本曹之意,亦与大臣无异。”传曰:“依议为之。”

○上御夜对。

○日微晕。夜流星出天掊星下,入艮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一尺许,色赤。流星出角星下,入库楼星,状如拳,尾长一尺许,色赤。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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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日微晕。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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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视膳于文昭殿。

○上召对。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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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昼、夕讲。

○日晕,两珥,重晕,如半环。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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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流星出角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一二尺许,色赤。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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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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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朔,上御朝讲。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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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具戎服,幸济川亭,亲试战船、观武才后,观稼于东郊。

○日微晕。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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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宪府启曰:“经席之上,各陈所怀,以备择取,可也,然爵赏之权,则非下人所可与也。司谏任尹,启请新溪县令李钦礼赏加,身居谏职,掇拾道涂之言,以启僭赏之端,可乎?后弊无穷,请勿下书。任尹亦难在职,请递。”答曰:“爵赏之权,当在于上,在下不可先启。勿为下书。任尹递差,可也。”

○政府、六曹、备边司堂上会议启曰:“多备军粮,欲救活上国之人,先是经席有此议。圣上一视同仁之意,至矣。臣等深欲将顺,而但作事,不可不熟虑于始。饥饿待哺之人,如闻我国赈救,则不但东八站一路,辽东、广定宁之人,莫不坌集于我国。然则私赈上国之民,非徒于义未安,西方之歉,比年尤甚。我国饥民,亦难周济,何暇及他?臣等之意,恐难开端。如有上国之人,欲入我境,则令义州,随宜防遮,使不得越江为当。”

○大臣、司仆寺提调、兵曹同议启曰:“凡牧场之内,使牧子居接,而各给田土二结,守直场马,乃法例也。晋州兴善岛牧子,不居其岛,且无耕食之田云。此则兼监牧等,不用意于马政,使牧子等,任其所居故也。今使申明法例,居守场内为当。漆川岛牧场还设事,巨济之民,今虽流亡,后若有还集者,而旧居田里,复为牧场,则是绝其还集之路也。此亦可虑。令本道观察使,商度便否,启闻后施行何如?”传曰:“西方事及牧场事,并依议施行。”

○夜,流星出心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二三尺许,色白。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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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沈光彦为汉城府判尹,任尹为司寺正,李仲梁为司谏院司谏,黄瑞为献纳,黄琳为缮工监判官,尹承庆为艺文馆检阅。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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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日晕。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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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领议政沈连源,以病辞职,不允。

○日晕。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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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御昼、夕讲。

○日微晕。夜,月微晕。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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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思政殿,受常参,听朝启。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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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日微晕。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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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江原道平昌东、南、西面,暴风大作,雨雹交下,体如大豆,或如榛子。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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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受朝参、御朝讲、轮对、夕讲。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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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御光化门,观文武臣射。

○日微晕。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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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兵曹启曰:“内需司,乃列于小各司之类,若率军士,搜探盗贼事,则可以入启为之。常时六曹使令,因公事出入小各司衙门,例也。各司之官,莫非王官,在前有公事,则六曹发牌而招之。今内需司别坐等,以曹使令,司内突入启达,使六曹使令,不得接足于司门,非徒有异祖宗朝旧例,殊无大小衙门维持体统之意。宦寺、孽庶之官,反为尊,恐有凭借而陵驾六曹之渐。似为未安,故不得不启。”传曰:“内需司,非他各司之比,乃内帑之类,而司中奴婢,畏上司之威,尽逃空司。闻之骇愕,故言之矣。”

○以黄瑞为兵曹正郞,申国梁为礼曹正郞,李梁、朴淳为兵曹正郞,金百钧为司谏院献纳,柳㙉为正言。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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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受朝贺。御夕讲。

○日微晕。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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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昼、夕讲。

○谏院启曰:“尚茶丁蕃,为差备于靖陵,则三年之后,必例蒙恩赐,今至十三年之久,敢将臣子职分内事,曲为叠受之谋。尚洗李承緖,虽参原从一等,其时若已资穷,则亦必受推恩代加之赏,今经十四年,僭生非望,猥引他例,共呈上言,其为奸滥极矣。自上或令亲受不干之加,或令从愿,以济其欲,此路一开,则近习之希望僭恩者,将接迹相继。后日无穷之弊,不可不虑。堂上加请,并改正。”答曰:“丁蕃则虽曰年久,不可不计功劳也。承緖则原从之加,亲受,亦有他例。并不允。”李承緖,后累启依允,丁蕃事,终不允。

○宪府启曰:“内需司,虽掌内用米布,乃是正五品衙门,故在祖宗朝,其文移公事,必先申报吏曹,然后乃达于各处,实有深意。使有罪亡匿者,先启而后捕,则其间必有逃窜莫追之弊,秩高衙门,亦将效此,其何以为国?今后捉人于内需司之际,请一依他司之例,以示帝王无私之意。内官丁蕃、李承緖,因冒滥陈诉,特授堂上之加。苟有可赏之劳,何待于十年之后乎?其奸谋巧计,侥幸不次之恩,以累圣上清明之治,至为骇愕。请堂上加改正,推考痛治,以革希望侥幸之习。”答曰:“内需司依各司例事,如启。丁蕃事,不允。”李承緖,后累启依允,丁蕃事,终不允。

○日微晕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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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视朝膳于文昭殿,视夕膳于延恩殿。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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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听朝启。

○领议政沈连源,以病辞职,因献六条之疏。一曰勤学,二曰从谏,三曰亲贤,四曰远倿,五曰恤民,六曰慎赏。传于政院曰:“观领相疏辞,可谓激切。大臣任重,虽不可轻动,安保老病,亦帝王优待老成之道也。盍使解职而安心调理乎?今当从之。遣史官,示此疏于左、右相而回启。”史臣曰:“沈连源,以国舅之父,居首相之位,任大责重,恩眷极隆,尽忠效诚,致君泽民,比迹周、伊,则庶无愧于委任之重也。当是时也,阴阳失和,而灾变荐臻,赏罚无章,而用舍失宜,边圉不宁,而民生困悴。连源之无爕理匡救之学,而不足于济时之略,可知矣。得君如彼其专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而治效如彼其蔑蔑也,将焉用彼相哉?至于告退之日,六条之疏,缓而不切,无激励缱绻之意。盖连源之为人,无他,平日以位为业,患得患失,而畏缩顾忌,不敢尽言故也。” ○夜,坤方、巽方、乾方,如火气。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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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左议政尚震、持重宽和,稍有宰相之度,雅性爱人,无忮害之心,然久居相位,依违苟容,无所可否,岂能副调元之任乎?右议政尹漑启曰:“沈连源,以先朝旧臣,遭遇圣明,岂敢无故而强欲辞退乎?只以病势沈绵,经时旷职为未安,故欲解重任耳。今特允所请,用副其愿,圣恩至重,必有痊复之日矣。前世大臣,以病去位,或因事暂免,而苟系人望之人,旋复其任,我祖宗朝,亦多有之。连源之病永差,则复用为当。且连源当病辞之日,条疏嘉言,不忘进启之意,其笃于爱君忧国之诚至矣。自上优示深纳之意,又命词臣,作一教书,答其惓惓之意何如?臣等又闻,连源以病辞之故,不受四月之禄云。宜命有司,输送其家。”答曰:“见此启辞,当矣。自古大臣,以病去位,是乃优老恤病,使之安心调病之意也。今者沈连源,予岂欲递乎?但以累次辞病,一以欲安心调理,一以计国家重任,故特副其愿也。并如启。”

○以沈连源为青川府院君,朴忠元为承政院都承旨,沈守庆为左承旨,郑宗荣为右承旨,禹鏛为左副承旨,姜士尚为右副承旨,沈铨人物庸琐,处心贪滥,尝奉使关西,征索列邑,满载而归,人皆鄙之。为同副承旨,李彦憬为礼曹参议,闵时中为兵曹正郞,朴淳为吏曹佐郞,曺光远为知中枢府事,李铎为龙骧卫护军。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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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遣左承旨沈守庆,问病于沈连源,且以教书谕之曰:

呜呼!大臣于国家,其义重矣。国耳忘家,公耳忌私,不以进退而易其操,不以用舍而忘其忠,勤懃恳恳,死而后已。此伊尹有告老之诫,韩琦有陜西之疏也。惟卿性禀忠纯,器识弘远,昻然特达之才,渊乎有容之量,其在先朝,奖用殊甚,历敭中外,声绩蔚然。矧予小子,幼冲嗣位,有疑必稽,有难必咨。其眷顾倚毗之重,岂特如济川之舟楫,大旱之霖雨哉?厥今年龄,未至于致仕,志虑无改乎常度,忽有经时之疾,屡上告老之章。在卿虽切于解烦贤养,而无卿一日,则将何以为国哉?又念大臣之任,要有嘉谋嘉猷,裨补于宵旰,非有职务责守之鞅掌乎朝夕,屡赐告暇,庶几调治而就职,绵历时月,久无勿药之有喜。卿今求解益力,至于三四,予之缺然于中,若失左右手者,岂有量哉?且于求退之日,不忘规警之义,条六事以陈疏,罄平生之底蕴。久旷经席之侍讲,常恐奄忽以莫白,惓惓恳至,忠爱蔼然。虽古之大臣,何以加诸?至于勤学、从谏,无非帝王正己之要道,亲贤远侫,亦皆古今图治之先务。恤民,欲其固本,慎赏,欲其防滥。考质乎圣贤,出入乎经传,义理明白,词气忠厚。以此为治,宁有不济哉?卿之爱子至矣,卿之为国笃矣。予虽不敏,曷不念哉,曷不懋哉?於戏!听卿求退,岂予所欲?要以遂平生摄身之愿,抑以重论道经邦之任。卿亦益笃忠诚,益思自重,用康乃身,以图后效。

○日晕,两珥。夜,月微晕。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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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于左议政尚震、右议政尹漑曰:“三公之职,上应三台,不可阙,而况领相。百官之长,岂可久旷其职?今者沈连源,递领相。待其差病而复用事启之,重待大臣之道,虽似得矣,虚其位而待之,于国体亦为苟且。卜相无妨。”尚震、尹漑卜相入启。

○日微晕。夜,月微晕。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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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晕。黑云一道如气,贯晕良久乃灭。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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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平安道察观使丁应斗状启曰:

义州呈内:“唐人等携其男女畜产,车载駄运,来驻鸭绿江西边,于赤岛等处,绎不绝,往问其故,则为㺚贼所逐,避患到此云。其言虽不可信,而㺚子声息,则必非虚语,故令各镇堡,整兵待变,州亦军马整齐,各其要紧处,添兵守护。”谢恩使,时未越江,而辽东一路,防备解弛,不得已依前例,境内各镇,精兵抄出,别为护送。且避患唐人,投来义州,势将难遏。饥困之极,不无阑入侵夺之虞,故令本州,随宜善处,毋致生变。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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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听朝启。

○宪府启曰:“今日启覆时,工曹判书沈通源,晩到追入于诸宗宰入侍之后,事体未便。请推考。”答曰:“如启。”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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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领中枢府事尹元衡议:济川亭习水战时,失律将士,宪府启请议大臣定罪。“习阵时失律将士,令攸司推考者,乃指命将习阵时也。此法著于兵典教阅之条。若自上亲阅,则其行军失律之事,当断以一罪,不可比诸寻常命将之例,而付有司推之也。济川亭观战船时差错,乃是水上行船,其与陆地行军,有间。其罪之大小轻重,自上已为灼见矣。然军法甚严,既命宪府推之,则移义禁府照断,势不得不尔。我国之法,莫不缘情而失之。如此之际,自上不可不明察而处之。”传于政院曰:“近者宪府议失律将士之罪时,疑前后用律之不同,而以许多朝官宰相,就狱为难,欲使大臣议定。今见领府事议,则宪府自当启移禁府照律,而前者望远亭试战船,失律将士,初命宪府推之,终移禁府照断。已有此例,不须虑人数之多小而为难也。移禁府照律。”

○日晕。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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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夕讲。参赞官沈诠曰:“近来人怀侥幸之心,小有功劳,辄为陈疏,援引前例,希望恩赏者,寔繁有徒。方讼未决之事,闾阎斗诘,亵慢之言,莫不陈疏,以渎圣览,自上虑有冤枉,欲通下情,而判下于该司。小臣曾为守令而见之,则奸细之谋,徒为滞讼者,例呈上言。以此临决之讼,亦多停之。且监司,乃一道之主。民之有冤悯者,自有伸理之地,而冒滥呈诉,凭借上言,致辱守令者,亦多有之。臣意以为未便。”上曰:“近来守令,无伸冤者,故民之冒呈者,如是耳。”

史臣曰:“人主深居九重,小民之艰难,不能知之。此古人之深惧,则闾阎亵慢之言,词讼斗诘之事,皆得陈列,是亦人臣进戒之一道也。沈诠有何所见,而独以为嫌乎?谋为滞讼,冒滥陈诉者,则固可罪矣,而当今政以贿成,讼以势决,为守令、监司者,听讼既不犹人,则赤子之抱冤枉者,其不呈上言而号闷乎?诠也,不陈无讼之道,而欲防诉怨之路,是不过谄美其言,而隔绝下情也。至哉!吾王之教曰:‘守令无伸冤者,故民之冒呈者,如是耳’,臣无间然矣。”

以尚震为议政府领议政,尹漑为左议政。漑多机巧,善应变,曲事元衡,以保爵禄。尹元衡为右议政。

史臣曰:“所谓卜相者,卜其有德望也,而元衡据一品之班,挟外戚之权,此震、漑等所以援而为相也。然则所卜者,势与权也,非所以卜其德望也。可胜惜哉?”

李浚庆为左赞成,洪暹为右赞成兼礼曹判书,李名珪为判敦宁府事兼兵曹判书,此三人,皆御笔书下也。闵箕为司宪府大司宪,尹毅中为执义,成义国、柳承善为掌令,金百钧、宋贺为持平,李重庆为弘文馆应教,闵时中为校理,卢禛为副校理,李世琳为世子侍讲院弼善,洪渊为文学,朴好元为司谏院献纳,朴应男为吏曹佐郞。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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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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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朔,江原道铁原居私奴贵石、允达、私婢莫德,以锄田事出野,乘午还家时,骤雨暴下,电光交走,雷声大震,天地晦冥,三人皆逢震。贵石、莫德死,允达不至重伤。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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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传于政院曰:“君臣之间,情犹父子,虽不可专以严峻为礼,然小心敬畏,不敢放肆者,固臣子之道也。政院居喉舌之地,所关非轻,故承旨之阙,靡不慎择。同副承旨沈诠,顷于启覆之际,累发咳嗽,或有出声唾涎之状,非徒予见未便,入侍宰相,亦岂无骇听者哉?君臣相对之时,有不恭之色,岂不有妨于君臣之礼乎?事虽微细,恐有后弊,故言之。自今以后,体予重礼之意,顾承予情亲之道,毋致亏礼,务尽其职。”

○宪府启曰:“臣等伏见传教之辞,同副承旨沈诠,久居侍从之列,而启覆之时,多有不恭之失,至为骇愕。请罢其职。”答曰:“岂以一时微过,轻罢银台之官乎?不允。”久启,只命递差。

○上御昼、夕讲。

○领议政尚震启曰:“小臣禀气迂阔,计虑愚妄,自始忝台辅,极知薄劣小才,不足以当重大之任,而累辞未蒙允许。强颜待罪,奄过十年,其间岂有裁决之浊见?常赖同僚之共济。不意今日,又升首相。夫台辅之职,虽无上下,首相则其任尤重,同僚议论国事之际,其所可否,取决于上僚者,有之矣。臣有何德望识见,敢为可否于其间哉?冒居百僚之上,将以何物,上补涓埃,下称表率?羞当时之贤,招后来之讥,臣窃闵焉。诸速命递臣职。”答曰:“卿德望素重,识见周备,为相十年,予已知正合于重任。今陞首相,尤切补衮之望。卿宜勿辞,务尽燮理之职。”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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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朝讲。

○以李景云为兵曹正郞,黄瑞为司宪府持平,李梁为司谏院献纳,卢禛为弘文馆校理,李之信、朴好元为副校理,兪泓为兵曹佐郞,李讱为侍讲院司书,张士重为司谏院正言,柳㙉为弘文馆修撰,姜士弼为副修撰,李阳元为正字。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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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试文臣通政以下于勤政殿庭。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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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庆会楼下,讲试专经文臣,仍传于右承旨郑宗荣曰:“左相尹漑于经籍中,拈出题目,问于洪暹、赵士秀,使之讲论。李浚庆又与洪昙讲论可也。”尹漑问于洪暹、赵土秀,曰:“帝王为治之道,载在经史。上自唐、虞,下至汉、唐、宋,可法可戒者,其可历言之欤?士秀曰:”帝王相传之心法,惟人心、道心而已,人心者,形气之私也,道心者,义理之公也。尧、舜、禹、汤、文、武之治,精一执中,道心为主,而使人心听命焉。故其见于政事施为之间者,纯粹无杂,非后世之所可及也。下至春秋战国之时,人欲横流,义理梏亡,时君惟以兵革、财利为事,岂知其有人心,道心之分也?“士秀曰:”卫武公何如?“暹曰:”武公当初饮酒有失,后而知过,作宾之初筵,学问之功,老而弥笃。观《淇澳》之诗,可知其为人也。后世之君,过而能悔,悔而能改者,莫如武公也。圣人以迁善改过为大,则后世之君,可不以武公为法乎?至于汉高帝,为义帝发丧,以济己私,愿分杯羹之说,得罪于天伦,又有溲溺儒冠,诛戮功臣之失,则心学之功,盖阙如也。然宽仁大度,天质甚高,过鲁祠孔子,以基汉家四百年之业,则此亦可法者也。“士秀曰:”文帝何如?“暹曰:”文帝,恭俭玄默,无有过失,则亦贤君也。然崇尚黄、老,清净为治,则无心学之功也。“士秀曰:”买谊,何如人也?“暹曰:”买谊治安一策,但言御诸侯、待大臣、养太子之道,而不言为治之本。学问之功,则其无心学之功,可知矣。谊天资甚高,志大气锐,人君能裁制而用之,则亦将为大器,而大臣忌之,文帝不能用,惜哉!“士秀曰:”董仲舒,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之语,此正度越诸子者也。武帝虽曰好贤,无诚心之好,故贬斥仲舒,使之卒老于江都。“漑曰:”武帝若用仲舒,则能为三代之治耶?“士秀曰:”若诚心用之,而尽从其言,则虽不及三代之治,亦可谓后世之贤君矣。“士秀曰:”光武、明帝何如?“暹曰:”光武无有过失,政事、文章,前世无比,而待严光以不臣之礼,培养名节之士,迄于东汉之末,亦有义士扶持之力,诚贤君也。明帝,自为诸王时,号称聪明,而及其即位之后,颇伤于核急切之弊,而无优柔和易之量。然明堂、辟雍之事,辉暎史册,此亦可法也。章帝则务行宽大之政,而无有过失,似优于明帝矣。“暹曰:”唐太宗,亦贤君也,除隋之难,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然手刃同气,蹀血禁门,纳巢剌王妃,得罪于名教者甚大。大纲不正,故子孙则而象之,唐世无正家之法,何足尚哉?“士秀曰:”汉昭烈之言曰:‘勿以善少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若如此言,则可至于圣贤地位也。且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唐明皇即位之初,焚珠玉、尚俭素,而未年怠于政事,以奢侈、女色败国,盖无学问之功,故不能持守初心耳。“暹曰:”宋之太祖,亦贤君也。其言曰:‘洞开重门,正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此即正心之言也,听太后之言,传天下于,此即公天下之心也。太宗则多有惭德者也。渝金樻之盟,使廷美、德昭之辈,皆不得其死,何足取哉?仁宗亦贤君也,然不能明于用舍之道,故君子、小人迭为消长,而未免朋党之祸。“士秀曰:”仁宗宾天之日,遗制一下,虽深山穷谷,莫不奔走而悲号,髣髴乎三代之气象。神宗则专用王安石,变乱旧章,创立新法,斲丧国脉,驯致亡国。当是时也,程颢、程颐、邵雍、张载,皆大贤也,传千载不传之学,接孟氏之统緖,而时君不能信用其学。此三代之治,所以不复见于后世也。“士秀曰:”理宗何如?“暹曰:”理宗,虽有尊尚理学之名,然信用小人,踈斥君子,徒有其名而已,何足取哉?“暹曰:”殿讲之后,使臣等,论难古昔帝王治道之得失,欲以为法为戒,甚盛心也。然学问之功,不在言语文字之间,在于穷理正心,无有间断而已。《大学衍义》者,入圣学之门户也。自上勤学不怠,古昔圣贤嘉言格论,会之于一心而无疑,则心地高明,万理洞然,而无有碍矣。“漑曰:”洪暹、赵士考,论难古昔帝王治道之得失,真格言也。夫所谓学问者,非徒耳闻而口诵也,明理而会之于心,躬行而得之己,然后乃有践履笃实之功,而德业日新矣。不然,徒见古人嘉言,而不能反之于己,则虽闻臣下讲论之言,犹好音之过耳,尚何益哉?“李浚庆、洪暹进前,尹漑问曰:”治天下、国家,事事皆有规模,何独言絜矩之道,而何以则皆合于絜矩之道乎?古昔帝王之能絜矩、不能絜矩者,悉举而启之可也。“浚庆曰:”絜,度也,矩,曲尺,所以为方之器也。其实则明明德之谓也。“昙曰:”能明其德而得之于己,则八条目之理,皆洞然于一心,而无有碍滞也。此则絜矩之谓也。“漑曰:”只言絜矩而已,则可知其理,好恶、财用,拈出而言之,分其能絜矩与不能絜矩者何耶?“昙曰:”用人及财用,皆为治之所不可阙焉者也。人君而不能明其好恶,则用舍颠倒,是非混淆,而治乱分矣。人君谁不好治平,而恶乱亡也,但不能絜矩,而暗于用舍之道故也,如秦二世,深居禁中,以赵高为贤也。用财不能絜矩,则赋敛重,而民困于下矣。汉武帝用桑弘羊,宋神宗用王安石,而专以富强为事,而不恤民隐也。传曰:‘惟仁人,能好人,能恶人。’盖仁人之心,私欲净尽,天理昭明,是非、邪正,洞然于一心而无疑,故能得其好恶之正,此所谓能絜矩者也。不仁之人,知贤而不知所以好之,知恶而不知所以恶之,此所谓不能絜矩者也。如汉元帝,知萧望之之贤,而不能用,知弘恭、石显之奸,而不能去是也。元帝,懦弱之君也。气质庸下,又无学问之功,其何能辨别邪正,而能尽其絜矩之道也?所谓学问者,非徒目览而口诵也。迁善改过,日知其所未知,此学问之大者也。“浚庆曰:‘学问者,非但读古人之书,见古人之事迹而已,见一善行,则反之于身曰:‘何以则能行此事耶?’念念不怠,无小间断,而以正心为主,穷理为事,思而又思,终始典学,则躬行心得之功,在是矣。此之谓学问之道也。若以古事为高远而难行,则非所谓学问者也。”

○以沈连源为领中枢府事,尹春年为知中枢府事,郑惟吉为同知中枢府事,李之信为司谏院司谏,柳埙、宋贺为兵曹正郞,李曁为艺文馆检阅。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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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朝讲。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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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夕讲。

○以沈逢源为承政院同副承旨,柳顺善为弘文馆副校理。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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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曰:“近来人心风俗,渐不如古,杀亲者比比有之,此实时变之大者也。盗贼之类,以为杀一士族,重于杀贱人十人,相戒勿犯,近来士族,见害于盗贼者,多有之。此年岁凶荒,乡无善俗,不知有朝廷故也。国家之忧,不在于夷狄之祸,而在于风俗之薄恶。自上当惕然戒惧,深思转移之机何如?”

史臣曰:“昔者魏相为汉相,而不以逆贼、风雨为忧,而以子杀父、妻杀夫为忧,辄先奏之,汉史美之。今尚震之启,真宰相之言也。然转移之机,虽在于君上,而大臣,亦岂无与于此哉?震能言而行不逮,无足贵也。”

○传于政院:“恳召李滉之意,监司处下谕,使之上京。滉无家业驺从云,随宜措给事,言于该曹。”先是郑士龙启:“李滉才行兼备,取重于人久矣。此人素性恬退,气质微弱,故厌烦务,而乐闲静耳。其文则非浮文也,理学精深,词章典雅,文官之中,无如此人矣。滉清贫自守,在京素无家业驺从、柴草之资,亦难继之。此特其私事耳,上达未安,而自上当知下情,故敢启。滉又善于字画,前者殿额、门额及内殿御览之书,滉皆书之。自上当崇用恬退之人。滉又明于《周易》,《周易》进讲时,置诸经幄,则大有讲论之益。下书于监司,使之谕以恳召之意,而敦劝上送,处以馆阁之职何如?”云。

以申汝悰为承政院同副承旨。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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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御思政殿,讲试文臣等吏文、汉语。左议政尹漑启曰:“司译院,专掌汉语肄习,而必使文臣之能解汉语者,为教授,使之劝奖训导,然后有所成就。平安都事金启,能解汉语,故两度赴京矣。其递来之期,在于八九月间。今须径递,使为汉学教授,使之专掌教训。”上曰:“如启。”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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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朝讲。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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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金贵荣为承政院同副承旨,安方庆为司宪府执义,尹毅中为弘文馆典翰。

○日晕。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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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于政院曰:“三陟府使金希参,居官六载,终始不变,廉谨为治,民甚便之,愿留之情,出于至诚。特加一资,限二年仍任。”其道监司状启也。 ○传于政院曰:“京外殿最,所当严明。况于银台之郞,注书金宇弘。虽有小失,不宜循例,而政院褒贬,似为不严矣。”

○下谕于庆尚道监司曰:

见卿状启,深用骇愕。申檥,性本凶恶,所行狂悖,凌蔑公主,渎乱人伦,致令公主伤心,几至大故,妄行败家之事。故慈殿累次教戒,非不至矣,而非徒不从,反辱慈殿,无所不至。罪恶重大,不可安在都下,不得已围篱安置,使之自尽,而近来国纲板荡,人不畏法,为守令者,徒知驸马之号,不顾罪重之囚,致令狂悖之人,率其悍奴之辈,恣行作弊,略无忌惮,以致郡民受害。此乃不严措置之失也。卿以一道之主,检敕列邑之义安在?卿当严敕本县,各别坚设棘围,率奴只入二名,使不得出入,期于自尽。

史臣曰:“申檥,特无识狂悖之人也。其纵恣无忌,未必不凭公主之势,而恃慈殿之恩也。檥虽无道,不过为一家之罪也,非得罪于国也。使之自尽,不亦过乎?”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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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召对。

○宪府启曰:“注书金宇弘,短于史才,常时记事之际,既不堪任,入侍进退之时,礼多踈漏。都承旨朴忠元,以一司之长,非不知之,而不严殿最之法,致有上教,亦为非矣。请金宇弘递差,朴忠元推考。”答曰:“并如启。”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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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遣右承旨郑宗荣,问病于领府事沈连源曰:“卿累月患病,予深忧虑。如有所怀之事,悉陈无隐。”宗荣复命曰:“连源不能起坐,卧而见臣曰:‘臣生荣死哀,上恩至重,无复馀憾。臣之所怀,前于六条之疏,已悉陈之。政事之间,存心忠厚,务从宽大,使人心固结,国祚灵长,不胜幸甚。’”史臣曰:“沈连源前日六条之疏,有关于当时之弊,而未有如此言之切而要者。宽裕仁温,上之所短,故勉之以忠厚,严威聪察,上之所长,故戒之以宽大。终以人心固结,国祚灵长,眷眷及之,其忧国爱君之诚,深矣。”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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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领中枢府事沈连源卒。连源,性慈祥温雅,处心谦谨。再登第,历敡清显。尝见忤于金安老,出牧济州,及以国舅居相位,常以盛满为戒。尤爱惜士类,金虬之在缧绁,多所伸救,金汝孚等朋比煽乱,人莫敢言,而首启于经席,使朝廷安静。然为相十馀年,无大建明,多有畏懦依违之迹。又广占田园,大起第宅,未免有贪奢之病。史臣曰:“连源,以椒房之亲,居首相之位,性实贪吝,丛于货宝,田园编于列邑,赂遗盈于其门。充位备员,无所建明,此真所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者也。然无忮害媢疾之心,有谨慎淳悫之行,不以恩怨报复为心,专以镇定浮躁为务。故罪不在于国家,而将置重典者,金虬等。则必救解之,欲构祸于朝廷,而喜为生事者,崔堣等则必迸黜之。临终之言,切中当时之病,而深得老成告君之体,是以士论多之。”传于政院曰:“闻领府事卒。柱石勋老,一朝已逝,予甚痛悼。”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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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礼曹启曰:“日气蒸郁,酿雨不止,所谓恒雨为灾。伤农弥甚,请祈晴之祭,以次举行。”答曰:“如启。”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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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吏曹启曰:“臣等伏见庆尚道观察使启本,则请以文官为巨济县令,而黄山察访,亦以文官兼差云。臣等之意以为,巨济县令,不必差文官也。且三馆官员,兼差察访,近年以来,始有此法。祖宗朝设官,各有深意。一变旧章,必相防碍,不得自擅,故敢禀。”传曰:“与大臣议启。”史臣曰:“祖宗立法定制,非不详且美也,而自顷年以来,宰相用权,率举年少子弟,以为私门桃李,故仍叔之子,列于位,季氏之孙,登于朝,旧章尽变,而朝官之罢职者,不复叙矣。然弊习虽锢,而旧典犹存,为铨曹者,导而行之可也。安玹等知先王之法之美,而不能举行,知仕道之多岐,而不能整顿焉。前朝官失职之多,沈滞之久,顾非铨曹之责欤?”政院以大臣意启曰:“吏曹论启之意,便当,请施行。”答曰:“可。”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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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宪府启曰:“申檥方在安置之中,而纵恣无忌之状,至于此极,不有国法甚矣。又闻传教之言,则反辱慈殿,无所不至。无君不敬之罪,又何加焉?极恶大罪。不可以私恩,废王法。请下禁府推鞫,以定其罪。”答曰:“推鞫定罪,有所不忍,故已命牢固围篱,使之自尽。不允。”后累启,不允。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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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宪府启曰:“守令殿最时,别具实迹,尽录名下,使守令,有所警饬,其意美矣。今见各道启本,则所录之迹,多有失实,物论皆以为未便。请于守令中,显有成效表表可称者外,勿令强塡名下,以祛滋伪之弊。守令下等之员,付于别坐,果违于法。居下考,付别坐者,请令该曹,并即改正。”答曰:“如启。”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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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尹毅中为弘文馆直提学,李重庆为典翰,李文馨为应教,任吕为司宪府掌令,卢禛为弘文馆副应教,朴启贤为议政府检详,柳承善为弘文馆校理,兪泓为修撰,黄三省为兵曹佐郞,权应昌为洪州牧使。

○夜,月晕。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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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晕。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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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召对。

○宪府启曰:“清原府院君韩景禄,曾为献官,多有不谨无状之事,而今受誓戒之日,宿娼留连,托病不来,日晩呈病状,欺罔天听。其纵恣无忌之心极矣。请速罢职。”答曰:“如启。”

○传于政院曰:“韩景禄,既从台谏之论,罢其职矣,且其辞有宿娼留连之语。顷者医妓等,以景禄被罪者非一,而今亦招引一品驸马,使之蛊惑沈溺,是乃娼妓不畏国法,纵恣无忌也。景禄妾妓,令刑曹,推察以启。”

○江原道平海地震,墙屋振动。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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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京畿富平府居寺奴世亨女命福,年才十岁,致孝父母,如得食物,必献父母。去四月二十五日,父死,草葬于野,其家犬啮破其尸。命福号泣,打杀其犬。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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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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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大臣、备边司同议启曰:“臣等窃见司谏院所启之辞,其为国家远虑至矣。然以臣等妄见,则所谓绝而不接,待其悔罪乞怜,然后徐议复和可也,而不此之顾,阳为交邻,岁费如常者,乃习闻庚午前事,而不察今日事势之言也。庚午之变,则三浦来居倭奴,愤一时边将侵暴之苦,不念国家卵育之恩,举众叛乱,与对马岛连兵,杀掳边将,割土分占,罪恶贯盈,及其败退之后,尽撤三浦之居,并绝马岛之交,名正言顺,彼不敢有一毫咎我之心也。不数年,因日本再遣使请和,而朝廷许其舍旧图新,更定约条,虽减其恩数,而犹待之如旧者,以日本,初不干涉,而执交邻之义,致诚勤之请故也。乙卯南寇之贼,则乃本国书契所谓,西海贼徒,年年作贼于大明,国王禁止而不听者。我本不接,彼亦不来,何待其悔罪乞怜,然后徐议复和乎?若指马岛而为言,则马岛事体,与贼倭有异。湖南之寇,人或疑其马岛之倭,亦在其中,而未能的知,又有再遣使告贼之勤。岂可因其疑而遽绝之乎?此今日事势,大与庚午不同者也。所谓阴利海岛漂泊之船,任恣边将要功之心,或诿以雪戮将之羞,或诿以擒天朝之贼,横加斩馘,越今三年,日滋月甚,至于过去孤舶,穷其追讨,内私物货,外占军功,使彼狠愎之毒日炽,衅祸之根日积,而朝廷又为行赏而劝之者,亦非今日朝廷之所为也。朝廷岂有阴利漂泊之船,任恣要功之心之理,而雪㦻将之羞,擒天朝之贼?二说虽或有言之者,亦非今日朝廷措置之本意也。有司之欲修军政,边将之设画御侮,要在于防门庭之寇而已,岂有如二说之谓乎?且边将,内私物货,外占军功之心,则不可谓其必无,亦不可谓其必有也。然海洋过去之船,勿令穷追,已有禁令,而风和时月,近边海岛,巡环搜讨,不使贼船容泊者,乃边将之职,而非今为始,自古而然。其于搜讨之际,倘见贼船之来泊者,则为边将者,岂容视而不见,不为之捕斩乎?虽有全船之获,而类皆烧破,煨烬之馀,何物可私?虽或有其人,必贪婪无耻之甚者。岂人人如是乎?虽有擒献之多,朝廷不喜边功,不轻施赏之意,人皆知之。有外占军功之心者,非愚则妄也。前者金景锡、金世鸣,捕斩黑山一船之倭,俱蒙显赏,去年间亦不无力战捕斩之人,而终不蒙赏加。一赏一否,前后有异。此而犹不启请,岂朝廷行赏而劝之乎?其曰:‘近来捕获之贼,以情遥度,若是行军接战,则唐人、倭贼,奚暇分辨于顷刻抢攘之际乎?想必破船赤立,束手无为,故容易擒斩,虚张交战之状,认为己功者,必居多矣。’此亦不审见前后启本而言也。若不接战而获,则我军被伤,或有致死者,何自而然也?唐人、倭贼,非能分辨于顷刻枪攘之际也,交战之时,唐人或下船而避,战毕之后,叩头军前,类皆儿童,而既以物色之异,又或写示其被抢之由,以此知其为唐人而不害。然于交战之时,与倭混死者,亦多有之。岂可以一二破船登陆之贼,疑其不战而获乎?其曰:‘今年杀百贼之父,明年杀百贼之子,年年杀之,其为父、其为子报怨之心,宁容斯须已哉?’此固推原天性之言也,然此贼近年作耗于上国,其所杀者,不知其几千百也,而掠夺其财货,焚荡其室庐,剽杀其父兄,系虏其子女,其为惨酷,何可胜言?其为父子之冤痛,又岂止于百贼而已乎?然则我之所杀者,贼也,贼之所杀者,良民也。以上天仁覆下民之心,推之,我之杀贼与贼之杀良民,必有喜怒之攸在也。此贼所为,虽至于如此,而我固要杀于中路,或举兵而攻讨,则虽如彼言之,犹之可也,彼有如此之罪,而为天风漂荡,送死于假手之地,过我之门庭,则岂可畏后日之毒,忍而不杀乎?若纵之使归,则违天逆理,擒献天朝,则嫌于要功,道途之间,亦多可虞,必杀之外,更无善策。况遭败之船,剿歼无遗,未有一口返土,罔由知我之杀,则贼船之败没于海道者,固多有之,彼之父子,岂得咎我而欲报之哉?勿杀贼之论,不几于护贼媚盗乎?古今天下,安有护贼媚盗,而能享其太平之福,宗庙、社稷,亦赖而不危者乎?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虽王政所当慎,而尤不可论于杀贼之事也。曲真之分于彼我者,亦臣等所未知也,大抵以人情论之,乘危幸赏之心,与冒险畏死之情,孰轻孰重?履风涛之险,冲矢石之间,幸而得全,从而尤之,则谁肯顾职而蹈危,舍命而取义乎?臣等恐不杀贼之论一起,而将卒皆怀玩寇自保之计,习以为常,见贼而若不视,则虽有大贼,仓卒之际,亦难策励以为用也。乙卯之变,南征诸将,皆以逗遛失机被罪,至今弃斥,而不为国家之用,其所以致此者,亦因常习而然也。此亦前事之一鉴也。臣等非以谏院之言为不可,而有此论说也。论事规画,可否相济,乃宰相、台谏之事,而各有所怀,义难容默,且将士见谏院启辞与备边司之意不同,则莫知适从,无所取决,故敢如是论启。”

○日微晕。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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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大司谏尹仁恕、司谏李之信、献纳李梁、正言卢景麟、张士重启曰:“臣等待罪言地,曾见倭书契,又闻其辨诘之语,我国边方所为之事,无不知之,故略陈所怀,而今见大臣、备边司议启之言,或以为不察今日之事,或以为不审见前后启本,或以为非今日朝廷之所为,至以护贼媚盗为言。言官小有所失,不可在职。况不审边方之务,不知朝廷之意,反为护贼媚盗,鼓起不杀贼之论,将使朝廷,不能享太平之福,宗庙社稷,亦至于危,则其罪大矣。将安用谏官为哉?请递臣等之职。”答曰:“有怀所当必陈。谏院前日之计,亦非偶然计而启之矣。备边司议启之辞,虽有如此之语,不过文字间偶发之言。岂以此辞职乎?勿辞。”仁恕等退待物论。

○宪府启曰:“论事规画之际,各陈所怀,可否相济,乃宰相台谏之事,而今观大臣、备边司同议书启之辞,至以护贼媚盗称之。谏院之避嫌宜矣,然此特文字间过当之辞也。谏院别无所失,请出仕。”答曰:“如启。”

○日微晕。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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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兪泓为兵曹佐郞,洪仁庆为侍讲院说书,尹仁涵为艺文馆待教,尹承庆为艺文馆检阅,李俊民为宁越郡守,郑得为端川郡守,柳埙为宣川郡守。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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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京畿仁川,风雨大作,树木拔折,屋瓦亦飞。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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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刑曹判书权辙等启曰:“忠义卫李秀坞状内:‘八十馀岁祖母边氏,避寓于皇华坊,而汉城府书吏等,以家前道路不治,阑入家内,曳发捉出,沈之渠水,年老寡妇,将至死地’云。边氏,乃德津君之妾,佥知金亹之妻母,而长渊守之生母也。物论皆以为:‘边氏虽非士族之妇,而其子为宗亲,其女为堂上官妻,则不可以贱人论也。’或曰:‘边氏,系出贱类,而既为德津君之妾,则不可以士族论也。’妾子宗亲之母,与士族之妇,同论与否,移文于宗簿寺而考之,则无前例云。若以边氏为士族,则书吏等当被全家之罪,若以为贱人,则以其子官爵,比而照之,罪止徒年。此乃系于宗室,而一成此法,后必为例。请命议于大臣而定之。”传曰:“如启。”

○领议政尚震、左议政尹漑、持身端重,然规模狭隘,不务邦远大之猷,而察察于细微之事,君子讥其无大臣之量也。右议政尹元衡性贪险,威行列邑,征索日甚。家积鬻狱之货,门塡买爵之客,至于黜弃正嫡,以妾为妻,大伦扫地。议:“汉城府书吏等,捽辱一品宗亲之妾,情犯甚重,似不可寻常论治。但我国嫡妾之分甚严,德津君之妾所生子女,虽为宗亲与堂上官之妻,其系既贱,论以士族,则恐违于法。”传曰:“依议。”

○雨雹交下,大如小豆。夜,月晕。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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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黄瑞为兵曹正郞,闵时中为司宪府持平。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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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夜,月微晕。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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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日微晕。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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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日晕。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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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夜,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南方云中,状如梨,尾长一尺许,色白。月微晕。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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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传于政院曰:“近年以来,水旱连绵,民食不登,予尝忧虑。今年则雨泽适中,庶望有秋,而五月之后,淫霖三朔,虽行祈晴,尚无永霁之效。顷见各道书状,风水之灾,无处不有,而今日又见全罗监司状启,则湖南水灾,近古所无,至于家舍漂没,人物溺死,禾谷损伤,望缺西成。天时之不顺,灾变之不息,皆由于予之否德,多有所失,修省未至,诚乏格天,予心未安,益用惕然。惟尔政院,知悉予意。今当回谕全罗监司曰:‘见卿状启,水灾非常,至于人物致伤,漂没家舍,予用恻然。水沈之处,即令都事,看审驰启,救荒诸具,量时预措,俾无流离。’”

○全罗道观察使元混状启曰:

故进士崔克忠,世居康津,禀性刚正,孝行纯至,父母同时染病,克忠日尝其粪,验其生死。父母相继而死,克忠水浆不入口,凡十馀日,绝而复苏者,数矣。既殡,躬汲衅以奠,哭泣不辍,柴毁骨立。丧毕未几,值中宗、仁宗两大王之丧。皆为之心丧,与两姝一弟同居,衣食不先之,而己后焉。克忠非但孝于其亲,又服两大王之丧,制行立心,为乡人所服。请举旌闾之法,以遂乡人之愿。

传于政院曰:“忠孝俱备,极为可嘉。斯速褒奖。”

○夜,月微晕,两珥。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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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召对。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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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宋贺为司宪府持平,柳承善为司谏院献纳,黄瑞、闵时中为弘文馆校理,李梁为修撰。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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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于政院曰:“近来国纲板荡,人不畏法,以不敬为臣子之礼,以欺罔为臣子之职。弊习已成,可谓寒心。文昭殿参奉秦宗善,持身不谨,妄自尊大,任便作厕,亵慢庙庭,踞坐阙内,偃然无忌,及闻人言,辄怀嫌愤,瞒告提调,启达虚事。用心无状,极为骇愕。下禁府穷推痛治。荣川副守磷,去五月文昭殿朔祭时,醉酒退卧,至以他人,代行奠爵礼,慢忽不敬,大矣。延恩殿入番宗亲骊兴守姬、参奉李兴畯,入番时,神门外,有污秽之物,而被捉于擿奸。其亵慢庙庭之状,极为骇愕。与房直等,并穷推痛治事,下义禁府。观宪府公事,先是,令宪府推考。事涉关重,则不可以一二次受刑,遽论殒命也。金伊江亲自撤厕之人,岂云不紧事干乎?予意则不无未便之端。若宗亲及房直等,皆护宗善,不以实告,则果信其言,而分拣宗善乎?踞坐一事,犹为可惊。为法司者,所当先请其罪,而徒信金伊江之招,不请加刑,是不过掩护宗善之过而已。禁府当详察为之,政院知悉。”

○平安道平壤府,彗星见于西北天际,尾长三四尺许,状如散丝。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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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宪府启曰:“玉生香、玉福,韩景禄所奸之娼。奸淫驸马,元非重罪,而永属官婢于绝塞之地,是岂王者用法无私乎?循私毁法之端,自此始矣。请亟收成命。”答曰:“不允。”久启不允。

○以黄瑞为兵曹正郞,朴好元为弘文馆校理,柳顺善为副校理,朴谨元为司谏院正言,张士重为弘文馆副修撰,金德龙行兼孝友,才备文武,治郡严明,奸猾帖息。为义州牧使,柳景深为锺城府使。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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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夜,流星出河鼓星下,入巽方云中,状如拳,尾长一二尺许,色赤。流星出天津星下,入南斗星下,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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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午时,太白见于未地。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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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彗星见于大微垣内,尾长四五尺许,色白。芒气指天中,没入乾方天际。江原道江陵府,有有尾一星见,尾丈三十馀尺,赤光或散布如丝,或熹微淡赤。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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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传曰:“有彗星云,予心未安。命召三公。”领议政尚震等诣宾厅。传曰:“去夜,有星如彗星,而未知定为某星,今夜候察,则彗星的实。年年有如此星变,兢惶罔措。欲避殿、减膳,以存警惧之意。上下交修,以答天谴。”震等启曰:“自上遇灾而惧,避殿、减膳之教,不待在下之启请,圣诚至矣。可以感天弭灾矣。大抵灾变之出,由于辅相之非人。臣等俱以无状,失职甚矣,在职未安。”答曰:“天人一理,显微无间。予以眇末,叨承丕緖,多有阙政,以致灾变之连绵。卿等有何失职乎?勿为未安,辅勉寡躬。”

○上避殿、减膳。

○以成世章为司宪府大司宪,闵箕为成均馆大司成,李仲梁为司宪府执义,高孟英、柳顺善为掌令,朴谨元为持平,金启为司谏院献纳,李梁为弘文馆校理,金悌甲为兵曹佐郞,柳㙉为司谏院正言,安海为礼曹佐郞,权纯为江原道都事。史臣曰:“台谏,主公论,郞官,应列宿,皆一时之望职也。高孟英之掌令,金启之献纳,皆不满于人意,而且以安海为春官郞,铨曹之不能权衡人物,而庸杂注拟,于此政可见也。”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日微晕。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指天中,长五尺许,色微白。流星出右摄提星,入太微垣内,状如梨,尾长二三尺许,色赤。流星出壁星下,入室星,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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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夜,乾方云蔽,不见彗星所在,见于云破处,形体熹微,尾长七尺许,指天中。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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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指郞将星下,长七尺许,色微白,入乾方天际。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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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沈铨为承政院右副承旨,柳承善为弘文馆副校理。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长五尺许,色白,形体熹微。飞星出常陈星下,入郞将星,状如梨,尾长一二尺许,色赤。流星出天仓星,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二尺许,色赤。

闰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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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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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朔,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长五尺许,色微白。流星房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白。

闰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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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长五尺许,色微白。

闰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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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指郞将星南,长四尺许,色微白,入乾方天际。流星出织女星下,入天江星,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全罗道玉果民家,有牛一产四犊。雌雄形体俱备,即时并死。

闰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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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郑惟吉为弘文馆副提学。

○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指郞将星南,长四尺许,色白,入乾方天际。

闰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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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彗星见于太微垣内。尾指郞将星南,长四尺许,色白,入乾方天际。白气一道,自南方至北方竟天,良久乃灭。流星出天市西内,入左摄提星,大如梨,尾长四五尺许,色赤。

闰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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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全罗道罗州、金沟、顺天,有虫,或如二眠蚕,或如三眠蚕,或青或黄,背有班文,觜赤。食禾稼及杂草,遍满大野。

○夜,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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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全罗道锦山郡,西风骤起,雷声大作,雨雹交下,大如鸠卵,小如雀卵。

闰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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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柳景深为定州牧使,洪致武为锺城府使。

○夜,流星出天苑星下,入军井星,状如梨,尾长二三尺许,色赤。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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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夜,月微晕。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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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召对于思政殿檐下。

日微晕。夜,月微晕。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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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召对。

○夜,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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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夜对。

○夜,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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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召对于思政殿檐下。

○夜,月微晕。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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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召对于思政殿檐下。

○传于政院曰:“柳景深,才兼文武,素有名望。铨曹议于大臣,启差定州牧使,未为不可。但景深,前者得罪宗社,复齿朝路,是亦足矣,而遽陞堂上,为锺城府使,未几又迁定州。筑城之事,非景深不能为乎?急急陞叙之意,予未知也。”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日微。夜,彗星见于郞将星东南,相距五六尺许,为月所暎,形体甚微。月晕。

闰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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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召对。御夜对。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闰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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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谏院启曰:“今者推刷公贱,在所不已,而骚扰之弊极矣。为守令者,托以都监之关,不分公私贱男女,责准文案,刻督刑威,民皆离散。且五家为一小统,五小统为一中统,二中统为一大统。五十之家,以统为名者十三,合一邑,则主统之人,不知几许,而并令逐日伺候于官门。且用密封,以资钩摘,非徒有损于国体,若有猜嫌而诬陷,则岂无横罹者乎?加以色吏奸贪,谋济己私,而元元流移,必相聚而为盗矣。良民之无籍者,投属巨室,作为高、曾之文券者,在在而是。请令都监,讲求弊端,更为事目,并议于大臣,退期于收获之后,使民受一分之惠。”答曰:“如启。”

○清洪道堤川客舍,林檎发花,繁英秾丽,有同春日。

闰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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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朝讲。

闰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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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夜,月晕。密云,不见彗星。

闰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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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夜,彗星见于天市垣北。尾指贯索星南,长一尺许,色微白,至三更,入西方天际。

闰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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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夜对。

○夜,彗星见于天市垣北,有淡气,形体熹微。

闰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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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昼讲。

○夜,流星出壁星,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白。彗星见于天市西垣第八星北。尾指东方,长一尺许,色微白,入西方天际。

闰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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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朝、昼讲。

闰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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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朝、昼讲。

○夜,彗星见于天市西垣内,尾指列肆星间,长一尺许,色白。西方,云蔽不见。

闰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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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朝讲。

○以朴大立为军器寺正,李重庆为弘文馆典翰。

○夜,彗星见于天市西垣内列肆星南,尾指斗星上,长七八寸许,色微白。流星出北极星,入玄戈星,状如梨,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闰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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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朝讲。

○日微晕。

闰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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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遣大护军方好智如京师,贺冬至。

闰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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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夜对。

○以崔守仁为平安道节度使。

○夜,彗星见于天市垣内车陆星南,尾指宗正星北,长七八寸许,色白。入西方天际。

闰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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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召对。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彗星见于天市垣内市楼星上,尾指宗正星南,长五六寸许,色微白,入西方天际。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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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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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朔,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彗星见于天市内市楼星上。尾指宗人星南,长四五尺许,色微白,至三更,入西方天际。

○京圻水原府民家,有牛产雌雄二犊。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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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亲传释奠祭香祝。

○日微晕。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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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亲传社稷大祭香祝。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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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亲传风云雷雨祭香祝。

○前佥知中枢府事李滉时退居礼安县乡村。上疏曰:

臣闻昔先王之用人也,量才而授任,大以任大,小而任小,俱不合者则退之。一有不幸,上之人不知而误用之,为士者,又必自量其才之不堪辞而乞退,则听之。夫朝廷之不枉才如此,士之得行其志又如此,故大臣无覆𫗧之讥,小臣无尸禄之愆。贤者在位,能者在职,莫不奋忠效力,以济治于上,其不才者,许其屏处于野,得以安其分食其力,亦守其礼义廉耻,以象治于下。此虽古之时,所以贤愚得所,礼让兴行,而治道成也。若为不能用人者,不量其材之所宜,以小为大,以短为长,舛施而强责焉,虽其人自知其不能,而却顾辞退,非惟不听,又从而加委重焉,彼为士者,亦不免于束䌸驰骤之势,黾勉而当其责,及乎蚊不能负山,挺不能支厦,则旷阙之剌,污贱之耻,且不暇言,而诛罚已加乎其身矣。若是者,其士之变节而颠踣者,固可罪矣,然使士而至此,非朝廷枉才之致乎,非朝廷不听其辞,而强责之故乎?此叔季之世,所以枉直倒置,廉耻道丧,而政理紊也。昔孟子告齐宣王曰:“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然后用之。”宋儒朱熹氏之言曰:“士大夫辞受、出处之得失,乃关风俗之盛衰,尤不可以不审。”使二子,不知而言则可,使二子,诚知言也,则圣朝之用人,岂可不察其贤愚,不量其当否,徒以虚名而荐加恩命,其士大夫,亦岂可不度其才德,不恤其是非,冒进而妄受之乎?至于臣之至愚极陋,病入膏肓之状,国人谁不知之,诸大夫谁不知之,左右大臣,谁不知之?窃伏惟念,虽上至于圣鉴之明,亦已洞照而无隐矣。其间一三公卿,容或未及尽知,而过为延荐之言,正当裁自圣察,断然勿施可也。顾乃辱赐除名,前后非一。不询舆论,不听辞免,使朝失举错之宜,国无贤愚之别,此臣之所大惑也。臣之无状,自知其不足侧于常流,而误恩之加,沓至于臣身,以致传笑四方,贻讥后世。若又进而受之,则前有贪冒欺罔之罪,后有不胜其任之败,其为圣治之累,士风之坏,讵有极乎?此又臣之所大惧也。且臣未谢枢府之命,三年于此矣。世之人,多不谅臣,或谓其傲世自逸,或疑其矫饰求名,或责以臣子之义,不当稽命,或讥以愚下之人,妄托古义。臣亦知爱臣者少,憎臣者多,臣以孑然一身,当众口之丛,臣之危甚矣。虽然,臣之情实,自在京辞职,与在外辞召命之日,固已极力陈之,庶几得蒙天心之俯察,而时论之末,亦以为永弃无害。臣自今年以来,方觊免于狼狈,日夜恭俟罢免指挥,不意近者,窃有闻于道路,又将复有收录之意。臣心于此,惶骇特甚,无地措躬,茫然若莫识其端。然而廷臣所以有此误启之由,岂不以数年闲处,病或少愈而堪备使令也?殊不知臣桑楡已迫,蒲柳先零,但有增剧,无复差痊之理也。若是而臣不自诉,喑默退处,以至朝廷,遂复失举,则臣罪益大,而臣身尤无所措矣。又恐危贱之命,或先朝露,则是臣永抱不能瞑目之憾也。故不已得复形于章疏,历数始末而祈恳焉。臣禀性凡庸,懜不晓事,夙婴疾病,血脉凋虚,遂至于沈痼难治。因此失学,年过三十,侥幸科第。中遭丧棘,加以心疾,屡滨死地,以得苏之后,其患往复,一有劳烦,辄复发动,方才不安其职,何以效匪躬而应世务乎?以理言之,自此当不复与于朝班之后可也,犹且贪恋国恩,迟回岁月,至于癸卯当中庙之末,犬马之齿,四十有三,而病势日甚,身为司成,不能供职,因受由而退归。明年甲辰,以校理召还,已而二圣昇遐,主上嗣服,哀陨倥偬之馀,增病艰仕。丙午之春,又以司仆正,受由而归,又明年丁未,以应教召还。戊申出守丹阳,其年换丰基,己酉久废邑务,不得已呈状径归。越三年壬子,复以应教召还,自是而至乙卯三数年间,恩愈加而病愈深,每授一职,率不能任。是年二月,当其辞递佥知,未有后命之隙,抽身下归。臣非不知此为未安,朝廷既不听臣僚之辞退,连有受由之禁,以春旱,故凡受由者禁之。尸素之责,欲免无路也。归而才阅月,而有佥知召命,又明年丙辰五月,申下前命,继有副提学召旨。臣惶恐死罪,皆上状陈乞,辞免未赴,谨席稿私室,以俟严谴之至,赖殿下宽大如天之恩,不加诛责,因其枢府之除,复降温谕,不限以就职,臣由是延保残息,得至今日。呜呼!臣虽心病,不至于狂易妄走,岂不知享爵禄受恩荣之为乐哉?臣虽无识,自小讲闻事君之道,岂不知不俟驾、不俟屦之为恭哉?其所以苦守一隅,处群非积疑之中,而不知变者,正畏其进,大有乖于事君之义也。何谓义,事之宜也。然则讳愚窃位,可谓宜乎?病废尸禄,可谓宜乎?虚名欺世,可谓宜乎?知非冒进,可谓宜乎?不职不退,可谓宜乎?持此五不宜,以立本朝,其于为臣之义,何如也?故臣之不敢进,秪欲成就一义字而已,人反以义不当稽命责之,亦异乎臣之所闻矣。求名者,必为利;傲世者,必有挟。臣之退归,得谤盈车,臣何所利;臣身百病,枵然无物,臣何所挟乎?惟妄托古义之讥,臣所甘心焉。虽然,愚下之人,不师古义而行事,将趋于污下矣,则臣何以避是名哉?况臣在先王朝,身比登瀛,位占三品,荣愿极矣,何于不足,而敢归于不当归乎?曁乎当宁之初,察臣枉于诛窜之类,复臣职于太仆之长,其后又再收臣于陇亩之中,置之清显,加之禄秩,恩渥至矣。更有何慊,而必退于不当退乎?迟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夫岂妄言,而孔子取之?愚臣悃悃,正为此也。然壬子以前,召旨平例,而臣之筋力,犹或可支,故不敢不进,乙卯以后,三四下书,旨意非常,而臣之愚病,更甚于前日,则臣虽欲进,何可得乎?今朝廷,每以贤人之招,招一愚臣,愚臣恇惑辞避者,岂非分守之当然哉?顾臣之素行踈卤,无足以取信,故自癸卯至今,十有六年,在京辞递者十,除而未谢者四,退归田里者四,在外未谢者六,乞辞召命者三,而年垂六十,百疾缠绵,枯槁委顿,昏愦错谬,而犹以为可从王事也?天日孔昭,不审如此,尚可以从事乎?羞耻之心,人皆有之。臣岂忍独无乎?臣闻之,晋朝以王羲之自誓之苦,而不复召,宋高宗以鲁几进退有礼之愿,而许其退,本朝英宗皇帝,以吴与弼老病不敢供职之恳,而听其归。彼其为是者,岂臣忘君,而君弃臣哉?然后礼不渎,而义有终也。彼其用舍,有关于时者,尚当如此。况于愚人,可以虚名厚责,僭加叠授,愈辞愈坚,无有了期者乎?伏愿殿下,察臣迂愚,矜臣癃尫,循古者退人以礼之义,许微臣欲免叨窃之愿,亟停前命,涣降德音,如臣罪不至于镌罢,使仍以前除,永退田里,仿古人臣致仕之为者,庶臣及其未死之前,得免欺天之罪,优游平世,补过守病,以毕馀生,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臣今玆上章,但知陈辞,而他无一语,亦臣之罪也。然臣冥行半世,晩慕糟粕,而病不自力,方患于左右矛盾,不足以充献芹之诚,又奚暇妄发而他及哉?至其所陈,虽系一己之私,而实有关于清朝之士风。盖非谓微臣之有关朝廷,所以处之者,使之有关,故不得不沥血而言之。惟圣明之裁鉴焉。

史臣曰:“君子之学道而仕也,言不行计未成,而不欲其苟立于本朝也,则乃托于病,殉道而归。今滉之所以不来者,岂徒以一己之病哉?其意必有所在,而不可以苟食其禄,故虽其命召之勤如此,而力辞不肯来也。”史臣曰:“李滉,清修苦节,笃于自守,恬静寡欲,不以势利为荣,故前日谢病而归也,虽有召命,屡辞而不来,来而复去者,其意必有所在也。乙卯以后,下书召之者,至于三四,词旨恳恻,而竟不就召,今者上书,陈其情悃,反复数百言,至引五不宜,又引王羲之、曾几、吴与弼之事以自比,词意澟然有不可夺之色,朝野亦知斯人去就之决矣。然未几应命而来者何耶?滉,守道之士,其出处去就,固已素定矣。岂以数月之间,变易其志也?然前之上书辞召命,若是其牢也,则后之幡然而来者,未可知也。”传于政院曰:“今见李滉疏辞,备录前后求退之由,至陈五不宜,牢执不来。虽欲得人致治,何能夺其志乎?予实寡昧,不足与有为,故守道守义之士,断无来辅之意,予甚赧然。以此意回谕。”

○以李润庆勤干恭俭,严密孝悌。为咸镜道观察使,朴忠元为汉城府右尹,禹鏛为兵曹参知,姜士尚为承政院左副承旨,慎希复为黄海道观察使。

○夜,金星犯轩辕南大星。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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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御勤政殿檐下,出文科殿试题,后御光化门,试武举。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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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传于政院曰:“来初十日圣节,望阙礼当行,而方避正殿,似难为之。令礼曹考例以启。”礼曹回启曰:“外国诸侯,遇天诞辰,遥行庆礼,其于遇灾之道,似不相妨,考之前例,亦有之。”传曰:“如启。”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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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吴潝贪暴麤鄙,横敛媚人。为会宁府使,李后白聪敏能诗,博通古书。为承文院博士。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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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行圣节望阙礼。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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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昼、夕讲。

○夜,流星出昴星,入参星下,状如拳,尾长一二尺许,色赤。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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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日微晕。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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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宋贺为兵曹正郞,金德鹍为司宪府持平,李翎为工曹佐郞。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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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御朝讲。大司谏尹仁恕曰:“吏曹判书安玹,欲使权柄,不出于己,故有阙,辄议于三公,而不敢自专。铨曹之权,似移于大臣,此最妨于政体者也。”上曰:“国家治乱,系于用人,而近来多有混淆之弊。铨曹则果为非矣,大臣荐人,非不慎择,而或于其间,若未尽出于至公,则年少浮薄之辈,趋附于权门之弊,亦岂无乎?然大臣有议政之号,凡人物之贤否,与事之难处者,当与问而处之矣。”仁恕又曰:“顷者殿试策题,问以中朝朝贡便否。臣闻我国科举之文优等者,译官赍卖于中朝云。若果如是,岂不为未安乎?”大司宪成世章曰:“其题一出,见者骇怪。事大之事,遽有杂议,甚不可也。”上曰:“上国之事,形诸笔下,便生杂议,果为不当。计虑浅短,不能致察,是亦自上之失也。”

○上御夕讲。参赞官沈守庆曰:“科举,重事也。一开侥幸之路,后弊无穷。式年初试入格在丧者,出陈省而许赴后式年会试,未知自何时,而《大典》则无此法矣。在丧之人,则犹之可也,近来或有托病出陈省,而上言得赴者。非独此也。至于别试,则规矩不同,额数亦异,讲经或有或无,初试入格者,尤不可许赴于后年殿试也。是必当初一人上言,该曹牵于人情,不为防启,遂成弊习。非徒士习不美,科举亦不重矣。今后式年初试入格在丧者外,身病及别试陈省者,一切勿为许赴之意,言于该曹。”传曰:“如启。”

○谏院启曰:“顷缘南鄙倭寇之乱,乙卯倭贼陷达梁等镇。加设评事于各道,择授名士,意有在也,以今观之,非但无益,反有贻弊。铨曹注拟,常患乏人。既非其人,苟充其任,则主将必不畏忌,为评事者,又安能使主将,自戢其恣行乎?其不能行监军御史之责,明矣。是不过一冗官,责办军民,劳弊多端,交承往来,公私出入,率由驿路,传食列邑,间有乘愤,责罚随之,吏民怨苦,亦甚不赀。莫如仍旧革之,以袪其弊也。祖宗朝旋置旋革,亦岂无深意乎?虽曰有关于巡检军机,都事掌其点阅,不须评事也。请议于大臣,商确定夺。”答曰:“如启。”

○传于政院曰:“谏院所启评事革罢事,收议于大臣。”

○上御夜对。

○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流星出昴星下,入天阴星,形如拳,尾长三四尺许,色赤。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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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特旨,以洪暹为兼吏曹判书,权辙为兵曹判书,命招当日为政。

○左议政尹漑等议:“顷在乙卯,倭寇湖南时,备边司广考前事,请于南方有兵马节度使,依旧复置评事,择文臣有才望者为之,俾佐军政,兼习边事,以为他日之用,到今观之,果为无益而有弊。依谏院所启,革罢为便。”传曰:“依议革罢。”

史臣曰:“国家欲矫边将之贪虐,而创遣监军御史,御史虽遣,而贪虐犹旧,则罢御史;欲杜主将之虐,而又设评事,评事虽设,而贪虐愈甚,则革评事。是何设之罢之之纷纭,而了无少补哉?今者救弊之事,譬之于人,正犹有心腹之疾,而治毛髦之疵也。其何能有济?且吉谦之为评事,屡言其主将方好义之失,时论以为胁制主将,及郑允诚为兵使,朝廷论罢吉谦,立法之意安在?”允诚,浚之父,而元衡妾叔父也。

以安玹为判中枢府事,李名珪为判敦宁府事,沈通源为礼曹判书,尹春年为刑曹判书,柳辰仝为工曹判书,赵彦秀为吏曹参判,朴忠元为兵曹参判,洪昙为礼曹参判,金铠为吏曹参议,尹釜为汉城府右尹,庆浑为兵曹参议,任鼐臣为兵曹参知,南宫忱为掌隶院判决事,姜昱为工曹参议,金世澣为会宁府使。

○日微晕。巳时,太白见于午地。

○全罗道茂长民家,雌鸡化雄,扣翼晓鸣。锦山民家,女产儿,从左腋以出。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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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巳时,太白见于午地。夜,月食。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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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朝讲。持平朴谨元曰:“近来用人之路不正,有孝友名实相孚者,赏职旌闾,载在法典,而专不举行。夫孝者,百行之源。古人所谓:‘求忠臣于孝子之门’,是也。盖孝友之情,乃天性所赋。人君常以孝悌为心而求用之,其间虽有不善者,亦皆感化而为善矣。孟子所谓尧、舜之道,孝悌而已者,是也。外方则令监司,京中则令该曹,详问以启,用之何如?”上曰:“擢用孝友,不为偶然,而不以至诚求用,故无孝友卓异之人。该曹当各别举行。”知经筵事洪暹曰:“臣为礼判时,领议政尚震所启:‘儒生夜半打人。’事当回启,而欲于经筵启达,故未敢耳。儒生,非如军人可驱迫而为之也,只在君师躬欲率之如何耳。无赖之徒,夜半挟女人而行,或逢人乱打,若遇捕盗军士,则皆称儒士,以其不敢抗故也。此岂真儒生乎?刑曹与捕盗大将,捕捉痛治可也。”上曰:“士习之不美,由于予之不能表率而然也。馆学官员,间以曾经台谏、侍从之人,差之可也。”侍讲官李文馨曰:“自古扶持国家,必赖于儒士。东汉之末,炎祚垂亡,节义之士,扶持之功大矣。今之士气,亦当以培养而振作之。不然,国之元气,亦从而凋丧矣。自上勤于学问,以为表率之原,慎择师长,以为振作之方,不可以今之士习不美,而不为之所也。”上曰:“师长之人,不可不择。师长贤,然后儒生有所观感而兴起矣。”

○上御夕讲。

○传于政院曰:“守令与馆学官员择差事,捧承传于吏曹。孝友卓异,名实相孚者,详悉访问驰启之意,下谕于八道监司,京中则令五部,访问以启事,言于礼曹。”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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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御朝、昼、夕讲。

○以南宫忱为开城府留守,禹鏛为江原道观察使,金澍为同知中枢府事,吴详为佥知中枢府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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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夜,金星与火星,相犯。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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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日微晕。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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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日晕。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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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大司宪成世章等启曰:“殿试策题,物情皆以为未安。即当请推,而外议纷纭,稽至于今。伏睹御题,拟司宪府请治文科殿试中朝事,主意出题,试官以杜轻论上国之渐笺。不胜惶恐。臣等之不职甚矣,请递。”答曰:“常时制述之际,偶因时事出题,而前闻经席之论,不无物议。予有追悔,故欲试下情出题耳,非以宪府之不启,为非也。勿辞。”

○京畿仁川府客舍,梨树发花。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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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召对。

○宪府启曰:“郑士龙,本以无学术不正之人,滥忝文衡之任,不体圣上事大之诚,乃于殿试,专擅己意,敢生不敢出之议,作为策题,致误王言,其罪大矣。且居私第之时,预发此议,谓可策士,使传播儒生,及为试官,出以为题,其用心无状极矣。请罢其职。”答曰:“郑士龙事,一时错料,岂至于罢乎?不允。”后两司久启,依允。

○以元继俭为京畿观察使,安玮为全罗道观察使。

○日微晕。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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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于政院曰:“子不得拜靖、孝陵,今已十年。霜露之感,哀慕之情,益切于中。来九月初四日,别祭亲行,兼西郊观稼。诸事整齐,务从简略,侍臣等,皆令持饭。”

○上召对。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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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传于三公曰:“朴汉懋庶孽欲赴举者。等上言,如是议启可也。”尚震等启曰:“庶孽,一依中朝之制,欲勿禁锢,此古昔圣人立贤无方之美意。士大夫间,或有此议,然我国庶孽,不许赴举,著在令甲。顷年因廷议,只令良妾孙许赴两科。是亦依中国爱惜人材之意,而物论尚有未便者。今不可以其陈疏,勿论良贱,幷废禁锢之法也。但臣等闻之,良妾孙赴举之法已立,而录名之际,四馆凭借,考核派系文籍,不肯许赴,以此抱冤者甚多云。令该曹,谕于四馆,可赴者许赴,使无冤闷何如?且顷以彗星之变,避正殿矣,近者妖星已灭,日气渐寒。乃于檐下,频御经筵,至为未安。请复正殿。”答曰:“彗虽已减,遽复正殿,于心未安。但明日启覆死囚,月廊似窄,如启。朴汉懋上言事,启意当矣。令该曹谕于四馆事,如启。”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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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思政殿,听朝启。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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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昼、夕讲。

○上引见黄海监司慎希复曰:“曩在潜邸,卿为师傅。及登科第,历践侍从、台谏,久居银台。予之所怀,卿岂不知乎?此予所以命卿以方伯之任也。施措之方,则大槪于谕教书详之矣。宰相、朝士,不计守令之贤否,请嘱于监司,监司虽知其不贤,而拘于人情,不能黜,守令之付权门者,则尤无忌惮,恣意虐民,至为痛愤。卿须体予意,虽有请嘱,不为牵制,务从公道。”

○以沈光彦为知中枢府事,金秀文为汉城府判尹,李庆祐为咸镜道都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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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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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传于政院曰:“节值霜降之日,雷雨有同夏月。天之谴告非常,予心未安。遇灾不可远行。来初四日靖、孝陵别祭退行事,谕于三公及礼曹。”

○礼曹启曰:“拜陵之命既下,吉日已涓,诸事亦备,不幸雷雹之变,至此。凡在臣僚,罔不惊惶,况在圣衷,岂不惕然省惧哉?即令退行,允合事宜。但陵司洒扫茔域,该官已设帐筵。不为设祭,诚为未安。《誊录》相考,则辛卯年将祭宣陵,而以天变摄行。请依旧例,摄行何如?”传曰:“欲知大臣之意。遣史官问启。”

○领议政尚震等议:“拜陵之礼,虽系于诚孝,天有谴告,则当静以思愆。停行命摄,允合应天之实。”传于政院曰:“启意为当。使右相摄行。”

○雨雹交下,大如榛子,大雷震电。夜,流星出天庚星,入坤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一二尺许,色白。

○清洪道清州,风雨大作,雨雹折木扬沙,民亦震伤。江原道春川,雨雹交下,雷动。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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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谢恩使兪绛启曰:“皇帝长在西成宫,一不视朝。”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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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夜,乾方、艮方天中,有电光。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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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兪绛为平安道观察使,宋贺为司宪府持平。

○夜,南方、乾方有电光,北方,雷微动。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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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日微晕。乾方、北方,雷微动,艮方天中,雷动,有电光。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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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听朝启。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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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朝、昼讲。

○夜,月晕。流星出王良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梨,尾长二三尺许,色赤。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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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朝、昼讲。

○以兪彦谦初以孝行除职,性慈祥,爱民如子。为文化县令。

○夜,月晕。北方雷动,天中有电光。

○清洪道唐津,骤雨雷电。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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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召对。

○夜,流星出北河星下,入天河无名星间,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许,色白。北方雷动。雨雹交下,状如大豆。

○清洪道瑞山、牙山,雨雹雷电。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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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领议政尚震等,以灾变非常,再三请免,不允。

○雷电,雨雹交下,状如大豆。

○全罗道罗州、古阜、灵光,雷动。江原道平昌,雷动,雨雹。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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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传于政院曰:“文化县令,以灾伤所错已罢,而今闻御史之言,则邑民皆爱惜之云。大抵灾慯被捉之中,亦岂无有善治而见罢者乎?三公处议启。”领议政尚震议:“灾伤差错守令,应罢其职,昭在法典,不可因其邑民之诉,而废其法。苟有善政,虽在罢中,收用迟速,在自上斟酌。”先是户曹判书权纉,启以国用不足,申明踏验灾实之法,至请列书各邑田畓字数以启,自上落点,遣御史,复审列邑。守令之畏法惧罪者,或不计歉熟,全无给灾之田,民生嗷嗷,号冤无所焉。盖纉,一以损下益上为主,民之受困如此,可谓聚敛之臣也。

○日晕。夜,月微晕。乾方雷动,坤方有电光。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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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于政院曰:“予更思之,则灾伤罢职,昭在法典。今以邑民之诉而仍任,似难开端。”

○以丁应斗为工曹参判,尹仁恕为司宪府大司宪,任说为司谏院大司谏,金德鹍为正言。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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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雨雹交下,大如大豆,大雷。南方有电光。

○庆尚道荣川郡,大雨暴作,雨雹交作,雷动有电光。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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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思政殿,迎访宰臣。以灾异屡见故也。侍臣等入侍,命左右进前。上曰:“予以眇末之资,叨承艰大之业,栗栗危惶,十有四年,而众灾连绵,凶荒荐臻。民生困悴,莫此时若也。今年则霖雨害稼,西成已失。况今季秋之月,雷电雨雹之灾,叠现层出。灾不虚生,惟人所召。此皆如予否德,不能仰答天心之致也。内实惶,罔知攸措。迎访卿等,欲通上下之情也。方今纪纲板荡,公道不行,学校废弛,风俗不美。致灾之由非一,而民生之所苦,刑狱之所枉,各阵所怀,警予所失。”领议政尚震曰:“人君必得善人君子,为之辅佐,然后事得其序,物得其和,而善治可兴,灾变可消矣。如刑狱之间,人命系焉,小有失误,冤枉必多。伸其滞冤,是亦弭灾之一道,而有罪者轻释,亦非所以答天谴也,当明审得中可矣。左赞成李浚庆曰:”灾异屡见,国之福也。自祖宗朝,虽有灾而无其应者,皆遇灾恐惧,益加修省之致也。灾不虚生,恐终必有应。自上当反躬修省,务行大公至正之道。且近日外方官奴婢,投属于内需寺者甚多,士大夫奴婢,亦多冒属,岂不有妨于国家大公至正之道乎?今日朝廷之上,公道不行,私情大胜,风俗日薄,诚非细故。自上克去己私,端本清源,使下人有所感化,则时俗于变,而灾异可消矣。“右赞成洪暹曰:”救灾之道,不过应天以诚。《中庸》,圣学之根本也。致中和,乃位育之本,而中和之功,在于谨独。自上常于深宫独处之时,警敕圣躬,反躬自责,以为敬天之诚未至欤?勤民之实未尽欤?念念而察之,若有一念之差,则其激天怒致众灾,不足怪也。人可欺而天不可欺如此,而便身不已。恒加修省,则天意可回,灾不胜德矣。“左参赞赵士秀曰:”人君,贵为君王,富有一国,所畏者天也。古之小人以为,天变不足畏者,此乃丧邦之言也。近者奢侈之风日滋。古人云:‘奢侈之害,甚于天灾。’此乃召灾之本也。宫室过度,衣服过制,饮食过节,皆亡国之事。欲弭天灾,宜抑侈习。“副提学郑惟吉曰:”大抵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必也交修不逮,上下相孚,然后可以弼谐时事,寅亮天功,而近者大臣,以台官论启时弊成世章于经筵,启“大臣专擅铨衡之权”云。之故,稍存形迹,杜门谢客,一不可否于政事之间。是岂同寅协恭之美哉?自上当虚心以待大臣,大臣平心以受物论,一念一虑,皆出于大公至正,交相修饬,然后裁成辅相之道尽矣,而事得其序,物得其和,而天心亦和矣。“大司宪尹仁恕曰:”灾变之作,岂无所召而然哉?古人云:‘东海有一怨妇,而三年枯旱。’当今刑狱之间,岂无冤枉,而朝臣之中,亦岂无抱闷者乎?顷者柳景深,以得罪宗社教之。大小臣民,孰不恐惧乎?一时被罪之人,或见忤于权臣,托公论构成虚罪者,实是暧昧,而况十年以前之事乎?古人云:‘振淹滞伸冤枉,在所必先。’自上当察而辨释,是亦弭灾之一道也。“上曰:”左右启辞,皆切中时弊,予用嘉焉。至于中和、位育、谨独之功,则予当省念焉。大抵朝廷之上,淳厚和平之气多,浮薄淆漓之习绝,则自然致和矣。审理冤狱,固是急务。刑狱之间,不可谓无冤,而得罪枢臣,至于冤枉者,则未可知也。且遇灾求言,可谓美事,而后世之言,皆麤杂不切,何足取乎?“尹仁恕又曰:”得罪于权臣者,非指他人也。往者李首庆,见忤于陈复昌,故终被贬黜之罪,而柳景深,亦复昌所陷,故如是启之矣。“

○夜,月微晕。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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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常参,听朝启。

○传于政院曰:“昨于延访之时,大司宪尹仁恕所启,疏放及审理冤狱事,为先捧承传。且东西班罢职及收告身人等,依岁抄例书启事,言于吏、兵曹。且闻李浚庆之言,济州捕倭时,倭人多杀我国之人云。至为骇愕,而牧使闵应瑞匿不以闻,涉于军机重事。斯速拿推。”

○夜,月晕。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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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朝讲。

○检详以三公意启曰:“伏见传教内,有原放之语。原放,赦之小者。国有大庆,循例放赦,犹有讥之者。况遇灾变,不论罪之是非,一切原放,只使小人,幸灾长恶,非所以答天谴也。含冤致灾,常在于情轻罪过之狱。只令审理冤狱,勿使滞何如?”答曰:“如启。”

○以闵时中为司宪府持平,宋贺为兵曹正郞,姜士弼为弘文馆修撰,朴好元为龙岗县令。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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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夜,月晕。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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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咸镜道观察使李润庆状启:

稳城府去八月十八日,自辰时至巳时,白气贯日,其形如虹。

传曰:“观此日变,至为骇愕。政院知悉。”

○夜,雪下。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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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四方沈雾。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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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昼、夕讲。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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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朝讲。掌令柳顺善、正言金德鹍同辞启曰:“郑士龙已命罢职,此榜若不罢,则贻愧后世。快断命罢,然后公道庶乎扶持矣。”上曰:“既罢试官,不罢其榜,似为苟且。当观大臣之议量处。”德鹍又曰:“节义,原于孝行。今令搜访,甚美政也。然名实不副者,或见称于人,孝行卓异者,或潜伏于闾阎。是以钓名干誉之人,或见褒美,至为未便。搜访之际,以实而不以名,然后合于褒奖之道矣。”上曰:“节义可尚,采其实,不取其名可也。”

○上御昼讲。教侍讲官李文馨曰:“两司以罢榜事启之,予当收议大臣,量处矣。玉堂亦在论思之地。于尔等意何如?”文馨曰:“臣等以本馆官员不齐,故时未启达,以中朝未然之事,揣度发策,既为不可。故其壮元对策曰:‘我国土地之大,可以与中国抗衡’,第二对策曰:‘势难,则朝贡可绝’云。闻之极为骇愕。殿试罢榜,虽曰重难,两司岂偶然计而论执乎?”上曰:“罢榜则重难。若有指的不公之人,则削去似当矣。

○领议政尚震等议:“殿试,非如初、覆试之例,圣上亲临大庭,进诸生而策试之。既赐一榜,出身文武第一人,俱拜官供职,几于两月之久,而旋复罢之,事体重难。且祖宗朝,若一榜中有涉于不公者,则抽而去之,臣于中庙朝,尝再见之。指成守琮、李叔琮事。今外议之汹汹,亦必有指的者。慎思献。臣意只去其人,似可也。”

○日微晕。夜,巽方、坤方,有火气。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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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传于政院曰:“观此冬至使方好智书状,则‘以病不能进去,节日临迫,使书状官独赴’云。他使不可追送乎?前亦有如此时乎?礼曹与大臣及承文院提调,同议善处事,言于礼曹。”礼曹与大臣、承文院同议以答曰:“朝贡使臣,在本国境上传病,则代送他使可矣,今冬至使,则已至辽东,虽遣他使,何能及赴乎?节日已迫,礼不可废,以书状官代授表文、方物而去,此出于不得已也,更无议处之事。但人臣将命朝天得疾,如不得疾驱而行,则令书状官,先送表文、礼物,使臣当舆疾而往,以死为期可也。方好智到辽东,擅自落后不进,以启后日之弊。请推考治罪。”

○日晕。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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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召对。参赞官金贵荣曰:“畿甸之邑,失农尤甚,加之以雨雹,虽有稍稔处,尽为摆落,老弱持筐,个个收拾,至为可怜。而户曹以税入为重,故守令体其意,专不给灾,又督领往年公债,民之离散必矣。”上曰:“王都近地,民生至此。往年公债勿征事,言于户曹。”

○夜,雨雹交下,状如小豆。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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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朝讲。献纳金启曰:“培养士气者,乃扶植国脉之本也。故激则裁之,弱则扶之。今者培养之道,非不至矣,而朝廷之上,无忠直之风。以天时、人事观之,与衰乱之世无异矣。东汉之初,专尚节义,故及其末世,危言不绝,奸雄环视,而莫敢取。西汉则忠厚变为柔懦,终至莾贼篡窃,莫敢谁何。此往昔之明验也。方今圣世,节义虽非急务,必须预养于平时,然后可以责效于他日。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自上好尚之如何耳。邪正相反。知其正而扶之,辨其邪而抑之,则自然观感,皆趋于正矣。今之士气,颓靡不振,恐教养之方,不以其道也。学校之有师长,所以为教诲也,今之为训导、教授者,皆冗杂之人,只备员而已,于教诲何益?且《小学》一书,忠孝全备。若幼而学之,则人知向方,而忠直之风,因此可兴也。今者视为馀事,父兄之教子弟,但以科举之文是急,士习之不美,无足怪也。今者讲《庸》、《学》于初试之前,讲《小学》于会试,为学次第紊乱。臣意先讲《小学》,后讲《庸》、《学》,则为学有序矣。大抵教士之本,系于人君学问之如何耳。今者一月之内,御经筵之日少焉。讲习之方,似为踈阔矣。然若但以经筵为学问之地,而燕闲之间,有所间断,则是犹一日曝之,十日寒之,非所以为学也。不以燕居而有作辍,然后圣学日就于高明矣。”领经筵事尹漑曰:“金启学有次序之言,果为至当。臣意亦如是。”上曰:“自上不敏,不尽培养之方,故士习不美,风俗伤败,启意当矣。科举事目,虽不可数改,然只换先后而已。礼曹与大臣同议为之。”金启又曰:“中原一路,胡寇方炽。奉使之臣,知有身而不知有国,则谁肯冒危险而乐赴乎?方好智不得已拿推,然后罚当其罪矣。”上曰:“拿推严治可也。”

○上御昼讲。

○传于政院曰:“罢榜重难,涉私指的者削去,似为无妨。摘发以启事,招两司城上所言之。”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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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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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朔,上率百官,贺恭懿王大妃诞辰。

○两司启曰:“臣等之请罢榜者,非徒外议汹汹,深意属于发策之不公,对策之不正,而自上以为重难,只命抽去私滥之人。当初公论,指属于慎思献,请削去。且吴云骥对策中,亦有不正之语,我国士地之大,可与中国抗衡云。请罢职不叙。”答曰:“如启。”慎思献预知其题之将出,借述于人,故削去。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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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金百钧为侍讲院弼善。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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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昼、夕讲。

○雨雹交下,状如大豆。

○清洪道牙山,雨雹交下,雷电。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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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亲传冬享大祭香祝。

○谏院启曰:“东宫僚属,辅养任重,若非温良、方正、博学、达礼者,不可以与是选。弼善金百钧,名望既轻,职秩亦卑。超授重任,物情未便。请递。”答曰:“金百钧,曾经台谏,非不合于讲院。况超授,乃特命之事,何计职秩乎?不允。”

○传于政院曰:“近年以来,政事之间,注拟之际,尚不精择,非今始然,其来已久,而予意若有未便,则不可不言,故敢谕于政院。学宫,教养贤才之地,以嗜酒昏劣申汝楫,首拟于典籍。阃外节制之任,亦当择遣,而以形如朽木宋孟璟,注拟于兵使。是虽乏人而然矣,于惮公论、精择人之义何?非特庶官,讲院等职,尤当择拟,而或有苟充拟望者,故特以金百钧为弼善矣。金启,前为平安都事时,有一巧言,大臣荐引除京职,遂入谏院,其为人也,不慎言语,有狂诞之态,多发不切之言,以为卖直之资,予于经席,累次见之。未知其合于耳目之任,而至有大臣指尹漑。赞美启之,予未知其可也。大抵勿用新进喜事之人,自古言之,而公卿之列,亦当用纯厚方正之人也。任居股肱,而巧言为事,职凭耳目,而狂诞为习,则朝廷之上,岂无后弊哉?”史臣曰:“大臣,君之股肱;台谏,君之耳目。故圣帝、明王,必敬而尊之,恕而容之者,所以重一体之义,而开言路也。况言路之通塞,国家之安危系焉。今也自上以巧言诟大臣,则是果敬以尊之乎?以卖直诋谏官,则是果恕而容之乎?”史臣曰:“金启于经席所启之辞,可谓剀切矣。主于谨独,而推之于天德、王道者,论弭灾之本也;崇尚节义,而以西汉为戒,东汉为法者,愤时习之偸惰也。冀君德之成就,则劝上以频御经筵,虑有侮慢之失,则戒上以狎昵宦寺。凡此数语,皆切于纳诲,人君所当乐闻而优容之者也。嗟夫!危言、谠论,是岂人臣之利?乃国家之福也。置敢谏之鼓者,欲闻直言也;设诽谤之木者,欲知己过也。古之人君,求言如此其切,而犹恐臣下之不言也。今也自上以慎言,望于臣僚,狂诞咎诸言官,而责其言之不切,疑其人之卖直,是欲臣下缄口结舌,而不欲闻陈善纳诲之辞也。尹漑赞启之辞,未为不可,而反以巧言目之者,何哉?且以昏劣,斥汝楫,朽木指孟璟,黑白大分明,而无人君含洪宽厚之量,臣深有憾焉。谏院之请递金启者,逢迎其失也;两司之弹论尹漑者,承顺其非也。君有过而不能匡救,罪固大矣,又从而纵臾之可乎?”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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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政院启曰:“伏见昨日传教,有巧言大臣及多发不切之言,以为卖直之资等语,似为未安。有怀必达,乃人臣之职,而大臣、台谏,尤不得不尽其怀。若以巧言卖直责之,则恐或有妨于言路,而其于待大臣之道,何如哉。”传曰:“君臣之间,莫如通情。予有怀而不可不言,故昨日偶谕予意也。人臣有怀,所当尽达,予所乐闻,而但其中多言不切,亦非纯正之道也。予出一言,例以有妨言路启之,塞人主之口之渐,自此而始矣。”史臣曰:“政院之启,正中上失,所当省愆之不暇,而非但不纳,反以为塞口之渐而深责焉。是终无悔悟之端,而言路自此而益塞矣。可胜惜哉!” ○平安道监司兪绛拜辞。传曰:“士大夫农庄,多在于本道,而守令等擅出官谷,善事权门,船路通运,故关西谷竭,至有板荡之邑云,良用寒心。卿其别为检察,勿拘宰相、朝官之请,一切严禁。如是而犹不自戢,船运不绝,即当驰启,并与本邑守令而罪之。卿若不体予意、则亦不饶焉。”

○谏院启曰:“台谏,虽少有人言,不可在职。昨以献纳金启,经席有失,下教于政院,势不可在职。请递。”答曰:“如启。”又启金百钧事,不允。史臣曰:“言官以言获责,古今通患。同为谏官者,所当廷诤格非之不暇,而承顺上意,反以所失,归咎于启,犹恐递差之不及。此不可使闻于后世也。”

○司宪府大司宪尹仁恕等上箚曰:

伏以,于传有之:“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在恒人,尚若是。况人主一言,重于雷霆,严于斧钺。岂可轻示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哉?臣等伏睹昨者政院下教,深服殿下留意于纳言听政之间也。但四聪所达,或巧言或卖直之由,臣等未得其详,不敢为言。然既目为巧言,则不可以大臣待之。若圣哲明知其然,则涣发纶音,即去其职可也。何必急然下教,偶致群疑乎?况言语不中,采择在上。要之,含垢纳污,大开言路。不可以不切责之致,有戒言之风。殿下之一言,而国之兴丧系焉。伏愿更加省念,毋玷圣德。

答曰:“近于经席见之,金启以新进之士,言多不中,多有狂诞之态。故昨因汉学教授言端,予不得默,谕予政院之际,遂及荐引大臣,偶以巧言卖直论之,有何他意哉?此岂妨言路,而致戒言之风乎?大抵君有过,而臣当谏之,臣有失而君不可默,上下相戒,皆无过误,然后君臣之情,庶可相孚矣。若如卫侯君臣,各自以为圣可乎?观此箚辞,予用嘉纳。当留意焉。”

○日微晕。夜,月晕。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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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右议政尹元衡,以病请免,依允。

○宪府启曰:“言虽不中,亦不加罪,恒及于求言之教,故人不讳言,士气得养,国脉得扶矣。若使卖直为戒,士气摧挫,人无敢言,则国不可为矣。前献纳金启所言之失,臣等未闻其详,虽或有失,不过不用其言而已。何至于递其职乎?官以谏名,以谏而递之,则岂可使闻于后世乎?同为谏官者,固当廷诤,何遽请递之乎?言路通塞,大关国家之兴衰。大司谏任说等所失非轻,不可在职。请并递之。”答曰:“大司谏任说等,显被台论,势难在职。依允。但予意不可不尽言,故并谕焉。广言路养士气,虽关重之事,人臣敬君之道,亦不可不虑也。国家设耳目之官,当以正直之人差之,而前献纳金启,有狂诞之态,不过一愚妄之人。予未知果合于谏官也。徒计言路士气,不念人臣不纯之渐,则他日奸臣杂入于耳目之任,恣为口辩,亦恐有后弊也。”

○以尹元衡为领中枢府事,闵箕为司谏院大司谏,李滉为成均馆大司成,李希俭为司宪府执义,安士雄为司谏院司谏,任吕为献纳,李仲梁为弘文馆校理,黄三省为司谏院正言。

○日微晕。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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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传于大司成李滉曰:“学校,风化之源,而颓靡已甚;士习,所当养正,而浮薄亦极。是虽予之不敏,不能鼓舞教化之致,亦岂不系于师长乎?惟尔能文清谨,合于教诲之任,故授此本职。体予至怀,尽心供职,以振学校,以正士习。”滉回启曰:“臣心病深重,前者再为此任,皆不能堪任而递之。今亦以是为虑矣。”

○司宪府大司宪尹仁恕等上箚。其略曰:

人之所失,不一其名,而巧言之人,圣人所深诛。是岂偶发于责大臣之非者乎?臣等之惑,滋甚。大抵君臣之间,两无猜疑,各陈所怀,洞彻昭晣,使左右国人,明知其可否,此国家之福也。岂可微指隐斥,以致上下之疑阻乎?今居政府者几人,而一已病免,一又引嫌,引疑退缩,莫知所措。臣等窃恐有亏圣上待大臣乐闻言之诚,而国家元气,将自此益伤也。

答曰:“巧言云者,左相常时献议与启事之际,不无多言之病,故顷因金启之事,偶并及之。君臣之间,欲通所怀,故予不能默,以巧言目之耳。”

○以李寿铁为司䆃寺正,陈寔为内赡寺副正,朴启贤为议政府舍人,李仲虎为兵曹佐郞,洪仁庆为弘文馆副修撰。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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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勤政殿,放生员、进士榜。生员第一人,周博,进士第一人,李中立也。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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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弘文馆副提学郑惟吉等上箚曰:

伏以,大臣,居股肱之任,台谏,受耳目之责,故帝王之所以优待包容者,重一体之义,开进言之路也。臣等伏睹近日下政院之教,朝廷之上,人物之贤否,则圣鉴所照,臣等不敢妄为之议,然名为辅相,而身在钧轴,则委任之专,优待之礼,自有其道矣。敷陈心腹,荐进人才者,大臣之事也。其间假有多言之病,引举之谬,既待以股肱之位,则岂可以轻视之哉?官以谏为名,而使之尽言,则虚怀开纳,包容狂直,人主之盛德也,危言、谠论,有怀必达者,台谏之任也。其间假有伤烦之辞,不切之语,既付以耳目之重,则岂可以峻责之哉?殿下尝尊礼大臣,重待台谏,开圣明之怀,通上下之情,此固美矣。然或目之以巧言,或责之以狂诞,则臣等窃恐进言之际,大臣以此而存形迹,台谏以此而畏首尾,一堂无吁咈之道,朝廷有逊言之风也。大抵人君之道,法天而已。凡发言行事,务为含弘光大,泯然不见其迹,而春生秋杀,亦寓于元气默斡之中。若以言语细微之失,而有所不容,示之谴责,则不瑕有害于盛大之德乎?伏愿殿下,勉崇宽大之道,益笃乐闻之诚,则大臣尽大臣之职,台谏尽台谏之责,而君臣上下,情义交孚矣。惟圣神留意焉。

答曰:“观此箚论,可知君臣情意交孚之义。予虽不敏,岂不乐闻乎?深用嘉焉。近日指左相,目之以巧言,指金启,责之以狂诞者,予岂欲无吁咈之道,有逊言之风而然哉?予意虽已答于宪府两箚,然有不尽所怀,今当尽言也。官以谏为名,而尽言,岂不美乎?不能虚怀包容,是予之过也。但君臣分严,虽在谏官之列,尽言之中,亦岂无恭谨之行乎?金启以年少,初入薇,经席启辞之际,有狂阔之态,无恭谨之行。乃于去月三十日朝,将不切之言,支离久启,故偶以狂诞责之,使年少之辈,兼存恭谨之行,非予厌闻之意也。人臣事君,当以忠厚正直为事,小臣尚当然矣。况居大臣之列者乎?左相,非无刚明之气,亦有为国之心。名参勋府,位极台鼎,居相八年,岂无尽职之事乎?然此三事,近于微瑕,予何讳言乎?进贤退邪,大臣职分,而往于元春,金汝孚等浮薄之辈,党日炽盛,大臣、台谏深虑有害于朝廷,发论于经席之上,遂定其罪,而其日问于左相,则不为分明答启,朦胧巧饰,殊无严治奸党之意,已为未便。后于经席,以士气之多伤,似救汝孚等,是果大臣同心退邪之义乎?《大明会典》所载宗系事,我国之所切望,微告天使,似无大妨,而前者收议之时,敢引往事回启,漑启曰:”《会典》之事,关系非轻,不可因宦寺求助。前日邢寰等弹章可鉴“云云。是果大臣纯厚之体乎?今年季夏,谏院以不杀降倭,请议于大臣,而文饰多言,至以护贼媚盗,排抗公论,偏执自是,此果大臣、台谏,相和协恭之道乎?如此等事,予有未便之怀,故顷因金启之事,不得含默,敢发妄语,欲使左相,谨慎保全而已。予岂不欲敷陈心腹乎?君臣之间,交相戒敕,上下相孚,然后国家安矣。此意欲即谕于乌府之箚,而予以直斥大臣之间,为难而未果矣。玉堂知悉。”

○司谏院大司谏闵箕等上箚。其略曰:

金启以新进之士,始近天颜,欲陈所怀,而不闲礼貌,进言之际,必有踈慢气色。然陆贽之言曰:‘古之人君,乐闻谏诤,谅直者嘉之,讦犯者义之,愚浅者恕之。狂诞者容之。’殿下亦宜容而恕之,不足以为深过也。若夫尹漑则身为股肱,务欲进言,而不能无多言之时,多言,乃其病也。但言若伤烦,则人所厌听,在人君好谏之道,所当乐闻,而在其身,则岂非病处乎?殿下之丁宁教戒者,乃所以仁爱之道耳,彼岂不感激而改行乎?但卖直之云,巧言之称,皆是人臣之恶名,必加之于无状之人。如大臣、谏官,则位尊而任重,人君所以待之者,自有其礼,岂可以此,诋谏官而诟大臣哉?在殿下之心,不过相与戒敕其过而已。然以大臣、谏官之身处之,则岂敢以卖直之名,在耳目之官,以巧言之名,居台鼎之位乎?为其身自处,则不得不尔,而谏院之论递则非也。人主之威,非特雷霆,则开道而求谏士,犹恐惧而不敢言。若厌闻至此,则为殿下之谏官者,不亦难乎?为殿下之大臣者,不亦惧乎?伏愿殿下,重谏官,恕其狂,而采其言,敬大臣,戒其病,而优其礼,君臣共济,上下相孚,国家幸甚。

答曰:“予观此箚,其论切当,胡不乐闻?予用嘉焉。”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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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御朝讲。领经筵事尚震曰:“臣见漑之为人,禀性刚明,有为国之心,每事欲尽其道,故不无多言之病,岂至于巧饰乎?当金启进启之日,臣若入侍,则必赞美其言,如尹漑矣。人主一言,重于雷霆,若以言而责之,则新进之士,恐皆有戒言之风也。”上曰:“予意尽谕矣。”特进官郑裕曰:“尹漑之为人,少休休之量,有自是之病,人言其过,皆为厌闻,故言之者鲜,而不自知过矣。上教如是,漑岂不感激乎。”

○上御夕讲。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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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郑宗荣为承政院都承旨,吴祥为户曹参议,申汝悰为承政院左承旨,鱼季瑄为右承旨,郑惕、黄琳为兵曹正郞,梁舣为顺天府使,沈守庆为平安道兵马节度使。

○日晕。夜月晕。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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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御朝、昼讲,夜对。

○两司启曰:“左议政尹漑,自闻上教以来,心不自安,引嫌不出已久,及承保全之教,益不自安,进退持难。既乖君相一体之义,势难在职。请免相。”答曰:“予偶欲通情,使左相谨行而已,岂至于免职乎?不允。”后累启,依允。史臣曰:“两司此启,其在尹漑自处之道则得矣,在言官谏诤之义,则不几于承迎君上之志,而顺其非乎?难免后世之讥矣。”史臣曰:“漑之为人,比之于古所谓大臣者,则虽可愧,若槪之于今时之相,则未见别有所失,而为谗人所陷,上既以巧言目之,台谏又从而驳递,岂合于进退大臣之义乎?” ○日微晕,有右珥。夜,月微晕。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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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召对。

○平安道义州,日晕,两珥。晕外虹气,内白外微红,左右围绕,虹外又作一晕,如月形,良久而灭。灭后右珥复起,有同大阳。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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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夜,月晕。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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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召对,御夜对。

○日微晕,两珥,色外青内黄,晕上有戴,色白。夜,月晕。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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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御昼讲。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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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圣节使李戡,回自京师启曰:“皇帝长在西成宫,建玄极宝殿,齐蘸不绝,阁老诸大臣,相继进香,全废视朝。且奉天门,今改为大朝门,以御札悬额,行贺礼于其庭,百官或立或拜,或入或出,班未成行,即为罢散,朝礼无统,所见寒心。阁老严嵩,年今八十三岁,而长在华盖殿,威福在手,生杀惟意。嵩家在西长安门外,而人以小皇城目之。凡官爵高下,在银多少,事虽微细,非赂不成,怨讟滔天,显然骂詈。且不封太子者,嵩以为不利于圣算而不封云。”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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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召对。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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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御常参,听朝启。

○传于领议政尚震曰:“左右相有阙,当姑塡一阙。新政丞可当人,卜启。”震回启曰:“卜相,重事也。臣闻尹元衡之病,今已向差,姑待其出,共议卜启何如?”答曰:“若待领府事之出,则似晩。近日有举动,文、武科殿试放榜等事。相位不可久旷。卿其速卜。”回启曰:“知臣莫如君。自上已有注意之人,而必下问于臣者,所以重其任也。是以臣未敢率尔独启。凡事必问于曾经政丞,乃祖宗朝故事。尹元衡处,请遣史官下问。”传于政院曰:“领府事处,遣史官问启可也。”尚震以卜相单子入启,答曰:“书启中首参者,安玹。亦合予意。”

○昏雾四塞。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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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左参赞赵士秀卒。士秀性廉介,以清白自守,不喜纷华,好读书善属文。然褊狭暗浅,执拗自用,又无容贤好善之量,人以是短之。传于政院曰:“左参赞,清谨廉直,有文华,可用宰相,而不意卒逝,予用伤悼。”

○以安玹为议政府右议政,尹漑性偏巧,济以才辩。乙巳之间,初与柳灌,排挤尹元老,寻知灌等势倾,遂附于尹元衡。盖泄灌等之议,得录勋籍。为铃平府院君,任弼亨为礼曹参议,鱼季瑄为承政院左承旨,姜士尚为右承旨,沈铨为左副承旨,金贵荣为右副承旨,李彦憬为同副承旨,朴大立为议政府检详,李希颜恬退自守,不求名利。为知礼县监。

○四方沈雾。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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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右议政安玹启曰:“臣无学问才德,又患湿病,耳目昏聩,心神耗损,小官之守,尚不可堪,而今者擢授相职,闻命惊惶,无地自容。论道、爕理之职,岂宜滥及于如臣者哉?诚不如不备之为愈也。若自知其不合,而䩄然冒处,则不但有一时之诮,后世之讥而已。已失其揣分自守之心,将焉用之哉?请亟命递。”答曰:“卿合于台鼎之任,勿辞。”

○日出时,日上有黄赤气,圆如日体,俄而与日俱入云中。其下又有黄赤气,距日皆五六寸许,久而乃灭。夜,水星见于东方。

○全罗道临陂,女人一产三女。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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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郑惟吉为司宪府大司宪。史臣曰:“惟吉当此时,以文华之士,未有大过误之事,人以名士目之。到后谄事李梁,得为铨相,以高孟英、金百钧等,迭为薇垣、玉堂之长,其他注拟官爵,一循梁之指挥,聚群小人,布列权要,广植党与,其乱政误国之罪大矣,而赖沈义谦营救甚力,得免贬斥,其为失刑甚矣。朴淳之力,亦居多,人以此少之。曾谓淳之贤,亦为是耶?”尹仁恕为弘文馆副提学,李仲梁为司宪府执义,李梁为持平,朴谨元为弘文馆修撰。

○日晕。夜,水星见于东方。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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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晕,两珥。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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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亲试文、武科。

○四方沈雾。全罗道灵岩,白虹抱日。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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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平安道观察使兪绛状启:

义州译学训导金山海,以㺚子声息探问事,往江沿台,闻我国人囚在狱中,往见,则乃司译院前衔洪熙奴万世也。问其被囚之由,则曰:“洪熙与私奴金守,往来宣川,而去丁巳年十二月,乘夜过江,到唐人李葱三家。金守以洪熙为质,诱取葱三白丝及彩叚,不给其直,脱身上京,而洪熙则逃躱,故葱三率我拘留其家。适以葱三将宋臣江沿台提调指挥也。不法事,赴诉都司,宋臣发军捕捉,幷葱三被囚”云。万世刷还事,何以为之?

○江原道杆城,地震,其声如雷,屋宇微动。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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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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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朔,以元继俭为礼曹参判,柳顺善为弘文馆校理,洪昙为京畿观察使。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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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放文、武科榜。文科取高敬命等三十五人,武科取南彦纯等二十八人。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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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传于政院曰:“观平安监司书状,㺚贼之变,在于义州近地,于赤岛等处也。至为骇愕。防备诸事,十分措置,监、兵使处下谕事,三公及兵曹、备边司,同议善处。”

○日微晕。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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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高敬命为户曹佐郞,李阳元为弘文馆著作。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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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义禁府启曰:“洪熙等亇龄、金守、金富也。加刑公事,已允下矣。此人等潜入上国之境,恣行买卖,罪犯极重。当取服定罪,以杜汎滥之门。但荣晦、金德,事干也。已令拿来,所谓万世,则洪熙等,皆以为全不相知,至为骇愕。其踪迹亦甚荒唐,万世刷还,然后拿来质问,则安得掩其情迹乎?若万世实为洪熙之奴,而此人等同辞讳之,竟至发觉,则其罪尤重。臣等意以为,洪熙等,姑勿加刑,以待金德、荣晦上来,万世刷还,然后凭阅详鞫,则此人奸滥情状,昭然现著,更无未尽之蕴。敢禀。”传曰:“如启。”

○黄海道康翎地震,屋宇掀摇。夜,雷动。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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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政院启曰:“冬至已过,日气又寒,自上亦有感冒之证。视事未安之意,尝欲启禀,而有启覆,故未果,今则寒气甚严,故敢启。”传曰:“近日寒严,可停视事。予之感冒证,大槪似歇,初九日晩朝启覆后视事。”

○传于政院曰:“兪彦谦,孝子人也,不意身死,予用悼惜。”

○宪府启曰:“铃平府院君尹漑,素无公辅之望,谬当大任,偏执己见,不恤人言,致误于军国,两南巡边使,不当遣,而漑主议乃遣故云。贻弊于朝廷推刷公贱,朝廷欲待丰年举行,而漑主议强行故云。者非一,而近年以来,尤不厌众心,至于斥邪指金汝孚等。之日,未免有任情依违之失,议事之际,不能无矜愎自高之病。今者虽已免相,既封之以府院君,又仍领经筵之任,无贬损示罚之意,物情未便。请递领经筵,使之省愆自安。”史臣曰:“尹漑居相今已八年。若以为素无公辅之望,而谬当大任,则当如阳城沮延龄作相可也。岂可自上非责而后,从而非之乎?今之任言责之官者,不无逢迎之弊。进退人物,惟上意向,言官固如是乎?漑之为人,虽不无一二所失,而其用心,专在于为国,则非至甚不肖者也,而自上以巧言责之,既乖待大臣之道。为言官者,所当格非之不暇,而反承顺之,已请免相,今又请递领经筵,不亦甚乎?非可以示后者也,惜哉!”答曰:“大臣进退,实是非轻,而予以不敏,妄举微失,敢先发言,竟至免相,此予之过也。何必并递领经筵乎?不允。且自古大臣去就,非如凡官,故驳之,则明论过失,合司来启者,此乃重大臣去就之意,察耳目尽职之体,而近者驳递铃平左相之时,为耳目者,只以进退持难,朦胧启递,非徒大臣去就似轻,耳目谠谔之气,果如是乎?既为轻动大臣,以示薄待之渐,又令耳目,不尽明察之道,亦皆予处事之失也。”后两司累启,依允。史臣曰:“既以漑之免相为未安,而又以不明论过失,责耳目何哉?以微过递大臣,若不明论其过,则后世薄待大臣之过,自有所归,故欲免其讥,强责耳目之官,岂盛世之事乎?吁!知重大臣去就,而不知所以为重,知轻动大臣之为非,而终亦并递领经筵,其欲免后世之讥得乎?”史臣曰:“漑器量浅狭,素乏大臣之度,偏执己见,矜愎排抑之病,则固有之矣。然其以国事为己任,未尝优游度日,入侍经幄,凡论辨曲直,无有底蕴,未尝模棱而徇人。第坐于偏固,致有此失,既免相位,亦已过矣。上以轻动大臣,旋悔其失,则可因其美意而导之矣,而必至于递领经筵,使不得入接耿光,是何意哉?” ○日微晕。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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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谏安士雄等启曰:“臣等伏见昨日答宪府之教,不胜惶恐。前者铃平府院君尹漑免相之时,其所失,不为分明弹论,只以进退持难,朦胧启达,大失耳目之责。不可冒处言地,请递臣等之职。”答曰:“请递相职,其事非轻,而似不明论,故予叹时习之颓靡,偶谕予意于宪府而已。勿辞。”

○宪府启曰:“凡人之所见各异,故论议亦随而不同,然谏院于尹漑免相之际,不明论其失,致有朦胧之教。势难在职,请递。”答曰:“如启。”

○以金澍为掌隶院判决事,金铠为司谏院大司谏,安方庆为司谏,郑惕为献纳,金亿龄、洪仁庆为正言,柳㙉为弘文馆副修撰,黄三省为礼曹佐郞。三省回邪侧媢,謟事李梁。尝诣梁家,宾客满。李梁以其食馀饼饵与之,三省伏而尽啖之,不以为耻,人皆唾鄙。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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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谏院启曰:“两司与弘文馆,均是重地,固无彼此等级之差,而台官有失,玉堂论之,可见玉堂有右于两司矣。近来台谏之论递者,移授于玉堂,殊无贬损之意。副修撰柳㙉,以谏官之失,递正言,而移授本职,请递。自今以后,台谏之有失而递者,其考,勿授右职。”答曰:“如启。”

○上御夜对。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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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召对。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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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宪府启曰:“顷者大阙别监,群饮于南山下,来时路由佥知李铎家前,与铎之子淮寿,相诘斗格,淮寿势穷避匿,别监等仍此发怒,阑入铎之家内,打破窗扉,极口诟骂,恣意搜索,家属遑遽,仅得避之。贱人欧打士族,又隳突于宰相之家,见闻骇愕。请推考治罪。”答曰:“如启。”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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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传于政院曰:“加平郡守申汝柱,缘郡衙失火,扶出神主,死于火中,似近诚孝。无乃有褒典之事乎?问于礼曹。”京畿都事状启:“加平衙内失火,郡守申汝柱,欲扶出神主,逮火而死”云。 ○四方沈雾。日晕。夜,月晕。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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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晕。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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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于京畿监司洪昙曰:“予意卿备尝知矣,劝课农桑,修明学校,务炼防备,严明黜陟,勿拘请简,勿牵私情,尽心职任。且明春救荒,及时措置。”史臣曰:“上于八道监司拜辞之日,必教之曰:”严公黜陟,勿拘情势。“可谓帝王之言矣。然”源清则流洁,表正则影直。“此古人之格言也。凡政之美恶,必本于人君之一身,而下之观感,不期然而然矣。敢用律外之典于娼流,缘妒忌也,特授弘化之任于非人,私戚里也。不公之大者,无过于此,尚何以责人臣哉?” ○礼曹启曰:“加平郡守申汝柱,夜半失火,苍黄之际,不惜躯命,挺身投入于烈焰之中,抱持父祖神主,未及出外,奄至烧烂而死,其为诚孝卓异,虽求之古人,无以加此。历求本曹所藏《誊录》,则或于火中,负母而出者,许仲敏,泰仁人。成宗朝,拜官褒奖。或有未出而死者,金乙时,昌城人。成宗朝,旌闾给米豆。○吉氏,洪原校生徐允文妻。中宗朝旌闾复户。或扶拥神主而幸免者。洪氏,观察使李尹仁妻。成宗朝旌门,录用其子。褒赏之典,或旌门复户,或旌表赏物,或有旌门,录用其子孙,代各不同。自曹难以擅便,敢禀。”传曰:“旌表赏物,录用子孙。”

○日晕。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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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宋麒寿为同知中枢府事,金德鹍为平安道评事。初德鹍为正言,论金百钧,以秩卑望轻之人,特除弼善,请改正其职,上不从。百钧与李梁,踈族而交厚,梁之妹夫,乃领敦宁府事沈钢也。时大司谏任说之子,娶钢之女,故钢问说曰:“百钧之驳,议于何人乎?”说以德鹍告。以此百钧怨德鹍,而梁亦恶之。及德鹍递正言,授昭格署令,上以西方评事,可择人授之,遂除德鹍为评事。自此之后,德鹍竟不除清班。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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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四方有浊气。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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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刑曹启曰:“私婢汉阳,与其夫玉石及其子太白、凡同,击杀其主边韶之子世慎。事关纲常,请移禁府推鞫何如?”太白、凡同逃躱传曰:“如启。”后汉阳、玉石皆伏诛。史臣曰:“世降俗末,暴行有作,奴之于其主,子之于其父母,或以利欲,或以猜嫌,少有不协,则必至于杀而后已。如汉阳等者,非止一二,而纲常之变,于斯而极,岂不深可痛哉?” ○四方沈雾。日晕,两。夜,四方有浊气,月晕。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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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四方有浊气。日晕,两。晕上有背,背上又有背,色内青外黄。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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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传于政院曰:“台府重地,不可久旷。领府事元衡复相事,前日下谕,而病未出仕,所当久调。左赞成李浚庆。已参卜相之列,当陞于相。今政差出。前判中枢府事郑士龙叙用。”

○以安玹为议政府左议政,李浚庆浚庆初为修撰,请复用己卯之人,忤时宰见废,至是拜相。清白刚直,见称于士论。乙巳祸起,尹元衡与李芑,罗织大狱,士林几歼,与其兄润庆,通于沈连源,力辨其诬,士林多蒙其力,狱亦少解。后遭润庆之丧,制其丧服、冠、绖,以居私第。我国自郑梦周后,丧纪一遵《家礼》,然父母丧外,无制丧服、冠、绖以居者。独浚庆始服兄丧,有识敬重,士或有效之者。为右议政,洪暹为左赞成,曹光远为右赞成,三人皆特命也。金澍为成均馆大司成,任说为掌隶院判决事,姜士弼为吏曹佐郞,柳㙉为弘文馆副修撰。

○日晕,两珥、冠。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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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宪府启曰:“右赞成曺光远,别无经纶之才,弼亮之望,而超授重任,物情皆以为不称矣。曾为度支之长,及为宾客、方伯之任,皆被论递。未阅数月,特授不次之恩,轻重乖当,政体失宜。请速改正,以重名器。”答曰:“不允。”后两司累启,依允。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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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夜对。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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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传于政院曰:“边方守令,所当文武交差,而在平时尚然。况今南方西鄙,不无边衅之虞,防备尤不可缓。姑以西鄙之事言之,则关防重地,皆以文官差遣,虽得于字牧之任,而恐未合于捍御之方。以有名望武臣交差,以备不虞事,三公、领府事处议之。”

○宣酝于政院,仍以御笔,书下诗题,“周武王”七言排律十韵:“温知人寒”七言律:“腊里逢春”五言律。命制进。

○谏院启曰:“判中枢府事郑士龙,顷为殿试试官,多致人疑,以激物议。虽曰黯黮,亦岂无据?台谏将公论,启罢其职,曾未数月,遽命复爵,巷议纷纭,物情未便。非但此也,当其发策也,敢举中朝未然之事,致使诸生,多发不恭之言,其失亦重。不可以数月之罢,赎其罪也。请还罢。”答曰:“累朝秩高旧臣,不可久罢。不允。”久启不允。

○领议政尚震议:“专委字牧,则文臣当先,专委折冲,则武臣亦急。两责俱萃一职,则必择才兼文武者而授之,庶乎民众可保,外患可防。若选用之际,少有偏轻、偏重之弊,未有能保民而弭患者也。平安道,乃是关防重地,近来多用文臣。虽皆兼才识者,或有未便之意。如满浦巨镇,果如圣教。”

○日微晕。四方有浊气。

○京畿安城,雷微动。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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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日晕,两珥。夜,流星出轸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许,色白。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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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宪府启曰:“判中枢府事郑士龙,在私第,议中朝未然之事,漏播儒生,及其选,发为策题,其挟私不公之失,有不可掩。况今圣上事大之礼,出于至诚,而先事拟议,致误王言,其罪大矣。公论激发,以至启罢,曾未逾月,遽命复叙,物情极为未便。请还罢其职。”答曰:“不允。”久启不允。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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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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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朔,右议政李浚庆启曰:“臣迷劣昏庸,不足以污台鼎。今者特命,遽出于千万意虑之外,非独臣之戃恍,莫知其由,小大臣民,孰不骇怪?辅相之人,自有器业,决非如臣庸庸者冒居。请速收成命。”三启不允。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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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四方沈雾。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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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四方沈雾。日晕,两珥。重晕,背,色内青,外黄。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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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命招三公、领府事、吏、兵曹堂上,传曰:“凡事豫则立。方今西鄙虑有㺚贼冲突之变,边镇守令,所当以武臣择送。本道节度使、沈守庆。义州牧使、金德龙。满浦佥使姜暹。可递,欲以有名望武臣,十分择遣。卿等商议以启。今观慎喜慎思献子也上言,则慎思献削科之事,涉于黯黮。当举伸冤之政,令禁府,推核得情。卿等知悉。”史臣曰:“按当初答沈守庆之辞曰:”予方以西鄙为忧。卿若不能堪任,予何敢特授乎?“云,则遣守庆,以当西鄙之任,亦虑有㺚贼之变,以守庆为可以当其任者也。未数月,旋欲递之,然则初之特授者,何意欤,今之欲递者,亦何意欤?徒贻迎送之弊,使一方困瘁,是岂豫措防备之得宜哉?”传于政院曰:“下慎思献于禁府,与郑士龙相应情由,详覆待实。”初士龙以中朝事策题,阴令慎思献先制,思献借手于能文者,果登乙科第一名。物论哗然,台谏交章,罢士龙,削思献之名。至是命下禁府,推核思献与士茏相应情由。盖李梁,士龙之门人,而思献,梁之腹心也。梁欲还给思献科第,令其子诉冤,故有是命。 ○领议政尚震、领中枢府事尹元衡、左议政安玹、吏曹判书洪暹议:“今当合冰之时,边事可虞,而满浦及兵使,以文官差遣未稳。请依上教递之,择遣武臣。义州,应接辽东及江沿台文移问答之事,亦有避乱阑入之人,意外措置之事,而武臣乏可当之员。请勿递何如?”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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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沈通源为议政府右赞成,特命也。通源,性行麤鄙,济以阴谲,趋势嗜进,见利忘义。欲媚金安老,则大庭对策,以忠谠谄之,阿附尹元衡,则以朴淳等议林百龄谥号不称,将起大狱而构陷。又结李梁,则斥逐朴素立等,几成一网打尽之计。乘时假威,鬻狱卖官,贿赂辐轃,请托盈门,多营第宅,广植田园。子镭、铧等,凭借父势,捏造虚语,胁取人财,莫敢谁何,道路以目。史臣曰:“孤之为职,乃寅亮弘化,贰于公者也,不可不为之难慎也。通源以贪凶无状,特命超擢,是可谓不私于椒亲乎?”蔡世英为汉城府判尹,元继俭为吏曹参判,丁应斗为礼曹参判,李滉为工曹参判,已上亦皆特命,御笔书下。金秀文为平安道节度使,李戬为满浦佥使。

○谏院启曰:“赞成之职,亚于三公,必须历试诸难,养望既久,然后置诸其位,乃见上有难慎之意,下有浃洽之心,使一世推仰其人,而名器重矣。礼曹判书沈通源为正二品,才过三年,亦未经铨衡之任,遽授弘化重责,物情极为未便。请还收成命,以重名器。”史臣曰:“今者驳递通源之赞成,不无其辞,而为言官者,只以未经铨衡,曚昽请递。终不得回天听,宜矣。”答曰:“沈通源,人器可合,故授之。何必经铨衡,然后为弘化之任哉?不允。”后两司久启,不允。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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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传于政院曰:“观此禁府公事,则慎思献与朴忠侃等招辞相当,别无与士龙相应之端。思献之削科,似为暧昧,未知何以决之也。其问于三公、领府事。”

○领议政尚震等议:“推鞫之下,各人所供,例多违端,今此狱事,证干皆士类,李师圣、杨士彦、李光福、朴忠侃之类。其辞符合。思献与士龙相应情理,似不现著,而犹被刑讯,则圣明之世,含冤必深。士龙初不慎密,既受罪谴,此亦足以革科举后日之弊。原情参酌,实在睿断。”史臣曰:“按忠侃等之招,不过庇护思献之赘辞,则其可以此而明思献必无相应之端耶?况自上下思献于禁府者,是岂必欲刑讯?不过欲辨暧昧之状,其取议于三公者,亦不过欲闻复科之当否,而震等不能明论其公论已定,不可更改之意,而只以刑讯之不当,回互其辞,依违献议,可乎?” ○前忠武卫上护军李滉昨政,滉拜工曹参判,而欲辞职,故仍书旧衔。辞职启曰:“臣以多年重病,前为大司成时,虽经涉二朔,其间仕进,不过数日,因犯风寒,上气证暴发,不得已三次呈辞,从愿得递,即授军职,天恩罔极。臣之病,非偶然得发,病根深痼,元气耗损,羸惫枯稿,仅续性命,至今未得谢恩,日夜惕息。不意本月初七日政,特命陞秩嘉善,为工曹参判,闻命惊惶,罔知措躬。臣庸谬朽钝,无物可比,病入膏肓,每负恩命,闷望情由,前已沥血陈诉,非止一二。区区诚意,未能上达,至以辞退之恳,反为陞进之梯,非徒恩命荐异,物情骇怪。旷官窃禄,人臣大罪,二品亚卿,爵位非轻。设使臣不顾是非,冒昧承受,是有罪自匿,见利忘分。本品则称病辞缩,升秩则抗颜叨窃,其为无耻,孰不唾鄙?臣宁甘心谴罚,不敢玷污名器。臣新授嘉善加及参判职,请并改正。”传曰:“给由。”

○上御夜对。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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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传于政院曰:“三公、领府事议启之意,予已知矣。观禁府公事,慎思献与郑士龙,别无相应显著之端,似为黯黮暧昧。所当复科,以解冤闷,然曾已公论激发,至于削科,今难遽改。只知士龙暧昧,思献冤悯而已。政院知悉。”

○夜,月晕。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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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夜,月晕。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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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月微晕。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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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大司宪郑惟吉、大司谏金铠等启曰:“臣等俱以无似,待罪言地,妄以为事无大小,未称于物情,则皆可论执,而伏睹昨日批答之辞,不胜惶恐。臣等论事之际,诚不能上格天心,欲重科举,而反归疾人之甚,欲尊名器,而有同彰君之失,先是答两司之启曰:”疾之已甚,古人所戒。弘化之职,初授光远,遽即驳递,予失已著云云。“臣等之不职,到此益著。请递臣等之职。”答曰:“君臣之间,情犹父子。所当通言,可否相济,而今者郑判中枢、沈赞成等事,公论之发,重科举而尊名器,予知尽言之可嘉。但士龙之还叙,在私第,传播儒生之失,则已著黯黮之状,拟议中朝之事,则是乃无情之失。累朝旧臣,数月之罢,犹足惩戒。何敢再罢乎?通源之赞成,虽曰为六卿未久,今已四载,将及五岁,何至于速乎?虽曰未经铨衡,自古弘化之任,岂尽经吏、兵曹而后为之哉?大抵凡官特授,自上十分商量,苟无大过之人,则不须论执,而将此一赞成之任,累著予不知人之失,故予怀未安,昨日偶谕予意而已,非以耳目之官,为失误也。如是来辞,尤为未安。卿等勿辞,斟酌所论,使上下情意相孚可也。”

○谕于郑惟吉、金铠等曰:“卿等,职在耳目之地,克尽言责,予虽不敏,盍用嘉焉?方今严寒,共诣阙下,故特赐薄酒,醉饮而散。”史臣曰:“黯黮无情之失,所可辨也,则士龙之还叙,犹之可也,贪鄙麤慢之人,不可陞也,则通源之赞成,抑何谓乎?国人皆曰贤,然后陞叙,乃人君用人之道也,而牢拒公论,偏执如是,不能无累于椒亲之故也。”

○庆尚道观察使吴谦状启:

朴全,容匿他人奴婢四母子,及将逃还本主,恐现露隐接之罪,欲灭其迹,沈其四母子于水。县令李希仁,因渔夫进告,初不知朴全所为,以内禁卫金汉文为可疑,捉囚将欲报使,全恐其辞连,请嘱希仁,使之放送,全则举家逃躱。请根寻捕捉,下禁府推鞫。

传于政院曰:“盈德县令李希仁、前正郞朴全及事干,拿来推鞫。”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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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郑推吉为弘文馆提学,李友闵为成均馆司艺。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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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李铎为汉城府右尹,尹釜为江原道观察使,郑惕为兵曹正郞,高孟英为司谏院献纳。

○四方,沈雾。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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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四方,沈雾。日晕,戴。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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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李梁为兵曹正郞,宋贺为司宪府持平,李希彦为军资监判官。

○夜,月微晕。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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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日晕,左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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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检详以三公意启曰:“正朝会礼宴,行之固当,但恐进丰呈,未为从容,且日气甚寒,而勤政殿敞豁,自上劳动,殿坐移时,亦为未安。”答曰:“新正元日,非如常日,内进豊呈,外接群臣,情礼具备。在所当行,故自祖宗朝,间或并行,而自予叨摄万几,于今十五年间,一不得行礼。不可每废矣,不允。”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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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领议政尚震请免,不允。

○右赞成洪暹上疏。其略曰:

夫贰公寅亮,即周三孤之位,可谓崇矣。题品人物,铨注低昻,臣之权可谓重矣;典司文衡,责以华国,臣之任可谓大矣。提此三大任,择三人而分与之,犹恐有所难办。况付之一驽才,而能责其成乎?圣明临照,国势堂堂之际,许一微臣,贰政府、长铨曹如此者,古未之闻也。揆之古事则无据,虑国后弊则可忧,为政疵颣,实无过此。臣不欲受让能之名,亦不欲免贪权之罪,所深忧者,恩宠之谬施,名器之日卑,取讥青史而已。伏望将臣不欲兼两实职,文柄不敢任之微恳,俯咨大臣,然后为官择人,量才授职,不复并委一人,使得各供其职,而效其能,则国事幸甚。

传曰:“铨衡之长、文衡之任,则固不可摇动,但卿以兼两实职为未安,故只递赞成。”

○以尹春年为礼曹判书,沈光彦为刑曹判书。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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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工曹参判李滉启曰:“臣草野微踪,禀性愚陋。出身以来,长在病散,无所谙历,不通世务,赌得虚名,转欺世,窃位尸禄,曾已极矣。且二品之职,预闻国政,岂可不量可否而姑试乎?臣无寸劳,通政后实仕才数年而遽陞。紊舛如此,何以厌于公论乎?臣新授职秩,请并改正,以授贤劳之人。”传曰:“前日特授本职,岂偶然计而为之乎?卿勿辞。”

○夜,西方、东方、南方,如火气。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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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初昏,上御忠顺堂前,观火山台。火药爆烈,散射于御坐之幄次。

○江原道宁越,雷动,声如放炮,山鸡皆鸣。

明宗大王实录卷之第二十四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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