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燕山君日记/九年

八年 燕山君日记
(癸亥)九年大明弘治十六年
十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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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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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朔,王率百官,行望阙礼于明政殿,贺两殿,受百官贺。

○命馈宗、宰、台谏、侍从、入直诸将于明政殿庭,馈族亲妇女于内殿。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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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传曰:“寺刹应用杂物,各司进排,甚不可。今后,令寺僧受去。”

○命聚银工于阙内,造银榼。

○以柳房兼春秋馆记事官,正言洪淑启:“史官,必派系无痕咎然后,授之。房,子光之子,请改正。”传曰:“其问吏曹。”判书金寿童启:“子光虽贱孽,已蒙上恩,许通仕路,已经监察,故拟之耳。”寿童畏子光气焰,欲显其子以悦之。及谏官驳之,则饰其辞,以遂前非,巧哉。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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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御经筵。领事李克均曰:“《纲目》毕进讲后,请讲《续纲目》。”同知事柳洵曰:“《续纲目》备载宋、元及大明高皇帝出处。史法同于《纲目》,最宜进讲。”克均曰:“《续纲目》秘藏,只二、三件,请印数十件,以备进讲。”王曰:“果是良史,当讲之,其令速印。”克均曰:“讲《纲目》,古今之事,既洞知。我国之事,亦不可不知,请于昼、夕讲,进讲《东国通鉴》。”不答。

○传于克均曰:“天使之来,已临近,三公不可阙位。成俊之疾,衰老所致,得之易,而疗之难。可任议政者,谁欤?”克均荐左赞成朴楗、右赞成柳洵,命以洵为右议政。柳洵启:“臣前年八月,特陞一品,上恩已滥,又命臣为右议政。三公,必有才德、物望然后,可以居之。左赞成朴楗,世祖朝陞二品,才德、名望,素为人所服,且位居臣右。如臣庸愚,岂宜滥处?请辞。”传曰:“知臣莫如君父,用人在上,非下所议。今但辞职,犹或可矣,朴楗居上之言,似不稳也。若循卿言,则设有皓首、黑头,不问贤愚,必先用皓首者乎?”洵更辞,不听。史臣曰:“洵能文章,性又淳谨。于事无所独断,必推之于人,故终始无败事。然无气节,专以模棱取容,性又贪鄙,广植财产,以饶其家。尝为吏曹判书,公行贿赂无忌惮。为宰相累年,未尝建一事、吐一言,以扶植公论,日以媚悦于君,以固宠禄,时人以为乡愿老贼。时,王欲大肆荒淫,畏大臣莫敢发,故先行诛杀以去之,又欲得顺己者。知洵无气槪易制,特为相,洵亦苟顺其欲,故宠遇日加,终无祸患。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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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经筵,执义金硉曰:“国家升平日久,人心奢侈,请躬行节俭以率之。昔汉文,惜百金,而致富庶;唐宗躬节俭,而斗米三钱。近者,盗贼恣行城内,此,饥寒致之也。”正言洪淑曰:“近来,大臣、台谏,累请省费,请须留神。”王不悦曰:“虽节俭,岂能弭盗乎?”

○传曰:“金孝孙西班禄职陞叙,除本卫仕,上直。”孝孙,即宫人绿水姊夫。

○传于承政院曰:“台谏所启,宰相滥占数外伴倘者,并令科罪事,其谕八道。”

○以成俊为议政府领议政、世子师,李克均左议政、世子傅,柳洵右议政,卢公弼右赞成,李諿户曹判书,金应箕工曹判书,宋轶兼知义禁府事,杨稀枝同知成均馆事,沈顺门司宪府掌令,权达手弘文馆副校理,郑沉司谏院正言,李自华弘文馆修撰,金漑、朴光荣副修撰。

○海州牧使缺,吏曹拟议以启,御书高荆山曰:

终当大任,特超二资授之。

○命减宰相致赙。国制,宰相身死,例致赙。至是,费用无节,府库空竭。宰相、台谏,力请节用,上深恶之,故有是命。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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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受朝参,御经筵。大司宪崔汉源曰:“内需司役歇,故公私贱争相投属,纳贡之数日减。《续录》载:‘戊午年以前,勿更分拣。’官吏因之,听人请托,而不分拣,此甚未便。”王问领事尹弼商,弼商曰:“追辨实难。”王,决意不听。

○礼曹启:“社稷、先农,即位后一未亲祭,请亲行。”承旨李坫等亦启,传曰:“果如所启。农、社皆为民本,固所重也。但先农祭,当与先蚕幷举,而中宫方在服,今年则不可举也。宗庙、文庙、社稷,固当亲祭,然予气不平,近又风寒。如欲祭之,必先沐浴,力疾以行,恐生大病,当俟平行之。”

○司谏院,论佐郞柳房,不宜兼春秋馆,命议之。尹弼商议:“柳房已为柳子焕后。为之后者为之子,不系于子光,虽除春秋馆,何碍之有?”成俊、李克均议:“泛论庶孽,则谏院所启宜当。但柳子光有大功于国,既已许通仕路。况房为嫡叔子焕后,不系于子光。且已经监察,而不驳,何独于春秋馆防之?”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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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御经筵。

○杖内官崔好謣一百。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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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御经筵,受轮对。都摠府经历崔巨源曰:“臣曾为柔远佥使,馈城底彼人。酋长中枢阿速跪曰:‘前此镇将,必差堂上官。今何堂下官来耶?’彼人夸其己职,不无蔑视之弊,国威埋没。今后,高岭、潼关、柔远、美钱、训戎、庆兴镇,请差堂上官。”训炼副正李之芳曰:“平安道沿边诸邑,贼路要害,每年冬,设木栅,必用大木,年年改之。近者既尽,远伐于他,输转之苦;戍卒之弊,莫此为甚,宜速筑城,以图永逸。但国家大兴功役,役远道军民,朝夕之费,必资边民。以有限边谷,赍布易粟者众,则势将主俱困,此亦不可不虑。臣意,平安、黄海两道人及当领船军,逐岁抄定,轮役筑之,每岁自二月初,至三月晦;又自九月初,至十月晦,期数十年,则国不知役民之烦,而边御永固,戍卒设栅之弊,亦祛矣。臣又见边镇军人防御之苦,一年之内,坐甲警守之日,多,在家力业之时,无几,衣食全寄妻孥、保丁,而彼保丁亦避役流移,苦戍之卒,又从而流亡者,比比有之,诚为可虑。臣意,人民五家或十家作统,统主一长,统内人物流亡及从他来匿者,常令点捡,告官刷括,有不如令,统长及户首,峻法绳之。至于移入内郡者,亦严法刷还,以防边民避役之奸,以厚戍卒衣食之。”掌苑署掌苑慎自建曰:“僧徒于国家,无益而有害。国家虑避役为僧之弊,年少为僧者,一切禁之,皆定军役,勿许度牒,是欲绝其根也。然于式年,取大选,是,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也。且公贱有实人,愿属圆觉寺内佛堂照刺赤者,以僧人,纳价而不役故也。况寺有照刺赤,僭拟宫阙,且圆觉寺御室,于国家无用,亦于寺不紧,不可仍置。臣闻:‘去草不去根,终当复生。’臣意,罢大选之法,以杜为僧之门。又革照刺赤,以寺僧修扫,幷辙御室,何如?东西活人署,为病人设也。自祖宗朝,凡病者并令两署救疗,此,良法美意也。近者,官吏慢不救疗,故得病之人,或暴露于都城街巷,呻吟相继,因死道傍者有之,至于宫城之侧,亦或有病人。令主掌官,申明检举,得病之人,一切救疗,何如?赦文内称:‘谋、故杀人外,并皆免罪。’而但律文内:‘斗驱杀为首者,绞,而为从者,杖一百、流三千里。’《续录》云:‘凡犯罪入居当次人,勿拣赦前。’受教内:‘犯三流者,全家徙边。’以此论断,故为首者全免,而随从者未免,用律未稳。”丰储仓主簿李珌曰:“盗贼兴行,未有甚于此时。或入人家,公行劫掠,或刺人于大都之中,如此恣肆,近古所无。臣闻:‘视都知野。’辇之下,尚且如此,况远方乎?其所以弭之之方,虽已申明,而尚不自戢,臣意以谓,弭之之本,未尽举也。古人云:‘弭盗在于富足。’今中外之民,结为香徒,糜费酒食,罄竭财产,才及秋冬,饥寒切身,奈何民不穷且盗也?市廛之民,服饰奢侈,侔拟士类,以至孩提,冠貂叚衣细䌷,奈何民不穷且盗也?髡首逃农者,亦是大蠹。度牒之法,虽已停罢,少年为僧者日增,非徒军额日减,冗食者如此其众,则奈何民不穷且盗也?故臣以谓,弭盗之本,在于节民用、崇俭素,沙汰僧徒而止耳。”通礼院引仪李垦曰:“国家为先王陵寝,创建五寺。其中奉先寺、正因寺,特赐土田、奴婢与长利之谷,以育髡首资用。田已侈矣,又何用长利哉?两寺之债,遍满列郡,被缁之徒,不计年凶,横行闾里,催督侵夺,民产已竭,弊将难救。岂可使游手之人,坐享民膏乎?况佛,清净寡欲,慈悲广大,而多蓄牛马,业农为务,甘心取利,贻患赤子,则于其道有负,而贻弊于民不赀。今后,禁其髡,以充军额;收其谷,以助军需,邦本益固矣,且军额可实,而不可疏也。国家立法节目详严,而军额不实者,逃役之伙,而给保之未周也。古者,一家从军,则七家奉之。故国资于兵,兵资于农。今牵以三丁为准,而闲丁鲜少,为军者无一保,幸而得之,非贫病老羸,则必乳下之童,而厌役投缁之徒,莫之禁也。在成宗朝,禁度之教,昭如日星,而奉行者,未能体之。及我殿下即位之初,首下衰佛之教,四方忻忭,而其根不除,至今滋蔓,此,圣明之疵政,而耗军之大蠹也。伏愿殿下,上遵先王成宪;下念初政本旨,慎终如始,日新又新。《诗》云:‘率由旧章。’臣为殿下,深有望焉。”

○御题:“醉春桃萼雨中红。”下政院,传曰:“承旨金勘、许辑,注书李守贞,制律诗以入。”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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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曰:“人臣之罪,莫大于不忠。上之用人,下之事君,必以忠为先。尹汤老,不忠之人,不可叙也。”王曰:“大妃至亲,废几十年。今叙军职,似无妨矣。”掌令金千龄曰:“汤老所行如彼,虽大妃切亲,岂宜轻叙?”懿孙曰:“曺润孙初授宣传官,才阅三岁,骤陞四品,甚滥。”千龄曰:“教云:‘铨曹岂不酌量,而拟之?’然则铨曹所拟,皆不得以论驳乎?”王曰:“人器苟当,何论久近乎?”千龄曰:“前此,臣等亦尝论启金孝孙,而不允。今又升授禄职,又除本卫仕,上直,臣等未审何缘,至此乎?”王曰:“今虽陞叙,乃是军职。以未取才,故只叙西班耳。”懿孙曰:“金继宗身犯大罪,而今除司仆将。若西班职,则已矣,不宜授将帅之任。”王曰:“已发明许通,不可追论。”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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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御经筵。执义金硉曰:“国家所以置台谏者,上言人君之失;下论百官之非,故人主耳目所不及,台谏皆得以言之。前此教云:‘近日台谏,于除授间,虽微事,必论启不可。拒谏之渐,自此萌矣。’为言官者,将承顺,而不言,朝廷之事,去矣。尹汤老、金继宗,罪犯纲常,俱录于案。虽云发明,其初自服,不可叙用。曺润孙,授宣传官未三年,骤陞四品。我朝官制,议政府。六曹郞厅,个满陞叙,而苟有贤能,则不在此限。润孙无才德,而至此,甚未便。大抵,犯私罪作散者,经二年乃叙,《大典》所载。言事而见罢,尚不得即叙,况青凫守以私罪罢职,而遽叙乎?以今日进讲明皇之事,言之,天宝以前,开纳谏诤,委任贤相。天宝以后,恶闻直言,驯致祸乱,此正可鉴。方今升平日久,殿下承祖宗之业,当恐惧守成,不宜以升平自安也。凡祸乱之生,常在于升平之时。今则谏官所启,非徒不听,又从而非之,不胜缺望。”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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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常参,朝启。承旨姜参启:“平安道平壤囚宋非、奸夫金凡山,与宋非同谋,杀本夫黄南才罪,金凡山绞待时;宋非斩不待时,三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大司宪崔汉源曰:“近日两司所启事,不可不允。曺润孙骤陞四品,固为不可。况南方,非边邑比也,不宜使无践历者,莅之。”不答。

○命议金继宗、尹汤老事,成俊议:“汤老蒙成宗之恩,大矣。于衰服中宿娼,罪则大矣。但大妃至亲,特叙西班职,以慰其心,于情甚合。继宗既已发明,叙用于司仆将,何妨?”李克均议:“汤老于妓,有家有息,不比他人新奸败常之例,叙用甚当。继宗事,既遣敬差官推核,又令禁府更鞫发明,叙用于司仆将,何害?”传曰:“其示台谏。”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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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朝参,御经筵。献纳李元成、持平权辏,论启曺润孙事,不听。

○笞尚传金玺五十。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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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经筵,受轮对。缮工副正崔玉皓曰:“畿内之民,徭役倍于他道,而沿路各官民之役,甚于僻郡,劳逸不均。臣愿,沿路各官生谷草,量宜减数,移定僻郡,何如?司宰监佥正柳继宗曰:”臣,近任平安道渭原郡,目睹防戍之事。烟台军,其役甚苦,倍于他军,以此,有武才者,尽投甲士、骑兵,其中,微弱贫穷者,并属烟台,倘有贼变,无以应敌,往往被虏者有之。臣意,除其不实者,择本镇别侍卫、甲士中,勇敢者七、八人,轮次定送,则虽有贼变,必无见虏之弊。若不革除,当依甲士例,许属烟台,计仕除职给禄,则不待抄定,而有武才者自请,收议施行,何如?“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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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掌令沈顺门启:“金孝孙既除军职,今又升授。虽是特恩,此则太滥。曺润孙历仕不多,不更事务。梁山大邑,狱讼浩繁,请改正。”不听。

○持平方有宁、正言洪淑,合辞累启金孝孙,曺润孙事,不听。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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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经筵。讲《纲目》至唐玄宗纪,帝出奔蜀,领事李克均曰:“《唐家升平》日久,上下苟安,恬不知省,有如是之乱,而莫之觉。自古人主之患,狃于升平,多致败乱。古云:‘守成难于创业。’意有在也。后世升平之主,所当深戒也。”持平方有宁,论曺润孙、金孝孙事,不听。

○传于李克均曰:“骤陞如润孙,以戚畹而授职。如孝孙者,自祖宗朝,岂无其人,宰相不才授职者,亦岂无如孝孙,而言之若是,何也?”克均启:“臣知润孙之为人,岂不堪任?且如孝孙者,岂但一、二?今台谏之言,似支离,然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故敢争之耳。且前此,经筵官早会,互相论难,以备顾问。今御殿太早,何暇讨论?”传曰:“经筵官皆一时之选,岂必临时讨论?今观,百执事懈弛。予若晏起,则宰相亦必晩来,此于事体,何如耶?近来台谏,虽小事,若出于上,则深论极言,使上不得措手,此何等风也?”克均曰:“上教允当。”

○持平方有宁、正言洪淑启:“今闻,以臣等之言为固执。臣等非固执,顾以公议不可弃也。”传曰:“国家所以设台谏者,欲闻公议也。岂以台谏之言,为不恭耶?问诸大臣,而大臣之言如彼,尔等岂不闻之耶?”有宁等曰:“大臣之言,何可尽信?台谏有言,大臣必多立异。惟在圣明。辨其是非耳。”不听。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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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晕。受朝贺,御经筵。讲《纲目》至贵妃杨氏伏诛,王,顾问曰:“必诛杨氏然后,可乎?”侍读官姜澂曰:“贵妃祸基,必诛然后,乃快众心。明皇宠爱贵妃,失待禄山,故其祸败至此。”领事柳洵曰:“明皇酷嬖女色,蛊惑心志,故人如林甫,投间抵隙,得售其奸。古云:‘内作色荒。’人君色荒,则不败者,鲜。此,古今之明鉴也。”执义金硉曰:“先王设法,率用循资。安可为一润孙,而毁祖宗法哉?”王曰:“爵赏虽重,言之不宜若是。”

○传于柳洵曰:“圣人虽至公,亦岂无人情?台谏所启,予甚憾焉。”

○持平方有宁、正言洪淑启:“偏信大臣,则大臣有专权之渐;偏信铨曹,则铨曹无忌惮之心。如孝孙微者,而恩出于上,此,臣所以反复启之。”不听。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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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受常参,朝启。承旨姜参启:“全罗道长兴囚私婢石乙今,与奸夫奇和,谋杀本夫权石罪,初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讲至李泌求去,帝不听。泌曰:“陛下今就臣榻,犹不得请,况异日香案之前乎?陛下曏日,待臣如此,臣于事,犹有不敢言者。”侍读官权达手曰:“肃宗就泌饮酒,同榻而卧,其君臣际会,千古罕有。有怀必启,宜无难也,而乃曰:‘犹有不敢言者。’臣之进言,其难如此。人君当曲赐优容然后,士气得舒,而能尽其言。”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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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日晕。御经筵。特进官宋轶曰:“京在所,以土姓朝官,为堂上、别监,以纠风俗。今王子诸君,亦称为本乡堂上,其邑吏上来,辄加侵责,弊甚不赀。臣意,王子诸君,请勿参京在所。”王曰:“此言果然,则固非矣。”献纳李元成曰:“曺润孙,不宜留难。前日下问大臣,大臣启:‘曺淑沂之子。’此非公论也,宜速改正。”王曰:“润孙若庸愚,则大臣岂以其父,而虚誉之哉?”持平权辏曰:“有武才者,当任边方,何必南方剧郡乎?润孙果贤,则台谏岂无一人闻之者乎?”王曰:“大臣之对如彼者,特陈其所知之意也。若以武臣,而每任边方,则是亦偏也。”

○受轮对。

○持平方有宁、正言洪淑,论曺润孙、金孝孙事,不听。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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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传曰:“近来,言者皆云:‘当辟异端。’而言与事乖,往往僧徒,出入卿大夫家,又与儒士交结,甚非美风。若有犯禁者,朝官,则罢黜,宰相、儒士,亦当治罪。且令禁断,毋得出入都城。宪府若不痛禁,幷罪之。”

○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启:“臣,年已七十七,廷臣之老,无逾于臣。今起居不能任意,视听亦不得详,请辞领经筵。”不允。

○传曰:“如桧岩、奉先住持之类及一切城外居僧,今后,毋得出入两宗圆觉。且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已有法禁,而僧徒每有不便于己之事,辄缘尼僧,得通言语,甚不可也。今后,尼僧若有往来相通者,令宪府痛绳以法。且儒生当力排异端,而反有与缁流交结者,是背吾道也。不可齿于儒类,亦不可使赴科举,令礼曹谕之。”

○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兵曹判书李克墩、参判韩斯文、参议洪自阿、参知朴义荣、海州牧使高荆山,会议富宁镇移排便否,高荆山议:“富宁移排之地,臣于去年,往审便否。政丞波吾达,则不宜置镇事,其时详录以启。自政丞波吾达至于红滨下端泉坡一息程内,则地势狭窄,不宜置镇。自泉坡至于红滨祭峯前,则地广十馀里平衍。若于此地设镇,则新营洞、李元亨洞、束草洞贼路及虚通洞、崔达洞等贼路,可以防戍。然设镇之处,四月积雪未消,九月冰已坚,臣之再度往来,重着绵衣,风寒倍于本府,五谷似不及熟,加以地皆沙石,不宜五谷。臣闻,中朝防御之卒,官给衣粮,故只审贼路紧不紧如何耳。本朝防御,则异于是,城内土兵,率妻子留防,自备衣粮,当审其耕稼、防御两便之处,设镇然后,民乃安业,防御亦固。以臣所见,则今之欲移镇之处,未知其可也。但茂山堡至丰山堡四十里;自丰山堡至会宁镇六十里,其闲绝无防戍之处,两堡居民所耕之地、所由之路,皆在外地,贼路近。且不险,捡天以下沿江居接野人,连续来往,去年之闲,再三虏人物、牛马而去,梗化之渐,已著矣。万一群起为盗,则如入无人之境,无有阻碍,变故不测。臣妄谓,若移茂山堡于梁荣万、东良两洞中央;移丰山堡于三歧近处,又于下车之下之地,复立古堡,则三堡相距,皆不过二十馀里,非徒首尾相救,应变便易,两堡所耕之田、所由之道,皆在内地。且可耕陈地,不可数计,土品亦饶,民欲徙居者,有之。臣之所见,如是。”尹弼商、柳洵议:“移镇、设镇,国家重事,不可轻易沿革。臣等于本道,一不往来,未知形势,难以遥度。况今李克均、高荆山所见不同,莫适是从,姑待使臣回还后。无事之时,命遣知大体、识时务大臣,往审便否,启闻后,更议定夺,何如?”李克均议:“富宁镇移排处,非徒防护新营洞、李元亨洞、束草洞、虚通洞,亦护镜城、明川、吉城等镇。臣自庚辰年贼变始起之后,每被贼患,深思方略,未知其要。臣为节度使时,与成俊偕往虚水罗,内外贼路,备尝度思,虽不置镇于虚水罗、红滨等处,移设富宁,则我可以防守要地,彼不得肆其跳梁。但高荆山所云红滨等处土地沙石,臣未的知,荆山所见,与臣为异。臣意,知边事人,可以定夺。李季仝近当终制,请命遣,往审茂山堡、甫乙下堡移设事,并命审定,幸甚。丰山、茂山两闲相通之路,不可禁行,况人民所耕之田,皆在于路外乎?下谕节度使,毋令禁行,何如?”李克墩、韩斯文、洪自阿、朴义荣议:“新镇设置不便事,臣等前议已尽。但今荆山议,移茂山堡于梁营万、东良两洞中央,移丰山堡于三歧近处,又复立甫乙下旧堡,均道里、便救援,此策似然。比闻,自富宁抵会宁大路,乃彼人朝京及我民常由之路,而近日,节度使虑其行人被虏,防塞不许通行。是示彼人以弱,大不可也。若如荆山之策,则必无行人被虏之患,然此亦废置、更张大事。令观察使、节度使,详审便否、利害及置兵之数,磨炼启闻后,更议施行,何如?”从克均议。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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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经筵。

○传曰:“有纹鸦青罗、白罗,各四匹,令尚衣院,品好织造以入。”

○传曰:“内官全献,尽夺告身,决杖八十,定役造纸署。”

○台谏,论润孙、孝孙事,不听。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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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御经筵。

○传曰:“椵木五十条,分定忠清、江原两道,令随宜备送。”

○台谏,论启润孙、孝孙事,不听。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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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受朝参,御经筵。

○以李坫为刑曹参判,韩伟汉城府右尹,蔡寿平安道观察使,金勘承政院都承旨,许辑左承旨、姜参右承旨,崔琎左副承旨,朴说右副承旨,权钧同副承旨,李自坚弘文馆副提学,闵颐司宪府执义。

○命叙任士洪。

○传曰:“司仆寺副正尹遘,升授本寺正。”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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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经筵,受轮对。

○正言郑沉启:“以韩伟为汉城府右尹。汉城府即古之京兆府,词讼浩繁。伟本无学识,必不堪任,请递之。’王曰:”已历承旨,何不堪之有?“

○掌令沈顺门启:“私奴莫同,特命勿分良贱,许属内需司,又鞫刑官分拣之罪。此人若可属,则分拣后属之,未晩。分拣是非,刑官之任,有何罪,而鞫之?”不听。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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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经筵。大司宪崔汉源曰:“凡内需司奴婢,已付正案,则不可改,续案,则可改,请令该司分拣,当属内需司,则属之;当给本主,则给之。前者以误属内需司,命鞫刑曹官吏,而仍属内需司,甚未便。”王曰:“既鞫刑曹官吏,而仍属内需司,固似倒错,然一开其端,则人争告诉,不可也。”大司谏闵晖曰:“昨以韩伟为右尹。汉城府词讼浩繁,伟无学识,何能裁决?虽教云:‘已经承旨。’然承旨无裁断之事,但出纳而已。假如判尹、左尹有故,则右尹独坐,何能断事?”王曰:“岂必有学问然后,听讼也?”晖曰:“汉城府虽云三堂上,非伴食备位而已,必相可否而后,辨其是非,伟岂能堪耶?”

○传曰:“天使人情所赠髢子六百外,别定二百于各道。公主出阁时,亦当用也。”

○持平方有宁启:“平安道,天使及赴京使臣所往来,凋残甚于他道,欲使苏复,故先是,必择遣位高望重如郑佸、李克墩、李克均,近来不然,故凋弊日甚。今天使出来,年又凶险,蔡寿又非位高望重,而前为忠清监司时,多有所失。尝持服,又多不谨,请递之。”又启韩伟、莫同事,不听。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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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御经筵。讲《纲目》,至第五琦奏以什一之法,收敛于民,侍讲官南衮曰:“什一,帝王之美法,琦,实欲厚敛,而借此为奏,欺君莫甚。”王曰:“知其欺君,犹用其策乎?抑不知乎?”衮曰:“代宗,固非庸主,苟或知之,必不有此。自古兴利之臣,欲行己志,则必据美法,傅会以奏,人君鲜有不然其言者。此法行之已久,旋即废之,意或代宗,初不知剥民之如彼也。人主苟知剥民,何敢忍为?然代宗任用失人,故琦及刘晏之徒,杂进售奸,如青苗钱、青苗地头钱法,病民箕敛,遂至于此,此则代宗之失也。”持平权辏,论启韩伟,不听。

○传于都承旨金勘曰:“右眼微痛,而眸子亦似微瘇,剂适药以进。”仍传曰:“玆故,不御昼、夕讲,尔其知悉。”

○传曰:“司仆寺所进马,毛色不好,且不驯,不合天使之骑。令京畿择驿马,送司仆寺调养。”

○缮工监提调启:“前教云:‘金虎门及西行廊第一屏门,开春后,天使未到前改造,令高大。’请以本监紫门官员,监督其役,以紫门入积材木,推移用之何如?”传曰:“可。”

○礼曹判书李世佐启:“臣弟世佑,累年侍从,以京畿观察使卒。门户丁零,其妻孤居于城底十里。去夜,强盗焚劫其家,世佑妻逃脱得免。世佑虽死,是亦宰相家也,其邻人不奔救,请鞫之。且搜捕旁近可疑处,谕京畿监司,幷搜近县,何如?”传曰:“依所启。”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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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朝参,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曰:“凡人主用人,较短量长,惟器是适。汉城府,古之京兆,其任甚重,而韩伟无学术,何能堪任?请递之。”王曰:“虽有学术,岂能尽贤;虽无学术,岂尽不贤?”懿孙曰:“凡决事,必知其是非而后,可辨。况奸诈之徒,纷纭争讼,苟无学术,何能辨之?”懿孙又论启蔡寿,王曰:“人有一失,而辄皆追论,是无自新之路。”持平方有宁曰:“莫同,属内需司与给其主,何关于臣等?但人主举事,必出于正而后,下必信之。若不辨是非属之,则下不得无疑,似非国家事也。”不答。

○传曰:“莫同事,非关于国家,而持平方有宁,必以国家为辞,是,以予为非也,其鞫之。”承政院救解,不听。

○命尽夺内官朴从生告身,决杖一百,定役三年。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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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经筵。献纳李元成曰:“蔡寿前为监司,多有所失。又尝持服,忘哀杖人,请递之。”又论韩伟,不答。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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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御经筵,受轮对。

○传曰:“如藏义、津宽等寺水陆斋,始于何时?香祝,必遣朝官,何耶?且为何事耶?”承政院启:“此皆祀典所不载,该司必无前例。今考成化十九年香祝,皆秩高朝官差遣,每年二月十五日行之,为先王、先后也。”传曰:“自先王朝已有之,不宜遽革。其以忠赞卫之类,差遣。”

○传曰:“持平方有宁改差。”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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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御经筵。大司谏闵晖曰:“韩伟无学识,难以决讼。蔡寿前为监司,所失既多,守丧时,亦无操行,请并改正。”不答。承政院启:“水陆之设,自祖宗朝有之。其制则设上、中、下坛,上供佛,中供僧,下坛供王后,其亵慢莫甚。昨教云:‘不得已遣朝官乎?’上教允当。臣等意,全罗双峯,庆尚见岩、黄海贝叶等寺,皆行水陆,而香使则令兵曹,差遣忠义卫之类。今此水陆香使,亦依右例,何如?”传曰:“依所启。”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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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亲传社稷祭香祝。

○御经筵。讲《纲目》,至《唐德宗纪》郭子仪持重兵在外,程元振、鱼朝恩谗诉百端。王曰:“时君庸暗,不能诛谗耶?”侍读官权弘曰:“元振、朝恩。皆摠兵用事宦者,若子仪摠兵,则己权去矣,故谗间如此。”王、再问,而弘闻之未详,故对之如此。掌令沈顺门、正言郑沉,论启韩伟、蔡寿,不听。

○兵曹判书李克墩启:“臣久任兵曹,前此请辞,而不允,今又为天使馆伴。兵曹事紧,馆伴亦有措置之事,请递兵曹。”从之。

○议政府启:“方有宁不可罢。”不听。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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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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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朔,受朝贺,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曰:“方有宁语适错误,岂有情耶?雷霆之下,虽使之言,犹惧不克,况罪之乎?”李克均曰:“臣等岂敢爱一有宁?恐为圣德之累,故启之。今若优容,岂不美哉?”王怒曰:“人主若明哲,则台谏必不如是。前此,罪台谏非一。今虽不罪,于予何益?且畏后世之讥,而尽从之耶?”传于李克均曰:“有宁貌似淳直,其心则未可知也。”克均曰:“臣亦不以有宁为无罪,但朴质,言无曲折。若赐宽容,则圣德增光。”礼曹判书李世佐等启:“台谏,言虽失当,亦当优容。臣等非爱一有宁,恐妨言路。”传曰:“近来,台谏言事,则弘文馆、政院、六曹、政府,必相营救,习以成俗,非予庸君所能遽革。妨于言路,故特宽论,然不宜在台官。”

○正言郑沉启:“韩伟浮薄,不为物论所齿。虽为宰相,其中未必有也。蔡寿亦岂可委以重任?请递。”不听。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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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日晕。

○御经筵。献纳李元成,论启蔡寿、韩伟,王曰:“寿不可追论,伟虽不敏捷,可姑试之。大臣皆云可授,今不可改正。”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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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经筵,受轮对。礼宾寺主簿权愈曰:“凡讼事三度得伸之法,载在《大典》,其初立法之意,至为详密。但奸诈之徒,谋得他人田民,辄自告状,希望侥幸,虽或不胜,淹延设计,假托三度得伸之法,纷纭告诉,至于累世而争讼不已,故虽理直者,反为所夺,理曲者,三度分辨之间,累世仍执,冤抑不赀,情、法未安。臣愿,依断讼都监例,别设一局,刻期分拣,定其大限,以伸冤抑。”

○议政府启:“今年,京中死亡甚多。是,必因年凶、疾疫,以至夭扎,请于五部,各定医员,随其病候救疗,何如?”传曰:“依所启。如不谨捡举,则治罪。”

○全罗道观察使张顺孙启:“谷城人将仕郞金得善,年一百三岁;光州人将仕郞裵重熙,年一百一岁;务安人将仕郞宋之唐,年一百三岁,请依《大典》赐米。”从之。

○以姜龟孙为兵曹判书兼判义禁府、同知经筵事,安琛户曹参判,安润德刑曹参判,李世英工曹参判兼世子右副宾客,崔汉源司宪府大司宪兼同知春秋馆事,李坫庆尚道观察使,金勘嘉善都承旨,朴义荣户曹参议,李世贞兵曹参知,闵颐弘文馆直提学,尹金孙司宪府执义,权宪持平,崔淑生司谏院献纳。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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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受常参,朝启。承旨朴说启:“全罗道光阳囚林中山,以徙民逃亡罪,斩待时,初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讲至陆贽劝德宗纳谏书曰:“上好胜,必甘于侫辞;上耻过,必忌于直谏;上厉威,必不能降情,而接物;上恣愎,必不能引咎而受规。”侍讲官南衮曰:“自古,劝君纳谏,非不多,未有如此言之切者。人君固当猛省,请赐圣览,䌷绎其义。”大司谏闵晖,论启蔡寿,韩伟,不听。持平权辏曰:“寿前为忠清监司,所失既大,守丧时,大节亦亏。今台谏,方论其不可,而曾不顾惮,受假出去,此亦足以递之。公论不合,所行如此,臣等安敢不言?请速改正。韩伟素无学术,不能剖决词讼。若合于公论,臣等岂敢抗天威,论启不已乎?”不答。

○平安道观察使蔡寿启:“臣庸愚,台谏论启,请辞本职。”传曰:“曺淑沂老病,故递之。卿其往勉,如或谬误,则以我为咎,于卿亦将有害。”

○刑曹启:“李玉山杀僧百眉,论以故杀,而罪当死。但其妻甘隐,闻奸夫百眉欲杀本夫玉山事,不告其夫,而告其母,疑是同谋。但律云:‘若告期亲以上者,并免罪。’臣等意,甘隐虽不直告其夫,已告其母,疑为无罪。”传曰:“议于政等。”

○都承旨金勘,将入常参,赐沈香金带一腰曰:“卿其带入。”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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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参,御经筵。大司宪崔汉源、正言郑沉,论启蔡寿、韩伟事,不听。

○尹弼商议:“甘隐则当依律施行。李玉山虽迫于免死,而为之,然擅杀之罪,不得容恕,亦依律施行,何如?”成俊议:“百眉欲杀本夫,甘隐虽不告本夫,而告其母,使知之,与自首何异?不须更推。李玉山闻百眉欲杀己,而先自杀之,安可论以谋杀?”李克均议:“甘隐自首分明,不须更问,当依律施行。李玉山杀奸夫,其情可恕,然有司存焉,擅杀之罪,固当依律。”柳洵议:“甘隐既与百眉相奸,则百眉欲杀事,难以语本夫,故告于其母,是同于自首。其与奸夫同谋与否,不必更问。李玉山闻百眉欲杀己,而图为自全之计,不可论以谋杀。”从俊议。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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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江原道监司朴元宗启:“本道,近年大雪,兽族冻死殆尽。天使支待獐鹿,请勿论讲武场,捕猎。”传曰:“防禁虽严,私猎者犹或有之。况弛禁,使得纵猎乎?不可开端,其令他处,无弊捕捉。”

○持平权辏、正言徐厚,论蔡寿、韩伟事,不听。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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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执义尹金孙,论启韩伟、蔡寿事,王曰:“姑试之,如其不堪,递之何难?”懿孙曰:“连年凶歉,民方艰食。各道守令,凭借天使支待之物,不无侵渔,请谕八道监司,使之纠察。”从之。

○谕八道观察使曰:“近来,连年凶歉,救荒诸事,在所当急,而天使支待杂物,不得已取办于民。须使民食有裕然后,能供需索,事集而民不困,可以两全。虑有守令,不顾国家恤民之意,凭借待支杂物,侵渔多端,重困百姓,卿其救荒诸事,更加措置,纠举守令之因缘病民者,随事论断,如其不体予意,卿亦不饶。”

○先是,命图画署,摹画谢安携妓东山图二十幅。至是,提调李昌臣,令工画成以进。

○传曰:“各司婢子及良女年八岁至十一岁,容貌端正者,择入。”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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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御经筵。大司谏闵晖、掌令沈顺门,论启蔡寿、韩伟事,不听。

○受轮对。成均馆司艺孙执经曰:“国家立制度,辨服色,所以分贵贱、定民志也。纠察者,司宪府,而吏胥之辈,与商贾结契,约为兄弟,富商、大贾,常服士大夫之服,横行大都之中,无有禁之者,常所犯禁,而获罪,皆贫穷无告之民,此岂非圣朝之一欠?自今,吏胥之辈,与商贾之徒结契者,一一推刷,全家徙边,则必无此弊。”成均馆典籍朴好谦曰:“都城内,丧人不得骑马之法,载在《大典》。近来,服衰绖者,乘肥马、多仆从,大都之中,公然横行,非徒不畏邦宪,殊失守丧之道,以累风教。臣愿,申明痛禁。”

○传曰:“景福宫、昌德宫内墙,皆令高筑,外间不肖之人,必以为高其垣墙,使不得窥内也,予非为此,前有潜逾者故耳。”

○传曰:“索白马老无病者,送内需司。”白马肉,能益阳。

○台谏,论蔡寿、韩伟事,不听。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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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经筵。持平权辏、正言洪淑,论启蔡寿、韩伟事,不听。

○亲传释奠祭香祝。

○传曰:“令司仆寺,择獐网完韧者五十,送左鹰坊。”

○令汉城府,捡启都城内外民人生产、物故之数。汉城府启:“自正月至二月初五日,生产则一百二十;物故则四百七十八。”

○下书于忠清道、江原道、京畿观察使曰:

凡获雉,不得不毁伤,而皮破则不得封进,民弊不赀,言者有之。今后,虽或皮肤破伤,而色味不变,则并令封进。

○传旨户曹曰:“绵布、正布,各十匹,入内。”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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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有流星出贯索,入于箕,长一丈,色黄白。

○受常参,御经筵。

○京畿观察使金寿童启:“利川民金季孙,百有三岁。”传曰:“若可来,则其令给马送之。”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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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受朝参,御经筵。献纳崔淑生曰:“所以设经筵者,欲闻古今得失也。今所讲德宗朝百姓,赵光奇之言,诚为可监。今年凶荒,民多饿莩。必欲使民生得苏,莫过于守令。然而贪暴者,多;廉谨者,寡,请褒奖清白吏,以励其馀。且近日,勤御经筵,诚为喜贺。但古人云:‘昼讲不如夜对。’请御夜对。成宗虽隆冬、盛暑,未尝小废,请法成宗。”不答。

○传于承政院曰:“崔淑生本口吃乎?语音何不分明耶?今后,台谏择差语音分明者。”承旨等启:“凡启事,达意而已,不以辩察为善。胸中正直,则语音虽不分明,何害?若以言语取人,非但失人,言路亦不广矣。昔,周昌之对汉高也,口吃不能语,至以为期期,犹知其不可也。”传曰:“古人亦有如此者,则择差之教,其勿施行。”汉城府右尹韩伟请辞,传曰:“其勿辞,往谨乃职。卿或不谨,则人将咎予。”

○传于李克均、李克墩、朴楗、宋轶曰:“今台谏云:‘当褒奖清白吏。’黜陟之任,既委监司,从而陞黜之,无乃不可乎?”克均等启:“臣等累受监司,审知黜陟之道。凡人,特贤者鲜;最庸者亦鲜。但观行事错误与否,而为之等第耳。成宗朝尝合各道褒贬等第,上等居首者五人,特赏加。又弘文馆、台谏劾论,递罢各道守令,然不能尽出于公,故后不举行。今之所启,亦据此而言耳。若欲劝奖,令监司择清谨者以启,亦似无妨。然此可偶一为之,不宜恃此永为劝惩也。”轶启:“臣尝为二道监司。守令虽有贤良,例考上而已,不得具由别闻。今若下谕,则监司必能简启。”

○谕书于八道观察使曰:

近来,廉耻道丧,士风日弊。凡为守令,廉清奉公者少;贪污病民者多,非徒民受其害,有关风化,予甚轸念。卿其廉问道内守令清简有政绩最著及贪污无状者,毋牵于人;毋怵于势,公简以启。

○立酒禁,因台谏力请,强从之,然宫中荒乐,不小损。

○带方夫人宋氏上疏,请复清风君源职,从之。宋氏淫乱,尝丁大君丧,为设斋,要脱冥祸,或上寺礼佛;或于家邀僧饭之,与僧学祖通,国人丑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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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晕。

○受常参,朝启。承旨朴说启:“典狱署囚良人康太山私奴崔斧,犯罪,全家徙边逃来罪,斩待时,初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大司谏闵晖、执义尹金孙曰:“民间贫甚,请禁酒。”王曰:“强者获免;弱者被禁。征赎之际,其无冤乎?禁酒,徒为有弊耳。”金孙曰:“小民无长远之计,小有所得,必办酒肉,以相劝饮。今若禁酒,浮费可省。”从之。金孙曰:“以甲士、别侍卫,试武艺,除万户者,率皆庸劣,年且垂老,所营者利耳,何补国家?请以内禁卫、兼司仆差之,则彼皆士族,其用心必殊,防戍之事,亦不虚疏。”王曰:“当广议。”

○京畿观察使金寿童启:“今年凶甚,两麦亦冻伤,救荒之事,不可不急。臣计,道内谷食似不足,请依旧例,发京仓米以赈。”从之。尹弼商议:“万户除授之弊,诚如台谏所启。举皆迷劣之徒,不合防御之任,然武艺之法,载在《大典》,不可轻改。内禁卫及武艺入格人内,择其可者交差,则《大典》之法不坏,防备之策亦得。”成俊议:“万户除授之弊,诚如尹金孙所启。在前,内禁卫数少,若万户尽以内禁卫除授,则侍卫虚疏,故兼用武艺人。今则内禁卫数至五百,虽尽以内禁卫除之,侍卫不至虚疏。臣意,内禁卫、兼司仆中,择才干最优者,除两界,其次除下三道,且已行内禁卫、兼司仆有才健者,并除之,则边圉庶得其人。若以为,武艺之法,载在《大典》,不可轻改,则内禁卫之数,已改,《大典》,何独偏守武艺法?”李克均议:“今之除万户者,率皆内禁卫、兼司仆。虽非时仕者,已行内禁卫、兼司仆有才健者,则除之,又有武艺入格者,或除于下三道。试武艺者,岂尽劣;内禁卫、兼司仆,岂尽将才?但该曹用之有道耳。武艺之法,载在《大典》,不可轻弃,取才时,能射二百步者,并除万户,何如?”柳洵议:“武艺试才,兼讲书、射、御,入格者取之,若择其中堪为守边之任者授之,则未为不得其人。况今万户,兼差内禁卫、兼司仆,若铨曹择用无差,则何不得其人之有?不必尽以内禁卫授之而后,为可。”从俊议。

○庆尚道居昌、星州、开宁、善山、大丘、知礼、安阴、咸阳,地震。

○传曰:“米十二硕,送鹰坊。”

○令掌苑署,发坊内人丁,求奇花异草,种禁园。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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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裵延龄诬指咸阳芦苇数亩,为陂泽数百顷,德宗知其为诬,而不罪之也,王,顾问左右曰:“知而不罪,何也?”领事李克均曰:“人主之于小人,易惑而难悟如此。小人,务为迎合之言,以中人主,故惑而信之。古云:‘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德宗之于延龄,知其为诬,不加罪者,此亦平时,惑之深故也。如此之类,人主固宜日留意,而详览也。”至陆贽论均赋,以减数多少,为考课事,王曰:“陆贽所奏事,有合于时弊者乎?”特进官朴崇质曰:“户曹引纳之数多矣。名虽殊,其实则加赋也。户曹亦不得已如是,国家须念此弊,务节财用然后,民蒙其泽矣。”知事李世佐曰:“古今名相,安有如陆贽者乎?德宗若听其言,则唐室岂止如是而已?”克均曰:“陆贽之言,可谓至论。节用爱民,为治之先务,德宗昏主,不听其言,反以为罪,惜哉!”

○传旨户曹曰:“米一百硕,送内需司。”

○传曰:“唐白玉一块,入内。”

○受轮对。刑曹正郞朴永文曰:“咸镜道五镇城底野人,每年,节度使、观察使,各二度馈饷,以为恒例,一镇所馈,数至千馀,一馈所费,鸡、犬、豕三百馀口、大口鱼千馀尾、烧酒四百馀甁、盐百馀硕,皆取办于军民。节度使、观察使每馈,务欲丰肥,守令虽知弊甚,亦不欲被谴,临时督纳,迫于星火,鸡、豚、狗、彘,境内扫如,以转买于彼人。且五镇盐盆,以军户循环煮取,定数输纳,每有不充其数,守令严加督征。因此,牛马尽毙,家产荡然,逃散者相继不已。其幸存者,长立军门,不顾农业,日益困穷,而野人种落,日益繁盛。若不废四度之馈,则边氓不得安接,而贻弊不赀。臣意,节度使、观察使,每年春秋一时巡边,谓野人曰:‘自今以后,汝等功劳,兵使、监司,同巡共议,分拣上送,国法已定。’则彼必以同巡为恒式,而无怨于两度之馈矣。”刑曹正郞安璋曰:“当今习俗奢侈,衣服饮食、家舍器皿,咸以华丽相高,务胜于人,工商之家,曳纨绮、服珠玉;权势之家,亦多僭侈。物价腾踊,民贫财乏,职此之由。国家禁制,著在令甲,不为不备,而纠举之责,专委法司,日令书吏、罗将课告,其奉行之道至矣。然书吏、罗将,于工商,则相与结契;于权势,则畏㤼自退,终不捕告,其或见告者,迷劣无势人也。由是,禁制之令,徒为文具,奢侈之习不戢,臣窃惑焉。臣意,许令凡人得见禁物,皆得捕告法司,法司依法科罪后,犯禁物色,例赏捕告者,则人皆畏人之告,而顾惜己物,自不犯禁也。如此则禁制之令,庶可得行,而奢侈之习,可变也。然下之从上,不从其言,而从其所好。其责于下者,若先禁于上,则言出而千里之外响应;令下而一国之内风行,苟不慎其所好,而无躬行之实,则虽三令五申,令不行矣。况宫闱之地,四方所视,以为仪刑也。一人奢、俭虽微,而关于俗尚,大矣。故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此,极言上行下效之甚也。昔尧、舜,抵璧于山,投珠于谷;夏禹卑宫室、恶衣服;汉文惜百金、衣弋绨;宋太祖碎七宝器,戒公主勿饰珠翠,此,万世人主之所当法也。伏愿殿下,潜心俭德,益励躬行,大而宫室、服御,以至王子王女婚嫁、第宅,一从俭约,以率一国臣民,则庶几观瞻感化,而习俗自归于俭矣。”司饔院主簿崔耕老曰:“立市廛,使百工各售其业,而得以生生。又设平市署,纠正工商之猥滥者,使不得诬陷愚民。国法详,而民之被泽,均矣。然今观市廛,卖者工商,而莫不狡诈;买者愚民,而莫不愚惑。市中鬻物,无小无大,罔不准价,而不为广示,私藏署中,知此法者,唯商贾而已。虽谙炼朝士,不知此法,况远方愚民乎?故愚民之归市者,必陷工商之术,而多失产业,国家设掌官,名为平市之义,安在?臣窃痛心。今后,详定市中物价,依校书馆册价例,刻铭于板,挂市中各行廊檐下,使四方之人,皆知市准之法,则小民均蒙圣泽,而市井奸猾之徒,不禁自戢矣。”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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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受常参,御经筵。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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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日晕。御经筵。讲《纲目》至《德宗纪》夏五月,日食,参赞官金勘曰:“当是时,藩镇强盛,皇家微弱,日食之变。岂非其应?”同知事成伣曰:“日月之食,虽有常数,人君苟能修省,则当食不食。”

○传曰:“台谏云:‘落庭米不宜输送内需司。’然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彼独非王臣耶?况京仓与内需司,何间耶?若或赈之,固当移彼而及此;移此而及彼矣。且云:‘疾疫大作,请恐惧修省。’疾疫,固非修省之所可弭也。三公虽论道、经邦,燮理阴阳,然阴阳岂得尽和耶?且恐惧修省,以消变异,古昔圣帝、明王之事也。然尧之时,洪水滔天,得禹而治之;汤之时,亦有桑林六责。尧、汤圣君,犹当如此,况予之薄德乎?”

○成俊启:“臣妻妾俱没,常鳏居,只有两子与外孙韩亨允,常在侧汤药。两子脱免母服,才经一月,羸病交缠,其身尚不能调保,何敢侍病?亨允今为都司宣慰使,臣甚悯焉。”传曰:“予初非不知卿之不平,亨允年少可任,故遣之耳。今从卿言,递之。”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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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日官启:“月当蚀,至是不蚀。”传曰:“日月之食,固有常度。然云人君修德行政,则当食不食,信乎?且日官,先知其当蚀,而不差,何耶?昨日所讲《纲目》云:‘夏五月,日有食之。’抑有定数,而不可变易,则何云:‘修德而有不食耶?’食不食,在人君者,似不信矣。”政院启:“日月薄蚀,灾变之大者也。古云:‘日食修德;月食修刑。’人君苟能修德、行政,则当食不食,此,先儒不易之正论也。然尧、舜、禹、汤之时,无当食不食之文。至赵宋熙宁中,日官奏:‘日当食,而不食。’群臣入贺。大抵日食,必于晦朔,而月食,则必于望,似有常度,然日,阳精;月,阴精。以君臣言之,则君,阳也;臣,阴也。以君子、小人言之,则君子,阳也;小人,阴也。以中国、夷狄言之,则中国,阳也;夷狄阴也。阳胜阴,犹可言也,阴抗阳,不可言也。故《春秋》,日食,则书;月食,则无纪焉。”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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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受常参,御经筵。献纳崔淑生曰:“国家奢侈之习,日甚,士大夫之家婚礼时,争尚奢丽。今虽设法禁之,因循不革,甚不美也。古云:‘若欲祛弊,当自宫禁始。’臣意,诸君、翁主吉礼时,不务华侈,务从约素,以率其下,则浮侈之习,自绝矣。”王曰:“非独今时为然,其来已久。非不立法,下不奉行,立之何益?”

○受轮对。监察张世璘曰:“国家崇儒重道,内设成均、四学,外置乡校,各有师长,教养人材之方,可谓至矣。然而近来,惮于赴学,业专者,少,而闲游者,多。如成均馆,则有圆点之法,故居馆者,多,四学儒生,无圆点之法,故年既稍壮,则称为老儒,鲜有赴学者,诚有乖于国家养育人材之意。臣意,四学依生员、进士例,亦设圆点之法,有满点者,许赴汉城试,何如?”监察李安世曰:“三浦倭人,祖宗朝定其额数。臣尝以军官,往对马岛,见岛中土瘠,不能聊生,咸愿来居我国,岛主又利其收税,莫之禁防。由是,来居我国者,日益月增。国家无事之时,虽不足虞,若乘机窃发,则变不可图。臣意,元居倭人,纵不能刷还,通谕岛主,自今以后,勿更来居,以防后患,何如?”监察申承演曰:“臣尝以腊享大祭祭监,诣光陵,喧呼之声,彻于斋所,问之,则司仆寺猎也。陵所非田猎之处,叫呼驰突,甚为未安。臣愿各陵洞内,勿令纵猎。英陵献官一年往返,几至三十馀度,驿路之弊,不赀。开城府齐陵献官,则例以留守行之。今骊州牧使以堂上官差遣,英陵献官,亦依齐陵例,以骊州牧使行之,只遣监察,何如?”监察金光厚曰:“近年以来,连岁凶荒,前年尤甚,今者绵布一匹直,米一斗半,百姓艰难,莫甚于此。且前年秋水过多,以至菜根不食:‘凶年饥岁,百物凋残。’正谓此也。国家,已令减省不紧各司之费,而寺刹僧供不除,至为未便。臣观,内资、内赡寺,以供上衙门,并奉内佛堂缁流,尤为未安。无已则以他司供之,何如?”监察朴晋卿曰:“刑曹与典狱署,相距隔远,祁寒暑雨,杖伤罪人往来行动,不无加伤殒命,有乖钦恤之意。且妻子随行,教以对答节次,使之匿情变辞。由是,听讼官吏,得情为难。不特此也,如盗贼已服招者,其妻子要其养狱,言某人富实,宜援以为党,及其推问之时,不直告其党,从妻子之言,而诬告。其被告者,欲免重罪,尽以家财给之然后,得免,如或不尔,则终殒杖下,其为贼良民,莫甚。臣意,移排典狱署于刑曹后墙底,其元居民,移居于典狱旧基,则弊端可以尽祛矣。”

○对马岛倭六人,来献土宜。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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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唐宪宗纪》:“上问曰:‘谏官多谤讪无事实,朕欲摘其尤者一、二,以警其馀,何如?’李绛对曰:‘此殆非陛下之意,必有邪臣,欲壅蔽陛下之聪明也。”王曰:“绛之对,虽主于开言路,然若果无实,则治罪,可矣。绛何以至此云耶?”侍读官权达手曰:“宪宗时事,则臣未及考,台谏安敢以无实之言,启之乎?虽有差误,固当优容。”知事卢公弼曰:“谏者虽有过越之辞,而终归无实,然初启之时,自以为实。人臣,爱身者,多;循国者,少。苟以为无实为谤讪,而罪之,则谏者虽有所抱,不能尽言矣。是故,古之帝王如唐太宗,则以不言为非,和颜色,而开导,人主于台谏,固当优容。”不答。

○传于承政院曰:“朴晋卿轮对云:‘典狱请移置于刑曹之傍。’若移置,则未可以旧材改构?且民情怀土,居西者,今移东,则东虽好,必不乐迁。况狱基,谁肯往居乎?”承旨等启:“臣等亦以谓未便。晋卿意,以刑曹与典狱相远,囚人往来时,漏通狱辞,然往来时,严加检举,则可无此弊。况典狱之囚,不但刑曹罪人,义禁府、六曹、宗簿寺、司宪府,凡有罪应囚者,并囚典狱,则安可谓其远于刑曹,而移构乎?”

○承政院启:“今年之凶,前古所稀。乙巳之凶,则已前屡丰稔,而至是年遽荒,故人皆以为灾,而国家亦急于赈救。今年,则近来连岁不稔,而至于大歉,故人皆狃于凶荒,而不以为怪。国家赈救之方,亦似不及于乙巳,大臣虽不可遣,请择识理朝官,分往各道赈救,何如?前者,全罗道旱荒,国家遣成希颜以赈之。希颜深体国家之意,用心措置,守令震慑,而勤于奉行。若遣如此人,则可无弊,而民蒙其惠。”传曰:“诚得奉公无私者以遣,则可矣,议于政丞。”

○传曰:“今年凶歉,流民饥死者颇多。设赈济场,救恤。”

○传曰:“令庆尚道,进倭人所贸苏木一千斤。”

○台谏上疏曰:

臣等俱以庸劣,待罪言官,惟不能称职是惧。第以才识短浅,思虑未周,无以裨圣德万分之一,旷官之责,无所逃遁。谨陈时事十条,上渎圣聪。伏惟殿下,垂察焉。一曰,纳谏诤。臣等闻,《书》称成汤之德,不曰无过,而曰改过;诗人美宣王之德,不言无阙,而言补阙。然则虽古圣贤,固不能必其无过,贵于能改耳。改过之要,莫切于谏诤,古之帝王,设敢谏之鼓;立诽谤之木者,所以开言路、决壅蔽,而匡其所不逮也。成汤制官刑,设三风十愆之戒,儆于有位,而断之曰:“臣下不匡,其刑,墨。”古之圣人,开忠谏之路,责望于臣下者,如此其切。当是时也,官师相规,执艺事以谏,上自公卿大夫,下至闾巷小民,皆得尽言于君。是以,当时人主,有过必闻,既闻必改,朝无阙政,嘉言罔伏,治道之美,卓越千古。自汉以来,始置谏官,委以言责,已非古制也。由是,言路不广,谄谀成俗,在下者迎合主意,循默苟容;在上者疑忌群下,愎谏自圣,以至危亡者多矣,可不戒哉?殿下即位以来,存心治道,迎纳嘉谟,在廷之臣,争言得失,殿下采择,而施行之者,盖已多矣。而一言忤旨,旋被谴责者,亦且不少,臣等恐殿下,从谏之量,未尽豁如也。以近日之事言之,臣等虽无状,其所论列,实关大体。伏阁诤之,已逾旬日,而殿下终不采纳,非惟不纳,又从而为之辞,一则曰:“爱憎。”二则曰:“务胜。折之以口公心私;威之以慢易君上,是,何以箝台谏之口,而杜忠谏之路,若是其甚哉?人主之威,不啻雷霆,虽开导而使之言,和颜色而受之,下犹恐惧而不敢尽言,况震之以威乎?臣等恐在下之人,皆缄口结舌,唯唯诺诺,国事将日非矣。昔魏武公,箴警于国曰:”无谓我老耄,而舍我,必恪恭于朝,以教戒我。“当是时,武公年已九十,其听谏、自修之功,宜可少怠,而其所云,犹如是,谓之睿圣,不亦宜乎?今殿下,春秋鼎盛,当大有为之时,舍己从人之美,有愧于古人,臣等窃耻之。且大臣之职,在于责难、格非,引君当道。今之为大臣者,遇可言之事;值可言之时,含糊隐默,不肯吐一言,辨其是非,虽有上问,犹持两端,无所可否,岂人臣直道事君之义乎?是虽大臣之失,亦由殿下坚执己见,厌闻正论,故有此依违观望之习耳,此亦殿下所宜自反者也。伏愿殿下,鉴历代从谏之美;拒谏之非,改过不吝,从谏弗咈,以养成谠直之风,幸甚。二曰,抑私恩。臣等闻,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明。人君体天地之量;法日月之明,当视一国,犹一家;视万民,犹一人,岂可有一毫偏私之累乎?殿下封植戚畹,不加裁抑,横恩异渥,无有纪极,虽如庸琐贱微之属,亦皆曲加恩私,不恤公议之何如,甚非王者至公无私之道也。《礼》曰:”外言不入于梱,内言不出于梱。“士大夫之家,犹当如此,况中壸天远,守卫严密,非外人所得厕足之地乎?今也,希恩、干泽之徒,系连戚属,则不问亲疏;不顾礼法,称为问安,坌集阁门,虽位居通显,稍识事理者,以为是,当然之礼,而不复知有忌惮、羞恶之心,此,无他,欲固结君上之知,以觊觎恩泽之加耳。是虽在下者之失,亦由殿下施恩私属,无所顾惜,故有此谄谀冒耻之习耳。伏愿殿下,克去己私,无党无偏,示人以大公、至正之道,以革私昵请谒之风,幸甚。三曰,节财用。《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盖财者,出于民力,侈用则伤财,伤财必至害民,理固然也。古之王者,恭俭节用,经费有制,量入为出,故有红腐、贯朽之效,反是,则不免有府库虚竭之患。伏见,国家近年以来,费用寝广,赐与无节,除国用常数之外,一岁之费,不知其几。诸司所储,调度所需,颇有不给之弊,引年预纳之令,由是而起,然则国储安得充足;民生安得苏息乎?至如王室子女,当幼稚之时,寄寓闾阎,是实因循之弊习。今虽不能顿革,然其阿保、陪从供给之费,自有常数,而无名不时之赐,前后相继,费用之滥,据此可知。夫一尺之布;一斗之粟,莫非吾民之膏血,则为人上者,其忍滥费而不思生财之本乎?伤财害民,而邦本一摇,则虽欲救之,亦无及矣,殿下何不察之乎?四曰,重爵赏。《书》曰:”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夫官爵,治乱之本,而人君所以砺世磨钝者也。古之明王,嚬笑犹知爱惜;敝袴必待有功,况于官爵乎?殿下犹忽名器,辄以私恩,滥加爵赏,虽高秩崇品,不甚重惜,台谏驳之,殿下拒之愈坚,至教之曰:”如此,则权在台谏。“是折台谏,使不得言也。台谏之责,在论执时政,时政之大者,莫如爵命。爵命重,则朝廷尊,朝廷尊,则人主之势益尊,贤能有所劝,小人不得冒进矣。反是,则贤能解体,幸进者多,国非其国矣。官爵重轻之机,系国家治乱,如是,而台谏不得言,大臣不肯言,则臣恐烂羊灶下、狗尾续貂之讥,复见于今日,而国势从以殆矣,殿下何不察之乎?五曰,远工技。臣等闻,召公之戒成王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贞。“曰:”不作无益,害有益。“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古之圣人,兢兢业业,不自满假;清心寡欲,恭己无为;非僻之事,不留于念虑,技巧之末,不接于耳目,安有一息之或怠;一事之或忽乎?殿下潜心经学,日不暇给,而技艺、玩好之具,或不能不留于圣虑,内画有厅;内役有匠,工技贱隶,杂进于禁中,凡有所营造,或定其样,令依样而为之,是殿下,必欲使百工技艺。咸精其能也。夫百工技艺,有国之所不废,然各有所司,非人主所宜亲者也。庶狱庶慎,文王罔敢知于玆,盖人君之道,在于任人,狱慎之事,犹不当亲,况此工技贱艺乎?臣等恐,役耳目,害有益,累大德之失,从此兆矣。玩物则丧志,惟殿下察之。六曰,崇俭素。臣等闻,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人君之德,莫善于恭俭,莫不善于奢靡。如禹之卑宫、恶服;汉文之后宫衣不曳地,是皆帝王之高致,万世所当法也。国家自祖宗以来,务崇节俭,而民风未能丕变者,盖有由焉。宫室过制之禁,固也,而王子女第宅,广其基址,壮其规模,其宏大美丽,侔拟宫禁,如是而责凡人之过制,不亦难乎?婚姻侈靡之禁,固也,而王子女婚嫁,丰其装具,盛其仪观,一夕之费,逾于中人十家之产。如是而责凡民之侈靡,不亦末乎?夫下之从上,犹草偃风,不从其令,而从其好。是故,人主好尚,不可不慎。源清表正之喩;高髻广袖之论,诚格言也,侈靡之习,不革于上,而欲民俗之俭约,是犹浊其源,而望流之清;屈其表,而望影之直,天下安有是理哉?古云:”法之不行,自上始。“惟殿下察之。七曰,恤民隐。臣等闻:”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先王之政,莫先于爱民。如汤之子惠困穷;文王之视民如伤,是已。近年以来,天灾屡作,旱涝相仍,今年凶歉,近古所无。加之以华使之来,其馆待供亿之费,皆出于民,役烦、赋重,不得不尔。以近古所无之凶歉,供前日所无之征求,民之困苦,倍蓰他年。其前日随例进奉之物,宜加裁减,而缘是奉上之礼,监司不敢闻;该曹不得言,而殿下之明,又未之及焉,臣等窃悯焉。田租之入;进奉之物,皆出于民力,而田租之入,随岁丰凶,有所减损,进奉之物,则丰凶如一,民不聊生,职此之由。成宗大王尝因旱,命减诸道物膳。南方守臣有曰:”海错,备之甚易,请依旧进之。“下书谕之曰:”臣子奉上之意,虽勤,人君恤下之情,亦切,其勿进。“此诚爱民之至仁,而殿下之家法也。愿就今年诸道进奉之数,量其缓急,而裁省之,与凡不急之务、可已之役,一切停罢,以宽民力,以固邦本。古云:”宽民一分,则民受一分之赐。“况损上益下,帝王之美德,惟殿下察之。八曰,一号令。臣等闻:”令出惟行,不惟反。“人主号令,当坚如金石;信如四时,不可不慎。号令一定,则臣下知所遵守,而事有统纪,号令不一,则事无统纪,而人无所措手足矣。方今,朝廷清明,庶政惟和,而号令之出,颇或不一,今日出一令,而明日改之;明日出一令,而又明日改之,以至朝令而夕改;乍立而乍废者,多矣。此无他,大臣不能同寅协恭,各执偏见,互相非议,纷纭不定,烦渎圣聪,致有此失耳。亦有因缘请托,有以乱殿下聪明,而毁其成命耳。伏愿殿下,毋牵于私意;毋挠于浮议,慎重号令,示人以一定不可易之法,使人有所持守,幸甚。九曰,法祖宗。臣等闻:”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人君之道,莫大于法祖宗,所贵于法祖宗者,以其法祖宗良法、美意也。夫祖宗立经陈纪,垂宪万世者,是固不易之常典,而子孙所当世守也。如或一政事之际,一号令之发,有出于绳墨之外,而不孚公议者,则是亦先王一时之失耳,岂欲使后世,援以为例,必遵而不废乎?殿下发号施令,或有差失,而台谏执之,则不择是非;不问当否,辄称祖宗故事以解之,是徒知法祖宗之名,而不知所以法祖宗之实也。曾谓以殿下明圣,而有是失乎?是殿下,果于自用,为是不得已之说,以折台谏之言耳。若此不已,则臣等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转相仿效,蹈袭前非,其贻弊万世,不可胜言矣,殿下何不察之乎?十曰,务实德。臣等闻:”帝王之德,贵于诚实,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人主虽有愿治之心,无忠信诚悫之实,以立其本,则其为治,皆苟而已。殿下即政以来,励求治,凡所施为,动以古先圣王为法,而如臣等所陈数事,大为今日盛治之累,臣等恐殿下,择善固执,躬行践履之实,有所未尽也。伏愿殿下,深察臣等之言,克己而力行,扩充其善心,孜孜不懈,无少间断,则如上所陈之弊,盖不足言矣。殿下以台谏论执时政,为当今之顽风,欲矫之,至发于教命者,非一、再矣,殿下此言,殆失也。执此心,而疑群下,则臣等虽累数百言,日陈于前,殿下其肯省纳乎?必将谓”不识事体,而敢为迂远不切之常论也。“虽然,有犯无隐,事君之道,闻义能徙,自修之实,此,臣等所不得不言,而殿下所不可不察也。伏愿殿下,留神采纳焉。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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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受常参。

○尹弼商议:“如此年险之时,遣大臣赈恤,宜矣。然大臣驺从必多,反致骚扰,请遣谨慎朝官,用心赈济。且使百姓,知圣上轸念之意,于义似当。”成俊、李克均、柳洵议:“今年凶险,近古所无。虽下谕监司救荒,然道内杂事必多,必不能专意赈救,不得不别遣人救恤。但大臣,驺从必多,反致骚扰,宜择知事体勤谨者,兼御使分遣,限早谷成熟,专意赈济,兼察道内不法。且兵、水使,亦限赈济间,勿巡行事,下谕何如?”

○传曰:“人臣之罪,莫大于挟诈。内官朴干,因事下问之际,屡挟诈以对,其下禁府,决杖一百,济州充军。”

○以卢公弼为议政府左赞成,尹孝孙特加左参赞,申浚右参赞、姜龟孙兵曹判书,宋轶吏曹参判,李世英工曹参判,杨稀枝同知成均馆事,韩亨允吏曹参议,赵世辅司宪府持平。

○传曰:“任士洪封君。”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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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日晕。

○受朝参,御经筵。讲至《纲目》:上以久旱,欲降德音,李绛、白居易言:“无如减其租税。宫人数广,宜简出之。诸道横领,以充进奉,南方多掠良民,卖为奴婢,皆宜禁绝。”上悉从之,制下而雨。王问曰:“天之应验,如此其速。今遇水旱,或祈、或祷,无应验,何古今之异欤?”侍读官权弘曰:“天人一理,显微无间。宋景公一发善言,荧惑退舍。自古,天人之际,相感,固无疑也。正言郑沉曰:”赴京使臣所赍物駄,皆有定数,而近来,检举陵夷,通事、军官,滥持物货,倍于本数,西方驿路,不堪其苦,此非细故。至于越江,则皆令护送军输之,亦不胜其苦,逃居于辽东者,甚多。非唯我国有弊,中朝闻之,必谓我国不检举,岂可乎?臣意,别遣台监,出其不意,严加考察,则其弊可以少祛。“王曰:”固有其法,但不举行,不须别立他法。“

○左参赞尹孝孙启:“臣本孱资,又加崇政,揆分逾涯,皇恐无地,请辞。’传曰:”凡人有孝行,固当赏之,况三宰乎?卿有操行,有孝诚,特加何害?古人云:‘赏一人,而千万人劝。’今若如是,则或有不顺于亲者,亦必劝励,而知所勉矣,其勿辞。“

○持平权宪启:“金友谊武才卓越,不宜居内地,而拜全义县监。宋汝谐成宗国恤,忘哀婚嫁。虽蒙上恩,特许叙用,岂合台谏?今拜兼掌令,甚未便,请并改正。尹遇拜阳川县令,未赴任而遽命换授京职,亦未便。”传曰:“友谊年少有才武臣,虽用之于内地,若边方有警,则何难就用?其问吏曹。汝谐已命叙用,不可改也。遇上言自陈有病,且奉祀尹起畎,不宜外任。况遇资质,岂堪守令吏曹初拟非矣。”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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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经筵。持平权宪曰:“台谏操一国风宪,纠百官是非,国家之甚重,故古制,必择人而授之。宋汝谐遇君父之丧,冒行吉礼,大节已亏,甚不合兼掌令。况救荒大事,岂汝谐所能堪?”大司谏闵晖曰:“宪言是也。汝谐成宗初丧,忘哀嫁娶,岂合台官?台官当初授之时,必署经,一有扞格。则不得出仕。今救荒事急,若被驳迁延不往,则恐失荒政,莫若速改。”王曰:“已通仕路,台谏恐无妨也。”宪曰:“尹遇事,上教至当,然《大典》:‘守令托故窃免者,准期不叙。’遇除阳川,未赴任而命递之,甚未便。金友谊武才卓越,不宜内地守令,请改正。”不答。

○正言郑沉,论启汝谐、友谊事,传曰:“将议政丞。”沉启:“凡事,可疑然后问之。汝谐罪犯纲常,奚待问于政丞而后,知之?友谊今等都试,亦参一等,其才可见,宜授边塞,不宜内地。况内禁卫外,无所经历,亲民之官,岂能堪为?此两事,是非判然,不必问也,请速改正。”从之。

○传曰:“左参赞尹孝孙有孝行,特陞崇政。”孝孙固让,不听。时,昌宁大君,避寓其家。

○庆尚监司李坫拜辞。坫为人淳谨,然短于判断。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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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常参,御经筵,受轮对。奉常寺判官赵镔曰:“奴婢相讼,或至数十年。争务苟得,奸伪日滋,官吏眩惑,断讼无际。臣伏愿,依永乐丁酉年大限例,甲子年正月初一日以后时执者使用,为不易之大限,以断争讼?何如?臣伏观,近年以来,凶歉相仍,百物凋残,而獐鹿尤为稀贵。加以守令依凭贡进,猎取过,无孶之期,或以编户,或以下番军士,或以才人、白丁,聚会驱逐,或至旬日,而不获,人马困毙。军民则或废农时,而失其业,或卖田宅,而买其马;才人、白丁,则不暇作业,而乘夜偸盗,苟延朝夕之命,此非细故。臣伏愿,凡诸獐鹿如作脯、如生肉所用之处,量减其数,其所不得减,代以易备之物,以宽民力何如?”司畜署司畜黄澄曰:“驿吏不得苏复者,非有他故也。买马时,有马者观驿子缓急之势,滥高其价,彼驿吏者,迫于察访、驿丞之令,尽卖家财田畓,几至二百馀匹,而得买,或未几而毙,或见短于察访、驿丞,欲退则期限已过,欲卖则比前价太减,虽欲更求他马,而买之,财产已荡,何能更办?由是,不得立马,逃散不绝。臣意,闾阎所在能步马,令驿子自占,在外则告于所在官;在京则告于汉城府,上中下随等定价,毋得马主任情高价,何如?”

○持平权宪,论启清风君源事,不听。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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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日晕。

○受常参,朝启。承旨朴说启:“全罗道光阳县囚水军林中山,徙民逃来罪,斩待时,三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掌令沈顺门、正言洪淑曰:“清风君初以奸宗亲妾被谪,寻蒙上恩,特放,而又多行不义,请勿叙。”王曰:“为大君奉祀耳。宗亲用舍,何关?”

○传曰:“淑媛出第欲寿亲,其赐乐。”

○命释金致元罪。持平权宪、正言洪淑启:“致元以东平馆库子,阴诱倭人,啖之以利,潜夺胡椒二十馀袋。国家倩画倭屏时,偸窃丹雘,群聚巫女,推牛设乐,与倭人歌舞。且盗用倭料,其罪莫大,而今命放之,何所惩恶?”不听。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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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受朝参,御经筵。持平权宪曰:“源自成宗朝,屡被大罪,以大君故,辄赦不治,国恩至重。犹不知改,是,上不知国恩;下不知母子之义。若不绳之以法,将何所惩艾耶?”献纳崔淑生曰:“大抵,宗亲狂悖者,多,恭谨者,少,惟畏惮者,法而已。若以宗亲,而宽贳之,则何所畏惮耶?请罪一人,以警其馀。”王曰:“不可追论。”宪曰:“司䆃寺奴致元,与外夷私交,如屏风、胡椒等物,潜受公贸,且减料以供,招巫女,与倭会饮,此,大罪,不可不痛治。”王曰:“若遇赦,则虽方鞫之罪,尚且弃之,况经赦事乎?”

○传于宾厅曰:“权宪谓致元之罪不可赦,此言何如?”李克均启:“事在赦前,不宜科罪。”传曰:“致元已经赦,不可罪。但汎滥,不合客馆库直,其改之。”寻传曰:“致元前定库直时,台谏亦言之,是必以内出而然也,其勿改库直。”

○传曰:“南阳府使李世俊,加资。”世俊,克均之子也。

○传曰:“田米一百硕,送内需司。”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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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日晕。

○御经筵。执义尹金孙,论清风君源事,不听。

○传于领事李克均曰:“宗亲之职,非朝官例。且世宗之孙,唯此一人,岂宜长居散地?台谏,不察事之是非,凡上之所为,例皆沮抑,此风甚不美。大臣,与国同休戚,有如此之事,而不纠,可乎?致元事,已经大赦,不须言也。比者,官吏多用律外之法,如杂犯及全家入居逃亡之罪,不至死也,而皆置之死刑。致元虽曰服招,官吏若以爱憎,横加威怒,则不无诬服之理。况胡椒,则国家已许私贸,此岂不赦之罪乎?”克均曰:“源之狂悖,是其天性。致元罪犯至重,虽经赦,库直之任,则似不当。”仍传曰:“向者,内需司奴婢事,谏官以予为不善,予亦岂以为善哉?予意,仍任致元为库直,无妨。”克均曰:“古云:‘无不是底父母。’君父一体,岂有一毫如此之心乎?凡人臣,爱身者,多;徇国者,少。人主若不乐闻,则谁能尽言?今台谏之言,特恃圣上明哲优容耳。”

○执义尹金孙、掌令沈顺门、持平权宪启:“台谏任言责,不得不言,岂有一毫私意哉?下教云:‘台谏岂无爱憎?’又云:‘以予为不善。’人臣岂有如此之心乎?惶恐无地,请避。”传曰:“事至于大而后,避嫌,可也。若人主之言,不合于意,辄避嫌,可乎?致元已经大赦,故命弃之,而强欲治罪,岂非憎之甚耶?”金孙等更启:“臣等岂有不协之心,而启之哉?致元罪重,不得不启也。教云:‘以予为不善。’臣子闻如此之教,䩄然就职,未安,敢避。”不听。

○传曰:“米十五硕,送柳子光家。”

○传曰:“内医院,专掌御药,关系非轻。闲杂人及大小朝士,毋得出入。违者,并医员治罪。”

○杖内官金季敬八十。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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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唐宪宗纪》:韩愈上佛骨表,侍讲官南衮曰:“佛氏,所以惑世诬民者,不过因缘报果之说,以谓:‘此生若作善因,则来生必升福地。’人主亦惑于此,往往迷不知悟,唯明哲之主,则明于邪正之分,故不为邪说所移也。”大司谏闵晖、掌令沈顺门曰:“源之狂妄,谁不知之?奸宗亲妾,伪造嫡母印,请惩一警百。”王曰:“源性虽如此,然矫之,则可迁善矣。”晖曰:“若不治罪,则馀无可惩。任士洪本以无状小人,永不叙用,寻蒙上恩,以至封君,为善者何所劝耶?”王曰:“士洪以小人之故,如是而止耳。”晖曰:“平安道监司所启,清简守令,溢美过情,至以营缮之事,为美绩。此非神运鬼输,多出于民力也。”顺门曰:“所以下谕于八道者,欲得政绩最著之吏,将擢用,以劝其馀。今平安所举四,庆尚所举三,循吏何独多于今时耶?历代,但称龚、黄,可见循吏之难得也。”王曰:“若不用,则何用下谕耶?”顺门曰:“八道若皆如是,则将过二十馀人,何可尽用之耶?且致元事,每教云经赦,罪亦有经赦而不得蒙宥者,请毕鞫,使知其罪。”王曰:“推鞫之际,恐致陨命。刑官若虽经赦,而例皆推鞫,则是以爱憎,上下其法也。”顺门曰:“今教云爱憎,不胜惶恐。前此,内需司官员,罪在赦前,而亦并治,何独弃致元乎?”王曰:“内需司官员之罪,大臣力请之,故不得不允,然亦未稳。若又听台谏之言,则是经赦者,亦不得自安也。”

○御书‘讥佛僧’三字以下曰:“令弘文馆大提学以下,各制律诗十首以进,幷用韩愈迁谪潮州之意。”

○持平权宪、正言郑沉,论启源及致元事,又启:“李世俊素无功能,而骤陞堂上。郑潭前年除金郊察访,托疾不赴。金郊,人所共恶之地,而故为规免。今除奉礼,则偃然无辞,臣子之义,安有如此?《大典》:‘凡守令,托故规免者,准期不叙,还除外任。’察访虽不在此例,请速改正。”

○广原君李克墩卒。字士高,广陵人。遁村集之曾孙,右议政仁孙之子。中景泰丁丑科,授典农主簿,累转,成均直讲,艺文应教,世子弼善,司宪府执义。成化戊子,中重试。升礼曹参议,寻拜汉城府右尹,迁司宪府大司宪,刑曹参判。辛卯,策勋佐理,封广原君。丁未,升汉城府判尹,历吏、兵、户三曹判书,平安、江原、全罗、庆尚、永安五道观察使,议政府左、右赞成。戊午以史事罢,后复拜广原君。卒年六十九。谥翼平,思虑深远,翼;执事有制,平。有干局,明习吏治,谙炼典故,虑事精密,所至有绩,一时推重。然器量狭小,性又苛察,事析秋毫。尝修《成宗实录》,见金驲孙,书己恶,深衔之,将属先王事,嗾柳子光发之。因是,诛窜士类甚酷,时人以谓,戊午之祸,克墩为首恶。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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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掌令金千龄,论启清风君源、李世俊、郑潭、致元事,不听。

○受轮对。

○先是,李世俊为荣川郡守,有政绩,郡人孙瑾等上书请留。至是,世俊陞堂上,台谏以为太滥。王不听,仍命吏曹,考请留时事以启,传曰:“台谏若来言之,以此示之。今观请留之语,曰:‘决讼明、赋役均。’其政绩最著可知。王后族亲、宰相子弟,亦有蒙特恩者,世俊事,台谏决不当言也。事有当言;有不当言。当言而言,则言者顺,而听者易;不当言而言,则言者渎,而听者厌矣。今宰相子弟,出于恩命,则台谏不计是非,而驳之,可乎?”持平权宪、献纳崔淑生等,论启清风君源、李世俊、郑潭、致元事,不听。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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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经筵。大司宪崔汉源、大司谏闵晖,论致元、清风君源、李世俊、任士洪事,不听。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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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日晕。

○受常参,御经筵。执义尹金孙、献纳崔淑生曰:“教云:‘口公心私。’臣等不胜惶恐。然有怀不容隐默,敢此累启。先王朝但使士洪,不失禄而已。今则陞为二品,又除实封,不其滥乎?且倭人,非野人之例,粗知事理。而致元敢私与倭人,恣为不法,其汎滥极矣。”王曰:“识理朝士,犹或犯之,况已经赦,何必追论?前此,命为库直时,台谏亦尝驳之,故今又如此耳,是岂可乎?”金孙曰:“虽不治罪,如屏风、倭料等物,当毕鞫没官,故启之耳。”不答。

○传于宾厅曰:“李世俊事,台谏之言,分明不直。若果病不治事,则世俊为南阳已久,吏曹亦当启之。此特以陞授之故,言之耳。士洪事,非于此时,分君子、小人也。成宗朝已定其罪,犹授之以职。凡嫡长,不问贤愚,皆当承袭。今之实封,有何不可?致元已经赦宥,在所不治。东平馆,谋利之地,故人争欲为库直,其计以为,必因事声罪去之后,可得代之,故攻发其所为,期于得罪也。掌隶院官员,亦安知其不欲以院奴代之耶?吏曹注拟台谏,必得其人,而授之,然有貌恭,而心不然者,又安知其中之所存耶?台中议一事,贤者以为不可启,而不肖者以为当启,则贤者亦将牵制于不肖者,而黾勉从之。近日,台谏数递,故初为言官,不深计度,锐意以为,此事可启,而彼事亦可启也,朝进一说;暮启一事,纷纭不置。今后台谏,令久任,使之度事体、审时务,则贤者益励,必期于至善之域;不肖者易虑,将造于无过之地,其天姓虽不可改,然与贤者久处,则不无迁善之理矣。”柳洵启:“世俊之病,臣亦曾闻之。非但今时然也,前为荣川郡守时,亦尝病不衙。然其为人刚明,故虽不逐日治事,郡中以治,多有政声。”

燕山君日记卷第四十八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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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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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辰,日晕。

○受朝贺,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持平权宪曰:“任士洪心术奸险。成宗朝尝为管押使,为训炼院都正,皆论递之。管押使、都正无权之职,犹尚如此,况二品封君之职乎?李世俊素无贤劳,而陞堂上,赏罚无章,请速改正。”王曰:“士洪非任事,世俊之陞堂上,有何不可?”宪曰:“致元罪状,不可胜言。前日命递库直,寻命勿递,其恶何所惩乎?”不答。

○正言郑沉以风湿病辞职,传曰:“陞叙闲官五品。”承旨金勘等启:“《大典》云:‘毋得越三阶。’沉于五品,资级不足。”传曰:“岂无古例?其传于吏曹。且台谏必皆以官爵猥滥为言,予虽不用沉,岂免猥滥之名?官爵非台谏自家器也。”沉王妃慎氏踈族,日诣小东门问安,曲事守勤兄弟。时,王颇忌言事,沉有奏事,王曰:“沉亦有言耶?”沉遂称疾辞职。

○持平权宪、献纳崔淑生启:“任士洪、李世俊事,实关大体,不可不改正。”宪又启致元事,不听。

○姜鹤孙子永寿上疏,讼父之冤,命议于政丞。

○传曰:“徽顺公主近当出阁,例赐租八千硕。前此令内需司给之,今无所储,令户曹备给。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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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刘蕡对策,参赞官南衮曰:“古今对策辞意剀切,正中时弊,无如此策。考官韦处厚、裵度黜而不第,惜哉!当时宦寺专权横肆,人莫敢言,而蕡之策,极言不讳。倘使帝见之,安知得悟而袪其弊乎?况文宗厌其专恣,欲去之乎?大臣壅遏之弊大矣。”大司谏闵晖、掌令沈顺门论启任士洪、李世俊事,不听。顺门曰:“致元虽经赦,其盗用官物,不可不征。且小人所畏者,法而已。若不罪之,而仍任库直,则其为恶,何时而惩乎?”不答。

○成俊议:“祖宗朝有名朝官,惮于外任,若除教授、守令,则托故规免者多,故立准期不叙之法。其时察访则如京中别坐例,皆以初授职人为之,未有厌惮者,故不并载《大典》。近以大路各驿残弊,择差秩高京官,故厌惮甚于守令。臣意,察访亦外任,何异于守令?郑谭之病虽实,若论以病实,别免准期之法,恐因此成例,欺冒规免者必多。”李克均议:“《大典》内:‘托故规免者。’谓诈病而厌其本职者云尔。郑谭之病,人所共知。且《大典》只云:‘教授、守令则察访恐或不在此例。”柳洵议:“先王朝有名朝官,惮于外任,若授守令,则以为无罪见谪,百计规免,故立准期不叙之法。教授亦今官可厌,故立法同于守令,察访之任,故无厌之者,故《大典》不举论。从克均议。”

○下救荒议曰:“论议不一,其更议于政丞。”成俊、李克均议:“今观户曹救荒启目,详悉无遗。但饥困人麤饭一时过食,致伤非无,米豆盐酱,并减半给之;气弱人先以糜粥赈救,气实后加给;滥用人依监守自盗律论罪,然汎滥尤甚者,此律似轻,全家入居何如?”柳洵议:“十六岁以上人所食,横看每一时糙米、黄豆各五合。今虑其过食致伤,或监考滥用,而减半给之,正当日长时,壮丁必不充腹,有不入赈济场者。横看之法,本欲救民,酌宜磨錬,今不可裁减。且衣食自足人及有主可依人,根脚取招还本事,则若自可食者,岂以来就赈济场为乐,而诈称饥民,托食于此哉?今若立法如此,则监考不欲多受饥民,或致死亡,抑勒推调,名为还本,而必有饿死于道路者矣,有乖赈济救民之意,似不可施行。”传曰:“在家各议,不得相见,其以此议,遍示政丞。”

○掌令沈顺门、献纳崔淑生启:“教云:‘任士洪非治事之职。’虽非治事,小人不可用也。士洪初被交结朋党,浊乱朝政之罪。其后特许放还,又给职牒,又命叙用,至于二品。如此不已,则安知终至大用?小人之才胜德者,必售技能,易至见用,请辨之于早。爵赏人主所以砺世磨钝,若用之轻,则人何劝哉?爵人于朝,与众共之。必合公议然后,可加爵赏。今世俊无寸功,而辄加之,不厌公论。”顺门仍启致元事,不听。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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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受常参,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掌令金千龄论启任士洪、李世俊、郑谭事,不听。千龄仍论致元事,不听。懿孙曰:“郑沉为正言未久病辞,只令换差亦足矣,岂可滥陞五品?祖宗朝固无前例,请收成命”不听。

○成俊议:“今观姜永寿上言,似若暧昧。但其父鹤孙罪犯轻重,臣未详其实,然其时推官,已曾分拣,启闻录案,今不可轻议。”李克均议:“姜永寿讼父之事,所引慎自建、李季通所犯,与鹤孙有间,金继宗、沈湄、李宗灏之罪,元非赃污。鹤孙赃证俱质,录案已久,似难更改。”柳洵议:“前此犯赃污者,有论以经赦得免者,故鹤孙诸子,如此希耳。录案已久,追改为难。”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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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日晕。

○受常参,御经筵。讲《纲目》,至夏六月旱,李敏中请斩注而雪申锡,天必雨矣,王问曰:“信有此理耶?”侍读官姜澂曰:“人有回天之力,天有应人之理。当时申锡抱冤枉死。郑注奸邪怙宠,故敏中之言如此。”同知事成伣曰:“虽不指为某事得失、某休咎应之,然其感应之理,则不爽矣。”执义尹金孙仍启致元事,不听。

○刑曹启:“各道公私贱,投属内需司者,已令本曹推刷。今全罗道南原云峰等四邑所推刷,多至千六百馀人,则其数必多,非一员所能察,请加定假官一员。”传曰:“可。”

○杖内官金禹卿于当直厅。

○下姜鹤孙事议曰:“赃吏录案者,经赦则削案叙用,其有前例乎?广考以启。且唐文宗时,仍岁大旱,李敏中曰:‘斩注而雪申锡,则天必雨。’当时不用其言,故不雨。虽不与此事相类,然其冤枉则一也。一行荡条何如?其以此意,更议于政丞。”

○掌令沈顺门、献纳崔淑生论启任士洪、李世俊、郑沉事,不听。顺门仍启致元事,不听。

○成俊、李克均、柳洵议:“犯赃录案者蒙宥例无。姜鹤孙录案,似难追削。”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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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掌令金千龄、献纳崔淑生论启任士洪、李世俊、郑沉事,不听。

○传旨户曹曰:“水䌷二十匹、白绵布十匹、久陈绵布一百匹入内。”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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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御经筵。大司谏闵晖、掌令金千龄论启任士洪、李世俊、郑沉事,不听。千龄仍启致元事,不听。

○遣承旨许辑、户曹、汉城府堂上、缮工提调、判敦宁具寿永,往徽顺公主新第傍近家舍加撤处,辑等书当撤家舍数十以启,传曰:“令该司给价撤去。”

○命于市廛真珠体大品好者十二枚入内,择六枚以下曰:“令平市署员,率市人来阙庭,看品折价。若下该司,则恐往来之间,奸细之徒偸换也。”政院即令看品折价,一枚价至二十馀匹。

○日本国僧义兴遣僧太白西堂,献猿马,王固却之。西堂有怨言,乃受马而却猿。

○以申沆为归厚署提调。沆,从濩之子,以驸马处心寒素,笃好儒雅,善属文,士林许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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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常参,朝启。承旨朴说启:“全罗道长兴囚私婢石乙今与奸夫奇和,谋杀本夫权石罪,斩不待时,三覆。”王问左右,柳洵曰:“罪犯当律。”

○御经筵。大司谏闵晖、持平权宪论启郑沉事,不听。宪仍启致元事,不答。

○持平权宪、献纳崔淑生论启郑沉事,不听。又启:“徽顺公主家墙外人家撤去,其初定基时地狭,不得已撤家,岂宜既构而狭则又从而更广乎?凡民造家,丰年尚艰,况饥岁乎?请勿撤。”传曰:“郑沉、公主家事,不知事体而言也。”

○传曰:“郑沉加资陞叙,军资监佥正金守末亦陞叙。”时,齐安大君琄婢绿水入宫有宠,守末琄之妻父也。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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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受常参,御经筵,受轮对。监察黄从慎曰:“兵卒之设,为侍卫、御侮也。今内佛堂亦有把直军士,殊非设兵本意。虽有守直之物,自有僧徒,不必军卒也。臣愿自今毋定把直军士。”监察朴永昌曰:“臣谨按《大典》:‘无后身死者奴婢,虽无传系,为之后者为之子,即同己子,故无遗传系,永传子孙。’此不易之常法。今以内需司奴婢数少,无后大君、公主则奴婢一百口;王子君、翁主则七十口,传诸继后,以为奉祀,而至曾孙,方许属公,有乖祖宗立法本意。凡私贱为其主奔走服役,以代其劳者,奴、主分定故也。迩来,人心不古,虽祖业世传奴婢,尚有不顺,况此限代役使者,知今日之主,一朝代尽,则我当为公贱,役使之际,少有不协,则必有横逆者矣。为其主者,非我可传永世奴婢,限代已尽,则将为公贱,不无侵虐之弊,上下交相贼,则伤风败俗,莫此为甚。臣谓,宗亲继后奴婢,酌定元额,依《大典》本意,勿许属公何如?”监察金镠曰:“量田后,田畓或为水损,不得耕食,而止减其税,贡物徭役则仍旧,民无升斗之收,而贡役不蠲。请令各道监司,详审以启,俱减贡役,以安民生。”

○传曰:“木梳李春山近来内役已久,工曹以杻炬不纳,囚次知,因此阙役,其问之。”

○持平权宪、献纳崔淑生论郑沉事及撤家不可事,不听。宪又启致元事,不听。

○以金寿童为刑曹判书,朴崇质汉城府判尹,安处良左尹,杨稀枝右尹,李颗兵曹参知,李自坚司谏院大司谏,安润德弘文馆副提学,黄孟献司谏院正言,洪贵达京畿观察使。

○议政府书经费外所用物数以启,请节用,王怒曰:“卿等屡请节用,然在所不得已,则不得不用。予非幼冲,不宜一一条陈。水银三两,白布九匹、珊瑚缨是果费用乎?”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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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日晕。

○受常参,御经筵。执义尹金孙、献纳崔淑生论启撤家不可事,不听。

○传于柳洵曰:“徽顺公主家墙外撤家事,台谏论启不已。然作室一构之后,改之为难。士大夫作室,以遗子孙者,岂无侵占民家,以益其宅者乎?若有妨公主家,虽撤百家,亦不得已。非特此事,至于用人,或出于恩命,务欲防之,予意以为甚未便也。”洵启:“凡家若甚狭则虽士庶之家,必欲广之。况公主、王女其第若至隘,则当撤民家以益之。但台谏之意,欲使人君俭约,故如此启之,不为非也。凡宫室过为侈大,臣意亦以为无益也。”

○全罗道锦山、龙潭、茂朱、珍山,地震。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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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受常参,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掌令金千龄论启郑沉及撤家不可事,不听。千龄又启致元事,不听。

○持平权宪、献纳崔淑生论启郑沉及撤家不可事,不听。宪又启致元事,不听。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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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台谏论启郑沉及撤家不可事,不听。持平赵世辅又启致元事,不听。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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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受常参,御经筵。大司宪闵晖论启致元事,不听。李世佐曰:“辽东护送军,例到义顺馆,给送资粮,自设汤站以后,只到江上而还。辛酉年后,复到义顺馆,其军所供及还粮、人情等物,计一年之费,米至千馀硕。江边储畜有数,若至十年,则将云万馀硕,何能支给?”领事李克均曰:“义州之储,年年不足,转安州之谷以继之,其弊不赀。今金辅、李珍若出来,则令馆伴从容曲说其弊,则庶几措置得宜矣。”王曰:“可。”特进官曺淑沂曰:“臣尝为平安道观察使,计本道储谷之数,除皮杂谷,米则平壤五万馀斛,安州三万馀斛,宁边四万馀斛,中和、三和、龙冈等邑才万馀斛,义州、江界、定州、肃川、成川等邑名为大官,而或六七千斛,其他各官,或一二千斛,其军需所储甚少,而费出如节度使、虞候、军官、镇将、权管及各其所率军官、别军官、奴子及所持大小马,共四百四十馀,计一年料豆,几五百斛。且如文臣天使则都司率护送军二三千,太监则摠兵官率八千出来。臣尝为义州牧使,天使董越、王敞之行,计所费四千馀斛。其他本朝赴京护送之军,满浦常时出来野人支供之物亦不赀,而年年本道田税减三分,故其数不敷。国家虑军资之减耗,岁输司赡寺绵布一千匹,贸米而补之,然守令例贸五六斗,计不过三四百斛。以所入之数,计所出之费,则馀积无几,万有边患则粮道无由可继,为今之计,莫急于屯田。臣前于辛酉年,以义州圆直、从达两岛垦田事,启请蒙允,即令当领船军吹炼打铸农器,且以道内赃赎之物买农牛,翌年壬戌,以当领船军垦田,落种二十五硕,秋来得谷一千斛,屯田之利,已验于此。臣意,其傍威化岛,土品沃饶,地势平衍,与两岛无异。垦田则其利不啻万万,但此岛力役甚夥,非两岛之比。若使本道守令监莅,则治民、防御之暇,恐不得专意,大事不成矣。请别遣谙练朝官,职兼御史,一年相递,专为监莅,兼纠守令不法,则公私俱优。且臣尝为顺川郡守,到江界,绝无水田,但于高山里有十馀顷而已。其后臣以监司,又到江界,水田比比有之。问之则皆南民徙边者所垦,而所收与内地无异。臣留心审其可耕之地,如高山里、伐澄浦等处尽垦,则可落种二百馀斛。请依义州例,别遣朝官,监莅起垦。如此而比及三四年,积谷有裕然后,江界之谷,用之于渭原、理山、碧潼等邑;义州之谷,用之于昌城、朔州等邑,则内道转输之弊,京布贸谷之费除而边需自裕。”王曰:“令该曹议其便否后,收议于大臣。”

○持平赵世辅、正言黄孟献论启郑沉、致元、撤家不可事,不听。

○黄海道观察使柳滨启:“康翎县监张嗣孙清简恤民,明断词讼,民无所冤。海州判官郑子芝勤于奉公,修举废坠,不烦民力。延安府使南憓暗于治事,失御奸吏,民多冤枉。长渊县监朴季达老耗慵懒,行己不正。江阴县监李善承庸劣无耻,昏酒废事,奸吏恣横,邑渐残弊,并不合守令。”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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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自坚、持平赵世辅论启郑沉及撤家不可事,不听。世辅又启致元事,不听。

○持平赵世辅、正言黄孟献又启郑沉、致元事及撤家不可事,不听。

○受轮对。军器寺主簿李允纯曰:“生员、进士年满四十者,考帐籍,授教授、训导,此美法也。然名虽生员、进士,而不解句读者,尚多有之;厌其居馆,冒年受陈省,而除授者,间或有之,安能教养人才乎?臣意,申明旧制,会讲入格生员、进士,为先授之,如不足则年满四十生员、进士,详考帐籍,试才除授何如?”军资监主簿朴昌祖曰:“下三道驿路残弊,专由察访非人。察访上畏监司,下畏行客,虽有滥骑侵损者,不得检举,以致残弊。臣请依大同、金郊例,差以秩高望重朝官,驿丞亦用衣冠子弟,则驿路庶可苏复。”司仆寺主簿金堦曰:“四学儒生以百为额,载在《大典》。近来户曹以年凶,减额省食,只存其半,有乖圣朝养育之意。”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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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受常参,御经筵。持平权宪曰:“殿下圣学高明,洞察万古。历观前史,遇圣治之时,则知当时君明,而朝廷有人也;遇衰暗之世,则君虽昏庸,臣不能格非,人莫不憾愤于当时。今臣所启致元、郑沉、撤家三事,皆关大体,所宜快从,而至今留难,是必言不切至故也。然人君纳谏,当计其事之轻重,何论其言之切否?臣言虽粗,殿下不宜固拒也。臣恐后世之憾愤于今时以谓,朝廷无人,亦犹今时之憾愤于前史也。”不答。

○传曰:“宪谁之子也?其问之。”传于宪曰:“法善、戒恶之事,载在古史,今尔之言,似乎迂远。”宪启:“臣有所怀,不敢容默。”领事李克均启:“宪㧛之孙,杰之子。尝为掌乐直长,臣为提调,其人淳直无邪曲。其意,以郑沉、致元、撤人家事,皆以为未便,欲尽所怀,冀回天听,不觉支离。大抵台谏以言为责,虽非大事,心所未便,则辄争之,固其任也。近闻,台谏论启二三事,久未蒙允,不胜缺望。古云:‘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此台谏所以反复启之也。郑沉臣之五寸侄,撤家便否,臣未得目见,台谏论启如是,意必有在。人君不惮其言之烦,斟酌采之耳;人臣得尽言不讳,特恃圣明优容也。王若厌听,则谁敢尽言?”传曰:“予非厌谏,今台谏不计事体、不问是非,而无不言之。先王之朝,岂无台谏,如以驿马駄僧之事,尚不得启,今无如此之事矣。近来士风渐薄,自成宗末年,至于今日,遂成积弊而不革。予若作琼宫瑶台,或创寺社,则言之可也。细微之事,言之不已,为言官者,固当择其可启之事而启之。不革此风,则至后世益恣。”克均启:“圣学高明,博通经史,古今事迹,无不知之。若乐闻直言,则人皆尽言,此明君治世之事也;恶闻直言,则朝无谠论,此昏君衰世之事也。上观历代,莫不皆然。古人云:‘人主之威,非特雷霆。’此甚言其威重也。人君生杀与夺,唯意所制。如此而敢言不讳,岂非国家之福也?臣为殿下贺焉。伏愿言虽有过,不以为罪,虚怀以受,屈意从之,以增士气,则圣德益光矣。”传曰:“三公之言当如是。予亦非不知不避鼎镬之为美,但不知事体,而渎言故也。以向者之事言之,如士洪、世俊事,皆不宜言。此言虽逼于卿,予意如是,故言之。”克均不复启,但稽首称贺曰:“此社稷之福也。”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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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经筵。掌令沈顺门曰:“国家所以重台谏,为言责也。任言责者,见人主过举,则惟思匡救拾遗;为人主者,见台谏言错,则亦当优容,犹恐其不言。如此则上下交孚,政治休明。近日所启郑沉、致元、撤家事,非但不允,乃教云:‘不宜言而言。’但视其言之当否如何,何分台谏与宰相也?又教云:‘不知事体而言之。’台谏小有不便事,则言之,何计事体之当否?’又教云:‘何不早来启乎?’且云:‘有务胜之弊、有末流之弊。’台谏但任言责,何敢有务胜之心?人臣爱身者多,徇国者小,虽和颜以待之,犹惧其不言,况教之如此,谁敢冒斧钺之诛而言之?”

○承旨许辑启:“闻东西赈济场粮料诸事未备,故饥民有就食而不得者。是有赈济之名,而无其实也。请遣注书、翰林摘奸。”传曰:“赈恤大事,户房承旨与同副承旨其往观之。”许辑、权钧驰往摘奸,复命,仍启曰:“诸事多有未备,故饥民今始就食,西赈济场则四人,东赈济场则八人而已。且中部、南部,汉城府该员皆不往。”传曰:“各司当该官员,下义禁府鞫之。”

○传曰:“杖曺敬孙一百、笞金禹卿四十于当直厅。”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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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执义尹金孙论启郑沉及撤家事,不听。金孙又论致元事,不听。金孙曰:“唐玄宗朝张九龄以言事见罢,人无敢言,国事日非。人主虽和颜以待之,虚怀以听之,犹惧不言。近来台谏言事或得罪,或教以务胜,人皆为自全之计,谁敢冒严威,而尽言耶?”王曰:“上之所为,则皆指为特恩;下之所为,则皆托为公论,期于得请而后已,予以一人,何能胜众?反复计之,予之执心已牢,不能回矣。非独今时,自成宗朝亦有之,此何大关于事体耶?”

○命尚衣院贸鸦青纱罗四匹以入。

○议政府启:“堂下官升职,必待贤能。郑沉无贤劳,而遽命陞叙,至为未便。致元所行,多汎滥。特以微者之事而不听,不知外间以为何如。优人久留,赢粮垂尽,必相为盗,多行㤼掠。请放遣,待天使临到,更征之。”传曰:“此等事,虽垂诸史策,后世不以此为拒谏。大抵特恩,亦是私事,岂尽合于公?恩自上出,故台谏敢启。虽识理朝士,或多犯罪,况细人乎?虽有所犯,已在赦前,不宜治也。初命永差库直者,因致元援例上言而为之。贱人易犯罪罟,后若有犯,则其将何辞而不递乎?政丞虽以予为非,断不可听。台谏言之而不听,则政丞言之;政丞言之而不听,则六曹言之。为下者务成其意,末流之弊,不可胜言。”政府更启:“特恩施于不可施之人,物论有所不快。微者之名,何由达于圣聪?外间不得无疑,则恐累圣德。前教云:‘他日有罪,则当递之。’常人之情,虽被刑讯,尚不知戒,况犯罪不治,而更俟后日之犯乎?恐久处客馆,益肆无忌,使殊邦之人知之,则尤不可。郑沈称为特恩,滥加爵赏,岂人主驾驭人臣之道耶?”传曰:“比来事出于上,则期于得胜,敢争不已。前此亦有台谏,而不如今时,事事辄争,积成弊风也,予甚憾慨。前此戚畹虽驽下于郑沉,而有蒙恩者,亦不之言也。台谏不计事体而言之,大臣亦从而言之,决不可听也。”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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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御经筵。

○尹弼商议:“平安道边储甚少,置屯田收粟,诚为利益。依曺淑沂等所议施行以施何如?”成俊议:“义州、江界屯田事,户、兵曹磨炼似当。但朝官发遣,恐或有弊,且不可每年遣之。臣意,义州、江界守令及两邑邻镇高沙里、麟山佥使,别择贤能,委以监莅,则无弊而收效易矣。”李克均议:“臣尝为警边使,义州圆直岛江界伐澄浦置屯田便否,业已审定,然贼变不绝,防御甚紧,故于伐澄浦作水田,以江界判官管事耕治,以补满浦来往野人供给之资,其后岁收之数,今未知之。古人云:‘百闻不如一见。’节度使柳顺汀曾经义州牧使,两处屯田便否,必审之矣。请以兵曹、户曹同议辞缘,下谕顺汀,军人、农牛、器械磨炼以启后,更议。”柳洵议:“边地设屯田,用戍卒耕获,收谷粟积贮兵食,古今通规。往岁用曺淑沂建策,义州圆直、从达等岛始垦,已见其效。威化岛与上项两岛相连之地,若又耕垦,则亦必有利益。况中朝于汤站以西,连排戍堡,贼路已塞,保无侵扰之患。威化屯田之策,正可施行。高山里、殊川、伐澄浦等处置屯田事,既有满浦、高山里两镇,在外防护,无侵扰之虑。此地设屯田,亦为便利。但古人,边上置屯田,皆责之边将,今两处屯田,若得义州牧使、江界府使及麟山、高山里佥使贤良者,责以措办,则收效非难。别遣朝官,臣恐徒为烦扰。”从克均议。

○命司䆃寺,供进五品侍女料。寺员问于司饔院曰:“侍女陞品欤?加设欤?”司饔院问于中宫薛里,薛里不知,问于承传色金子猿,子猿转达于上。传于政院曰:“宫禁之事,但依承传进排而已,何问其陞品与加设耶?”承政院启:“司䆃寺非所当问而问之,甚不可。司饔院亦不当问于内官,而使之上达也。”传曰:“其鞫司䆃寺当该官。”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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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经筵。大司谏李自坚、掌令金千龄曰:“近欲亲阅而累停之,军卒甚困,请罢之。”王曰:“虽退行,何有巨弊?”

○传于领事李克均等曰:“台谏所言亲阅事,予意不当言也。古云:‘有备无患。’所以训炼于平日者,将用之于有事之时。若于平日不炼,则有事之时,何可用也?是必该曹不检举也。其云:‘无马而借买于人者。’尤不可。脱有不虞之变,则亦将借乘耶?”克均启:“宪府纠察百官,谏院谏君过举。台谏非以亲阅为不可,累月阴而途必泥淖,欲待秋晴而行之。”传曰:“予亦非不知泥泞,然岂至于人马陷溺也?”

○传旨户曹曰:“粳米五硕送于司饔院。”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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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经筵。献纳崔淑生曰:“设言官者,所以纠朝廷过失也。为人君者,和颜色以纳之,犹恐其不能尽言。古云:‘工执艺事以谏。’故下及于工,皆得谏之,况有言责者乎?人主当屈意从之。近多启事,而一不蒙允。虽三公言之,拒之愈固,至教曰:‘口公心私,内外不同。’是疑下之心胜也。唐太宗虚心纳谏,下得尽言,而唐室以治;德宗猜忌拒谏,下不得尽言,至以卢杞之奸邪而曰:‘吾不知奸邪。’唐室以衰。纳谏、拒谏之异而国祚之长短系焉。为人主者,所宜警省也。”王曰:“予不哲,故不能纳谏。”领事李克均曰:“刍荛之言,有时乎中理,请虚怀听纳。昔太宗不听魏徵之言,而征高丽,终致败衄,始悔之。台谏所言,虽不似紧关,意必有在,请采纳。”王曰:“先王朝亦岂无大事,岂无台谏?予亦非使台谏不得尽言,如郑沉及库直之事皆细琐,不宜言也。”淑生曰:“古云:‘君明臣直。’盖君有纳谏之量,则臣得尽言。近日不信在下之人,而教云顽风。若如是则人各爱身,谁敢触讳,而犯颜争之耶?”不答。

○传于政院曰:“献纳之言,诚为激切,良可嘉也。古云:‘从谏弗咈。’予亦非不知从谏之为美,拒谏之为非也。前日口公心私之语果误矣。然近观进言者,上之所为,则皆以为私恩,下之所言,则皆以为公论岂可乎?今之大臣亦有逮事先王者,先王朝亦多特恩。今时亦非一二,而独言郑沉者必病辞,且戚畹故也。致元虽微者,以特恩为库直何妨?”克均启:“献纳所启,言甚切当,故臣亦启之。台谏之言,勿以寻常而忽之,请虚怀以采之。撤家事,命遣大臣与承旨往审之,皆以为当撤,故命撤之。臣尝语台谏曰:‘上非无辞以不允,大臣等审启如是,故然耳。’郑沉为言官未久,病亦不紧,而当言事时,遽以病辞。台谏既不为快,继有加资、陞叙之命。特恩自祖宗及今,非不施行也,但此则施之不当,故反复启之耳。致元贱隶,然所关甚大,故启之如此。在先王朝,率以掌隶院奴定之,然虑久任则必至汎滥,以各司之奴,相递定送,其来久矣。”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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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御经筵。徙民逃亡金石告乱言者,命辅德柳世琛往鞫之。书员朴生先发言,乡吏刘汉继言之,事证明白,皆已服招。

○命承旨金勘、内官金玺往见昌宁大君。时,大君寓勘家。王爱大君,以勘无子寄其家,称收养父。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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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日晕。下乱言人刘汉等照律曰:“杖一百,流三千里似轻,其问政丞。”

○传曰:“𨱎盆二、𨱎𬬻五造入。”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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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亲阅于箭串。

○传于承旨金勘曰:“大君在尔家,必难支供。故赐米十五硕,其知之。”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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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尹弼商议:“朴生、刘汉所犯,罪与律合,依启本施行。”成俊议:“朴生、刘汉所言,虽不至情理切害,语甚不恭,不可轻论。请依律决罪后,全家徙边。”李克均议:“朴生、刘汉乱言,皆论古今时变怨怼之辞,而其意则专指守令发也,不干切害,依律施行何如?”柳洵议:“朴生、刘汉乱言,不可论以情理切害,议律当如是。但朴生以年过七十,免流免杖而只赎;刘汉以乡吏,只决杖而流则赎,所犯重,而坐罪轻,依律论启后,全家徙边何如?”从俊议。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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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日晕。受朝参,御经筵。侍读官郑麟仁曰:“臣近以宣慰使,往荠浦,倭户日渐滋蔓,本岛倭人托为婚媾,亦多来投。议申严法禁,使有关防。”领事李克均曰:“臣尝见荠浦,北有小岘。若筑城于此,则彼不得逾越,此策似可。所可虑者,日益滋蔓,虽云刷还,其实不然。此无他,岛主及三浦倭之利,皆在我国也。”王曰:“其初有定数耶?”克均曰:“自祖宗朝已有定数,今则不啻倍蓰。”麟仁曰:“土小人繁,且不利于兴贩,故争投我土。若不禁节,则势将尽投。”

○传于李克均曰:“卿所启筑城便否,当问于节度使。但恐筑城则彼必猜疑,将何以处之?”克均启:“在彼亦便。当语之曰:‘国家虑盗贼侵窃尔处,虽有禁令,或不能弭。今若筑城属海,则尔居前临大洋,后背坚城,谁敢寇盗?’听彼从顺而筑之可也。”

○典翰郑麟仁书启曰:

臣亲捡荠浦,倭户摠四百,人丁二千馀,生齿日益滋蔓,盐浦、釜山浦亦必如是。譬犹痈疽结腹,溃乱无日,识者寒心。又本岛男女,婚嫁于三浦,而来居者颇多有之。不依旧约刷还,已非国计,安可又受新投三浦之倭?男归海错,女贸闾阎,人皆饶给,至有多畜丁口而富居者,真乐土也。本岛地皆沙石而褊少,虽有海利,无地贸迁,加以人口日繁,生理鲜少。若无禁防,则孰肯固守艰难,而不适乐土哉?况岛主日用,多赖三浦,料必诱使出居,皆以婚媾为辞,此岂细故?臣妄意,申谕岛主,责以违约,督令刷还。且婚媾来投之禁,则虽未能一一还岛,新投者庶不至于滥觞矣。大抵依约措置者,无怨恶,以其理直而言顺也,愿殿下早为之所。臣见,三浦采海倭船,佥使给路引,又令船军二人押骑,名曰射官,所以防寇盗也。然所谓射官者,惮于赢粮蹈海,不与倭奴有素,率皆隐伏倭家,及船还潜骑见点,终无有发摘而被辜者,孰肯弃便而取苦哉?以荠浦观之,倭户四百,各发一船,则射官摠八百人,似为倭寇给八百役隶,盐浦、釜山浦从可知也,臣实痛心。佥使不克擅搜倭家,发伏诚难。臣妄意,给付路文时,讯录所归之地,幷载射官容貌年甲,令付所经万户,万户点捡物色,然后准署,还时又如此,以为符验。船还之日,佥使收前路文案,验万户准署,如违痛治射官,则其于防奸庶几焉。然人心不同如其面,虽使押骑,或有奸慝者利于分赃,变服从倭,则其所以防寇盗者,适以益寇盗也。宜许辈或居民发举,赏视首功,则人人知惧,不至纵肆矣。臣见,沿海各浦设兵船,常载军器中流,所以备不虞也。然此法诚利于无倭诸浦,而不利于荠、盐、釜山三浦,以其形势不同,利害亦殊故也。盖沿边备御,无异行师置镇,无定形、无常势,当审利害,度安危而措置,不可槪而同之也。臣观,营城邈在山凹,倭居散络浦口,兵船皆系于倭落。盐、釜两浦,亦必类此,脱有变故,不几于藉寇兵欤?自倭奴革面以来,百有馀年。他浦狗偸之患,或未之免,而未闻三浦有变。俚语所云:‘虎育之洞不为害。’者,此也。然厥心回曲,变诈无常,一不如意,便发怨言。若构怒蓄恨,弃好交恶,则三浦之祸必大矣。故无狗偸之患,而有莫大之祸者,三浦之势然也。无狗偸则兵船无所用,有大祸则兵船非我有。无用与非有,其视本无奚以异哉?臣妄意,狗偸固无声息,制变宜疾,大祸必有其渐,则兵不必常载然后,应其变也。莫如藏兵营库,舣船城岸,量载军卒,人持弓矢,裹甲带剑,鼓角相应,有变则亟发武库,审授节度,或守陆,或骑船,何所窘哉?愿殿下留思,毋使军器全资寇敌。

命议于政丞。尹弼商议:“麟仁所启三条,皆有其理,不可不虑。令该曹祖宗朝受教及单子内辞缘凭考,便否磨炼以启后,更议何如?”成俊议:“三浦倭人之弊,臣常以为虑。今观麟仁所启三条,下谕本道兵、水、节度使,禁防节目磨炼以启后,与该曹更议启禀何如?”柳洵议:“三浦倭户渐繁,人皆知其为将来之患,言之者甚多。其本岛倭因婚媾潜来而居者,在先王朝,责岛主违约,督令刷还者屡矣,而不肯听从,潜投不止。对马岛虽当羁縻,不可用法治之。然亦不可从其所为,而莫之禁也。今可申谕岛主,使之刷还其潜来者,禁防节目,令该曹磨炼为便。采海倭船下海时,射官从行与否点检事,三浦兵船除载军器,藏兵营库待变事,皆可施行,然皆系备边,不可轻易举行。令该司考前立法禁,审量节目,磨炼以启后,更议施行。”传曰:“待本道观察使等便否议启后,一时凭考以启。”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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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受常参,御经筵。

○庆尚道监司李坫以庆州东三十里许山谷间,采得火玛瑠、白玛瑠、白水晶各十馀块封进,传曰:“火玛瑠等产出多少,详审驰启事,下书。”

○传曰:“吹正胡椒十硕、草注纸二百卷内入。”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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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御经筵。司谏李懿孙曰:“古云:‘君子有终身之忧。’忌日之谓也。国家为先王先后之忌必致斋,世子虽富于春秋,正位东宫,事事当出于正。今虽国忌,不废书筵,欲其不至于作辍。臣屡侍书筵,学问日就高明,当辅之以正。古云:‘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养世子,非徒学问,当辅养德性。今后国忌,请停书筵。”王曰:“尔言当矣。”

○传于经筵堂上曰:“司谏所言事,俱在礼文,果为正论。予在东宫,虽遇国忌,亦尝不废,故今亦如是,将何如?”李克均启:“司谏所言,真正论也。在殿下不欲作辍,故如是,然教养有素,当辅之以正。臣意亦以为国忌则不宜书筵。”从之。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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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是时,阴雨连旬。传曰:“春雨不霁何也?”左议政李克均启:“春雨之数,俗谓不好。恐妨田苗耳,水田无妨。”

○传曰:“景福宫隆文楼所藏书册,并移隆武楼。且东武楼开钥,同守宫内官开闭。”

○传曰:“天使若欲见世子,将何以对之?其问于政丞、礼官。”礼曹启:“世子年幼,不得延敕,不宜见之。若欲强见,则出见何妨?”尹弼商、成俊、柳洵启:“天使若强请,则见之不妨。”克均启曰:“勿见之为便。当语之曰:‘世子年幼,恐于大人前失礼,故不敢出见。’似当也。世祖朝天使张宁未明到碧蹄,日午尚不入来曰:‘待世子出迎而后,敢入。’世祖使朴元亨、李克堪往复云:‘今来诏敕,若为世子,则必待世子出迎而后入。我既出迎,奈何不入来耶?’张宁等终不敢强。臣意谓,今亦不必见也。”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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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杖内官金克江于当直厅,尽夺告身,巨济县充军。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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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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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朔,日晕。

○受朝贺,御经筵。大司谏李自坚曰:“前此天使之来,士族妇女成群观光,不合妇道。况我国女笠,中朝所无,华人见之必笑。向者董越、王敞之来,有一妇女乘轿过行。头目辈见之,不觉绝倒。董越著《朝鲜赋》,摭其事以讥之,请一切禁之。”王曰:“华使之来,观光似无妨。”掌令孙仲暾曰:“李之和犯赃事,本府方鞫,辞连前判决事尹俶,而因俶妻上言,命移禁府,请本府毕鞫后移之。”王曰:“虽移禁府,亦可鞫之。”仲暾曰:“国家以庆尚道去年被水灾失农,特遣官赈之。御史朴三吉不体国意,徒拘于计民丁口,以防冒受之弊,亲点户籍,而守令不得趁时救荒,且盛其驺从,贻弊驿路。请今后勿遣御史,申敕监司赈救。且赈济场,徒有名而无实惠,请罢之。”王问左右曰:“民丁多少,当问守令,亲自考阅,未为当也。”领事柳洵曰:“果如仲暾所启。三吉之为御史,不如不往。驺从之多,亦甚有弊。”特进官安润德曰:“臣为本道观察使亲见之,御史之遣,似为无益。别谕监司,使自赈之为便。监司为道主,有饥馑之灾,职当曲为赈恤,况国家别有申敕,则畴敢不尽心乎?驿子亦是饥民,多率有弊。”王曰:“若无实惠而有弊,则何必遣也?”自坚曰:“近来士族妇女,因迎饯亲戚,动乐懽饮,恣意游衍,此风不美。古者妇女迎送兄弟,尚不逾阈,请严加禁断。”王曰:“虽立法,如不奉行何?”

○传曰:“各道救荒敬差官,皆令上来。朴三吉多率驺从,贻弊官驿,其鞫之。且守令恐饿莩在路,则罪归于己,使屏山谷,不令人见,国家惠恤之意安在?有如此者,摘发以闻。”

○传曰:“大司谏请禁妇女郊外迎饯。予意以谓,卿大夫之家,虽犯必免,而微贱者独不免,禁之何益?”承旨金勘等启:“国家所以禁迎饯者,徒以士大夫公办酒肉,废事游衍故也。若妇女迎饯,则母女、姊妹及族属,或从夫之任,或归田舍,情不自已,远送郊外,若山间水曲,恣意游赏,则宪府自能举劾,何必更立禁章?”

○远接使金应箕驰启:“本月二十七日酉时,天使越江。自二十五日大雨,二十六日夕乃止。义顺馆大门前阶颓圮,州人压死者一,致伤者四。辽东担杠军二人亦被伤。正使头目云:‘太监赍银三百两、奉皇帝皇后祝帖,往金刚山,供佛祷恩。”

○日本国海西道肥前州上松浦神田能登守源德、关西路安艺州美作守小早川平持平、壹岐州居住本城源壹、肥前州平户寓镇肥州太守源丰久、西海路筑前州宗像郡知守宗像朝臣氏乡、肥前州上松浦佐志源次良等遣人来献土宜。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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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受常参,朝启。承旨朴说启:“康大山、崔釜等以全家徙边逃来罪,斩待时,三覆。”王曰:“依律。”

○御经筵。献纳崔淑生曰:“人主所以御经筵,讲古史者,善可为法,恶可为戒也。然先讲性理之学,心正身修而后,可以齐家而治国也。昔真德秀撰进《大学衍义》,尝有诗曰:‘却将底事消长日,《大学》、《中庸》两卷书。’请殿下,不迩声色,留神性理之学。”王曰:“尔所言固善。良用嘉赏。”特赐鹿皮一领。

○坡平府院君尹弼商、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同礼曹判书李世佐启:“天使金刚行山之事,出仓卒,宜速措置。请先遣支待使及支待敬差官,检治馆舍及支待等事。且自祖宗朝,天使若往金刚山,则必选僧徒可堪对问者往赴。在殿下则固不崇信,然天使为皇帝、皇后悬幡,则供佛、斋僧事,不可不勉从。请驿召学祖,谕而遣之,使得措置。且闻,义顺馆大门前阶为风雨所颓,非但州人死伤,辽东担杠军亦被伤,甚失朝廷尊敬上国之义。请令禁府,拿致义州牧使,俾天使闻之,则亦知朝廷惊惶之意。且遣内臣,慰谕惊惧之意何如?”从之。又启:“江原道贫残,倍于他道。今天使时,日次物膳及别例进上,一切蠲免,使得专力于支待。”从之。

○传于吏曹曰:“司宰监副正金守末陞叙。若无阙则作阙陞叙。”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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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经筵。持平权宪曰:“掌隶院立讼者,积年淹滞,则必咎听讼官。听讼官亦引嫌不安,数相递代,甚不可。《大典》内:‘政府及六曹外不得陞叙。’今则比比皆然。臣意以为,别立科条,勤则陞叙,慢则左授,使之劝惩何如?”正言金漑曰:“臣受假觐亲,亲见鱼箭之弊。傍海居民,或以船、或以网、或以箭捕鱼,以资生利。前年详定厅令收船、网及箭税,而户曹更重其税。大抵民情重于锱铢之利,而所利反不及所费,故海边无捕鱼之人,此末世聚敛之臣之所为也。自汉武以后,算及舟车,虽不如是,若果节用,则国家调度自有裕矣,何必与民争鱼盐之利?请熟计事体便否,使无贻讥于后世。”礼曹判书李世佐曰:“大臣非不计之也。其初民争乐趋,虽收税太重,尚有馀利。今则民间苦于收税,至为破产而逃移者。”王曰:“详定厅业已立法,不宜轻改。”漑曰:“详定厅庙堂大臣、谙练朝士累年思量,非不计而为之也,但不亲见,故不知其弊之至此也。”不答。

○传于宾厅曰:“鱼箭事,不可听一人之言,而辄改立法。姑俟一二年,弊重而后改之。”

○远接使驰启:“上使言:‘我持好书帖而去,殿下见之,亦必手书畀我。’”传于政院及礼曹曰:“凡事,要须预为之计。天使若强请予书迹,则将何以处之?”世佐启:“成宗犹不书畀之。但世宗朝天使出来,偶见韵书册面,书《泛翁》字,问诸馆伴申叔舟曰:‘此何人书也?’乃安平所书,而叔舟以王子之故,托云:‘吾友姜希颜之笔。’天使令希颜书来,见之曰:‘非此人所书也。’更问之,世宗令叔舟对之以实,天使服不已,多受屏书而去。成宗朝董越竣事还到义州,问馆伴许琮曰:‘殿下学问何如,书法亦何如?’琮对曰:‘殿下日三讲论,亦受夜对,夜分乃罢。圣学高明,书法亦超迈无伦。’越曰:‘何如李瑢?’琮曰:‘殆过于瑢。’越曰:‘在王京时,恨不得闻也。若请之则必当一挥畀我矣。’天使必闻此等之语,而言之也。彼虽请之,不宜书给。”承政院启:“彼虽勤请御笔,不宜轻播。虽托以不善书,而却之亦可。”传曰:“知道。”

○礼曹启:“两大妃殿幸景福宫事,昨已闻之。然未下成命,敢禀。”传曰:“中宫侍两大妃殿,往景福宫。世子亦往,诸事预先备候。”

○传于兵曹曰:“李彭同授军职。”

○以金寿童为刑曹判书兼知春秋馆事弘文馆提学,杨稀枝汉城府右尹兼世子右宾客,权柱同知中枢府事兼同知成均馆事,姜澂弘文馆校理,韩伟同知中枢府事清原君,金守末司䆃寺正。守末乃齐安大君妻父。绿水,齐安大君家婢也。王时方嬖绿水,所言皆从,故特命陞叙。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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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京畿观察使洪贵达启:“臣近者巡行各官,道见耕牛僵仆,问其故,答曰:‘前年凶歉,无豆菽,不能喂养故也。’今当农时,牛不可不养,请粜官仓久陈黄豆以给饥民,尤当趁时赈救。”时,王急于兴作,下皆顺之,竞以掊克为能,以言民瘼为讳者久矣,贵达能以恤民隐为言,时论多之。

○礼曹书启世子迎敕仪轨曰:

礼度节次颇繁,而世子年幼,不可劳动。天使虽强之,亦不可从。

政院启:“古无出迎之例,况世子年幼?虽岐嶷天成,礼度不差,然于冒夜而行何?今来两太监,非朝官之例,必不强请。臣等意,断不可出迎。”传曰:“知道。”

○持平赵世辅启:“金守末随阙而叙可也,何必作阙?守末为人庸下,正乃一司之长,其可堪任?李彭同本以贱隶,永许为良,上恩已足。今授军职,亦甚未便,请并改之。”传曰:“非台谏之政也。”世辅更启:“非徒作阙陞叙之不可,守末为人,不合本职,不可不递。且爵赏重器,而彭同以贱隶,授职未便,故敢启。”传曰:“递汉侯,代守末。予知尔等之意,然不究是非而论启,近者台谏之弊也。汉侯老不堪任,故代以守末何妨?彭同虽除军职,亦无妨。”世辅更启:“教云:‘非台谏之政也。’爵人于朝,与众共之,人君所不得私也。左右皆曰:‘贤。’诸大夫皆曰:‘贤。’然后,用之可也。”传曰:“守末大君之妻父,彭同亦只授军职尔。所谓:‘爵人于朝。’等语,乃所谓大臣而言,非如守末等而言也。先王朝亦岂无特恩乎?”

○传于户曹曰:“京畿各官军资仓陈黄豆四千五百五十二硕及南阳、江华、仁川乔桐等官别仓救荒盐三百硕,给民赈救。”

○礼曹判书李世佐启:“天使往金刚山悬幡时,请召致僧学祖,为山伴僧,不听。”先是,广平大君妻申氏以亡夫设斋为名,累邀学祖,出入无节。广平之子永顺君亦早逝,其妻寡居,妇姑争制衣服以遗之,人或疑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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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经筵。执义尹金孙、正言金漑论启金守末、李彭同事,不听。

○丰山君沈膺妻徐氏上言曰:“子沈义粗识学问,可登仕版。”承政院启:“义中进士,有学识,自可出身,而使母上言求爵,躁进之风,不可不痛革,请科罪。”从之。先是,右议政李克均建议,请筑长城以防胡,义上书赞之,其用心如此。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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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经筵。大司宪闵晖、献纳崔淑生论启金守末、李彭同事,不听。

○传曰:“鸦青罗一匹,择深青扬赤者贸入。但通事等利于私贸,隐不敢出,其令搜索以进,当择贸。”

○持平赵世辅、正言金漑论启守末、彭同事,不听。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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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经筵。大司谏李自坚、掌令孙仲暾论启金守末、李彭同事,不听。仲暾曰:“外方贡物库子,利于防纳,辄阻不纳。故贡吏不胜其苦,倍征于民,民甚苦之。如司畜、典牲两署尤甚,一羊之直,至七十匹;一猪之直,至四十匹,其滥极矣,请痛禁。”王曰:“前亦有言者。”仲暾曰:“驿路苏复之令屡下,而如兵、水使军官等,名为点阅,实挟己私,骑载相续于路,请谕各道禁戢。”王曰:“已有法禁,但不奉行耳。”自坚曰:“经筵官但择数三人进讲,不合事体。大抵敬谨之至,或误读、或语音不分明,非故为之也。成宗朝校理成聃年颇博识,犹不能高低音韵,然成宗每令进讲。臣意,今亦皆令进讲可也。”王曰:“成宗学问高明,故如此耳。然进讲之人若不分明读过,则何能晓解其义耶?且虽不得与进讲者,若有所疑问,则亦各以其意启之耳。”

○持平权宪、正言金漑论启金守末、李彭同事,不听。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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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受常参。

○持平权宪、正言金漑论启金守末、李彭同,不听。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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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持平权宪、正言金漑论启金守末、李彭同事,不听。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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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夜,流星出句陈,入于乾方,状如拳,色白,尾五尺许。又自西方至东方,白气经天,广二尺许。

○下问礼官所上闻见事件,传曰:“天使欲令予乘马出迎,去乙卯年,金辅持封王诰命而来,其时尚不令乘马。以事观之,封王重而封世子似轻,反乘马乎?以此意,往问政丞等。”承旨金勘等启:“成宗朝董越、王敝谓当乘马,再三遣使,反复开喩以不可乘之意而不听,不得已从之。其后艾璞之来,撰乘马、乘辇两仪,令问礼官,先示乘辇仪,璞大怒,声色俱厉,引据董越时事证之,不得已从之。此皆朝官,故坚持礼文,不变所守耳。至乙卯年,王献臣亦朝官,岂不欲如董、王之所为哉?为金辅等力沮,卒令殿下乘辇。况今辅与珍又来,皆本国人,岂能强之哉?臣去乙卯年,为迎接都监郞厅,详知其为人,其性阴险,此必先示以坚执不可回之意,待强之而后从之,以为己功,将以济无穷之欲耳,岂真使殿下乘马哉?”传曰:“知道。”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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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受朝参。礼曹启:“天使欲令世子,从殿下升殿受敕。凡世子必受皇帝之命而后,谓之世子,未受命则宜言王子,不宜称世子也。今我国之人,言世子者,皆非也。臣意,世子序于百官前,行四拜礼则可也,从升受敕,则事无经据,似难从也。”

○传于承政院曰:“天使接待时,若请子弟官职,或请观国家所讳之地轻许,则恐有后悔。欲议诸大臣,则缓不及对,将何以处之?”承旨金勘等启:“臣等闻,世宗朝与太监相对,求请无穷,世宗不判其可否,而但曰:‘知大人之意。’故太监等退而待命,今亦如此答之似可。且人主然诺,不可轻。”传曰:“知道。”

○命入黑麻布二十匹。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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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传旨户曹曰:“白苎布十匹入内。”

○遣礼曹参判安润德如京师,贺圣节。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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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传曰:“淑媛往景福宫时,部将各率军人,前后辟人。”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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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支待使姜龟孙启:“天使金刚山悬幡时,当供佛、饭僧,请输用京仓米三十斛。”传曰:“岂可以饭僧,而费京仓之米乎?其令本道备给。”龟孙更启:“臣考江原道各官仓储米,无十硕之储。今若春稻则缓不及期,请用京仓米。”传曰:“悬幡帝命,不可废也,岂用京仓米,以为供佛之费乎?僧佛之供,虽恶米无妨,宜于本道取用。”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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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都承旨金勘自碧蹄来启:“臣到碧蹄,语上使曰:‘世子陞殿受敕,礼文无据,为之奈何?’上使勃然作色曰:‘俺等之来,专为封世子,世子乌得不受敕乎?中朝太常卿李常使安南国,误封世子而还。俺等之还,皇帝若问见世子否,则将何以答之?’臣答曰:‘大人有不信本国,而为是言耶?臣以此言启,殿下必大缺望。’上使曰:‘俺等非不信本国,但引此以证之耳。册封重事,岂可不见世子耶?’臣又曰:‘殿下必不知大人之意,故如此耳。今即遣郞厅启达,则殿下岂不从大人之言乎?’两使喜曰:‘俺等于殿下之命,何事不从?但此事大关礼文,不可从也。’”传曰:“知道。”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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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太监金辅、李珍奉封世子敕至京,王诣慕华馆郊迎,至景福宫受敕。世子从王,行礼如仪。两使颁敕,往太平馆,王如太平馆,设下马宴。敕曰:

朕惟,立嫡以长,古之义也。有爵土者,豫定继嗣,以系群情,亦率是道。然必请命于朝,而不敢专,则君臣父子之伦正矣。比得王奏,欲因举国臣民之请,立嫡长子𩔇为王世子事,下礼官议奏,特赐允兪。玆命太监金辅为正使,李珍为副使,赍敕幷纻丝纱罗等件,封𩔇为朝鲜国王世子。夫藩邦之职,莫先乎事上恤下,王自祖父以来,允克蹈之。今既立世子,王宜明示玆训,俾习与性成,业由德进,秉礼遵义,世享有邦,庶几不负朕命,亦无忝于前人。钦哉!故谕。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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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雷而雨雹。王如太平馆,行翌日宴。

○传曰:“今立夏已过而雨雹,予甚警惧。其考古史以启。”承旨金勘等启:“今两麦已长成,必不至损伤。但禾稼始生稚弱,必大损伤。时令乖反,臣等亦甚惊异。”

○持平权宪启:“昨日命抄时推人以启,臣等未知其故。若欲赦则前年封世子时已行之。一事而再赦,无乃不可乎?且天使自金刚山还时,欲亲行打围以迎之。若打围则殿下必着戎服,非所以示华使也。”传曰:“已许天使以疏放,不可失信。打围祖宗朝故事,尔等皆后生,不及知之耳。”宪更启:“虽天使之言,重罪则不可宥也。如不得已而从之,莫若宥其最轻者。中朝有识之士,若闻打围之事,则必笑之。”传曰:“打围事,世祖朝古例,未闻其取笑也。分其轻重,上之所为,非在下之人所干,台谏不宜言之。”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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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传曰:“今因天使之请,又惧天谴,欲疏放罪人。前此律外入居者颇多。册封时欲疏放,问于政丞,皆云:‘若放此辈,反致冤枉。’故止之耳。古云六月飞霜,冤枉之生,未必不由此辈也。予意,欲放可放者,其问于政丞等。”臣弼商议:“皇帝降敕遣使,又赐表里,册封世子,此一国莫大之庆。理宜施恩,然不可肆大眚也,量宜疏放似可。入居之事,朝廷欲要实边,虽犯徒杖,一切徙边,实为暧昧。伤和召灾,靡不由斯。勒令入居,则断不可轻改。”成俊、李克均议:“自祖宗朝,两界入居,专为实边。非徒犯罪人,凡下三道富实民户抄入。近来犯罪徙边者,皆乱法之民,今欲伸冤,放犯罪入居,则富实人有何罪焉,而独不免乎?必以为:‘彼有罪者尚免,而吾等以无罪,犹未免。’其冤抑必深。如此则犯罪之人少,富实之户多,天若以冤闷降灾,必降于冤闷之多。以此言之,已前入居者,勿论罪之有无,一切放送然后,灾可弭矣。何独特免犯罪者,以开无罪入居人纷扰之端耶?以故,去年册封大赦时,臣等因陈其不可。臣意以谓,一依祖宗朝例,凡入居人,勿论有罪无罪,皆令安接,勿少动摇,以固边圉,实万世长久之策。”柳洵议:“天使据降敕庆事而言,当副其请,非时雨雹,亦系天变。因警惧颁恩,是通行前例。今杂犯轻罪疏放,靡为不可,若犯罪入居者,当初定罪时,皆以情理深重,律外论断,轻释为难。”

○传旨议政府曰:“近来灾变屡作,连岁饥馑。轸念民生,方怀兢惕,而乃于本月十八日雨雹。属玆正阳之月,有此阴沴之灾,天之谴告,岂无所召?惟犴狱之下,冤枉未伸,华使之来,扰民必多。其令中外,疏决冤滞,务袪弊瘼,以副予弭灾、恤民之意。”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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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夜,有流星自河鼓星入于天市东垣,状如钵,色白,尾长五六尺。

○传于坡平府院君尹弼商、领议政成俊、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曰:“春秋讲武打围,国之常例。今虽非时,为天使不得已之举。台谏言之,无乃不可乎?”弼商等启:“台谏所言近理,然此举为天使出于不得已耳。但兵曹以打围,请调京畿、忠清、黄海等道兵。彼必天使所见,欲盛兵威尔,然近年以来,凶歉太甚,民不聊生。今复调兵,其弊不赀。若发圻县一日程军士及京中下番军士与宰枢品从才白丁合围,则兵势亦非不足矣,请勿征。”传曰:“可。”

○传于承政院曰:“全家徙边,虽罪有轻重,初为实边,不宜轻放。但昌城入居人文贵实当其初,亦以律外断之,今特命放。减此一人,不损于边,且出特恩,不可为例。此意,言于政丞等。”

○军器监提调成俊、朴楗、申浚启:“臣等观天使所求弓矢,皆极精造。臣观中国及㺚子所造,皆不精巧,质重而无力。我国壤地褊小,人心易㤼,所恃者唯弓矢精利耳。况片箭他国所无,不可使他人知也。中国人与外夷,语无讳辞,若使西北野人得知其术,则是我国长技,潜移于彼敌矣。今既赐精造弓矢,又与片箭,必知所以射之之法矣。幸今中国无事,我朝亦至诚事之,固无疑贰,若以隋、唐、红军、契丹之事观之,则中国亦不可保其无事,岂可以国之利器,反使他国知也?故前此造给时,皆令美其外饰,不使表里俱精。今监造官必欲称悦其心,尽力精造甚不可,请谕监造官。”传于承政院曰:“依俊所启。”都承旨金勘启:“臣意,待中国不宜以诈。臣闻,弓角中国于外夷,一切禁贸,而独于我国不甚禁贸,逐年钦赐亦多,其待我倍于他国矣。今匠人等皆无识庸人,焉保其不与头目通说也?天使若知其诈,则其肯谓礼义之邦乎?如此则弓角断不得出境。欲备少患,而恐谬大计也。”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启:“俊所言,固为有理,然臣等意,待中国不宜以诈,虽精造与之可也。片箭虽与之,彼必谓无用,而不受矣。”传曰:“俊言亦不为无理,然上国之人,不可待之如是,其令精造给之。”

○成俊、李克均启:“文贵实其罪虽不重,前日勒令入居人,阗塞阙门诉冤者,皆知贵实以罪徙边。且同时入居者,已累经大赦,不得免放,今已绝望,方治产安业。若见贵实免放,皆云:‘有罪人尚且免放,吾等何罪?’必多咨怨,求所以希恩免放之计,无所不至。今此一人之放,事虽不重,后来之弊难防,请勿放。”传曰:“凡事出于上,则皆云:‘不可行也。’予虽放一人何害?后虽有诉冤希放者,不可以此为例而听之。”持平权宪、正言金漑启:“文贵实既令徙边,又命放还,臣等恐用法纷更,民不惩畏。”传曰:“予不得特放一人乎?初亦被律外之罪,故特赦耳。”更启:“虽律外之罪,业已徙边,则不可纷更。同时被推者多,而特放一人尤未便。”传曰:“勿放。”漑又启:“今年凶歉太甚,而农务方剧。为天使一娱,乃举打围,恐失大计,请停之。”不听。

○传曰:“敕封钦赐,皇恩至重。一国之庆,宜施涣汗之恩。今月十七日昧爽以前,关系纲常及赃盗外,犯杖罪以下,幷令疏放。从天使之言,而与政丞共议也。”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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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宴两天使于仁政殿。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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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两天使往金刚山。

○军器寺提调成俊、朴楗、申浚启:“天使所造弓,不必精固。但当好饰而已,不宜幷与其内而精强。虽麤其内,既好其外,而日久上弦,则彼岂知巧拙也?我国所恃而备御者,徒以弓矢耳,固不可使中国知我长技也。臣等见野人、㺚子、中国之弓,皆不如我国。况我国人心,㤼懒畏死,而隋、唐之世,举天下而来攻,竟无功者,意必弓矢精利而然也。大抵以臣事君,以小事大,迹同而实异。臣之于君,国破则身亦随之,故君臣之间,不可少有所隐。若以小事大,则大国虽亡,小国不与之俱亡。事大国者,岂必事事而皆不隐耶?今此造弓,虽是帝命,宜不至精强,况两使还朝进上之言,岂尽取信乎?且虽进上,必以为己功,岂有助于我国也?今闻,政院启:‘如此则中朝黑角,必不可得矣。’此言非是。曩者天顺皇帝昇遐,臣以陈慰使赴京。此天下毕会之时,所赴之国不多,其方物亦不如我国之精密。庚戌年以圣节使赴京,只云南等三四国来朝。我国则事之以诚,三大节每致方物,有事则陈慰。中朝岂以此一事为不诚,而不给黑角乎?万无是理。臣观,金辅所为傲慢,此行尤甚,岂可尽副其心?我土人入中朝,受命来者非一。如姜玉、金兴、郑同或至敦化门外下马,或推殿下坐北面。郑同则至于手执交倚徙置,不敢仰视。今金辅唐突若此,臣实痛心。”传曰:“潜令监造官,麤造以给,更加严教通事等,若少漏泄此意,则虽馆伴重论。”

○忠州居军资监直长林季蕃以亲老辞职,命差所居近官守令。季蕃前以孝行旌拔,拜参奉,以亲老辞,命授居近连原道察访,考满迁本职,又以父年八十四,死亡无日,乞归养。承旨金勘等启:“季蕃本以孝行旌拔,今以亲老归养,其行可褒。考之于前,或有特恩,故敢禀。”遂有是命。

○传于兵曹曰:“鹰坊㺚狗分受人员,如有不谨看守,致令逃逸者科罪。”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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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御经筵。

○传于柳洵曰:“宫巷之事,固不可言。虽外间之事,岂可以传闻轻发之乎?若台谏则闻之,不得不启,中间不肖之徒,修饰诬陷之言,不可不问其根。如具诠父子之事,若不问其言根,则终不得自伸。”洵启曰:“若必问其言根,则人皆自爱其身,先计其利害,谁肯乐尽其言乎?”

○忠清道观察使李自健启:“妖僧虚雄自称生佛云:‘凡人笃疾、废疾、疮肿等,一应杂病,无不治疗。’又以祸福之说,诳诱愚民,遍行州郡。所至,愚民扶老携幼,千百为群,争相盆集,有识之徒,亦皆奔波,礼而拜之,污染风化,莫此为甚。须穷搜痛惩,以绝妖妄之风,故已令追捕穷讯,则果如所闻。如新昌县监洪淑、训导李礼臣、林川郡守金仲讷、鸿山县监闵精亦邀请治病,洪淑、李礼臣则下庭礼拜。如有病女者,谒礼治疗,则必携入暗室,禁人窥见。其夫拜于庭,丑声播闻,请置极刑。且洪淑、李礼臣先自惑信,邀致馈饷,谄事礼拜,恬不羞愧,宜速罢黜,不齿士类。”传曰:“守令幷拿来决罪,永不叙用,子孙禁锢。虚雄则勿令杖死,且勿令自尽,拿致于义禁府,刑诸稠人广众之地,使惩其后。”仍问于政丞,成俊等启:“虚雄宜置极刑,守令辞连者多,不可尽拿来,请遣刚明朝官,穷推得情。”从之。

○馆伴卢公弼等驰启:“上使见未耕田曰:‘何为至今不耕乎?’其意必谓,以己之故而然也。臣等答曰:‘今年节候尚寒,耕种未晩。’上使曰:‘昔年俺等自金刚山还时,老殿下打围以迎之,今亦无乃如是乎?’臣等对曰:‘未可知也。但殿下敬大人之诚,想当如是。’上使曰:‘殿下若出打围,必聚诸邑兵,妨农不赀。且猎非其时,断不可举也。’指田苗曰:‘军卒一过,则踏损殆尽。俺等若闻殿下出郊外,则当径造太平馆,不入拜矣,须将此意驰启。”传曰:“打围其停之。”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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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御经筵。大司宪闵晖曰:“文贵实作罪徙边,而中间淹留二朔,不至配所,今方推鞠,请幷鞫官吏,递送稽缓之罪。,知事李世佐曰:”贵实年前决发配所,而留住肃川,故再移本道,促令入送,犹托病不往,理宜痛惩。非特此也,崔自湖初配义州,其后朝廷以义州防御不紧,前后入居人,皆移江边诸镇,但已安居者,不许更移。故自湖以未至配所,当移碧潼,自湖闻之,倍道至义州,若久居者然,其不畏邦宪如此,而官吏亦不登时发送,请并推鞫。“王曰:”肃川、义州官吏其鞫之。自湖令义府拿鞫。“献纳崔淑生曰:”近因雨雹,教谕中外,殿下敬天勤民至矣。愿终始此心,毋敢小忽。虽年丰民富,尚且警惧,况今饥馑太甚,而正阳之月又雨雹,天变亦大矣,愿殿下更加修省。人主一心,上以敬天,下以恤民,临群臣则思之,入大内则思之,无少间断,则非徒灾变不见,实国家无穷之福。“王曰:”近来日候寒冷如秋,时气不调,予甚轸虑焉。“

○传曰:“内官李延孙笞五十,李捡松、金广弼、朴纯茂笞二十决罪。”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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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流星出东壁北大星,没于危星下,状如拳,色赤,尾长四五尺。

○受朝参,御经筵。领事李克均曰:“忠清道守令惑信虚雄者,率皆无识之徒。急于疗治其病,不知为妖诞。只罪其身,罢黜可矣,子孙禁锢,似过重。虚雄则宜速置刑,徇示四方。”执义尹金孙曰:“今年凶,民甚艰食。古云:‘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应于上。’顷因非时雨雹,即下谕,警惧可谓至矣,然应天以实,不以文。若不以实,虽下谕切至,亦无益矣。”克均曰:“闻,近来斗米直,绵布一匹,岁凶未有如此时之甚。小民饥寒切身,则鲜不为盗,方今盗贼之兴,实由于此。”王曰:“赈恤之方,申明者非一。但在下之人,不能尽心奉行耳。”

○传于李克均曰:“予方欲辟异端,虽不得尽诛沙门,当使之渐自衰灭可也,而今忠清道守令崇奉虚雄,至有礼拜于庭下者,当禁锢子孙,不齿士类。前日政丞等请学祖乘驲,予意以谓未稳。今于虚雄之事,又如是云云,无乃不可乎?且赈恤之事,上虽忧勤,而下不奉行,徒归罪于上可乎?”克均启:“前日学祖乘驲事,臣以为,天使为皇帝祈恩,则虽不尊奉,亦不得不示尊奉之意,故敢启尔。忠清道守令信惑妖僧之罪,不为不大,然原其情,非欲蒙佛力,欲医己病耳。罪止于身,不宜延及子孙。且赈恤事,请谕各道观察使,更加尽心。”传曰:“守令等虽不禁锢子孙,其身则当永不齿士类也。且饥民赈恤节目,商议以启。”遂问于经筵官等曰:“吾意,守令等崇奉虚雄,非信惑异端而何?政丞以谓:‘非实尊奉也。’于卿等意何如?”成伣、权柱、权弘启:“上教至此,实吾民万世之福也。或云:‘诵经以治疾。’或云:‘圣僧。’或云:‘生佛。’从之者百十为群,非惑信异端而何?然其间,生员、进士稍有知识者,非不知异端之不可信,亦惑于此,至有奉迎礼拜者,尤当痛治。”传曰:“人之计较,何不相同如是耶?待姜澂毕鞫,然后可知。”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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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王率百官,拜谢封世子表,遣工曹参判郑叔墀、同知中枢府事成希颜,如京师。

○传曰:“谕各道观察使,赈恤饥民,使不失业。”从台谏之言也。

○传曰:“米十二硕送鹰坊。”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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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启:“前日成俊所启天使造给弓矢事,臣等未安于心,反复思之,殿下敬事天朝,至诚无间,天朝亦不外本国。今天使多献弓角,又多造弓,必中朝之所知也。况欲造弓,献于天子,而教以麤造,似为未安。若露此言,闻于天朝,则无乃不可乎?国之安危,在乎君德;兵之胜败,在乎将卒,不在弓之精麤也。臣等意未便。”传曰:“果如卿等之言。但在得将教卒而已,何但恃弓为用也?况弓人皆无识之徒,与头目相处已久,虽禁之,安能缄其口耶?幸若漏言,其发怒必甚,可令善造。”

○传旨于户曹曰:“丰储仓米十二硕,输送鹰坊。”

○召金勘于差备门,赐御书曰:

予闻,卿养大君,以诚以实。为人之臣,喜接玉叶,不亦可乎,不亦美乎?故赐青罗一匹,物品虽薄,可服时令,勿谢受焉。

时,大君长于勘第,故有是命。自是宠遇益隆,或密召大内,极醉而出;或分御膳,直赐其家,赏不可胜数。

○对马州太守平朝臣宗刑部小辅杙盛遣使献土宜,仍索白苎布一千匹。书回答,略曰:

我朝经用有制,所储无几,特赐三十匹,付来使。且年前,贵价源贞宣请银一千两。银非我国之产,率尔求之,颇涉无礼。殿下不较区区之过,命赐绵布一百匹,实是异恩。贞圣到浦,弃之而去,此何义耶?君上有赐,虽草芥之微,犹知感戴,况可慢而置之乎?足下敬事我朝,无有异心。此则偶出于谬计耳,更勿如是,使岛民知有敬上之礼幸甚。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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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御经筵。掌令孙仲暾曰:“殿下不崇尚佛教,朝廷谁不知之?而识理守令亦崇奉之,诚为痛愤。古人云:‘佛氏之害,甚于杨、墨。’如今虚雄之事,亦可戒也。臣在外方,见寺刹不知其几千,而无无田之寺社,又受税于民。愚惑之氓,不识国家之意,妄谓:‘与昔时无异也。’臣又见,外方之民稍涉盗贼,罪可笞杖者,守令肆其刑威,有至殒命。且如狱卒侵毒百端,人不堪忍,因以致死者甚众。滥刑官吏,请申明痛治。”献纳崔淑生曰:“奢侈成习,则饥寒乃至。我国升平日久,多有奢侈之习,有司不能禁抑。若使撙节,则虽凶年,犹有馀储。且马为军政所重,不可废也,如鹰犬之类,不宜畜也。近闻,命给落庭米十二斛于内鹰坊。今年百姓饥死,父子不相保。如㺚狗之类,尤不宜畜于宫禁也。古云率兽而食人,愿加三思。”仲暾曰:“自古畜鹰犬者,非人主之美德也。昔唐太宗怀鹞,魏徵奏事故久,鹞竟死于怀中。太宗虽不待听征之言,而如是者,惮其言直也。”侍讲官郑麟仁曰:“国家辟异端,无如此时,诚吾道之幸。然不痛断其根株,则无以揭吾道于天日。如两宗大选之法,在所先禁。”侍读官权弘曰:“佛法邪妄,为吾道者,固当先斥。殿下即位之初,首命辟之,幸亦大矣。昔元魏道武诛沙门,唐武宗并勒僧尼归俗,然不过听人之说,而为之也。我朝则不然,太宗遗教于陵寝勿建寺社,成宗亦不崇信,至于殿下,洞照其邪妄,诚为吾道之幸。大抵僧之惑众,率挟邪术。如前朝妙清作八仙堂,聚众煽乱。又有妖僧自称生佛,得空穴于岩中,积薪其前,庴火于上,坐而待烧,烟焰濛暗,潜从空穴中逸去。后有人见之曰:‘死而复生,真佛也。’又有妖僧亦托为医,每见病人,若为治之之状,而教之曰:‘汝若语人,则病不差,终身不得复疗。’人至死而不得言其病也。今虚雄亦用此术而惑人,终当置刑,请谕各道,使知辟佛之意,吾道幸甚。且闻,下三道祀神,必用男巫,号为郞中。出入士族家,颇有丑声,甚者至有变女服而出入。安琛为观察使,痛革其弊,其习稍衰,然犹未殄,请申谕下三道,痛加禁断。”不答。

○传曰:“掌令所启寺社田、奴婢及收税事,其令推刷。”

○两天使还自金刚山。支待使姜龟孙启:“上使于道上问臣曰:‘宰相亦辟佛欤?’臣答曰:”本国之俗,若进士出身,则不敢拜佛,拜则人共笑之。’又见有不耕之田曰:‘此田何为不耕?无乃殿下为俺等打围而然耶?俺喜闻殿下之好学,不愿闻好田,其速启殿下,慎勿打围也。’悬幡时,上使了无拜佛之意,执臣手使拜而戏笑,臣亦不拜,唯副使拜佛甚谨。“

○持平权宪启:“巫女石乙非多有怪妖之术,诳愚俗,污蔑彝教。本府今欲拿问,逃躱不现,但搜得𨱎钵及符祝四张而已。问诸家人则云:‘内需司所造给也。’石乙非名为国巫,而事涉内需司,故敢启。”传曰:“问于内需司。”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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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曰:“巫女事,自古有之。台谏有何所闻而欲鞫欤?其问之。”持平权宪启:“此巫多术,挂镜房中,而曰:‘神在其中,人自不见。’有𨱎器曰:‘是饭佛之器。’又能符祝以惑众,其怪诞殆甚于虚雄,故敢捕治其罪。”传曰:“妖僧守令皆拜之。此非彼例,其勿鞫之。”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降敕前,不宜颁赦加恩。’天使之言似是,然恩赦岂宜数施?天使若有问,权辞以答:‘封册奏请时,即施恩赦,我国例事。近日颁敕后,又降赦宥,今不可再行。’天使犹强之不已,则不得不从。且诸国官制,自古各异。东国官制,虽或与中朝不同,若非秘密可讳之事,则直答何妨?”传曰:“今观政丞之议,若天使不强则已,若强请则宜如是答之。”都承旨金勘启:“我国自祖宗以来,开敕前加恩颁赦,已成格例,宜以是反复开说,则彼特欲悦东土之人耳,无补于己,必不敢请。”传曰:“予意亦如是。”

○忠清道观察使李自健启:“礼山县户长张仲渊女每邑德年今二十三岁,夫没,庐于墓侧,三年亲祭,不食盐酱。丧毕,父母欲夺志,以死自誓,遂断发为尼,节义可嘉。请依《大典》,旌门复户。”从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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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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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朔,受朝贺。

○义禁府将李之和、尹俶推案以启曰:“之和虽未毕鞫,事干已服,情状亦著。俶则所受贿物,青䩞一部、生鱼三尾耳。俶之为人,性虽轻薄,错决词讼,其清简素著,万无受赂之理。然俶为大臣之子,而事干赃污,不敢擅便。”传曰:“俶受赂事勿问。”

○传旨于户曹曰:“两大妃殿各进胡椒二硕、粳米二硕。”

○持平权宪启:“昨传曰:‘星宿厅置国巫,其来已久。’臣等亦非欲革国巫也,此巫多以妖妄,惑愚民心,请治其罪,而教云:‘非如妖僧虚雄之例。’臣等意,彼僧在一方,其弊止于数邑。今若不治此巫之罪,将举国崇信,其害过于妖僧。”传曰:“巫女皆用妖术,类皆如此,何必独罪此巫?”宪更启,不听。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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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王如太平馆,宴慰天使。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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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日晕有两珥。

○天使往圆觉、兴天两寺上香。

○京畿观察使洪贵达启:“民间饥甚。前者请发京仓米四万硕以赈而不足,请加发四万硕。”传曰:“可。”

○传旨户曹曰:“黑麻布十匹、生黄绡十五匹、白绵䌷二十匹入内。”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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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内官崔好謣摇头徐行,不敬莫甚。决杖一百,夺告身三等。”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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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雨雹。

○王如慕华馆,宴天使。

○持平权宪启:“今年凶歉,既立酒禁,而命馈宗宰,甚不可。”传曰:“此非国家宴享,大妃殿因庆事特命馈之耳。”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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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进曲宴于两大妃殿。

○传旨户曹曰:“胡椒八硕、绵䌷一百六十匹,进于两大妃殿。”

○传曰:“带驹雌马五匹搜入。”

○持平权宪启:“今日赐宴,命除服制、式暇,皆令进参。古云:‘君子有终身之。’忌日之谓也。彼虽赴宴,岂安于心?人君待下,不宜若是。”传曰:“两殿因庆事命之耳。虽云式暇,岂无轻重?”正言黄孟献启:“去春土雨,前月雨雹,昨又雨雹,宜谨天戒。今日宗宰馈饷可罢,而教云:‘已办不可废。’供馈虽不可废,用乐则可已。”弘文馆副提学安润孙等启:“昨日雨雹,宜谨天戒,今日宗宰馈饷可停。”传曰:“雨雹我则不知,汝等欲言灾变,故易见耳。今日之举,为两殿尽孝,何天罪我?且宪府来启时,无灾变之言,彼独居异天之下乎?”

○传于承政院曰:“台谏以除服制、式暇为未便,然式暇亦有轻重。若亲父母忌,不可赴也。”承旨等启:“父母忌则虽赴宴,果不安于心,如祖父母、曾祖父母忌及服制则各司事烦,亦自出仕,何疑于赴宴乎?”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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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持平权宪启:“臣等闻,申从沃起复,监造天使弓。古者有门庭之寇,其人实系重轻,则或有起复之时。今但为造弓而起复,大妨风教。为从沃者,亦宜固辞,而䩄然就之,无复忌惮,名检扫地,请改之。”传曰:“太监性本不通,今若改之,恐必生怒。”宪更启:“弓丁监造,不必从沃。且起复大关风教,以此为辞,天使之听,亦美矣。”传曰:“太监非朝官比也。且监造已久,断不可改。”

○传曰:“银盘三面、银八十两入内。”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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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传曰:“两殿曲宴时,歌妓等例有赐物。其日未及赐之,今可招来赐给。”

○司译院提调尹弼商、李世佐启:“我国事大以诚,而识汉语者,只李昌臣一人。此任非轻,不可不肄习。今两使到馆留数月,择可学者,如崔世珍、宋平、宋昌使之传习,则必皆精通。”从之。

○左议政李克均启:“臣闻,畿甸之民今尚有未耕种者。各官守令恤民者少,请遣朝官,点捡民间耕种与否,兼察守令勤慢,则守令必皆警惧,劝农矣。”从之。

○传曰:“两殿曲宴日,大内执役之人,皆许饮酒,娼妓等因醉喧哗,有倾酒沾衣者。此人等观禁中所为,若漏言于外,则并其官吏科罪事,教之。”

○传旨尚衣院曰:“有纹柳青罗、花纹蓝纱、有纹蓝段、柳青段、花纹白段、白绫各一匹,皆择上品入内。”

○义禁府启:“李之和事干已服,之和犹不服,请刑讯。”其子寿旅等陈冤上疏,命议于政丞。成俊、柳洵议:“之和听请情状,事干人皆已承服,狱事已成。之和诸子,虽以事干人畏杖诬服为言,符同隐情者,不可平问得实,既杖各人取招,则之和亦不可不刑讯。”从之。

○持平权宪论启申从沃起复事,传曰:“明当报之。”

○京畿观察使洪贵达启:“道内盗贼兴行,请遣捕盗官搜捕。”传曰:“明当报之。”

○下御制绝句于承政院曰:“诗贵言志,其次韵以进。”其诗曰:

杨花开处惜残春,池面青荷叶叶新。勿驳金勘违教对,三韩渊学大官人。

先是,金勘失对于天使见驳,故及之。

○天使请书诗簇,令任士洪书之。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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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传于持平权宪曰:“申从沃今已监造,决不可改。”

○传于洪贵达曰:“弭盗之方,亦已申明。况今方多事,不可别遣捕盗将也。”

○传曰:“两殿皆违和,世子宫外,皆进肉膳。”十日乃太宗大王忌晨也。

○传曰:“前日台谏言寺社田地、奴婢,请属学田。其中有王牌陵寝内愿堂寺社外,可推刷。”

○雨雹于忠清道及江原道麟蹄、春川、原州。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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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传于尚衣院曰:“蟒龙纱罗段各一匹及五采蟒龙入内。”

○传曰:“食治猪肠,用典牲署所畜。”

○以李世英为刑曹参判,柳顺汀工曹参判,安润孙刑曹参议,尹金孙弘文馆副提学,金千龄司宪府执义,李思恭持平,姜澂、权弘弘文馆校理,李自华副校理,沈贞修撰,李守贞副修撰。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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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受朝参。

○义禁府启:“林川郡守金仲讷、鸿山县监闵精、新昌训导金麟定各杖一百收赎,新昌县监洪淑决杖一百,徒三年。”从之,特减洪淑杖四等。

○持平赵世辅、正言黄孟献启:“仁川府使李承元治无异等之效,而遽授堂上。官爵甚滥,请改正。”传曰:“族亲故加资耳,勿言。”世辅更启:“前日亦知其不可,故改正。‘今以族亲故加资。’之教,尤未便,请速改正。”传曰:“我则不贤,特恩之施,虽古昔贤主皆有之。”

○司仆寺提调具寿永求进率驹雌马五匹,传曰:“必有良马,其养于司仆寺。”

○传曰:“内官郑龙孙决杖八十。”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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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义禁府启:“妖僧虚雄唱为邪术,诳惑人心,事状已著。但佛经、咒、符等事,必有师授处,请更刑讯。”传曰:“虚雄大略已服,不必更刑。其问政院及禁府堂上。”政院启:“虚雄已服妖言惑众,罪当死。今勿加刑而断罪,上教允当。”判义禁府事李世佐、同知事宋轶启:“上教允当。果不必刑讯。”传曰:“照律以启。”

○传曰:“天时渐热,滞在牢狱者,不无冤闷,急速决放。”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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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饔院提调柳子光盛饭二钵,一高一平,又以量饭之盂盛米,请尚传启:“祖宗朝堂上官高饭,堂下官平饭,自详定后,不辨堂上堂下官,率米一升。以阙内大小人员应宣饭者,皆苛责不高盛,以此饭工不支,多逃散。阙庭之内,有如此之冤,敢启。”尚传持饭器入启,传曰:“自有详定,不可更改。饭工侵暴者,禁断事目议启。”子光承教,喜动于色,手招司饔院郞厅语之曰:“自今虽政丞,当如传教。”左右变色相目而已。子光性本猜狠,稍有才艺,朝廷斥以孽子,不任职事,常有忿憾之怀,好摘发生事,冀一中上旨。然其所职掌,只忠勋府堂上、司饔院提调而已,无事可假,以骋其术,不顾伤损事体,凭饭工之怨,以摅其忿,其狠愎类此。

○下庆州所进码碯石曰:“于农隙,加采可作带者以进。”

○议政府启:“掌令李逵前任永川时,赋敛无艺,多行不法。虽平迁亦不可,况台谏纠察百司,其身不正,何能正人?庆尚道民人,皆知逵不法,若闻拜掌令,则必曰:‘是亦可为掌令。’台谏日卑。司评申永彻其父瀞,曾坐印信伪造之罪。伪造虽贱人奸巧之尤者,亦不忍为,况瀞在宰相之列,敢犯其罪,用心与赃吏无异。凡赃吏子孙,不登仕版,国典也。永彻虽通仕路,如听讼官,断不可用,请并改正。”从之。仍传曰:“不法之人,何以拟掌令?其问吏曹。”

○传曰:“各色纻丝裁剪有二尺馀者入内。”

○都承旨金勘承命,往语天使族亲除职之意,还启:“上使曰:‘俺子弟有何功劳而除职?册封世子,乃一国庆事,百官服劳者当先赏。中朝册封皇太子,则颁赦中外,加阶百官。六部九侍郞以上,赐银五十两,三阁老加八表里,文武官长子皆授以官,文官授中书舍人,武官授金吾卫千户,本国何不如是也?’臣答曰:‘本国自祖宗朝,有庆事,奏闻应蒙准者,降敕前加恩颁赦,已成格例。故已于年前行之。’上使怒曰:‘然则不必奏请,俺亦不必来也。中朝若闻此言,谓本国知礼义乎?’臣答曰:‘立嫡以长,古今通义,非如以旁支入承宗緖之例。一国臣民,推戴世子,名分已定。但不敢擅便,奏请诰命,知必蒙准,故先施恩典耳。’上使曰:‘若奏请不得蒙准,则何以处之?’臣答云:‘立嫡以长,岂有不得蒙准之理?’上使又举占城国请封世子,使臣受罪之事言之,臣答曰:‘已于碧蹄驿,闻大人有是言也。此与本国事不同,大人何为出此言也?’遂不复说,寻曰:‘俺当亲启殿下。’臣辞退,因问:‘何辞以复命。’上使曰:‘俺之子弟,是本国之民。官与不官,在殿下之心,不干于俺。’臣又见副使,语以上教,答云:‘俺子弟有何功劳,敢先百官而加阶?’因赠臣金带曰:‘子弟加官,当亲见殿下辞免耳。’观其气色,实喜之也。”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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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持平赵世辅、正言黄孟献启:“李承元堂上资,不可不改正。且李世弘司评未个满而递,个满之法,不可毁。”不听。台谏更论启,传曰:“世弘还差司评。”

○全罗道观察使张顺孙启:“咸平人兪敬孙妻张氏夫殁,殡于家前,朝夕躬奠,尽情行丧,随节造衣,烧于坟前。徐允中妻朴氏夫殁,尽情行丧,丧毕,父母欲夺其志,断发自守。每遇节日,必设祭,造衣烧之,其节义可尚。请依《大典》旌门复户。”从之。

○传于户曹曰:“黑麻布十匹入内。”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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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经筵。持平李思恭、正言金漑曰:“人君以爵赏劝惩人,必须至公无私然后,能服天下。昔汉文欲用窦匡国,恐天下之讥,终身不用。今承元以大妃族亲,特陞堂上,岂帝王至公无私之道乎?不顾朝廷公论,越次除授,其于后世模范何?”王曰:“特恩先王朝亦有之。虽特用一人何害?”

○议政府领议政成俊、左议政李克均启:“上使云:‘俺奉帝命而来,欲加百官阶,以颁皇恩,殿下不报可否,何故耶?’臣等意,彼虽倨傲,凭借皇恩,其言近理。虽曲从无妨。”命召曾经政丞、六曹堂上、弘文馆、台谏议之。坡平府院君尹弼商议:“使天子之使有愠,于礼有乖。彼所言正且大,我所答短而不顺。且事端常生于所忽,伏惟圣上勉思大体毋忽。”李世佐议:“爵赏不可滥施。虽诏使之言,若悖于理,决不可从。但天使初来,欲令世子郊迎,辞以受命前不可谓世子。今以依祖宗朝故事,已请封施恩为辞,此大关事体。朝廷若闻,后有奏请之事,岂可听信?请宴之日,天使若据此发怒,答之无据,请上裁,勉从所言。”吏曹判书许琛、户曹判书李諿、刑曹判书金寿童、汉城府判尹朴崇质、左尹安处良、右尹杨稀枝、户曹参判安琛、吏曹参判宋轶、刑曹参判李世英、礼曹参判金崶、参议安瑚、兵曹参议洪自阿、吏曹参议韩亨允议:“以一庆事,再施爵命,似乎滥矣。然彼以皇恩为辞,事虽非,言则顺。今以已施恩典为言,终不听许,则重皇恩、待使臣之礼,恐或有乖,从权勉从何如?”大司宪闵晖、大司谏李自坚、司谏李懿孙、执义金千龄、掌令孙仲暾、献纳崔淑生、持平赵世辅、李思恭、正言金漑、黄孟献议:“封世子后,加百官资,祖宗朝故事。国家已遵其例,而加恩中外,今因天使之请,又降恩命,不合事宜。且加恩不于颁敕之日,而迟留旬月之后,苟循其情则是,恩出于天使,非所以敬帝命也。观其情,不过曲为悦人而已。”参知李颗议:“册封大庆,国家已依祖宗故事,颁恩中外。今若循天使一时之请,又施恩典,则非惟违例,恐乖事体。”副提学尹金孙、直提学闵頣、校理姜澂、权弘、副校理权达手、李自华、修撰金克愊、沈真、博士柳溥、著作金乃文、正字金良辅、姜洪议:“今以天使之言,再加百官之级,是固大滥,亦违祖宗故例,决不可举。但彼诿以皇恩,牢请不已,至发不逊之语,今若不从,恐激其怒也。”传曰:“三公、宰相皆谓予待天使未尽。必欲从天使之请,此臣贤君庸之故,馆伴亦可因便沮止,不使有怒,而必使朝廷务从其请。予意虽独不然,群议皆同,当舍己从人,但非予意,不知何辞以语天使,其问于政丞。”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今当语于天使曰:‘百官加恩事,据先王朝例事,迁延至今。两大人之言,亦甚有理,划即施行。’如是说之何如?”传曰:“都承旨金勘所言虽直,人以为失对,其令同副承旨往谕之。”权钧还启:“两使曰:‘在北京册封皇太子,则颁恩礼也。礼何有异于彼此?故欲使本国亦如是耳。敕前颁恩之言,若非俺则不可言也。’因笑曰:‘此乃礼也。’”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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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经筵。大司宪闵晖、献纳崔淑生论启李承元事,不听。

○以南衮为弘文馆典翰,李继孟司宪府掌令,姜澂弘文馆副应教。

○传旨:“皇帝遣使册封王世子,实是莫大之庆,宜举推恩之典。四月十七日以前在位者加一资,资穷者代加。”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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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宴天使于庆会楼。

○持平赵世辅、正言黄孟献论启李承元事,不听。

○良人金甘佛、掌隶院奴金俭同以铅铁錬银以进曰:“铅一斤,錬得银二钱。铅是我国所产,银可足用。其錬造之法,于水铁𬬻锅内,用猛灰作圈,片截铅铁塡其中,因以破陶器,四围覆之,炽炭上下以铄之。”传曰:“其试之。”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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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持平赵世辅、正言黄孟献论启李承元事,不听。

○赐都承旨金勘黑麻布团领、蓝纱褡胡、柳青纱帖里、白苎布帖里、纱帽、黑靴、沈香金带,仍下御书曰:

此虽薄物,聊表予心。卿心贤忠,何可胜言?勿烦呈谢,即服斯可。

又传曰:“一大君避寓卿家,事多不给,故赐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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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受朝参。

○传曰:“明日乃大君生辰,都承旨金勘勿仕。”

○传曰:“内官崔好謣、林玉根造纸署定役,昼夜役使。”

○传于户曹曰:“白苎布十匹入内。”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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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济州牧使郑麟仁以身病上言请辞,传曰:“麟仁特陞,兼赐物,今托病欲辞,于政院意何如?”承旨等启:“上教允当。麟仁固当往赴,而上言辞避,臣等意,亦以谓非也。”传曰:“人臣委质事君,当不避夷险。岂可惮海外,而不肯往哉?台谏当言而不言,岂以麟仁尝为弘文馆而然欤?其问台谏,且鞫台谏。”司宪府启:“堂上官上言,不经本府,臣等初不知之。事若可驳,虽三公当论执,岂以麟仁曾为弘文馆,而不论耶?”传曰:“麟仁之事,是耶?非耶?”启云:“麟仁无显病,且无老病之亲,而称疾辞之,是必惮于涉险,甚不可。”传曰:“速收职牒推鞫,当置重罪,以警其后。”

○京畿观察使洪贵达启:“旱征已兆,禾稼将枯,请祷雨。”从之。

○大司宪闵晖等上箚曰:

李承元素无才德,系连戚属,夤缘侥幸,得跻膴仕,于分已足。今又无功可纪,无善可称,而特陞堂上,中外耳目孰不骇愕?爵赏人主之大柄,所以待贤能、劝有功之公器也。虽卑官下秩,不可妄授,况堂上之阶乎?殿下不恤公议,不问贤否,于王室稍有葭莩之亲,则辄加异恩,高官大爵,遍于戚里,爵命之滥,至于如此,甚非王者至公无私之道也。殿下教之曰:‘特恩非始于今日,自先王朝已有之。’臣等窃惑焉。先王之政,固非一事,有所当法,有所当改,诚不可苟也。夫立经陈纪,垂宪万世者,固子孙世守之常法也。如或爵赏之命,有不孚公议者,则是亦一时偏私之失也,岂后嗣必取而为法者乎?今若援以为例,曲施私恩,则是爵人之权,为殿下一家之私,而非古者与众共之之义也。私恩、公议,是非明甚,匹夫自修者,犹知审择而处之。曾谓以殿下明圣,而有是失耶?臣等窃耻之。《书》曰:‘官不及私呢。’又曰:‘以公灭私。’此万世不易之至言也。愿殿下更留三思,亟寝成命。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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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承旨姜参启:“端川产出铅铁性刚,可吹錬造银,令该曹禁人私采。”从之。

○赐请封世子奏闻使兵曹判书姜龟孙田五十结、奴婢幷八口;副使礼曹参判金崶田四十结、奴婢幷五口。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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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左参赞尹孝孙卒。字有庆,南原人。中景泰癸酉科,选补承文院正字,转集贤殿著作、博士。丁丑陞典农注簿。擢重试,超拜司谏院右献纳,迁礼曹正郞,历成均司艺,议政府捡详、舍人,长兴府使,通礼院左通礼,户、礼两曹参议,全州府尹,工、刑两曹参判,庆尚、黄海两道观察使。汉城府左、右尹,司宪府大司宪,以亲老乞外归养,授罗州牧使。弘治癸丑,拜刑曹判书,戊午以史事罢职,己未拜汉城府判尹,癸亥加崇政,升左参赞。卒年七十三,谥文孝,敬直慈惠文,能养能恭孝。性谨恪,寡言笑,事亲孝,屡乞归养。时于家居,亲奉甘旨,或自渔猎,以供朝夕。及亲没,朝夕谒祠堂,出入必告,朔望必祭,忌祭必哭。苟得新物,不荐不敢先尝。以父生于丁亥,终身不食豕肉,其诚孝人所难及。但鄙啬、颇殖货,为守令无廉称。晩年因昌宁大君出寓其家,以妻兄弟未分臧获,为己物赠赂,又厚贿宫人,得占崇班,至官其子,人以此鄙之。

○上天使遣头目上书,请追赠三代,命追赠金辅及李珍父议政府领议政,祖父、曾祖父领中枢府事,母、祖母、曾祖母贞敬夫人。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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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赐同知中枢府事李昌臣沈香金带曰:“卿于近日,近侍劳苦。”兼示手书曰:

此带薄品体小,可于暑。明日宜着,勿谢。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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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传曰:“旱甚,令京外祈雨。”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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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持平赵世辅启:“《大典续录》公私贱条曰:‘宣头案付奴婢,依公贱例,可改者改之。其可改者,限弘治三年十二月晦日以前告状者听。’云。今宋澂告状内需司奴婢,掌隶院官吏从法分拣,宜若无罪,勿鞫何如?”传曰:“二十年一成宣头案,则虽明为内需司奴婢,而以未付宣头案,许人陈诉耶?决上内需司,则虽未付宣头案,而勿许人陈诉可也。”承政院启:“宣头案付奴婢,依公贱例,可改者改之。其可改者,限弘治三年十二月晦日以前告状者听之之法,载在《大典续录》,前后行用,故官吏从《续录》法,听民陈诉。臣等以谓,先王之法,不可纷更,奉法之吏,不可罪。”传曰:“勿鞫。”

○司宪府合司启:“济用监直长郑谊以染色员,于毛物色员姜熙臣不仕日,外贡大虎皮一张,假入其库有日。熙臣考会计,知失虎皮,问吏及库子,皆以谓:‘郑谊潜取。’谊即以无印虎皮换纳,请囚鞫。”从之。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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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义禁府启:“济用监直长郑谊逃亡,请移文各道搜捕。”从之。

○传曰:“白苎布、水䌷各三十匹、胡椒十硕入内。两大妃本宫,米各五十硕输送。”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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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传曰:“人欲射侯,则慕华馆等处,何往不可,而必于城中临压之地也?因射游宴,而或上山脊,俯瞰宫阙,甚不可,其禁之。”

燕山君日记卷第四十九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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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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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召校书馆员,令篆书淑媛张氏四字以入。

○下内官金继恭、金永珍于当直厅,决杖八十。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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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天使金辅请除侄子献章兼司仆,又升献文妻父岩城守伦阶,从之。

○持平李思恭启:“李之和分配东莱。此虽南极,不过旬日程,请徙西北远地。郑谊在逃,事干人皆已承服。律文曰:‘若犯罪事发,而在逃者众证明白,即同狱成。’请录案,待现决罪。”从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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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朝参。承政院启:“天使族亲,凭借天使,以成其欲。如岩城守加阶事,岂天使所自为耶?必岩城守因缘献文转请耳。献章又欲娶黄岩之女,亦岂天使所得知乎?必献章阴请耳。以天使之请,屈意曲从,将来之弊,恐不可胜。况黄岩门阀世家,献章虽通仕路,庶孽之贱,终不可掩。”传曰:“其谕馆伴,申明禁令,毋使献章辈私通。”

○赐承旨金勘笔一枚,仍命制带雨梅花诗以进。

○赐承旨金勘良马一匹。

○持平李思恭启:“天使族亲,则犹可授职,岂可幷授族亲之姻娅乎?岩城守陞一级,则是二品也,不可轻授。”传曰:“明日问安承旨,其以此意,善谕天使。”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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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承旨朴说问安于天使,仍谕以岩城守加阶不可事,答曰:“俺到本国,闻侄子献文贫甚。伦抚爱甚至,故请耳。”说来复命,传曰:“天使之言果直。彼岂自知?是必献文及通事辈言之也。”

○命京畿观察使,择御乘马以进。观察使启:“道内无良马。”传曰:“若诚求之,岂不得哉?其聚道内马,令司仆寺拣择。”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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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传曰:“丰储仓米二十硕,输给左鹰坊。”

○初,岐州卫野人等作贼于平安道高山里堡,将只等四人为官军所杀,沙乙豆生擒,移置于庆尚道巨济县。至是,野人王山赤下通书契,自叙前功,欲还前日被虏人,兵曹启:“沙乙豆生存,彼不信之,必亲见沙乙豆然后,当悉其始末,不生怨恨。然无辞还给,则彼必不我德,而反生轻侮之心,若终不还,则亦非待夷之道。若更来请之,姑语之曰:‘四人则当初抗官兵,中箭而死,独一人投降就擒。国家怜其无知,生存之。汝若革心输诚,反我逆民末应山、韩世忠及迩来虏去人,则当启国家还给。’云云可也。且彼人多将介诱去朴贵同及妻子,而都指挥产察密告于我。蒲州彼人虏良女莫非,而莽哈夺来,又捕斩多将介。此辈皆酋长,请于秋来,为先上京何如?”又启:“彼人高发大逃来,请入侍朝。然才非出众,性亦不驯,不可听也。若不听所愿,则详知我边虚实,将入蒲州,何以处之?”命议之。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逆民韩世忠、末应山等刷还,未可必也。但沙乙豆留之无益,依兵曹所启,令江界府使,见彼通信人传意,则彼必有答请之辞,边将启闻后,措置幸甚。产察、莽哈最强酋长,为诸部所推服。今又首告朴贵等刷还事,当从情愿,令上京除职,以收后日之用。”从之。尹弼商、柳洵议:“高发大才不出众,性亦不驯,不宜侍朝。如此等人许令上京授职,则城底彼人,蜂起难禁。彼虽详知我边虚实,移入蒲州,若我防备不踈,何畏之有?”成俊议:“高发大虽才不出众,我国虚实,备尝知之,不可令移入蒲州,以资寇兵。许令上京,授职侍朝,何如?”李克均议:“高发大三寸叔高崇礼,臣为本道观察使时,启闻侍朝。崇礼之才,亦不出众,祖宗朝侍朝野人,如发大者多。臣意,许令上京授职,从便居住何如?”从克均议。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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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朴春同于南山得白玉四块以献,命司钥孔孝连往采之。

○传曰:“尚衣院水䌷一百五十匹入内。且自今虽无传教,每于六月初一日入内。”

○大司宪闵晖等启:“昨日持平赵世辅、李思恭等罢仕还家时,郑麟仁在路傍家,邀见语之曰:‘前日以失音,请改读笺,非吾之事,而本府不辨,承迎罗织,以致于罪。’云云。若以为戏言,则两持平俱在,而又一儒生在座,无异公厅,麟仁乃敢言之。夫承迎罗织,乃无状小人之事,敢以此指斥台谏,请避嫌。”传曰:“勿避。麟仁以失音请辞,虽非己之事,宪府鞫问时,不应发明。且以厌惮海外决罪,邀见台谏,如是言之,岂有此等风俗乎?其下义禁府鞫之。且麟仁虽欲邀见,持平断不可往,幷鞫之。”闵晖等启:“持平非往麟仁家,适过避寓家前,而麟仁开帘邀之。如此则虽平日仇怨之人,于人情不得不见,请勿鞫。”不听。世辅于麟仁,童稚之交,因戏言陷之,真所谓卖友者也。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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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传曰:“建阳门近大内御井,傍有传漏所,其警守及传漏所幷移排。”

○命入黑麻布二十匹。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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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受朝参。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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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传旨户曹曰:“米三百硕、真麦一百硕、输送内需司。”

○掌令李继孟启:“尹金孙超二资,升堂上,亦已过矣,今未阅月,又升嘉善,永兴府虽非二品,亦可授,请改正。”不听。

○传曰:“明日两殿进小宴时,择妓善奚琴者,勿着红裙,便服入内。若文绮红裙,则可着。”

○京都及京畿江华、安城、安山、阳川、金浦、竹山,忠清道洪州、清州、忠州、公州、沔川、天安、温阳、泰安、文义、唐津、镇川、木川、平泽、稷山、新昌、全义、燕岐、海美、怀仁、报恩、礼山、阴城、清安、镇岑、怀德、堤川地震。

○命入绵布、正布各三十匹。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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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掌乐院员书奚琴妓广寒仙等四人以启,传曰:“近日雨泽适给,故进小宴于两殿,其令广寒仙等,持奚琴以入。”俄传曰:“善伽倻琴、牙筝妓,各一人亦速选入。”一日王酒酣,私语任崇载曰:“予欲私广寒仙,恐外间知也。”崇载曰:“世祖朝有四妓,无时出入宫掖。选妓出入,外人何知之?”王意始决,遂幸广寒仙。先是,王以微行,率宦者五六人,各持杖猝入净业院,殴黜尼僧老丑者,只留年少有姿色七八人淫之。此,王肆欲之始。

○掌令李继孟、正言黄孟献启:“今年春初苦雨,夏月再雹,犹行内宴。昨日地震,今日内宴,殊非弭灾之道。又令娼妓便服入内,亦非祖宗故例也。今当省费之时,或于鹰坊,或于两殿用米不赀,今又米三百硕、麦一百硕输于内需司,甚未便。”不听。

○问承旨等曰:“女妓以便服入内何如?”承旨等启:“台谏所言,未为非也。娼妓不狎昵于禁中,其首饰、衣妆,异于常人,若便服入内,恐混于宫人。”传曰:“祖宗朝故事也,成宗亦尝如是。卿等偶未之知。”寻传曰:“果如卿等所言,混于宫人未稳,后勿如是。”承旨等更启:“尝闻,世庙或于便殿,召对功臣赐酒,令四老妓传觞。成庙时事,臣等未知。”成宗朝无此事,故承旨之对如是。

○传旨户曹曰:“济用监绵布、正布各三十匹入内。”

○初,水月寺僧信海、甄城君奴今山诈造书,呈礼曹云:“水月寺成化六年受王牌。又于丙辰年,教除杂役,而本官不顾王牌、传教,撤取寺舍,加以杂役。”云云,仍于状背,诈书礼曹关云:“水月寺甄城君愿堂,而有王牌、传教,勿役杂事。”诈着堂上、郞厅署押及印信。命禁府鞫之,至是,禁府启:“信海供云:‘今山名及印信,皆自为之,而其状则甄城君所书。’今山亦供云:‘状则主甄城君书之,其他己所不知。’”传曰:“今山着名及立案,誊他纸,使信海书之。其状亦誊写,使甄城君书之。”书入,传曰:“果甄城所书也。凡宗亲自恃至亲,恣行不义,无所忌惮,是岂可乎?今甄城君惇干于信海伪造事。古人所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岂可以王室至亲,废其法乎?其令宗簿寺鞫之。且如桧岩等寺外,虽有王牌,尽籍其田,以许陵寝守护军与百姓之无田者。僧亦民也,不可尽诛,将人其人转驱之南亩可也。”

○传于甄城君惇曰:“国家尊待宗亲,虽有罪犯,只罢职,或收丘史,不加笞杖者,以璿源为重耳,况予之同生乎?予固不安于心。今诸君之母,每以子息贫乏上言者多。虽小民贫乏,尚且赈救,王子女实为贫乏,则当先救济,有不至贫乏,而纷纭上言,希望恩泽,甚不可。尝闻,前此王子女自营第宅,丰其财产。但当学问游艺,从事射侯,稳遣平生耳,不宜争自豪侈,务出人右。且命在于天,汉武酷事神仙,而未能延年;梁武崇信浮屠,而饿死台城,此其明效大验,岂可妄欲求生,崇奉佛教,私占愿堂,听奸僧之言,手书呈状乎?以王室至亲,首犯国宪,固宜加罪,第以友爱之至,恐或伤恩,后勿如是。”仍传于政院曰:“其以此意,下传旨,谕大小宗亲。”

○下郑麟仁推案,仍传曰:“麟仁被罪,非失音也,以规免海外耳。以失音改读笺官,虽非麟仁所为,若欲发明,当自申诉,而闾阎小家,邀见台谏,指言以‘承迎织。’所罗织者,指属于下,所谓承迎者,指君上之失,而言也。义禁府其详知此意,照律。”

○传曰:“卒宦官田畇奴婢百九口,属内需司,馀二十口,给本主。且田畓有无,幷考启。”畇尝于先王朝,以功臣受赐,而赐牌无可传永世之语,故至是属公。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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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禁府启:“郑麟仁罪当污毁制书,杖九十,徒二年半。”传曰:“朝臣非不多也,以其可用,故陞授本职,而麟仁惮涉海外,规免请辞,又邀台谏于私第,指言君上之失,是慢上也。岂人臣事君之道乎?此而不惩,将何所戒乎?欲依律决杖,于承旨等意何如?且问于政丞及台谏。”承旨姜参等启:“麟仁果合决杖。但今方极热,恐至殒命。”传曰:“尔等之言,主于庇护。若恐殒命,而不用笞杖,则将何所惩?其减四等,决杖勿复收议。”

○掌令李继孟等启:“初令臣等议麟仁决杖当否,旋命勿议。麟仁罪固当杖,然非干赃污、纲常,则刑不及大夫。祖宗朝士大夫有罪,或徒流,或付处而不决杖。况此极热,虽小民,必听其赎者,恐殒命也,赎杖为当。”传曰:“人臣之罪,孰有加于慢上乎?台谏固当请杖,而反请赎,非矣。”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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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受朝贺。

○传于领议政成俊、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曰:“麟仁指斥君上之失,罪固当杖。昨问政院则云:‘罪固当矣,恐至殒命。’此言何如?”成俊等启:“臣等与麟仁年不相若,素不相识。但曾闻有病,且隆寒、极热,则虽小民,听赎者,恐殒命也。麟仁罪不至死,减杖付处似可。”

○先是,龙冈居民林同告:“安州人金德光妻良女方今自谓:‘生子如佛,脐下产出,空中飞去,年至十八九,则持国与国接战。’”命遣安琛鞫之。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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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命入银三十两。尚衣院启:“银用尽无馀,请贸之。”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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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刑曹启:“金奉山强盗,三覆,下议政府议之。成俊议:”金奉山所夺赃物不多,姓名接处亦不讳,似非真强盗。且凡盗人财物者,或元有盗心,或临财生心。无乃初无盗心,而直言姓名接处乎?迹其所为,不得不以强盗论。“李克均、柳洵议:”《律条疏议》云:‘强盗或明火、持杖,攻劫居民;或聚拥兵,掠夺商贾,其状非一。’奉山等虽非聚拥兵,而掠夺商贾,即强盗也。但末山迷弱易制,不即灭口,似为可疑,减死何如?“传曰:”特减死。“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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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下今山照律曰:“前有犯徒流者,全家徙边。此人亦可徙耶?其问于政丞。”尹弼商、李克均、柳洵议:“今山之罪,不可不惩。一依启本,决杖一百后,全家徙边,以戒后来何如?”从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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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命入蓝染绵䌷二十匹。

○杖内官李公信一百。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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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受朝参。

○传曰:“避接王子陪别监,过训炼院射侯处,禁击鼓,鼓者不止,仍相斗,武士缚别监杖之。别监虽微,名分不可如是,下刑曹鞫之。”

○司宪府启:“温今虽本是安州判官柳墉之妾,中为朴元宗妾,而墉还夺奸。有关士风,请拿来鞫之,元宗并拿鞫。”传曰:“墉依所启,元宗待上来鞫之。”

○传曰:“杖别监官员,移义禁府鞫之,别监则勿囚。”仍传于政丞及义禁府曰:“非别监妄禁击鼓,阿只避寓训炼院近处,适就寝,恐其警寤而禁之。别监与鼓人相斗,射官何故杖之?别监佩三棱牌,知其为别监而杖之,名分岂宜若是?此陵上之风,禁府其知此意鞫之。”

○尹弼商、成俊、柳洵、杨稀枝、金崶、李世英、朴义荣、韩亨允、李颗、安瑚议:“甄城君惇罪与律当,然至亲全科罪之似未安,只罢职以警其馀。”李克均、李世佐、朴楗、姜龟孙、朴崇质、许琛、金寿童、安处良、洪自阿议:“惇于水月寺,非私创例,比律似重。且律有八议,只收丘史以警之。”从克均等议。

○刑曹启:“金末孙与其妹夫申连祖有隙,一日醉酒相斗,以臼杵打连祖头脑而死。其论以故杀乎?斗欧杀乎?”命议之。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李世佐、朴楗、姜龟孙、朴崇质、安处良、韩亨允、李颗议:“金末孙杀连祖事,《律解辨疑》斗欧故杀条注云:‘以刃相欧而用刃,即有害心,是名故杀。’臼杵非打人之物,明知伤人之器。敢用此欧之,此非故杀而何?若曰:‘由醉之事’从轻论断,则从此醉酒之人杀人无忌,此开其杀人之门也。非徒死者无以雪冤于九泉之下,且非国家杀以止杀之意也。汉高祖约法三章,杀人者死,居其首。”李諿、许琛、宋轶、杨稀枝、金崶、洪自阿、朴义荣、卢公裕议:“凡人发怒相斗之时,不分木石、金刃相打,常事也。金末孙以臼杵欧打,亦怒中急遽间事,而无造意杀害之状。论以故杀,恐或过情。”传曰:“特减死。”

○议金友臣子讷论以嫡子当否,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金友臣事,依前议施行何如?”朴楗、姜龟孙、朴崇质、许琛、金寿童、安处良、宋轶、杨稀枝、李世英、卢公裕、洪自阿、朴义荣、韩亨允、李颗议:“宪府、禁府累次分拣以妾论断,不可改。”从之。

○命议乌川副正嗣宗奉让宁大君祀当否。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朴楗、姜龟孙、朴崇质、许琛、金寿童、安处良、宋轶、杨稀枝、李世英、金质、卢公裕、洪自阿、朴义荣、韩亨允、李颗议:“乌川副正事,依礼曹所启,勿许奉祀何如?”

○下姜永寿疏议之。尹弼商、朴崇质、李諿、安处良、韩亨允、李颗议:“姜永寿父鹤孙之罪,已曾推断、录案,今难追改。”李克均、柳洵议:“依前议何如?”李世佐、朴楗、许琛、金寿童、李諿、宋轶、安处良、杨稀枝、李世英、金崶、安瑚、洪自阿、李颗议:“棰楚之下,或有鍜炼成狱之事,然先王朝已曾定罪,势难追改。”留中不下。

○左议政李克均启:“荣山、法圣两仓漕运水路遥远,近年多致败没,漕军多死。臣闻,太宗朝庆尚道田税,于全罗道顺天府海龙地面置仓输纳,然水路险远,不能运致京都,乃与河仑建议,改于忠清道忠州地面设仓,输纳漕转,至今行之无弊。全罗道路非险阻,民可易输,两仓租税,于沃沟群山浦等处,相地设仓,漕运何如?”命议之。尹弼商、柳洵、朴楗、姜龟孙、朴崇质、李世佐、许琛、金寿童、宋轶、安处良、杨稀枝、李世英、金崶、安瑚、洪自阿、卢公裕、朴义荣、韩亨允、李颗议:“克均所启荣山、法圣两仓移排漕运之策,似为便易。然其便否,难以遥度,令本道观察使,审度地势,广问便否,商确折衷以启何如?”李諿议:“臣曾为全罗道观察使,其时己酉年漕运,特令观察使监载,其年果无事漕运,然水路遥远,屡致败没。臣意,克均之计得矣。”从弼商等议。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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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金硉为济州牧使。硉性分辨,有吏干,为济州未一年,死于官,民多哀慕。

○司谏院上箚子,论尹金孙不宜陞嘉善。箚中有慎一己之所独向,察众人之所共疑语,王怒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予岂以偏党,而私金孙乎?”金孙淑仪闵氏外叔,疑缘此以取爵位,故箚中语及之。

○执义金千龄以病辞。千龄外温内刚,不畏强御。为执义,语多切直。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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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传曰:“乌川副正嗣宗顺成君之子,顺成乃让宁大君长子咸阳君次子也,何以夺嫡乎?考启。”

○兵曹启:“近来两界军额,渐至减少,而不知何者逃流,何者死亡。究厥所由,边将及守令等不加抚字,征敛苛刻,民不聊生,遂至逃入彼土。守令等虽或知之,恐被罪责,掩覆不闻,诚非细故。边镇各官境内居民,令本道观察使,差谙练守令,计数录籍,五家置伍长,五伍置统长,叠入处,则出入时,各其伍长、统长,照名点阅;非叠入处,则每月巡行检察,如有死亡、逃徙次次觉举,申报守令。守令等划即点检根寻,报观察使、节度使,每年春秋,计户口增减,开录启闻。各其伍、统内,一人逃亡者,伍、统长依制书有违律,决杖一百,每一口加一等,罪至徒三年而止;不能检举守令等,一口降资,三口以上罢黜,五口以上收职牒,而知逃入彼土,而不能追捕,匿不以闻者,勿拣赦前,伍、统长决杖一百,他镇永属为奴;守令等杖一百,边远充军。有能捕告守令及镇将、军士,依军功一等论赏,乡吏、贱人免役。邻邑、他道流移者,本邑守令及隐蔽不还守令、两邑伍、统长,一口以上,并依律文杖一百,三口以上,守令罢黜,伍、统长杖一百,他镇充军。捕告者,军士一口以上,守令、万户三口以上,依军功三等论赏,乡吏、贱人依强盗捕告者,给赏布。且边镇人民,苦于防戍,皆于内地,婚嫁移居,以此边郡军额渐少。今后,内地男人娶于边郡者,移居妻家,边郡男夫娶于内地者,率妻还籍,务要实边。违法婚嫁,男夫与主婚者及不能检举守令、伍、统长,并以制书有违律论罪,男夫亦刷还原籍。边氓逃脱之由,边将、守令岂不知之?非徒谋免罪责,以为寻常不之为虑,遂致今日之弊。时遣大臣或朝官,点检原籍,考阅存亡,问民疾苦,以袪积弊何如?”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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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下乌川副正嗣宗上言曰:“宗亲与常人不同,无乃妾子有奉祀例耶?考启。”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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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受朝参。

○判决事闵泮启:“辛巳年以前僧奸所生,勿令从贱事,已再受教。僧奸所生虽良人,亦从贱,此《大典》法也。《大典》从颁降后,则颁降前所生,依受教从良可也,前判决事尹俶以为不载《续录》,受教后移八道,辛巳以前所生并从贱。由是,累代良役者皆从贱,伸诉本院,将何以处之?”命议于政丞。

○传曰:“水晶十块速贸入。”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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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成俊议:“僧人犯奸,法当治罪,安可良其所生乎?己酉年受教之意,未悉其由,今观掌隶院启目,其辞似当。”李克均议:“律文内,僧人娶妻,法有当禁,律有正条,而己酉四月十八日承传本意,臣未详知,然受教如彼,且辛巳年,去今几五十年,则父子相承良役已久,未可轻易从贱。但己亥年正案付人从良,于法有碍,正案恐未可改也。今尹俶所启:‘《大典》内,僧人所生虽良,亦从贱。’辞缘,考之《大典》,则文意,不指《大典》前所生言,而僧人娶良女所生从贱云也。臣意,辛巳以前僧奸所生内,正案付不付人,依己酉年承传施行,其后所生,依《大典》施行。”柳洵议:“凡新立法条,并从立法后施行,此通例也。僧奸所生虽良,亦从贱,辛巳《大典》时未定也。《大典》以前僧奸所生勿从贱事,该曹两度受教,掌隶院一于《续录》内不录,其立法前所生,并欲从贱,甚未便。但正案现付者,不得移易,亦大法也。其已付正案,仍从贱勿动何如?”从柳洵议。

○义禁府启:“蒋处勇等杖别监罪,用欧制使律,则别监非奉命之人;用皇家袒免期亲欧打律,则非王子亲当其事,故不得已照以不应为,杖八十,夺告身三等律,但恐轻歇。”传于政院曰:“古云:‘投鼠忌器。’处勇等治罪何如?”政院启曰:“罪以此律至当。”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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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传曰:“银口鱼令产出各道,除每年进上干鱼,而以生鱼封进。且不拘二千尾,虽节晩,随所得多少,辄即封进。”

○馆伴卢公弼启:“臣于两使同坐处开说曰:‘辽东护送军自甲寅年以后,止江边乃还,辛酉年以后,则每越江到义州,或留五六日,或留三四日交市。义州地狭,支用亦艰。诠闻,辽东摠兵官大人所甚善,大人若发一言而请之,此弊可袪。’上使曰:‘前此无八站城堡,故必赖护送,今则自义州至辽东,设堡相望,不须护送也。’臣答曰:‘此乃上国厚待我国之意也,不可遽奏请免。’上使曰:‘宰相之言是也。护送军越江交市,非但自己之物,乃都司及摠兵官所付。辽东乃管于广宁摠兵官。俺两人若言此弊于广宁摠兵太监,则可祛矣。但散料则不可全废。’”李克均启:“臣意以谓,若使护送军止江边乃还,我国之弊袪矣。但我国之人,则入留彼境,迟速随宜,而天兵护送,至我江边,或当风雪,或值霾雨,暴露乃还,则于宾主之义未安。如自辽东护送将士,则许令越江,依前经宿似当,然请收议处之。”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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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台谏启尹金孙加资事,不听。弘文馆亦箚论之,不听。

○弘文馆上箚曰:

近日宪府请拿鞫朴元宗,政院启以元宗秩居二品,不宜辄请拿来,而宪府吏报台官,政院欲请罪,本府台官司避嫌。政院启:“请罪之议,院中所无。”归罪于府吏误传,遂请鞫之。政院只掌出纳,凡台谏所启之事,非所当议。况元宗之罪,正宜拿鞫,台谏之启,亦据旧例,则有何不可,而敢构异议,轻沮台官乎?地居近密,身亲管辖,其势固易于恣肆,而敢任己意,非议台论,遽自启请,反鞫台吏,其恣肆之渐己著,舞弄之心萌矣。及事下刑曹,台吏供云:“请罪本府之言,闻诸院吏。”其言之发,必有所,攸司当据两造之辞,参讯反复,务得情实可也。乃私遣吏,探政院意然后,乃鞫院吏,又不详诘其辞,使归于一,而轻脱院吏,深罪府吏,其怵迫权要,轻视风宪甚矣。台官以例成之辞,见惧于政院,遽避嫌,而政院沮格之状,无一言及之。又见刑曹谳议不详,而恬不为意,台官之体,果如是乎?刑曹畏政院,政院沮台官,台官又自缩恧,而不敢有所为,此岂可乎?臣等叨参侍从之列,若又隐默不言,则其负殿下甚矣。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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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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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丑,承政院启:“命臣等勿避嫌,然弘文馆岂但以臆料之事,笔之于书,至有恣肆舞弄等语乎?必因所闻而发也。且历诋台谏、政院,岂不知三司皆引嫌,而犹且云尔者,其不臆料明甚,请避。”传于政丞等曰:“弘文馆何敢以臆料之事,启于君父耶?馆员虽多,必有一二建议之人,不可不问。所谓:‘恣肆之渐著。舞弄之兆萌。’云者,非指隐微,盖言著见之事,政院必无是事。设使有之,亦不可不问,将下狱问之,于卿等意何如?”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伏闻传教,至为允当。然弘文馆之启,但出于臆料之误耳,岂有他情?言虽不中,敢言不默,国家之福也。”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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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

○各道监司所启守令褒奖当否,命议于政丞。尹弼商、李克均议:“各官守令,非时陞黜,虽劝惩之权宜,恐似未稳。然今择贤以启,亦不可虚弃。递代时陞叙,上教允当。”成俊议:“今观各道监司所启,全州府尹金瑄、灵岩郡守崔亨汉、忠州牧使崔璘、清州牧使尹璋,公廉勤谨,民得安业,众所共知。虽赏之可也,其馀未闻贤名,安可以监司一时之荐,不更审用之乎?”柳洵议:“今观各道褒荐,厥数猥多,岂能尽副其实?然守令贤否,关民生休戚,其在荐中者,是必行己而临民,有异于人。其中尤异者,朝廷宰执亦必有闻,广议行赏,其馀或赏以表里,使之知劝何如?”传曰:“递任时陞叙。”

○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又请辞,传曰:“若递则人主为轻,而弘文馆为重,不可从也。”

○以李自坚为江原道观察使,朴说左副承旨,权钧右副承旨,成世纯同副承旨,闵頣大司谏,南衮弘文馆副提学,金效侃司宪府执义,郭宗元司谏院司谏,李继孟弘文馆典翰,成世贞、柳希辙司宪府掌令,庆世昌司谏院献纳,徐厚正言。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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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

○执义金效侃、掌令成世贞启:“大司宪闵晖、持平李荇累日避嫌,不听。本司多事,请速递之。”不听。

○两使诣光陵上香,遣右议政柳洵、承旨朴说迎慰于渡济院,又遣都承旨金勘问安。

○馆伴卢公弼启:“臣说与两使曰:‘辽东护送军自甲寅年以后,至江边而还,辛酉年以后,每越江或留五六日,或留三四日而去。义州地小,支用甚艰。闻辽东摠兵官大人所甚厚,若发一言,此弊可除。’上使曰:‘前此无八站城堡,故必赖护送。今则自义州至辽东,设堡相望,不须护送。’臣答曰:‘此乃上国厚待我国之意,不可遽奏请免。’上使曰:‘宰相之言是也。护送军越江买卖,非但己物,乃都司摠兵官所付也。辽东乃管于广宁摠兵官,俺等若言于广宁太监,可袪此弊矣。但散料则不可全废,须将俺意,与朝廷共议。’”右议政李克均启:“护送军至江边乃还,则弊可袪矣。但我国人入留彼境,迟速随意,而辽东军护送至江边,或值风雪、霾雨,暴露乃还,则于宾主之义未便。将士许令越江经宿似当,请收议处之。”命议于政丞及六曹堂上。尹弼商、李克均、申浚、朴崇质、李諿议:“我军则到辽东,虽久留,亦许支料。辽东军则或值雨雪,到江上回还,于情礼未安。今天使到广宁,虽有便我之言,不便于彼,则事固拂理,似未永久。今当语之曰:‘我国自祖宗以来,深蒙皇恩,凡朝天使臣回还,并皆护送。自今辽东至江上,列镇相望,不须烦天兵护送也。’若以为:‘出于皇恩,不可擅沮。’云则‘有声息时,听我使臣口告,使之护送。’若仍旧护送,则辽东将士到义顺馆留之,各镇军士只到江边而还何如?”成俊、安处良、安琛、李世英、柳顺汀、金崶、卢公裕、朴义荣、韩亨允、尹遘议:“辽东护送军,每行越江,则一年所费米面,不下千馀石,义州终必不支矣。今观卢公弼与天使问答之言至当,令公弼将此意,因便更说,以袪此弊何如?”李世佐议:“因入朝太监,欲袪国弊,似非正论。然平安道一路,土瘠民贫,税入不多。义州一年唐军供顿米𥸴,几至千馀硕,将来之弊,不可胜言。若有因机可图之势,不可不预为措置。臣于前日,请令馆伴因便语天使,今观天使之言,此非辽东摠兵官等所自擅,欲言于广宁太监。然甲寅、乙卯、戊午年使臣回还,无护送唐军,其后七八年,护送唐兵只到江上等事,皆是辽东摠兵官等,因时所为。今使馆伴,更语上使曰:‘本国陪臣回还,每令护送,皇恩至重。但今东八站一路,设堡星列,无声息之时,亦令护送,心甚未安。大人之还,议诸辽东、广宁等处,若无事变,不令护送,本国供顿之弊,因此可袪。’若以为:‘护送出自皇恩,不可擅除。’云则:‘前此甲寅、乙卯、戊午年间,不令护送,其后七八年,护送唐兵只到江上,皆是辽东摠兵官所为。以此两议,大人斟酌,随便图之,则平安一道,受赐大矣。’彼必乐闻,斟酌措置。”姜龟孙、金寿童、韩斯文、杨稀枝、洪自阿、李颗议:“朝廷视本国,同于海内诸侯,使臣赴京,则馆待、护送,务从优厚,此诸蕃所无之皇恩也。前此辽东护送军必渡江留连而还,本国待之之礼,必尽诚意。近年义州储峙不多,以难继为患,然于宾主之义,示此厌之之意,则将谓我靳惜供亿而已,于事体何如?若曰今时则东北一路,处处设站,人烟相望,虽无唐兵护送可也。第念,事有不虞,边城失守,则东八站一路,当为贼薮。朝贡不可废,而路梗不通,则不可以本国羸卒,为之护送,势将不得已复请,则其谓我国何?臣等意,若请免护送,则于主人之义不可。今馆伴从容语之曰:‘护送来者,渡江若多日留连塞上,无知之民,争趋互市,恐或失礼。请令继自今,不使久留而返似为便。”从弼商等议。

○先是,庆尚道观察使李坫、节度使田霖等驰启:“荠浦倭人所居后岾筑城,以为关限,则彼倭以城外之地,自为己有,尽夺民田,引接族类,势将难禁,请仍旧勿筑。”命收议。李克均议:“今观李坫等所启,与臣见闻有异,且未有地图,未可归一。然二人所见如彼,姑从启本施行为便。”成俊、李諿议:“观李坫所启,似为便当。依启本施行。”尹弼商、李世佐、申浚、朴崇质、金寿童、杨稀枝、安处良、李世英、柳顺汀、安琛、安瑚、卢公裕、朴义荣、韩亨允、尹遘议:“荠浦旧无城子,顷缘朝廷之议,筑城为巨镇。又于城外一面,别筑行城,于关防无益,亦非示彼无外之体。凡事利于旧,不什则不可为。今但当申严禁防,仍旧为便。”

○传曰:“衣缠颁赐正布二千一百三十九匹、水䌷一百二十二匹、白绵布三十三匹、常绵布一百十一匹速入内。”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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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

○正言金彦平启曰:“台官被驳,不得在职例也,晖等避嫌当而不递。金效侃等请递晖等,其言亦是,而命递之亦未便。且凡起复,非系国家轻重者莫能当,今监造官、弓人皆堪之。从沃略不辞免,忘母子恻怛之情,既不孝于家。虽小官尚不可授,况堂上乎?请改正。”不听。彦平更启,传曰:“已与大臣议,不可从也。若递晖等,是长弘文馆之非也。”彦平累启,不听。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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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正言金彦平启请递闵晖等事及申从沃事,不听。

○命入粳米五硕。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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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使金辅卒。左议政李克均启请令政丞一员护丧,传曰:“其遣右议政柳洵。”

○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正言金彦平启:“闵晖决不可复职。申从沃当初起复,宪府论启,不辞监役。忘亲求爵,是毁常乱伦之人,不宜陞堂上。洪浩人品庸下,不顾正妻,薄行人。且尝为尚州判官、瑞山郡守皆见罢。长湍府使时,族人防纳事露,宪府推鞫,不得已辞职,今不宜陞授副正。慎自建全罗都事时,罪涉赃污见罢。其后因戚里,得拜掌苑,亦既不可,况陞授宗庙令乎?文有彬耄荒不治事,不宜陞授。朴世俊性本残酷,全州判官时,滥刑杀人,适蒙宥免罪,今授庆州判官。守令必须慈详岂弟然后,可以临民,如此残酷之徒不可授也。李季禧以敦宁主簿,病不仕,遽陞判官未便。姜利恭乃吏曹判书许琛三寸侄女夫,虽非法当相避,事同一家,以四山监役授主簿未便,请并改正。”传曰:“闵晖、申从沃事不听,馀问吏曹。”

○以卢公弼为议政府左赞成兼判义禁府事,李諿兼知春秋馆事,柳世琛守司宪府执义,柳崇祖司宪府掌令。

○命入粳米五硕。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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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遣司译院判官金敦于辽东,讣告金辅丧。

○掌令柳崇祖启:“台谏被论,则不得复职例也。请速递闵晖等职。”不听。

○吏曹判书许琛等启:“洪浩踈薄正妻等事,臣等未详知之。且浩践历已久,故注拟。朴世俊尝为全州判官滥刑事,其时被鞫,几至自明、经赦。庆州凋弊,宜遣剸烦治剧者,故注拟。文有彬立朝已久,虽年老,不至废事,故注拟。慎自建所犯,亦自明、不录赃案,而又命叙用,多所历仕。及为汉城府判官,台谏劾之,而命换闲官,故注拟。李季禧为军器寺判官,以病降授敦宁府主簿,今病已愈,且非治事之官,故注拟。姜利恭虽臣三寸侄女夫,然非法当相避,故择监役中年久者注拟。”传曰:“明当报之。”

○正言金彦平启申从沃事,不听。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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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遣同知中枢府事韩伟如京师,贺千秋节。

○掌令柳崇祖启闵晖等递差事,传曰:“虽终岁来启,断不可听。”

○大司宪闵晖等请辞职,不听。

○正言金彦平启申从沃事,传曰:“今方收议于政丞,其待命。”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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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传曰:“申从沃议得及吏曹所启洪浩等事,其示台谏。”

○遣左议政李克均致祭于上使。

○咸镜道观察使闵孝曾启云:“定平府使南孝元勤谨奉公,无民弊。镜城判官朴云仝日谨无怠,措置官事,不至烦民。稳城判官金荆宝务为严刻,杖杀二人,民弊亦多。”传曰:“孝元、云仝递任时陞叙,荆宝改差。”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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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掌令柳崇祖启:“大司宪闵晖等,决不可就职。且医员例不叙东班,今医员刘永贞注拟东班,请鞫吏曹官吏。”传曰:“晖等断不可递。若递晖等,则政院亦可递也。弘文馆蔑国无君而言之。今欲责之,恐妨言路耳。永贞事,令吏曹考启。”

○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仍传曰:“弘文馆既谬矣,岂敢递卿?”

○献纳庆世昌论启洪浩、慎自建、文有彬、朴世俊、李季禧、姜利恭、申从沃、刘永贞等事,又启金义童、郑仁耘非实行三品职,而今授实封君未便。“传曰:”从沃事不听。浩等事,台谏岂无所闻见而言之乎?更问于吏曹。永贞事,已命考启。义童、仁耘事,亦问于吏曹。“吏曹启:”洪浩等前启已尽。刘永贞事,《续录》云:‘内医院习读官所业精通者,启授显职。’且医学教授,仕满后迁显官,已有前例,而永贞曾为教授,又赴举则明非贱孽,故注拟。仁耘、义童事,兵曹承传,转关本曹,故亦注拟。“传曰:”以吏曹所启,谕谏院。“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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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掌令柳崇祖启:“辛禹鼎为灵光郡守,三考二中,左迁为别坐,其人可知。今吏曹以仕满,遽授五品职,殊无劝惩之意。洪庆昌以军资监佥正,换授司仆寺佥正。别无承传,而从其所欲,任意换授不可。请并改正。”又启洪浩、文有彬、申从沃、朴世俊、慎自建等事,传曰:“庆昌、禹鼎事,令吏曹考启。从沃事不听。自建、有彬、浩、世俊递差。”

○献纳庆世昌论启申从沃、李季禧、姜利恭、金义童、郑仁耘、刘永贞等事,命议于政丞等。

○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

○吏曹启:“辛禹鼎以灵光郡守,连二中为别坐,个满可授四品职,而降授五品。司仆寺员多武臣,庆昌文臣而勤谨,故拟望耳。”

○命入银二十两,若无贸入。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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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掌令柳希辙启:“大司宪闵晖等列嫌请辞,几至十五日。本府无长官,废事已多,请速递之。”传曰:“弘文馆之论非正,岂可递也?”

○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

○议政府启:“大司宪闵晖等,谏院、本府亦论当递,其势必不得相容。且久无长官,词讼积滞,军士、朝官未得署经者颇多,请速递之。”不听。

○掌令柳希辙论启辛禹鼎、洪庆昌、文有彬、申从沃事,传曰:“禹鼎、庆昌递之。从沃事,既已收议,不听。”更启:“爵赏不可滥授,今天使如妇人、小子,但以私恩、小惠,务悦其人,殿下无不勉从,泂等六人以其请,升授堂上。况从沃未阕母服,奔走任事。古语云:‘求忠臣于孝子之门。’从沃不孝之人,岂有忠于君乎?殿下难于负天使之言,轻于拒台谏之论,不胜缺望。”

○献纳庆世昌论启申从沃、郑仁耘、金义童事,不听。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议:“医员显职除授事,《经济六典》、《大典》内,既不立法。成宗御书内:‘有特旨乃许。’以此观之,台谏论启似当。”柳洵议:“医员授显官,前无此法。但医术国家所重,精通其业,岂居精律算者之下乎?显职除授,以劝后来,未为不可。”传曰:“改差。”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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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命入胡椒十硕、蓑衣十部。

○掌令柳希辙、正言徐厚论启申从沃事,又启:“金硕璘以兵曹判书姜龟孙三寸侄女夫,受四山监役未便。”不听。

○召都承旨金勘于小东门内,赐蓑衣、笠帽、胡椒及诸种药。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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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入居巡察使朴崇质启:“今年当徙平安道三百户、咸镜道四百户,而前年以凶歉,不遣从事官,今当何如?”传曰:“令本道观察使徙之。”

○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

○传曰:“慈顺王大妃曾未宁,今已平复。予欲赏侍奉服事之人,其入绵布百五十匹、正布百匹、䌷三十匹。如此论赏,不在经用之数,政院记之,以凭后考。”

○传曰:“侍女赵氏上言,真伪未可知也。令汉城府考启。”

○掌令柳希辙、正言徐厚论启申从沃、闵晖事,又请鞫吏曹,传曰:“吏曹其鞫之,馀皆不听。”

○下御书曰:

自八月初一日至十五日,经筵朝讲,其后则依旧。

○传曰:“十九日当请宴天使。”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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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请宴天使于庆会楼下。掌令柳希辙、正言徐厚等上箚,论申从沃赏职未便,不听。

○柳希辙启:“法驾当由正路,而今日因路窄,人马杂扰,至有踶伤者,自今请由正路。”传曰:“其见伤者谁耶?尔等不念我厌暑速行乎?”希辙又启:“见伤者不可的指。法驾若由大路,则扈从诸臣从容骑马,无杂扰之弊,所见如是,不得不启。”传曰:“先王朝亦由此路。其时岂无台谏、大臣,而无有言者。今之台谏敢言如此,是追咎先王也。无奈台谏欲垂耀史册而云然耶?虽曰台谏知无不言,岂可以欲便于下,而敢言上之所为耶?殊无敬上之意。台谏不当言而敢言,是重下而轻上,有操弄之渐也。”希辙启:“人主举动,当由正路,故启耳,无他意也。”传曰:“或由大路,或由小路,岂有常法?欲从下之便,则尤不可。”希辙又启:“臣等请递晖等而不听,势不相容,请递臣等之职。”不听。

○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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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

○谕八道,索白质黑鬣马。

○传曰:“内官杨朴朴笞五十,造纸署定役。”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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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天使金辅之柩由崇礼门,发向北京,百官以浅淡服,祗送于慕华馆迎诏门。闵晖等辞职,不听。

○赐都承旨金勘米、豆各十硕。时,大君在勘第。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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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宴天使于仁政殿。

○传于都承旨金勘曰:“卿之去也,见黄海、平安两道监司,则当语之曰:‘道内所送鹰犬皆不好,今后须择品好封进。’且观民间疾苦、农事丰歉以启。”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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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王幸太平馆,行天使上马宴。

○传曰:“今日宴时,洪湜所立近处诸将,有以手敲铁甲,其声铮铮,甚无礼,其问以启。”兵曹书闵子芳、卢效慎、金岵、姜龟孙、韩斯文、李秉正、郑有智、洪自阿、柳睇,入启,传曰:“问之。”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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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副天使李珍诣阙拜辞,王迎入仁政殿,行茶礼,仍行酒。天使拜辞,王送至仁政门外。

○骊川尉闵子芳待罪曰:“适臣甲与剑相戛有声。”传曰:“予所见也。”遂命鞫之。

○传曰:“金禹卿杖一百。”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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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幸慕华馆,饯天使。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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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正言金彦平启:“迎接都监郞厅以天使请,升堂上者五人,既为猥滥。今又以通事朴孝顺陞堂上,尤猥滥,请改之。”不听。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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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命入深红无纹纱二匹、草绿纹纱一匹、黄柳青花纹纱三匹、深黄蓝花纹纱三匹、深碧青柳青无纹纱二匹、深青白花纹纱二匹、大红罗二匹、草绿罗二匹、深绿黄柳青罗二匹。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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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掌令柳希辙以北部主簿李益文、参奉李玮等,收敛绵布于坊里人等事启曰:“事干皆服,罪涉赃污,请移禁府鞫之。”传曰:“速囚鞫之。”

○命入白罗金线童子双膝兰八叶及蕉布四匹、大红无纹纱三匹、𨱎盆十、𨱎榼十、淑媛鞍子十部、侍女鞍子十部、水赐鞍子十部。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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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大司宪闵晖等辞职,不听。

○正言徐厚启曰:“命索鬃鬣俱黑白质马,未审用之何地?其色罕有,求之必有民弊。”传曰:“凡事岂有无弊者乎?虽如蔬果,求之皆有弊。此言甚踈,尚堪为台谏之任耶?”徐厚启:“御乘之马,不必白质黑鬣也。此关君德,不得不启也。”传曰:“予若求鹦鹉等物,论启宜矣。马则我国所有,求之何妨?”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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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先是,成宗朝宁仁君楯以败常罪,削《璿源录》,远方付处。至是免放,上书请复职,命收议。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楯于具氏,虽非亲母,既为继后子,则母子之分已定,而具氏失行产儿之丑,自楯发之。故其时推明定罪,远方付处。其得免放,于楯幸矣。给牒齿录,恐未可。”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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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命入大红纱三匹。

○高安都正精得白玉三块于光陵山麓以献,传曰:“遣玉人采之。”

○礼曹启:“熊川人麻同、哲同、金同、刘蒙、尹检丁、朴江、裵厚同、禹石乙同等潜卖各官居民于三浦倭人家。倭人来寓我土已久,禁网踈阔,出入无防,与吾民杂处。故傍近流民等,因缘托付,卖鬻子女。今现露者如此,若尽刷之,则恐不止此数,请遣朝官,刷还治罪。”从之。

○闵晖等辞职,不听。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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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命入无纹大红纻丝裁剪二端。

○传曰:“米十硕送柳子光家。”

○传曰:“内官朴孟孙、洪禹治杖八十。”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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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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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未,受朝贺,御经筵。司谏郭宗元曰:“镜城巨邑,兵使兼带府使,以军务为事,治民则付诸判官,而朝廷视为边郡,例遣武臣,如内禁卫不识事体者,则兵使、军官率皆侪辈,不以主倅视之,常责供办,或至陵侮。判官亦专务供办,不暇治民,民之诉冤无路,请不拘武臣择遣。”成俊曰:“臣尝为节度使,见五镇判官亦皆武臣。军官乃其侪辈,督责固其所也。曩因臣启,差遣文臣,其后洪应启:‘文臣不业兵革,不如武臣。’以此兼差文武。但镜城内地,不可差遣内禁卫、兼司仆辈也。”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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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受常参,御经筵。

○正言徐厚启:“昌原府使李成达,禀性轻躁,非剸烦治剧之才。昌原地广人稠,必不堪任,请改之。”传曰:“其问吏曹。”吏曹启:“成达前为富宁、朔州、定州,治皆无弊,未知其人轻躁、人器之不相当,故注拟。”传曰:“其以此言,谕谏院。”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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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受常参,御经筵。

○兵曹启:“野人汝乙豆论罪及产察论赏事,请速断。”命收议。尹弼商、成俊议:“汝乙豆累次作贼,不可不明示典刑,以警后来。若畏其子报复,久囚狱中,或至自尽,或致逃逸,则彼人不畏国威,将恣意犯边,深可虑也。兵曹所启,甚合事宜。”李克均议:“臣非不知汝乙豆久囚果如兵曹所启,但汝乙豆死,则其子二人绝无捕获之理,徒使遗孽,至死报怨耳。前此彼人无典刑者,其子必不疑其父死,将于族亲所在处,逗留闻见。产察既知论赏,必当尽心捕获,姑缓其死,幷其子捕获共诛之,则恐无后虑。”柳洵议:“观汝乙豆作贼劫杀事状,乃是剧贼。久囚牢狱,不为逃逸之计,则将必自尽。当于境上,明示典刑,其子令边将捕获甚当。”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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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王观稼于东郊。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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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参,御经筵。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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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经筵。

○命入品好草绿纱一匹、银百两。

○司宪府启:“今以闵泮为黄海监司,人器不称,请递之。”泮后为星州牧使,颇不廉,今被论有以哉。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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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闵頣曰:“全州判官朴世俊既以残酷改差,今以上言复职。大抵治民之吏,以慈祥恻怛为心,则民蒙其泽。世俊残酷之吏,庆州之民必受其殃,请改差。”

○传于柳希辙曰:“闵晖辞职已久,台官被驳,不得相容。自祖宗朝因循不变,以成弊风。大抵朝官为君上所非,则不至固辞;为同列所驳,则强执不已,期于必递,无乃不可乎?”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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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受常参,御经筵。

○议政府启:“今年因天使,平安、黄海两道受弊不赀,京畿支供之繁,其弊尤甚,请停今年入居。”从之。

○命入襦裹肚五领、甲裹肚三领、绵布三匹、土红绵布十五匹。

○命议闵泮黄海监司、李成达昌原府使当否。尹弼商、成俊议:“成达为人,臣等未知也。但昌原地大人稠,须择可人,果如谏官所启。”弼商议:“泮学解有馀,吏治亦足。但观风之职,承宣任重,所系非轻,第未知当否。”成俊、柳洵议:“闵泮虽未得科名,学识有馀,践历亦多。监司虽重,可堪其任。”李克均议:“闵泮曾为守令,为政不烦,且为人颖悟。但陞堂上未久,朝望未满,遽任重职,台谏所论为是。”传曰:“成达可递,泮不可递。”掌令柳希辙启:“监司重选,须遣有位望者。我国只八道,故自祖宗朝皆以二品以上差遣。泮秩卑,又无人望,岂合监司之任耶?请改正。”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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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摘下鲜红凤仙花数片曰:“令尚衣院,以䌷绡布各裁剪,染此花色入内。”

○传曰:“大内筑墙处,令经师将桃枝咒符禳之。”

○命入磊绿二十斗。

○传曰:“其召银匠。”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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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王亲祭文昭、延恩两殿,仍诣璿源殿,奉审先王先后影子。

○掌令柳崇祖启:“知制教金克愊不用意制亲祭文,请鞫之。”不听。崇祖性苛细,好发人小过。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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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经筵。

○更命议闵泮事,尹弼商议:“前议时,泮尝赴试,学问不辍,故以学解有馀启之。今闻宪府之驳,果如所启。”李克均议:“臣所闻,果如台谏所启。判决事时,众论不快,颇闻于人。其他所短,未之闻也。”柳洵议:“臣自少知泮为人,识见通敏,遇事能断。意谓,用无不可。但不由科举而进,今又骤授监司之任,故物议容有以为过者。台官为朝廷,欲极选监司重任,有此论执,亦岂过哉?其所言判决事所任不称事,臣所未曾闻。但以臣所见,泮才品岂必尽在于近年为监司者之下乎?”领议政成俊启:“泮虽未登第,屡中初试,则学解有馀。今各道监司,孰有优于泮,而泮亦岂居于其下乎?”传曰:“其以此议,示台谏。”掌令柳崇祖启:“自祖宗朝以二品以上为监司者,择其位望俱重者,而遣之耳。泮之位秩尚浅,亦未洽人望,请改正。”不听。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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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王观宗亲射于后苑。

○传曰:“酒二百甁入内。”

○弘文馆启:“前者以暑久停经筵,今因宣政殿月廊改造停之。请于宝敬堂开经筵。”传曰:“此堂近内,不可接士大夫。”仍命以年丰秋景,各制律诗二首以进。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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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兵曹启:“来十月英陵行幸时,若打围则当先征兵,敢禀。”传曰:“成宗朝有一宰相启:‘祭陵之日,若打围则无知之民必曰:‘此举专为打围。’请停之。此不通之言,行祭后还宫时,命将行阵,有何不可?其征兵。”

○传曰:“近来被罪人如严贵孙等,籍没田宅,急速书启。若有一毫遗漏,是欺君也。”

○义州宣慰使都承旨金勘来复命启:“平安道早旱晩水,因此失农,民多呈状于臣曰:‘请停入居。’且安州巨关,近来疲弊,请依骊州例,权革判官。”

○都承旨金勘宣慰天使于义州而还,王命内官,赍宣酝,迎慰都门外。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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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都承旨金勘启:“安州以妖言人之故,一里二百馀家尽逃散,其弊不赀。其煽惑妖言者,死有馀辜,邻邑之民辞连逮系者亦多。”

○掌令柳辙启打围未便事,王曰:“炼兵大事,不得不已。尔等亦知蒐苗狝狩之义,虽春秋阅兵,亦无不可,况为民除害耶?古有十旬不返者,此则可言也。人情狃于安逸,则虽遇小劳,皆言有弊。尔等亦狃于升平,发此言耶?”

○命入胡椒二十硕、水䌷二十匹。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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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户曹启:“威化岛虽云可垦,然在大江之外,往来耕稼,人甚病焉。但大川、水口两洞及松山、大门、麟山、海口,皆义州境内,有沃饶水川之利,无贼变渡江之忧,可作水田,以收无穷之利,请先起耕试验。”传曰:“收议。”尹弼商议:“义州、江界等处民田,以本道守令监之,则弃官事,远赴他处,经年乃还。其弊不赀,择遣勤谨朝官以试之何如?”成俊、李克均、柳洵议:“自古边地屯田,皆令本镇将自为之,未有遣官监事。择傍近守令、万户、佥节使中勤谨人,使之捡举为当。”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平安道各官因使臣往来,疲弊极矣。今又年谷不登,民生可虑。一应入居幷停,以宽民力何如?且平安道国之西门,脱有大敌,则先据鸭绿以拒之,次则清川江为之大防,安州以此江为险。若固守于此,则虽敌兵百万,何畏哉?祖宗朝务储军粮,堤备异于他镇者,为此也。比闻,本州疲弊,恐不支持,如革判官,则除弊多矣。限苏复,权革似当。”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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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王进宴于两大妃殿。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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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命入儿马十匹于后苑观射所。

○传曰:“木工、石工各十名,监役官二人,令司饔院供馈。”

○传曰:“名为射场,而无禽兽,则劳而无益。须择多禽兽处,或射兽、或放鹰,须令两便,其遣园囿使李秉正更审以启。”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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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王观稼于西郊。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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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传曰:“洪湜今后勿拟巡将、云剑等望。”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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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命入苏木百斤。

○谕咸镜道观察使闵孝曾、平安道观察使蔡寿曰:“年例鹰子及打围时别例鹰子,听今去鹰师言,择良封进。”

○命入苏木三百斤。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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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京师及忠清道忠州、堤川、定山、镇川、清安、牙山、槐山、结城、泰安、尼山、怀仁、沔川、林川、稷山、保宁、报恩、公州、连山、镇岑、怀德、文义、天安、洪州、礼山、德山、阴城、蓝浦、新昌、清州、燕岐、平泽、瑞山、清风、唐津、沃川、海美、全义、木川、青山,庆尚道金山、开宁、仁同、龙宫、醴泉,京畿广州、果川、杨根、砥平、骊州、利川、阳智、龙仁、阴竹、衿川、安山、南阳、水原、振威、阳城、安城、阳川、仁川、富平、金浦、通津、江华、坡州、杨州、抱川、永平,全罗道益山、龙安、咸悦地震。

○政院启:“今日地震,宜修省。”

○传曰:“日月食、地震皆灾变,而古人必书日食,而月食不书何哉?月食亦是地震之类也。”政院启:“日者阳精,人君之象也,而食之,故特书垂戒。月者阴精,为阳所剌而食之常事,故不书。至于地震,则异于是,地道常静,不宜动而动,则是亦阴气盛也,亦灾变之大者也。”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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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传曰:“地震阴盛阳微之征。弭灾之道,无使刑狱冤滞,其谕政府。”政院启:“传旨幷载恤刑、求言之意何如?”传曰:“求言则不陈时弊,而皆言自己之事,不可也。”

○平安道博川、云山、泰川、嘉山、安州、宁边地震。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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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知敦宁府事郑眉寿告沐,往海州,命都承旨金勘饯于郊。

○传于领议政成俊曰:“前日地震,今又有雷变。月令云:‘八月雷始收声。’则今之雷变非其时,有何故而致此哉?”俊启:“虽云:‘八月雷始收声。’然自古至八九月,犹不收声。但顷者地震,昨又地震,如此灾变,臣在所当避。然不知灾变之作,由于某事之失。”传曰:“顾将何道感格天心,以弭灾耶?”俊启:“别无弭灾之道。但上下之交相戒惧而已。”传曰:“古云:‘恐惧修省。’今灾变叠至,恒恐惧修省耶?”俊启:“何不恒恐惧修省?”传曰:“知道。”

○传旨:“予不穀,叨守丕基,托于亿兆之上。政多纰缪,而罔克正;民或愁叹,而未能知,天谴叠至,水旱、凶荒连岁而作。加以坤道失静,自前年以来,京师地震者再,至本月二十三日申时又震。征之于书,咎在阴盛阳微。天戒丁宁,至于再三。惟予一人,莫克享于天心,兢惧之怀,剧于渊冰。消灾之道,专在侧修;感召之原,多由狱讼。凡我左右辅弼,夙夜交修,用答皇天仁爱之心,兼令中外,疏决冤滞,以副予钦恤之意。”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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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王御明政殿发策,幸慕华馆试武士,取武科金石贞等十七人。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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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雨雹,霜降。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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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取文科权福等八人。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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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庆尚道监司李坫献白雉。掌令柳希辙、正言徐厚启:“坫之所献,以为祥瑞,则其弊必至于夸美;以为珍禽,则使人主玩物丧志矣。敢献之,是献谀也。大凡奸臣或以狗马,或珍禽,或以祥瑞,规中人主之欲,希恩固宠,请科罪。且闻,丰壤宫经宿打围。近日京师地震,固当谨灾,而动众未便。”王曰:“坫特错料耳。且近来连年地震,阴盛阳微之应,无乃臣失其道,不能事君,而致之耶?史书某月地震,某月打围,谁以予为不贤?”

○王问成俊、李世佐曰:“议政府、六曹进宴及养老宴,欲一时行之。打围亦当行也,而台谏以地震请停。地震无岁无之,岂可以此而停之?台谏之言,不审事体也。”俊等启:“政府进宴、养老宴一时行之无妨。打围事,台谏不审事宜而言之,不可从也。”是时,王不至昏悖,俊等以当国大臣,谄悦逢迎,长君之恶,将焉用哉?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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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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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子,命入品好花纹大红纻丝一匹。

○武灵君柳子光启:“各官守令托言进上,常猎于讲武场,私猎者亦多,请禁之。”传曰:“守令为进上,猎于讲武场,亦不得已也。况丘陵川泽,与民共之,岂可禁私猎乎?”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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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王御明政殿,放文武科榜。

○传曰:“今台谏因灾变而请汰冗官。若遇灾变,辄令沙汰,则必有冤抑,岂可谓无贤能,而汰去无罪之人乎?若有罪,虽三公、六卿,亦且不饶。今灵雨等,虽以博奕、使酒,罢软为言,苟非皋陶、稷、契,谁无过失?虽台谏,亦岂尽无过耶?如此则非惟不得转灾为祥,秪自转祥为灾。论人善恶,岂尽于公?脱有阴邪之人为台谏,以平生私嫌,攻击无罪之人,此甚弊风。台谏不计事体,轻言之不可也。”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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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日晕。

○传曰:“米豆各十硕,送柳子光家。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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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下真珠如黄豆大一颗曰:“此样珠广求入内。”

○传曰:“令各道,封进三刀子三百部。”

○鲢鱼卵令产出各官别进。

○命议全罗道观察使张顺孙所启荣山、法圣两仓,移设于沃沟地面群山浦便否事。尹弼商议:“今观启本,其于事势似当。但置仓之处,自祖宗以来,商度已定,今不可纷更。”成俊议:“移仓之策似有理,然自祖宗朝行之已久,今遽移设,不无民怨。且庆尚道田税之数本小,而岁给倭料可兴仓输纳之数,不及全罗道远矣。况近年漕船,非徒败于本道,多败于忠清道地面,是皆押领官不谨行船所致。臣意以谓,令观察使择押领官,点检漕军,毋令代立,行之二三年,弊复如前,更议何如?”李克均议:“臣所启与张顺孙所启同。但新仓所渡处,半冰半水则果有难涉之弊。然两岸相距不远,犹可以设桥。令全州、扶安等官设桥,则无难涉之弊。”柳洵议:“大抵漕船之败,多由于不审风水,重载妄行,不在水路远近。今虽依全罗监司所启,如或不谨,安能保其无败乎?况输纳田税,民亦苦之。今移法圣、荣山仓于上道,则本道极南居民,舍近趋远,必生咨怨。臣意以谓,输载时,监司、水使择押领官,审风水、禁重载,或有致败者,押领官罢黜,则可无覆败之患。”从成俊议。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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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今后忌晨斋行香使,勿遣朝官,以秩高内官代遣。且礼曹郞厅及一应进排各司官员亦勿遣。”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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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命入白檀香二十斤。

○命递大司宪闵晖、持平李荇。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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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传曰:“明日曲宴时,妓工赐与布帛,令尚衣院,分三等书启。令军士一百名,入后苑伐草,缮工监造镰五百柄,为不时伐草之具。”

○传曰:“各司花匠全数聚来。且野菊花二百丛,即令采入。”

○领议政成俊启:“臣子景温登第,设庆宴于臣家。再请四馆员早来,四馆员以景温为不恭,至夕乃来。今闻,四馆报该曹,推劾新及第等,此怒臣而然也。我朝本有凌上之风,而年少之辈,相结朋援,习成弊风,自戊午年后,其风少戢,今复始煽矣。臣居首相,被侮实多,请辞避。”传曰:“勿避。其鞫四馆员。”史臣曰:“四馆严新旧之分,其来久矣。俊不责其子之不恭,而反怒四馆,欲肆其愤,迎探主意,至引戊午之事,威制四馆。戊午之狱,俊为推官,指名流为朋党,诛窜殆尽,今又指为陵上,以启甲子之祸,身亦不免赤族之诛,其反中,如是夫!”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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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王遣内官金处善,赐御书于金勘曰:

卿为户曹参判,任紧于他,勉慎其职,使副特命。

勘谢恩,传曰:“政院事不无虚踈,然户曹必待详明之人,然后可授,故特以卿为参判耳。”

○王奉两殿,设曲宴于后苑。

○左议政李克均、右议政柳洵启:“臣等近闻,庆尚道自七月以后,逾月不雨,沿边各官,太半失农,而监司迨不上闻,恐上意以谓,年谷丰登也。且闻,全罗道沿海郡县,旱灾亦甚,京畿广州雨雹大如椀,小如鸭卵,伤谷殆尽。成宗朝禾谷损实,每令十日驰启,请下谕监司。”传曰:“可。”

○传曰:“济用监正布、绵布各一百五十匹,司赡寺正布一百匹、绵布二百七匹,义盈库胡椒六硕入内。”

○下平安道观察使蔡寿书状,仍传曰:“今观状辞,八月二十七日,雷震三和县民韩有石家,人畜惊惑,积粟为天火烧焚。所谓天火者,无奈雷火耶?”左议政李克均启:“臣尝为平安道节度使时闻,天火往往烧海边土地,则禾稼茂盛,故人多喜之。此则不然,必雷火所焚。”右议政柳洵启:“此必雷火所焚。”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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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同副承旨尹遘启:“特命臣为承旨,上恩至重。然臣年老,两眼昏暗。刑房任重,臣不能堪,请辞。”传曰:“递刑房。”遘即废妃尹氏母兄。

○传曰:“后苑春棠台炼石改筑。”

○武灵君柳子光等,往审射场便否,作图启曰:“自京城至注叶山、泉坫相距七十馀里,恐劳上体。臣等意,驾发日宿丰壤宫,翌日注叶山,又翌日泉坫,又翌日峩嵯山打围似便。”传曰:“可。但出宫日,以侍卫军士,道傍放鹰何如?”子光等曰:“大方洞等处,可放鹰。”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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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王御仁政殿,行养老宴。传曰:“今日进爵宰相,赐回杯时,有过半倾注者,此何如耶?”承政院启:“若果倾注,不恭甚矣。人臣安有此事?”传曰:“礼曹判书李世佐进爵后,赐回杯时,予执盏台,而世佐过半倾注,溅及予衣,其鞫之。”

○赐长兴府夫人申氏米二十硕、绵布、正布各一百匹。“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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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传曰:“东宫近处禁杂人,毋令往来。且南宾厅及翊卫司等处幷禁。”

○传曰:“李世佐倾注赐酒,溅及予衣,而流于席上,久而不干。宰相有微过则当赦之,此不敬之甚也,不可弃之。况身为礼官,而如是可乎?”承政院书推鞫传旨以启,传曰:“其添入有声倾注,溅及御衣等语。”

○传曰:“宰相、台谏等于阙门近处,毋得高声辟路。”

○传曰:“米二十硕、绵布、正布各五十匹,送长兴府夫人申氏家。”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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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传曰:“中宫养老宴时赐与,胡椒九斗、绵子五斤、久陈绵布、正布等入内。”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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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传曰:“赐长兴府夫人申氏米一年四度,以为恒例。”

○传曰:“宣陵献官,勿差诸君、驸马。”

○传曰:“内官朴世戆、李诲决杖一百,边远充军,尽夺告身,金贵之夺告身一等。”

○传曰:“内官辛孝常、李云孙、金玉涟、许孟文、崔淑、全愚冲、全富奇、朴荆岑、金承昌、金哲同、金冷光、陈千等,各决杖于当直厅,严仲孙夺告身一等。”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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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受朝贺。下李世佐照律曰:“大臣不可赎,只递本职。”

○传曰:“乌川副正嗣宗加资。”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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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传曰:“李世佐招辞,虽曰:‘喘急未定,身体肥钝,故敬谨之至,不觉倾注。’此言非实。”承旨许辑等启:“虽于同僚中,不得如此,岂故不饮乎?”

○传于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曰:“李世佐事,卿等必闻矣。养老宴日,进爵后回杯,若不能饮,则当稍稍而饮之,不宜倾注。左议政及许琛虽不能饮,亦皆尽饮。世佐虽不能饮,非左议政之比。借曰:‘敬谨之至,不觉其如是。’此则不然。大臣不可罪,故只递其职。于卿等意何如?”弼商等启:“上教允当。然世佐不能饮,且惶恐天威,自拟速饮,不觉至此。宴罢后,世佐夸之曰:‘俺平时不能饮,而今日则尽饮回杯。’臣等闻其言而笑之。后闻传教,始知世佐之失礼。若世佐故为倾注,则何夸于人?于此观之,世佐必不觉至此。”传曰:“虽云:‘不觉。’甚非也。”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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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传曰:“军士自昨日结阵于郊外,必以予为游观,然予岂为此耶?久不阅兵故耳。”

○命召议政府、六曹堂上,传曰:“辽东人王铎赍敕而来,则待之如白颙、高清例耶?王人虽微,使命至重,待之当以礼也。且座次当何如?”尹弼商等启曰:“白颙则为征兵,受朝廷之命而来。今铎之来,为金辅丧,而辅之柩已入中国,敕书不须颁,王铎亦不必来也。然名为赍敕而来,示不可待之草率。座次则当用宾主之礼。”

○养老宴后,命议老人加阶。尹弼商议:“古人云:‘西伯善养老。’况尊高年,所以长长也。今老人十四,皆是良人,且资穷,亦有出身者。虽特加一资,以示老老之意,于义何妨?”成俊议:“老人加资,虽非正职,堂上阶,岂可不论庸贱,例授乎?中武科出身者,则授之似当,其馀人代加何如?”李克均议:“堂上阶,不可施于庸辈,代加为便。”柳洵议:“诸老人内,赵继孙曾经守令职,唯此可授堂上阶,其馀不可滥授。或赐物,以示优老之恩何如?”

○以具寿永为判义禁府事。台谏上箚曰:

臣等将具寿永不合禁府,李坫献白雉不可事,累渎圣聪,未蒙允可,臣等不胜缺望。臣等窃念,刑狱重事,罪之轻重,人之死生系焉。自祖宗朝必择练达、明慎、名位隆重者任之。今寿永本无学识,又无践历、谙练之久,以婚姻戚里之故,骤陞崇秩,亦授不称之职,甚非圣上择人、慎狱之意。嘉祥美瑞,固人主所罕见,而奇焉者也,而忠义之士则视以为不足信,况非祥瑞乎?今李坫知殿下不贵异物,白雉亦非嘉瑞而敢献,其志不过献谀、求媚、取宠之愚计耳。伏愿殿下,亟递寿永,又鞫李坫,以快舆望。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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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王具戎服,幸黄丘阅武,仍命左右厢合驱。传曰:“何无禽兽耶?”成俊启:“私猎者多,故如是耳。”传曰:“虽云山林、川泽与民共之,今无兽如此,不可不禁猎。”俊等曰:“此场内,水铁匠新居者颇多。若以讲武场而禁之,则居民自可撤去矣。”柳洵曰:“自此使勿占新居,其已居者,不可撤去。”

○左射队绝驱兽逸,传曰:“打围即行军也。若遇敌如此,则岂可乎?”绝驱卫部将欲即决杖,俊等启:“上教允当。”即命承旨,监杖郑文昌、柳渊、柳从汉。

○成俊、李克均启:“咸镜道国之藩篱,若无五镇,则边事可忧。世宗朝许城底野人授兼司仆,野人性愚直,不如我国人奸诈,如欲侍朝者许授杂职,如童清礼者,则当授卫将等职。兀良哈乃野人中平民,干朵里乃大金支裔也。清礼之父童所老加茂尝有功于先王朝。世宗欲设会宁镇,而未得其地,所老加茂自撤其家,而献其地,其功不细。世宗重其功,许嫁礼宾寺判事之女,清礼外祖,乃士族也,岂宜待之有内外乎?臣曾以此启之,而弘文馆以人面兽心,不宜侍朝弹之,事遂寝。世祖朝亦许野人立朝,今亦简拔其尤者,授其职,彼必争自向慕。”传曰:“可。”

○传于政丞等曰:“李世佐事,至为不可,故昨日已递提调。年老大臣以君为幼冲,而如是不恭可乎?”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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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传曰:“李季仝尝在御榻近密之地,投果弄妓,台谏犹以为言。况世佐陞御榻之上,予亲执盏台,而倾注如此,世佐之罪,浮于季仝也。予于初,只递本职者,意必台谏复请其罪也。今台谏、朝廷,无一人言之者,是畏世佐威势,而然也。其以此,召台谏语之。”

○命召议政府、六曹、汉城府堂上,传曰:“季仝投果弄妓,台谏犹劾之。世佐倾注赐酒,此骄纵而然也。其视季仝之事,不恭尤甚。今朝廷、台谏无一人言之,是世佐之子守义为翰林,守贞为弘文馆,故畏势不言耳。守义等不宜居清要之地,其递之。但世佐之罪,更有可论耶?台谏喑无一言,亦可罪耶?其各议启。”尹弼商、成俊、柳洵议:“世佐面对天威,倾注赐酒,罪不容死。臣等初以为,世佐本不能饮,故不觉倾注矣。累承上教,审知无礼,罪不可恕。臣等未及请罪,臣等亦有罪。”金应箕、李諿、许琛、金寿童、宋轶议:“世佐当饮赐酒时,实有慢心,故令倾注,致溅御服,则罪固当死。但世佐素不能饮,若于敬谨之极,不觉流注,则其罪有间。然亲执台以赐,而无礼若此,只递本职,罪重罚轻。且台谏遇事,或当论而不论,或不当论而论之,亦一时所见之不同耳。今台谏不论执世佐事,固有罪矣。然以此而罪之,则后之论事者,争务深论,恐有过重之弊。”朴楗、姜龟孙、申浚、朴崇质、韩斯文、安处良、杨稀枝、柳顺汀、金崶、金勘、安瑚议:“李季仝当侍宴,醉中戏弄,台谏请罪,外方付处。今世佐虽性不能饮,当受赐酒,乃流注以至溅及御衣,其无礼有过于季仝,而特以优待大臣,只递本职,罚至轻矣。台谏宜言而不言,亦不得无罪。”洪自阿、卢公裕、南宫璨、韩亨允、李颗议:“世佐既犯无礼之罪,宜加重律,以惩不恪,而只递本职,罚甚轻也。《传》云:‘见无礼于君,如鹰鹯之逐鸟雀。’台谏喑无一语及之,亦不得无罪。”下其议,传曰:“应箕等议曰:”敬谨之极,不觉流注。’此言未免于私。且台谏易于责君,而难于同列之事者,以其子弟怀嫌乃父之事,反中其毒,故不敢言耳。然台谏不可罪,降授西班,则是亦罪之也。无识者必以谓:‘杯酒小愆,不宜至此。’然政府、六曹俱会于此,至递台谏,谁不知之?大抵罪或重而轻,轻而重,此则虽或似轻,而其实则重。《书》曰:‘眚灾肆赦,怙终贼刑,宥过无大,刑故无小。’此则罪重而事小,故如是耳。君虽幼冲,而为大臣者,不宜如此。昔成王幼冲,周公负而辅之。岂可以君之幼冲,而至于此乎?世佐恃势骄纵,今政丞之议如此,其子守亨亦其悦于其心乎?其递守亨舍人职。“弼商等启:”臣等错料,初以谓:‘世佐本不能饮,不觉倾注。’累承上教,知世佐无礼之罪,莫大于此。臣等初未请罪,皇恐无已,世佐之罪,宜置重典。“传曰:”世佐之罪,当依季仝付处,宜配于无农舍之邑。“又传曰:”台谏务得沉重人授之乃可。今观台谏有当论而不论,有不当论而论之者,台谏岂尽同耶?其中如有不善之人,则敢以私愤相攻,以及宰相岂可乎?如此风俗,日渐深痼,固当救之于始。“

○传曰:“议政府舍人李守亨、弘文馆修撰李守贞、艺文馆检阅李守义递差。”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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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传曰:“王铎之来,适丁打围之期,然炼兵不可废也。况才白丁等已令征之,粮或罄尽,且至冬深则不可。予观近来兵卒之怠莫甚,虽恶兽,当尽力捕获,况如獐兔乎?前者杖卫部将人必以为过矣,然将卒一心然后,事可成矣,故不得已杖之。久不阅武,兵事解弛,此国之大事,而台谏止之,岂非台谏食禄煖衣,欲安其身故也?虽言之,断不可听;虽岁歉,亦不可废也。”

○传曰:“打围时,一应犯罪人即决杖。如卫将则取禀论罪,其下则将帅自杖。”

○付处李世佐于全罗道务安县。

○传曰:“司宪府大司宪李世英、执义金效侃、掌令柳崇祖、柳希辙、持平姜浑、金克愊,司谏院大司谏柳世琛、司谏郭宗元、献纳郑士杰、正言徐厚送西,降职叙用。”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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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传曰:“前大司宪李世英不言世佐之事,亟递世子宾客。如此之人,岂能辅益世子乎?幷递特进官。且今所递台谏,非特旨,勿叙弘文馆、书筵官、台谏等职。虽叙此等职,终必无益。”

○下御书曰:

李世佐到配所日时详启。领去官不无私情,必不促行,出京日幷详启。如或迟晩,当重论。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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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传曰:“王铎之来,不设彩棚耶?”承旨成世纯启:“有庆事则设彩棚,此迎敕而已,故不设耳。议政府、六曹请宴等事,议于政丞等停之何如?且开城府宴享时,例送妓工,今则无别宣慰使,勿送女乐,宗宰问安幷停之何如?且迎敕、下马宴、茶礼等仪,例遣问礼官议之。今无问礼官,若远接使到开城府,则遣礼曹郞厅往议何如?”从之。

○移配李世佐于稳城。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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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传曰:“米十二硕送鹰坊。”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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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受朝参。

○传于政丞等曰:“宝城君㝓年老位极,今老职代加,欲授其孙坚孙,故特陞为堂上,以慰其心。”

○赐吏曹参判金勘良马一匹。

○左议政李克均启:“闻,平安道安州有贼洪子宽等,聚众作党,横行劫掠,杀人如麻。有人尝告其为盗,斩其父子,其惨酷如是,当速捕捉。”传曰:“急速捕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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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杖内官严仲孙八十,朴修元六十。

○平安道殷山、江东、成川、顺川、孟山、德川地震。

○传曰:“平安、咸镜等道内需司回换米,以丰储仓米题给。”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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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曰:“内禁卫等所射布侯,已令造以十幅,其付皮于四隅,烙印以给,破则告兵曹改之。”

○传曰:“带霜葡萄、狝猴桃摘进。”

○赐金勘良马一匹。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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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领议政成俊启:“今闻,王铎无识贱夫。臣意以谓,殿下托疾,而令承旨代迎敕书,不接见为便。”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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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懿孙曰:“具寿永今判义禁府,臣等累启不听。大抵刑官贤否,系人死生,不可不慎择。寿永无学识,又无践历,请须改正。”执义李继孟曰:“上若矜怜此辈,则衣服可赐,食物可与,不宜任此诏狱。若尚衣院则掌御服,司仆寺则主养马,两司提调,犹之可也,禁府非公断折狱者,所不能堪。且庆尚道监司李坫有水旱之灾,而不启达,乃献白雉。坫久为内臣,岂不知圣上不喜祥瑞,而敢献之,意欲要君也。今若不惩,谀佞成风,将不胜救。”王曰:“白雉之献,出于无情。”

○传于承政院曰:“令义禁府勿使卢璨自尽。”仍传于政丞等曰:“璨盗用御库之物,士习至为不美。凡台谏、侍从容貌衣服俨然,而难知其心。布帛、钱谷之地,吏曹当择人而授之。”李克均启:“上教允当。闻,尚衣院纻丝裁剪则提调监藏,如绵䌷等物,郞厅掌之。臣见世祖朝尚衣院官员必择人而授之,璨乃卢思慎之孙,公弼之侄。思慎纯正之人,公弼亦谨慎人也。其门岂料有此人乎?”传曰:“人心固难知也。虽台谏言人过失,然其心则安知其不善也?今璨盗绵䌷,岂欲自衣之计乎?必见诱于儿女,然安可如此乎?今后如济用监、尚衣院官员,毋用年少狂妄之人,必须慎择。”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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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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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朔,御经筵。大司宪李自健曰:“具寿永不合义禁府及李坫献白雉事,累启不听,不胜缺望。且臣见忠清道各官土地相远,救荒时,为受斗米,往来经宿。身虽得食,而还家则已无馀矣。前此,置仓于理安、德山等处,令附近居民就食。今亦复立其仓,以便赈给何如?”王曰:“废置之由考启。”

○司宪府上箚论具寿永、李坫事,不听。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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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受常参,御经筵。掌令姜澂曰:“李坫献谀之状明白,当鞫罢之。”不听。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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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王打围于西山,王至打围场,以左卫将李成达、前卫将李烈不应形名,决杖一百。遣宣传官申俨,荐禽于宗庙;沈贞荐禽于两大妃殿,三更还宫。传曰:“宣传官金良辅指挥形名,而不疾趋退坐,至为顽慢,其下义禁府鞫之。”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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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掌令姜澂启李坫事,不听。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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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京畿观察使洪贵达启:“今年虽小稔,百姓公私负债积年未偿,一时征督,民不聊生。京仓粜米,限二三年,分运征纳何如?”从之。

○传旨户曹曰:“丰储仓米二十硕,输送于内鹰坊。”杖内官文孙八十。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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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王如慕华馆迎敕。杖内官金永平八十,定役金处京于造纸署。先是,领议政成俊启:“金俊孙前罪不重,而递掌令不可。”令宪府考罪律以启。至是,掌令李陌启:“俊孙居馆时,与幼学等,争寓馆奴家,馆员并挞楚三十,俊孙怒曰:‘安有生员与幼学同罪?’遂与崔希哲倡之而空馆。馆员移牒礼曹,黜学停举。宪府举劾以希招为首,杖一百,金俊孙为次,杖九十论罪。其后俊孙等上言,许通,登第。”且启:“李坫献白雉,不可不鞫。”传曰:“坫事不允。俊孙事问于政丞。”

○文科汉城试以《重修宣政殿记》为题,王问考官曰:“此题无乃有意乎?”李宜茂等启:“宣政殿乃经筵、听政之所,时适修之,宜颂美其事故也。”传曰:“先王听政之所,必待梁倾栋颓然后可修,而又劳民,无乃不可乎?不须以此为题。”宜茂等启:“此非游观之所,乃御经筵之地。不必待颓圮然后修之。颂美时事,无如此殿,故为题耳。”传曰:“安知心不然之,而谬为赞扬乎?”

○传曰:“分遣直提学丁寿岗于永登浦,典翰孙澍于唐浦、应教权弘于马岛摘奸,兼察所经郡县不法。”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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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受常参,御经筵。持平郑鹏曰:“李坫之献白雉,事虽至微,其渐则大,请科罪。且三时进讲,皆讲《纲目》。古今治乱,无不究览,然圣人之学,贵于心得,尤所致意者,理学也。谢显道该博经史,而自负其多识,程颢讥之曰:‘所得既多,可谓玩物丧志矣。’古人又云:‘读史贪多,最是大病。’臣意以谓,宜讲理学。”不答。

○传于郑鹏曰:“前为弘文馆时云当讲《纲目》,今则不须读史,何前后之异欤?”鹏启:“前日久废经筵,且兼览《大学衍义》,故启以当讲。今则三时经筵,皆讲《纲目》,当以理学为先,故敢启。”

○传曰:“果若台谏所启,金俊孙非矣。大抵在下之人,怒上之治罪,而愤怨不可。长官治罪而楚之,有何过而遂至空馆乎?”

○义禁府启:“金良辅不承服,请刑讯。”从之。

○掌令李陌论启李坫事,不听。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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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掌令李陌曰:“李坫之献白雉,不知其非则已矣,上既知其非,而不之罪。前者李复善为江原监司时,自夸劝农,而献谀被罪。坫之罪,甚于复善,不可不鞫。”王曰:“与复善有间。彼则先夸己功,而坫则不过错料耳。”正言尹源曰:“凡五品以下受显职人员,皆于谏院署经而后出仕,四品以上独不署经未便。四品以上员,岂尽无痕咎哉?虽四品,授台谏、政府、经筵等职者,请并署经。”王曰:“不可轻变旧法。”陌曰:“若不罪坫,则坫之术行矣。”王不答。

○护军柳轸以右厢卫将缓驱罪,决杖七十。

○大司宪李自健等启:“蒐狩之礼,虽帝王所不可废。然既已荐禽,不当复行。李坫献白雉事,鞫之则可知其情。”传曰:“坫事不听。打围事,大小朝士惮扈从之劳,而言之。”自健等启:“臣等虽无状,白日之下,安敢为朝士扈从之劳而启乎?”传曰:“今为下者,皆怀自便之心,朦胧启之耳。”自健等更启:“臣等所启者,启其情素耳。职在耳目,国之弊瘼、上之过举,皆得以言之,而今教以朦胧启达,臣等不安于就职,请辞避。”传曰:“其勿辞。”

○大司谏李懿孙启:“今闻,间一日打围。今年虽似小稔,然累年凶荒之馀,人马困弊,所不当举,况才白丁岂可皆给散料乎?今已荐禽,不必复举。”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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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大司谏李懿孙、执义李继孟曰:“昨日教云:‘士卒必须劳而后,戎马可精。’上教允当。但近年百谷不稔,连日打围,人马困弊,今不可复为也。”王曰:“朝士、军卒皆欲自安,故如是云耳。打围岂独为荐禽而已?专为阅武也。成宗朝或至十六日打围,其时大臣、台谏岂无大言正论者乎,亦岂无如卿等之计者乎?然犹不废。尔等徒见军卒之劳,而不知国家之大计。”参赞官郑光弼曰:“今当日候渐寒,触冒寒冷,朝发夜还,恐上体劳动。”王曰:“今年不征兵远道,但率侍卫军士,才白丁亦皆近道之人,而散料继食,不至有弊。且讲武必于远郊,不可于家庭为之。此不当言,而必言之,故予以谓自安之计耳。”

○传于李克均曰:“光弼所言不直。大抵君上之事,言之甚不可。人若问后苑松树,当曰:‘我不知也。’岂宜言上之事乎?此专欲身安,而托君上以为言也。留宿及往还,必有间隔,虽夜深而还,翌日午后还发,则犹愈于朝往夕返也。欲下光弼于狱鞫之。”克均启:“只以朝夕侍从,爱君之念无或少弛,故敢启,岂有他意?且光弼非独启,乃馆中议也。”传曰:“予则以为不然。光弼登第未久而陞堂上,其身既安,故如是耳。”克均启:“臣累与光弼同司,其心顿无邪曲,只以所怀而直启耳。人生于三事之如一,君父何异?心诚爱君,故无有所隐。虽下狱问之,不过如斯。”传曰:“人臣事君,当以至诚,而敢为不直,此予之欲问也。李懿孙筮仕已久而曰:‘前事不知。’予侍成宗,打围于丰壤宫,当时之事,懿孙非不知也。弘文馆、台谏,凡予可为之事则止之,不可为之事则劝之。身或不平,未御经则必劝之,炼兵所不得已之事,而欲止之。大抵诸臣外似谨正,内实不直。如李世佐常时则真似淳谨,至于倾注赐酒,安知其心乎?”

○承政院启:“昨日太白见午地,是谓经天,灾变之大者。传曰:”予已知之矣。承旨等有何意而然欤?无乃欲停打围而言欤?太白于成宗朝亦见,无岁无之,不可以此而废事也。“又传于政院曰:”军令违将帅之令者、擅进退者皆斩,然不可如是,决杖一百于所见处,岂予所乐哉?只以炼兵,事之大者,故如是耳。人不知己有罪,而归怨于上不可。其以是意,更谕军士。“

○大司宪李自健、执义李继孟、掌令李陌、姜澂、持平郑鹏、柳希渚启:“前教云:‘欲自安而言之。’又曰:‘朦胧言之。’人臣之罪,莫大于此,臣等不可就职,请辞。”不听。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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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太白昼见。

○王,打围于道峰山。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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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太白经天。

○大司宪李自健等请辞职,传曰:“特以计较误错耳。尔等云:‘已荐禽,不当复举。’平时大祭,不必打围荐禽,然后为祭,此一不可也。又云:‘军马劳弊。’此台谏欲取悦于军卒,而归怨于上,此二不可也。如此等语,发之者误矣。大司宪以秩高宰相,亦可从而为之乎?此三不可也。”

○打围时有正兵白乐天者,传曰:“此白乐天者,亦能述《长恨歌》乎?”仍命承旨等以正兵白乐天为题,制诗以进。

○杖考绝驱官李德亨六十,仍传于义禁曰:“非独德亨,应杖之人皆不可容私。若容私则虽堂上当杖不饶。”

○命入法油十斗。

○传曰:“豹皮令各道连续封进。”

○传旨:“人臣之道,当推诚奉上,夷险一致,而近来人心不古,在朝之士多务自安,罔效徇国之节,心之所求,多方以就之;意所不欲,百计以避之,此岂委质为臣之义乎?积习成弊,久而难救,其令百僚,各尽乃心,毋袭徇私之风。”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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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经天。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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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经筵。

○传曰:“庆尚道观察使李坫递差。坫之递,非以献白雉也,水旱之灾,匿不必闻,且被台驳故耳。”

○传曰:“金岵、柳睇令义禁府决杖。”

○传曰:“打围时,犯军令受杖者给药。”

○御夕讲。检讨官沈贞讲至以陈守元为天师,曰:“闽主崇信道家之术,以陈守元为天师,凡政令、刑罚必咨议而后决之,以至于亡。宋朝有玉清昭应宫,我朝有昭格署,此皆异端,而国廪之费亦不赀。成宗欲废而大臣以为:‘自祖宗朝设之已久,不可猝废。’故止,请革之。”王曰:“其初设固非轻易,故其后亦因循不废。其谓异端,则然也。”传于承政院曰:“道教之设,与佛氏之害不同。昭格署所祭星宿,亦非虚无之事。虽佛僧寺刹,尚不可一时尽去,况昭格署自祖宗朝设之已久,不宜一朝顿革。闻中朝有祀天祭,与此同乎?”承旨等启:“祀天则乃郊祀之事。道教之说,则自汉武帝始祀太一、五帝,至宋朝设为太一宫,以宰相为使。今大明亦崇奉,甚于佛教。若崇奉之,则与佛之害不相下,而我国则只设昭格署,上不崇信其教,下亦无奉行者。此是左道,革之为快,然自祖宗朝设之已久,不可猝罢,如欲革罢,广收众议何如?”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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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

○持平柳希渚曰:“成均馆教养之地,而同知事或以他官兼差,一月之间仕进之日少。前者令馆阁堂上轮次而往,考试制述,此法今可复也。且拣选师儒,劝学何如?”

○传曰:“师儒当选明经者、工诗文者,又择知礼慷慨,不饶宰相子弟者。”

○御书绝句,下承政院曰:“野菊已残家菊阑,红梅才谢白梅浓。莫言玩物推天理,君道宜先讲政雍。其以此意,制律诗以进。”

○下金良辅推案曰:“儒士非徒用之于文翰,使之习射,欲其文武才全,将以有用也。良辅不事君以诚,而厌奔走之劳,其决杖一百,罢职惩戒。”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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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太白昼见。

○王率百官,拜贺正表。户曹参判柳顺汀、同知中枢府事李世杰奉表如京师。

○传曰:“内官李忱、朴仁孙、李公信等,不用意听教,忱杖六十,仁孙、公信笞五十。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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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太白昼见。

○王打围于蜂岘。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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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昼见。

○工曹启:“命入银二十两、生金十两,本曹无储敢禀。”传曰:“银则贸入,金则吹炼而入。”

○传于兵曹曰:“明日打围诸事,缓慢则虽判书当不饶,其悉谕之。”

○掌令李陌启:“人君号令,不可不一。军卒以峩嵯山打围,业已往矣,而今朝卒下清溪山打围之命。凡事匆卒甚不可。且淳昌郡守禹坰本庸劣,淳昌地广民众,安能堪任?请递之。”传曰:“坰其递之。号令不一之言误矣。初无打围之教,而遽出清溪之命,可谓不一也。初欲打围于峩嵯,移于清溪,岂不可乎?”

○传曰:“白粘米三十硕、真荏子二十硕送内需司。”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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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太白昼见。

○传曰:“清溪山打围姑停。”

○传于政丞等曰:“今夜大君不平,故停打围。若平复,虽明日当行之。昨日台谏等启:‘越江打围未便。’至引世宗渡鹭梁,遇风悔恨之语,予意以谓不然。世宗非以此而然也,末年以有眼疾故也。其后世祖、成宗皆打围于此,且汉江本无风波之患,壬辰之风亦不常有也。于卿等意何如?”成俊等启:“臣等意异于台谏。台谏所启越江未便之语,是浅见也。虽人主岂无渡江时乎?今若以拜陵越江,则台谏必无一言矣。但至尊之身不宜临危,一国臣子谁无是心?台谏所启,亦必以此。但闻,才白丁及各品伴倘,其初命赍六日粮。近虽散料,然离家已过二十馀日,至卖衣而食,饥困已甚。古云:‘有勇而无义为乱。’此皆无赖之徒,不无相聚为盗,此为未便也。”传曰:“粮料其优给之。”

○大司宪李自健等启:“闻,才白丁饥困太甚,至卖衣而食。古云:‘一夫不获,即曰是予之辜。’又云:‘若己推而纳之沟中。’况此五千馀人之饥寒,宁不轸于圣虑乎?”传曰:“断然行之,其勿杂议。”自健等更启:“初命打围,为炼兵、荐禽也。今已三处打围,炼兵训卒已至,而亦已荐禽,何必更举于清溪山乎?”不听。

○义禁府启:“申俨御前向立,有声唾涎,罪当杖九十,徒二年半,告身尽行追夺。”传曰:“减三等,杖六十,馀依所启。”

○传曰:“二大君卒,其召任士洪,率地理官等看山。且聪寿阿只看山官员,囚鞫之。大抵看山,欲于同生皆吉,今荣寿、聪寿二儿相继而死,此不谨相地故也。”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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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太白昼见。

○承政院启:“地理之说,茫昧难知,同生吉凶,不系于此。今地理学官员似不可鞫。”传曰:“尔等所不知也。凡同生吉凶,必由葬地之善否也。”

○问于承政院曰:“申俨之罪何如?”承旨等启:“俨至无礼,其罪当矣。但前日崔应贤亦御前唾涎,而论以不应为事理重,赎。”

○大司宪李自健等启:“打围事,臣等反复商度,才白丁风餐露宿,此殿下所当轸念。暑雨、祁寒,小民犹曰怨咨,今军卒岂不怨咨?断不可行。”传曰:“今一度打围则放遣,何须烦说?已定峩嵯、大慈等山,而停之者,亦从谏言也。借曰才白丁风餐露宿,在其家亦当为进上,驱猎山野矣,何安居之有?暑雨、祁寒怨咨云者,指小民言也,非谓是也。《书》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惠不惠、懋不懋。’亦非谓此也。台谏所言,当于理则可听,尔等之言,吾不知当理也。”自健等累启,皆不听。

○命入白檀香三十斤、沈束香十斤、米二十硕、绵布一百匹、正布五十匹。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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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传曰:“别侍卫权成弼之罪,既论以反逆,籍没家产,妻子为奴。”王以成弼厌从军,有怨言杀之。

○王打围于清溪山,令百官与杂类列立连驱,群臣畏令,终日围列,多有饥困之色,至夜还宫。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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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传曰:“还宫后即令枭权成弼之首,而至今不枭何哉?其鞫义禁府官吏。”

○命注书李耘、内官金万寿往见权成弼枭首处。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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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经筵。

○命各道连进皮栗,又命庆尚、全罗道加进柚子。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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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受朝参,御经筵。掌令李陌曰:“近者士习不美,专由廉耻道丧。柳璟盗瓦、郑谊盗虎皮,俱事觉,或录案、或逃死。又有卢璨之事,此辈学术素无,故心术亦不正。古人云:‘进贤受上赏,废贤蒙显戮。’《大典》又有犯赃污、败常之人并坐举主之法,请申明举行。”王曰:“学问之士,亦有心术不肖者。”陌曰:“人不学问,不识是非。”王曰:“其申明。”

○传曰:“前日清溪山打围场,予见领议政成俊蹲坐,似无礼。”承政院启:“果若上教,诚为不可。但俊近日得病,故多有不安之状。”

○传曰:“尊卑贵贱之分,不为不严,而近来民间倨傲成风,凡行幸时,路傍观光人中,有儒生者流或遮面、侧立而视者,殊无敬上之礼。又于宰相往来时,路傍人或有踞坐者,贵贱之分,不当如是。今后如此倨傲人,一切禁断。儒生犯者,并其父兄治罪,法司不能禁制者亦论罪。”

○王于打围时,见军士所乘马皆瘦弱,令政丞等磨炼军马精炼节目。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姜龟孙议:“一,兵家所资,莫重于马,而狃于升平,大小军士略不经意,所乘皆驽钝。至如禁兵尚有借骑者,番上军士则难于刍养,点考后即还本家。若有扈从之举,必皆雇借,借马羸困,类多颠蹶,兵马不精,职此之由。自今兵曹无时点考,借骑者以制书有违律论断,借之者与同罪,马匹属公。京中军士给限一朔,外方军士给限二朔改马,违者作散。番上军士寄寓人家,不畜己马借骑者,主人亦重论。且军士马匹虽有烙标,印篆混同,或毛脱不能执咎,发摘之际,不无巧免之弊。今后印标务要明烙,又横剪骑马尾为标,内禁卫、羽林卫剪一寸为层,别侍卫、亲军卫剪二层,甲士,剪三层,骑正兵剪四层,则人皆知剪几层者乃某军士之马,发摘易而莫之或欺。一,番上军士马,令节度使责守令督备,良马录马籍,上送兵曹点考。马匹不实,则节度使、守令重论。一,土豪子弟惮于番上,多属保率,户首皆是贫残,以此军士不实。令节度使备细拣出,土豪之为保率者陞户首,开录启闻。如有隐漏者,节度使、守令重论。一,载籍马匹故失,或病换易者,京则具由告兵曹,外方告本官,明立文案,以凭后考。”

○谕咸镜道观察使闵孝曾、江原道观察使李自坚曰:“银鱼连续封进。”

○以尹弼商兼领经筵事,申用漑刑曹参判,权柱庆尚道观察使,李荇弘文馆校理。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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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太白经天。

○下御书曰:

半干牙獐,令所产处连续封进。“

○传旨户曹曰:“米二百硕送内需司。”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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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太白经天。

○传曰:“金兴守虽在丧,权着帽,内药房常仕。”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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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经筵。执义李继孟曰:“国家无时分遣御史,纠察守令不法,于事体未便。请依中朝制,设巡按御史,使之参错于郡邑,若见守令不法,随即驰启,则守令有所畏,不能恣意。”王曰:“徐当议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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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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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子,受朝贺,御经筵。讲《纲目》,至晋立其冯氏为后,群臣皆贺,王问曰:“此非美事,群臣皆贺何也?”检讨官沈贞曰:“晋君臣皆昏乱,故如此耳。晋之亡,亦由外戚冯玉专权也。”领事李克均曰:“群臣欲取悦于上,故皆贺耳。”讲至晋遣使,括率民财,景延广率三十七万,判官卢亿曰:“国家空竭,不得已取于民。公何忍复因而求利,为子孙之累?”王曰:“亿之意甚善。”贞曰:“亿言果善。延广专权病民,以致国亡。”克均曰:“非直此也。当此之时,见忤于延广,则必见戮,而亿不惜生,以发此言,固亦善矣。”掌令姜澂曰:“道教与佛无异,无君臣、父子之道。国家设昭格署以奉之,一年供祭之物,直纳于署,费用甚广。无益于国,请废之。”王曰:“祖宗朝所设,其来已久,不可一朝废也。但供用之物量减似可。”克均曰:“儒、道、佛三教,自古有之。昭格署祖宗所设,似不可轻废,供用之物斟酌为之何如?”澂曰:“中国崇信,设官与否未可知,然不足法也。”姜龟孙曰:“中原东岳庙,乃为道术而设。道士丛集,守之者甚众,中原亦崇重之矣。今昭格署供备之物,裁减为便。”金寿童曰:“昭格署成宗欲废,而不果,供费之物量减何如?”正言尹源曰:“祖宗朝尝设轮对,许群臣入对。近日殿下亦许入对而旋废,请复之。”王曰:“祖宗朝故事虽不美,不可卒废,况如轮对,何可废也?近以事姑停耳。”传于政院曰:“昭格署贡物数考启。”

○下卢璨照律曰:“其决杖一百,免剌。”

○礼曹判书金应箕启:“野人产察今当论功,前例李达罕子上京,特赐接见,赏之以物,及其还也,赐物加厚。大凡初见时,当厚赐,以悦其心。今产察初接见时,何以为之?且野人立功上来,则初授司勇,后若有功,升司猛。以此而上至嘉善、嘉靖以上,有特旨乃除。今产察于中朝为都督佥使,而坐诸野人之上。诸野人或有为同知中枢、佥知中枢、司猛者,产察今授何职?”王曰:“产察之功,与达罕子孰优?若功优则当别厚赐。”

○以申用漑为礼曹参判,郑叔墀刑曹参判。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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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御经筵。讲《纲目》,至契丹入寇大梁,傅住儿入宣契丹主命,晋主脱黄袍,服素衫拜受,左右皆掩泣,王问曰:“晋室之亡,至于此极,其不能救何也?”参赞官郑光弼曰:“晋主自阳城之战,骄侈日滋,群臣阿谀取容,以至于败。”领事柳洵曰:“晋称臣于契丹,本不正而主骄臣暗,昏乱极矣。以至凌夷,虽欲救之,末如之何。”大司宪李自健曰:“守令考二中则无禄官叙用,三中则罢职,《大典》法也。今朝议以为:‘守令二中则不用心居官,故不待考满,即令迁除无禄官,周年后还授实职。’然则《大典》之法废,而反为守令之幸。先王之法,不可以一时之见轻改也。且吏曹亦以为:‘曾经显官,授别坐周年后,即除实职。’亦未便。请与他别坐,同计日月,以次叙用。”王曰:“先王之法,不可轻改,然已与政丞等议之。”自健曰:“下等守令与犯私罪作散人员,经二年乃叙,载在《大典》,而经年后授无禄官,自祖宗朝行之久矣。今以为:‘人器相当。’经年后即除实职,此有末流之弊,请例授无禄官。”司谏李懿孙曰:“水军一年六番往来频数,无在家耕种之时,请加给保人。”王曰:“不可以一时所见,加给保也。”光弼曰:“今讲《纲目》几毕。《春秋》乃圣人笔削之书,褒贬具备,进讲何如?”王曰:“古人云:‘不知《春秋》之义,则处大事、决大疑,能不惑者鲜矣。’《春秋》当讲。”

○传曰:“予在东宫时读《春秋》,然质暗未能记忆。今再读则虽不能尽记,亦必有所得。大凡再读异于初读,甚有利益。”

○传曰:“御经筵,台谏有所言,则特进官等当分别是非,今无言之者,其谕之。若以不紧之事,强为心外之言,是亦纷扰,其幷谕之。”

○传于承政院曰:“大内临压人家,曾欲撤去,而因言者而止。一度撤去,无乃可乎?若有人家压见卿等家,于卿等意何如?”承旨等启:“临压家内,其孰肯之?”

○传曰:“梨岘行人,临视大内,甚不可。其令作门,唯行幸时得开。”

○御昼讲。讲至唐太弟景遂方与客传玩玉杯,赞善大夫张易有所规谏,而不之顾。易怒曰:“殿下重宝而轻士。”取杯碎之,景遂敛容谢之,王问曰:“易碎杯之事,无乃大过耶?”光弼曰:“易之事似过中,此常人所不能容,而景遂谢之,其贤可见矣。”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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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御经筵。特进官金应箕曰:“文武科式年,例选僧。近因上攘斥异端,不许度僧,又不许出入都城,请罢选僧。”王曰:“祖宗朝事,一朝卒变,未安于心。然因循不废,则无辟异端之意,何以处之?”特进官宋轶曰:“罢之便。”司谏成世贞曰:“今以郑叔墀为刑曹参判,岂能堪任?昨日合司论启,而未蒙允可,不胜缺望。”传曰:“问于吏曹后改差。”

○传曰:“讲武场毋得猎兽,已有法禁,势家奴子持鹰牌,恣意畋猎,恬然不禁,故禽兽稀少。今后不禁,则所在官守令以制书有违律论,园囿使、兵曹无时启禀摘奸。”

○传曰:“古云:‘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昭格署乃祖宗朝之事,供进之物其勿量减。”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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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太白经天。

○御经筵。掌令李陌曰:“前者殿下教云:‘衰佛氏之教,兴孔氏之道。’近又禁僧徒入都城。人皆知殿下之圣德高明,不好异端,此甚美矣。惟选僧之法尚存,至下传旨集试之,不胜缺望。”传曰:“出言易,故利口捷舌,纷纭陈启。然不可以言者多而轻变祖宗之法。且宫阙当严密,使内外隔绝。昌德宫墙低卑,外人虽不洞见,只见棱角亦不可。因旧墙加筑,又欲作门于梨岘,无事则常锁闭何如?”李克均启:“新法之立,旧法之弊,最是重事,不可轻为。方今升平,年少之辈所怀悉陈,岂可一一听纳乎?当于上意斟酌耳。筑墙之事,臣亦欲启禀,别筑内墙于山脊,以为障蔽,今承上教,甚当。梨岘成宗朝亦欲作门,以其禁忌而止。”传曰:“宫墙低卑,实为不可。近者鹰师犯罪,逾垣而走,先王朝亦有盗入信敬堂近地。如此等事,夫岂美哉?若地势卑下,则虽高筑,难于障蔽,须严备盖板,待春修筑。前者不肖之辈以为:‘设藩篱,游宴其中。’若欲游宴,岂必藩篱中耶?此言不足数也。若别筑内墙,则功多弊钜,因旧加筑,则力少功倍矣。卿领修理都监事,非但修理景福宫,可兼修昌德宫。”

○传于克均曰:“予诞日欲进宴两殿,于礼文有之乎?”克均启:“虽无礼文,行之不妨。”传曰:“诞日进宴,虽不载礼文,于义何如?”克均启:“臣子于君上,情无所不尽。且大妃百岁之前,殿下所当尽情。”传曰:“唐太宗生日不举乐,其意以母氏劬劳之日故也。然世俗生子无恙,人皆慰之,而又有生日设慰宴者,虽举乐,于义何如?”克均启:“太宗之意,果以圣母劬劳之日故也。但殿下为两殿,群臣为殿下,当不无尽情,举乐为便。”传曰:“诞日举乐,谁复非之?内庭曲宴,妓乐依前例以入。”

○传曰:宫墙外附近人家,西自净业院,东自成均馆以下,应撤去家舍,磨炼以启。“

○传曰:“自明日至初八日,停常参、经筵。予气尚未快,故如是,外人岂能知之?承旨等无乃嫌予不御经筵欤?”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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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曰:“宫墙底百尺内临压处,毋得造家,已有法禁。冒禁造家,该司当启而不言,是素有陵上之风故也。宰相、朝士皆不为上,而与下符同,慢不之禁。人臣事君,当以诚敬,不畏国法而造家者,固亦非矣。今撤家之人,发怨言如权成弼者,容或有之,识理之人岂宜如是?若宰相、台谏或以冬寒不可撤人家为言,则亦不可谓公也。内言出于外,外言入于内,皆不可也。若以宫墙底及临压处为可造家,而不之禁,则宫闱不必严肃,内外不必隔绝也。其令兵曹、工曹、汉城府堂上,召集家主,谕以撤去之意,于承旨意何如?向者李世佐言:‘成均馆圣井,内官禁之,故祭时未得汲用。’予命掘他井,而犹不掘之。至祭时,予见仍汲旧井,世佐有无君之心,故如是耳。初岂有御井、圣井乎?掘井而谓之御井、圣井,则人不敢汲用矣。其他处掘井与否考启。禁忌造家者,汉城府不能检察,其鞫之。”仍召兵曹、工曹、汉城府堂上,传曰:“撤家人虽不优给,绵布稍可量给,使知国家之意。”姜龟孙等分大、中、小、小小家四等以启曰:“请给大家绵布五十匹、中家三十匹、小家十五匹、小小家十匹。”传曰:“可。”

○传曰:“梨岘与宣仁门下墙隅,皆作正门及左右门,其两旁作行廊。”姜龟孙启:“冬寒不可作门,姑以山台木植立围篱何如?”传曰:“虽只植木如栅,人岂敢行乎?不必设篱。”

○命入胡椒十斛。

○传曰:“昌德宫后苑东墙底金缀文等十四人家及警守所一,西墙底长命等六十二人家及警守所四,含春苑南墙外韩继善等十四人家,今月二十日内撤去。”

○野人产察授资宪知中枢,莽哈嘉善准职。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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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传曰:“方今寒冻,撤家为难,姑空家搜出人口,禁出入,待开春即撤。其中亦必有朝士私论其不可者,然食君之禄,少有识者,何颜面私议乎?”

○传于兵曹、工曹、汉城府曰:“空家人民安接处,磨炼以启。”判尹朴崇质等启:“都中京邸及空舍,从愿赁居,若不肯借,官为之督何如?”从之。

○传曰:“用黄金处颇多,令贸于倭人。”

○传曰:“吉城官拘留内需司贸谷人,急速放送,令毕贸。”

○掌令李陌启:“殿下极知异端虚伪,而令两宗选僧未便。且临压家舍固当撤去,其旧远家舍,幷令撤去未便。”传曰:“予若造佛创寺则台谏言之可也,选僧在所不得已。若不如元魏诛沙门,则止此亦足,非为崇信也。且言撤家事非也。宫墙之外,已有法限,而民不顾法造家,当论以法。今反折给空地,又以隆寒无所依居,令待春撤去,则其受惠亦多矣。可撤之家不止此,景福宫临压处,皆可撤也。”

○命入𨱎榼二。

○传曰:“净业院西洞北岾昭格署向去路,筑墙防塞,禁杂人通行。净业院东丘至星宿厅北岘,并立标禁人,使不得登望。”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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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进宴于两大妃殿,命馈二品以上、承政院、兵曹、都摠府入直诸将、台谏、弘文馆于明政殿庭。下御书酩酊归来月似波之句曰:“各制诗以进。不读理学,而吟咏风月,虽非人君之事,亦有可为之时。古云:‘节用而爱民。’岂得尽如斯言?卿等其各痛饮。”仍赐尹弼商黄䌷袷帖里,成俊绿䌷襦帖里,李克均、柳洵紫䌷帖里各一。

○传旨户曹曰:“两大妃殿进上绵布一百匹、正布五十匹、胡椒五硕入内。”又命入正布六十匹、绵布一百八十匹。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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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下迎曙驿子松山、金守连等罪议得单子曰:“此辈强暴,不可不惩。前者闵寿福为问礼官时,此辈既肆其暴,今又驱任士洪从人,此辱君命也。全家徙边似轻,欲置重典,其更问之。”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议:“迎曙驿子等,再辱君令,死有馀辜。但今松山等照律,以逃匿为重,而其情不过畏罪。论以弃毁制书律,置之重典,似为未安。全家徙边,虽不至于死,足以惩恶。”留中不下。

○命看审景福宫临压处。

○掌令李陌启:“临压新造家,在所当撤。自父祖旧传之家,历累代而不毁,祖宗之所以不撤者,岂不思之至深乎?昔盘庚迁殷,避凶就吉,民不从迁,相与怨咨,今不可不虑。今禁僧徒不入都城,断之至矣,而于选僧仍旧不废,甚为未便。”传曰:“选僧事,已与大臣议定。撤家事,不可论以新旧。”

○传曰:“慈寿宫、寿成宫亦有先王后宫,而墙底人家最近,幷撤去。”

○传曰:“大阿架及酒器阿架袱,别制以入。”

○传曰:“米十二硕送鹰坊。”

○传曰:“成均馆圣井密近宫墙,其凿别井。”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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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太白昼见。

○御经筵。执义李继孟曰:“宫墙底人家,尽令撤去。禁限内造家者固非,然父祖相传,其来已久,不宜一朝撤去。盘庚迁殷,趋利避害,而人皆安土,犹不肯迁,况此冬寒撤家乎?宋曹彬所居堂室毁,子弟请加修葺,彬曰:‘大寒时,墙壁瓦石之间,百虫所蛰,不可毁也。’彬以蛰虫之故,犹不修葺,此人君所当念。”王曰:“撤家怨悯之情,予非不知。虽识理朝士,亦多冒法造家,宪府当请罪,而今反为言耶?”继孟曰:“殿下不度僧,又禁僧入城,异端几熄。选僧之事,独不可废乎?”王曰:“选僧事,非予好佛,为设先王先后忌晨斋也。忌晨斋自祖宗朝行之,今不可一朝卒废。”继孟曰:“忌晨斋不可废,然遣香使,则不必选僧。”传曰:“已与政丞议耳。”领事李克均曰:“选僧事,自祖宗朝有之。且有忌晨斋,不可一朝卒废。殿下辟佛至矣,选僧一事,于殿下辟异端之道,略无崇奉之意也。西墙底人家,密近大内,故其丑声恶言,无不彻矣,果如上教。”传曰:“世祖退筑后苑,成宗朝筑含春苑墙。其时撤家,何可胜数?今可撤之家,则不多矣。予遣内官,视财产转输之状,良用恻然。但以人言而停之,则终无撤去之时,虽人君岂无行步之时乎?人民不计冒禁造家之罪,或有怨言者。近日权成弼以军士随驾,乃分内事也,而犹发怨言,况如撤家者乎?”克均曰:“今筑墙于泮水,且令移圣井,则恐有儒生之抗疏也。世祖筑墙于泮水,其时儒生上疏,世祖书疏尾曰:‘未尝取一毫于小民,安敢夺泮水于宣圣?’乃止不筑。”传曰:“儒生何以上疏乎?当筑墙泮水越边,以明伦堂太近,故只筑于泮水西,使人知禁耳。”

○传曰:“成均馆儒生溷厕,近于后苑,其令移造。”

○御昼讲。至唐衰多盗,更定峻法,王问曰:“峻法可以弭盗乎?何以则盗贼息乎?”侍读官沈贞曰:“盗贼不可以法制弭之。隋高祖时,盗一瓜者皆死,而群盗遍满天下。唐太宗时,禁网踈阔,而山行水宿,不闭外户。在人君正其风俗而已。”

○传曰:“唐粉五十斤入内。且乡粉依唐粉造入,勿使色青。”

○掌令李陌启撤家未便事,不听。

○传曰:“景福宫临压福世庵、仁王寺、金刚窟及郑子芝等十一人家,并撤去。边大海等二十人家,后山筑墙为限隔,使不得登望。白岳山、仁王山、社稷山登望人,令城底居人禁止。”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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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太白昼见。

○御经筵。掌令姜澂曰:“墙底人家,并令撤去。人无所依,至为哀悯。至于慈寿宫、寿成宫,非如宫阙,尤不可撤。”王曰:“予非不知,然不得已耳。”澂曰:“古云:‘城中寸土如寸金。’今不论新旧,一皆撤去,甚为未便。且圣井当在洁地,请勿移。”不听。

○传于经筵堂上曰:“副提学郑光弼讲至孔子百世之师,论圣井不可轻废。予以谓:‘此言不合也。’孔子虽可尊,岂拟于君?若文昭、延恩殿所用井自渴,则当更掘他井。至于御井,人君在宫中时饮之,若行幸于外,则其可使人汲而担去乎?前者有言宫中骑马事者,此皆窥觇宫禁而言也。其时若加典刑,则此风必革。大抵朝廷之事,在所当谏,宫禁之事,人臣所当讳。虽宰相之家,无赖恶少住在近邻,常常窥觇以为:‘今日为某事,明日为某事。’云尔则孰不惮乎?况宫禁不可不深邃。撤家、移井事,虽百言之,决不可听。”尹弼商启:“光弼之意以谓:‘孔子所当尊敬。’故言之如是,然其言圣井事,似不合,果如上教。”传曰:“予尝于后苑,令内官调马。其时台谏言其不可,此非传闻,必窥觇而知之。大抵宫壸之事,虽骑牛马与犬,所不敢言。令台谏骑之,亦何辞焉?言禁内之事者,固当重论以法,然今不可追论。先王朝欲入泮水于后苑,因儒生陈疏不果。至于移圣井,在所不得已尔。以近日事言之,西墙外有弃尸者,东墙外有挂尸于树梢者。如此等事,虽士大夫之家,皆所厌惮,况宫禁乎?台谏每以爱民为言,夫爱民之心,自上达下,无少异也。观今之俗,在下之道似乎未尽。凡各司员侵虐奴隶,无所不至,以致逃散,此岂爱民乎?朝士之家,亦多撤去,故因缘朋比,假托爱民而启之耳。姜澂言:‘人物渐繁,无所止居。’此语似然。建都已久,人物甚繁,以此造家于临压者多,故禁之尔。昔唐太宗见魏徵奏事,怀鹞袖中而死。以此观之,其时人臣,奏事无时,今则礼法备具,内外隔绝,固异于昔矣。宰相等其知之。”

○传曰:“以吉再澟节,无二心之意。令弘文馆官员制诗以进。”

○掌令李陌启撤家未便事,不听。

○命入稿索一千束。

○传曰:“演窟寺撤去。”

○传曰:“东小门外洞口,别设警守,定军士;北正门外山各处禁杂人,使不得通行,登望阙内。”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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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受朝参,御经筵。讲至周主欲诛窦仪,范质曰:“罪不至死。”王问曰:“质无乃营救仪乎?若欲营救则非矣。”侍读官李自华曰:“当时兵革不息,军粮乏少,非仪之罪,故救之耳。”王曰:“罪不宜死而死,可以死而生,皆非矣。近者松山等照律,何如是乎?”李季男曰:“迎曙驿子既驱闵寿福从人,今又驱任士洪从人。至宣传官捕捉时,逃匿不现,故照律如是。”王曰:“全家徙边。”大司宪李自健曰:“撤家事民怨不细。”王曰:“非不知闷,在所不得已也。”自健曰:“二中守令,个满后无禄官叙用,三中则罢职之法,载在《大典》,而二中后即授无禄官,过十二朔,则还授实职,此守令之幸也。二中守令若待个满,则于殿最时,又居中下,未可知矣。如是则《大典》之法毁。金光厚、辛禹鼎、权偁二中后,授无禄官,今皆实职。十上而递来,亦不过是。若以为二中后不用心居官,则监司在焉,何必递也?”王曰:“议于政丞则云:‘二中后,不用心治民。’故递之耳。”自健曰:“若然则请依初授别坐例,计仕置簿,以次而叙,使惩艾。”李克均曰:“加其月数以惩可也。”朴楗曰:“内地守令二中后即递,则边方守令一中当见递。用心与否,在贤否耳,依《大典》施行何如?”王曰:“不可以一时之弊,废先王之法,然因时制宜可也。”司谏成世贞曰:“守令二中后,规免罢职,求为别坐,二中即递未便。且黄海、京畿两道,本皆残弊,于天使往还,受弊居多。京畿则因年凶,多粜本邑及京仓谷,不能偿纳。年分等第,请以下之下收税,使得苏息。”传于承院政曰:“守令二中后授别坐者,与初授别坐,计仕置簿。”

○尹弼商、李克均启:“冒法造家者,依法撤之,不可以姑息之惠悦其心。然其中小小家则皆贫民,前赐绵布数少,请给米斗。”不听。

○传曰:“南墙门外延烧家,给米三斗。”

○传曰:“松山、金守连事,又议于六曹判书、汉城府判尹、台谏等。”

○御昼讲。侍读官李自华曰:“命移圣井,此井只于春秋释奠及朔望祭时汲用而已。且东边则人家稠密,无堀井处,迁井之事,重于撤家。”传曰:“岂无堀井处乎?凡祭祀在诚敬,不在于井。诚以祭则可以降神,初岂有圣井乎?假令移都,则亦移此井乎?令缮工监即速堀井,又令修治净洁。”

○掌令姜澂启撤家未便事,不听。

○传曰:“白岳山、仁王山、社稷山登望人,虽以山底居人禁止。人家隔远处则难禁,或筑墙防塞,或围棘篱,又设警守,昼夜捡察。”

○传曰:“军器寺、紫门监南门、都摠府西门并,闭使不得出入。自紫门监西至都摠府,自卫将所北所至曜金门,高筑墙,使不得通望后苑。今方寒冻,姑设篱。”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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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下景福宫临压家图,传曰:“依昌德宫例撤去。”

○传曰:“禁忌临压处,不得造家,自有法而官吏不禁,故造家者多,岂可以私而灭公乎?今后申明禁之。”

○下柳墉推案,传曰:“杖赎,尽夺告身,巨济充军。近者无赖之徒喜于陷人,此风甚薄,故论以律外。政院及诸宰相之意何如?”兵曹判书姜龟孙等启:“照律甚当。若矫正风俗,则上教甚当。”承政院启:“所犯本律亦不轻,论以律外,于事体何如?”传曰:“政院所启非矣。前此岂无律外受罪者乎?近者亦多以律外全家徙边。予以风俗薄恶,故欲痛治,以警其馀。人主所为,自成一法,岂有定制乎?”

○兵曹判书姜龟孙、工曹判书郑眉寿等,录敦化门东边至丹凤门前,墙底人家二十馀区以启曰:“犯法造家,前掷奸时未及抄启,请令撤去。”从之。

○朴楗、姜龟孙、卢公弼、申浚、朴崇质、金应箕、李諿、郑眉寿、宋轶、李自健、李懿孙、李继孟、成世贞、姜澂、柳希渚、尹源、金末文议:“松山等既辱使命,又逃匿,罪犯深重。然其逃匿,不过畏罪,而无他情状。论以弃毁制书似重,减死徙边何如?”

○传曰:“阙内临压,自成均馆北山,至駞骆山登望人亦以山底居人禁之。洪汉忠等三十七人家后山,望见阙内,筑垣墙限隔,使不得登望。”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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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传曰:“木觅、白岳等山城隍堂祈祷人及堂直人登望阙内者,一皆禁之。

○传曰:“金孝孙其差咸镜道传香别监。”孝孙宫人绿水姊夫。

○传曰:“昌德宫后苑墙加筑时,多差监役官,并差文臣,分授悬栍,考其勤慢。”

○命入胡椒十五硕。

○掌令李陌启:“奉命之臣虽微官,拜辞后不得留滞。朴元宗以大臣,受方面之任,才出城外,携娼儿留滞,固宜治罪,以惩后人,而命弃而叙用,甚未便。撤家重事,不论新旧,一皆撤去未便。”

○命书曾经书筵官名以启,御笔抹洪湜、朴訚名,传曰:“有罪者不可入参。”

○传曰:“駞骆山底赵永哲等二十七人家撤去。曜金门外金命哲等四十九人家,自敦化门至丹凤门外朴莫同等二十四人家并撤去。”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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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赐宴经筵官于明政殿庭,赐物有差。御书以下曰:

报功恩赐,并勿谢之。

○掌令李陌论启撤家未便及朴元宗事,不听。

○户曹判书李諿、参判安润德、工曹判书郑眉寿书铅铁吹炼银数以启曰:“端川铅二斤出十分银四钱,永兴铅二斤出十分银二钱。”郑眉寿仍启:“咸镜道驿路残弊,听民采用,纳税于官,欲吹炼者,令给行状,使监司及守令检察。采铅输京为难,请私采者,与楮货伪造者同罪何如?”传曰:“与户曹同议,令公私两便。”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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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夜,流星出螣蛇星,入钩陈星,状如钵,色赤,尾长一丈许。

○司宪府上疏曰:

伏以,宋臣张载曰:“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泂然八荒,皆在我闼,帝王之于民,莫不循其欲而导之,顺其性而安之,使匹夫匹妇,咸得其所,而置之衽席之安。苟或反其所好,而咈逆其情,则恶在其为民父母也?今者宫墙之外,逼近人家撤去者,无虑百馀区。臣等伏惟,宫阙墙底,虽以百尺为限,自祖宗朝以来,两阙宫墙之外,人居栉比,只隔其寻丈之地,不令通烟火而已。先王岂不欲增大其规模,犹虑民生之重迁,而不为耳。今殿下若以为:“土地人民皆我之有,迁徙之何伤,撤之何害?”使百年安居之室家,撤之一日而不恤,法先王保小民之意,果如是乎?迁徙重事,人情所惮。撤我墙屋,冻我妻子,累累丧家,无所于归,其艰苦愁叹之状,岂可一一洞彻于冕旒乎?念惟先王以土地人民付我殿下,先王不广其规模,而殿下犹广之;先王不病其民生,而殿下犹病之,纵不念民生之艰苦,可不守先王之旧规乎?况慈寿、寿成两宫,既缭以高垣,直以警守,其地可谓严密。岂可以比宫阙之尊,而又撤其人家乎?国家升平百年,人物渐盛,城中之地,寸土如金,而撤家之命,屡下不已,非徒国中骚然,四方听闻,莫不惊骇。朴元宗以方面大臣,拜辞之日,醉携娼儿,宿于私第,是非徒辱君命,其丑行已甚,朝中有识,讥论纷藉,将何面目,复立于朝廷乎?其罪固在不赦,而殿下特原之,岂可以私恩,而废法乎?伏愿殿下,亟罢撤去之命,以解人冤,勿赦元宗之罪,以惩其馀,不胜幸甚。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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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太白经天。传于司宪府曰:“奸娼儿,非独元宗,谓之狂悖不可,留宿门外不妨。慈寿宫、寿成宫近处撤家事,尔等之言是矣。然尊后宫,乃所以尊先王也。禁限内造家,官吏不禁,故冒法者多。疏云:‘城中寸土如寸金。’岂可以地贵而不禁乎?且前日云:‘祖宗朝欲撤,而大臣以为不可,故停之。’当时大臣之言亦非也。且今撤家之人,或朝士,或尔等族属,彼必曰:‘台谏据法言之,则终必不撤也。’以是臆料而不动心者有之。初以明年晦日为限,虑其冬寒迁徙之苦耳。今尔等纷纷来启,不若速撤之为愈也。若速撤则尔等必不来启。”仍传曰:“急速撤去。”

○传曰:“通化门外警守撤去时,阙内通望处遮蔽后,当赴役,而军人等乘屋通望,其鞫兵曹官吏。”

○传曰:“阙内临压及墙底人家,自明日始撤,限晦日毕撤去。”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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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传曰:“景福宫临压处及駞骆山底人家,更审后撤去,姑于梨岘作门,高筑宫墙。且空其家,使不得出入。”俄而传曰:“勿更审,急速撤去。”

○传曰:“凡听讼之人,或听人干请,或偏执己私,别立他议,变乱是非,以致冤枉。如此舞法官吏,许令讼者告诉,痛治其罪,以杜行私之弊,如或诬告者重论。”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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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太白经天。传曰:“今冬至入内命妇,宜令承政院及解文别监知委,非有大故,而托故者勿听。令各持首饰,来二十四日皆诣阙。”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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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下迎曙驿子松山等罪案,命义禁府堂上,监杖一百,全家徙济州。

○传曰:“东小门警守撤去时,通望阙内处遮蔽。”

○掌令李陌论启撤家未便事及朴元宗事,不听。

○大司宪李自健等启:“家舍撤去事,大臣无一言及之,而每云:‘已与大臣议之。’臣等未知某为此议也。臣等独启,而大臣不言,殿下反以臣等为有私情,臣等亲见撤家哀矜之状,不得不言。且朴元宗请速治罪。”不听。成俊启:“司宪府以臣等不启撤家事,归责臣等,请辞避。”传曰:“若以撤家为不可,则今亦可启,若以为可撤,则前日之所谓不可,非也。所以为大臣者,非但垂白髯备员而已,前后所言,何不同邪?其令推劾。”俊又启:“臣前则以撤家为重事,故与韩致亨议启停之。今则闻,宫墙底人家,骂詈相闻,声彻大内。又闻,临压人家,通望后苑,不可不撤,故不启。”李克均亦启:“臣见西墙外人家,今已撤去,台谏之启似晩。且臣家亦在墙底,故不敢启也。”传曰:“俊之言前后不同,克均之言阿谀台谏。”仍传于自健等曰:“所启事已不允,而敢又来言,是非逆命乎?”自健等曰:“如此隆寒,虽安居之民,尚且冻死。今乃刻期撤去,俾失其所,恐有冻馁而死者。如是则非帝王不忍人之政,故臣等反复启之。今以逆命教之,不胜惶恐。”

○两大妃宴慰王于昌庆宫内殿,命馈政丞、司宪府、承政院于南宾厅,以女妓耐寒梅、广寒仙为题,各制诗以进。自健等曰:“大抵诗咏,非帝王所尚,况以娼儿之名为题乎?若书之于史,后世以为何如?”遂不制进,承旨以下皆制进。传于政丞及大司宪曰:“金勘贤而有学术,欲加资宪阶,授成均馆知事,于卿等意何如?如此等事,小人闻之,必曰:‘大君在勘家,故如是。’然予意以谓,近来如勘者难得。”成俊等启:“果如上教。虽超资授职,未为过也。”自健启:“其为人也果贤矣。但以嘉善,例授同知。今若超资授之,则恐爵赏越次。”下虎皮七张,赐政丞、承旨、大司宪等。有顷,王大醉,出坐文政殿庭,召李克均,又召成俊、南衮、李希辅、成世纯、许辑、权钧,又召李继孟、李陌,又召李昌臣、韩亨允、李颗以入,张乐赐酒,令韩亨允制诗。王曰:“汝诗恶。”亨允对曰:“臣诗不恶。”俊曰:“臣之子尤能诗。”王曰:“仲温、景温欤?”王自击鼓、歌舞,令群妓和之。又令入侍诸臣,或歌或舞,或手脱其帽,捽发而戏辱之,极亵慢,无复有君臣之礼。酒阑,王入内,亨允、希辅扶侍,至内庭地坐,王引广寒仙坐其侧,奏奚琴,呼亨允为参判曰:“以汝为吏曹参判。”遂脱靴赐之。召南衮讲《春秋》,王自读卫人伐郑传,至毁其宗庙、社稷曰灭,愀然不乐曰:“欢饮之夕,不须讲褒贬之书。”遂起入,夜已四鼓。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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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传曰:“其召昨夜入内宰相等。”

○承政院启:“昨夜命入内殿,赐酒,谢恩。且昨日夜深日寒,未审圣体何如?”传曰:“勿谢。但予无乃有失耶?”承旨等启:“以臣所见,似无失度。”下虎皮二张,赐许辑、权钧。

○下注书李希辅所制耐寒梅绝句曰:“玉肤立黄昏,无乃有落字耶?”希辅待罪曰:“昏夜烛影间,不觉落书。”仍书无粟二字以进,传曰:“昨日之事,予多过误,安知人之过耶?勿待罪。”

○同知敦宁府事李昌臣启:“昨夜召臣父子,命入内殿,上恩隆重,不胜感动。”领议政成俊启:“昨夜赐虎皮,又赐御衣。又与外孙亨允命入大内,圣恩稠重。”左议政李克均启:“昨夜召臣入内,累赐卮酒,又赐御衣衣之,臣不觉迷醉。臣少时醉中事,无不记忆,今既老耄,昨闻上教,摠不知省。今朝见蒙赐御衣,有呕吐痕淋漓,意必于上前如此无礼,罪当万死,不觉惊动。”参议韩亨允启:“昨夜脱靴赐之,命入至近之地,天眷不次。”参知李颗启:“臣父子俱蒙上恩,召入内庭,敢谢恩。”传曰:“勿谢。昨日过饮,醉后之事了不知省。”俊启:“以臣所见,顿无失仪。世祖朝,数召对大臣如此。昨蒙上恩,虽死岂敢忘也?此千载一时之幸也。”克均启:“君臣之间,时赐召对,何妨于义?”传曰:“昨日过饮失度,人君败德,莫过于此;污秽史册,亦莫过于此。君臣之间当以礼接之,其可如此乎?明日当御经筵,然惭见大臣。”成俊、李克均启:“帝王接大臣,当或如是。昨日臣等亦醉,安知殿下所失?但见酒酣而已,无他过举也。臣等意以谓,君臣之间,不可一以俨敬待之,时于便殿,私见大臣,有何过耶?成宗尝接见群臣,其时郑麟趾为首相启:‘君臣之间,当以礼接之。然不可一于礼,亦有以和待之时。’成宗酒酣,乃于正殿起舞,仍命群臣起舞。人主待大臣,亦当有和洽之时。昨日之事,有何失仪?”自健启:“昨日之事,近代所未见闻之事。殿下上为两殿,下召大臣、侍从、台谏,示以中心,诚以待之,有何过举?真帝王之量也。”俊启:“臣及侍世祖朝,世祖常常如是。”传曰:“感慈恩、爱大臣而待之不以礼,心自愧悔。予见《史记》,有人被酒当诛,有一臣进曰:‘此人被诛,则后何敢用酒耶?’其人免诛。且《书》曰:‘欲败度,纵败礼。’古人戒酒至矣。昨日事,予不知何如为也。”俊、克均启:“昨日之事,甚非圣德之累。”许辑等启:“殿下待大臣以和,非失道也。”自健启:“每以累史笔为教,不胜仰贺。上为慈亲,下待大臣,有何过耶?然而心自愧悔,《诗》《宾之初筵》,乃卫武公饮酒悔过之作。殿下无甚过举,而悔之如此?此圣德增光于史册。”传曰:“昨日之事,反复思之,非但取笑一时,亦恐贻讥万世。《酒诰》亦以酒为戒,然如纣之酗酒则不可,若不至甚则亦似无妨。”俊启:“《酒诰》本以商纣酗酒而作也,非指此等事也。”赐俊椒一帒,亨允玉贯子一,仍传曰:“昨夜已许赐之,虽醉中事,不可负言,故赐之。”俊等拜谢曰:“虽教云:‘酒酣。’如此之事,未尝遗忘,臣未知殿下之失仪。”传曰:“古人有剪叶为书而爵人者。昨日已教云:‘金勘加资宪,知成均馆事。’今不可失言。亨允亦可人,特加嘉善,拜吏曹参判。若不肖小人闻之,则必曰:‘以私恩滥爵也。’然彼皆贤良,且昨已言之,不可改也。”仍传于俊曰:“亨允黄金横带,卿意何如?”俊泣曰:“臣滥蒙天恩,方欲待死之际,得见亨允为嘉善,上恩至此,不胜感泣。”克均在傍亦泣曰:“臣见俊泣下,臣亦不觉泣下。”传曰:“亨允拜职,政丞何泣谢耶?”

○传于承政院曰:“凡大小事传教时,杂人皆先闻之,故事未下,先播闾里。远近闻之,争相传道甚不可。今后于政院及宾厅禁杂人,勿令与闻。”

○传于李克均曰:“昨夜事,戒令妓辈,慎勿传语闾阎。”克均启:“今晓,典乐到臣家,已语之曰:‘勿令妓辈,传语外间。大内之事,虽父子夫妇之间,不可相传。若言而事觉,则罪当诛死。’云。”

○赐金勘钑金带。勘请辞,传曰:“官不及私昵,爵罔及恶德。爵人以贤,何计年之老少耶?虽年老白发者,不贤何用?”仍命尚传金子猿,强令带之。韩亨允亦辞职,传曰:“知子知臣,莫若君父,其勿辞。”

○献纳朴以宽论启撤家未便事,不听。

○以金勘为兼同知成均馆事,韩亨允吏曹参判,郑叔墀户曹参判,安润德刑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郑光弼吏曹参议,丁寿岗弘文馆副提学,姜澂弘文馆直提学,朴绍荣司宪府掌令,赵有亨司谏院正言,柳仁贵弘文馆修撰,李思钧副修撰。

○命入胡椒四硕、绵布、正布各一百匹、水䌷四十匹。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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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御经筵。持平柳希渚曰:“古云:‘法之不行,自贵近始。’今者特弃元宗之罪,甚不可。”献纳朴以宽曰:“元宗所犯若此,不可不罪。”王曰:“法虽如此,在祖宗朝,岂无特宥者乎?此亦一时特恩耳。止此亦足惩矣。”以宽曰:“求礼县以裵目仁之故革之。吏民皆属于南原,境地辽远,民之往来官府者甚劳弊。且县本近海之地,距蟾津、德实等浦未十里。今赖升平,犹可保也,万一倭变起于不测,则南原官府大相悬远,未及救援必矣。若不可复立,当设防御所,以备不虞何如?”王顾问左右,柳洵曰:“至恶之人出于其地,而必须废革其邑者,盖痛惩之也。此我国之法,而中原则无此法。沿革重事,岂以人而轻革之乎?复立无妨。”特进官金寿童、同知事宋轶曰:“复立亦可。”王曰:“此法自祖宗朝而然。且革之未久,姑勿复立。”

○传于承政院曰:“予观古史,平常之时以为吾君,而及其失德,恬然不救者,亦或有之。予于常时,每意君臣之间必须和也。和则亲,亲则信也。故其日因慈恩至重,过饮失度。自后寝食不安,虽悔亦不可追也。且台谏亦有入参者,谁敢是非于其间乎?若喧传则承旨其知之。”承旨权钧等启:“臣等感祝不暇,孰敢有言乎?”

○传旨户曹曰:“田米二百硕、黄豆一百硕、绿豆二十硕,输送内需司。”

○问于承政院曰:“元宗留宿,非初拜辞时,乃受由而来,回还时事,则无乃有间欤?”承政院议启:“拜辞则同,然初拜辞时留宿,则尤不可。”仍召台谏问之,大司宪李自健、大司谏李懿孙启:“虽非初拜辞,其受命一也。《记》曰:‘君命不宿于家。’使命在其身,身安得宿于私第乎?且因日暮留宿,固为不可,而携娼儿留宿,尤不可。”传曰:“问于政丞等。”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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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传曰:“内宴时,玉杯不好,令尚衣院求美玉造入。”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姜龟孙、卢公弼、申浚、朴崇质、金应箕、李諿、宋轶、韩斯文、杨稀枝、许琛、郑眉寿、金寿童议:“朴元宗既陛辞,而止宿城外,固失使臣之体。然与初受命、奉教书而行者似有间。”郑叔墀、安润德、申用漑、洪自阿、南宫璨、李颗、郑光弼、安瑚、韩亨允议:“朴元宗初以方面重任,受由觐亲,上恩至重。拜辞而还,礼当促行。惑于淫娼,宿命非处,台驳甚当。臣等意以为,重在君命,不可以非初受命为轻重。”议入未下。

○尚传金玺屏人,独与成俊、李克均、韩亨允、南衮语,再三往复,宰相等议罢后,玺又屏人,与成俊等语移时,俊等亦启之移时,史官不得与闻,未知何事。

○尹弼商、成俊、李克均、柳洵、朴楗、姜龟孙、卢公弼、金应箕、李諿、申浚、许琛、郑眉寿、金寿童、宋轶议:“我国土地不广,非中朝幅员之比。既遣监司,以委风宪纠察之任,不必更置御史。唯时遣秩高识事体朝官,职带御史,巡检守令非违,使之禁戢。”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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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王行冬至望阙礼,贺两大妃殿,御明政殿,受百官贺。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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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传曰:“演窟、福世庵虽已撤移,其进排杂物,令各司仍旧。”

○杖内官朴仁孙八十。

○命入绵布七十六匹。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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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传曰:“各道所进,小中三刀子皆不可用,其造见样刀子,分送各道,依此样封进。”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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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传曰:“后苑东墙外人家既撤,军士等尚在墙底何也?即令黜去。”

○掌令李陌启:“演窟、福世庵撤去,人心大快。今教云:‘进排杂物仍旧。’殊非辟异端之意。”传曰:“两寺皆大妃愿刹,故如是。”李陌、朴以宽启:“朴元宗初授观察使时,台谏论驳,特蒙上恩不递,所当戒惧,而放恣若此,请治罪。且福世庵、演窟移排处进排事,虽曰慈旨不可违,古人不以从亲为孝。郑叔墀前以不合刑曹,换户曹。叔墀人物不合六曹,况户曹钱谷之地?参判又兼济用监提调,岂能堪任?”传曰:“两寺事,止此亦足矣。元宗事,议得所谓受命不异者,重君命而言也,政丞之所谓有间者亦是矣。但收议而决之者上也。罪不甚大,而吾所以不加罪者,亦有意也。郑叔墀试之不能,则当治罪。”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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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传曰:“首髢一千,择最长封进。”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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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传曰:“北正门外警守所,听内官言移造。且自沙乙闲里至武溪洞路及自藏义洞至沙乙闲里路,禁人通行。”

○传曰:“貂皮斜脚、青鼠皮腹皮各三百及各色段子裁剪,即入内。”

○传曰:“竹梳、木梳、剪子造见样,送各道,依此样封进。”

○正言赵有亨论启朴元宗、郑叔墀、福世庵等事,传曰:“当于经筵言之。”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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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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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午,夜,流星出紫垣,没于天掊星,尾长一尺许,色白有声。

○受朝贺,御经筵。掌令朴绍荣、正言赵有亨论启朴元宗、福世庵、演窟等事,不听。侍讲官孙澍曰:“两寺既以临压撤去,若更移建,其弊不赀。无识之民必谓,国家为重佛教。台谏所启,请须听纳。”有亨曰:“郑叔墀既于刑曹不合,故换户曹,户曹岂轻于刑曹?况兼济用监提调,请速改之。”王顾问左右,李克均曰:“叔墀生员出身,多历显官,为参议、判决事、监司。但少时性躁不中,不知今何如也。”金应箕曰:“宰相若有贤于叔墀者,当择而任之。”有亨曰:“叔墀以父文炯之荫立朝,后为参议、判决事,皆不厌朝论。及为全罗监司,台谏论驳。当文炯病苦时,特加嘉善,亦不过慰父之心,非贤之也,请速改之。”王曰:“其换工曹。”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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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太白昼见。

○受常参,御经筵。掌令李陌、正言尹源论启朴元宗、福世庵,演窟等事,不听。侍讲官姜澂曰:“撤此两寺,一国臣民皆以为快,今不可移建。”王曰:“大妃愿刹,移建何妨?”

○传旨户曹曰:“丰储仓米二十硕,输送左鹰坊。”

○咸镜北道节度使李荪启:“野人撒知等请朝京。”命议之。尹弼商、成俊、朴安性、姜龟孙、宋轶、李秉正、李季男议:“撒知自其父也堂只被杀之后,畏国家威德,率家口移居城底。兀良哈一例,许令上送,以安其心,似合帝王怀远之体。”李克均、柳洵、李季仝、郑眉寿议:“撒知之父也堂只、尼亇车、兀狄哈之有名巨酋,授本国同知中枢者也。辛亥北征时,也堂只率其妻子及种类二十馀人,横行于境上,令镇将收捕以启。师还之后,命皆诛之,移其妻于全州,今已死矣,其子若孙含怨深矣。顷者节度使驰启:‘撒知、伊伊厚等自失窟穴,移居于加讫罗地面,请内属为藩屏,愿比城底斡朵里,为国效诚,朝廷疑而不许。更诘其情,则又曰:“穷困来降,保无他意。”然犹不许。近居羁縻之者,今已五六年,似无所疑矣。’然其心非怀德而忘怨,其实种类衰弱,力不足以桀骜耳。夷狄禽兽,未可轻信。今若许其入朝,彼必请见其母,言其母已殁云,则更起愤怨。此则许其入朝,欲维之以恩德,而反益其怨也,入朝之请,断不可从。今当语之曰:‘汝父也堂只虽无功劳,远来输诚,朝廷嘉之,擢授中枢之职。不念国恩,反与都骨,连兵作耗,罪恶极矣。朝廷举师问罪之日,汝父若兄首伏其辜,汝乃罪人之子,不可与他比,必须有大功劳,当转达朝廷,论其功赏。不然者,如体探斥堠等寻常之事,安足上闻?’如此开谕,庶合事体。”朴楗、李颗议:“撒知依于城底彼人家久矣。既不能斥还本土,则当抚之如元居彼人,如有报边功劳,则依元居人例,上送何如?”成伣议:“撒知今居城底,意欲上京。虽投诚归顺,朝廷已诛其父,而移其母,势弱不能报复,然其心岂敢忘之?禽兽之情难测,勿许上来为便。”从克均等议。

○受轮对。济用监判官许元弼启:“臣观三水新设鱼面堡,大岭、长谷道路艰险。端川以南军士之往戍鱼面者,经十馀日,得至于三水,又由新路,杉桧蓊郁,地不生草,经宿二夜,饲马皆以木叶,人马困毙。镇将点兵,考其马之有无,罚征其赎。于是尽卖其衣服、军装而还,民不聊生,渐至逃散。以此军额日减,其弊不赀。鱼面旁近如三水、甲山等官军士,推移赴防,则自无此弊矣。如其不可,下三道入居控弦卫,量数抄入恒居,以实其堡,以厚其生业,则军无往戍之弊,堡有永守之利。”

○掌令李陌、正言尹源论启朴元宗、演窟、福世庵等事,不听。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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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传曰:“鸦青纻丝二匹入内。”

○召大司宪李自健、执义李继孟、掌令李陌、参知李颗诣阙,赐自健豹皮一张,继孟、李陌、李颗、注书李希辅毛马妆各一部,仍传曰:“前召见之日,因日暮未及赐,故今赐之。且其日入侍之意,各制绝句以进。”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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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太白昼见。夜,流星出太微垣帝座星,入于九乡星。

○命入唐织蓝纻丝二匹、草绿纻丝一匹、香蕈一硕、榛、柏子各一硕、胡椒十斗。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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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掌令朴绍荣、正言赵有亨论启福世庵、演窟事及朴元宗事,不听。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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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御经筵。大司谏李懿孙、执义李继孟论启福世庵、演窟、朴元宗事,不听。侍读官李自华曰:“两寺已撤,不可改构。史臣于史册,既书毁寺刹,又书移建,则后世以为何如?”王曰:“大妃令内需司移构耳。史官若汎书移构,则非直笔也。”

○下辛甘菜于承政院,御书曰:

春日春盘细生菜,以此观之,青叶上必有八句,其与入直弘文馆制进。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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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书以下曰:

尚衣院衣襨次,大红䌷一匹、紫的䌷二匹、黄柳青䌷一匹、碧䌷𢭏练三匹,内拱红䌷二匹、𢭏练大红䌷一匹、白𢭏练䌷五匹,品好色好绵花去核六斤、雪绵子二斤入内。

○掌令朴绍荣、正言赵有亨论启演窟、福世庵、朴元宗事,不听。

○传曰:“内愿堂奴婢、田地勿推刷。”

○传旨户曹曰:“粳米三硕入内。徽顺公主家造成匠人所给赏布,三百五十八匹,输送其家。”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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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传曰:“尚衣院青柳青䌷、白𢭏练䌷、紫草六斗入内。”

○掌令李陌论启演窟、福世庵事,不听。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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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命遣玉匠于水原采玉。

○命入大鹿皮十张。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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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传曰:“以金不足于用,故令贸于倭人。金乃我国所产,而乃至于乏何也?多数贸入。”

○左议政李克均启:“产察会宁等处酋长,莽哈锺城等处酋长,而莽哈尤雄悍猾虏也。前日产察亦语礼官曰:‘待莽哈,不可小异于我。’今虽不可接见,命官馈送,赐物、授爵,亦依产察例何如?且有功野人,亦皆论功,轮次上京。其不上京者,赉给赐物,如有以不得上京为怒者,令边将语之曰:‘今年江原道、京畿年谷不登,驿路残弊。以此不得上京。’何如?”传曰:“依所启。”

○以许辑为户曹参判,安润德刑曹参判,郑叔墀工曹参判,金永贞兼全罗道观察使,柳滨兵曹参知,朴说承政院都承旨,李继孟同副承旨,李颗弘文馆副提学,朴绍荣司宪府执义,权弘弘文馆应教,金谨思司宪府掌令,韩世桓弘文馆副应教。

○传曰:“内农作时,苟为务胜,必求难得之物,以至贻弊者治罪。”

○传曰:“于书筵厅造进宴时果子,限事毕,停书筵。”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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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入白檀香三十斤。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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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下玉匠所献水精杯、白玉台曰:“市准其价。”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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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日晕。议政府启:“往年公债,今方征纳。民间所储无几,当省减之时,而修理、推刷、军籍、户籍等事,一时俱举。如军籍、户籍待年为之何如?且闻,各司鱼物扫尽,故殿中赐宴时,皆贸于市,弊甚不赀,请节之。”传曰:“各司所储,虽云罄竭,佳辰、良节进宴两殿,则因而赐宴,此为宰相之事,不可减也。军籍、户籍其停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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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流星出太垣,入于轩辕星。

○传于承政院曰:“内农作虽无益之事,自古为之,亦岂无意?近日台谏不晓事体,或有言者,不可。”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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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晕两珥。

○传曰:“北平馆野人处,貂皮无遗取来,择用。”

○传曰:“朝士于私相宴会,乐为之赴,而赐宴则或不欲饮酒,或惮于行礼,托故不来。此实陵上之风,甚不可,令司宪府检察。”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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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传曰:“正朝诣阙命妇,须预书启,承旨等妻,亦可诣阙。凡臣下之妻,命召诣阙,是庆事而托故不诣,已为不可。为家长者,亦不禁而使之托故,亦不可。自今毋令如是,无遗诣阙。”

○传曰:“内画厅画员等,令提调品其所画,上下其职。且画有难易,如携妓东山,最难画也。以此等图为题,各自铺张画入。”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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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承旨尹遘启:“前教火炉百二十件,因水冷,未得造入。”

○掌令李陌、正言赵有亨启:“昆阳郡守兪瓒、泰安郡守张伯孙等,皆不合守令,请递之。”传曰:“试可乃已。”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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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进宴于两大妃殿,赐宗、宰、承政院、台谏、弘文馆、入直诸将,赐宴明政殿庭。

○传曰:“胡椒四硕、䌷一百五十匹、绵布五百七十五匹、白纻布六匹、正布二百五十匹及赐女妓绵布七十五匹入内。”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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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监察权曼衡启:“臣到缮工监,监纳贡炭,虑人偸去,令罗将禁杂人,有一人反驱罗将。问之则灵寿阿只别监也,为受炭而来。臣即欲推鞫,以阿只氏别监,不敢自断,故来启。臣虽庸暗,监察非常员,请避嫌。”传曰:“勿避嫌。”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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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传曰:“观傩时,命妇等来二十七日诣阙。”

○正言赵有亨启:“今年虽小稔,然累年凶荒之馀,民间贫甚,请停内农作。”传曰:“此非戏玩,为农事也,为之何妨?”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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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传于承政院曰:“谚云:‘投鼠忌器。’监察权曼衡欲擅招阿只别监,是有陵上之风,拿致政院鞫之。”承政院启:“其初别监与罗将相诘,曼衡不知其为别监,其后乃知之,告台长,台长亦不敢擅断,使之启达。臣等以为,彼岂敢有陵上之心?”传曰:“曼衡事,专是士风不美,有陵上之风,故如是。阿只处所用炭,官吏不即进排,曼衡以台监,当责缓慢,而反辱别监,甚不可。令义禁府,今日内毕鞫之。”曼衡推考传旨,御笔加书:

自尊监察,不顾敬上之风。

○传旨议政府曰:“礼有尊卑,事有公私。今之官吏,凭借官威,虽属上之人少有所犯,则不顾尊卑、公私之分,略无畏忌,以逞己怒,岂敬上之意哉?人虽或微,事因于公,则三公六卿之所使,尚犹可恕,况属上之人哉?此风一成,渐不可长,晓谕中外,以革弊习。”

○正言赵有亨论启内农作未便事,不听。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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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传曰:“前教金速贸入内。”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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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传曰:“淑媛张氏为淑容。”

○传曰:“逐疫人所着红巾、红衣,未及改造,官吏其鞫之。”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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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掌令李陌启:“昨政以朴元宗为义禁府同知事。禁府乃诏狱,所任至重。元宗前为江原道监司,拜辞之日,宿娼城底。不敬上命,犹不加罪,上恩已足,又授重任,请须改正。”不听。

○传曰:“济州牧使金硉依水军节度使例给禄,今后并依此法。”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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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监察权曼衡照律,御书曰:

除赎罢黜,以戒后人骄志陵上之风。

○掌令李陌启:“朴元宗不合诏狱堂上,请速改正。权曼衡罪涉于公,禁府亦以公罪照启,而命以律外治之,乃至罢职,于法何如?”传曰:“曼衡事,以有陵上之风,故如是。宪府言之,是亦有陵上之风。”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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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掌令李陌、正言赵有亨论启朴元宗不合义禁府事,权曼衡罢职未便事,不听。

○传曰:“十品金十两入内。”

○传曰:“急送傩戯于郑眉寿家。”时大君避寓其家。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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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王以便服,御仁阳殿观傩。

燕山君日记卷第五十一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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