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端宗实录/元年

即位年 鲁山君日记
(癸酉)元年大明景泰四年
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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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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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朔,百官进笺陈贺,不受。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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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召右正言李仁全,传曰:“前日李行俭护送大君,受事目而来,今不可不还送。且初则遣人护送,今不往迎,待尊长之义,不当如是。”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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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司宪府启曰:“前日请杖讯别坐金第南、拿问录事兪卿老,命照律以启,然第南以为不知,卿老未曾供招,照律为难,请更穷问得情。”命议于政府。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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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召掌令元孝然,传曰:“金第南等事,皆在赦前,不可更推,但兪卿老推问后,照律启闻。”孝然更启曰:“草,第南所掌,岂有不知之理?其绵布例,当征还本主,请杖讯得情。”传曰:“事在赦前,则虽盗贼,置而不问,况此事乎?”

○桃源君、懿敬王讳。宜春君友直、乌山君澍并加承宪大夫,球花园君,沈安义青城尉,以安义尚贞安翁主也。金系熙为司谏院右献纳,郑臣硕司宪持平,金孟献判典医监事,慎诠守艺文直提学,金承珪守典农寺尹,皇甫锡司仆少尹,承珪,宗瑞子;锡,仁之子;孟献,亦宗瑞姻娅;诠,闵伸妻兄也。时政府专执政柄,大臣子弟及婚姻之家,皆不引避,或称特旨,升资屡迁,高下在手,势熖熏灼,莫敢谁何。

○放典医监厅直全循义及令史边汉山、崔浥。

○议政府启:“景泰元年分平安道,置左右道都节制使,左道兼判江界府,右道兼判朔州,然左道知印七十、右道三十,其数不同,且两道幷给递儿二,令四年一次去官,不无淹滞之弊,请左右道均定五十人,各给递儿二,补平壤土官职。”从之。

○永川人承议郞尹宪上书曰:

臣自少志学,壬午年中生员试,年至五十生子钦,钦庚午登科,授成均学谕,以臣年逾八十,辞职还乡,寻除邻境义城训导。臣虽年老,尚无疾病,飮食、起居如常,且臣祖年九十九岁,臣父年九十五岁而死,臣若祖父,又得延寿,则钦之年几至五十,况臣妻少臣十七岁,假令臣死,而妻年七十以上,则钦又侍其母,年老,而终不得仕于盛朝也。每念及此,臣之久生,适足以废子之仕路也。臣妄谓,朝夕温凊,孝之小者也;事君扬名,孝之大者也,口腹之养,岂若养志也?臣女子数人,朝夕奉养,欲令钦及老臣生时去官,乞依当初分馆先后迁转。

下吏曹议之,吏曹据《续典》及受教谓:“钦不宜从仕。”报于议政府。政府启曰:“京中参外,并限十五月,加资训导,则三馆分属后,或因窠阙不足,或因父母老疾差遣,而例于教导,待满三十月加资,未便。请自今,依京中参外例,限十五月加资,从本馆次第去官。”从之。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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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宪掌令元孝然、司谏院右正言李仁全将本司议启曰:“全循义、边汉山、崔浥等不谨君父之疾,合置极刑,特从末减,只令定役。今未一期,而放之,何以惩艾?请收是命。”即议诸政府,传曰:“循义等本庸医,固无情由,定役已久,故放之。”孝然、仁全极言其不可,不从。

○知兵曹事郑孝康误闻拜佥知中枢院事,欲谢恩,承政院止之。孝康矫为清,以佞佛为事,夤缘得幸。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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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领春秋馆事皇甫仁等启:“《世宗实录》垂成,请续撰《文宗实录》。”从之。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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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日晕。

○直集贤殿梁诚之上书曰:

臣窃惟,主上殿下以幼冲之资,承艰大之业,祖宗之付托,不为不重;臣民之倚望,不为不深,而天命难谌,人心无常,一念不敬,则或以致万事之差;一事不谨,则或以贻无穷之患。《书》所谓:“无疆惟休,亦无疆惟恤。”正谓此也。臣闻,人君处心之要有三,曰仁、曰明、曰刚。仁者,爱养斯民之谓也;明者,分别善恶之谓也;刚者,斥远小人之谓也。治国之要,亦有三,曰任人、曰从谏、曰赏罚,任人,则万事理;从谏,则万善聚;信赏必罚,则善劝恶惩,而鼓舞一世矣。呜呼!天生斯民,而不能以自治,故付之于君,君抚斯民,而不能以独治,故任之以臣。今内而议政府摠百官,六曹掌庶务,当责其上以辅养圣德,下以勤恤民生。铨选必择人,赋税必有常,礼教必修明,兵政必振举,刑罚必平恕,营缮必慎节,凡百执事,必谨必戒。外而监司统方面,守令典郡邑,民生疾苦,监司察之,守令贪虐,监司劾之,劝农以厚其生,兴学以正其俗,赋役务要平均,决狱期于明允,兴利除害,以存抚庶民为职。节制处置使,控制一方,诸镇、诸浦,皆有信地,须使士卒精勇,器械坚利,城堡修缮,粮茭丰足,训炼必勤,候逻必谨,以抚养军卒,捍卫国家为职。至于承政院,为上之喉舌,台谏,国之耳目,政院,则出纳惟允,悉掌机务。谏以补阙拾遗,台以肃清百司,朝政得失、吏治善恶,莫不廉察,以斯为职。殿下亦当勤正学,以澄出治之源,近正人,以资熏陶之益,委任大臣,廓开言路,日慎一日,谨终于始,相与上下同心,中外协力,以永保太平之治于无穷,而群臣如有阿谀取媚,浮沈取容,贪饕掊克,背公营私者,则邦有常刑,必罚无赦。鼂错曰:“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之而不伤;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之而不困;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力而不尽。”愿殿下特留三思,国家幸甚,生民幸甚。

命示议政府,政府启曰:“诚之之疏,论君臣交修之道,优纳为便。”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献陵来脉穿川岘道路,健元陵来脉佛岩山道路,去辛未年,已曾受教,许人通行,塡土补石,然因事故,至今未就,请令兵曹,定监役官及军人,来二月内,始塡土补石。”从之。

○忠清、全罗、庆尚道都体察使启:“庆尚道熊川县岁丁巳设镇,置节制使,筑邑城,壬申改置县,然城内狭隘,公廨军营,皆不得营建,加以井泉罕少,倘有事变,人民入保为难。且倭人朝夕往来之处,不宜无官舍,请更审城基,待秋增筑,幷凿海子。”从之。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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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掌令元孝然、右正言李仁全将本司议启曰:“全循义等罪重,大臣未可轻易议为,请勿放。”不从。仁全又启曰:“李义敦岁庚午,从皇甫仁如京,受诰命、冠服而回,例应加资,以丧未受,而今超资,必兼用百官加资也。然义敦母死,在本年十月,而百官加资,在辛未二月,至壬申十一月服阕,而百官加资,又在十月,则安得冒丧,而受职乎?往者户曹佐郞朴健顺例当加资,下批之日,吏曹闻遭丧还夺,独义敦通计丧中之资而超授,未便。”孝然又启曰:“世宗朝,相避之法甚严,慎诠吏曹判书,闵伸妻兄也,前者授直修文殿,今又除艺文直提学,李澄圭,吏曹正郞金之庆叔母夫也,亦兼军器注簿。旧制,典医监,非业医者,不得除授,以金孟献为判事,皆不可,请改正。”传曰:“仁随从官,文宗命幷超资,而义敦未授,故授之耳。兼军器,则议政府与兵曹同议除授,吏曹何与?典医监,今无可差者,且本监近颇陵夷,故以孟献为判事,使之更张尔,慎诠事,当与大臣议之。”遂议于政府,传曰:“慎诠,初非吏曹注拟,议政府择其可者,而启授,何嫌之有?”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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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瑢启曰:“首阳大君万里归来,去时谓臣曰:‘予之还也,汝兄弟来于义州若平壤,细传主上安否。’今闻,遣宦官,迎慰于平壤,请令臣率和义、桂阳君中一人以行。”下议政府议之,政府启曰:“义州、平壤,则远矣,可迎于开城府。”从之。

○司谏院启曰:“臣等窃闻,堤川县监崔敦,因军资、义仓失火,文书并烧,米谷抑征民户。且世宗、文宗及上即位,所蠲义仓之粟,皆不蠲减;稷山县监崔涵雨,其女子居境内,役县民输材起第;荣川郡事金守温,邀僧馈以公廪,日夜念佛,不恤民事;仁同县监李遇阳,置妓于属县若木,常往来宣淫,又以军资米,易贡钱代纳,征价民间。且下三道有妓州郡,令妓煖酒,甚者因之行淫,教官及万户置妓于任所。守令不顾国家蠲租之令,一切收敛,宜遣行台,纠检不法。”即议于议政府,政府启曰:“若以谏官之言,而遣行台,刺举守令非违,则命自上出,怨归于上,请令谏院具录以闻,下司宪府,移文推劾。”从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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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议政府启曰:“司谏院以臣等启放全循义,指为轻薄,然其随从之医赵兴周等已除职,循义不可犹在配役,故启之耳。臣等职在政府,摠治国事,闻法司轻薄之讥,安敢冒处?”传曰:“毋嫌。”又召李仁全,传曰:“若等但言循义事,可矣,何遽指大臣为轻薄乎?予欲责之,然以言官,姑置之。”仁全曰:“此非本院共议之言,乃臣独启之辞也,请避嫌。”传曰:“毋嫌。”金宗瑞启曰:“谏院指臣等为轻,轻字,以文言,则轻也,以言解,则轻薄也,轻薄之徒,虽百执事尚不可,况位居百官之首者乎?臣等以为,谏院平时见臣等之轻,佥议以启,更欲避嫌。及闻姜孟卿之言,乃一正言,自启狂简之言也,臣等固不介念,然臣等之意,不可不启。”传曰:“予已详知之。”史臣曰:“谏官之职,虽君上过失,尚且直斥敢言,况于大臣何避?今宗瑞曾不自反,乃于君前,指谏官之言为狂简,固不介意,其专擅自恣,甚矣。”

○台谏启曰:“李义敦从事之劳,宜追录用,其百官例加,乃在丁忧时,不可冒丧受爵。慎诠虽曰:‘政府大臣,公议除之。’实吏曹注拟,祖宗朝掌选者,相避之法甚严,而今除诠职,是毁先王成宪,请皆改正。昔太宗为健元陵,创开庆寺,朝夕钟梵之声,喧彻陵寝,厥后太宗遗命园陵之傍,勿营寺刹,故献陵、英陵皆不建寺。今开庆尤近于显陵,请须撤去。且在世宗、文宗两朝,或遣问民疾苦使,或遣行台于诸道,比因岁俭,久废不行,请于下三道,遣朝官或行台,访问民间疾苦,廉察守令不法。”传曰:“义敦,先王已有定命,然若等屡请,予当改之;慎诠,当初不独大臣公议,予所详知,不可更议;开庆寺,太宗为太祖所营,不可撤去;问民疾苦事,予曾因谏官所启,下议大臣。”

○春秋馆启:“宣德七年八月日受教:‘前朝之季,史臣不纳史草者,子孙禁锢,征银二十两,然子孙禁锢太重,今后征银二十两不叙,或子若孙,传受遗失者,罪亦如之。’今《文宗实录》修撰时,自庚午年至壬申年,史臣史草定限收纳,如有不纳者,请依上项受教施行。”从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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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谕京圻及下三道观察使曰:“今闻,济州人姜润宝等所乘船,遭风不知所向,可遣人于道内诸岛及诸浦,穷搜救恤,使不饥饿、冻伤。”

○皇甫仁以扫坟归丰德,饯者如云,然不似金宗瑞之行之多也,盖宗瑞恩仇分明,人多畏忌,故然耳。

○全罗道古阜郡令同正金延妻林氏,年一百岁,令其邑,每十日给食物,岁给米一十石。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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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议政府据户曹呈启:“承政院注书吴伯昌所进黄金十八两价,请从愿,给江华府米豆若小麦,然大小人,如金银、珠玉、药材、彩色等物,托言进上,希望重价,甚者小不如意,则请还受进上之物,甚为不可。请自今,凡进上之物,直呈该司,第其高下,启闻给价。”从之。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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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日本国对马州倭副司直看知沙也文,进香于景禧殿。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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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司谏院启:“崔敦等不法事,请令司宪府,移文观察使推鞫。”姜孟卿启曰:“前此谏院如有所闻,不直斥其人,泛言某道、某处有某事,请令宪府鞫之。今者直言某人某事,若以此移文,则监司必以为谏院所启,罗致其罪,请谕司宪府,若有违端,启闻拷讯。且守令、万户等宿娼事,及义仓之粟不减事,比邑皆然,若令尽鞫,则恐刑罚太滥,宜幷谕宪府。”从之。

○遣宦官严自治,赍宣酝十甁及衣一袭,迎慰世祖于义州。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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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持平郑臣硕将司谏院启目启曰:“本府闻,堤川县监崔敦与丹阳郡事郑洁、永春县监洪亮,于卒哭前,夜飮堤川池边,持火往来,因烧仓库,又诸邑守令,还收蠲减之粟者多,又有奉使全罗者,带行官妓。皆已移文核之。且闻,庆尚道尚州观察使衙夫至颓圯,而今观察使李崇之,多聚材木,招集工匠改营,穷极侈丽。旧制,凡有营作,必报工曹,转闻而后为之。且上初即位下教,凡小大营缮,并皆停罢,而崇之不顾法意,病民若是,若并移文推劾,则恐未得情,请依祖宗故事,遣行台于下三道推问。”传曰:“与大臣议之。”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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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命每日进膳。时,令宁海君以上大君、诸君及宁字以上诸君入侍。宁海君以上,世宗亲子;宁字以上,太宗亲子。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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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遣判司仆寺事咸禹治于庆尚道、判内资寺事鱼孝瞻于全罗道、守艺文直提学慎诠于忠清道,问民疾苦,并劾守令不法。时,全罗道观察使金连枝,邀致长兴府妓于本营,令孝瞻并劾之。召持平郑臣硕,传曰:“司谏院及尔等所启之事,备悉记录,授禹治等。”臣硕仍启曰:“许锤曾为田制别监,丧毕不更口传,而就仕受散官职,乃兼判吏曹事,许诩所为也,请劾之。且以金守和为咸吉道监炼官,守和为康津县监,监收诸邑田税,刻图书数件行用,事觉乃逃,请罢之。”传曰:“授锤职时,诩未为兼判,勿问,守和事,当从所启。”

○问民疾苦别监赍去事目:

凡守令失于抚字,使民失所,多致流移者;常贡正数外多般横敛,取怨于民者;懒慢不勤,委事于吏,不恤民事者;弭盗之法,视为文具,不勤奉行,使民不得安业者;贪污守令、乡愿品官、元恶乡吏,多行不法,害及于民者;非法枉刑,虐害生民者;妄兴土木,害及于民者;各年蠲减义仓之粟,并收于民,使民不得蒙惠者;与邻官守令,豪猾品官,私相聚会,飮酒射侯,废事作弊者;征聚村民,无时田猎,妨农害民者,一皆纠劾。通政以下直断,嘉善以上启闻推劾,若事干监司,则先劾首领官。

○司仆寺提调启:“马政,军国重事,当初各以牧场大小,计马匹多寡分放,然牧场有限,孶息岁增,诚为可虑。全罗道灵光郡九岫串、海南县秃冬音串露岛、康津县桂站串召药岛、顺天府丽水串、兴阳县外伊每岛、庆尚道南海县西面串、柒原县龟山串、东莱县石浦等处,合置牧场,请遣本寺提调,审其便否,筑场移放,以广孶息。”从之。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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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司宪府启:“李叔蕃妻郑氏,欲还取前给奴婢文券于女婿姜顺德,顺德不从,至使郑氏上言,贪财患失,意妻母年老,迁延待死,情迹已现,败毁纲常,莫此为甚。请论以杖八十,其奴婢、田产,各令该司,一依受教决给。”从之。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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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金宗瑞启曰:“监炼官金守和,因司宪府启请,令改差,然其人武举出身可用,故授康津县监。去春国家闻忠清、全罗道滥收田税,遣敬差官尹处恭纠摘,处恭知守和用三署,将欲囚鞫,守和遂逃,然其所犯,比他道差少,虽非善人,其才可任监炼,故荐启耳,岂有他心哉?昔宋太祖时,丞相赵普尝荐一人,太祖见荐牍而怒,裂碎掷地,普跪而拾之,补缀复奏,卒用其人。夫大臣非私其人也,欲尽忠也。”传曰:“已令改差,不可中变也。”

○初,黄海道黄州人等上言,条陈本州之弊:“一,乡吏奴婢等,因恶疾死亡殆尽,四时立役,不得番休,日益残弊。又设译学院,其供馈生徒及训导之费,将不能继,乞与平山、瑞兴、凤山、安岳、遂安、白川等邑,一年相递。一,若中朝使臣来,则必聚海州、安岳、丰川女妓宴享,虽无本州之妓,可矣。乞限人物阜盛间革罢,且依安州例,勿设山棚。一,初,恶疾甚炽,观察使裵桓、权克和等启闻,设水陆斋于棘城及凤山成佛寺,厥后病气稍息。乞依庆尚道见岩寺例给田,每年春秋,遣官降香行祭。”下礼曹议之,礼曹报政府以启曰:“译学宜仍旧。女妓不可遽革,刷诸司漏落奴婢,依定额充给。山棚,则令附近诸邑幷力结构。水陆斋,则不可,但令每年春秋行厉祭。”从之。

○初,前庆昌府小尹闵大生上言曰:“子前兵曹正郞孝悦,于辛酉年间,以外邑贡物代纳事发,下刑曹推问,会赦免罪,后刑曹据法追请,废锢不叙,今十馀年。孝悦以政曹郞厅,敢行非法,以罹罪辜,诚为不肖。幸蒙赦宥,祗废不叙,极为幸矣。然臣大生年今八十有一,气息奄奄,命在朝夕,其不久于圣世,无疑。孝悦之罪,虽曰大矣,其情犹有可恕,以舐犊之情,不忍含默,触冒天威,敢陈耄荒之恳,伏惟,圣慈垂怜焉。窃惟,孝悦,甲寅年间,于礼曹为佐郞,于时萨摩州太守藤源为久等进上物件,回奉磨勘,次失于点检,以致错误,因而加给之数,动至三千馀匹。丁巳春,事始发,户、礼两曹堂上及当该郞厅,计匹分征,未几,因集贤殿上疏,堂上免征,令汉城府督征郞厅,孝悦亦在征例,数至五百馀匹。差使踵门日督,臣家世清寒,孝悦亦于京外,无担石之储,常资禄捧,以济数十口之命,计无所出,不胜其苦,乃差一奴,随宜营办以偿之。右奴闻,江原道平康等处楮木不产,长兴库纳纸民未得备,色吏敛价于民,赍以来京,贸易充纳,年例也。故于是与长兴库奴幷力代纳,欲收其价,以充征资,其所代纳,诚为有罪。然其情,固非谋利营产也,实迫于官征之急也。孝悦尝受五品之禄,犹未免妻饥、儿寒之苦,朝不谋夕,安有馀力,以充官布五百馀匹之偿乎?事穷势迫,天下之苦,莫甚于此,其情可恕,于法可矜。自孝悦废锢以来,恩宥之颁,无虑数十,罪或抵死者得生,流窜者得还,赃污者得免,共沐惟新之泽,独孝悦负谤不叙,以锢一生,虽欲自新,其路无由,此臣所以日夜泣血者也。人情,孰不欲生子提携抱养,望其成立,添一命之官,捧一钟之禄,以为荣孝哉?臣有子三人,长曰孝懽,季曰孝悦,俱中科第,获蒙上恩,皆至显达,不幸老臣薄祐,孝懽先逝,孝忻无所成立,白首、青衫,沈于下流,固已无望于荣孝,所期者,唯孝悦耳。负罪废弃,无复可望,此虽老臣薄祐之所致,实是人事所可怜者也,此尤老臣所痛闷者也。恭惟,主上殿下,圣继明承,诞布宽条,洪纤高下,各得其所,岂但鸟兽、鱼鳖之咸若而已哉?独有老臣父子自隔幽阻,未蒙天日之照临,臣傥或朝夕奄辞圣代,千秋万岁,其能瞑目于地下哉?伏惟,圣慈垂察,怜老臣将死之微恳,许孝悦已锢之仕路,则岂惟臣之父子捐躯粉骨,思效于万一?庶欲结草图报于冥冥之中矣。不胜肝胆之激,昧死以闻。”下议于六曹。至是议启曰:“孝悦代纳贡物,盖缘计活,贫寒迫于督征而为之,非殖货、谋利之比,又非赃吏之例,且经大赦,上慈施行。”传于吏曹曰:“随阙叙用。”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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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咸吉道安边、德源、文川、龙泽、高原、永兴、预原等邑,因前年失农,义仓之谷,无以周今年种子,请今年租税,纳于义仓,以补种子。”从之。

○又启曰:“江原道亦年歉,请军资耗欠及强窃盗赃物推征外,公私宿债,待秋征之,商贾及僧人横行闾阎,诱夺民食者,禁之。”从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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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州县、营镇军器,初无标识,故出纳之际,或有相换者,请忠清道忠字、全罗道全字、庆尚道庆字、江原道江字、黄海道黄字、平安道平字、咸吉道咸字、京畿畿字,令校书馆书篆,工曹铸印,分送于诸道,藏观察使营,随所作军器烙之,其剑及铁甲胄,则不可烙印,各以其字篆刻。”从之。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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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司谏院启曰:“济生院、典医监、惠民局、书云观、司律院、司译院取才陞职时,或以八品为六品,七品为五品,然艺文、成均、校书馆七品以下官,亦循序例迁,独三医司官,越序超授,未便,请改正。前正郞闵孝悦,得罪先朝,永不叙用,今命叙用,有违先王之法。”传曰:“越序授职者,具录以启,予命吏曹考之。孝悦事,与政府、六曹,议而为之。”

○建避暑别室于广延楼旧址。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弘、宗虎熊丸各遣使,来献土物。

○庆尚、忠清、全罗道都体察使启:“庆尚道助罗浦在巨济东南隅,倭船来泊要害之处,故分吾儿浦兵船三只、知世浦兵船二只,移泊,以处置使口传军官为权管。然权管无褒贬,故防御虚疏,请置万户,又以唐浦、吾儿浦、玉浦小猛船各一只移属。”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故事进士、生员,会试不同时,故进士试,则曹及集贤殿,生员试,则曹及成均馆主之。然如此,则非唯放榜、游街之弊,远方儒生,累月留连,请曹与集贤殿、成均馆同掌,间日试取,同日放榜。”从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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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司谏院启曰:“闵孝悦,世宗时坐罪不叙,文宗朝咸吉道观察使金文起,请以孝悦为教授官,文宗不允。盖以朝士代纳贡物,志趣卑陋,故世宗、文宗皆不叙用,以励士风,今若用之,则先王美法,从此而毁矣。”不从。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藤茂家来献土物。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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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领议政皇甫仁、左议政金宗瑞、右议政郑苯、右赞成李穰、左参赞许诩以为:‘安平往平壤,于义无妨,和义君,则不必随归。’左赞成韩确以为:‘王子之行,其弊不赀,不往为便。’从仁等议。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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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议政府据礼曹呈启:“黄海道年歉,请诸邑乡校生徒,依辛未年例,限来秋,分番读书,使备救荒之物。”从之。

○咸吉道会宁长城,为豆满江水所冲毁,遣判宗簿寺事金吉通、护军郑轼往审。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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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司宪府启曰:“既遣严自治,迎慰首阳大君于义州,何必又遣安平乎?太宗、世宗朝,王子未尝奉使于外,且平安道,因中朝使臣及本朝使臣,络绎往来,官民俱困,今又遣安平,则其弊不赀,况当国丧,宴享未便。”司谏院亦启请,传曰:“当更议大臣。”

○以野人凡察为愁州等处万户,也克卢包等处万户。

○是月连雨,道路泥淖,深没人胫,人马病焉。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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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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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司宪府启曰:“岁俭民饥,又当国丧,大小人民,相与宴会,监司、守令,亦不顾国,令大小使臣及行客,皆置酒宴慰,糜费不赀,请禁用酒。”传曰:“禁之可也,然飮不至醉者、因服药用酒者,例于纵酒人论罪,未便,当分轻重,情状可矜者,勿论。”

○先是,平安道定州人等上言:“割本州北面、龟州加士田等十七村,属于朔州,割楸洞等三村,属于嘉山郡,东南西面,距海不过十里,虽名牧官,其实小于县。云山郡,古云山之地,与州相距十里,请属本州。”下户曹议之,户曹报议政府以启曰:“云山郡在贼路要害之地,往者割青山村属昌城,后云山人赖古云山土田,得安生业。今定州则土地沃饶,居民阜盛;云山则土地瘠薄,雕残莫甚,不可复夺古云山,以与定州,请仍旧。”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直遣使,来献土物。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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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日本国对马州宗盛职使者侯楼加卧,书盛职禁制,呈于礼曹。其辞曰:

勿酗酒,勿抑买,勿于诸驿、诸邑索要善马,考察馈饷,勿佩刀剑,勿欧人,到京毋得无礼于人,毋得启吾令外事。

○议政府启曰:“安平大君平壤之行,臣等初亦以为不可,然尊长之言,不可不从,故启以无妨。今台谏之言如此,在上裁处耳。”召持平郑臣硕,传曰:“尊长万里归来,礼当远迓,而安平以弟欲行,何可止也?”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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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遣通事石蟾,赍火者亲丧咨,归辽东,兼迎世祖。

○咸吉、平安道都体察使启曰:“《周礼》掌固:‘若造都邑,则治其固,与其守法,凡国都之境,有沟树之固,郊亦如之,民皆有职焉。若有山川,则因之司险,掌九州之图,以周知其山林、川泽之阻,而达其道路,设国之五沟、五涂,而树之林以为阻,固皆有守禁,而达其道路,国有故,则藩塞阻路,而止行者,以其属守之,唯有节者达之。’前者,平安、咸吉两道筑长城时,其沮洳不得筑城之地,则为鹿角城,然不数年皆朽,请依《周礼》,令所在邑,自今春栽荆棘等木,都节制使巡行考察。”从之。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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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内需所启曰:“本宫属咸吉道诸邑海尺、海边渔人,俗称海尺。鹰师正户三百内,未充数十二户,令其道监司,用其子孙充定,其逃亡老病者,亦渐次充定,每三年一次本宫奴婢推刷时,幷推刷成案上送。”从之。

○命左承旨朴仲孙、右承旨卢叔仝,馈春秋馆实录修撰官。

○台谏合辞,请停安平之行,不从。各上疏,其宪府疏曰:

臣等将安平大君瑢不宜往迎首阳大君事由,累渎天听,未蒙兪允,臣等反复思之,义不自已,更渎圣听。臣等窃惟,凡礼之施,必度于义,恩数之加,自有厚薄,岂可以亲故,而私为之轻重也?今首阳大君承命朝京,臣职当然,殿下亲亲之情,当其初,累遣中使,饯于远地,及其回还,又命中使,往候义州,恩待之数,别有加焉。今又遣安平大君瑢,迎于平壤,臣等未审此举,以为何如也。臣等窃念,其不可者有,祖宗之朝,王子之赴京非一,而未闻以王子往迎,一也;上国使臣之来,接待虽隆,王子亲迓,前此未有,独于首阳之还,特遣安平,则礼数反重,二也;平安、黄海年歉、民穷,加以朝廷之使往来数三,而首阳之行,供费不赀,若重以安平之行,则弊固滋甚,三也;迎饯之礼,当行于平时。今国恤未期,安平敢请以行,也。此者皆违于义,今殿下若曰:“已许之命,难可追还。”然在初服,凡所动作,宜遵成宪,以贻于后。若以一时之事,而轻易行之,则其后日之弊,有不可胜言者矣。伏望,殿下还收成命,以正万世之法。

司谏院疏曰:

臣等窃闻,君臣之分,万世之公义;兄弟之亲,一家之私恩,义之所重,恩有所不行。今安平大君瑢平壤之行,为迎首阳入朝之还也。其在兄弟相爱之情,虽云切矣,实是私恩也,以宗室懿亲,非有安国家、利社稷之事,而远离殿下,越境逾时,其于君父之大义,何如?臣等窃观,景泰三年五月十八日下教一款,一应私事,毋得启之。今瑢以见兄之私事,亲启欲行,法之不行,自贵近始,此而不禁,安知后日之不止于斯哉?臣等窃痛之。又按《春秋》,鲁隐公时,祭伯来,胡氏曰:“人臣义无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所以然者,杜朋党之源,为后世戒也。”此圣人作《春秋》,寓王法,立万世之大防也。今瑢之此行,初非出于殿下之命,非私交而何?自太祖康献大王开运以来,太宗恭定大王、世宗庄宪大王、文宗恭顺大王之朝,未闻王子以私事,而出境者也。今我主上殿下,新服厥命,宜遵祖宗之成宪,不可变旧章以骇观听也。况黄海、平安两道,近来旱涝相仍,田禾不稔,民尚艰食,加以上国使臣、本朝使臣络绎往复辽东,迎送供亿之弊,诚不赀焉。民之困苦,驿路烦扰,何有纪极?若事大御侮,不得已之事,则可也,非因公务,徒以一时将迎之礼,烦民冗费,甚非人臣辅君、体国之忠也。伏望,殿下亟收是命,以谨大防,以祛民弊。

传曰:“予已与大臣熟议,不可更改,然若等之疏,当使政府见之。”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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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舍人罗洪緖以台谏之疏,议于堂上,启曰:“皇甫仁、金宗瑞、郑苯、李穰曰:‘既下往迎之命,不可更改。’韩确、许诩曰:‘台谏请之再三,不可不从。’”召持平郑臣硕、献纳金系熙,传曰:“若等之言,善矣。然既已发程,难以追还。”臣硕等更启曰:“以臣等之言为不可,则已矣,既曰善矣,而不用,则从谏之义,何居?虽已发程,因台谏之言,而命还,何害?”不从。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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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吏曹、议政府议三医司等官越等授职事,启曰:“世宗朝己巳年别加资时教书:‘忠义、忠顺、别侍卫、内直、司樽院、甲士、宣差、议政府、中枢院录事,皆授散官职一资,各品迁转,并依旧例,自下而上,司译院、典医监、惠民局、济生院、书云观、前衔及权知,并除散官一资。’夫仕到衙门,若忠义卫之类,如从九品仕到满,则超授八品,他品亦然,是散官轻,而职事重,乃立自下而上之法。取才衙门若司译院之类,以取才循资而至。故参外,则必再受一职,然后陞授他品职事,参上则必四受一职,然后陞授他品职事,故职事轻,而散官重,不立自下而上之法。文宗朝,辛未年百官加资时,教书同上。至六月,都目取才,诸衙门或用自下而上之法,或用散官职,互相荐状,吏曹议论不同。或以自下之法为是,或以散官之荐为是,将两议及教书辞缘以启,文宗传曰:‘从教书,不用自下之法。’故取才诸衙门,并用散官授实职。壬申年百官加资时,教书同上。至岁末都目,书云观等用散官,司译院等用自下之法,呈荐状,吏曹议论有异,或曰:‘不受实职,升授他品,不可。’或曰:‘今此别加,人人同受。’若初以宣务实职,加三资,散官为承议者,则曰已行实职,越三次受五品,以通仕实职,加三次,散官为宣务者,则以未行七品,当循资而进,以宣务之资为七品之职,无乃不均乎?况世宗大王之教,既如彼,文宗大王之裁断,又如此,不可有异议,欲将量议取旨,告于政府。政府考教书曰:‘教书如是,不必取旨。’遂改司译院等官荐状,皆用散官职除授。今三医司等越等受职,甚协立法本意。”召左献纳金系熙,传之如右。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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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成得识为中枢院副使,赵遂良庆昌府尹,金铫仁顺府尹,金俒之汉城府尹,郑孝康刑曹参议,李思明、咸禹治佥知中枢院事,赵峿司宪执义,金修知司谏院事,安完庆忠清道观察使,李鸣谦江原道观察使。是日,南伦加朝散大夫,守汉城少尹,伦,南智子也。前此,兼判吏曹事许诩,以皇甫锡、金承珪为大臣之子,启请加职。至是,又加伦职,恐招物议也。

○信淑翁主卒。翁主太祖女,下嫁唐城君洪海,赐赙米豆幷一百石、纸一百五十卷、布四十匹。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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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显陵莎土因雨颓圮,遣宦官田畇,往审之。皇甫仁、金宗瑞启曰:“臣等常往来陵所,监役布置失宜,以致颓圮,请待罪,令攸司劾监役郞厅。”郑苯曰:“小臣终始监役,臣当任其罪。”传曰:“毋嫌。”即下传旨于司宪府,推鞫山陵都监郞厅。

○礼曹判书李承孙、参判郑陟等,取进士崔汉辅等百人、生员金湘等百人以启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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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左承旨朴仲孙、右承旨卢叔仝,诣景福宫,放生员、进士榜,侍臣及三馆皆侍卫。国俗,凡唱榜举子入,父兄族亲,皆从而肃拜。时大护军李孝礼年已七十,亦以侍臣在列,凡朝士显名者及宰相之子弟入,则不问族属远近,皆拜之,时人讥其谄附,孝礼常见朝士,则必以贵官呼之,其求媚于人,如此。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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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皇甫仁、金宗瑞、闵伸、郑麟趾、李纯之、知中枢院事李思任、中枢院副使朴姜、都承旨姜孟卿,往审显陵。

○瑢以宣慰使至平壤,欢游无度,世祖使人促之曰:“闻到平壤,心欲速见,可来博川江上以俟。”瑢到顺安,佯坠马下,立而故仆,遣从者河石告曰:“坠马未往。”世祖怒叱之曰:“尔贪女妓,离京四日至平壤,今乃托辞,何无兄弟之情耶?”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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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世祖至顺安,慰抚瑢甚至,遗以所得中国法帖,瑢甚喜。世祖语瑢曰:“吾欲小祥后,请嘉礼。继嗣甚重,不可不为权制。”瑢面有难色,世祖参以他语。世祖先行,瑢留宿,夜呼其奴永奇谓曰:“此行,吾事不济矣。”永奇莫晓其意,漫应之曰:“主君托以坠马,不迎江上,心甚未安。”瑢默然。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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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亲行望祭于景禧殿。日本国对马州宗盛直使者僧中堪、宗虎熊丸,使者加知时只文,倭护军藤茂家等,随班进香。

○正朝使兪益明先遣通事,来启曰:“达达也先分兵三路,一路往朝鲜。”召政府堂上、六曹判书及都承旨,会议平安、咸吉道防御之事。兵曹判书赵克宽、礼曹判书李承孙、户曹判书李坚基、中枢院使金孝诚、左议政金宗瑞、领议政皇甫仁等议:“平安道,则宜遣大将,咸吉道,则遣兵曹郞官,谕节制使与观察使,申严备御。”左参赞许诩、判汉城府事赵惠、中枢院使李澄石、右赞成李穰、左赞成韩确、日城尉郑孝全等议:“两道,宜皆遣将。”工曹判书权孟孙议:“宜谕两道沿边将帅,使之申严备御,更俟声息遣将,未晩。”启,从仁等议,又启:“择颖悟通事,授火者亲丧咨文,送于辽东,诇知声息,又遣蒙译一人于平安道,汉译一人于咸吉道。”皆从之。

○谕平安道左道都节制使朴以宁曰:“得卿书,知卿患风疾,就浴云山温井。但今正朝使遣人驰启:‘也先分兵三路,一路往朝鲜。’此虽不可信,然辽东亦奉敕征兵,前赴朝廷,则似不虚也。沿边防守,更加谨饬,今送治风之药,领纳治疗。”

○遣兵曹佐郞具信忠赍事目,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李澄玉、都观察使金文起曰:“防御诸事,务要严备,毋致踈虞。但兵事贵密,不可喧传,亦不可先自疲劳,潜心运筹,慎勿骚动。”其事目:

一,福馀卫都指挥等官安出等,蕃字奏文见有:“也先王,差孛罗平章人马七万,前来到羊肠河下营,白颜帖木儿领三万人马,共也先王十三万人马分军,要打紫荆关口,入境西到京,抢杀人畜。至景泰四年二月十八日,分兵三处,一处则就往朝鲜国,幷海西、建州、大同、宣府,兵部差人,赍敕前往辽东,将原调马步官军,至二月二十八日齐到京,与他交锋。”一,也先若差人来到,则馈饷及接待,一依己巳、庚午两年事目及谕书施行。一,今来事变,比之己巳、庚午两年,尤紧,不可不预为之虑。一,今此事变,虚实未定,众口喧说,人心动摇,甚不可也。主将及观察使,密令偏将,知而预备。一,若征聚远近军士,每日训炼,则军马疲困,以未定之事,先劳我兵,甚不可也。一,本道边郡,与野人居处不远,小有形迹,则彼人等喧传,流闻彼土,亦不可不慎。一,都节制使送亲信野人于彼处,续续闻见事变,观势布置,即驰驿以闻。一,彼贼皆从三水、甲山出来,不可恃其山川险阻,而不致虑,亦宜布置。

○司宪府启曰:“前日请鞫皇甫仁、金宗瑞、郑苯,未得蒙允,臣等以为,以大臣监役,布置失宜,至于颓圯,其不谨之罪,与郞厅一也。苯专掌其事,须下攸司鞫之。”传曰:“仁、宗瑞以都提调,但往来考察耳,苯再请待罪,予已命就职,皆不必鞫也。”司谏院亦请之,不从。

○议政府据工曹呈启:“每年遣朝官于庆尚、全罗、忠清、江原等道采金力役多,而所得甚少,请姑停罢。”从之。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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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平安道观察使郑而汉奉书于承政院以启曰:

安平大君瑢,本月十四日,坠马于顺安路上,舆还本县,服药调摄,十五日气体如常,与首阳大君会,第因腰痛,不得与首阳一时还京。

世祖驰书于临瀛大君等曰:

安平非有伤也,但虑朝廷闻浮谈而惊动,故监司启之耳。吾以支待有弊,故不得留连,欲于二十五日先入京。

命注书示三议政,皆曰:“宜遣宜春君及内医,调护。”即谕瑢曰:“今得观察使书,知坠马,玆命宜春君及内医金智,赍药下送,安心调理,待气力如旧乃还。”瑢还到平壤,称理病淹留,尽阅本府军器,与观察使郑而汉,大宴风月楼,乘船游楼下池,船沈,众怪之。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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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日晕。

○传旨兵曹曰:“令京畿、黄海、平安道察访,别养驿马二三匹,置诸馆门,如有飞报急变者,则火急递送,毋得稽缓。”

○持平申自绳将本府议启曰:“显陵之事,郑苯终始专掌,请须推问。以秦有经为堤川县监,有经,吏曹参判李季甸妻弟也,前者判书闵伸妻兄慎诠为艺文直提学,本府论启再三,而不允,吏曹得售其计,今亦如是,以毁相避之法,请鞫之。”传曰:“皆予所知。”自绳更启曰:“苯事,系先王陵寝,不可轻赦。”不允。

○谕咸吉道都节制使李澄玉曰:“卿留北方,已三十月,例当递还,且卿自祖宗之朝,久劳于外,予念离家之苦。但才难之叹,自古而然,镇边宿将,尤所难得。况今闻也先兵将往朝鲜,往来行言,虽不尽信,安不忘危,亦所当务。卿且留镇为国长城,以副予意。”谕平安道都节制使朴以宁曰:“卿之瓜期已满,宜当递还,然今也先有往就朝鲜之语,卿所管之地,贼来初程,防御之事不可少缓,况士卒熟卿之勇略,卿知贼路之迂直,姑仍其职,毋或少弛。”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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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郑苯上书辞职曰:

臣于前月二十七日,始患疾,伏枕呻吟,今月初十日,闻显陵陵上莎土颓圯,惊惶失措,病不能起,未得亲达情由,俯伏待罪。有旨勿问,只令攸司推劾郞吏,臣尤切悚兢。先王奄尔宾天,主上幼冲,举国臣民,遑遑奔走,臣以提调,参掌山陵诸事,黾勉供职。第以陵所未定,至七月二十五日,乃得始役,霖潦不止,日月有进,凡千工役,未易卒办,然竭尽心力,石室内外之制,坚致牢固,诚无憾焉。大臣与两大君,实同监掌,身亲见之,至于陵上覆土,尤恐有欠。自九月初一日下玄宫后,至二十四日,臣与一二提调董工,择丁壮,分番更力,而筑以铁锥,试其坚否,然后以次登筑,昼夜无所择,寝食有所废,人或以为过举,天地鬼神,昭昭乎上,下至役徒,无不知之,先王在天之灵,亦所监临,是则上不愧天,而亦不愧臣心也。但虑雨水浸润,成坟之际,体制稍高,于时天气忽寒,莎土无力,从以雨雪大积,经冬润冻,而春雨递至,以致崩颓。是臣之智虑浅狭,而愚暗致然也。罪实在臣,其他官吏,各掌其任,听臣指画而已,安能可否于其间哉?置臣不问,治罪下官,诚恐刑罚失中,而不合公论矣。臣于工役贱事,目力所及,而尚有此失,安敢冒宠,叨居具瞻之地哉?攸司再请劾臣,殿下不允,宁不知感?然臣罪匪轻,不可轻赦。殿下纵不忍加笞杖之罪,亟收臣职,以正臣罪,非徒邦宪之严明,亦臣心之所安也。

不允。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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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有鹞逐雀入殿。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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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视事。右副承旨权自恭就前启事,忽语涩仆地,宦官四五人扶掖而出,还家即日卒,赐米豆幷三十石及棺椁、纸。自恭性暗弱,文宗以显德王后近亲,擢为承旨,至是暴死。议政府启曰:“自恭方启事,而暴卒,上气体未壮,不宜复御其处,请移御。”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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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移御于孝宁大君第。

○以李穰为平安道都体察使。是日,穰率都镇抚工曹参议李好诚、从事官成均司艺金从舜、军士十八人,归平安道。遣姜孟卿,饯于慕华馆,其赍去事目:

一,守令及大小人员,凡迟错军务者,随罪轻重决罚。其堂上官启闻施行,若临敌失误军机,则依军法施行。一,道内诸邑守令,预先整饬军兵,待事变,亲率赴防。一,都节制使,听都体察使指挥,若有违误,都镇抚,则直行决罚,节制使,则启闻施行。一,若军士旷日屯驻,则令本道监司,散料。一,择道内医生,以赍去药物,救疗军士,如不足,则令观察使,剂给。一,择给司仆寺马十匹。一,平安道番上军士,并下送赴防。一,大城、小堡,多设火炮,壁城缺毁处,随即修补,城堡外掘坑设杙,固守戒严,毋或懈弛。一,也先使人持书到境上,则姑勿纳书,权辞云:“我国臣事大明,久矣,敢有二心乎?”彼若云:“我为使臣,边将不可擅便阻当。”则答云:“此距王城甚远,势难启达。”彼若云:“壬戌年不纳我使,今又如此。”则将以兵来问答曰:“自来久好之国,远处南北,本无嫌衅,不宜兴兵称怨,汝亦大国之使,岂不知义理乎?无殿下之命,而擅接异国之人,可乎?”权就城外,厚馈。彼若请粮,量宜许给,且使人旌节及委来之意,详录飞报。若也先亲到,或遣将来,强欲直到京都,则观其势,兵少而可以和亲,权辞以对;兵多而有侵掠之势,当闭城固守,清野以待,征南道兵以御。仍谕之曰:“与汝无宿嫌,而悬军远来,无名攻掠,我以逸待劳,又何惮焉?”不可卑辞屈节,亦不可强辨取怒。一,若三卫鞑子、海西野人火剌温等,迫于也先攻劫,势穷而来,则不可迎纳,以启衅端。一,诸小口子人民,移置于大口子,虽大口子势孤不固,则移置于邑城,然不可遥度,卿观势布置。

○持平申自绳将本府议启曰:“皇甫仁、金宗瑞、郑苯,皆提调山陵之役,而终致崩毁,不敬莫甚。且金雨亩当初专掌其役者也,尤不可复任其事。”上曰:“两议政,适其时有明使,未暇监筑,惟苯监之,亦岂不敬而然欤?雨亩惯于营作,今若代以他人,事必稽缓,不得已仍令掌之,岂终不欲加罪乎?”自绳再请,不允。正言李仁全启曰:“山陵提调、郞厅、宪府,只用公缄问之,则恐相修饰,请下义禁府。”传曰:“宪府岂不致详?况此事明有见迹,何得修饰。”仁全再请,不允。掌令元孝然启曰:“仁、宗瑞既不终监其役,故臣等不敢复请。唯苯终始专掌其事,不可少贷。”传曰:“苯已自首服,不可鞫之,况今方劾提调,若辞连苯,则终当抵罪。”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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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遣通事安至善,管押被掳逃来唐人路琳等男妇共七名,解赴辽东。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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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世祖与副使李思哲赍礼部咨文,来复命,鲁山宴慰于外庭幕次。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临瀛大君璆、锦城大君瑜、敬宁君𰨅、咸宁君裀、温宁君䄇、益宁君𰧺、和义君璎、桂阳君璔、义昌君玒、汉南君𤥽、密城君琛、寿春君玹、翼岘君璭、永丰君瑔、宁海君璋、宁阳尉郑悰入侍,书状官以下,馈于永川尹定第,其礼部咨曰:

本部题,景泰四年二月二十日,皇太子殿下千秋令节,已行天下文武衙门,依期进笺庆贺外,欲咨朝鲜知会,未敢擅便,题奏奉圣旨,是钦此,就付差来陪臣首阳君讳,赍捧回国,钦遵知会,候节气,至日,差人进笺,庆贺施行。

世祖初渡鸭江,禁制军士,不得驰猎,所至营阵整齐,燎火相望,各安其处。人相谓曰:“他宰相犹忽焉,大君位尊,而用心若此。”夜犹不寐。一日义州军人,觅蒿于人家以来,世祖使李行俭鞭之,责牌头等不能整军之罪,乃使通事,各还其主。至辽东往都指挥使司,汉人聚观如堵,相语曰:“一动、一静,皆中礼,貌美而英,真将军也。”野人亦傍观曰:“佛也。”都司巫英使人禁其聚观,虽白杖乱下,而不能禁也。世祖赴赐宴,王祥心甚敬服,私谓各卫指挥等曰:“汝等常习礼度,岂能及王子乎?王子动静礼度,异于他人,非偶然者也。”世祖宴罢而还,汉人夹左右而从,叹美不已。至松山城,指挥管铭奉赠琴一张幷献诗,自辽东至帝都献诗,称美者不绝。至京师,进表笺、方物。世祖初入六部尚书之间,一拜扣头,更进帝前,五拜扣头,在庭者皆曰:“朝鲜王子,本是贵骨子孙,贤德有异于常人,今木方国王之弟亦来,而无异于常也。”世祖在会同馆,令从官不得交易,又令出入,必有领者,野人莫不求见,谓通事张仁己曰:“吾等必往朝鲜,见于太子。”其老者曰:“伤余年老,恐不得往朝鲜,一见于太子,太子行止非常,直是佛也。”入中国之境,见世祖者皆曰:“大将军也。”称为国王而敬之。到京朝官皆称王,或称殿下,或称权王。世祖入阙门,八象见之,一时辟易退数步,世祖诣礼部直房,受赐表里,郞中熊壮下阶迎揖,请坐。令从者代受。世祖曰:“皇帝所赐,义不可坐受。”乃起受之,壮惊起曰:“朝鲜固为礼义之邦,知礼乃如此。”侍郞邹干谓伴送张伦曰:“闻王子不敢坐受钦赐。”尚书亦叹其至诚。还至广宁,太监宋文义请宴于私第,都御史寇深、太监、摠兵官曺义坐北,内史陈记、按察使丁信、参将刘端坐东。世祖坐西,副使在东,差后乐奏。世祖召通事金自安,告太监曰:“我国方在丧中,然重违诸大人之命,不敢辞宴耳,至于闻乐,心所不忍,况非公宴乎?”深曰:“王子之言最高,然此特一国之丧,不可行之于上国,礼固从权,不可泥也。且我等承奉圣上,礼重王子之意,故设宴以慰,非我等之私也。”及酒数行,深呼李兴德,指卓上甁花曰:“首阳,君子也,松竹梅有岁寒之操,可比君子,故为设此三物耳。前日已闻君为读书君子也,今得亲见,爱敬益深。”世祖曰:“本无学识,不敢当盛意。”深曰:“望之,已知聪明卓越,不必固谦也。”宴罢,请入后厅,更设细飡,赠世祖绢八匹、副使二匹、书状官及通事各一匹、押马以下小绵布一百五十匹。世祖辞曰:“已蒙宴慰,安敢更受馈乎?深曰:”朝廷敬待王子,此赠亦是朝廷之意。“世祖答曰:”君子爱人以德,不以财,何必馈遗,然后知感?“深再三强之,不得已受之。翌日摠兵官,请宴于中卫,都御史、太监以下皆在,深曰:”满住曾与贵国作仇,近日入朝,若遇于路上,则须避之。朝鲜于中国为羽翼,中国于朝鲜为根本,敢不为王子尽陈所怀?“文义曰:”御史大人任重,非常员之例,本尝参宴会,今爱敬王子,连二日与宴,王子亦当开怀尽欢。“深曰:”军务繁重,不可一日投闲,然为王子,连日飮酒,王子亦勿辞。“醉到辽东,王祥设宴曰:”闻朝廷敬重王子之至,吾亦喜焉。“敬待加于前日,宴罢过孔子殿,教官等曰:”是亦圣人也。“世祖与从官等,飮射于营侧,山上立草人百三十步外,冒以头巾,谓之野人,头无能中者,世祖独四中其头,三中其身,于是副使、书状等,称觞交贺世祖,激以忠义,深相慰藉,即命笔作诗曰:”赫赫亲景命,祯祥降自天。叨承专对责,惶惧不能言。龙颜假宴席,远慰复相连。感激天所知,恩渥罕古前。举国酬饯觞,仆夫厌新鲜。华萼竞致讯,情意何缠绵?五花十六蛇,英锋动山川。辽野接天云,慷慨更促鞭。登高望沧海,沧海浩无边。宇宙方见廓,中原始知扁。远国离风雪,同德抱惓惓。竭心思称委,山岳志愈坚。策马未遑晏,羲和向虞渊。牛羊下暮村,斜日映夕原。观光履神州,用宾朝紫垣。比肩公侯伯,存礼若登仙。猃狁时未夷,不如早云旋。恋彼同舟子,莫忘期百年。昔往霜雪繁,今来风日暄。御史躬洗爵,州卫到处延。归来朝野新,室家亦泰然。夹辅吾所志,敢忘共诸贤?“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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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正朝使中枢院副使兪益明、副使仁寿府尹卞孝敬来复命。

○司宪府启曰:“右参赞李思哲,亦提调山陵之役,请幷劾之。”从之。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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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司宪府启曰:“山陵都监官吏等,当论以毁丘坛之律。”仍曰:“右议政郑苯,虽令勿推,然非小事,故亦幷请罪。”下议政府议之。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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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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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遣注书柳子晃于显陵,赐守陵官尹师路、侍陵宦官李贵衣各一袭。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议政府堂上启达后推劾,所以重大臣也。谳罪必待招服,今右议政郑苯一不问劾,而幷论请,未便。且事在赦前,而不分赦前后,尤为未便。昔壬午年陵上之土漏湿,其监役官吏,比御幸舟船误不坚固之律,今比毁丘坛之律,与罪不合,请问诸宪府后议之。”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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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姜孟卿、朴仲孙将司宪府错误照律事,辟人密言于承传宦官以启,俄而命曰:“莎土颓圯,不分赦前后。郑苯已今勿推,而幷请罪,其令刑曹,鞫司宪府官吏。”议政府启曰:“宪府照律,虽曰过当,只是错误耳。请勿问,令宪府改律,何如?”传曰:“已命推鞫,不可更改。”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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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赵瑞安为开城府留守,成奉祖刑曹参判,赵顺生中枢院副使,奇虔汉城府尹,李仁孙司宪府大司宪,崔恒承政院右副承旨,申叔舟同副承旨,李允孙兼知兵曹事,赵峿司宪执义,元孝然、康晋掌令,申自绳持平,金瑞陈司谏院右献纳。刑曹劾启宪府之罪,议政府启请勿论,故宪府官吏,皆改下批,自此除授,不用黄签。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萨摩州伊集院寓镇隅州太守藤熙久,各遣人来献土物。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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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大司宪李仁孙等辞职曰:“臣等俱以庸资,忝在宪司,器不当职,常怀旷官之忧。今山陵都监官吏推劾之际,差误事件非一,惊惶待罪,特蒙改除之恩。臣等窃念,风宪之任,一有所失,䩄面就职,有愧于心,请改臣等之职。”传曰:“只是错耳,不须辞免。”仁孙等固辞,不从。仁孙性刚正,以吏干称,及为大司宪,凡所论启,动被大臣阻难。

○司谏院启曰:“洪允成往者以司仆直长,点马于全罗道,至罗州奸妓,承文院著作金好仁与允成同榜及第,适在州,允成与之终日射侯,及其终也,反唇相诘,令人捽好仁头发曳出之。臣等已移文,令问民疾苦别监劾之,今除允成为监察,臣等以故,不署经告身。”传曰:“予已知之。”时允成使家,诈称左议政金宗瑞之言,遍告谏官诸第曰:“何不速署允成告身?上亦已许署矣。”谏院知其诈,将幷劾之,畏宗瑞,遂寝。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正统六年受教节该,炼习武艺,将欲御敌,平时大小武士公私习射时,专尚朴头,至于临敌,虽勇将、健卒,能射铁箭者鲜矣。今用军器监铁箭试之,罕有能过二百四十步者,是亦平时不炼之故也。自今以后,京外取才时及常时习射,二百四十步之的,则依旧用朴头,其重八钱;一百八十步之的,则并用铁箭,其重一两;百步,箭重一两二钱;八十步,箭重一两四钱。如有用铁箭,射二百四十步者,亦听其给分,则及者十四分,过者每五步加二分,然铁箭但论轻重,初无长短之制,故今之取才者,先用坚木,插箭干之端,次插铁镞,小如米豆,以为铁箭,倍数给分,有违立法本意。请今后令军器监,用周尺造铁镞,二百四十步,则一寸五分,百八十步,则二寸,单八十步,则二寸五分,送于训炼观,凡取才及武举时用之,以杜侥幸。”从之。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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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司宪府启:“塩浦万户裵𫄨,当国丧奸妓,役船军造家,用官谷喂马。若以经赦不治,则惩恶无由,请收告身,论以赃吏,永不叙用。”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骨看大护军金月虚,乃挈妻子而来曰:‘异母弟知青介谋害,我愿居镜城。’请给粮住居。”从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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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司宪府启曰:“昨命改山陵都监官吏照律。臣等考旧例,世宗幸伊川时,御室天花板坠,比御幸舟船误不坚固之律断罪,然此律,工匠杖一百,官吏则递减,不过杖八七十,今陵寝事重,若用此轻律,后世以为:‘当时有臣子乎?’请用毁丘坛之律。且莎土覆陵,虽在赦前,然事毕后还安神驭,则在赦后其未还安之前,尽心措办,犹可及也,如此而论以赦前,亦未便。”传曰:“当更议大臣。”

○司谏院启曰:“洪有江为义州判官,通官婢,为肃川府使嬖邻邑妓,赠以官物,又以体察使军官往平安道,欧同僚张缉,其不肖若此,故文宗朝拜龙川郡事,宪府论启,文宗即令罢之,今拜庆尚道钵浦万户,请罢之。”传曰:“吾与大臣议,而除授,虽其人如此,亦不足为万户乎?”

○瑢自平壤来复命。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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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司宪府以臣等轻论陵寝事,乃曰:‘后世以为,当时有臣子乎?’如是则,宪府之外,皆不忠奸诈之臣也。臣等何敢与议?”即召掌令康晋,传曰:“壬午年营献陵时,雨水渗漏莎土,其罪甚于今日,而用御幸舟船误不坚固之律,其时臣子岂忽于君父乎?且覆莎土,在赦前,国人所共见知。若等后世以为:‘当时有臣子?’之言。过越无当,予欲罪之,但优容不问,其速分赦前后改律以启。”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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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鲁山移居于郑悰第。

○舍人罗洪緖告于承政院曰:“堂上皆移病不视事,佥议以为:‘假如造大宫阙,一室之成在赦前,而或至倾颓,则岂可以大功之毕在赦后,幷论赦前之事欤?’今宪府以陵室事毕在赦后,欲论赦前覆莎之事,未便。且毁大祀丘坛云者,乃人故毁之也,陵上覆莎,因雨雪冻湿,而自颓者,岂可比之此律乎?政府堂上,毋得擅劾,已有著令。况右议政郑苯已命勿问,而并请其罪,亦违大体。臣等前日所启之意,如是而已矣,命下刑曹鞫之,然法司之言,虽或过中,所当优容,故竟不抵治。今又命改律,而强执所见以为:‘轻论,则后世其谓:“当时有臣子乎?”’臣等闻之,不胜惶惧。宪府之言是,则臣等之议非矣,请更下他司,分拣即下。”传旨于义禁府,令鞫司宪府官吏。时,承旨等谓子字,指上而言,语涉不敬,议诸议政府,遂下传旨,仍召议政府堂上,令视事。

○谕平安道都体察使李穰曰:“今观卿启本,具悉防御事,然时无警急,如巡行诸镇,点整军马等事,幷姑停之,但申严沿江防御。”

○通事金辛回自辽东曰:“臣问于都司曰:‘近闻鞑靼兵将指我国,有诸?’王祥曰:‘我不知之,若有此声息,朝廷岂不谕汝国,都司敢不差人报知?’

○司谏院启曰:“陵室,先王永安之地,为臣子者,所当尽心,才过数月而颓圮,其不用心,审矣。国家之事,莫大于此,臣子之罪,亦莫大于此,前日刑曹劾司宪府官吏以启,留中不下,即命改下批,臣等以为,上必以宪府之请为当也。今者复囚于诏狱,臣等缺望。夫执法之官,言虽不中,岂为一身私计?实国家、宗社大计也。昔世宗大王幸伊川温井时,以造辇不坚牢,不计勋臣之后,杖朴姜,况今日之事,其罪尤重,而反劾司宪府,窃恐言路从此而塞,臣子不敬之渐,亦因此而长矣。”传曰:“予已知若等之意。”时鲁山幼冲,庶政皆由政府,而私相议约,阖司移病,欲激怒于上而挤宪司。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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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传于承政院曰:“安平大君瑢欲率子宜春君友直,就浴海州温井,且言当坠马平安道,时都事赵衷孙尽心救疗,使予全活,请加资。”其议于政府,政府皆曰:“可从其请。”衷孙阿附于瑢,无所不至,至于手执膳夫之事,瑢与同寝处,结为兄弟,如李承胤等例。瑢赠之以诗曰:“誓将结弟昆,相期守岁月。”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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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右正言李仁全将本院议启曰:“平安道连年饥馑,加以中朝使臣及本朝使臣络绎往来,官民俱困。且金辛回自辽东,言无也先声息,请召还李穰。”又请勿劾司宪府官吏。传曰:“通事安至善曾赴辽东,诇知贼变,若实无声息,则当召穰还,宪府官吏,则所失多,不可不问。”仁全更启曰:“自古谏争者,言不激切,不能感悟人主,今宪府论启之辞,虽或过当,但欲得回天听耳。请特赐优容。”传曰:“鞫问之后,量宜处之。”

○谕庆尚、全罗、忠清道问民疾苦别监曰:“司宪府启:‘今农务方殷,发仓、赈民,不可后时,请诸邑守令,犯重罪者外,轻者并令治事。’故予已允其请,尔等亦以所已鞫启闻,可便上来。”

○琉球国王使者道安到庆尚道富山浦,遣内赡寺尹郑自济宣慰,其赍去事目:

一,凡接待、宴享,参考辛亥年琉球国王使者夏礼久、壬申年日本国王使者例施行。一,今使者之名,与倭名相似,意必假托受书而来者,因便细问,果非琉球国人,则待以常倭之例,便即驰报。

○议政府、礼曹据忠清道观察使启本,同议启曰:“今后堂上官守令妻,得乘有屋轿子,其担夫并用自家奴子,凡守令迎送时駄载之数,幷计私财供亿之物,府官以上,毋过二十五匹,知官以下,毋过二十匹,违者,司宪府及观察使,严加纠理。”从之。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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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日晕。

○持平申自绳上状辞职,仍启曰:“前者改下臣职,臣语同僚曰:‘山陵都监官吏,若命轻论,则须更启请。’今以本府更请其罪,下狱鞫之。臣于此事,实与议,且初臣专掌推鞫,而不知前例,照律失当,是臣之罪也,䩄面就职,心实未安。”传曰:“尔虽与议,但泛言更启而已。今宪府所启违误之事,非尔所知也,毋嫌。”

○司谏院启曰:“黄海道频年失农,又因中国及本朝使臣迎送,雕弊莫甚。今闻,安平大君往浴海州温井。所过诸邑劳费必多。忠清道年谷稍稔,请命往温阳若安富温井。”传曰:“安平云:‘温阳,则世宗大王所尝临幸,不忍见之,安富,则延昌尉时方沐浴,故不得已向海州。’尊长之言,不可不从。凡供亿,大君自办,必无弊矣。”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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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右议政郑苯上书曰:

当初营建山陵,事无大小,臣皆掌之,虑无不周,既竭心力,自谓无复遗恨。然莎土崩于意料之所不及,罪当万死。肆于前日具辞以闻,仰干天听,殿下灼知臣衷,命谕丁宁,臣不胜感激,死无遗憾。臣今思之,其时过犯,专在臣身,提调、官吏等,就狱招承,独于臣身,无一及之实,非公论之所宜也。殿下虽赦不问,然苟免罪责,臣实耻之。伏望,殿下俯悉情由,罪止臣身,以示公道。臣若欲庇下官,烦渎高明,则天地鬼神,实所监临,臣虽不肖,敢有怀诈欺妄之心乎?罪实在臣,而只及下官,事非至公,痛心罔极。伏惟,殿下垂览焉。

不从。

○义禁府鞫掌令康晋、元孝然、执义赵峿、大司宪李仁孙之罪,照律以制书有违,杖一百启之,令罢晋职,馀并勿论。

○司谏院启曰:“以康晋语涉无礼,罢职,然晋意,不过陵寝事重,故欲殿下听其言耳,岂有无礼之心乎?今罢晋职,则恐后言者寡矣,请优容以广言路。”传曰:“若以言事罪之,则何独晋乎?晋有误错,故独罢耳。”遂传于承政院曰:“后日除授时,议于政府以启。”

○风水学行副司直金允善等上书曰:

谨按地理诸书,指南诗曰:“寺观、灵坛山水异,别生形穴任裁量。坟前正面幷相对,福瑞潜销有祸殃。”注云:“地神拱揖神佛,则亡魂不安。”《洞林照胆》曰:“居佛后神前者,暴卒苦卒之象。”由是观之,则今显陵之前开庆寺比近并立,争夺山水之气,实为未便。且灵坛佛迹,置于山水鬼劫之处,以镇山水背走之气,此古人之法也。然此寺,太宗为太祖所建,不可轻去,请改卜移建于傍近他地。

下礼曹。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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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东坡、青郊两驿间,本有招贤驿,自革罢后相距隔远,人马困弊。且今狻猊、金郊等驿雕残,故青郊驿、马越驿而行,尤为艰苦,若不更张,弊将难救。况招贤驿,仍旧复立,别无弊端,请置小站,只令递传进上,及紧急使客。”从之。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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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李仁孙为汉城府尹,奇虔司宪府大司宪,金承珪加阶中训典农尹,皇甫锡加阶朝散司仆少尹,河纬地司宪执义,柳规、赵季砰掌令,康晋汉城小尹,洪逸童加阶奉直缮工判官,柳诚源司宪持平,平安道都事赵衷孙加阶通德。是日宪府官吏,以山陵都监事,皆左迁,许诩、阿、皇甫仁、金宗瑞意,论金承珪、皇甫锡随从世祖之功,幷洪逸童启请加资,赵衷孙以瑢请加资。晋之罢职也,士林莫不愤惋,及除少尹,人皆曰:“自有公论。”

○义禁府启:“山陵都监官吏之罪,当坐御幸舟船误不坚固之律,匠人金敬文等十一人,并杖一百,别监金雨亩、郑臣硕、具致宽、李士平、提调李思任、李思哲,减二等杖八十,然事已经赦,不可追论。令罢雨亩、臣硕、致宽、士平职,幷罢匠人之有职者,馀皆勿论。”

○罢同知中枢院事金何、原平府使安尚缜职。前此,何为汉城府尹,尚缜为少尹。时,金叔亨、叔利兄弟,与无后叔母夫前牧使郑容争田,会中朝使臣尹凤来,叔利托凤,督令决给,故叔利得之,至是容子讼其事。下义禁府鞫问,杖叔利一百、叔亨七十,罢何、尚缜职。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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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郑苯就职,苯启曰:“上当初不知臣庸劣,命掌山陵之事,臣既承重命,又恸文宗大王奄尔升遐,无有补劾,欲尽心于山陵,夙夜董役,事无大小,皆臣所指挥,其他提调郞官,不与可否焉,而只罢郞官职,特命小臣就职,上恩至渥,然必先治小臣之罪,然后庶快臣民之心矣。”传曰:“毋嫌。”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平安道年谷不登,请诸邑乡校生徒及平壤、义州译学生徒,并限秋成分番读书。”从之。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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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右正言李仁全将本院议启曰:“山陵都监官吏之罪,关系甚大,固当重论,只令罢职,未便,请收职牒。且金雨亩既已罢职,而不数日,又使监碑石之役,虽非雨亩,岂无可使者乎?请改之。夫爵禄,人君之大权,不可加之无功者也。今首阳大君从事官,无大功劳,而置散者,则叙用,见任者,则加资。平安道都事赵衷孙,以救疗安平加资,皆为不可。”传曰:“山陵都监官吏,罪在赦前,然事干陵寝,故重论罢职,又何加罪?雨亩知其事之本末,故复任之,非授职之例也。首阳非他尊丈之例,间关万里,无恙而还,予心之喜,讵可量耶?其随从之人,宜当论奖。衷孙当安平坠马之时,尽心救疗,以致速愈,亦不可不赏也。”仁全更力言之,传曰:“雨亩虽非授职之例,然若等再言之,当议诸大臣,从事官及衷孙,事不可改也。”仁全更启曰:“我国士风薄恶,少有微劳,先自希恩,今日如此,恐遂为例,阿谄之风成矣。且人君爱一嚬、一笑,今以爵赏加于无功,则何以赏功?须命改之。”传曰:“恩命已下,不可复夺。”

○原平府人等上言:“请令前府使安尚缜还任。”下议政府议之,议政府启曰:“金叔利,尹凤侄女夫也,凤云:”决此然后,吾当还朝。“故尚缜不得已决于一日之内,所以致误,情实可矜。原平人民二百馀人,今当农月,赢粮在京,当臣等就仕时,遮道号泣,诚心力言,必有遗爱存焉。宜特命还任,且凡官吏科罪时,堂上则减等施行,府尹金何亦当叙用。”传曰:“可。”即令尚缜还任。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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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议政府堂上遣吏曹佐郞尹子云启曰:“前同知中枢院事金何,尝提调司译院,专掌其事,今虽置散,请还其任。且何尝为图画院、东西窑提调,亦令仍兼。”从之。

○前此,瑜启:“请陪居懿嫔于私第。”下议政府议之。至是,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懿嫔尊贵,非他比也,不宜出居私第。”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中尾弹正来献土物。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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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三馆牒报礼曹曰:“生员金富弼曾祖文铉,弑父与兄,覆载所不容,请永停富弼赴举。”礼曹报议政府以启曰:“文铉年代久远,事涉暧昧,且亲子士清官至二品,孙若晦登武举,今富弼许令赴试为便。”从之。

○平安道观察使启曰:“本道饥荒,甚于壬申年,而诸邑义仓,见谷不敷,无以给民种食。臣考本道军资之数,初计人民多少,以三十五万石,定为元额,今除元额外,见谷至八万六千八十一石,请量移义仓,及时救荒。”下户曹议之,户曹报议政府以启曰:“诸道以罪人收赎,贼人赃物,幷道内所收鱼盐,每年依时直贸谷,以补义仓,则以军资之谷,移给义仓,诚为未便,然两界非他道之比,使臣及野人支待,官民困乏,若不给军资,则救荒为难,请以军资陈杂谷四万石,充蠲减义仓之数,移录会计。”从之。

○咸吉道观察使启曰:“道内安边、德源、龙津、文川、富宁、锺城、稳城、庆源、庆兴、甲山、三水等邑人民,今年种食,仰给义仓,而见存之数甚少,乞以军资谷一万五千一百石救荒。”下户曹议之,户曹报议政府以启曰:“本道有鱼盐之利,而今春蔬又生,不必仰给义仓,然义仓蠲减之粟,犹未充数,请以军资陈谷一万石,移录义仓,会计救荒。”从之。

○忠清道问民疾苦使慎诠,但摭守令小错,劾而启之,全罗、庆尚道皆类此。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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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日晕。

○初韩明浍谒世祖,世祖一见如旧,因曰:“历代运祚,或长或短,虽有不齐,然皆由末叶之君,失德乱政,任用非人,民坠涂炭,天怒民怨,然后乃至灭亡。惟我国家创业,规模宏远,贻谋裕后之道,靡所不至。且列圣深仁厚泽,洽于民心,而况主上春秋虽少,已有大度,如能夹辅,足以守成。第恨大臣憸邪,无可托孤者,反怀二心,以负先王付托之意。曩见权㧛,知君有志斯世,请为我筹之。”明浍谢曰:“仆本庸愚,何能有所谋画,以副所命?历观往古国有幼主,则必憸人秉政,憸人秉政,则群邪影附,不虞之祸,恒由是作。时有忠义之臣起,而反正,然后其屯乃亨,否泰相承,天道之自然也。安平交结大臣,将谋不轨,路人所知,然不能迹彼反情,暴彼逆谋,虽即举义,恐亦难成。”于是,令邸奴赵得琳等,交结瑢奴,及群小迹之,皇甫仁以微服往来瑢妾家,又瑢与金宗瑞、郑苯、许诩、闵伸、李穰、赵克宽、郑孝全、郑孝康夜数宴飮,仁赠瑢白玉带,瑢报以黄金沈香带,又赠宗瑞、苯犀带各一腰,珍玩、书画,分遗诸人。明浍又曰:“赵藩,瑢之腹心也,仆素知之甚轻浅,若与藩语,情状可得矣。”遂数往来,以致殷勤,藩感之,倾心输写,因谓曰:“子知安平之为人乎?风仪才美,不须言也。至如宽仁大度,爱人下士,得众懽心,以才若德,岂久在人下者?幸子一拜,当为子先容。”悉出瑢所遗书画、器玩示之,语多夸诩。明浍色喜之,因问所与图事者,藩曰:“已大与臣辈谋之,吾与判事,司武库兵仗,不难致也。且所管别军与凡匠人,不下数百,皆在掌握,李命敏多领役夫,亦可得千人,以此而往,何事不济?”明浍佯欲依附,藩益自骄訰,尽陈无遗。明浍问:“大臣为谁?”藩曰:“三公及李二相,吏、兵曹判书皆善安平,情同骨肉,死生以之。”“判事为谁?”曰:“尹处恭也。”藩又曰:“不出数旬,当有大庆,子可傍观。”明浍尝夜往世祖邸,见骑士十馀人,自邸前驰来,意谓巡卒,伏桥下以俟,审视之,乃瑢与藩等群小来也。翼日明浍见藩言:“昨诣君家,值君不在,问家僮,则曰:‘往安平第。’即遣人寻之不见,未知定在何处。”藩良久乃曰:“安平率吾辈,进首阳第,夜深故还尔。”明浍曰:“首阳若知安平君在门,虽三夜,何不出见?”藩微笑曰:“那知许事?徐观其变。”瑢为诚宁大君后,蒸于诚宁妻成氏,成氏在瑢家,一日瑢邀权訔妻皇甫氏于其家,遣成氏于诚宁故家,成氏异之,使人觇之,则瑢与訔妻昵处,瑢赠訔妻衣裳等物,如是者屡矣。瑢又亲往訔家,夜宴邀訔妻父仁,仁亦往焉,自后赠赂交厚,数乘夜往来,遂为瑢党。然仁心犹未安,与宗瑞往山陵而还,昼饭川边,谓宗瑞曰:“吾等位极人臣,年已老矣,更有何求?安死席上,不亦可乎?”宗瑞、瞪目叱之曰:“既已定矣,何云云也?”宗瑞等自称瑢之麾下,以穰为都体察使,伸为吏曹判书,克宽为兵曹判书,赵顺生为司仆提调,孝康为兵曹知事,处恭为军器判事,藩为军器录事,李澄玉为咸吉道都节制使,郑而汉为平安道观察使,瑢之羽翼盘据中外枢要者,不可胜记。穰常称瑢为上典,或长跪于庭,尝谓瑢曰:“今上幼而多病,虽长未必贤也,上典若为君,则允协物议,吾等之意,常在于是。”

○世祖问安,见承传宦官金衍启曰:“臣如大明时,随从之人,并命加资,不胜感激。但甲士崔适假称别军以行,今例于别军,而未得加资,护送副使李行俭以私马往来辽东,实有劳焉,而亦未加资,且春秋馆修史人员,皆尝加资,今《兵要》兵书,文宗所亲撰之书,而参撰官吏独不赏职。”传曰:“议于政府。”

○前庆昌府尹卞孝文尝为训炼观提调,其子李钦赴丁卯武举,请于郞官,以未中之矢为中,事觉,孝文又请于监察,监察不听,告司宪府以启。下义禁府鞫之,收告身,发配外方,永不叙用。李钦上言讼父无罪,下议政府议之,政府启曰:“下六曹议之,然后臣等更议以启。”至是,六曹堂上议曰:“考义禁府科罪文案,卞孝文但请弓马于本观郞官而已,其请矢数之事,则未得现推,情实可矜,乞上裁施行。”留中不下,孝文稍有吏才,然心志绸缪,屡干邦宪,时人鄙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全罗道观察使启本:‘该军器及铳筒箭,不可偏废,然诸邑、诸浦所造铳筒箭已多,且军器制造之物,有本道所不产者,而及期督纳,倍价贸易,民受其弊。况诸邑匠人送于都会之邑,而又令诸邑、诸浦,并造铳筒箭,夫匠数少不得番休,艰苦莫甚。’请依咸吉道例,令诸邑一年铳筒箭、一年军器,轮次造作,以纾民弊,亦于他道,并依此例。”从之。

○议政府据领议政府事仍令致仕河演上书,议启曰:“耆老所称号及仍令致仕之名,行之已久,更改未便。且所非治事之司,曾差录事二人,足任使令,不宜更置首领官。但其奴婢,勿令役于他处。”从之。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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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首阳大君如大明时,别军崔适,则加资护送,副使李行俭,则叙用为便。且《兵要》兵书修撰官吏加资,则考当初写字人加资之例,及撰集人员职姓名、日月久近,然后更议以启。”

○先是,金宗瑞往忠清道而还,闵伸、赵顺生俱为司仆提调,备酒膳,迎慰于宗瑞家,司仆直长洪允成亦参焉。酒酣,宗瑞谓伸、顺生曰:“昔者安平劳慰陋幕,且约为盟契,图报无由,请安平所亲爱之人,使皆当路,颁赐儿马时,别选以送。”伸、顺生答曰:“吾等已知此意。”因论国家危疑、用人、备边之事,酒阑而罢。翼日夜半宗瑞使人招允成,允成至,李贤老潜从后门出,金承珪亦从出,然后令允成入,宗瑞偃卧,三妾坐后,张强弓二立其侧,呼允成就前曰:“汝为门生,待如亲子,昨日吾等所论,勿泄。”呼其妾曰:“此人能飮酒,酌以飮之。”妾酌小杯而来,宗瑞笑曰:“此人鲸也,宜用大钵。”乃酌三大钵飮之,又笑曰:“汝无乃刘景升之大牛乎?”使弯弓,允成引满而弓折。宗瑞曰:“汝之飮酒弯弓,则樊哙也,因失其亲,则子胥也,首阳严毅少仁,专不济人,未足为人上也,汝乃事之。安平,包荒大度,志在爵人,假使治民,优于天下,汝反不事,何也?且李贤老精于数学,每称:‘安平非终老于大君之位者也。’况今主小国疑,所当谨者,进退也,所事得其人,则功名何虞?汝为门生,故敢戒耳。若漏此言,非唯我也,汝亦难免。”遂与一弓,允成佯应拜受而退。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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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韩明浍谒,世祖曰:“近因权㧛,知君得士多,心喜之。”明浍曰:“赖明公威灵,结纳豪杰,归心者众,彼日夜思,亲承德音,勤企久矣。愿须从容赐接,假以辞色,示之悃愊,以固恩信。”世祖曰:“诺。”明浍乘间,先率杨汀谒见,次柳洙,次柳河,世祖推赤心厚遇,皆得懽心,因言曰:“瑢不道,缔交权奸,宗社危疑,生灵殄瘁,义不可不靖夷大难,二三子其能尽力乎?”汀等谢曰:“武夫鄙人,闻公之言,犹不任愤激,进退惟命,矢无二心。”

○瑢往海州,从者六十馀人食公廪,僧五六人亦乘驲食廪。金末生主张诸事,自观察使、节制使,诸邑供馈极盛,赂遗无算,又招集列郡,守令如期而至,咸以见招为幸。既集守令纵猎,人马之盛、供顿之烦,拟大驾所临。瑢赠观察使李蓄鞍具马,海州判官金壤衣,是日大作妓乐,壤着所赠衣入舞,瑢到处大猎,发军驱兽,浴则不为也。贤老私见瑢于延安府,瑢令金末生往来平安道观察使之处,邀朴妃。初瑢之在平壤也,嬖妓朴妃,其不往迎。世祖久留平壤,往浴海州,皆为朴妃也。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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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议政府据吏曹呈启:“平安道左道都节制使,兼判江界府,右道都节制使,兼判朔州,两邑土官之职,请依都节制使建牙宁边府时例,令节制使磨勘启闻。”从之。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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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咸吉道预原郡事金致殷贪污事觉,观察使囚定平府鞫之,致殷逃至京师,汉城府捕送。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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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日晕。

○文科会试考试官,领议政皇甫仁、左议政金宗瑞等,取生员郑垠等一百人以启。司宪府启曰:“今考文科会试一所程文,有于终场试券涂擦四祖,而唯祖名及外祖名一字未尽涂擦者,历考诸试券,生员元善长祖名及外祖名一字,与此同。捕善长鞫之,供云:‘生员朴瑞男,吾之亲友,善于对策,故于入试之夜,将瑞男试券,潜折四祖封缄,书吾四祖,又于吾之试券,将书瑞男四祖,匆遽未尽涂擦。’请禁身推鞫。”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中尾仇难而罗及宗虎熊丸各遣人,来献土物。

○平安道都事赵衷孙谒世祖曰:“无功加资,惭愧无地。”世祖薄之,时附于瑢者加资,而修撰《兵要》兵书者,皆不论功。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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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日晕。

○司宪府启曰:“殿试亲讲举子,则上时未遍阅经书,故定其通否,难矣。且辛未年别试,文宗亲讲,以举子讲经、制述,参酌多少,取四十人。今难于亲讲,则亦未可临时定额,请依太宗、世宗即位别试故事,取三十三人,勿亲讲。”传曰:“议于大臣。”

○大司宪奇虔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出纳之职,所系至重,不可不慎。舜命龙作纳言曰:“夙夜出纳朕命,惟允。”以舜大圣,宜若无待于左右之匡弼,而必归重于出纳之任,如此。况今主上殿下幼冲,谦抑庶政,万机悉咨政府,而承政院专掌出纳,则其任益重,其责益大,居是职者,尤当小心谨慎,夙夜危虑,常恐一辞之或差,一事之或失,以负殿下委任之隆,而孤中外大小臣庶之望也。项者,山陵都监官吏不谨之罪,命本府治之,前大司宪李仁孙等推劾请罪,承政院启,以请罪过中,反劾宪府,至使政府,请置勿问而不得。及宪府蒙宥,复出固请都监之罪,冒威力争,言出激切,承政院忌宪官之刚鲠,又启而尽囚之。其草进传旨也,以固执不改为咎,而以言辞过激,为语涉无礼,及义禁府鞫启之日,当以制书有违及乱言之律,政府不以为协,请留其状,而承政院遽依此律奉教,虽不坐罪,是则出于特恩,而实用其律也。初下刑曹,政府请勿问,则其不议于政府而自专,明矣。政府请勿问而不得,又请留照律状而不得,则其不畏公议,任情自恣,而从中沮抑,亦明矣。夫是是非非,自有公论,公论所在,虽下官、末寮之言,固当赞导听纳,况庙堂乎?庙堂公议犹见沮抑,则虽嘉谋直言,苟非其心之所说,安肯敷达,以广殿下之聪明乎?台谏,殿下之耳目也,所以维持纪纲,而政院轻自屈辱之;政府,殿下之股肱也,所与图议政事,而政院不用其正议,其居中弄权之渐著,而无所忌惮,甚矣。傥曰:“此事皆出上教,非政院所擅。”则是大不然,居常出纳之际,虽小事,必先令政院,商议而为之,责黜言官事,孰为大而不出于政院哉?政院虽巧辞以自免,安能掩一国之耳目哉?古人有封还词头、封还诏书,欲毁麻不奉诏、焚御札者,又有比诸桀、纣者,面折多欲者,指君上无所不至者,多矣,未闻当时以违制、乱言而罪之也。言官欲尽其责,言一过激,而科罪至此,是欲使惟其言而莫违,然后已耶?夫拒谏,大非人君之美德。都承旨姜孟卿为一司长,专摠出纳,左承旨朴仲孙职管刑狱,实主是事。方殿下初服,居启沃之地,不辅以容谏之美德,而导非若是,是岂有忧国、爱君之心者之所安乎?孟子曰:“长君之恶,其罪小;逢君之恶,其罪大。”今此事出于二人之所弄,而忝殿下从谏如流之德,则其罪有甚于逢君之人,而臣邻之所共愤者也。臣等以为,孟卿、仲孙断不宜在左右。伏望,殿下深惟远图,亟命罢黜,先清近密之地,仍令攸司鞫问情由,明置于法,以快臣邻之愤,以杜近臣弄权之渐,以作直士敢言之气。且狱官凡诸拟律,必当于情,然后刑罚中,而为法于后。义禁府,以言官固守其议,为制书有违,忠愤激切之辞,为乱言,织成罪名,锢塞言路,不可示后世也。义禁府官吏罪亦不小,亦望罢黜,以昭公道。

疏入,引见承旨等议之曰:“何以处之?”权蹲启曰:“议诸大臣为可。”仲孙在坐,愕然失措,诸承旨亦变色引嫌。传曰:“毋避嫌。”时论快之曰:“宪司得人。”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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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义禁府提调云城尉朴从愚、判汉城府事赵惠、庆昌府尹赵遂良、工曹参判闵骞,遣都事金孟,亦避嫌,传曰:“毋嫌。”

○都承旨姜孟卿、左承旨朴仲孙启曰:“当初推劾宪府官吏,实因大臣之议,取自上裁。其后再下义禁府,亦因大臣避嫌,亲禀上旨,及义禁府照律启闻之后,又议大臣,固无驳议,而皆云上教允当。故奉教施行,亦非不从大臣之正议,从中弄权,挫辱言官也。此乃睿鉴所照,然法司指为弄权,论请至切,岂无所闻而然欤?请罢臣等职事,下攸司鞫之,明正其罪,以示臣庶。”左副承旨权蹲、同副承旨申叔舟等亦启曰:“今宪府以孟卿为一司之长,仲孙职掌刑狱请罪,然其实,则臣等亦与其议,请并罢职。”传曰:“卿等之事,予之所悉,毋嫌就职。”孟卿、仲孙更启曰:“人臣弄权,罪莫大焉。臣等俱以庸劣,滥居重任,招谤如此,乞须辨明。”蹲、叔舟亦启曰:“臣等亦既与议,不宜殊别。”传曰:“勿强避嫌。”召皇甫仁、金宗瑞、韩确、许诩,令议宪府疏,孟卿、仲孙等上书辞职曰:

臣等俱以无似,累蒙世宗、文宗之奖拔,骤叨喉舌之任,夙夜兢惕,图报圣恩之万一。况殿下幼冲嗣位,惟俛俛益谨,小裨维新之治,顾安敢弄权罔上,以负累朝之恩哉?今者宪司请臣等之罪曰:“本府山陵都监官吏之罪,推劾请罪,启以请罪过中,反劾宪府,蒙宥复出,冒威力争,又忌宪臣之刚鲠,启而尽囚之,及义禁府鞫启之日,政府不以为协,请留其状,而遽依此律奉教。不畏公议,任情自恣,从中沮抑,弄权蒙蔽,挫辱言官,鞫问情由,明置于法。”臣伏睹状辞,不觉战栗。臣窃惟,人臣而弄权蒙蔽,挫辱言官,则罪宜诛戮,岂宜容贷?前大司宪李仁孙等,山陵都监官吏推劾之际,错误之事非一,陵上盖莎,实在赦前,而专不分拣,其失一也;右议政郑苯命令勿推,而更不取旨,泛列于请罪之案,其失二也;陵上莎土,虚踈造排之罪,在世宗之朝,明有定律,刑狱科断,宜遵成宪,而比律从重,其失三也,此岂忠言谠论之剀切哉?政府大臣,皆以为前项三失皆非小错,事当磨勘,命下刑曹推鞫。政府遣舍人罗洪緖,请勿推鞫,乃以传旨已下,不可辄改,遂不允。固非臣等从中弄权,挫辱言官也。方刑曹推鞫之日,仁孙等以昏迷所致引服,及其改下,遣掌令康晋启曰:“若从轻律,则后世其谓有臣子乎?当从前案。”命下政府议之,政府遣罗洪緖启曰:“今观宪府之言,宪府之外,皆不忠奸诈之臣也,臣等何敢拟议?”传曰:“宪府之言,固为过当,然所司之言,义在优容,当召责之,令改前案,勿以为嫌。”翌日罗洪緖来言:“本府堂上,皆移病不坐。”问其由则:“司宪府强执所见以为:‘轻论,则其谓当时有臣子乎?’”闻此言,不胜惶惧,系干君父之事,岂欲置之轻典乎?然所司之议如此,本府摠摄百官,一有错误,何敢䩄面就职?所司之言是,则臣等之议非,臣等之议是,则所司之言非,改下他司分拣,当有曲直。即将洪緖之言,亲禀传旨,下义禁府,亦非臣等从中弄权,挫辱言官也。及义禁府照律启闻,即命召洪緖传曰:“予欲罢康晋职事,馀皆左迁,其议于大臣。”洪緖还启曰:“上教允当,于后改磨炼以启,姑留启本。”以政府之议既合,不必更下,传旨保放,乃奉教施行耳,亦岂臣等从中弄权,挫辱言官乎?臣等之事,至于如此,别无情由,睿鉴所悉。然臣等性本庸愚,又乏学识,常惧不称其职,今招物谤,至谓弄权,岂无所自欤?伏望,命罢臣等职事,下攸司鞫之,果有其情,万死何惜?

蹲及叔舟亦上书辞职曰:

臣等推劾宪府之事,亦皆与议,非独朴仲孙、姜孟卿所为,义不可䩄面就职,伏望,命罢臣等职事,下攸司治罪。

即下辞状于政府,幷议之。仁、宗瑞、确、诩等启曰:“臣等请亲入启达。”御西厅,引见仁、宗瑞、确、诩,令叔仝,将宪府状疏及孟卿等辞状入启,启毕后,即召掌令赵季砰,使叔仝宣传诘责曰:“陵上盖莎,实在赦前,而专不分拣,右议政郑苯命勿问,而更不取旨,且一不推问,而泛然请罪。陵上莎土虚踈造排之罪,世宗朝明有定律,而比律从重,故推劾。今若等言之,何意欤?”季砰对曰:“此事,臣等所未详,然臣等以为,陵上覆莎,虽在赦前,毕役还安,实在赦后。故以还安为主,不以为赦后也。幷苯请罪,则宪府果为失次,然苯专掌监督,虽言官泛然论请,岂为大罪?以如此小失,而罪言官,则将恐蔽塞言路,故言之耳。虚踈渗漏,误不坚也,故在先王朝,用御幸舟船误不坚固之律,今覆莎及筑土俱圮,则毁也。宜照误毁大祀丘坛之律,故臣以为比律,正合罪名,且君父重事,如此不谨,则从重论罪,非过当也。”叔仝又责曰:“掌令康晋固执前律启曰:‘若从轻律,则后世其谓,当时有臣子乎?’若曰当时,则通上下而言也,语涉无礼,明矣。若等以为,是非无礼之语,又何意欤?”季砰曰:“臣等闻,政府大臣闻宪府之言曰:‘宪府之外,皆奸诈不忠之人,举府移病。’臣等以为,此言乃指政府大臣而言也,岂敢斥指圣躬而言欤?”叔仝又责曰:“若等疏云:‘初下刑曹,政府请勿问,而不得,义禁府鞫启之日,论以制书有违、乱言之律,政府不以为协,而政院遽依此律。’若等听于何处而言欤?”季砰曰:“本府完议时,发自僚中,未知其言之所自。今若并召同僚问之,则必有言之者矣。”叔仝又责曰:“前日宪官,其失固多,且不干若等,乃敢力言之,何意欤?”季砰曰:“言官错误之事,论以制书有违及乱言而绳之,则将恐言路塞,而无进谏之人矣。”叔仝又责曰:“孟卿、仲孙弄权之事,及予之牵制于若人,若等知之乎?”季砰曰:“圣上凡大小事,必咨政院,议决可否,且前日下教曰:‘凡所施为,必咨访公议,而后为之。’今下传旨于刑曹、义禁府时,皆不咨政府公议,而政院启达施行,故言之如此耳。”叔仝又责曰:“若等知予不咨政府,而言欤?”季砰曰:“其咨议与否,亦所末详,但臣等所闻如此,故来启耳。”叔仝曰:“犹胥顾于箴言,其发有逸口,传闻之事,恒多失实,顾以传闻,不考之事,言于君前,可乎?”季砰未答。复引见叔仝,更与仁、宗瑞、确、诩等拟议。宣传责季砰曰:“弄权,人臣大逆之罪,不可容贷,予下攸司鞫之,则孟卿等必将发明矣。如得发明,则大逆之罪,自有归处,若等又何辞焉?然予特赐宽贷,且义禁府,虽照以制书有违、乱言之律,予不用其律,而止令迁官,是岂大错,而力言之欤?似有朋党之风。”季砰曰:“臣等非敢朋党,恐将有弄权之渐而言也。”即令还孟卿等辞状,留宪府疏。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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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议政府议殿试勿亲讲事及定额事,启曰:“上虽未尽涉猎经书,亲听讲论,甚美事也。请依文宗故事,亲讲举子,且在文宗朝特取四十人者,非预定额数也。因人才多少,临时取之者也,今亦何必定额?”即召持平柳诚源,传曰:“大臣之议如此,若等知之。”诚源启曰:“在文宗朝,凡讲经通否,皆出圣裁。今上幼冲,于《四书》但进讲二书,经则专不进讲,今若讲经,则其通否,皆在臣下去取,而名曰亲讲,无乃名实不孚乎?请停之。且文宗亲览程文,圣裁施行,故特取四十,且庚午秋国家议取五十人,间有驳议者曰:”自唐以来,必取三十三人,以天下之大尚如此,况我小国乎?“遂停不行。今上幼冲,其能如文宗裁品程文乎?请须预定额数。”传曰:“予当议于大臣。”

鲁山君日记卷第五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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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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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朔,谕平安道都体察使李穰曰:“今唐人押解官安至善回自辽东,无也先声息,卿可申警防戍上来,带去军士,分运上送。”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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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金何为同知中枢院事,柳规司宪掌令。

○侍女等有留寿康宫者,一侍女,以谚文书阿之安否俗,称内乳媪为阿之。,送于惠嫔,惠嫔达于内,下谚文于承政院。其辞云:“卯丹言:‘房子者今、重非、加知等欲通别监。’”即召议政府舍人李礼长,议于堂上。

○持平柳诚源将本府议启:“每年春秋,分遣行台于京畿左右道,今亦分遣,何如?且庆尚道尚州军资库焚,臣等恐,守令煨烬馀粟,抑配民间,督敛新谷,以盈其数。又欲秘其迹,不计农月,役民经营,必致烦扰,请移文推问。且今殿试讲经,则不可废。但额数,则臣等考辛未年别试例,先坼对策封名见之,然后参考讲经分数,以定其额。今上每事动咨大臣,若不预定,则恐或以私意增减其数。”司谏院亦请停讲经,预定额数,即令议诸政府。皇甫仁曰:“今臣等建议,法司驳之,复何言哉?断自圣心。”金宗瑞愤然曰:“我等建议,台省何疑?若疑而不信,则至于政事,我等何与闻焉?台省之言,恐为不可。”韩确独曰:“近年科举数矣,而又有秋场,三馆无阙员,法司之言为是,请从之。”传曰:“依前例,以四十为定。”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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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宜命宦官一人,穷问侍女辞所连及,然后下义禁府。”使田畇往寿康宫鞫之,下义禁府。

○召持平柳诚源,传曰:“京畿行台,则宜发遣。尚州军资失火,则前此庆州军资亦然,其火馀米谷,不可用者,减会计,稍可用者,均给民间,减价还收。今尚州军资,观察使已据此例,移户曹施行。他有可问事,则可移文劾问。”诚源更启曰:“山陵都监郞厅,既以不谨罢职,则前日加阶,实是虚赏,请追夺。且金雨亩,既以不谨罪之,而又令监造碑阁,虽非雨亩,岂无可使者乎?若至讫功,必加爵赏,罢职未几,旋即叙用,人孰惩艾?”传曰:“议于政府。”

○遣行台监察赵廷瑞于京畿右道,朴扩于左道。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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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召持平柳诚源,传曰:“都监官吏,初非以为有功而赏也,第以久劳于山陵,故推予孝心,特命加阶。今既罢职,又追夺告身,不已重乎?建碑阁时所用之物,不录文簿者颇多,而金雨亩悉知之,故不得已复任。且罪非永不叙用,则岂可以为终受赏职,而不任乎?”诚源更启曰:“所用之物,则同任官存焉,何必雨亩乎?赏罚,国之大事,以为有罪而罪之,又即用之,有乖大体。”传曰:“令议政府议之。”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兵要》兵书修撰官吏,凡十五月以上者,并宜加阶。”

○咸吉道女真学生徒、副司直李顺茂等上言曰:“训导李兴富,自戊辰年勤于训诲,所训生徒李顺茂、赵后生,皆至成才,仕于司译院,或授六品职、或七品职,而训导兴富反未蒙赏,请于咸兴府土官职叙用。”下礼曹议之。礼曹报于议政府以启曰:“兴富教训有效,请从情愿,授土官职。”从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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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宗盛弘、护军平茂续等遣人,来献土物。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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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司宪府启曰:“赵衷孙为平安道都事,使臣之在其道者,虽平常之人,至于得病,则犹当尽心救疗,况王子乎?顾以势所当为,而滥加爵赏,于义何如?且赴京使臣,若赍喜庆事以还,则宜赏随从者,今首阳大君随从官,以何功而受赏乎?如此则嗜利之徒,争趋权门,遂成奔竞之风,爵命之恩,不在于上,而在于下矣。请收是命。”传曰:“予皆咨访大臣而为之。然若等言之,当更议大臣。”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礼曹堂上与风水学提调、郞厅往显陵,审可移开庆寺之地,待来秋,移创。”从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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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千秋使吴靖来复命。

○兵曹正郞李全粹将本曹及议政府堂上议启曰:“辛未年武举会试除讲经,乃临时特命耳。武举将授将帅之任,不可徒取武才,请讲经。”不从。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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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地震于忠清道蓝浦、保宁、洪州、青阳、结城、庇仁、鸿山、舒川、大兴,降香祝,行解怪祭。

○以别试讲经,幸景福宫。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近日屡启金雨亩不宜监碑石之役,未蒙兪允,窃有憾焉。夫事有未便,虽小,而不可不言;言或有理,虽微,而不可不从。雨亩之事,似若细矣,其关于劝征,则甚大,在有司所当谏止,殿下亦宜听用也。雨亩本庸碌,无可取者也,夤缘土木之役,依附取容,迁至五品,遂久其任,而未有一事可纪。顷者山陵之役,以惯于土木之役,自始至终,实掌其事,犹不谨慎,致误大事,而只罢职事,罚不当罪,不厌人意。况罢职未几,而旋令监役乎?治罪不严,而遽又差任,赏罚失宜,何以戒后?倘曰“雨亩久掌工役,凡诸物件,悉皆掌管,难以改差。”则甲兵、钱谷、簿书之任,所掌烦剧,有甚于此者,如以罪免,则例易其人,未闻以所掌之事,而还任其人也。雨亩若工匠,则随罪随役,固无所妨,乃监督官吏,则不当如是也。且虽非雨亩,孰不能堪此事?而必欲还任也,此事是非易辨,而臣等之请,亦非无理,殿下亦采臣等之言,屡议于政府,而政府固请勿改,臣等未能解惑,敢此烦渎。伏望,殿下更留圣虑。

持平柳诚源又启曰:“黄海道凋残有年,加以年谷不登,民生甚艰。今安平大君沐浴于海州温井,迨今未还,岂无骚扰?请命速还。”司谏院亦启曰:“爵赏,人主大权,不可轻施。故世宗立循资之法,虽一资一级,未尝不慎重也。今首阳大君随从之人,固无功劳,又无国家喜庆事,而特加赏职,未便。且赵衷孙,以救疗安平,亦令加阶,若不改正,则非徒爵赏猥滥,遂成阿附之风,实关治体。”传曰:“宪府所上封章及安平大君事,予当议诸大臣。司谏院所启加阶事,曾因宪府之请,方议于大臣。”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田制详定所呈国家量田大槪,以三十年为限。前此,或二十八年、或二十四年,而改量。去戊申改量后,至今二十六年,当改量田。请视今岁豊歉,始自全罗道改量。”从之。

○世祖既回自燕京后,李贤老意欲媚事,至是乘间往谒。世祖叱之曰:“吾欲缚送宪府。”闻者莫不鄙之。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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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亲讲生员郑垠等于庆会楼下。四书中抽签,五经中从自愿各讲一书,略通以上,许赴策试。读券官,领艺文馆事皇甫仁、兼判礼曹事郑麟趾、集贤殿大提学许诩、承旨朴仲孙;对读官,集贤殿副提学金钩、直提学成三问、礼曹正郞金闰福等入侍。

○行司勇郑守忠谒世祖曰:“李穰深附安平者也,闵信隐附安平者也。若信之,则必为所陷矣。”世祖曰:“然。笑里藏刀者也。”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黄海道,前年风水为灾,民无见粮,且诸邑义仓亦竭,无由赈救。请除军资米及小麦、黄豆外,杂谷一千五百石,充给各年义仓蠲减数,移录会计,救荒。”从之。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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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亲讲诸生于庆会楼下。

○左司谏大夫皇甫恭等上疏曰:

臣等近将首阳大君从事官等加阶,及平安道都事赵衷孙加阶等事,具辞再请,未得蒙允,不胜痛郁。臣等窃谓,爵位,国家之公器,而人主之大柄也。惟功勋、才德所宜处之,恒当谨惜,理不可轻。若轻用之,则坏其公器,而失其大柄也。器坏,则人将不重,柄失,则国无所持,起端虽微,流弊必大。《书》曰:“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又曰:“官不及私昵,惟其人。”此古先哲王,所以励贤、驭士,而为万世人主之龟鉴也。顷者,首阳大君奉使回还,无有别例可褒之事,而其从事官,时行则加阶,前衔则除职,以示赏典。臣等窃谓,自我朝开运以来,王子朝京师者非一二,从行之人,无功而特加官爵,臣等未之闻也。况我祖宗立循资、行守之法,必待积劳而迁之,虽一资一级,未尝轻以授人也。今我殿下,新服厥命,凡所施行,动遵旧章,何独首阳从官,滥加爵赏,以废祖宗之成宪乎?臣等窃痛之。殿下教臣等曰:“今此从官,随从尊长,无事回还,喜而赏之。”臣等以为,义之所重,恩有所不行。以私恩言之,大君之与诸臣,固有间矣;以公义言之,同一臣子尔。以尊长之故,加待贤之公器,大非国家之福也。此法一立,以开骤进之门,则诚恐后日援例,遂成阿附之风,不可示后世也。且平安道都事赵衷孙,当安平大君坠马之时,以救药有功,亦令加阶。臣等以为,衷孙以一道佐贰官,陪行大君,宜当预简良马,俾无跪蹶之患。今乃昧于布置,使之坠马,然后偶馈药饵,固有罪矣。不此之论,反加爵秩,赏罚之滥,莫此为甚。伏望,殿下廓回睿断,亟收是命,以正公器,以固大柄,国家幸甚。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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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亲讲诸生于庆会楼下。生员郑垠、赵昱等五十人中试。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当播种、立苗、两麦成熟之时,累日不雨,请令修沟壑,净阡陌,审理冤狱,赈恤穷乏,掩骼埋胔。”从之。

○日本国肥前州上松浦呼子一歧守源高、对马州宗成职等遣使,来献土物。

○初,艺文检阅闵贞与生员李亮相善。当文科会试中场日,亮以抄集付于贞,贞授艺文馆吏,潜挟入场,事觉,下义禁府推鞫。至是,启贞罪应杖一百、亮应杖八十,停二举。以贞议亲,收告身,配怀德;亮功臣之孙,收告身,配鸿山,停二举。

○司谏院启曰:“二月初八日西班受职人,至三月二十七日,已满五十日,不宜署经告身,而臣等于二十九日乃署,送司宪府。且行副司正吴斡,误以司直署送,请避嫌。”即议于议政府,令刑曹,推考启闻。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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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鲁山出庆会楼下,策诸生曰:“盖闻尧之为君也,茅茨不剪,采椽不斲,而其民耕田而食、凿井而飮,不知帝力,信乎,荡荡巍巍,民无得而名焉。舜绍尧致治,九功惟叙,九叙惟歌,其熙熙皞皞之气像,亦可想已。禹卑宫、恶服,而尽力乎沟洫;殷之三宗,咸知稼穑之难、小民之劳;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视民如伤:三代之治,于斯为盛!自秦而下,莫汉、唐若也,汉之文帝惜露台之费,贯朽红腐,海内殷富,此则易简之道也。或以为:‘汉尚黄老,果有累于为治之体欤?唐之太宗呑蝗祝天,斗米三钱,家给人足,外户不闭,而以为行仁义之效,仁义之用,果止是而已乎?’惟我祖宗,以忠信立国,勤俭为政,制作法度、礼乐、刑政,纲举目张,启佑后人者,至矣尽矣!予以幼冲,嗣承丕緖,罔知攸措。图惟厥终,正在初服,庶几祗若祖训,与民休息,期至隆平。古人有言曰:‘兴一利,不若除一害。’方今朝廷之上,岂无弊政?田野之间,必多愁叹。姑举一二言之,民力至困也,而中外土木之役未息;民食不裕也,而贡赋科率之敛猥多。此举则彼困,彼困则此废,将何以处之,而两尽欤?农桑不可不劝也,而或致烦扰;兵卒不可不多也,而或有不精,以至国小而游民多,财竭而用度广,是亦必有处之之术。子大夫,其于救弊、安民之策,讲之有素,悉陈毋隐,以副予望治之情。”遂行慕华馆,试武举人,取权躽等四十人。

○日本国筑前州太宰府藤源教赖遣使,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日本国对马州致奠官守成均司艺李坚义带行军士及伴人,请自发船日,至回泊日,每一日给五。”从之。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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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义禁府知事李不敏将堂上议启曰:“房子重非言:‘三月间,到差备门,见别监富贵请笔,富贵曰:“后日当奉赠。”其后与者今、加知等,会于侍女月桂房,请以谚文写书信,送于富贵云:“前日所诺笔,何不送乎?如今空阙寂寞,可得相见乎?”者今于某人,加知于某人,皆有书信者,今则服招,加知则不承。又卯丹言:‘当初告监察时,不曰:“重非等与别监通奸。”特言交亲耳。’须质问乃辨。且重非等言:‘自入宫后,未尝出外,安得与别监通奸?考文簿则可知矣。’即使宦官洪得敬往寿康宫质问,月桂曰:‘果如其言。重非等夜到吾房,请写书信云:“前日所诺笔,何不送?且何时可得相见乎?”者今、加知但云:“何时可得相见乎?”然皆不言通信处。’”监察言:“卯丹只告,重非等与别监等交亲耳。又考文簿,自移御寿康宫后,重非等未尝出外。”得敬回启,即传于义禁府。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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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日晕。

○赐成均生员李崇元等四十人及第。旧例,年取文科三十三人、武举二十八人,别试则减其数。岁辛未,文宗以人才之多,取四十人,今用此数,非古也。初,礼曹判书李承孙子永敷、右赞成李穰子承胤、右议政金宗瑞子承璧等皆中试,承孙考辛未年亲试例,报议政府,政府亦与相应,至使上亲临讲经。盖文宗圣学高明,能辨通否,鲁山则才读《大学》及《论语》子罕篇,安能辨是非于未读之书乎?前日台谏之请,宗瑞愤然而怒,仁为首相,无所可否,时大臣秉政,而邪谋相应,以济其私,欺天罔君,甚矣。及至会试,永敷不第,又于殿试,承璧等皆中下科,外人嗤之曰:“若不仿辛未年例,则承璧等亦殆矣。”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中尾弹正等进香于景禧殿。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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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陜川郡书员姜中盗用酒米,事觉,郡事鞫之。中极口骂辱,杖一百,黜乡、潴宅,定黄海道站日守。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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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议政府据户曹呈启:“今年应籍京畿户口。然诸邑人民,男婚女嫁,互相移居者,甚多。当此农月,招集官门,将恐废时失业,请俟来秋成籍。”从之。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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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星原尉李正宁妻淑惠翁主遣宦竖启曰:“母昭惠宫主,以病出在疾病家,请入侍病。”惠嫔亦以谚文启请:“移入永豊君家。”下议政府议之。议政府启曰:“侍母病,人子至情,可从其请。永豊君家,在时御所围内,惠嫔不宜移入。”从之。

○以洪达孙佥知中枢院事、集贤殿直提学成三问,司宪执义河纬地等十馀人,以《兵要》修撰之功,各加一阶。先是,世祖将赴京,启请加阶,议诸议政府,政府沮之。世祖既还,见人加阶猥滥,乃曰:“转一石、运一木者,尚且陞级,《兵要》修撰,岂居其下乎?”许诩闻,而与孟卿议启,有是除。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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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遣右承旨卢叔仝、左副承旨权蹲诣景福宫,放文武科榜于勤政殿。

○持平柳诚源将本府议启曰:“首阳大君从事官,略无可赏之功;赵衷孙救疗安平大君,在所当为,而并加阶,甚不可。成三问、河纬地、李垲等,以《兵要》修撰之功,各陞一资,此亦小事,不必赏职,请并改正。”传曰:“从事官及赵衷孙事,若等虽累请,然已与大臣熟议为之。且《兵要》写字人,既加阶;其修撰人员,亦与大臣议而赏之。”诚源更请,不从。

○令承政院议于政府曰:“祖宗朝,亲祀健元陵,则必赐米于开庆寺。今亲祀显陵,亦每行赐之乎?且每行望拜健元陵乎?”政府议启曰:“每行赐米,则后将难继,请每年初祀时赐之为便。望拜健元陵,则亲祀显陵不数,每行望拜亦可。”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外方使臣及守令,于练祥、禫日,设殿牌于公厅,具服练日则衰服,大祥日则练服,禫日则祥服。,入庭中,俯伏,哭,四拜,出门外,易服练日,以练布裹纱帽,仍衰服、麻带;大祥日,深漆玉色衣、乌纱帽、黑角带、白皮靴;禫日,黑色团领、角带。,还入庭中,俯伏,哭,四拜出。”从之。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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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执义河纬地启曰:“《兵要》兵书修撰人,命皆加资,而臣亦与焉,臣于此书,固无可赏之功。集贤殿,本是治书之地,而考阅,乃是职分。窃闻,首阳大君论启加资,大抵爵赏,国家公器,不可轻施。况一应私事,毋得启之,已有教旨,而宗室续续启之,以市私恩,甚为不当。请收是命。”传曰:“此书,乃文宗亲制之书,参侍之人,其功可赏,且写字者亦已加资,故与大臣议而授之。”纬地更启曰:“虽有前例,因宗室私启而加资,未便。臣之就职,于义不可,请须改之。”不允。纬地退而上疏曰:

今月二十日批以臣为中直,未知事由,不敢谢恩,寻闻,因首阳大君所启论《兵要》之功,惶骇无措。窃念,其时仕于《兵要》者,皆无可录之功,而臣尤无劳。且因宗亲之启,而冒叨特恩,义大不可。臣将此意,乞还成命,未蒙允许,不胜惭恐之至。夫爵命,国家之公器、人主之大柄也。公器,故人主不得轻施;大柄,故人臣不敢轻议。其严如此,以此防民,犹有夤缘左右,私门如市之叹。况在下轻议而不禁,在上轻施而不重,先去其防,弊将若何?世宗大王尝重爵命,虽一资级,未尝轻施。提调官荐用郞厅,尚有禁防,惧恩柄之下移,其为后世虑,远矣。且荐进人才,大臣之职也,而古之贤大臣,犹恐其人之知,畏其恩出于己也。况以宗室之尊,敢行如此,公然荐达,欲使恩出于谁也?大非宗室处己之道也。近日加资者,多经帷侍从之人也。如臣无状,亦参台职、侍从之官,私受知于宗亲,固亏大体。矧以台宪弹纠之地,而敢冒昧就职,尤不可之大者。纵不自惜,乃辱朝着何?上教虽曰:“已议于大臣。”然事有不可,不当以大臣所与知,而不汲汲改正也;上教虽曰:“往就乃职。”然事体如此,臣义不敢奉旨。伏惟,上鉴留意,廓挥乾断,即收成命,以昭公道,以严公选,以杜侥幸之门。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窃惟,爵命,国家之公器、人主之大柄,所当重惜,而不可易之也。故当其不可,则虽君欲私于所幸而不得,岂其不能哉?义有所未敢耳。在人主尚然,况于臣子而敢借人主之爵命,以为私惠乎?曩者首阳大君赴京,一行之人,皆无可赏之功,而有职者陞资、前衔除职;安平大君瑢迎首阳之行,坠马,平安都事赵衷孙,勤于救护,乃其例事,亦令陞资。今又以成三问等撰《兵要》,加资。盖《兵要》,世宗大王命李石亨等毕撰,论赏陞资。后文宗大王命三问等就旧书,但加删润耳,首阳往年启于文宗,而其誊写成众官升资,三问等则未也。文宗处之也,审矣,而今遽有是命,臣等未知其所因也。凡此数事,虽出于宸衷,而固非示人以公,重惜爵命之道,已为不可。况未必出于宸衷,夤缘烦渎,以邀特旨,则是以国家之公器,反为私门市恩之具,其渐不可启也。今圣上幼冲,不亲庶政,而宗亲荐引朝士,升授官职,臣等断然知其为不可也。彼受恩者,必因此归德而感悦之不暇矣。自是以后,嗜利无耻之徒,岂无见此歆羡而生媒进之阶者乎?憸小趋附,不能安静,使宗亲陷于不义,或贻殿下之忧,则其末流之弊,岂但爵命之僭滥乎?臣等此言,非为高论轻议,实为宗亲远虑,庶无过举,以固万世维城之辅也。伏望,殿下俯察狂瞽之说,命召首阳、安平,示以此事,议其处置,则必当有悟,而请还成命矣。殿下因而有以断之,则庶乎不远复而无后悔矣。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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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亲祭于显陵,赐米四十石于开庆寺。

○集贤殿校理李承召、修撰许慥、徐冈、韩继禧等上言曰:“臣等伏蒙圣恩,以臣等与于《兵要》修撰,各加一资。臣等俱以无劳受赏,内怀惭惧,然不敢自异,未即辞避。今宪司上疏,果论臣等不宜陞资,臣等益增惭惧,䩄面就职,心实未安。伏望,亟回成命,以遂臣等之至愿。”不从。

○安平大君瑢夫人郑氏卒,赐米豆幷七十石、纸一百卷及棺椁。郑氏,卒兵判书渊之女也。瑢薄待,不相见者,已七八年,及卒,其敛殡诸事,专不顾虑;其子宜春君友直亦不往观,与庶人之死无异,观者莫不慨叹。后瑢与人语曰:“我于佛事,至精至勤矣。然世宗、昭宪王后、文宗相继而崩,子友谅又从而亡,今又妻亡,始知佛之无益于人矣。”遂不作佛事。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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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召议政府舍人罗洪緖,授河纬地上疏,令议于堂上。洪緖来启曰:“《兵要》兵书写字人,皆尝加资。今首阳在文宗朝,受命撰集,故以公道启之,非私恩也。且世宗朝,宋万达为温阳郡事,王子浴于温井,病愈,特加万达资,今赵衷孙加资,是其例也。首阳大君随从官加资事,则皇甫仁、金宗瑞,以其子亦与焉,故不敢拟议。自馀皆曰:‘事已施行,不可更改。’”

○世祖言于承政院曰:“从我赴京者,非我启而加资也,上以臣为宗室末属,凡从行者,悉加赏职,所以慰臣也。大抵奉使上国者,若奉诰命、赏赐而来,则加资,例也。我之此行,特蒙上德,沿途糜廪而已,殊无可赏之劳,我何敢请乎?今此圣恩,实出望外,臣实感激,罔知攸措。异恩如此,而李行俭,以未赴京崔适例,于别军独未蒙恩,故启之,所以广上德意也,我何私焉?且《兵要》兵书修撰人加资事,我虽启之,亦非私也。春秋馆修史人,则领监者启而加资,《治平要览》撰集人,则判院事郑麟趾屡荐加资,我所目见也。且医书及诸书写字人加资,皆有前例。《兵要》,则世宗始之,文宗继之,命臣摠裁,我仕集贤殿,出入禀旨,此辈昼夜雠校,以成是书,故因旧例启之。今宪府未知此意,以我为怀私启达、收恩于己,惶恐无涯。须细达于上,传之宪府,俾知此意。”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广平大君夫人浴于东莱温井,今已累月,诸邑支待有弊。又闻倭人不得沐浴,留待者颇多,尤为不可。女有三从之道,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今广平已逝,其子永顺幼少,而其父申自守莫之禁焉,至于如此,请召自守,问其事由,下法司推鞫。”即召自守问曰:“夫人之去,何不启达?何远去至此,而不禁乎?”自守启曰:“夫人欲沐浴治病,初往忠清道。后闻向庆尚道,遣人止之,答曰:‘病深,不得已往东莱。’臣亦以治病之故,不得强禁。”即下司宪府鞫之。

○谕庆尚道观察使李崇之曰:“广平大君夫人浴东莱温井,至今未还,非徒诸邑有弊,且倭人沐浴者数多停留,弊亦不小,卿可促令还京。”

○右承旨卢叔仝,于经筵昼讲,以世祖之言启之,令召执义河纬地、持平柳诚源。诚源先至,传世祖之言,且曰:“从事官加资,非首阳启之也。予以万里无事随还,故喜而加资也。”纬地继至,启曰:“虽有前例,以宗亲之启陞资,且乏功劳,请收是命。”传曰:“既与大臣议而为之,不可更改。”纬地退,又上状辞职曰:

臣因宗亲所启,别蒙加资,有乖于大体,故上章乞免,乃命出仕。然宪司,非常员之例,不宜䩄面就职。

仍启曰:“宪府,本是弹纠之地,身正然后,可以正人。以宗亲之启,受不当之职,臣虽受罪,不敢就职。”下议政府议之。

○集贤殿直提学成三问上书曰:

今月二十日,伏蒙圣恩,以臣与于《兵要》修撰,特加一资,臣不胜惊愧。臣以雕虫小艺,久玷华近,谬蒙列圣恩遇,加官超秩,骤至荣显,犹怀逾分之忧,今之此命,非臣所宜滥受也。何也?《兵要》成于世宗朝,至于先王,又加损益。当时雠校之事,首阳大君摠裁,而四五文士实左右之。臣于此时,或出仕于外,或告病在家,虽时参与,亦非主张。臣既以文墨为职,日在禁中醉饱偸安,暂时铅椠之勤,又可受赏乎?此书在先朝告成,可赏则先王既已赏之,而不之,及今事在已往,岂可一一追赏?若偿债然,此不可者也。近国家多故,凡有大事,例皆加恩,由是人心侥幸,奔竞成风。况今此命,不因大事,又非睿恩,而出自启请,岂无非议?故臣初闻加资之命下吏曹,即欲冀收前命,臣值疾作,迁延至今,事遂施行,臣不胜愧赧。臣虽无状,待罪法从。若于恩宠,徒知感悦,不顾是非而滥受之,则非唯内愧于心、外恤清议,抑亦朝廷官爵可爱、大体可惜。伏望,亟回成命,以重公器,臣不胜至愿。

下议政府议之。

○琉球国中山王尚金福使道安来献方物。其赍来咨文曰:

据卜麻宁等告称:“朝鲜国人民,近年因为边海行船,遇遭大风,漂流海面,到于日本萨摩州七岛屿,船破,人浮登岸,彼本屿人获为奴用去。”遇本国巡海官船见怜,将自奴四人换买前来。为此参照,系干远人,给恤衣粮外。窃念,卑国,自先祖王,契通贵国,至今多年。本欲遣使备船递送,奈缺谙晓海道之人。顺有日本花岛住州送礼来船,其船头道安等回还,就便转付。将卜麻宁、田皆二名前来,烦与口粮、脚力,给亲完聚。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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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召执义河纬地,还给辞状。纬地启曰:“爵命,非小事,而臣亦非常员,虽上命出仕,未可就职。若可受命,则岂至五六日犹不谢恩,而如此渎请乎?臣既三请,而未得蒙允。愿至上前,悉陈所怀,然后为自处之所。”传曰:“予已悉若意。且已熟议大臣,毋嫌就职。”纬地复启曰:“凡错于公事者,避嫌,今臣非避嫌也;以受不当受之命,故未敢就职耳。虽疏远之臣,苟有所怀,宜无不达,臣虽无似,叨在耳目之任,欲一至上前,历陈所怀,而不得,可乎?在言职者,虽谏君上过失,苟三谏不听,则去之,况臣爵命之事,既三乞免,未蒙允许。古人云:‘事君数,斯辱矣。’今不可更烦上聪,必欲亲陈所怀,以决其去就。今因宗亲之请,特加中直,臣非为中训则可堪,而中直则不胜其任。固知中训、中直,同一执义耳,顾以有累于大体,弊将不赀。夫爵命,国家大器,苟轻其爵命,是轻其国家也。祖宗艰难所得国家,上固不宜轻之,大臣亦不可轻易议论如此也。”传曰:“余今日咽喉微痛,乃停经筵,故未得引见耳。然予痛悉若意,更无可言,往就乃职。”纬地启曰:“不敢就职。请归私第,待上体平善,亲启所怀。”传曰:“谕此意于政府大臣。”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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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河纬地前后所陈,既悉所怀,虽至上前,岂更有所言之事?上虽引见,亦无更谕之事。苟壅蔽沮抑,使不得达,则宜欲亲陈,今其所陈,悉皆上,无有所滞,何必亲陈而后,得尽所怀乎?况上既不许亲陈,而强要引见,岂合于义?凡言官若有所怀,当公言无隐,岂可必欲亲见密陈乎?前日春秋馆官吏加资,亦因援例启达耳,纬地,时亦与焉。今首阳非怀私启请,特因前例而已,纬地何至如斯乎?既议诸大臣,而加恩乎众人矣,何可因一儒自衒而遽收成命乎?今纬地既归家待命矣,任其所为,姑勿引见。臣等当徐议启之。”时,大臣皆惮纬地劲直而无隐也,令勿引见。

○谕庆尚道都观察使李崇之曰:“今都巡察使赵顺生还,言:‘道内金海、昌原等沿海诸邑,因去岁之凶,民生可哀。’卿何不驰报乎?当尽心救荒,勿使饥饿。”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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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日晕。

○司宪府启曰:“大臣之职,论道、经邦、燮理阴阳、下统百官,至于零细之事,虽皆管摄,亦不可亲监。况今上即位,不亲政事,事无大小,悉咨政府,其任至重,而土木之役,工曹掌之、缮工任之,不宜大臣亲自监掌。昌德宫,初以修补为言,今一础、一柱,无不改焉,至于仁政殿,完固可仍旧,而尽撤改之,名为修补,悉皆新作。夫六十、防牌,本是宿卫之卒,而兵曹掌之,今尽属都厅,而兵曹不知出入,诚为未便。且近来国家多故,两陵之役相继,而又改作兴仁门,是役才毕,而又作水门,民力竭矣。然无有驳之,而至于如此者,以政府亲自监掌故耳。若缮工专掌、工曹主之、政府摠治,则体统不紊,而工役有节矣。”又启曰:“腰上肿气,虽常人,所当谨慎,况君上乎?动作与雉肉,肿之禁忌也,全循义当文宗发肿之初,使臣接待及观射,凡诸运动,皆以为无伤,乃至进雉灸而不忌。且肿气,浓则可针刺,未浓则不可,而循义启以针刺,终致大故。虽非业医者,披方见之则了然,况循义以医员,岂不知此,而皆不启达?宜置之极刑,特从末减,只定典医监厅直,未几,许仕内医院,甚为未便。”

○承政院议于政府曰:“文宗朝,三年内忌月,不进肉膳,非礼文也。今忌月已逼,上若欲进素膳,则何以处之?”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忌月素膳,本非礼文,文宗因佛事而为之也。今不作佛事,而为礼文所无之事,不可也。况上血气未壮,不宜久御素膳,请来五月初十日始进素膳。”传曰:“今无疾病,不必御也。”

○议政府据户曹呈及忠清道观察使启本、全罗道观察使关启:“忠清、全罗道,因去年失农,民食不敷,请以全罗道诸邑军资陈谷一万石、陈荞麦七十二石、陈大麦二百三十四石、忠清道诸邑军资陈谷一万石,均给救荒,待秋,以米计折收纳,录数启闻。”从之。

○传旨刑曹曰:“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虑有滞狱伤和召灾。常赦所不原外,一应杂犯、流以下囚人,并皆保放推鞫。其常赦所不原内,证佐及连累系囚者,徒以下,并令保放推鞫。又使驰驿,移文于诸道。”

○议政府启:“《元礼典》一款:‘凡僧出入寡妇之家者,以犯色论;凡尼上寺者,以失节论。’且妇女上寺之禁,累降教旨,京外官吏,视为常事,专不检举,甚为不便。自今一依上项受教,申明痛禁。”从之。

○郑自洋为忠清道经历,辞于金宗瑞,宗瑞曰:“安平爱我甚至,吾所计画,尽从之。今在麻浦,甚良策,此亦吾所献也。”瑢在麻浦,宗瑞乘夜,自其家后西岭往来,瑢亦乘夜往来,金承珪、元矩,无夜不归宿麻浦。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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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承政院启曰:“今日,桓祖忌。在祖宗朝,远忌则进肉膳,况今上平善未久,请进肉膳。”传曰:“吾于二月王后忌日,不御肉膳,今亦如之。”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议政府监掌昌德宫之役,乃缘宫阙之重尔。兴仁门则受命于文宗,故亦掌之。水门则世宗朝图门形,欲改之有年,今皆业已经始,不可停之。防牌、六十,非属都厅也。凡有工作,则都镇抚一、镇抚一统领就役,事毕即还本领,例也。今镇抚李孝硕领役,非都厅掌之也。”右参赞许诩则曰:“议政监掌昌德宫之役,臣初亦以为不可,宜从宪府之请。水门修改事,若功役多,则亦宜姑停。防牌、六十事,则臣于文宗朝,已驳镇抚不宜领精兵千百聚于一处,非独小臣,他人亦启之。况今枢机益加严密之时乎?宜从法司之言。”传曰:“宪府之言,从政府佥议。”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当农月,雨泽愆期,请雩祀于北郊;沈虎头于汉江、杨津、朴渊;降香祝于诸道,就祀典所载,海、岳、渎、名山、大川,祈祷。”从之。

○世祖往麻浦,瑢与尹处恭方飮醉,处恭匿不见。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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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诣景禧殿,上食。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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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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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朔,亲行朔祭于景禧殿。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筑前州藤源教赖、上松浦一歧盐津观音寺宗殊使人等,随班进香。

○大司宪奇虔等上疏曰:

臣等谨将管见数事,仰渎睿鉴。一,宰相之职,上佐一人、下统百司,于事无所不摠。故古之善为国者,虽有大兵役、大兴作,百司奔走各执其事,而中书之务自清。诚以中书,政令之所由出,非至静,无以待天下之动。故国家置政府,以摠六曹;六曹各帅其属,统于政府。诸司有废职者,仰曹治之;诸曹有废职者,政府治之,而政府不亲莅其事,所以尊庙堂而严体统也。今政府大臣,乃有兼领庶司之务者,恐非优礼大臣、尊严具瞻之地也。昔汉文帝问左丞相陈平以决狱、钱谷,平曰:“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帝曰:“君所主者,何事?”平曰:“宰相,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士,各得其职。”帝称善。唐裵度以平章兼判度支,路随言曰:“宰相任重,不宜兼金谷琐琐之务。如杨国忠、元载、皇甫鏄所为,不足法也。”于是,度辞度支,不复兼判。在平时犹然,矧今殿下不亲庶政,皆委政府,政府之任,比旧益重,尤不可不清以待之也。姑以土木一事言之,前此如朴子青、洪理之辈,皆以闲官为提调,既无权柄,又小名望,上畏政府、下惮风宪,但守常规,不能自专。自政府大臣兼领以后,监役官吏有恃无恐,弊生多端;仰曹不能问,政曹不能治。以政府兼领,本欲事之易举,而纲维紊乱,不相管摄,法守废弛,徒致此纷纭,而论道之地,于是乎不清矣。其他军器、司仆之类,虽非土木比,其为不可,则一也。伏望,殿下咨诸大臣,亟罢兼领,以清政府,以尊大臣,以全提调之职,以补维新之治。一,孔子赞大禹之德曰:“卑宫室。”论为国曰:“节用爱人。”此万世人主之所当法,而在升平易以宴安之日,尤当省念者也。汉文帝在位数十年,宫室无所增益,尝曰:“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三代以后,独称汉文帝为贤者,以此也。殿下承祖宗之业,宫室官廨无所不具,而连遭凶歉,上下不裕,此正与民休息之时也。近来土木之役大兴,禁卫步卒皆隶役局,至发戍兵以充役徒。惫力劳形,憔悴羸困之状,目不忽视,而呼邪之声,昼夜载路,供顿之费,亦且不赀,此岂初政不得已急务哉?若曰:“昌德宫将为时御之所,不可不修。”则自有先王旧构,如或倾漏因而修葺,可也,乃皆撤而新之,增益制度,务极壮丽,是以先王旧宫为卑,而不足处也,恐有违于汉文恐羞之意也。先王岂无所见,而不喜为壮丽哉?固非继体守成,堂构丹雘之道也。然未必出于殿下之规画,盖其监役者,务欲售办,集之能不恤,劳民伤财,以至此耳。其监役之所,号曰都厅,凡军卒之数、木石之工,悉皆专摠。夫军卒,兵曹所管,而兵曹不能专;工匠,工曹所掌,而工曹罔敢知,徒拥虚官而已。于是都厅之势鸱张而益昌,土木之事根据而不罢。都厅不罢,则土木之役不已;土木之役不已,则财竭而民困;财竭而民困,则邦本伤;邦本伤,则国非其国矣。臣等谓,罢都厅,令有司各治其职,静以守之,休养生灵,正当今之急务也。伏望,广延众论,亟罢都厅,以副舆望。一,疾病当谨于治疗,药饵必有所禁忌,治疗误而禁忌犯,则秪益其病而终至于不救矣。当文宗大王不豫之初,内医全循义自信偏见,不广询诸医,遽启以罔害,至饯使臣于门外,使朣势益发,亦可省而惊骇也。然犹曰:“罔害。”御膳食疗,又不拘忌而进,及朣痛甚。循义与崔浥、边汉山入内胗视,针开朣口,扬言于外曰:“上体当不日平善。”以故大小臣僚,皆以为喜,俄而晏鴐。人皆欲斩循义等头,以伸痛愤;只令削职、配隶,寻又释之,得齿朝列:臣等不胜痛愤。夫毒朣,初发其微,而在背者尤毒,凡人所知,而乃曰:“罔害。”其罪不赦者一也;劳动身气,痈疽之大禁,而不之启,其罪不赦者二也;食物之性,必有与病相反,而有害者,至如雉,则痈疽之所大忌,而日进雉灸,其罪不赦者三也;痈疽贵于浓溃,当其未浓而针之,增益其毒,其罪不赦者四也。凡此,皆敢违方书之戒,轻忽君上之病,虽经百赦,必诛之罪也。倘曰:“循义等术本庸拙,情何有焉?其罪可恕。”则臣等固以为才若庸拙,谨守方书而已。乃违方、犯禁至此,若少有毫发之情,则当加赤族之诛,奚止于身而已也?此正时无古今,身无存殁,王法所当诛。虽岁月既久、朝议已定,而愤激不能自已,烦渎圣聪。伏惟,裁度施行。

下议政府议之。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政府堂上监掌他事,非独今时。世宗朝,领议政柳廷显为京市、义禁府都提调,恒坐其司;议政卢闬,又为义禁府都提调。文宗命领议政皇甫仁监军器监事,其时政府启:‘大臣不可坐诸司,亲细事。’文宗命曰:‘卿之监军器监事,政府以为不可。然兵器,军国重事,时时坐监监之。’马政亦军国所重,故右议政金宗瑞为政丞,因监司仆寺事。况今上,以幼冲即位,不亲细事,虽曰:‘政府,论道、爕理。’徒坐费食,不顾庶务,而听其自为,则事必踈矣。都厅称号,非国家名之也;工役之所,分为左右,而居中董役处,自谓之都厅。罢是役,则都厅之名,亦随而罢矣。全循义事,前日议之尽矣。”左参赞许诩独曰:“今观宪府之疏,剀切可采。臣不可议,在上心裁度如何耳。即位之初,宜从宪府之言。”传曰:“昌德宫监役事,当从政府之议。全循义事,欲从宪府之言,更议以启。”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宜令循义,勿仕内医院。”从之。召持平柳诚源,传之如政府所启。诚源更启曰:“若以工役为重事,委之大臣,则政府大臣会坐审视,佥议施行,宜矣;不可别命一二议政以监之。非独有违大体,于尊礼大臣之义,何如?且都厅虽非国家之所称号,然军人粮料、盐酱皆聚之,而专掌出纳,仍给印信,常置不罢。故任事者,争欲生事,以为某处当修补、某处当新作,虽不紧之处,皆欲兴作,以固其任,工役何时而息乎?臣等以为,军人,兵曹主之;材木,工曹掌之。不得已有可兴之役,则量其多少而与之,至于粮酱,皆各受于该司,而都厅但供其役,则工役之繁,不至于如此矣。此皆国人所欲言者,而臣等职在言司,故启之。古人有大事,谋及卿士、庶人;今若问在朝之臣,必皆以为不可也。又近来民力困竭,且当农月,仁政殿、水门之役,姑待秋成,亦未为晩也。”下政府议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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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右承旨卢叔仝于经筵启曰:“前日,议政府请罢册房,令更议可否。今议政府又云:‘册房,先王欲罢而未行者,须当罢之。’”鲁山曰:“册房,无乃有不可罢乎?世宗之初置,何意也?”右议政郑苯进曰:“世宗置册房、墨房、火镔房、雕刻房于禁内者,特一时事耳。文宗朝,臣等请皆罢之,文宗罢雕刻、火镔、墨房,合于尚衣院;又欲罢册房,合于铸字所,以事有未毕者,未即罢,而择别坐二人,为铸字久仕者,欲合册房于铸字而责成也。臣等以为,既有铸字所,又设册房,分役工匠,实为有弊。此先王之所欲罢,而臣等之所敢请也。”知经筵李思哲启曰:“臣为都承旨时,亦闻先王欲罢册房。”鲁山良久曰:“予意以为,册房不可永罢也。”仍谓叔仝曰:“册房见任书员,皆还铸字所;其已去官者,仍任册房。”左承旨朴仲孙、同副承旨申叔舟等启曰:“一铸字所,足以当书册之事,请罢册房,归之铸字所。”鲁山曰:“已知之矣。”

○刑曹劾启,司谏院官吏差错署经告身之罪,令议诸政府,留之,自前月十二日至是日,谏院为空。

○都承旨姜孟卿上书辞职曰:

臣自正月,患口燥、引飮、小便滑数,医治之暇,黾勉就职。圣上知臣遘疾,许臣归家,仍命政院,庶务勿以为怀。臣在家疗治,已满一月,羸瘦如旧;本院庶务烦剧,不可久废,伏乞改臣职事。

不允。

○日本国筑前州太宰府藤源教赖遣人,来献土物。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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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锦城大君瑜启曰:“懿嫔以病,曾移疾病家,臣昨日进见,所处卑湿。请移臣家疗治。”下政府议之。

○命议政府议安平大君夫人礼葬与否,政府启:“当礼葬。”从之。

○传于承政院曰:“河纬地累日在家,其议出仕于政府。”

○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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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郑穰为司谏院左司谏,金吉通右司谏,郑轼知司谏院事,河纬地集贤殿直提学,金礼蒙司宪执义,崔孝男司谏院左献纳,李承胤守右献纳,姜眉寿左正言,金永濡右正言。是日,金宗瑞以时祭移告,议政府堂上遣舍人,请召宗瑞共议除授,即命召之,拟议以启。纬地屡上书辞加资,言甚激切,执政知纬地终不易,乃改除。时,集贤殿修撰徐冈,亦以兵书修撰加资,闻命乃喜,即谢恩就职,窃忌纬地固辞。谏官以告身误错署经事,皆左迁。盖当主少之时,台谏乃公论所在,宜当优容以待之,少有公错,废置如反掌,所以钳其口也。尹塘为司宰注簿,塘乃皇甫仁女婿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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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召缮工副正李命敏,令亟毕昌德宫仁政殿及兴仁门水门之役。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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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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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持平柳诚源于经筵启曰:“向者,臣等请罢分缮工监,勿令政府大臣领土木之役,上教云:‘待昌德宫役讫,乃停。’臣等闻命思之,今不已,则后日效尤,弊复如前。且使大臣监领,欲其速成。然缮工监与提调在,不必别立分缮工监,而使政府领之,工役之易兴,靡不由此。分缮工多畜钱谷,役使兵卒,专擅操纵,颇有冒滥之事。夫土木,役之贱者,虽卑官,亦所不欲,况大臣乎?古者,大臣不识钱谷,至于断狱,尚且不知;今以大臣监领,其如朝廷大体,何?昔,宦者金师幸事太祖得幸,官至判内侍府事,时号广大府事。创业未久,民力困疲,首唱土木之役,兴天一寺,营构过侈,时论有焉。岁戊寅,太宗诛奸臣,乃曰:‘师幸若在,将为民弊。’遂并诛之。防牌、六十等,尝困于役者,以斧拟师幸之项曰:‘某屋已圮,何不起而复修;某屋已颓,何不起而重营乎?’此甚惨也。太宗时朴子青,起自六十,至宰相,终始掌土木之役,然未尝参朝政,子青不足道也。至世宗朝,安纯以大臣监营缮,此非美事。乞罢分缮工,勿令大臣监领,以尊体统。”又启曰:“以李承胤为司谏院右献纳,承胤,赞成穰之子也。窃观宋时,大臣之子,如台谏、经筵、翰林,一应近侍之职,不许除授,岂无谓欤?今幼冲即位,政在大臣。大臣得失,台谏驳议,若大臣之子居台谏,则子敢劾其父乎?且尹士昀以奉列大夫,守军资正,无功可赏,而超拜三品职事,请皆改之。”诚源及经筵官皆退,参赞官卢叔仝、知经筵李思哲留议禀旨而出,传于政府议之。

○前司宪执义河纬地上书曰:

臣前日谬蒙特旨,升资中直,揆分度义,实有未安。故上章乞免,且力陈轻用爵命之弊,烦渎宸聪,至于再三,惶悚待罪。乃于今五月初四日,批除臣中直、集贤殿直提学。既赦其罪,又升职事,而加资仍旧,感激虽至,战栗实深,昼度夜思,进退谷,罔知所措,伏惟上慈怜察。夫臣之乞免,非臣私计,乃为国公虑耳。身居法司,除拜之乖,评驳,职也。况臣既参于误蒙之列,则其乞宜益切,攻宜益力,此乃公义当然。虽欲自止而不可,固非求异于人,为过当之巧计而然也。且臣之乞免,乞免其误蒙之加资也。乞免而不得,故待罪而不敢就职,以至于今。今虽免本职,而误蒙之资不改,则臣之乞免,无期可止,而就职之难,益有难于前日矣。盖临事不贰,人臣之职当,为法官则据义固争,甘获罪而不敢受命。移他美秩,则遽背前言,而贪恋冒昧,岂有反侧如此,而可齿于朝列、可逃于邦宪乎?圣度涵育,纵不治罪,臣何面目出示于人?若臣一身,前则力攻其罪,后则反叨其利,是乃市井之习,欺天之甚,国家亦何用如此人为哉?况臣自乞免以来,忧愁成疾,羸惫不起,虽欲就职,又不可得,俯伏呻吟,计无如何。伏望,圣鉴哀臣穷迫之计,廓包容之量,敦曲成之仁,罢臣职事,许臣自便;庶得安心草野,优游圣泽,怡愉治病,而区区犬马之诚,足效驱驰于他日矣。臣势既穷蹙,无地可安,唯有罢免一事,可为容身之路。故敢冒天威,仰伸危恳,伏望,上慈怜察焉。

令金衍拟议于承政院。或以为:“祖宗朝,以撰书而加资者,比比有之,提调荐举而陞资者,亦有之。故首阳大君以公论启,而上亦博取公议为之。今还收纬地之资,则他人之资,亦必还夺,欲遂一人之所守,而并收他人既授之资,于国家大体,何?请令出仕。”或以为:“纬地之疏,其词甚切,暂无出仕之意,不可不遂其志。今之陞资,在世宗、文宗朝,则不敢如此固辞,所以如此者,以其恩不上出也。且此职,本特旨也。初以特旨授之,又以特旨收之,何妨?初议十五月以上者加资,又议十月以上者加资,因大君固请,不得已而为之也。并改甚可也。不得已,则宜改十月以上者。”传曰:“议于政府以启。”

○时,皇甫仁、金宗瑞坐春秋馆,监修《世宗实录》,辛亥年冬,安崇善史草书曰:

皇帝求松鹘,时捕得七连。命议进献之数,崇善曰:“宜皆进献,俾无后患。”左承旨金宗瑞曰:“宜留二连,以资破寂。”

宗瑞见之,勃然变色,指天为誓曰:“此非吾所言也。崇善素疾我,故书之如此耳。”遂极论辨,遍告诸堂上,遂令记事官金㻶,削‘以资破寂’四字,因言曰:“崇善平生常困我,死亦困我欤!”初宗瑞为左承旨,崇善为同副承旨,及都承旨皇甫仁罢,宗瑞甚欲之,世宗擢崇善为都承旨。崇善年少气锐,凡处事陵逼左右,旁若无人,宗瑞衔之,外则款洽,而内实相猜。至是崇善既殁,修实录,考史草,有言及崇善,每数其过失而排斥之。记注官成三问曰:“此岂宰相度量乎?安有已为尘土,而尚不忘小嫌,其器小哉?”后数月,宗瑞招记事官谓曰:“前所抹去数字,实无利害,而恐有擅改之诮,复书之。”又有史草书曰:

大明使吴良,因刷野人而来,欲私妓。世宗令宰相议,仁、宗瑞议许之。

仁、宗瑞见之曰:“当时某等之议,不如是。”令改之。两人自谓世宗旧臣,三十年间事,多亲见,凡大臣风节、时政得失,有利害于己者,皆率意增减,事多没实。宗瑞性尤忮害,人皆畏之,不敢驳议。

○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宗贞国等遣人来献土物。

○刑曹启曰:“诸邑田税,泊于西江,贼奴内隐同等成群,劫逐看守人,多所夺掠,奸恶莫甚。其渐可畏,请依旧例:有能捕告者,良人超等赏职,贱人则赏绵布五十匹;元犯人首告者,依自首律施行;知而不告邻保、管领及许接人,依律科罪,全家徙边。”从之。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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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义禁府知事赵肃生将本府提调议启曰:“曺引寿奴婢误决事,问诸刑曹判书李季疄,季疄曰:‘当初启下时,不称改分拣,而但称分拣。大抵据执奴婢决给之例,不分是非,而从前决夺给,故引寿奴婢,因镇岑官决案论启、夺给,非误决也。且仍、据执奴婢,本无立案之例,承政院督令成案,以与使臣金兴,非本曹擅便为之也。’乃目判汉城赵惠曰:‘判汉城,曾经刑曹判书,不知此法,而以我为误决乎?”又目云城尉朴从愚曰:‘公何至如此乎?’“提调佥曰:”季疄非但不承,反诟臣等,不宜强颜推鞫,请命他人。“传曰:”议诸大臣。“

○义禁府启:“房子加知、小亲侍咸老、房子重非、小亲侍富贵、房子者今、别监须夫伊等,意欲相奸,以谚文互相潜通,又以物相赠:比盗内府财物之律,皆斩不待时。房子卜德,听其请辞,以谚文书其情,欲使通于外,其答书至,则为之解说:依媒合者减犯人罪一等之律,杖一百、流三千里。司𥔰局丞郑乙富,亦听房子之请,擅开阙门:依皇城门应闭,而误不下钥之律,杖一百、边远充军。”命各减一等决杖后,须夫伊、富贵、咸老,永属咸吉道富宁镇官奴;重非、者今、加知,永属平安道江界官婢;乙富,忠清道充军。

○司宪府启曰:“生员元善长窃取朴瑞男试券,拆其封名,改书己名及父祖姓名。其用情,甚于借人制述,请决杖一百、徒三年、永不叙用。”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义禁府,本无提调印信,但用郞厅印。缘此事有稽缓,请依宗簿寺提调例,铸给印信。”从之。

○传曰:“前日首阳大君入朝时,太监尹凤屡请遣侄尹吉生。今欲于圣节使之行差遣,议于政府。”政府启:“吉生于年前归,来待后入送为便。”传曰:“凤请之再三,宜除他从行者,以吉生充差,何如?政院拟议以启。”左承旨朴仲孙等启曰:“宜从政府之议。”世祖到承政院,与右承旨卢叔仝、同副承旨申叔舟言曰:“近日宪司,以予为擅启《兵要》修撰官升资,论请不已,我今日启事,亦有嫌焉。然今圣节使之行,不遣尹吉生,未便。予之赴京时,尹凤无他语,每称‘我年老,死亡无日,愿一见吉生。’至于我之回还,遣人饯于蓟州沙河,意甚勤厚。吉生赴京,无损于国,而固执不许,似不可也。若今不送,则凤必疑之,以为:‘我告王之叔父,而不送何哉?’凤有来秋出来之语,若来问我告否,则予何以对之?此亦事之难处。况国人赴京,唯尹凤是依,不可薄之。须更启为便。”叔仝遂启,议于政府,乃遣吉生。

○平安道观察使启曰:“曾以年歉,请发军资陈杂谷,赈救贫乏,而只给四万石,虽撙节均分,太半不足。乞加给四万六千八十石,以充义仓各年蠲减之数。”下户曹议之。户曹报议政府以启曰:“平安道,防御最紧,不可以军资移给义仓。请以四万石,分给救荒,俟秋,以粟米、糙米还纳军资,录数启闻。”从之。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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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持平柳诚源将本府议启曰:“前日,河纬地辞免,不允,及请面对,则曰‘予将引见。’然终不引见,而遽递其职。臣等窃意,虽微官启请面对,犹可接见,况言官欲陈所怀,而不引见,遽迁其职,于义何如?且册房,本铸字所分司也。此是冗官,故先王亦欲罢之。今议政府、承政院,并请革罢,从之何如?水门之役,上教以为:‘功役已半,不可中止。’臣等闻今才始役。当此农月,一日抵一岁,况与昌德宫并作,而赢粮久役,弊甚不赀。古人于兴作,有不可,则或已鸠材而中罢,或已营构而撤去,停之何如?”传曰:“纬地事,议诸大臣而递之。今若等所言,欲俾予引见欤,抑还授其职欤?册房事,若等之言,是矣。然自世宗朝有之,不可轻改也。水门事,亦大臣熟议为之,不可罢也。”诚源更启曰:“纬地加资当于义,则虽在本职,可也;不当于义,则虽授他职,亦不可也。臣等非欲引见,亦非欲还授执义,但乞改不当之资而已。况人主爱一嚬、一笑,岂可轻以爵人乎?铸字所,初在阙外,后入内者,欲便于内外事也。又别立册房,工匠、使令分役两处,其弊不小。水门,则虽与大臣熟议,然事有不可,则固当改之。今民力至困,加以农事方兴,请须命停。”知司谏院事郑轼,亦将本院议启曰:“执义河纬地请免加资,或以言启,或以疏请,殆无馀蕴。然请面对者,必有意焉。初许见之,而终不赐见,何也?若纬地强请面对,而所陈皆前日所启之辞,则似涉无礼,治而抵罪,可也;别有可陈之言,则不可不采也。当今与后世,岂不谓纬地欲陈何事,而敢请面对,上亦何事,而终不引见乎?请须赐见。”传于诚源曰:“纬地及水门事,当更议大臣;册房事,则其来已久,不可改也。”传于轼曰:“若等之言,商量处之。”仍令议于议政府。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谏院所启引见河纬地事,则上适有故而不见,非有他也。且纬地欲启辞职之由,则或以文、或以言,尽陈无馀;欲为密启,则上前开拆封章,足以达之;欲陈大臣及宗亲之失,则公然启之,使之闻而寒心,可也。纬地,今职带经筵,于经筵见之为便。宪府所启纬地等加资事,祖宗朝明有前例,且成命不可收也。水门事,已撤门扉,亦不可止也。”

○议政府据礼曹呈及平安道观察使启本启:“平安道安州,在一道之中,人物稍伙,而专尚弓矢,不事文学。今若例遣幼学为教导,则更无作成人材之理。请择经明、行修者,差教授官,使之训诲子弟,以兴教化。”从之。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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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都承旨姜孟卿肃拜,仍启曰:“臣特蒙上德,引飮稍歇。但羸惫如旧然,练期已逼,切欲侍卫。”传曰:“慎勿早暮衙仕,如遇气力未平,则在家调摄。”

○日本国对马岛主宗成职遣人,来献土物。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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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司谏院启曰:“因大小祭享诣景禧殿时,百官扈从,乃是礼行,不御礼冠,似为未便。文宗尝以翼善冠诣辉德殿,乞依文宗故事。且东西班告身经时,如守令、教导、万户、教谕、检律之类,虽过五十日之限,除启闻改下批而出谢。虽无立法,行之已久,故过限者颇多,杂在久远文簿之中,未易披阅,一时尽抄为难。请随所考阅启达。”传曰:“翼善冠,则当从卿等之言。告身事,详悉开写以启。”议于议政府。

○司勇刘思德训下儒生马义详等九十人,上言曰:“师思德,自甲辰年,始教童蒙,有成效。故丙辰年,成均馆疏请受职;然以西班无褒贬,十馀年未得加资,臣等不胜愤闷。”下礼曹议之,礼曹报议政府以启曰:“思德门人,自戊午年以后,中生员、进士试及文武科者,七十馀人,其功可赏。请加资、叙用,以励后人。”从之。

○宴琉球国中山王使者道安于礼曹。礼曹录道安之言以启

“一,去庚午年,贵国人四名,漂泊于卧蛇岛,岛在琉球、萨摩之间,半属琉球,半属萨摩。故二名则萨摩人得之,二名则琉球国王弟,领兵征歧浦岛而见之,买献国王,王置于阙内,厚加抚恤。一,中山王云:”往年,我国人十二名,漂到朝鲜海边丑山浦,朝鲜厚待,优给衣粮送还,我至今深感。肆将二人,常置眼前,厚给衣服、飮食。汝今适来,我甚喜之,付汝送还。“一,琉球国地暖,水田之谷,一年再熟,土产则只有麻苎,而商船四,故四方之物,无不备焉。朝官衣服,则与中国人无异;无职人之衣,袖口稍宽,以色丝刺肃袖口,以别尊卑。一,琉球国与萨摩和好,故博多人经萨摩往琉球者,未有阻碍。近年以来,不相和睦,尽行掳掠。故却从大洋迤逦而行,甚为艰苦。今我等出来时,商船二艘,亦被抢掳。

因示博多、萨摩、琉球相距地图。又录漂流人万年、丁禄等所言以启:

一,庚午年十二月,我二人及石乙、石石今、德万、康甫等六名,同乘一船,忽于海中遭风,漂到卧蛇岛,康甫、德万皆病死。岛中居民,三十馀户,半属琉球,半属萨摩。岛人率我二人,往水路三日程,加沙里岛留十馀日间。琉球国人甘邻伊、伯也贵,因事到本岛,见万年,带归于家。翼日诣阙,持白、青段子各二匹还家,即率我诣阙,意必买进我也。中山王曰:”年少,可学火筒。“使与火筒三人同处。有一人入苎库偸苎,我适见之,告于管事人,奏中山王。王曰:”朝鲜人,老实。“因置眼前,凡铁物、段子、香木、铜钱所藏之库,使我看守,库内出入者,脱衣见之。留三月间,琉球人完玉之又到加沙里岛,用铜钱买丁禄,带还,使唤。同里人来告万年,万年即告王,命万年,乘驲往其家,率来,用奴一人换。使因与同处,赐罗衣各二领,一日三时馈食,一时米二升。留三年间,道安等入归,王曰:”常欲解送,然无知路人,汝其带去。若朝鲜喜之,则诸处漂来朝鲜人等,亦皆刷还。“一,琉球国地煖,冬月无冰雪。每年九月播种,十一月移种,五六月间刈获,肥田则再种结实,瘠田则已刈之根,生蘖发穗而已。且谷熟则刈穗留槀,以粪其田。一,地不平广,路多高低,无车辆。一,父母死,不服丧,食肉如常,哭不哀,不祭,不作佛事。一,朝鲜人六十馀,漂到琉球,皆物故,只有年老五人生存。其女子,皆与国人交嫁,家产富饶。老人等略晓朝鲜语。一,琉球国王,或一二月一受朝,或一月内再受朝。朝会时,坐于三层殿上,群臣具冠带,拜于庭下。一,中原使臣二船,持𥸴、蜜、羊、酒等物到国,中山王弟率军士,备旗鼓、雨伞,出迎于郊,入殿内宴慰。一,男子,常服袖广如长衫;尊者,袖口及衣上,以五色丝绣兽形,衣色则或黑、或白、或红;妇人,或着广袖衣如长衫,或着短袄及裙,无绣,短袄之制,似我国而差长;僧人,长衫亦似我国。一,土产,则只有麻、苎而无木绵,人户十分内,一分养蚕,然亦不实。一,男子头发,结于左耳上,馀发环结于右耳上,以白布裹之,如回回之形;妇人发,向后作髻,如我国乡吏之髻;小女向后垂之。冬月不着煖袄衣,牛马,四时抹以青草。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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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日晕。

○右参赞李思哲启:“前日经筵,亲禀宪府所启数事,已与本府堂上佥议。其议政监掌工役事,则前者,传于领议政皇甫仁曰:‘世宗朝,凡工役缓急兴废,裁自圣断,故虽大臣不监,可也。予以幼冲,皆未敢知,卿须监掌。’右议政郑苯,则自赞成时,监督昌德宫之役,故仍命之;兴仁门、水门事,则世宗朝尝欲改造,至于作小样子示之,而未就,且命仁,凡城门之事,悉皆掌之,故两议政监掌。然经始之时,则非独两议,议政府堂上,皆往视之。佥议以为:‘若毕是役,其他小役,不必监掌矣。都厅之名,则非国家称号,凡董役者分左右,而谓其摠治考察处曰都厅,役罢则名亦随而罢矣。’

宪府又以为:‘分缮工多聚米𥸴杂物,掌其出纳,必意其滥用也。’然出纳之数,明白录簿参考,则可知矣。防牌,则本是禁军。故在世宗朝,若兴大役,则命都镇抚一人为缮工提调,率镇抚一人领役,役罢则还率入番。今亦镇抚一人领役事,毕则还率侍卫矣,非属于都厅也。

全循义,则才本庸劣,非有情也。若有一毫之情,则何惜循义?且其时既已定罪,不可追论。李承胤,义安大君之孙,世宗重之,尝欲除谏员,且族亲登第者,世宗不次除授。今承胤登第,臣等固欲启除,法司今适有阙,故启除。宪府以为:‘法司,弹纠政府之失,而其父在政府,难以弹劾。’然父子相干之事,自相避嫌矣。若嫌于政府子弟,而不授法司,则何时而可为乎?宋朝执政子弟,不得除拜,岂万世之法乎?宪司又谓:‘尹士昀以奉列,擢授三品之职。’然士昀再授掌令、艺文直馆,又为成均司艺,此皆三品迁转之地也。今守三品,不为过矣。僧人录籍事,则世宗朝,严立其法,既而以为,僧人乃东西南北丐乞之徒也。若管于一处,则资生甚难,故命罢录籍之法。然不可轻议,当初录籍之法与革罢根因,相考开写以来,则臣等拟议以启。”左参赞许诩曰:“议政监役事,及都厅革罢事,臣以为当从所司之请。然诸堂上皆曰:‘毕役则已矣。’故姑从众议。”思哲又启曰:“待柳诚源诣阙,传之为可。”先是,司宪府启曰:“旧法,僧徒所在录籍,不得已远出,则赍路引往返,令关津悉行讥察。以故动有所制,不敢放肆,犯禁者少。自罢录籍以后,僧徒无所管摄,官吏不敢检核,出入自如,多行非义,至于都城之内,髡缁杂沓。然此特小弊耳,逃入异土,阶乱生事,古亦有之,不可不虑。且万有不虞,亦当用以为兵,仓卒征聚,无籍可据,尤不可不籍而知其数也。请依旧法,悉皆录籍,以救时弊。”故至是并议启。

○议政府启曰:“周制有列树以表道之文。故往者,京外路傍,多树杂木。近来,不持不植,前植者亦剪伐无馀,有违古制。请自来春,京外大路左右,随土所宜,多植松、柏、梨、栗、槐、柳等木,禁其所伐。”从之。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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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晕。

○亲行练祭于景禧殿。前一日,奉常寺官,设床及褥席于幄内。幄在西阶上。先造栗主幷匮,体制幷如桑木主。盛以箱、覆以帕,安于腰轝,诣幄前。大祝奉安于褥位,设卓三于灵座东南,西向,题主卓在北,次笔砚卓,次盥槃卓。具笔、砚、墨、光柒、盥槃、匜、香汤、巾。用白细苎布。其日丑前五刻,丑前五刻,即三更三点。行事用丑时一刻。宗亲、百官具衰服,皆聚外门外,执礼、题主官、大祝、谒者、赞者、赞引先入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执礼、谒者、赞者、赞引就东阶下位;赞引引题主官、大祝,各就位;奉礼郞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殿庭拜位。判通礼进当斋殿前,启外办,鲁山具衰服,杖出,赞礼导入东阶上拜位。近侍从入,伞扇及扈卫官,停于门外。执礼曰:“哭。”鲁山跪,俯伏,哭。凡拜哭,皆赞礼启请。跪拜时,内侍捧杖。后仿此。宗亲及百官同。凡执礼有辞,赞者皆传唱。执礼曰:“止哭,四拜。”鲁山止哭,四拜,兴,平身。赞礼导鲁山,升自东阶,诣卓前,北向立。大祝陞自东阶,诣幄捧栗主匮,置于卓,开匮,捧栗主,浴香汤,拭以巾,卧置于卓。题主官升自东阶,诣卓前,西向立,墨书‘有明赠谥恭顺文宗钦明仁肃光文圣孝大王’,待墨书干,以光漆重摸之,跪,俯伏,兴,降,复位。大祝捧桑主匮,移安于座后,捧栗主,纳于匮,安于灵座。赞礼导鲁山,降,复位,权就斋殿。奉礼郞引宗亲及百官出。尚衣院官,进练服,以练布为冠。鲁山易服;改着练冠,去首绖、负版、辟领衰。宗亲及百官俱易服。以练布裹纱帽,仍垂带。典祀官殿司,各帅其属入,奠祝版于灵座之右。有坫。陈币篚二于尊所;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灵座前;次设礼馔神座前;馔品与四时大享同。设尊彝于户外之左,皆加勺幂,北向,西上,凡尊,实水为上。设瓒槃一于尊所。前一刻,执礼帅谒者、赞者、赞引,先入就位;赞引引典祀官、大祝、祝史、斋郞、宫闱令,入就殿庭,重行,北向,西上。执礼曰:“四拜。”典祀官以下四拜,兴,平身。赞引引典祀官,就位;诸执事各就位;奉礼郞分引宗亲及百官,入就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入就位。大祝陞自东阶,开匮,捧栗主,设于座,覆以白苎巾;宫闱令开匮,捧出王后神主,设于座,覆以青苎巾,并设几于右。灵座在西,神座在东。判通礼进当斋殿前,启请行礼,鲁山杖出,赞礼导入就位。近侍从入。执礼曰:“哭。”鲁山跪,俯伏,哭。执礼曰:“止哭。”鲁山止哭,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执礼曰:“行奠币礼。”赞礼导鲁山,升自东阶,近侍从陞。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幂,近侍一人酌郁鬯,一人以瓒受郁鬯。赞礼导入灵座前,北向跪;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近侍一人捧香合、一人捧香炉,跪进三上香。近侍以瓒跪进,执瓒,灌地。讫,近侍以币篚跪进,执币,献币,授近侍,奠于灵座前,又奠于王后神座前。凡进香、进瓒、进币,皆在东,西向;奠炉、受瓒、奠弊,皆在东,西向。进爵、奠爵,准此。鲁山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导鲁山,降,复位。执礼曰:“行初献礼。”赞礼导鲁山,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幂,近侍一人酌醴齐,二人以爵受酒。赞礼导入灵座前,北向,跪;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近侍以爵跪进,执爵,献爵,授近侍,奠于灵座前,又奠于王后神座前。大祝进灵座之右,东向,跪,读祝文。讫,鲁山俯伏,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者亦唱。赞礼导鲁山,降,复位。执礼曰:“行亚献礼。”谒者引亚献官,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幂,酌盎齐,执事二人,以爵受酒。谒者引亚献官,入诣灵座前,北向,跪。执事者二人,以爵授亚献官,亚献官执爵,献爵,授执事,奠于灵座前,又奠于王后神座前。亚献官俯伏,兴,平身,降,复位。终献如亚献仪。讫,执礼曰:“哭。”鲁山跪,俯伏,哭,尽哀。执礼曰:“止哭,四拜。”鲁山止哭,四拜,兴,平身。亚献官以下在位者,同。赞礼导鲁山还斋殿。还宫,伞扇、仗卫导从如来仪。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奉礼郞引宗亲及文武百官出。赞引引典祀官以下,俱复拜位,执礼曰:“四拜。”典祀官以下四拜,兴,平身。赞引以次引出,大祝纳练主,宫闱令纳神主如仪。本殿官以腰轝捧桑主匮,诣宗庙,埋于北阶间。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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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亲行望祭于景禧殿。

○召持平柳诚源,传如议政府之议。诚源更启曰:“尹士昀之事,臣等当更商量。僧人录籍事,当考文案,具启目以进。但今政府,凡大小庶务,莫不总摄,何独营缮一事,必使两议政掌之乎?工曹主掌,缮工提调监役,而政府堂上,则以时试其功过而已。别立都厅,使一员久掌其任,遂作窟穴,多行不义。且分司云者,如分礼宾寺,掌宴享犠牲,分典农寺,掌祭祀粢盛:以不可兼治之事,而分掌之谓也。分缮工则不然,同一土木之事,何必别立然后能之乎?且上教以全循义为庸拙,未精医术而至此耳。臣等以为,庸医则当广议僚佐,谨守方书。循义则不然,不讳禁忌,及称无伤,遂至大故,罪不容诛。前者,上引元鹤、卢重礼之事言之,然元鹤之罪,则世远难考;重礼之罪,则臣等诠闻。世宗朝,重礼累日侍药,困而睡,世宗再三呼之,重礼不即应对。世宗以为无敬心,定令史,未尝误于治疗也。循义非此之比,其应死之罪,有四焉。臣等当初愿斩循义头,以快臣民之愤,虽不得如此,请属官奴,废锢子孙。且政府摠治政事,而台谏评驳得失,承胤当父之事,虽自引避,而同僚劾其父,亦所未稳,请改之。”传曰:“当议诸大臣。”仍传于政府曰:“承胤事,从台谏之请,何如?幷议之。”

○韩明浍与洪达孙谒世祖。达孙曰:“我在宣沙浦时,有自咸吉道来者言:‘李澄玉密令李畊㽥,输镜城兵器于京。’初谓诳言,果有是事。然逆顺分明,天不可诬,事在不疑,何烦拟议?”世祖心许焉,赠达孙以弓,与之飮。达孙,魁健有武略,与明浍同庚友善。至是自宣沙浦佥节制使解还,明浍与之言时事,达孙意合。明浍语权㧛曰:“我与达孙知心最久,忠实而武,可属大事。今适解还,殆天授也。乃告于世祖,世祖曰:”我亦早知其为人,可与偕来。“故明浍与达孙来谒。及达孙擢武举,拜佥知中枢,例应监巡,明浍谓㧛曰:”达孙今为监巡,与之协谋,得巡卒数百人,吾事济矣。“㧛曰:”此实天也,可速白首阳。“即往告之。世祖亦喜曰:”如此则事可济矣。“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宗盛弘等遣人,来献土物。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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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议政府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皇甫仁等议:‘两议政监役及都厅革罢事,前启之详矣,更无可议。但宗室族属,若登科第,则超资叙用,已有前例,今若听台谏高论而改之,宗室必缺望矣。’韩确、许诩等议:‘两议政监役,及都厅革罢事,宜从台谏之请。’”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一岐州真弓源永等遣人,来献土物。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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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世祖与让宁大君等诸宗亲启曰:“臣等窃意,殿下纳妃之礼,不可缓也。曾欲启请,但以祥期未过,不敢耳。臣等于此事,思之非一日,较之非一端。古人有言:‘反经合道。’今殿下一身,乃宗社、万民之主,岂可以一身之计处之,而不顾万民、宗社之计乎?须命纳妃,今若议诸政府大臣与百司,可知。”传曰:“此事非惟不可,抑亦不可出诸口。”世祖更启曰:“臣等岂不知礼不可得而为之也?然关系甚大,不可泥于常例也。昔舜不告而娶,舜大圣人也,夫岂不知不告而娶之为非礼?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权以处之耳。今此事,有关宗社,臣等期于得请而已也。”传曰:“事固不可,更无他辞。”世祖更启曰:“臣等以宗社大计,朝思暮度,合辞来请。殿下若疑臣等之请,当与大臣议之,以取可否。”传曰:“更商量。”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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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遣副司直崔有江,管押被虏逃来唐人费思、王都、哈奴等十名,解赴辽东。

○遣汉城府尹李仁孙,奉表如大明,贺圣节。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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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赐守陵官、侍陵宦官,白苎布直领帖里、麻布帖里、绵䌷单袴、白布裈各一件。

○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宗盛弘、一岐州真弓源永等遣人,来献土物。

○知司谏院事郑轼将本院议启曰:“修撰《兵要》官吏不当加资事,臣等曾欲启请,第念引见河纬地,则必极谏不可之由,庶回睿听,今引见无期,故臣等不敢自默。文宗,因世宗已成之书,但加删润,故议政府大臣初议赏职之时,只加书写人资,此固至当。且首阳大君随从者及赵衷孙,亦无可赏之功,请并改之。”传曰:“已与大臣熟议而为之,不可改也。”轼更启曰:“爵赏,人主之大柄也。况今殿下新登宝位,动静号令,臣民咸仰。今《兵要》加资者,亦自辞免,则尤见其不可也。古之人主,衣裳在笥,尚且爱惜,况于爵赏乎?且上教曰:‘已与大臣议之,不可改也。’臣等以为,谏官之言是则曰是,非则曰非。今不言是非,而但曰与大臣议之,臣等不胜郁抑。”传曰:“《兵要》加资之人,予更商量。”即召议政府舍人李礼长曰:“司谏院亦言《兵要》加资之事,予意十五朔以上者,仍旧;十朔以上者,改之,何如?拟议以启。”

○义禁府启曰:“曺引寿、徐乙生等,皆非明使金兴族亲也,欲得所讼奴婢,伪作族图及贱籍,状告于镇岑县监闵普和,普和不察,将金乙生贯限使用奴婢,决给金兴,请依昏迷误决之律,笞五十,解见任。引寿、乙生等,诈付族系于兴,请嘱所争奴婢。曾降教旨:‘国人之在上朝者,奉使东归,则其一族不顾大体,乘时附势,贪冒百端,自今非惟假称族亲,凡干依附请托者,论以盘诘奸细之律,必诛无赦。’请依此教,斩待时。”传曰:“普和,功臣之后,又已罢职,其勿论。馀依所启施行。”

○惠嫔密启:“瑢谋危社稷,群聚无赖,听李贤老之言,作武溪精舍于旁龙所兴之地,当预防之。”诚宁大君奴金宝明假风水之说,诱瑢云:“作宅于普贤峯下,则是秘记所云明堂,利于长孙,万代兴王之地也。”故瑢作武溪精舍,托言:“吾好山水,不乐红尘。”后宝明死,瑢婢若非白慈圣王妃曰:“善死矣。生存则受莫大之罪矣。”以白岳山后为兴王之地,而云利于长孙,以绐舆闻,而实指宜春也。瑢欲广结朝士,托以诗家,与贤老、李承胤、李垲、朴彭年、成三问等,结为心契,称为门下,皆作图书轩号以相夸诩,一时文士,皆为所笼络。贤老等称瑢为词伯,又称东平;金宗瑞每遗瑢书,自称盟末、盟老,僚侍,瑢伪誉既洽,窃觎神器。乃以豪富,蔑人为异量;多造僭拟之物,以为服用;于契会,作诗文而等第之,造大印,印之,事多类此。又至擅用驿骑,一时謟瑢者,通书于瑢,一如启书,如龙飞、凤翔、攀鳞、附翼、启运、开治等语,用之不疑,或有称臣者。及靖难之后,多革面摇尾,世祖皆不问。

○李贤老通书于瑢曰:

本月壬申之夜,吾梦对至尊,从容论治道,又蒙赐馂。良久出阙,门外乘骏马,是内乘马也。时,宿雨初晴,大川涨溢,骑马四五人前道而涉,水深及鞍韂。吾亦欲涉,闻有一人进犀带于吾,吾受之欲着,则腰有曾着之带。顾而见之,公随行于后,吾授之于公,公促马受之。呜呼!大位岂易?非人为所能致,是上帝阴诱也。吾于庚申正月戊午夜,梦议政申公授我以犀带,今所梦稍同,切宜益慎。翌日癸酉书之,密封巾箱,今因使价奉呈。人事繁华、天心眇默中,神符机著见,阴诱可穷通。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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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世祖与让宁大君等诸宗亲启曰:“前日,臣等合辞请纳妃,传曰:‘予当商量。’臣等待命有日,未闻上教,又不下议,更烦圣听。臣等窃谓,殿下一身,乃宗庙之主,所系至重,今日岂可平常之理论哉?假如年老之君无后,而在忧恤之中,则恐其失时,不得已而娶之也。但今之驳议者,以为圣上春秋尚幼,虽不纳妃于此时,犹可及也。然宫中无义主,不可缓也。况事有权经,故虽在丧中,若迎诏命,则释衰即吉者,敬重朝命而从权,合礼也。臣等虽不识古制,区区之诚,前日尽启之矣。今日之所以再请,欲其下议于政府、六曹曁台谏、集贤殿而取众议也。其该博古今之儒,必有用权行经之议矣。”传曰:“婚姻,正始之道也,礼莫重焉,而予年又少,不至失时,矧在丧中,敢行大礼乎?断不可听。”

○河纬地启曰:“臣历陈误蒙加资之由,再三请免,尚未允许,在家有日。又除臣直提学,而犹不改所加之资,臣具疏以启,亦未蒙允。臣反复思之,前在法司,则力言其非;后授他官,反就其职,奸诈莫甚,上亦谓臣何如也?臣之进退,实为狼狈,须罢臣职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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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司仆寺注簿权节将本寺提调议启曰:“自太宗时,置牧场于箭串,夏则放养本寺马,所以备讲武及紧急之用也,场内虽尺寸之地,未尝许人耕垦。昔太宗幸乐天亭时,或许近侍大臣及司仆寺、内侍府耕垦,然必命户曹、兵曹、司仆、杨州共审折给,未尝不命攸司而给之也。至世宗,移御衍禧宫喜雨亭时,傍有延昌尉安孟聃菜圃,以为内用,故偿以场内本寺屯田近地,然亦命户、兵曹、司仆共审折给,其重之至矣。今以场内内圃近地,割赐宁阳尉,横筑栏墙,墙内有祭马祖、先牧、马社、马步四坛,不移则近于亵,移之亦不可。”下政府议之。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家遣人,献土物。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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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议政府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箭串在京城底,便于牧马。故祖宗重之,至世宗朝,改度其地,以定其役,不宜轻以与人。”

○日本国上松浦盐津源闻、对马州宗盛弘等遣人,来献土物。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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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持平柳诚源启曰:“小祥后,令惯习都监,会娼妓习乐。今虽权除丧服,犹是三年内也,丧中习乐,甚为不可。纵曰:‘龙飞御天歌、定大业、保太平等乐,知者鲜少,久废不习,则恐或遗忘,世无传者。’是大不然。今虽不习,乐谱存焉。文宗当世宗初丧,令练祭后习乐,至练祭后,遂废不行。今殿下,何不思先王丧制,不遵文宗故事乎?且两议政除监役事,累请不允,乃曰:‘予以幼冲,不知营缮,故委命大臣。’臣等思之,今政府事无大小,莫不摠摄,何独营缮一事,特命两议政,专掌其事乎?议政之不得辞者,以上有代予监领之命,故未得辞耳。若有上命,议政其必辞矣。自古升平之世,乱之所由起者,专以穷土木之役,劳民伤财,取怨于百姓也,可不慎欤?都厅,当初一二人,自中称号也。因以大炽,遂号分缮工监,至有印信,多畜钱谷,凡诸军卒,专擅出纳,颇有汎滥之事,其弊不赀。上教虽曰:‘此役告讫,则更无大臣监领及都厅矣。’安知后日不有工役乎?必援此为例矣。须于今日一皆停罢,以杜后日之弊。全循义事,当初,或以言启、或以书论,极陈其罪应死者有四,上命勿仕内药房。然循义之罪,非止一身,有关宗社、国家,上若潜心思之,则庶可知矣。傥曰:‘经赦,难以追罪。’则宜莫若籍没家产,幷妻子永属官奴,以快臣民之望。首阳大君随从人加资事,臣等初以为,大君启请,指大君启之,上教乃曰:‘喜叔父万里好还,故特赏随从之人,非叔父启之也。’臣等思之,不是大君启之,则必有启之者,所以知其然者。今殿下幼冲,凡大小事,悉咨于下,岂独此事不咨于下乎?启之者,非政院则必大臣,非大臣则必吏曹,固当居一于此矣。若阿附宗亲,巧启加资,则厥罪甚大。臣等切欲劾问,第因未克灼知,趑趄不敢耳。况人臣虽行万里,是乃职分当为,何赏之有?赵衷孙加资事,若医员治病而得效,则宜嘉其精业而赏之。如衷孙者,为一道首领官,救疗王子,分内事也。《兵要》兵书,世宗已撰定,而文宗手自删润,首阳亦与参掌。至辛未年,其书草人,并皆加资,而修撰官吏则不与焉。若宜加资,则文宗岂不为之?臣等窃闻,首阳大君三请而后得焉,夫人主驾驭群雄,使之奔走于下者,唯爵赏一事而已。一有轻施,则将何用而御下乎?昔金嗣昌,承旨有让之子也,以监察移西班。夫监察,清要之职;西班,卑猥之职也,而嗣昌移西,则以忠义卫例迁五品,故有让请铨曹移之。世宗知之,推鞫兵房承旨李纯之,罢职,其他铨曹堂上,亦皆罢职。且义昌君通书于兵曹,请差朴㧑谦为内禁卫,世宗知之,召义昌深责,罢职,削㧑谦。内禁卫舍人李礼孙特授朝奉,礼孙以未径守令,辞。世宗曰:‘予未知未径守令,而为之。’还收其资,遂责吏曹曰:‘当初,何不商确以启乎?’世宗之于爵赏,谨严如此其至矣。”侍读官成三问亦启曰:“昔宋时,富弼使契丹而还,乃加官赏之,富弼固辞,从之。又司马温公受职,累辞得免。”三问、诚源同辞以启曰:“今《兵要》加资,河纬地等累请辞免。夫进爵,人所同欲,而固辞若是,岂非事出于下,义不当受乎?请并改。纬地愿一赐面见,上初许引见,后遂停之。大抵人君举动至重,虽一嚬一笑,莫不慎之。且信者,人君所重。魏文侯不失虞人之期,夫虞人微者,文侯犹不失其期,文侯非贤君也,尚且如此,奈何殿下已许言官,而寻即改之乎?臣等意,必从中沮之者,此乃壅蔽之大者,而人臣之罪,亦莫大于此,其渐将不可胜言矣。臣等切欲劾问,未知何人所为而不敢耳。册房有印板匠人,有妆册书员,多畜工匠,其弊甚烦。初世宗欲妆佛经,嫌于外人之言,遂别置册房于内,思所以便于内用,而弓房亦然。自世宗至文宗两朝,大臣、言官多有言者,文宗欲罢之,未就而晏驾。请须亟罢。近来言官之论,虽或切直,殿下皆不纳,夫拒谏,大非人主之美德。古今称尧、舜为圣人者,以其从谏弗咈也;指桀、纣为暴君者,以其拒谏饰非也。今殿下初服,凡大小臣民莫不瞻仰,以为新君动静何如也?顾乃不听谏官之言,而敢行己志,非徒臣等之共愤,至于委巷小民,未必无缺望。请须圣裁。”同知经筵李季甸亦启曰:“谏官之言,甚是。”鲁山谓权蹲曰:“全循义及册房事外,一从谏官所启。”承政院招吏曹郞厅金㻶,将下传旨,更议云:“不告议政府而遽宣旨,不可。”遂中止。乃政院及大臣相应沮之也。后皆类此。

○传于政院曰:“宁阳尉赐田事,政府大臣,皆以为非。然予闻此地,乃在场外,不宜牧马。且司仆寺亦多耕田,今将片地,既已赐给,寻复夺之,于义何如?更议大臣。”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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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传旨工曹曰:“若毕昌德宫、兴仁门、水门等役,凡营缮,令缮工监主之,其勿别差人监役。”又传旨吏、兵曹曰:“首阳大君赴京时随从人、《兵要》兵书修撰人及赵衷孙加资,并皆还收。”因柳诚源力谏也。金宗瑞闻之曰:“近日加资,我等之子与焉,故有言之者,我等夫何言哉?然下批之日,即君命也;今乃还收,似乎轻矣。”皇甫仁深恶之,坐于春秋馆,谓宗瑞曰:“其父士根亦悻悻自贤,不幸短命死矣。今此人欲效其父耶?”李命敏闻之,愤然曰:“昔造成景福宫则河仑为提调,昌德宫则李稷为提调,我欲历考前例上书,为人所止,不敢耳。彼诚源,一小儒也,才免挟册,为集贤殿官,好为高论,而不知国家之大体者也。我见掌令柳规诋骂,规曰:‘非我为之也。’”

○议政府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祖宗朝,择不合牧场之地,皆已赐给,今无可赐之地。如一开端,则请者蜂起,将何以待之?其所赐宁阳尉田,宜还属牧场。”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京畿、黄海道及下三道诸邑牧场,冬节喂马槀草,皆取于民,至输涉海远岛,且牧子及色吏乘间代纳,倍收其价,侵毒于民,其弊不赀。窃观两界牧场之马,虽无槀草,蕃息同于南方,盖以常放,性同野兽故也。请考秋等点马之数,令各场牧子多刈刍茭,积置场中。其稿草,则营田所出外,毋得输入,监牧官及守令,如有似前作弊者,依律科罪。”从之。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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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领经筵皇甫仁退自经筵,招都承旨姜孟卿曰:“前者,上教臣曰:‘予今幼冲,未知营缮之事,卿当监领。’臣性本迂拙,其于营缮,未知措画。然承委命,未敢辞免,以至于此。且大臣监役,非独今日,昔周成王营洛,周公、召公以太师、太保,相宅经营;汉高祖创未央宫,萧何以首相,专治其役:自古凡国家大事,皆大臣监之。然今宪府累陈不可,必见臣不才、不知事机也。况臣年既老,必多物谤,臣请辞焉。修城都监提调,本右议政兼之,故臣尝于右议政时为提调。及陞左议政,请辞,世宗以为:‘修城之事,卿固任之。’亦仍其任。厥后都城多有颓圮,臣尽力区画,役当番船军而修筑。及为领议政,又请辞,文宗乃令改差,仍命曰:‘修城之事,卿不可不兼治。’复以臣为都提调。今臣年老,请改之。军器监专掌军器,其任至重。世宗朝,以李顺蒙为都提调,监治军器,其后,本监官吏造作军器,多不精致,特命臣以右议政,继顺蒙为都提调。时,言官以为非,累请改之,世宗重其事,不允,又请毋得坐本监,世宗从之。今军器监无事,且臣年老,请改之。世宗大王以臣为平安、咸吉道都体察使,专掌筑城之事。时,朝臣讥笑,小民怨咨,不知其几许。一日臣适因启事诣阙,世宗未宁,引臣于御寝,臣诣窗外小噫,传曰:‘政丞来乎?’臣尽启所蕴。文宗大王亦继至,世宗慨然叹曰:‘两界之事,若予薨、若政丞卒,则必不成矣。’及世宗薨,文宗居庐,臣启曰:‘年老,不堪往来两界,请举年少者代之。臣熟知两界山川,虽在京师,犹可措置。’文宗传曰:‘予不知两界之事,故专保政丞。今请辞免,无乃事有未协卿心者乎?’臣亦未得辞免。今稳城人到京,切言移筑邑城之事,请择年少者代其任。”仁又私谓孟卿曰:“都厅,非国家称号,乃自中所称也。凡营缮,不可人人而任之,昔世宗朝,以朴子青为缮工提调,洪理、徐仁道为监役官,久掌其任。祖宗之法如此,而今遽尔命罢,何如?然已下传旨,不可轻收也。加资事,臣嫌子锡亦与焉,故未启。然臣心以为未便。首阳大君随从人,则以其倍叔父好还于远路,赵衷孙,则以能救叔父之病,故并赏职。既已施命,俄又还收,恐宗亲缺望也。居今之时,当睦宗亲。此非欲启达也,但说与承旨而已。”且曰:“予身为首相,尚无退休之心,世上何人诚心辞职乎?今纬地等强聒辞职,欲钓名耳,非诚心也。”孟卿与承传宦官金衍历陈仁语以启曰:“都厅事及加资事,领相虽但与我言之,然言于承旨者,意欲启之也。”传曰:“领议政,自祖宗时,其任如此,不可在予而遽辞。其《兵要》修撰加资人外,勿改为可。”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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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世祖与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敬宁君𰨅、咸宁君䄄、和义君璎、桂阳君璔、义昌君玒、密城君琛、翼岘君璭等诸宗亲七十人,及典签司典签朴大孙等上封章曰:

窃谓,人主一身,上承祖宗配天之业,下继子孙万世之统。故自古帝王多设后、夫人,至于百二十人者,非以饰其欲也,所以重宗社、广本支也。恭惟,殿下承列圣之丕緖,为一国臣民之主上,天之所眷命,祖宗之所保佑,子子孙孙,绵绵无穷,与天并久,可前知也。然先王之子,唯殿下一身,未有继嗣,国本久阙,臣等当食忘飡,中夜不寐。千思万度,而为今宗社之计,莫急于纳妃一事,殿下岂得而私其身哉?昔大舜不告而娶,孟子曰:‘为无后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圣贤之处变,其严如此,此殿下之明知也。非独舜之事,鲁公伯禽卒哭而征徐戎,孔子许之曰:‘有为,为之也。’胡氏亦曰:‘度缓急、轻重,盖有不得已为者矣。若此者为显亲,非不顾也。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人子所当自尽,不可轻易从权也。’且世宗、文宗家法极正,不从先祖而废古今天下祖宗之大法,则此言似是,而实迂远矣。夫权者,非废正也,乃所以不失其正也。朱子曰:‘天下之事有正、有变,而其所以处事之术有经、有权。事有不幸,而不得尽如其常,则处之之术,不得专出于经矣。’当事之常而守其经,圣贤不外乎此,而众人亦可能焉,至于遭事之变,而处之以权,则唯大圣、大贤为能不失其正,而非众人之所及也。故孔子曰:‘可与立,未可与权。’盖言其难如此。故权者,圣人之所贵。假如人主春秋高,而无嗣居忧,则有一臣子,其欲守经者乎?岂有春秋高则紧,春秋富则不紧乎?以此观之,则纳妃之为与不为,事势之紧与不紧,人情、天理之宜与不宜,此判然易见者也。盖古今异宜,三王不袭礼。故祖宗以来,沿革者多,从权者多。今当莫大之事,而反不欲从权制,臣等尤为痛悯。臣等又为,敕使之来,尚且从权而吉服,未审,敬朝廷与敬宗社,孰重敦大。且我国臣事大明,凡所制作,悉皆遵守。太祖高皇帝云:‘禁令服内勿生子焉。’实非万世不易之法。若果依前式,其孝子之家,为已死者,伤见生者,十亡八九,则孝礼颓焉,民人则生理罢焉,王家则国事紊焉。及我世宗大王,以上圣而集大成,考古礼,而察时宜,制礼、作乐,定为朝鲜亿万年不刊之典,有士大夫冒丧借吉之制,无非重人继嗣也。况任大、责重,有大于一人一家者哉?不可同日而语也。大计固不顾细节,岂可尽守故常,不思适变,而亏大节、大孝耶?古典亦云:‘凡君即位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先君未葬而即位,尚有娶妃之礼,今殿下已过小祥,而娶妃之典,何嫌不举?古人云:‘三十而娶,庶人之礼也,文王十五生武王。知人君之婚娶,不可以年三十,重婚嗣也。’故臣等以为,人君之事,不与臣下同,安可胶固而守经乎?宋恭帝之北去也,文天祥不随,而事二王,元孛罗责之,天祥曰:‘当此之时,社稷为重,君为轻。’为人臣子,弃前君而事新君,变之大者也,而以宗社之重,故后贤莫得而议其非,此礼文所谓,从权而以义起者也。又况是事,文宗于前年八月,欲为殿下纳妃,计已定矣。伏望,殿下念宗社生民之大计,思先王定期之慈谟,善继述而展大孝,勿区区于守小节,亟命礼官,议其大礼,以副父王在天之灵,以答臣子迫切之情,宗社幸甚。臣等职备维城,义同休戚,不宜缄默,以重罪戾。

传曰:“予若听之,初岂不听?断无听从之理。”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司仆寺生草,每年自五月初一日至九月晦日,令京畿诸邑民,轮次输纳,其弊不赀。故量减牛马,以便喂养。但投化人喂马,亦用寺草,计今四十人,每一日各受五十斤,农月转输,民甚苦之。窃考《续户典誊录》:‘投化人,一二年内,给衣服及月料,累年者,每一人,都给米豆幷十石。’正统九年受教:‘投化野人受四品者,限五年,给半月料。’今于农民所纳生草,则不限年给之,未便。请已过五年者,勿给生草。”从之。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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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全罗道观察使金连枝进青琅玕一丛。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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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日本国大内殿多多良教弘遣人,来献土物。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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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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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朔,日本国呼子一岐守源高、对马州太守宗成职、宗盛家、一岐州倭护军藤九郞、护军藤影继各遣人,来献土物。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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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地震于忠清道清风、丹阳,降香祝,行解怪祭。

○持平柳诚源将本府议启曰:“臣等更考分礼宾寺官吏之罪,实监守自盗,赦文称强窃盗外,则是罪在窃盗,不可以赦前论。”又启曰:“卞孝文在世宗朝得罪,永不叙用,今以为阴阳学提调,不可,请改正之。且前请李承胤不宜献纳事,传曰:‘如有论大臣之失,而事干其父,则承胤当避嫌矣。’臣等思之,虽使避嫌,然以同僚,岂能尽其弹劾?请命改之。”传曰:“分礼宾寺事,及卞孝文事,当议大臣;承胤事,不可改也。”诚源更启曰:“言路甚重,若以大臣子弟为言官,一开其端,将至于大臣子弟分据台谏,谁敢言大臣之失?若以承胤为宗室族属,当置华要,如六曹郞官之类,可矣。请改正。”不允。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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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倭学生徒上言:‘该汉、蒙、女真学,则许于本院禄官递儿及军职递儿,加资陞转;倭学,则元数三十九,而只给禄官递儿二、军职递儿一。故或有累年未受职者,且受军职者,不得加资,故入属者罕少,倭学渐废。请于禄官递儿二,则仍旧,军职递儿一,则今冬用仕多者,来夏用取才居次人,并加资叙用,以励后学。’据此,每年用取才高第者二人加资,授本院职,自有陞转之路。授军职者,勿令加资,但军职终年受职,未便,请以今冬、来夏相递叙用。”从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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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晕。

○星原尉李正宁妻淑惠翁主上言曰:“母昭惠宫主卢氏曾得病,移疾病家,卑湿湫隘,又当暑溽,不可一日居也。请出居于女家,以便侍药。”下议政府议之。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昭惠宫主不宜出居私第,非独此也,前日出外懿嫔以下凡诸宫人,并皆还入为便。”传曰:“懿嫔可入,其馀宫主,业已出矣,不须还入。”

○初,左参赞许诩进铸本《左传》一部曰:“此本字大,便于观览,请令集贤殿校正,送于全罗道,刊板。”且启曰:“锦山郡事权技已备板木。”至是,谕观察使金连枝曰:“募僧徒及闲人开刊,切勿烦民,且随宜印进。”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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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赐守陵官及侍陵宦官,白苎布直领帖里、布帖里各一。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家、石见州周布和兼各遣人,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楡岾寺一百四十三间尽烧,请令刑曹,鞫住持僧斯祐。”从之。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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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姜孟卿为吏曹参判,李季甸兵曹参判,李边庆昌府尹,朴仲孙承政院都承旨,卢叔仝左承旨,权蹲右承旨,崔恒左副承旨,申叔舟右副承旨,咸禹治同副承旨,李石贞佥知中枢院事,姜胤工曹佐郞,金自埥典厩署丞,韩致享司酝直长。禹治尝为司仆判事,交结宦寺,至是,承传宦官金衍誉于上前,用特旨,擢授是职。禹治诣衍家致谢。金宗瑞嗜鲋鱼,禹治在司仆,使养马捕鲋鱼䳺鹑,每朝纳之,宗瑞誉之于朝,曾授佥知中枢院事。然是日禹治不在政府荐望之列,而特授之,宗瑞坐春秋馆,语左右曰:“宦寺用事之渐,诚可虑也。承旨,权要之职,近日除授,不由外议。上幼冲,又在丧疚,不接群臣,何由知禹治乎?必有暗荐者,此非细故,为之奈何?”先是,皇甫仁女婿洪元淑代妻弟皇甫锡为工曹佐郞,胤、元淑友婿,今又代元淑受是职,时人谓之曰:“工曹佐郞,乃仁家之递儿也。”自埥,宗瑞女婿;致亨,韩确侄。时,政府大臣参议除授,不立相避之法,每当注拟之际,子婿、弟侄交相荐引,不以为嫌。然恐招物议,乃启于上除之,仍书曰‘启特旨’,以故台谏莫敢谁何。自世宗时,书特旨,则台谏不得争论故也。然书启字,则非自上之特旨,可知矣。且即位之初,下教堂上官及台谏、政曹、沿边将帅、守令,政府同议,其馀庶官,但审驳之而已。厥后,兼判吏曹事许诩畏政府,官无大小,皆禀政府指使,虽如权务、渡丞之微者,非由政府,不得焉。除授之日,则政府会于议事厅,吏曹堂上令参议守官案坐政厅,率文选司郞官诣政府厅,注拟受点后,下于政厅,书批草而已。是日参议移病在家,参判李季甸独坐政厅,佐郞尹子云自政府厅来告云:“向因柳诚源所启改正加资人内,谢恩使从事官等,及赵衷孙干系尊长之事,勿令改正,但削成三问以下《兵要》兵书修撰人等加资耳。”季甸愀然曰:“书籍纂集人加资,在先王朝,尚有旧例;从事官及赵衷孙,是何名而加之耶?金承珪、皇甫锡在其列,是一行人之大幸也,台谏之诤、纬地之辞,不在于此,必在于他也。然已书批草,无及也。”政府更议加资之事,金宗瑞告佥位而誓之曰:“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旁,承珪等当初加资之时,非我所知,还夺之议,亦非我所知。然一时加资之人,或夺或否,甚无谓也。”于是,启请,命并勿改正,仍遑遽改书批草。季甸又见胤、自埥、致亨等名,咄咄叹曰:“彼哉彼哉!此乃政府家门事也。”

○持平柳诚源启曰:“国家已禁三馆侵虐新来,今闻,新及第郑允和差承文院,被侵虐,因得疾而死。臣等初欲劾之,然似乎风闻,未敢擅便,请须鞫问。且琉球国船匠毛三甫罗状告本府曰:‘子贵同曾娶私婢紫今,其祖母孝道率还其家,嫁内禁卫廉有恒为妾。’缘此本府拿致孝道邻人问之,皆曰:‘紫今已为有恒之妾。’请囚有恒鞫之。”传曰:“承文院则当劾,有恒事,下议政府议之。”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妇有三从之道,广平大君夫人,义当从父,今归东莱温井,至使倭人皆知其远来,而父申自守以家长不能禁止,不可不惩,请罢职。”从之。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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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全罗、庆尚、忠清、江原诸道都会造作军器,不定额数,从监炼官所为,其造作或有过多,弊及于民。请自今每一年,庆尚道左道内厢都会,则密阳、蔚山、清道、彦阳、长鬐、灵山等六邑,共造甲四部、胄四顶、角弓二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部;右道内厢都会,则金海、昌原、咸安、宜宁、漆原、镇海等六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庆州都会,则本府及永川、兴海、庆山、新宁、义兴、迎日、河阳等八邑,甲六部、胄六顶、角弓三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三十部;尚州都会,则本州及善山、金山、开宁、闻庆、咸昌、仁同等七邑,甲四部、胄四顶、角弓二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部;星州都会,则本州及大丘、陜川、草溪、昌宁、玄风、居昌、高灵、知礼等九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宁海都会,则本府及盈德、青松、真宝等四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东莱都会,则本县及梁山、机张等三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安东都会,则本府及顺兴、荣川、醴泉、龙宫、义城、军威、比安、丰基、礼安、奉化等十一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晋州都会,则本州及咸阳、三嘉、南海、河东、安阴、山阴、丹城等八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泗川都会,则本县及固城、昆阳、巨济等四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忠清道忠州都会,则本州及镇川、丹阳、清风、槐山、堤川、永春、阴城、延丰等九邑,甲四部、胄四顶、角弓二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部;沃川都会,则本郡及清州、报恩、文义、永同、怀德、全义、木川、清安、燕歧、黄涧、青山、怀仁等十三邑,甲四部、胄四顶、角弓二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部;公州都会,则本州及林川、恩津、扶馀、连山、石城、尼山、镇岑等八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蓝浦都会,则本县及舒川、保宁、韩山、鸿山、庇仁、青阳等七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泰安都会,则本郡及瑞山、沔川、唐津等四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内厢都会,则洪州、德山、牙山、海美、大兴、定山、新昌、平泽、结城、礼山、温阳、稷山、天安等十三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全罗道全州都会,则本州及锦山、砺山、高山、珍山、茂朱、龙潭、镇安、长水等九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南原都会,则本府及光州、潭阳、淳昌、任实、谷城、求礼、昌平、同福、和顺、珍原、云峯、玉果等十三邑,甲五部、胄五顶、角弓二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五部;罗州都会,则本州及灵岩、务安、咸平、南平、长城等六邑,甲四部、胄四顶、角弓二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部;顺天都会,则本府及乐安、宝城、兴阳、光阳等五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沃沟都会,则本县及益山、临陂、咸悦、金沟、龙安等六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扶安都会,则本县及金堤、古阜、泰仁、井邑、万顷等六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茂长都会,则本县及灵光、高敞、兴德等四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内厢都会,则长兴、康津、绫城、海南、珍岛等五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江原道原州都会,则本州及平昌、横城、洪川、宁越等五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江陵都会,则本府及襄阳、旌善等三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三陟都会,则本府及平海、蔚珍等三邑,甲二部、胄二顶、角弓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部;杆城都会,则本郡及高城、通川、歙谷、麟蹄、杨口、淮阳等七邑,甲四部、胄四顶、角弓二十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二十部;春川都会,则本府及金化、金城、狼川、伊川、平康、安峡、铁原等八邑,甲三部、胄三顶、角弓十五张、长片箭、弓帒、罗韬筒儿各十五部。以为常额,令观察使考军器监常定式例,分定诸邑及都会,依法制造。如有不坚致者,则工匠、该吏及监造守令、监炼官,并依律科罪。”从之。

○黄海道观察使据棘城镇属摠牌权孝生等三百人状告启曰:“今当夏月,草树茂密,拾石军人,散在山野,非徒恶兽可畏,两麦不熟,民皆乏粮。乞夏月停役。”启下兵曹,兵曹报于议政府以启曰:“曾奉教旨,‘凡营缮,自六月至七月,并皆停罢。’请依受教。”从之。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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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谏院启曰:“《兵要》修撰官、首阳大君随从官及赵衷孙加资,前日因持平柳诚源之请,悉令改正,而未几复令仍旧。虽小事,不可失信。况爵命,人君重事,既许言官而俄又中变,无乃不可乎?”不听。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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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司宪府启曰:“首阳大君随从官、《兵要》兵书修撰官及赵衷孙加资,既许改正,而中止之,臣等未知其由,请须改正。朴信𫍯曾以礼宾直长为合排察访,今还受前职。夫合排,乃极边之地,人所共惮,且信𫍯既无为亲之故,又无显绩于礼宾,而得免,则后必成例,将不可禁矣。”传曰:“加资事,既已施命,不可改之。信𫍯事,则议于大臣。”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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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世祖启曰:“前以广平大君夫人往远道,作弊于诸邑,及上寺事,命宪府推鞫。然温井沐浴则众所共知,宜当鞫之;上寺事及诸邑作弊事,既无言之者,又无证验,而宪府臆意以为,必作弊、必上寺,而穷推,此似风闻。风闻之禁,著在令甲,独施之于广平夫人,不可也。《传》曰:‘圣人不为已甚。’宪府所推,无乃已甚乎?傥曰‘作弊。’一朝官归于本乡,则守令必相访焉,况大君夫人经过,而敢恝然乎?诸邑支应,固非大罪。且闻,夫人得病已久,昨夜几绝复苏,伴人丁善奇亦讯杖滨死,非系干死如此强推,于义何如?若夫人因此伤心,以至有故,则国家必悔之矣。臣今区区启之者,无他,世宗当广平之卒,哀恸之际,命臣曰:‘永顺君生理,汝当措置,勿使予知。’今夫人有故,则永顺将何怙恃乎?请议诸大臣。”即令议于议政府。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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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世宗大王尝曰:‘凡民家,女婿见其妻母,友婿相见其妻,此何风俗耶?甚可怪也。’宫禁男女之别,其谨严至矣。东莱温井,非特远地,乃倭人群浴之处。今广平夫人远归沐浴,恐倭人知之,喧传彼土,故臣等启请鞫问。今虽穷推,岂可加罪于夫人?姑以当时所鞫科断为便。朴信𫍯事,宜从宪府之言。”皆从之。

○艺文大提学尹炯卒,停朝市二日,赐赙纸一百卷幷棺椁。赠谥恭简:执事坚固恭,平易不懈简。炯字仲晦,坡平人,高丽侍中瓘之远孙。登庚子科选,补承文院博士,转承政院注书,累官至同副代言。及为右副承旨,被对,世宗问:“卿,尹侍中几世孙?”对曰:“十六代孙也。”世宗曰:“卿之家世,非他族比,况登科第,谁敢拟其骤显?卿自注书十年而为承旨,近代未有也。”炯杂引经史,敷奏详明,世宗曰:“卿于书读几遍,而能记乃尔?”对:“臣谨读三十遍。”世宗曰:“予于诸书皆百读,但《楚词》与《欧苏手简》,三十遍而已。”迁左承旨,以疾辞,不允。病久不愈,世宗累于经筵,问侍臣曰:“炯之病,何如?真可人也。”后出为忠清道都观察使,入为艺文提学,移礼曹参判,以母疾辞,不允。迁至司宪府大司宪时,世宗创建佛堂,率诸僚累疏请罢,不纳,又辞职,不允。移工曹判书,转议政府左参赞。壬申冬,以疾辞,不允,寻授艺文大提学。至是卒,年六十六。炯早失父,事母至孝,其居距母第几七八里,非有疾病、事故,虽雨雪,不废定省,得一美味,未尝先食,必遗母。性醇谨,无他异能,不喜声色,平生不畜姬妾,有操守,不阿陷。见人有甘酒者,必戒之曰:“亏名废事,莫过于此。”每见人之非,因戏直言,有谲谏风。不事生产,居官处事,人无间言。有子赞、堤、任、进、瑾、从、生、遇。

○议政府据咸吉道观察使金文起启本启:“咸兴府,太祖肇基之地,其馆宇颓圮,故奉旨改构,凡二百五十四间。工匠皆特命下送,早夜服事,其劳可赏。且护军朱元愚、典客署令金玉丁亦董役有功,请以功劳等第,加资叙用。”从之。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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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日本国大内殿左京兆多多良教弘使者,进香于景禧殿。

○琉球国王使者道安还,答书曰:

我国与贵邦,修好有旧,虽海道辽绝,信使相阻,而未尝不悬悬也。今者道内来,得书幷刷还人口,具悉至意,喜慰良深。第我人民浮海漂失,岁比有之,怜其父子、夫妇隔断天涯,欲使之完聚。若复流寓贵境,可续刷还,以永邻好。不腆土宜,聊以酬谢,幸照领。其赐送,鞍子一面、白䌷一十匹、白细苎布一十匹、黑细麻布一十匹、蓝斜皮五领、清蜜十五斗、松子一百斤、人参三十斤、黄䌷一百三十匹。其进上铜镴铁及苏木答赐,䌷二千五百七十七匹、绵布三千八百六十匹、布七千七百十九匹。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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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司宪府启曰:“臣等闻,全罗道及庆尚道沿海诸邑,饥馑尤甚,请遣人按验。”传曰:“议诸议政府。”

○皇甫仁启曰:“咸吉道稳城邑城及茂山堡移排事,兵曹已奉旨,令臣审定。然臣于本道备尝巡历,虽不亲往,犹可指画。但都节制使及从事官所见各异,故难以遥度。且先王时受命事,臣不敢不往,谨禀上旨。”仍呈启箚四道:其一,咸兴府筑城所用石灰燔造事;其一,咸兴、稳城府筑城事;其一,甲山行城及三水罗暖堡石城造筑事;其一,茂山保、富宁镇移排及梁英万农庄洞、新营洞等处防戍事。传曰:“烦卿亲往审定。”遂下启箚于兵曹,皆从之。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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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议政府启曰:“若遣朝官于全罗、庆尚道,观其饥饥,则今当农月,恐致烦扰,请遣宣差知印。”从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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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司宪府启曰:“礼宾寺婢小今,曾选入为侍女者也,议政知印西门敬奸之。乃于国丧恣行情欲,无臣子之义,请收告身、囚鞫。”从之。

○议政府据平安道左道都节制使启本启曰:“道内诸邑甲士去官还授行职者,当番时,则自池宁口子至厚州沿边,防御者凡四月,下番时,则分三番,自高山里至义州,轮次赴防者凡两月,甚为艰苦。今以下番甲士及新充补甲士取才者,并令分防,故自高山里至义州沿江,防御之卒,视古差多。请甲士去官者,除沿江诸邑居人外,南道诸邑居人当番,及有事变时,则赴防。”从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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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司谏院启曰:“臣等闻,遣领议政皇甫仁于咸吉道,审稳城移排之地,臣等以为,仁于两界山川,备审形势,虽不亲往,可以指画。且本道有观察使、有节制使,可与从事官审之。况今大小政事,皆咨政府,此即辅幼主、摄国政之时也。顾以首相远离君侧,未可,请停之。”传曰:“议诸政府。”

○郑苯启曰:“去辛未年,文宗因北方声息,命臣往棘城、防垣等处筑城,凡设镇、备御之事,悉以委臣。自分水岭至棘城,其间七八日程,山脊甚峻,实天作之险,间有可筑城处,幷计七十馀里,而其峻峡功省处,则皆已筑之,唯棘城旷远,未及筑城,而设木栅,置棘城镇,仍令黄州牧使兼之,抄黄州、凤山等邑侍卫牌二百名,常以百名番戍,百名拾石。近闻,守令率军游猎,视拾石为馀事。今则以夏月停役,请于来月,遣从事官辛永孙,审其拾石勤慢。世宗朝捕倭人之寇中国者,以献中国杀之。其后倭人藤九郞密告曰:‘本贼近族欲寇巨济,以报前怨。’文宗大王命臣往巨济,审筑城子。仍教曰:‘国家升平日久,非特此邑,下三道沿海诸邑城子,皆不修筑,倘有缓急,噬脐无及。’献议者曰:‘升平之时,当与民休息,不可劳民筑城。然不预备,无以御仓卒。’命臣往审新筑处及仍旧修筑处。适因风高水险,未得涉海,遂还。今春臣欲往,以本道年荒,不果,俟秋当往。”传曰:“予已详知,宜遣永孙。”

○司宪府启曰:“军器监婢延非居兴天寺,前津宽寺住持觉顿潜奸,产儿。拿延非鞫之,不承。然鞫其邻人,皆曰:‘觉顿常往来其家,通奸,产女儿。’国家信任觉顿,使构津宽水陆社,而恣情无忌如是。不特此也,贪污之事甚多,若不禁身,则必将逃匿,请囚鞫。”又启曰:“今庶政皆咨政府,而皇甫仁以首相往于咸吉道,未便,请停之。且以广兴仓丞申允底为东部令,吏曹正郞赵瑾同姓从妹夫也。虽以特旨授之,然具相避辞缘以启,例也,而吏曹不启,请劾之。”传曰:“允底事,予已特命授之,不可改也。仁及觉顿事,令议于政府。”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都节制使牒呈内,‘景泰三年受教节该,翼千户,各其邑居良家子弟及六品以上甲士内,择有威望可率众者,取才差定。然咸吉道甲山镇,则其邑内无六品以上甲士及良家子弟。’请于七八品甲士中,简选差定。”从之。又据兵曹呈启:“永乐二十一年受教节该,‘京外军士,每四季月,点考马匹。’然甲士、别侍卫,则番上四月而递,宜四季点考,忠顺卫,则无番休,而每年四点马匹烙印之际,或至成伤,请春秋点考为便。且司禁、忠义卫长番宿卫,亦依此施行。”从之。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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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平安道都体察使李穰来复命。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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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凉如秋,有虫害谷。

○赐几杖于金宗瑞。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左议政以下皆曰:‘皇甫仁以首相,不可远出。然筑城亦非细事,且自世宗朝受命往来,今遽不遣,心所未安。又非久留监筑,但审城基耳,今宜遣之。’左赞成韩确独曰:‘以三公出外,固为不可。况今庶政皆议于政府,而以首相远出,尤为不可,宜遣从事官。若以从事官为位卑,则遣堂上官一人,审定何如?’”传曰:“可遣与否,承旨等议启。”同副承旨咸禹治曰:“此大事,宜遣仁。”都承旨朴仲孙、左承旨卢叔仝、右承旨权蹲、右副承旨申叔舟等曰:“筑城虽云重事,然此则不过一邑事耳。今圣上幼冲,事无大小,皆议于政府,不可遣。况仁熟知北界形势,虽不亲往,亦能议定矣。”传曰:“勿遣。”

○传旨于吏曹曰:“兴仁门监役令史及权知直长,每一日给别仕二。”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庚午年,乐学调提朴堧上言曰:‘乐府之乐,有祭享乐,有宴享乐。岁庚戌秋,世宗乃于朱文公《仪礼经典通解》中得宴享雅乐诗章十二篇之谱,表而出之。又虑谱法之未广也,于是乃用古人已成之规,躬亲敷衍,谱中择其声音之美,入于会礼、养老之音,仍将谱法全部,命铸字所印而传之。迄今二十一年,尚未印行,愿殿下申命印行,即下铸字所。’然至今不印,恐久而失本,请依上言印行。”从之。

○赙卒于山正孝孙棺椁及纸五十卷。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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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日本国大内殿使者有荣呈书于礼曹曰:“多多良氏入日本国,其故则日本曾大连等起兵,欲灭佛法,我国王子圣德太子崇敬佛法,故交战。此时百济国王敕太子琳圣讨大连等,琳圣则大内公也。以故圣德太子赏其功而赐州郡,尔来称都居之地,号大内公朝鲜。今有大内裔种否定,有耆老博洽君子,详其谱系也。大连等起兵时,日本国镜当四年也,当隋开皇元年也。自镜当四年至景泰四年,凡八百七十三年,贵国必有琳圣太子入日本之记也。大内公食邑之地,世因兵火而失本记矣。今所记,则我邦之遗老口述相传而已。”即命春秋馆、集贤殿,考古籍,书与之。其书曰:

古书有云:“日本六州牧左京大夫,百济温祚王高氏之后。其先避乱,仕于日本,世世相承,至于六州牧,尤为贵显。”比年以来,对马等三岛啸聚凶徒,侵扰我疆,虏掠人民,以阻邻好。顷者,大相国以义发兵,六州牧身自督战,殄歼其众。由是边境宁靖,生民安业,而两国修好。

○平安道观察使郑而汉卒,赐棺椁及赙米豆幷三十石、纸六十卷。而汉为人体貌便儇,言语辨给,以悦人媚世,待人接物,若出于诚,人无不悦之。尝为皇甫仁从事官,监筑西北两界长城,所至郡县,若得嘉果异味,辄自将去,巧伺仁意,虽路中必进之。事仁如奴隶,仁亦爱之如己子。由是仁荐誉于朝,骤登宰枢,时人谓之,仁之鹰犬也。西北两界之民,困于筑城,不能自存,莫非由此人助之也。国家以而汉熟知两界之事,自左承旨擢授是职,至是疽发背而死,人曰:“西北怨魂,为之祟也。”又曰:“邪为九尾,毒则两头。”

○囚僧觉顿于狱。觉顿贪忍凶暴,诡诈多谋。初以劝缘为业,尝为清溪寺庵主,能董治作役。会世宗欲重修津宽寺水陆社,旁求能干兴作者,缮工提调郑苯荐觉顿,俾主营缮。启给典农寺绵布,存本取息,且令代纳诸邑纸芚,编芧为之,国俗称芚。收价于民,以资营作。全罗、黄海道守令稍有愆违,觉顿诬构来启,文宗即下守令三十馀人于义禁府,鞫之,寻罢其职。由是觉顿颇张威福,人皆畏恶之。与其徒乘传往来,取谷于民,所至之处结棚,自居其上,使民纳谷于下,利尽秋毫,民甚苦之。寺既成,仍差为住持,积财钜万,以是行贿于宦寺及权贵,所求辄应,势侔朝贵。尝夺杨州教导尹深妾,又奸兴天寺旁居女延非,有子,更宿两家,淫放自恣,人无敢谁何。至是,延非所居部官吏,申报宪府,宪府发差拿来,语其徒曰:“无庸恤,暴白非难。”恬不为意。遂就拘执,宪府囚系稍严,潜使门徒赂贵近、宦寺。事闻鲁山,下其事议之,政府亦不为意。会宪府官吏以他事左迁,事寝不问。初,觉顿被执到宪府,问:“寺傍寡女延非,汝所主家也。无夫而有子,其父为谁?”觉顿厉声而对曰:“凡都下寡妇之有子者,皆吾所为欤?”略不怪服。其侮慢类此。

○有女盛服,直入时座所外庭,门者止之,女曰:“我之出入于内,非今日始也。”徘徊外庭,承传宦官金衍适见之,进门者谓曰:“此何许女,汝不呵禁而使之入乎?”从者告于政院曰:“女是左议政妾,以觐母于莲池洞,历入于此,奴等力止之,不得,乃为承传宦官所捕鞫。”政院进守门者,取招。翼日,都承旨朴仲孙与衍议曰:“若事下攸司,则大为不祥。且左议政必应避嫌,虽些小事,法司论之,则罪大矣。幸图之。”衍曰:“昨予见一女阳阳直入不忌,予初以为内女。但内女,例必骑马入外庭,此女步至。遂疑之,执,门者问之,乃左议政之妾也,甚可憎也。然事干左议政,当启寝之。”宗瑞尝蓄数妓,至于晩年,又取此妾,稍解音律,嬖之,纵其所为。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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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前谷城县监孙敏上言曰:“臣闻,核实明,则奸化为忠;核实不明,则忠化为奸。臣又闻,上下之情相通,则天地之和斯应,故阴阳和而风雨时,五谷登而六蓄蕃,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国祚延绵于无穷。今我国家,立法至精,卓冠千古,然而核实之法,犹未尽合于古也。古者虞舜巡狩四岳,考绩黜陟,然后天下威服。齐威王密使核实,封即墨而烹阿大夫,然后齐国大治。今也分遣台官,以核诸郡,然台官才入一境,而其他郡县次次相通,藏其文书,晓谕民户,使不直告。为民者,虽有怨怼之心,迫于威势,亦不敢发也。考课者虽曰刚明,安得而知其实哉?又有陞黜之法、风闻之政,然大臣在庙堂之上,四方守令之贤否、得失,安能一一尽知之乎?必因人之誉而陞之,因人之毁而黜之。臣以为,誉之者安知其无恩,毁之者亦安知其无怨。然则毁、誉皆出于恩怨,而非公论也。升黜之法,果皆称其实欤?昔周之盛时,周公以元圣之德,尚遭流言之谮,今国家风闻、核实,果皆信乎?以臣观之,升黜之法、风闻之政,皆未可也。且问三十年政绩以核之,然既立部民告诉之禁,又责部民不讳之对,谁敢吐舌以告其实哉?此亦崇虚誉之机也。由是,圣上爱民之诏虽日下,而京外官吏视为文具,上下之情,何自而通,教化之美,奚由而致乎?然则核实之法,不可不精也。臣窃谓,核实之计,莫若依成均抽签、讲论之例。书诸司、诸邑之号,杂盛于筒,置诸左右,出其不意,亲抽一签,潜遣朝臣,考政绩、核行实,随其能否、得失,必行赏罚,则赏当贤而千万人劝,罚当罪而千万人惧。然则匹夫匹妇,孰有不获自尽而叹息,愁怨以伤和气乎?是故臣以抽签核实之法,四次献言于庄宪大王,幸赐观览,议诸庙堂,庙堂议驳,未蒙允兪。臣效卞和三泣之情,岁庚午夏,以此言更欲陈于文宗大王,适值母丧,未遂厥志。今我主上殿下,以生知之资,抚盈成之运,犹以幼冲,巽顺谦抑,凡所施为,议诸庙堂。方今庙堂贤相,体伊、周之辅,图雍熙之治,臣其可含默而不发乎?臣又闻,知而不言,不忠也;言而不尽,亦不忠也。故臣不避𫓧钺,区区以陈,倘蒙赐览,得一施行,臣虽死无恨。”

○李石杖死于狱中。石杖,顺蒙孽子也。蒸父妾,产子,事觉,系狱。又在狱中,每如厕相奸,其女孕儿,事觉,加杖而死。后,其女产二儿,一先出,一但出一手,未产而俱死狱中,人言:“天道不僭。”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庆尚道庆州,当此农月,旱气为甚,请降香祝祈祷。”从之。

○传于礼曹曰:“曾令惯习都监,小祥后习乐,可姑停之,以大祥后为始。”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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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锦城大君瑜启曰:“臣长于懿嫔,其恩甚重。年今七十,宫中居寝未安。臣非驸马例也,愿命出臣家,使得安养。”都承旨朴仲孙答曰:“前日星原尉翁主为其母,请出于第侍养,议政府启:‘世宗严立宫女出居之禁。臣等初未详知,惠宁、熙宁等君母氏,误议出宫,今当还入。星原尉姑氏,固不可出。’上教曰:‘已出者,不可还入。星原尉姑氏,毋令出宫。’今难更启。”瑜曰:“世宗此法,臣尝知之。然年至七十者,虽出宫,馀年几何?以此启之,何如?”仲孙启,传曰:“已与大臣议之,不可从。”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典狱囚本月死者十人。狱官保恤,明有著令,而不恤致此,请鞫官吏。且宪府亦检察狱囚,必嫌于劾,请下司谏院。”从之。司宪府启曰:“典狱囚多死,命司谏院鞫之。本府亦应检察,而不能以至于此,请避嫌。”议于议政府,命出仕。

○日本国上松浦一岐州守原高遣使,来献土物。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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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雨雪于咸吉道咸兴府。

○经筵官进讲毕,知经筵许诩进御床下启曰:“昔周公谓鲁公曰:‘不使大臣,怨乎不以。’盖周公恐伯禽年少,不听大臣之言也。商之太甲,幼君也,伊尹辅政;周之成王亦幼君也,周公夹赞。伊尹、周公,圣人也,太甲、成王能用其言,故卒为令主。三代以后,代有幼君,未尝无辅弼之臣。方今大臣敢望伊、周之德,然其心则莫不以伊、周为期。近日大臣所言,殿下或不能从,若不可,则敢望殿下从之,若可,则虽不合于圣心,更与三大臣可否然后决之。臣若外臣,安敢出此言?臣幸以愚庸,职忝经筵,心中所怀,不敢不言。伏望圣裁。”鲁山曰:“已知。”前此,诩启请金承珪等加资,台谏争之,议诸政府,政府启曰:“不可夺”从之。一日持平柳诚源更陈,命皆还收,政府大臣皆有惭色。其后皇甫仁更启“不宜还夺”复命勿夺,故有是言。时,三相当国,论者曰:“皇甫懦,金专,郑压。”苯性本桀亢,特以仁、宗瑞荐己为右议政,德之,曲从其言,故谓之压。

○忠清道观察使驰启曰:“今年两麦不实。其先纳京诸司小麦,纳于州仓,以备种子。”下户曹,户曹报议政府以启曰:“丰储仓、广兴仓所储小麦数少,来秋颁禄,过半不足。且大祥及祔庙时,用度倍多,则纳于州仓,未便。然两麦种子,亦不可不虑。请以广兴仓所纳,纳于州仓。”从之。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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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凉如秋。

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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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召掌令赵季砰传曰:“若等所启申自守事,初欲勿论,大臣再请,故已令罢职,复何加焉?觉顿本有疾,又掌津宽事,姑令保放。若证明白,而尚不承服,当更启。予当商量。”季砰启曰:“前以狱囚多死,请避嫌,不允。然今谏院推劾,必以本司为不能检察,请避嫌。”刑曹堂上又遣佐郞具达衷,启请避嫌,皆下政府议之。

○遣内医朴从义于皇甫仁第问疾,厚赐脯鱐。

鲁山君日记卷第六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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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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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朔,日本国对马州宗盛家、石见州周布和兼等使者,及倭护军和知难洒毛等进香于景禧殿。

○议政府启曰:“姑许刑曹、司宪府避嫌,命司谏院速劾以闻。”从之。

○以许诩为议政府左参赞兼判吏曹事,李澄玉、金孝诚判中枢院事,朴以宁、李澄石中枢院使,金允寿知中枢院事,朴堧艺文馆大提学,安进同知敦宁府事,朴仲林户曹参判,郑陟礼曹参判,成奉祖刑曹参判,马胜同知中枢院事,赵石冈、河汉中枢院副使,李边庆昌府尹,奇虔司宪府大司宪,安崇孝户曹参议,李补丁工曹参议,权克和、吴靖、兪益明行佥知中枢院事,金承珪知刑曹事,皇甫锡守司仆寺尹,金系熙司宪持平,郑锡祚司宪监察,郑臣硕兵曹正郞,韩致仁守工曹正郞,皇甫钦典农直长,李鸣谦江原道都观察使,赵遂良平安道都观察使,权恭庆尚左道都节制使,尹岩庆尚右道都节制使,李允孙庆尚左道处置使,李好诚庆尚右道处置使,李思明全罗道处置使,兪应孚平安左道都节制使,李守义判义州牧事。时,政府子弟,任意超陞,于法有碍,则援引故事而启之,乃书特旨,以塞公论。诩拟知刑曹事,难其人,问于议政府,宗瑞曰:“我子承珪当矣。但秩卑耳。”因言曰:“吾今日病矣。”径出回家。郑苯曰:“金文起、权自恭尝以中训、守判事,升知刑曹事,荐承珪,何害于义?”又欲以锡为司仆寺尹,乃曰:“在文宗朝,朴元亨以朝奉、少尹,特加朝散,升守寺尹。”遂加锡朝散而陞之。旧例,带从品散官者,非特旨与去官人,则不得超陞。故翼日吏曹郞官奔告宗瑞,宗瑞援引元亨故事而启之,下吏曹,追书特旨。又呼郞官问曰:“物论谓承珪为何如?吾以为虽未足过人,亦可及于林仁山、陈仲诚矣。”锡祚,仁之女婿也。仁与宗瑞公然爵其子婿,而欲并私其同僚,以韩确之子致仁为工曹正郞。致仁曾丁母忧,服阕,授广兴仓副使,不数月升之。时人闻工曹正郞缺,咸曰:“致仁必得之。”果如其言。初,诩以为庶政皆由政府,凡诸除授,苟与之议拟,则虽乖于法,无敢驳之。及诸相纵恣随意爵其子弟,诩力不能制,常自息。每谓郞官曰:“吾无阿私除授者,诸君所知也。吾恐主上年长,则今之当路者,当见斩棺潴宅之祸矣。”因谓佐郞尹子云曰:“自今,干系于我者,虽传香别监,勿幷议之。”先是,典农少尹郑自洋到子云之第曰:“我当为司仆寺少尹矣。君其预知之。”子云曰:“置皇甫锡于何地?”自洋曰:“今稳城府使考满,司仆寺尹鱼得海当出为稳城,锡必陞为尹,则吾当代之矣。”至是,果如其言。然自洋则不得焉。世宗之时,堂上官虽久不陞,加资者,岁不过数人。今欲收人心,堂上官加资者多矣。诩为礼曹判书时,正郞金统以事罢职。诩劝郞官郑臣硕等,上书辨统诬服。文宗下宪司,更鞫之,臣硕等竟坐上书诈不以实之罪。诩欲慰其心,皆亟荐用之。尝坐政府宣言曰:“如臣硕者,可终不用乎?”至是,以前持平特授正郞,时台官被劾,谏院不即诤之,右司谏金吉通、知司谏郑轼,皆仁之从事官故也。诩以兼判吏曹事,又兼知春秋馆,故启请欲免一事。下议政府议之,免春秋馆。诩言曰:“我欲免吏曹。”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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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世祖问安,仍启曰:“凡有所闻,不可不启。今以花川尉权恭为庆尚道都节制使。然闻恭既丧翁主,有五岁少儿。若弃而远归,则将无所依恃。且前日狗咬之疮尚未差愈,请改差。”即议于政府,改之。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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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庆尚道观察使李崇之进笔墨。

○日本国对马州宗朝茂遣使,来献土物。

○咸吉道甲山郡气寒,与冬无异,晩谷皆未实。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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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礼曹启:“日本僧道安赍来日本、琉球两国地图。摸画四件,妆褙成簇,一件入内,其馀分藏于议政府、春秋馆及本曹。”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今七月初三日,祈雨于北郊,然犹不雨,请更祷风云雷雨,汉江、三角、木觅雩祀。又闻京畿、忠清、江原、黄海、全罗道皆旱,请并降香祝,令观察使、首领官及所在官,祷于岳、海、渎、名山、大川。”从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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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幸景福宫,斋于忠顺堂。

○日本国萨州伊集院寓镇隅州太守藤熙久、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伊势守源闻各遣使,来献土物。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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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亲祭于景禧殿。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近日雨旸愆期,虑有滞狱冤抑未伸。请常赦所不原外,一应杂犯、徒以下囚人,并皆保放推鞫。虽其所不原者,连累人,请并保放推鞫。”即下旨于刑曹,并谕诸道。

○传旨礼曹曰:

今年谷将登,旱暵为灾,予甚虑焉。京中诸司逐日供进酒,及道望前后例进物膳,只进文昭、景禧殿,其馀各宫殿则待传教更进。其文昭、景禧殿荐新及大殿进上节物则依旧。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司仆寺鹰师,旧分三牌,每牌,实差三十人、预差五六十人轮流番上,去壬申年,尽除预差。凡御厨及祭祀宴享所用禽兽,皆本寺所猎获,而以鹰师三十人,逐日差送于承政院及松鹘坊、兵曹者,摠十人,又除有事故,现在者不过十馀。每当打猎之时,鹰师缺少。请每牌各加十人,考本邑有无役文凭,取才差定。”又据兵曹呈启:“黄海道诸邑分养牛二百五头,然无乳牛,又不合牺牲,徒费刍豆。请令秋等点马别监,择肥健可驾车者,送于司仆寺,馀皆付观察使,均给贫民之无农牛者。司仆寺乳牛,皆索于京畿民户,然皆不久病死,或不出乳汁。故更求民间,其弊无穷。请以诸牧场儿马,买雌牛六十头、雄牛一十头,放养于京畿阳城槐台吉串牧场,择乳牛,养于本司,以除民弊。”皆从之。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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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经筵官讲《论语》,至:“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一言而可以丧邦?’”问:“何故一言而有兴丧乎?”侍讲官朴彭年对曰:“一言之间,虽未必遽兴丧,而兴丧之源,在于此也。然一言而兴邦,其效迟;一言而丧邦,其效速。自古人君乐闻直言,则有过必闻,言动政事,皆合于理。若惟其言而莫予违,则面谀之徒,虚美熏心,政事之非、用人之失,皆不得闻,国势危而人主不得知矣,岂非一言而丧邦乎?定公亲闻圣人之言,皆不能行之于身,可胜惜哉?三代以下,从谏之君,虽未有如尧、舜之圣,然唐太宗亦可谓至矣。魏徵献陵之对,征岂不知而对乎?若非从谏之君,则必以为欺我也,而太宗嘉纳其言,即命毁台,可谓贤君矣。以故当此之时,斗米三钱,外户不闭,贞观之治,庶几成、康。方今主上常与忠荩、直言之士,讲论治道,坚守祖宗成宪,勿使纷更、谗謟之人,不得售其奸矣。”至:“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彭年又启曰:“此言亦人君之大戒也。夫作室者,必大其基址,然后可以成厦屋。如有欲速之心,开基既小,则虽欲成厦屋,其可得乎?人君为治之道,亦犹是也。若欲为治,必以《大学》之道,法禹、汤、文、武之所为,然后可以上对皇天之景命。若急于功利之说,而使规模既狭,则安能致王者之治哉?”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今旱灾太甚,请依古例,行蛇医祈雨。且宪府官吏俱避嫌不仕,因此诸司官吏,惰于奉公,或有群飮废事者。请令监察差人摘奸。”皆从之。

○议政府据咸吉道观察使启本及兵曹呈启:“咸吉道年饥,民不聊生,咸兴、甲山、三水、稳城等筑城及月课军器造作一应役民事,请皆停罢。”从之。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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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𫍯宁君䄄启曰:“今以坡平君尹岩为庆尚右道都节制使,其翁主宿疾羸惫,请改差。”即下议政府议,从之。

○权逊墓在京畿南阳,瑢启请迁之,葬其夫人。下议政府议之,议启曰:“若非国用,则不宜迁人坟墓。昔世宗朝,葬广平、平原大君之时,欲用人坟墓,卒皆不果。今发人冢墓而葬之,实为不可。”从之。

○传旨义禁府曰:

前司直闵冲源,当葬父之日,殴其侄亨,亨亦擅开库,取契券,其并鞫之。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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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皇甫仁遣缮工副正李命敏启曰:“国俗,夏月出避,则俟秋而还。今处暑已过,还御寿康宫何如?”传曰:“在此,心神俱安。然大臣言之,当议于政府。”

○遣内医杨暿于皇甫仁第,问疾。

○传于承政院曰:“判中枢院事郑麟趾,于经筵启请习乐事及乐工除职事。更听麟趾言,议于议政府。”承政院遣注书吴伯昌问之,麟趾曰:“昔世宗大王教臣曰:‘治国莫重于礼,而乐之为用亦大矣。世人率以礼为重,而缓于乐,多不习焉,是可恨也。’即令撰定《五礼》,又欲象太祖、太宗治功,制为《定大业》之乐。谓臣虽不解音律,以其粗识古今,故命臣为提调,俾掌其事。至于经筵进讲《律吕新书》,亲算考证,以定其乐。姑令宫人与二妓习之宫中,盖将用之于宗庙、朝廷也。撰定乐谱,使舞童习焉,以为:‘舞童年长易老,不可复用。’更谋救弊之策。事垂成而世宗晏驾。文宗嗣位,欲成世宗之志,以首阳大君解音律为都提调,仍命臣参定,教曰:‘以舞童易老不可继续,则将用何人乎?’臣启曰:‘今雅乐署改定法制,故人皆乐趋,众至五六百。愿择良人年长者百人,号称舞郞,俾习之可也。然若仍除雅乐署之职,则必不乐焉。请别授军职何如?’文宗允之。凡诸节目,已令撰定,第以连遭国恤,不习已七八年,歌词音律,多致遗忘。昔在先王时,赴山陵后,皆令习乐。故曩者启请以单词独调各习其律,从之。继而言官启以不可冒丧习乐,遂停不行。今者文昭殿秋享大祭,工人方击杖鼓,忘其节奏。明年五六月间,若有中朝使臣来,则亦岂能习之于一朝?请依前例,小祥后以独调习乐。”初世祖寄书于麟趾曰:

悲乎!一国之生,不辰也。我独处长思,岂敢忘二先王之志乎?吾与判书,三代同僚,义当一体,情好无间。但人生不固,我等已老,何日副二先王之遗志?然时方始哀,未暇发言,闻昨日判书议诸政丞,甚喜。吾与判书及朴府尹等二三旧臣所独任者,不可不成先志。吾意以为,太宗之丧,卒哭后教坊不废习乐,今当依此,速肄《定大业》、《保太平》之舞。判书斟酌参思,善布置焉。

○遣通事金陟,管押被掳逃来唐人阔儿巳那等五名,解赴辽东。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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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上若安宁阳尉第,则其馀小弊,不足算也。寿康宫,朝晖夕照,炎蒸太甚,不可移御。待八月以后,更议以启。习乐事,臣等曩以为可。然法司言之,且大祥才隔十月,待大祥后习乐为便。乐工除职事则礼曹磨炼以报,然后臣等议启。”又启曰:“领中枢院事南智,曾经议政,而未至致仕之年,故使之受禄,所以优礼大臣也。今广兴仓以传旨,但称给夏等禄,不给秋等禄,请更下旨,常令给禄。”从之。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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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日本国对马州太守宗成职、一岐州源闻各遣使,来献土物。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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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平安道都事赵衷孙进墨一柜。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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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传于承政院曰:“昨遣宦官于郊外审禾稼,旱气不至太甚,其议于议政府,姑停祈雨。”

○艺文馆大提学朴堧启曰:“文宗朝不许臣与李迥七十致仕,令仕于惯习、乐学两都监。日者罢迥职,迥虽年过七十,聪明不减,善谐音律,请令仕都监。”下议政府议之,议政府启曰:“以年老罢之,不宜仍仕。”

○甲山郡陨霜三日,寒气如十月。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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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日本国一岐州源闻使者进香于景禧殿。

○礼曹启:“日本国大内殿多多良使者僧喜益精于针灸及医方,请令医员传习。”命内医金吉浩、郑次良、金智往学。

○司谏院启曰:“孙孝文弃糟糠之妻而更娶他妻,其行薄恶,今为成均学录,学录,台省一体,请改之。且旧法,以六品不得陞授正五品,今许从恒、韩致仁,并以承议郞授正郞。议政府摠摄庶政,而领议政皇甫仁子锡守司仆寺尹、钦典农直长,女婿郑锡祚监察、姜胤工曹佐郞,外孙兪浑社稷录事。一日除职者五人,胤与洪元淑,乃友婿而交代。请并改正。”传曰:“孝文事,当议于政府。从恒、致仁及仁子孙除职事,予所与知,不可改也。”

○许诩诣皇甫仁、金宗瑞第,密语曰:“近来外议,多以为政府子弟官爵猥滥,奈何?”两人俱默然良久曰:“吾曹桑楡已迫,前程几何?若不为子孙谋,谁复用之?”

史臣论曰:“《洪范》曰:‘臣无有作福、作威,臣而有作福、作威,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夫人主之柄,莫大于爵赏,而人心之所贵,亦莫过于爵赏。苟欲专之,其凶害于国家,可胜道哉?今仁与宗瑞,以累朝大臣,受顾托之重,六尺之孤,孑然在上,曾不念扶翼赞成,乃敢屑屑为子孙虑,汲汲焉犹恐爵位之不显。比如市井庸夫,假执官器,倍取其利,不虞其损毁也。仁、宗瑞,岂不知主少国危之为可忧、政归私门之为可虑哉?诚以素无托孤之节,而赏罚由己,人无敢何故尔。噫!诩乃文敬公之子,世方以谨饬称之。今乃手典铨衡,内附强臣、外惧物论,区区诣私第密议,何哉?”

○前此,金宗瑞妾擅入时坐所内门,又宗瑞取金允富马,司宪府欲劾之。宗瑞闻之曰:“我为议政,执一国之柄,何事不能为,而必交结宫人乎?且我受允富马,谁见之者?此人等谋害大臣,可斩也。”自是宗瑞每于经筵,启曰:“古人言:‘政归台阁,天下乱。’请上勿听新进台谏高论。”一日许诩亦见执义金礼蒙,曰:“子为执法,凡事何不观时势而为之乎?”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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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谏院启曰:“许从恒、韩致仁等职,上教以为:‘予所与知,不可改也。’凡诸除授,虽权务,必启而后为之,上岂有不知之理?然世宗立行守之法,六品不得陞授正五品职事。今若不改,则后日之弊,不可防也。且代其职者,代其任,姜胤与洪元淑交代,事涉绸缪,请须改正。”传曰:“更议于议政府。”

○司谏院鞫典狱署及司宪府、刑曹官吏,照律以启曰:“副丞孙亿、文集贤等,以当该官,不恤囚人,二十日间死者十一。佐郞安德孙,职在掌禁,而不亲检察,并律应笞五十。然守令不能救护囚人,一年之内死者虽三人以上,罢黜,例也。况二十日内死者十馀人乎?请依律论罪罢职。持平申自绳、柳诚源、掌令赵季砰、柳规、执义金礼蒙、参议郑孝康等,亦不纠举,请并照律论罪。大司宪奇虔、参判成奉祖、判书李季疄,取自上裁。”命亿、集贤、德孙依律科罪,勿罢职,馀皆勿论。遂召自绳令就职,自绳辞职曰:“狱囚检察之法,臣昏迷不能奉行,所当谴贬,岂宜复职?”不从。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孙孝文今已复合前妻,若又罢黜,则是防其自新之路,请命司谏院署出告身。”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平安道观察使启本该,本道地接彼界,防御最紧,且送迎入朝使臣于辽东,马多物故。道内但有都致串、木弥岛、椵岛等三牧场,故国家于甲子年,增置大串牧场。然今计物故马,二千九十馀匹,孶息者一千六百馀匹,有损无益。窃见大串牧场地阔,水草俱足,山谷回抱,可放万匹。第以树木郁密,穷阴冱寒,多致物故。请于春节发义州、宁边两道当番船军,剥树木皮,使自枯朽,则草得蕃茂、马不病死。马之瘦弱不能经冬者,令点马别监刷出,给本道无马军士。”从之。

○初,咸吉道观察使金文起启:“道内北青人万户赵孟美死,其妻李氏躬戴土营坟,刺手出血,以塡表石刻文,守坟三年。学生金自厚死,其妻召史,亦戴土成坟,虽至贫窭,不废朝夕之奠,以终三年。投化斡朵里前副司正崔仁己亲丧守坟三年。司直李承德,两亲相继而死,躬负土营坟,居丧六年。学生金厚母丧,司直宋玉山父丧,并亲负土营坟,守坟三年。洪原人徐兴义、兴礼、兴信父母俱殁,家本贫寒,加以年饥,尽卖田产,以备棺椁、衣衾,亲负土成坟,三年庐墓,丐乞以供朝夕。及服阕,兴礼、兴信皆赴乡校,兴义力办衣粮,使不废学。学生申敬礼,与其妻内隐德往邑城,路遇大虎,将噬妻。敬礼突入,把虎腰仆地,以左足蹴虎头,骑虎腹,妻弃负儿,走呼求救于里人等。带弓箭随往,虎咬碎敬礼右手,里人不敢近,妻径进手执夫带曳之,不得,以石击虎头,又执夫带曳之。虎大吼而起,里人遂击杀之。镜城朴滋昌,自少孝养父母,其母忽得恶疾气绝,滋昌闻生人骨可治,即断右手长指,和药供母,病愈。请并加旌赏。”启下礼曹,礼曹报于议政府曰:“宣德五年受教节该:‘庆尚道庆州录事李爱死,其妻张氏守坟三年。然男子守坟,亦非圣人中制,况以妇女守坟于山谷之中乎?宜当禁止。但取为夫之心,给米十石为当。’正统十四年受教节该:‘咸吉道端川律学金得仁,其父死,手造柏木棺椁,亲自负土成坟,庐墓三年。虽无特异之行,然咸吉道,非他道之比,令吏曹,土官职叙用,以励风俗为当。又庆尚道安东将校李之妻闲德,随母而出,路逢大虎,噬母。闲德执母裙,哭泣哀乞,虎弃而去。凡遇恶兽,虽男子,必丧气奔走,闲德以一愚妇,忘生赴虎,以全母尸,孝诚可赏。旌表复户为当。全罗道万顷金佛守,其父得恶疾气绝,佛守断左手无名指,和药以供,病不复作。旌表叙用为当。’今孟美、自厚妻则妇女守坟,不宜奖劝。然为夫之心出于至诚,依李爱妻张氏例,给米十石。仁己、承德、厚、玉山、兴义、兴礼、兴信,则居丧守坟,国人所共,不足嘉赏。然咸吉道则边远之地,庐墓行丧者鲜少,义合褒奖,以励风俗。仁己依金得仁例,令兵曹叙用;承德、厚、玉山、兴义、兴礼、兴信,令吏曹,土官职除授。内隐德,则以愚妇,忘生赴急,人所难能,依闲德例,旌门复户。滋昌依金佛守例,旌门,土官职除授。”议政府启:“依所启施行,但自厚、孟美妻,加给米五石,仁己亦除土官职为便。”从之。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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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议政府启曰:“韩致仁曾为工曹佐郞,二十八月而遭丧,服阕为广兴仓使。已陞五品职事,今授正郞,何害?许从恒亦以刑曹正郞遭丧,今复为正郞,亦无所妨。若以姜胤为洪元淑相避,改授他曹,则是以下曹陞为上曹,尤为不可,不如仍旧也。”即传于献纳李承胤。承胤更请,不允。又启曰:“决事官,虽笞罪,左迁,旧例也。今刑曹佐郞安德孙,宜左迁。”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忠清道船军张豆彦、金自守等十七人,因漕官谷溺死,请依例复户。”从之。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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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右议政郑苯启曰:“府知印等往审下三道,禾谷稍稔,不甚失农。昔文宗命臣监掌下三道诸邑筑城、堤堰、军容诸事。忠清道瑞山山城,筑于山腹,浅露易见,但小泉出于岩罅,郡舍之基,又卑下沮洳,并不宜筑城。文宗命臣相地之,宜移筑,而未就。又命往审珍岛移城便否,臣尝再至,阻风而还。三道沿边诸邑城及堤堰与军容,未尽巡察,今宜往见。又金淳监筑熊川邑城,今为知兵曹事。然郑而汉尝以知兵曹事,往城北方,宜令淳毕功。且熊川,倭人朝夕往来之地,海门巨镇,而因新设,馆舍未备,并令营构为可。又黄海道棘城,文宗亦命臣掌之,请遣从事官,姑令聚石。”从之。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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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议政府据三道都体察使启本启曰:“全罗道康津县界站串周回九十里,土山肥厚,水草俱足,可放马一千匹。庆尚道东莱县石乙浦宽阔,可放马二千馀匹。南海县锦山串周回九十里,土膏水足,虽当冬月草不枯,可放马三千匹。请令点马别监发旁近诸浦当番船军,筑牧场。”从之。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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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侍讲官成三问于经筵启曰:“臣闻命颁《高丽史节要》,登名颁赐记者,皆已知之,昨日还收颁赐记,削其五十馀人。此书自太宗时始撰,至世宗朝功讫,许人私印,而以书有误撰,遂命改之。近日书成,前日纳私纸者,并拟受赐,虽一人不可诬也,况五十馀人之多乎?在世宗时,凡书册必广布,苟有不足,虽应内藏者,必幷颁之。今若不足,则更命加印,广布可也。”不从。

○持平金系熙将本府议启:“前者以金承珪为知刑曹事,皇甫锡守司仆寺尹,韩致仁工曹正郞。承珪与锡,去春加资,台省论驳,未几承珪又除堂上官,锡授三品,其超迁太速。致仁为工曹佐郞,考未满而遭丧,今遽除正郞,未便,请皆改正。”都承旨朴仲孙启曰:“此皆司谏院已言之事,但承珪事,司谏院所未言。吏曹初非独荐承珪,所荐非一,而上落点于承珪,故授之。且先是,金文起、权自恭皆以中训拜知刑曹事,朴元亨亦以司仆少尹,阶朝散,超拜守尹。旧例多如此。今本寺尹鱼得海补外任,提调援旧例,荐锡除授耳。今当语台官曰:‘皆据旧例除授。’”从之。系熙曰:“官爵,人君驾驭英雄之公器。自古帝王及我祖宗,虽一资一级,下官贱隶,必加慎重。今三人并皆不次超迁,此乃重事,必须得请。”仲孙又启:“若以人器言之,则似矣;以资级言之,则旧例多矣。且致仁,佐郞二十八月而丁忧,后拜广兴仓使,则已经五品职事,除正郞,未为不可也。”传曰:“三人事,予皆知而除授,不可改也。”仲孙居中用事,使言官不得遂其议,人多惜之。

○司谏院启曰:“孙孝文有妻娶妻之罪则已矣,其父名在义禁府呈才人案,不可授学录。请依旧例,越学录去官。”议于政府,从之。

○下《高丽史节要》五十四秩于集贤殿,藏之。

○日本国一岐州上松浦盐津留松林院实圆、肥前州一歧守源高各遣使,来献土物。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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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诞日,百官陈贺,不受。但进表里、鞍马。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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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亲行忌祭于景禧殿。

○户曹判书李坚基上状辞职曰:

臣气本孱弱,才非有用,谬蒙世宗知遇,官至铨曹之长,文宗再迁华要,特加正宪。殿下又以臣先代旧臣,不忍废弃,俾居重任,列圣覆育之恩,昊天罔极,誓效犬马之劳,毙而后已。然臣年六十有九,气愈衰枯,病益深重,眼昏耳聋,失于视听。虽欲黾勉,力有不逮,请免职事。

传曰:“户曹之事,可在家措置。”不从。

○集贤殿直提学河纬地上状辞职曰:

臣得蹇涩之疾,骨节酸痛,行步艰难。欲往庆尚道灵山温井沐浴,请解臣职。

从之。初,纬地累辞加资,不听,遂上书辞职,归田里,乃曰:“老狐去矣,我乃来也。”盖指金宗瑞也。旧例,集贤殿官以疾请沐者,所至必给厨传,以示恩数,于纬地独无。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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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持平金系熙将防牌妻等状告启曰:“曾诉司谏院,司谏院不受,今乃来诉本府。所诉,因苦热,命停工役,而都厅官吏督令赴役,或囚家僮、或征赎等事,乃是自己冤抑,虽不启达,可以推核。所诉,或受雇直放遣、或使造笠、或使营家、或有故军人之不受月俸、冒受滥用等事,不关自己,不可听理。然系官吏贪污,当风闻举劾,请取旨施行。”传曰:“议于议政府。”

○瑢启:“往忠清道相葬妻之地。”命给马。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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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检详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皇甫仁、金宗瑞、郑苯、李穰、许诩、李思哲等议曰:‘《续刑典》:“府史、胥徒告其官员、品官,吏民告其守令、监司者,非关系社稷安危及非法杀人,勿受,以杖一百、流三千里论罪。其自己诉冤事,受状,改分拣。若事已施行,不可追改,谋欲报复称为冤抑而告诉者,勿受,依上项论罪。”祖宗立法如此其严,防牌等虽无知,然初状告谏院则亲署其名,及告宪府,则使其妻画手指。此必有据法指挥,计甚奸猾。若不抵罪,则先王之法毁矣。宜下刑曹治罪,其都厅官吏,勿问。’韩确以为:‘向者台谏请罢都厅者,必闻此等事也。况无知之人,不足算也。宜勿治。’”传曰:“从仁等议。”时仁、宗瑞等坐春秋馆,舍人来告确议,宗瑞曰:“如此之徒,若不治罪,奸诈者将接踵而起。宜按律痛惩,置之边远可也。”因言曰:“春秋馆,以我等为不问李命敏而但罪防牌,必有高论。然营缮之事,委诸恬淡无能之人,则安能措办?”仁亦:“唯唯。”时命敏掌工役之事,材瓦、铁物,用之如己物,工匠,使之如奴仆。仁、宗瑞新构屋所需,皆赖命敏,故其言如是。初,台员皆被劾,独持平申自绳、金系熙仕于本府。自绳以为自己冤抑,欲受理;系熙以为部民告诉,欲不受理。自绳强之,不得已启请推鞫。系熙因人诉于大臣曰:“此乃部民告诉,自绳好事而然也。”系熙、命敏,皆苯之鹰犬也。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太祖、太宗、世宗终献乐章,皆用《靖东方曲》。来甲戌年文宗祔文昭殿时终献乐章,亦当用《靖东方曲》。其初、亚献乐章,请令艺文馆制进。”从之。

○命给河纬地禄,不受。

○前此,都目政无故置散者,几二十人,奉礼郞安锡福,亦在其中。一日诣兼判书许诩第,言曰:“今则如我无势之人,不得受职之时也。”诩怒,扬言于议政府。韩确尝语人曰:“我与诩言除授之失,诩攅手谢罪。及后政则亦复如前。”李穰亦语人曰:“我尝服诩之为人,以今观之,诩真一颖悟郞官也。”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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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右献纳李承胤将本院议启曰:“臣等闻,右议政郑苯,以筑城事往下三道。今年谷稍稔,或因赋税、或因负债,尽用充偿。若使赢粮赴役,则民将失所。今无警急,何必汲汲?况政无大小,皆咨议政府,三公不可远出。请停之。”传曰:“议诸大臣。”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以大圣殿书文庙之额,不合名义。请改书大成殿。”从之。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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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今下三道,两麦虽未稔,然不至失农。自古如此大事,必遣大臣,非以才智、德望异于人也,第重其事耳。谏官以为:‘下三道罕有贼变,不必汲汲筑城。’是大不然。岂可见门庭之寇,然后筑城而御之乎?今年筑之,明年筑之,渐次而筑可也。”许诩曰:“闻下三道两麦不熟,民尚艰食。谏官虽不言,臣欲启之。况下三道,非两界之比,依谏官之启,姑停为可。且上年幼,每事必咨政府,苯以右议政,不可远出。如不得已,则宜遣他人往审。”传曰:“当从众议。”右献纳李承胤又启曰:“前日,赵顺生巡察庆尚道,回启曰:‘民方艰食,或剥松皮、或掘菜根以食。’又全罗道观察使启请,分粜赈民。据此数事观之,则两道失农可知。常时口食尚难继焉,况使赢粮驱之于土功乎?我国军国之需,专赖下三道,断不宜动大役,以困民生也。”不听。先是,全罗道观察使金连枝启:“道内失农,请散义仓之粟。”即遣知印权璐审视之。连枝待璐稍薄,璐心衔之,还启曰:“禾谷丰稔。”遂核连枝误启之罪。

○都体察使郑苯启曰:“臣尝巡审黄海道诸邑山城,平山府山城最为险固要害之地。今移平山府,距山城甚远,请还旧基守山城。”又启曰:“旧法,筑城五年内颓圮者,依律论罪;过五年不毁者,其监役官及监考头目,赏之。今下三道筑城监役人员,并依旧法。但其中有下番甲士、别侍卫等自愿受到者,请每一日给到三。”皆从之。

○以终生为镇南君,尹岩坡平尉,权恭花川尉,金铫户曹参判,奇虔仁顺府尹,朴仲林司宪府大司宪,李世门司宪执义,金从舜、李堰司宪掌令,赵廷瑞司谏院右正言,李允孙庆尚左道兵马节制使,兪益明庆尚右道兵马节制使,朴居谦庆尚左道处置使。鲁山引见皇甫仁、金宗瑞、郑苯、朴仲孙、申叔舟谓曰:“今可为大司宪者谁?”仁等曰:“朴仲林,可。”宗瑞曰:“仲林为人,外似缓弛,然其立心坚、行亦简,不纷纷扰扰之儒也。近日宪府论事,似有情由,宜若罢遣。然法司当优容,臣等议启,只令左迁。外人骂臣等者甚多,然臣等岂有一毫私意于其间哉?今小儒辈不思大体,动辄非毁,使国事竟不成,便不可也。宜得思虑深长、不喜纷扰者,俾长宪司,低昻僚议,使至于平允。仲林,臣之族人也,其为人诚可堪宪职,故荐之,亦非出于私意。”鲁山曰:“可。”又曰:“闵伸掌政曹久矣。予欲迁左参赞。”仁等曰:“伸,可信任者,得如此人难矣。吏、兵曹同是政曹,然其所事各异。今伸虽久于兵曹,为吏曹未久。请姑任用,试可。”宗瑞曰:“伸性质直,且宗戚人也。闵氏行于世者,唯此人而已。世宗、文宗皆器重之,如此人未易得。凡人君所为,皆谓之政事,然其中用人,乃政事之大者。苟选用非其人,憸小窃位,则国事日将非矣。当用如伸者任政,可也。且许诩为人常谨慎,勤于奉国,可信任者也。请任用。”鲁山曰:“予意亦如此。”仁等曰:“太宗立宗亲职秩,各有定品,使不得相混,亦不得骤迁,其中为人谨良者,乃迁。今元生尝得罪于先王,欲置重刑,而特末减,放于外,其从行与谋者,皆被大刑。厥后历十有馀年,世宗还给告身,尚难之,议诸大臣。大臣以罪非轻,议皆不协,世宗特还给告身,今日不可轻易除职。以臣等所闻,终生学问有馀,器度浑厚,未尝有狂妄之事,宜加职。”鲁山从之,以仲林为大司宪,终生为镇南君。朴仲孙令注书责史官曰:“世宗、文宗尝教曰:‘无时引见大臣,则史官必待命然后入。’今史官不命乃入,不可也。”仲孙承大臣语斥史官。

○世祖往显陵视碑石,与监役官安知归、洪逸童射,康衮、洪纯老亦至。世祖射百五十步之的,百发百中。知归叹服曰:“虽有大事,死且从焉。”

○议政府、礼曹同议:“对马州贼首六郞洒文恳请受职,请依贼首平茂续例,除军职。”从之。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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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幸景福宫。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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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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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朔,亲祭于景禧殿。

○兵曹判书赵克宽启曰:“臣尝为庆尚、平安、咸吉道观察使,平安、咸吉则以为虏数入寇,择武人为守令,且申严备御。庆尚、全罗道则升平日久,傍海之民,深入洲浦居之。若倭寇乘便窃发,则将无以避之。故曾遣郑渊巡审利害,将使移居,而事未施行。请于郑苯之行,巡审布置。”下议政府议之。

○皇甫仁、郑苯遣安知归启曰:“洪逸童今除价川郡事,母年七十六,不可赴远郡,臣等当初不知而授之。且文宗朝,以逸童及崔汉卿、金得礼,久任承文院,臣等亦未及考。请令吏曹改差,使逸童仍监刻碑。”从之。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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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承政院议启:“今年诸道失农,若讲经取士,则外方举子赢粮久留,其弊不赀。且当初立法,讲经、制述,随时迭用。请依庚午年例,勿讲经用制述。”即议于议政府,令于成均、汉城、乡试则依旧例,讲七书,会试则依今春别试例,讲一经一书。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前日赵克宽所启庆尚、全罗道海边人移居事,臣等以为,今当风高,不可使老臣乘舟履险。且若遍巡诸邑,则必久留于外,尤不可也。请俟风和,委遣他人巡审。”从之。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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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全罗、庆尚、忠清道都体察使郑苯辞,赐弓箭、马妆。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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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命都承旨朴仲孙饯郑苯于郊外。时,鲁山幼冲,事无大小,皆咨政府,而苯自请远出,时议非之。或疑其避皇甫仁、金宗瑞之当权也。时,朝中士大夫饯行者,自都门至汉江,车马塡咽,离亭酒席,有不被顾眄者多矣。初,世宗命皇甫仁、郑苯掌诸道城堡修筑事,其从事官,监筑城堡经五年不毁者,加阶。郑而汉、金承珪、金淳辈,俱以是通显,士林争慕之,以为媒进之路。至是,皇甫仁婿司宰主簿尹塘,乳臭蒙暗者也,以事罢。时,苯将行,仁曯塘于苯,苯重仁请,以长婿宗簿判官洪元淑行。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旧制,文昭殿朝夕上食,献官执盏亲奠,未便。今后献官诣尊所,西向立,司尊别监酌酒,殿司及内直别监,以盏受酒。献官入诣神位前,北向跪,殿司以盏授献官,献官执盏献盏,以盏授内侍,奠于神位前。”从之。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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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司谏院启曰:“景禧殿直姜叔卿、黄眘等,前年十月初一日加承仕,本月二十二日特加通仕,一月再进阶。叔卿,吏曹参判姜孟卿母弟,眘,同姓从妹婿,皆法应相避,乃援引前例,幷计加资前朔陞资。请改正,令宪府推劾。”不听。

○领议政府事仍令致仕河演疾剧,遗内医文焕胗视,仍赐酒肉。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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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右司谏金吉通启曰:“姜叔卿、黄眘加资,上以为:‘予所与知。’臣等岂以上为不知?然命不上出,自下启授。祖宗朝,相避之法甚严,政曹官吏相避之人,考满加资者外,不许除授。况今曲为之说而启请乎?臣等近日累争除授之事,一不蒙允,请须改正。”不从。右献纳李承胤复请之,亦不从。

○皇甫仁、金宗瑞同修《世宗实录》。是日宗瑞独坐议政府,仁到春秋馆,使人于宗瑞曰:“早来为可。”宗瑞闻之,听事自若,日昃乃来。前此,国家或有议事,则仁让之曰:“领议政,宾也。”推宗瑞。故宗瑞多独坐焉。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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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前日英陵直崔昕特命加资后,通计加资前朔者,以其侍卫陵室也。今姜叔卿等亦令通计者,无他,亦以侍卫景禧殿也。既为先王、先后而加资,则不可遽以法司之言而改之也。”从之。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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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宪府启:“凡为守令者,例不得辞免。今碧潼事郡辛信厌边远,乃以内损吐血,遍身疼痛,诈饰上言。律应决杖一百,卫分充军。且旧法,窥免守令者,准满考不叙,请依律科罪不叙。”从之。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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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瑢回自忠清道启曰:“忠清道则无葬地。唯京畿骊兴府前护军尹济家北,可用。请葬亡妻。”令议于议政府。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户典誊录》:‘市廛则每一间,春秋各收税钱一百二十文。诸色匠人则每月收税钱:上等九十文,中等六十文,下等三十文。行商则收税钱八十文,坐贾则四十文。令该司每月季移关汉城府,考役日,计除收税,输送济用监。’然汉城府不详录市廛间架之数及行商、坐贾姓名、诸色匠人等第,而以楮货总数移文,故无所考据。虽有巧避累年不纳者,无由检核。请自今市廛间架数及匠人等第、商贾姓名、税楮货之数,明白载录,输送。”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和知难洒毛遣使,来献土物。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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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新祭于景禧殿。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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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亲祭于景禧殿。

○集贤殿直提学赵峿上书辞职曰:

臣腰背寒痛,每年秋冬发作,经六七日、或十馀日乃差。今则年老,虽针灸服药,专不运身,乞免臣职。

峿性清廉慷慨,不务荣利,不事权贵。为尚州判官,以清修固节闻。文宗即位,不次用之。未几,文宗昇遐,主少国危,政刑寝不如旧。有南归之志,托以腰脚挛急辞。政院欲下政府议之,鲁山曰:“已有前例,不须拟议。令限差病给暇。”峿之将行也,诣金宗瑞别,宗瑞曰:“河纬地宣言于人曰:‘上春秋既壮,则当还。’是何等语也?汝勿效之。”峿惧祸,留家,累以示还意。

○领议政仍令致仕河演卒。演字渊亮,晋州人。登丙子科,补奉常录事,选为直艺文春秋馆修撰官,累官至司宪执义,擢拜承政院同副代言。太宗执演手曰:“卿知所以至此乎?”对曰:“未也。”太宗曰:“卿在台,毅然言事,予乃知卿也。”世宗受内禅,拜知申事。时,国家多事,演小心谨慎,周旋其间。两上恩遇甚隆,拜礼曹参判,迁大司宪,疏论浮屠事,世宗嘉纳,革曹溪等七宗,只置禅、教二宗,幷量减州郡寺社及其土田。后为平安道观察使,以事罢,谪天安郡。顷之,征拜兵曹参判,升刑曹、吏曹判书,转议政府参赞兼判吏曹事,累陞至左赞成、议政。年七十,赐几杖。及为领议政,文宗欲重修大慈庵,演执不可。辛未,以老疾乞退者再,以本职仍令致仕。遗命不作佛事,年七十八。性简古,事亲以孝,睦族以仁,故旧不遗,庆吊不废。喜观书,好吟诗,不务家产,不畜声色。家门雍睦,居官处事,务要明察,不好兴作。二亲年俱八十,凡所以娱悦其心者,靡所不至。作具庆堂,岁时、伏腊,必奉觞称寿,人皆荣之,至为歌咏其事。亲殁,出入必告祠堂。且以具庆堂先人所处,岁修盖茨,改号曰永慕。子侄请易以瓦,演叹曰:“先人旧居,岂可改也?亦足使吾后世法先人俭也。”居庙堂前后二十馀年,礼接士大夫,门不受私谒,终始谨慎,执法不挠,可谓升平守文之相也。然其论议不尚宽厚,稍失大臣体。暮年临事暗耗,尚优游不退,及其致仕也,又以不急之事上书,时人以此少之。然终始保全如演者,亦少。谥曰文孝,学勤好问文,慈惠爱亲孝。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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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赐守陵官铃川尉尹师路、侍陵宦官李贵衣一袭。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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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献陵来脉穿川岘及健元陵来脉佛岩山道路,以九月七日始铺石。请令兵曹定监役官及军人。”从之。穿川路,世宗时,以为踏损山气,塞之,至文宗欲通,而不果。至是乃通。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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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如显陵,上食。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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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议政府据礼曹呈启:“《续吏典》追赠条:‘二品以上,追赠三代,父对品,祖、曾祖各递降一等,妣并同。’近来追赠,父则皆对品赠爵。至于祖、曾祖,正一品则祖正二品、曾祖正三品,正二品则祖从二品、曾祖正三品,其正一品、正二品,追赠各异。请正一品之祖则从一品,曾祖则正二品;从一品之祖则正二品,曾祖则从二品;正二品之祖则从二品,曾祖则正三品;从二品之祖则正三品,曾祖则从三品:并依《六典》施行。”从之。

○议政府据工曹呈及全罗道观察使关启:“万顷县拥城造筑及军资库营缮,请姑停,以待豊年。”从之。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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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传旨礼曹曰:

曾令诸道进望前后物膳。然平安、咸吉、黄海道则今年失农,文昭、景禧殿荐新及节物进上外,勿令封进。

○李澄珪往温井,世祖饯于东郊。李澄石亦至,相与论交。百步外有小丛,世祖三箭三中,澄石乃服,与澄珪叩头进爵。世祖见澄石子八童,责澄珪曰:“何不曾率来?”澄珪曰:“畏之耳。”世祖笑曰:“我虎耶?”澄石曰:“才兼文武,大人而已,国之福也。古之成大功者,亦不弃信而结士。”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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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地震于黄海道黄州、凤山,降香祝,行解怪祭。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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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领中枢院事南智上书辞职曰:

臣以庸愚,谬蒙列圣恩遇,伴食都堂,一无建明。加之疾病缠绵,累请辞职,圣上乃以先朝旧物,不忍遽弃,授臣领中枢院事,使居闲理疾。圣恩至重,无由上报。然臣病日笃,神心昏耗,语言艰涩,以至手足不能自举。顾惟领枢,崇班,固非养病之所,而臣又非勋劳必须报功者也。不宜卧病食禄,请递臣职。

集贤殿直提学赵峿亦以病辞职,即议于政府。政府启曰:“初,授智领中枢,欲其居闲养病,峿亦已赐暇,皆不可允其所请。”从之。

○日本国上松浦呼子一歧守源高、关西道一岐州护军藤九郞、五岛宇久守源胜,各遣使,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诸邑军器,逐年缮完,不曾定额,以故解缓。请令本道都节制使,考诸邑残盛及年分豊歉,临时定额、修补,岁抄开具移文兵曹。且弓弦,以皮为之,日久干燥易断。请用丝弦。”从之。

○遣兼知兵曹事金淳于废尚道,监筑巨济城。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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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时,春秋馆方修《世宗实录》,有记注官一人,漏泄当国宰相之事于其家。宰相以语本馆堂上,堂上惊骇,呼郞官谓曰:“不小史策之事,漏泄于外者有之。若的言其人,则罪固匪轻。自今以后,宜各慎密。”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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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义禁府启:“闵冲源之父审言,以家舍财产与其孙亨之子孝孙,冲源亲书契券。及父卒,冲源怒孝孙专其家产,凡家藏米布,托以葬祭费用已尽,强辨不服。且于卒哭祭日,以丧杖欧亨,必有其情。请栲讯冲源。”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江原道年歉,救荒之备,不可不预。请诸邑筑城、习阵、熖焇煮取等事,限来秋停罢,铳筒箭则依忠清、庆尚道例,为半造作。”从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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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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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朔,都承旨朴仲孙、左承旨卢叔仝,以金宗瑞之言启曰:“世宗朝,祭享所需之肉,皆令江原道进上,夏节则令司仆寺猎进。今御膳若乏,则亦令司仆寺猎进。然不可使军人各自赢粮,请给粮。”传曰:“自今勿为厨膳打猎。”

○日本国一岐州守源高遣使,来献土物。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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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礼曹判书李承孙、参判郑陟、参议金滉、副提学朴彭年等,取进士尹濯、生员金性源等各一百人以启。有金晶者,直提学久冏之子也。性浮薄謟侫,稍善词赋,与李贤老、任元濬、郑永通、金永源、金永湔、赵蕃、赵完圭、朴夏、李义山、李承胤、李承老辈,事瑢如臣。或以词章、或以碁奕、或以诙谐,争为媚悦,互相排诋,争宠取容,时论鄙之。至是,晶试券与濯相埒,晶辞稍优。掌试者探认晶述,指摘瑕颣,抑置第二。晶闻之,颇怀怏恨。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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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昌德宫役夫,有饿死于道者。初,文宗昇遐,宦寺及大臣,以鲁山幼冲,不宜仍御旧宫。皇甫仁、金宗瑞倡议,以重修昌德宫为名,大兴工作,实营己私。昌德宫栋宇尚牢,犹且张皇不已,经年未就,至役近道船军。缮工副正李命敏掌其事,石、木诸工,皆属焉。命敏阿意,滥役丁夫,以火继晷,盛寒犹不废,人不堪其苦,饿莩相望。兵曹判书郑麟趾愤之,请停营缮,以纾民力,仁不从。麟趾固执愈请,仁怒,即以腹心赵克宽代麟趾。一日韩明浍见命敏于役所,值世祖使请梓人。命敏答曰:“工役方殷,未敢闻命。”明浍戏曰:“汝为安平起武溪精舍,又构淡淡亭于龙山江上。又为金相营建别室,输材运瓦,结构涂墁,曾不为难。等是王子尔,独于首阳,何惜一匠?”命敏良久,乃曰:“汝焉得知?安平,一国所仰,宁可不然?若首阳,虽不从所命,其奈吾何?”命敏素无异能,年过四十,始除缮工直长。其婿父闵伸为缮工提调,闷其老,令督崇礼门之役,以苛虐能干闻。自是,凡营缮,悉令命敏掌之,其工人、材瓦应用杂物,不由关辖,直禀提调,尽输所在役处,该司官吏,莫敢抵牾,本监所储,为之一空。凡移帖诸司,自署其尾曰都厅,以自别焉,役夫目曰李都厅。时,权贵之私营家室者,有求辄应。由是人皆德之,称誉于朝。历践司宪持平、户曹正郞,一役甫毕,辄加一级,数年之间,骤至副正。媒进之徒,争慕其所为焉。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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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世祖启曰:“诸宗亲,无由得侍天颜,每月一度赐见何如?”议于承政院。政院议启曰:“此是美事。然不可不使大臣议之。”议政府启曰:“上春秋尚幼,丧制未毕,且无接见之所。姑依前例,引见宁海君以上及宁字以上大君、诸君,其馀宗亲,随后赐见为便。”从之。

○放生员、进士榜于景福宫勤政殿。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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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经筵官讲《论语》,至:“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知经筵郑昌孙启曰:“自古国家之丧乱,莫不由于人君之拒谏。纣能用此三人而言听、谏行,则纣虽昏德,足以维持国家矣。非徒不能用之,或以为奴、或以杀之,商家安得不亡?愿上戒此,凡谏臣所言,优容赐纳。”鲁山然之。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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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谕开城府留守赵瑞安曰:“闻旧成均馆,有诸书板。然久不阅视,虑致遗失,可即点检启达。”

○瑢之将葬妻于骊兴也,李贤老声言往江阴。李蒙哥告权㧛曰:“郑自济请我偕往骊兴,然我则欲随贤老往江阴。向者,我再见贤老,相与开怀,审其为人,肤浅轻躁,必不能秘其迹。今若同游,不日而情状可得。”㧛曰:“安平向骊兴,而贤老向江阴,万无此事,必是托言也。第往骊兴观之。”蒙哥随自济以往,贤老果在骊兴矣。瑢在骊兴公馆,不恤葬事,与贤老、李义山、朴夏等群小辈,或射侯、或博奕,酣䜩终日,或携妓方舟,泛江沿沂,游戏无度。既有国恤,又有家戚,而纵恣自若。每夜伺人寂,抵贤老寝处,谈论达晓。瑢使郑自洋招忠清道观察使安完庆。自洋通曰:“大君必欲面见议事。且将有所馈遗,须促来。”完庆来忠州境上,邀瑢设宴尽欢。瑢还骊兴,贤老同完庆而行。时,与骊兴府使卢怀慎及贤老、义山、自济、蒙哥、朴夏、姜希颜、赵完圭等同舟翫月,或至一夜再宴。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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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食于显陵。

○黄海道观察使李蓄上书辞职曰:

臣无才干,过蒙上恩,位至二品,滥受监司之任,荣幸莫甚。然臣连发痈疽,久未巡行,今又得石淋,滨死。道内失农,救荒宜急,伏望上慈,放归闲地,使得治疾。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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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传于承政院曰:“每年春秋,给开庆寺米四十石,何如?议于大臣以启。”

○平安道观察使启曰:“道内诸邑铳筒箭造作事、军案及奴婢续案成籍事、山城仓库修筑、军资米豆渐次移输事,已并受教行移。然今救荒甚急,若一时并举,则必致骚扰。请皆停寝。”启下兵曹,兵曹报议政府,以启曰:“山城仓库则令工曹,奴婢续案则令刑曹,磨勘施行。铳筒箭则依他道失农诸邑例,为半造作。军案则自辛未年以来,皆因失农停寝,今又停之,则必有脱漏之弊。请令成籍。”从之。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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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鸺鹠鸣于景福宫勤政殿。

○以金文起为刑曹参判,申自守、金漑佥知中枢院事,尹三山判通礼门事,李堰司宪掌令,申自绳礼曹正郞,朴健顺司宪持平,朴金孙宗庙署丞,禹孝刚黄海道观察使。三山,皇甫仁之姻家,金孙,金宗瑞之女婿也。政府大臣每当除授,一望三人,以标欲用者名下以启,士论非之。鲁山亦知其非而止之者,久矣,至是,仁、宗瑞复用黄标。初,金系熙为献纳,司宪府发司谏院误署告身之事,皆左迁。持平申自绳往慰系熙,仍语之曰:“台谏左迁,从古即有,虽败亦荣。但今非由言事,是可恨也。”系熙以为:“自绳非来慰也,实讥戏之也。”深衔之。后,宗瑞嬖妾直入禁门,适承传宦官见而止之,拘其从者,付政院。政院知其为宗瑞之妾,释之。时,台官皆被劾,自绳独仕,及系熙拜持平,自绳具以语曰:“宜执法穷治。”系熙素附宗瑞,即泄其语。宗瑞怒语自绳之弟自衡曰:“先大人之于我,族系虽远,爱护有同子弟,吾亦父事之。今尔兄不念世交,欲陷我,何也?昔朴好问谋构我,反自流贬,后日召还复叙,亦我之力也。归语尔兄详思之。”自是宗瑞每扬言于公座曰:“今之台官有凶暴者。”屡称系熙为纯直。又与仁坐春秋馆,有以宪司请罪李命敏状来课,乃役夫诉命敏也。宗瑞曰:“事干部民告诉,为宪司者,当释命敏而罪告者,今欲罪命敏,何也?今之台官有欲害人者,为如此事耳。”因目仁曰:“今之台官,岂尽如此?必一人所为。”盖指自绳也。自绳惧祸及,求外补。吏曹郞官将自绳意告兼判事许诩,诩曰:“有吾辈在,岂以一相之意,诬陷良善耶?”然竟迁正郞。系熙有城府,善趋附。尝为刑曹都官佐郞事,多模棱不决。有一讼者,诉宪府云:“房掌凶憎多变,和易答说,不据事辨正,决了无期。”时人以为善形容系熙态度。

○司宪府大司宪朴仲林等上疏曰:

臣等谨将一二管见,仰渎天聪,伏惟圣鉴财幸。

一,人主之近习,不可不谨也。孟子曰:“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见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先儒亦云:“人主一日之间,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自然涵养气质,而熏陶德性。”至哉,言乎!殿下即位以来,日御经筵,讲论圣学,咨访治道,其励精图治,可谓至矣。然殿下时方幼冲,秉德未固,善恶之机,甚可畏也。一日之内,出御经筵有时,而闲燕之时不少,则臣等虑恐,左右近习,或有导之以非义,冒贡于非几也。伏望殿下,日新又新,更加进讲次数,一念终始常在于学,常与贤士大夫讲学之馀,兼咨民生休戚、政治得失。憸邪之辈,毋或间之,则至治可期矣。

一,二帝、三王治天下之大经、大法,皆载于《书》,而君臣之间都兪、吁咈气象,尤著于二典、三谟。殿下进讲《大学》、《论语》,治天下之律令格例,虽已通之,然二帝、三王行事之迹,不可不汲汲讲究而心得之也。臣等伏望,经筵进讲之馀,兼讲《尚书》一节,以求帝王存心、出治之要。

一,自古帝王作兴,必先相方测景,筑都城、建宫阙,以遗子孙。子孙必世守而代居之,未闻继序而遽弃之也。景福宫,我太祖开基创造之地,为子孙万世计者也。太宗践祚,虽时御昌德宫,而凡大礼仪必于是焉行之,其深谋远虑,至矣。逮于世宗,左建文昭殿、右设简仪台,以为悠久之计,虽或因事暂迁,而旋即还宫,略不动摇。文宗继统,既卒哭,入御如旧,是岂不以旧宫为子孙之世守,不可一日离也哉?今因术士之言,车驾屡移,或东或西,靡有底定,不独人情汹汹,祖宗在天之灵,恐未妥宁。然其言不过以佛堂为辞耳,佛堂,虽世宗所命,然由此以废旧宫,亦非世宗意也。假使世宗处今日之变,则其命撤佛堂也,奚待今日哉?说者以为:“今将毕葺昌德宫,则车驾当迁,佛堂不必毁也。”是大不然。昌德宫虽已修葺,此宫不可遂废不治也。况此宫既居正位、设正殿,则是乃根本之地也。殿下虽临御他所,亦何大相远也?术士之言,虽不足信,然为国家万世计者,安敢恝然仍无用之堂、致荒诞之说,而废祖宗之旧哉?伏望殿下,亟命撤去佛堂,以副臣民之望,其所贮之物,移置开庆等寺,庶合时宜。

一,殿下方在谅暗,不亲机务,凡干除授,悉咨政府大臣,依政曹堂上例,以立奔竞之禁。法非不详也,而独无相避之法,故政府大臣子婿弟侄,虽随例升迁者,众皆疑之。臣等伏望于政府大臣,亦立相避之法,以塞众人之疑。

传曰:“承政院议启。”

○赐开庆寺米四十石。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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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景禧殿望祭,斋于景福宫。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黄海道今年失农,救荒最急。道内诸浦船军及京畿右道乔桐所属船军、诸镇镇军、守城军等,请依前例,限明年七月,本是分二番人则今分三番,分三番人则分四番,防戍诸邑。所造铳筒箭,依他道失农邑例,为半造作,安岳都会煮取熖焇则停寝。”从之。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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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亲祭于景禧殿,还宫。

○承政院议司宪府疏启曰:“进讲加数、《尚书》兼讲,虽皆美意。然时方日短,三次进讲,馀时无几,不可又加其数。且宜习旧读,不可兼讲《尚书》。佛堂则宪府之言当矣。自有佛堂以来,连遭大故,违离旧宫,移御于外。当此之时,虽世宗,必撤之不疑。请下议于政府及六曹堂上,移置他所。政府相避则政府承议而已,非吏、兵曹之比。况既委之,不可更疑。”传曰:“予已知之。但佛堂,祖宗所立,不可遽毁。然姑议于政府以启。”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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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鸺鹠鸣于景福宫思政殿。

○赐守陵官尹师路、侍陵宦官李贵衣各一袭。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佛堂,祖宗所建,今不可轻易区处。初,上幼冲,故令臣等与闻除授之事。今见,上用人甚当,臣等请勿参政厅,但依旧制审驳。”不从。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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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义禁府请劾工曹判书权孟孙,命保放鞫之。孟孙奸巧贪婪,以便利显。尝为吏曹判书,受赂事觉,见罢。好利之心,老而弥笃,曲事后妻金氏外祖闵审言,餂取财物。审言父子之间,多所交构,审言偏爱其孙亨,全给臧获。及卒,审言子冲源怒父不平,不从遗命。亨具辞伸诉,下其事于义禁府,冲源等辞穷,不知孟孙阴主谋,已据以为证。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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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鸺鹠鸣于景福宫东。

○掌令金从舜将本府议启曰:“经筵进讲之数,臣等非必欲其日短时加数也,欲其勤于讲学而已。《尚书》俱载二帝、三王行事之迹,臣等以为,往往进讲,以达帝王为治之道,可也。自置佛堂以后,国家连遭大故,非但臣等言之,国人莫不疑惧,请须移置。政府大臣相避事,则臣等非以为政府今日滥用子弟。第以参掌铨选,不可独无相避之法,以致外人之疑。且后世观大臣与政,而无相避之法,则岂无议焉?其如史笔何?”不从。从舜微婉其辞,盖恐激怒于大臣也。

○司宪府启:“行承文院博士康辐、申子桥、著作尹弼商、正字权征、辛义卿、副正字权悌等,使新及第郑允和等十人供办酒肴,因戏侵逼,允和本有肿疾,遂至困极而死。辐律应杖一百,馀减一等,杖九十。”命辐及子桥、义卿笞五十、罢职,弼商、悌,以功臣之子,只罢职。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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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司宪府启:“分礼宾录事兪卿老、别坐金弟南、李兴德,收诸邑所纳薪刍,并以米豆代收。兴德律应杖一百、流三千里,卿老、弟南各减一等,杖一百、徒三年。虽经赦宥,不得科罪,然贪污之吏,不可不惩。请尽夺告身,永不叙用。”下议政府议之。政府启曰:“兴德杖八十、收赎、罢职仍仕,弟南、卿老,并杖七十、收赎、还仕。”传曰:“弟南等,亦依律罢职,何如?”政府启曰:“兴德尝往来中朝,知养鸡豚,故世宗大王命掌分礼宾寺。兴德尽力措置,营构公廨,既有现绩,又无入己之赃。故罢职仍仕,使之知畏。弟南、卿老,皆听兴德指挥,若并罢职,轻重失宜。故亦许收赎、仍仕。今命依律科断,允当,是在圣上裁决耳。”传曰:“从政府初议。”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咸吉道,防御最紧。若拘小弊,不改军籍,则脱有军兴,恐未得应时整齐。但今失农,使远处人民,皆聚于都节使营,则赍粮往来,弊将不赀。请令差使员成籍。”从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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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圣节使庆昌府尹李仁孙赍敕回还。其敕曰:

近得浙江边将奏,称于东海边,擒获男子五人,系送京师。询知其为王国渔户文呑只等,因于景泰三年十二月间,同往南海打鱼,被风坏船,漂流海岛,以此被获。朕以其为王国之人,且非寇盗,特命给与口粮养赡,顺付王所差来陪臣庆昌府尹李仁孙等,收领还国,慰其父母妻子之望。特谕,王知。

其闻见事目:

一,六月十五日到牛家庄驿,百户邹胜言:“旋峯塘贼李福惠者,自谓唐太宗后,称帝,年号大定大平,都指挥周英领军擒获,送京师。”

一,七月初十日,锦衣卫堂上使序班、王忠来言曰:“有称尔国人五名,漂至浙江,解到京师。宰相与书状官,明日早来,审其真否。”翌日,进锦衣卫堂上,问曰:“尔国人有捉鱼者乎?”答曰:“沿海之民,多有捉鱼者。”曰:“今有称尔国人者,尔审观。若非尔国之人,宜以实告。”答曰:“何敢罔冒以欺朝廷?”堂上令序班问漂流人曰:“此有尔国人乎?”指仁孙曰:“是我国宰相。”堂上又使仁孙等问其根因,文呑只等五人,俱系旌义县水军。告于堂上曰:“俱是边郡之民,未曾知其面貌,今听其言语、观其文引,的是本国之人。”堂上云:“将奏达,就付送回。但此文引,多有不可晓处。”答曰:“以俚语反译,故如此。”

一,太监尹凤宴仁孙等于家,因曰:“曩者首阳君到京时,礼部与司礼监,不考本国王子待遇旧例,不行奏达。缘此待遇不厚,私自嫌焉。一日皇帝谓凤曰:‘尔国王子之来,何不言旧例?’对曰:‘惶悚,不敢奏达。’帝曰:‘予不知旧例,失其待遇之礼。’

○右献纳李承胤将本院议启曰:“上于政事之间,殆无差误。然政事之中,用人为重。请除授之时,承旨与吏、兵曹堂上,以政府大臣之议,亲启、取旨,则除授格例、朝士贤否,上必尽知之矣。佛堂临压法宫,密迩原庙,不可不撤去。请从宪府之言。”传曰:“用人事,当使大臣知之。佛堂事,不可从也。”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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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具信忠曾鞫江原道高城楡岾寺失火之由,盖其寺住持僧会妇女供馈,因而失火。其启本,下刑曹,今本曹官吏被劾而启本犹在。恐事干人知之逃匿,请下司宪府推鞫。”从之。

○日本国萨州伊集院寓镇隅州太守藤熙久遣使,来献土物。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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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以李兴德有功于分礼宾寺,故启令仍仕,今所司启请罢黜,从之为便。”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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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都承旨朴仲孙启曰:“前日,上以为时御所起居安宁,臣等以为,若不移御,则须营军士直宿之庐,未知上意何如?且时御所傍近之家,多有移徙者,自古行幸之处,必有恩渥。世宗移御喜雨亭时,赐傍近各户食物、布米。今亦依此赐之,以慰其心。昌德宫修理,今几告讫,请宴慰监役提调及郞官,并馈军人。”从之。

○司宪府启:“别侍卫林仲卿夜潜入前参军李蕃家,其家人执仲卿欧之。必有情由,请并辞连人栲讯。”从之。

○皇甫仁、金宗瑞修《世宗实录》。贞烈公崔闰德卒,史臣书曰:

父云海为庆尚道节制使,与倭战于宁海磻浦时,闰德从行。卒一骑候贼,贼骑突至,闰德瞪目关弓,引满不发,贼不敢前。遂驰,斩数级。时,闰德年二十一。后,云海以捕贼失宜,贬北青,闰德弃官从行,扶侍左右,日渔猎,以供甘旨。常恨父贬非其罪。及父召还,自以为武艺不足以立功名,于是投弓矢,归金海,读书。又扈驾海州,太宗所御马踬,闰德曰:“《书》云:‘侍御仆从,罔非正人,以朝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钦。’今如臣者得参仆从,今日之事,固其宜也。臣请伏罪。”太宗慰谕而嘉之。又一日太宗欲涉巨川,闰德曰:“请先试之。”遂乘马入水,佯侧身,蘸水出启曰:“深不可渡。至尊奈何自轻耶?殆非道而不,舟而不游之义也。”太宗嘉纳之。又倭平望古作乱,率腹心,引剑直前。诸将失色,闰德衷甲,据胡床嗔叱之,贼沮丧,徐以义谕而遣之。发轻骑,邀杀之。诸将讨对马岛,都统使柳廷显还白太宗曰:“闰德运筹奇绝,处事得中。”上曰:“卿知之晩也。”及为工曹判书,太宗尝在寿康宫,忽夜半命兵曹开门,遣中使召闰德谓曰:“适念卿海州匡弼之语,召之耳。”闰德因陈数事,言甚切直。太宗嘉纳。癸丑北征之时,自将数千兵,由所滩渡江,直冲贼薮。有野獐四,突入营中,军士捕之,人颇怪之。闰德曰:“吾闻,武王伐纣,师渡孟津,白鱼入于王舟。人曰:‘白,商色也。今入王舟,商人归周之征也。’獐乃野兽,今自来就捕,野人见虏之兆也。”因进兵入婆猪江等处,斩获甚多。闰德宽弘简静,真率无伪。屡专征伐,秋毫无犯,与士卒同甘苦,为一时名将。又能涉猎经史,每于良将事业,未尝不拳拳也。

凡此数事,皆非溢美也。仁与宗瑞曰:“此,述行状者溢美之辞。”一切削之,只书历官之次,使与庸流无别,人甚恨之。其曲掩人善如此。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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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皇甫仁家僮,有与权㧛奴桂寿同业革工者,语桂寿曰:“汝知国事否?”桂寿:“吾何知乎?”曰:“吾主领相,与金政丞等诸宰相会,议将废主上,立安平为君,以来十月十二日、二十二日刻期。”又曰:“安平问吾主云:‘何术可多得军卒?’吾主云:‘以移御昌德宫日逼,修理事缓启,召外方军人数千,使李命敏并领之,又密征黄海、忠清两道水边一二州郡军士,舟载来泊麻浦,大君乘晓领入,与命敏合势,可以得志矣。’”又曰:“尹处恭、赵藩密输军器监兵仗于安平家,又约举事之日,专供兵器矣。”㧛告世祖曰:“奸党之谋,已悉知之,事已迫矣,乃何奈束手就死,以负宗社?愿公早决大策。”世祖曰:“大事不可轻举,更与诸子熟议之,与韩明浍等共来。”㧛与明浍、洪达孙、杨汀、柳洙、柳河等夜进。世祖曰:“奸谋已迫,为之奈何?诸君各陈其策。”众议纷纭,世祖曰:“今即启请以诛,策之上也。然金衍、韩崧日夜侍侧,予虽密启,彼必先知。若先知之,则吾属躯命,诚不足恤,几事一泄,祸不旋踵,反以促之也。凡天下之事,有经有权,岂可胶守不通,以失事机乎?变而得中,是乃经也。义当先发而后闻。”初,洙、汀、河属内禁卫,明浍屡与论时事,因陈世祖有奋义拯民之志,洙等皆扼腕,愿尽死力。至是,明浍因引来谒。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闻今冬仍留时御所,命构军士直宿之庐。然无基地,且力役不赡。宜移御景福宫忠顺堂,不则还御寿康宫。”皇甫仁、金宗瑞、李穰、李思哲议毁佛堂事曰:“世宗、文宗图议共成,百官交谏,不允。祖宗尽心力而为之,不可遽毁。”韩确议曰:“初,创佛堂,术者固执,以为不可。其言虽不足信,然以术者之言不御景福宫,则毁之何如?”许诩曰:“景福宫,祖宗审其都邑,明堂创成者也。其后太宗虽时御昌德宫,凡有大事,则皆就景福宫行之。盖以为根本之地故也。世宗时立简仪台、置原庙,百僚、庶司皆备,所以为万世法宫者也。创佛堂之初,术者皆执不可,自后国家连致大故,由是人皆以此借口。况法司请去佛堂者,非撤其迹,欲移创他处也。今适移开庆寺,宜幷移建佛堂。”传曰:“佛堂事,当从众议。寿康宫则吾不欲之,将移御景福宫。”确虽短于学问,论议正直,每合经史,时人服之。

○世祖诣承政院,见都承旨朴仲孙曰:“古人知无不言,臣虽进见,未得从容建白,今略叙所怀,冀达天聪。若其举行与否,臣未敢知。”因进封章,其词曰:

臣闻治乱,莫不由人主继统之初。故正其始,则万事理;毫厘差,则千里谬。恭惟殿下初临九五,此实社稷安危之机、生民休戚之端、君子小人用舍之际,安危休戚与之消长,可不慎欤?殿下虽天纵圣智,而春秋尚幼。毋谓大位之久安而不思其危、国家之已治而不思其乱。好问察迩,孜孜求治,敦实去文,信赏必罚,任贤用能,振举纲纪,轻徭簿赋,日念百姓,则天降祥神,锡福太平之治,可永保矣。臣深蒙世宗大王、文宗皇考鞠育之恩,念以仰答昊天罔极,既不能被坚执锐,亦不能奔走鞅掌,徒以赤心,尝思竭忠。欲以踈阔不切之言,补其万一,敢将管见条陈于后。伏惟圣慈垂览焉。区区忧国爱君之心,诚不止是,姑以今日所急者为先焉。

其一曰:近正人。《书》曰:“后德惟臣,不德惟臣。”又曰:“仆臣正,厥后克正。”是以人君进德修业,实系于左右前后。习与正人,居无不正;习与不正人,居不能无不正。故古之人君出入、燕闲,必有讽诵、箴谏之臣,所以养其德性、成其事业也。夫人主一心,攻之者众,内对妇人,外亲谄侫,则声色游畋,靡所不移。是知人主之侧一日不可无正人也。殿下日讲经筵,每与师儒昼日三接,勤之至矣。然臣心以为未尽也。何必三接?疲劳玉体,或生疾病?非是良策。古者三公,太师导之教训,太傅傅之德义,太保保其身体,非徒太师而已也。臣以为广选文学之士,引接于燕息之时,或询以古今、或访以事务,则人情物态、稼穑艰难,无不通晓,圣德日新矣。

其二曰:惜民力。《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近年以来,国恤相仍,工役不绝。古人云:“功不使鬼,只使役人;物不天来,终须地出。不损百姓,将何以求?”今也显陵之役,固不可废,若昌德宫、兴仁门之役,同时并举,所谓时屈举赢者也。臣恐自古于今,国有大丧,并举营作,未有如此之大者也。大臣岂不审度而善处之乎?然臣尚未知其汲汲如是之重也。愿自今停不急之营作,使民休息,且常赋之外,无所引纳,则邦本益固而国脉益寿矣。

其三曰:恤军士。《诗》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又曰:“予王之爪牙。”是以古之圣王,先探其情,叙其情而闷其劳,故民忘其死焉。臣观中朝,内而禁军,外而戍卒,皆官给器械、鞍马,又常衣食之。我国则土瘠民贫,力所不赡。至如内禁卫,殿下之亲兵,其数亦少而尽除行职,禄俸甚薄,鞍马之备,何从而办?无番休之期,而有饥乏之苦,甚非所以待禁军之道也。请令准职以厚其禄,数引观射如祖宗故事,则武事不弛,禁军精实,有劝励之志,而无困乏之患矣。岂非固邦之良策?又两界沿边守令,未得与妻子同赴者数十许郡。其妻孥,虽给禄科之半以赡其生,然凡人之处家,夫妇相资,然后以遂其生,仅得免于饥寒。其守令有才望者,则或十年一迁,或至二十许年一迁,其递还也,未满一期,又即还补。妇人所仰望而终身者,夫也,常时音耗一闻甚难,参商之望,曷有纪极?然则有才反不如无才之安也。至于沿边口子万户、千户之妻孥则半科之禄,亦不得受。同一王臣、同一王事也,而有厚薄之殊,是人情之最苦,而伤和召灾者也,不可不虑也。愿守令、万户、千户,岁赐冬、夏衣缠之费,以答其劳;使其妻孥,受全科之禄,以慰其情焉。又上、大护军巡绰之官,暑雨祁寒,劳苦极矣。各其本卫员额虽多,或有文臣而受之兼带馆阁者,或有他务而受之不仕其司者,但受其禄而不顾其职者,太半。以所馀不多之人,入直、直门、巡绰各三日,既供其职,又代他人,一朔之内,入宿其家,才隔三日。等是其职,而劳逸不均。臣于文宗之朝,备尝启之。文宗欲改,而未克果焉。愿殿下承皇考之遗志,俾爪牙之士,免偏苦之患焉。又甲士,自五品以至九品,皆受月俸。夫人之仕宦而望其职位之高者,欲以厚禄而养父母、育妻子也。今或十馀年、或二十年,得至参职,其劳且久至矣,反与新属后进之辈,同受月俸。奴马之养,尚且不足,安有仰事俯育之可望乎?甚非养士之道也。又防牌、六十,本择强勇之夫,俾习坐作、击刺之势,以为辇下之精卒。乃驱使之于土木之役,徒知畚锸之荷担,未知金鼓之进退,万有缓急,何所用之?所谓驱市人而战也。臣闻乱不生于乱,而每生于治,危不生于危,而每生于安。我国升平日久,民不闻兵者,几于百年。天下之事,虽不得预料,而戊辰之变,前车已覆。在于我国,正当迨天未雨之时,岂可狃于升平而莫之虑,专事土木而莫之恤乎?甚非所以保邦未危之意也。愿自今甲士受禄,俾仍其旧,防牌、六十,专攻其任。

其四曰:弭盗贼。《书》曰:“怙终贼刑。”又曰:“刑故无小。”盖盗贼,容有或起于贫穷而可恕者,今观盗贼日滋,成群者颇多,必用重典然后可。古者斩一钱、一瓜,虽若过为酷暴,以圣人怙终、刑故之意观之,不甚相远。夫中人之产,则虽失十贯之资,犹得自活,若其下者,既失其产,则饥不得食、寒不得衣,因之有冻馁死亡之患。是则但不加刃于人耳。且马固军政之所大需,牛亦农事之所大用。夫一里之内有农牛者,不过一二家,以一家之牛,资一里之耕者,过半焉。若失一牛,是一里之人,俱不得时其耕耨也。以一牛之存亡,系一里之贫富,则牛之用,固大矣。且军士之骑马,其直,少者不下一二十贯,多者或高四五十贯。若失一马,卖田、鬻产,仅能充立,岂可盗一马、一牛而轻议其罪乎?愿自今盗十贯以上赃物俱现者,盗牛马其直亦十六贯以上者,随即处斩,一切盗贼,虽未满十贯,勿论赦前、赦后,再犯则处斩,期以数年,则盗贼庶可弭矣。且人皆盗贼,则诚不可胜诛,百人之中不过一人,千万人之中不过数十人,乃何惜数十人元恶之命,以苦千万人无辜之民乎?是则好生之德,偏重于元恶大憝,而博施之恩,反乏于良民善众矣。一切处斩,虽或过中,然圣人辟以止辟之意、权时制治之方,庶可得矣。若惜一二元恶之命而不杀,则被盗破产之徒,将不胜其贫穷,皆起而为盗矣。自古国家之败亡,莫不由是,此非小节。臣学术荒踈,言不成章。然区区之诚,不能自已,谨冒昧以闻,伏惟殿下采择焉。

传于承政院曰:“将是疏,议于政府。”遣都承旨朴仲孙于世祖邸曰:“所上疏,剀切,予甚嘉之。”赐鞍马。又传于承政院曰:“改书一通以进。予当常目之。”世祖性刚毅慈仁,博通经史,不喜声色,未尝妄接外人。居家务俭约,家无艶妾,侍巾栉者,惟世宗所赐一人而已。妻妾之间,等位甚明。世宗尝曰:“吾有圣子一人。”盖指世祖也。宗亲及内庭,苟有过失,宁为上闻,惟恐世祖之知也。至是,见时政日非,遂上此书。

○承政院启:“近日,校书馆阅兴天寺所藏册板,移置本馆。其中崔致远《桂苑笔耕》,脱五十馀板,请出经筵所藏本补刻。”即令议于政府。议政府启:“致远名播中原,为东方儒宗,其文章可见者,只有此耳。须命补刻。”从之。

○礼曹佐郞安迢将堂上议启曰:“进献海青事,议于政府。皇甫仁、李思哲曰:‘今付正朝使入送为可。’其馀皆曰:‘待其进献之命而后进之为可。’请更议于政府堂上及六曹参判以上。”从之。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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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正言赵廷瑞将本院议启曰:“前日以朴河、金贵兴、卢定,皆授东班职。河等皆以医业出身,旧例,医员不得拜东班,请改正。林仲卿事,败毁纲常,物论颇腾,请下义禁府,与三省杂治。”传曰:“医员之职,不可改也。仲卿事,议诸大臣。”

○传旨礼曹曰:

诸道年饥,今秋场会试举子,不可久留京师。其讲四书中一书、三经中一经。

时,朴仲孙子楣、楗,皆中馆试矣。

○传旨户曹曰:

东籍田所进舜王谷,分种东、西籍田,验其性燥湿之宜。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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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议政府启曰:“林仲卿事,宜下义禁府,与三省杂讯。”从之。李蕃之父孝敬,病风者也。其妻薛,与其奴通,又与弟夫顺平君群生、邻人金澣通焉。所私者来,则叱孝敬使往他处而奸之。由是丑声闻于国中。金文起放浪不谨,以其子娶权聃之女,乃聃潜通于前妻朴氏所生也。又以女嫁蕃,文起之女,见其姑有丑行而无所惩,故效之。蕃阴痿,闻邻人林仲卿阴大,先令婢奸,遂通焉。与同里判宗簿寺事皇甫恭、前录事黄仁轩之女结党宣淫,闻人阴大,则必通,二女皆室女也。每黄昏,与所私者潜聚白岳山麓僻处,戏飮。一日邻人禹继孙之儿上树摘菓,俯瞰金氏园,有男子拥美女于林莾间。儿潜侦之,乃蕃妻也。蕃稍知之,托言归母家,及夜而返,文起女与仲卿同卧。蕃直入捕之,群婢丛来掣蕃,蕃反为所欧,然亦不告官。至是,西部报宪司,大司宪朴仲林,与文起为亲戚,淹延不治。故司谏院请下义禁府鞫之,狱垂具至。靖难后,以大赦释之。文起夸于人曰:“近日铁槌相交,吾女之罪冰释矣。”

○传于承政院曰:“京畿、黄海道年歉,开城府棘城筑城,姑停何如?其议于政府以启。”金宗瑞之请也。议政府皆曰:“可罢。”独皇甫仁曰:“棘城则可矣,开城府止役府内军人,非有弊也。”传曰:“从众议。”

○议政府启曰:“朴河、卢定、金贵兴,其族派可用于东班。且别坐考满,据前例授东班职。”

○传于朴仲孙曰:“昌德宫赴役船军,欲于今日馈酒放遣,卿往议于议政府。”仲孙回启曰:“皇甫仁等云:‘今欲移御而放遣船军,则未得讫功。至十月望日,可罢。’故不传放遣之命而来。”传曰:“讫功迟速,问于监役官吏,更议于政府以启。”意欲放之也。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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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雨雹大风。

○李命敏启曰:“昌德宫之役,不放船军,则十月望时,庶几告成,若放,则虽至明春未讫。”命下议政府议之。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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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掌令金从舜将本府议启曰:“前日请囚僧觉顿,传曰:‘既已承服,不须更囚。’凡干奸事,勿论贵贱,例皆禁身。况此僧罪犯已著,请须囚鞫。”右献纳李承胤亦将本院议启曰:“前请改医员金贵兴等东班职事,未蒙兪允。以医员叙东班,前无此例,今一开端,则后日之弊,不可胜言。请须改之。且相避之法甚严,吏曹正郞赵瑾,妻同姓从弟缮工注簿李永蕤为内赡注簿,请改正,幷劾吏曹官吏。”传曰:“永蕤事,当议诸政府,医员事,有前例,不可改也。”传于从舜曰:“觉顿既已承服,不必囚鞫。且前日所启毁佛堂事,祖宗所创,未易轻毁。”从舜更启曰:“虽祖宗所为,自创成以后,连遭大故,须从臣等之请。”传曰:“更议于大臣。”

○义禁府提调朴从愚、金世敏、闵骞等启曰:“闵审言子孙家财相争事,曾下本府鞫之。审言以京家杂物,并给曾孙闵亨之子,其文券,乃审言起草而冲源手笔。然臣等亦不能擅断,乃至取旨。事方毕推,以其孙婿工曹判书权孟孙亦取轿子盖儿,故进而鞫之。孟孙曰:‘此文券糊背,不宜取信。’拒而不服。夫孟孙持去者,但一微物耳,然必须纳招而后讼可毕。故遂进孟孙更鞫,乃服。又翌日,审言子女等上言曰:‘禁府庇护闵亨,绸缪不公。’至谓以伸冤抑,臣等甚愧。凡决讼,苟有傍人称其不公,尚宜避之,况讼者上言乎?且孟孙,六曹之长,而上言皆其辞也。臣等不可受绸缪、庇护之谤而不避也。请命他提调鞫之,不然则今三省会本府,方推林仲卿之事,令三省鞫之何如?”传曰:“议政府议启,间姑避嫌。”

○谕都体察使郑苯曰:“忠清道观察使启今年诸邑皆失农。以此例之,庆尚、全罗道,可知矣。卿其巡察三道,姑停筑城,勿困吾民。”因政府之启也。初,苯之往也,台谏以诸道失农,请停筑城,一二大臣,亦以为未可。苯本晋州人,欲归扫先茔、夸耀乡闾,故决意行之。凡筑城始于九月初,至晦而毕,则政府之启亦晩矣。

○李澄石谒世祖。世祖相与语大臣、宦官之擅权。澄石诵《文士赞》曰:“道德宗工,《诗》、《书》元帅。皋、夔事业,孔、孟文章。胸中罗列星斗,笔端变化雷霆。”《武士赞》曰:“声满华夷,功在社稷。忠揭日月,义薄云天。挽天河洗甲兵,净乾坤篆锺鼎。”以讽忠烈。澄石既去,韩明浍、权㧛、洪达孙、杨汀、柳洙、柳河等来谒,约以十月初十日举义。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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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朴仲孙启:“集贤殿直提学河纬地,久侍经筵者也。曾以身病,往浴灵山温井,今几数月。想已病愈,请召还。”从之。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皇甫仁、金宗瑞、李穰、李思哲以为:‘佛堂,祖宗所建,不可轻毁。’韩确、许诩以为:‘当从法司之言。’李永蕤事,皆以为:‘前内赡注簿金亨孙考满当迁,故以永蕤代之,非迁华秩也。请勿改。’义禁府提调等避嫌事,则推谳几毕,令毋避嫌速毕。”皆从之。佛堂事,从仁等议。时,鲁山幼冲,事无大小,悉从大臣之议。使仁等出一言,则佛堂可毁矣。遇如此可为之时,而不为,惜哉!

鲁山君日记卷第七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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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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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朔,义禁府提调朴从愚等令郞厅赵肃生启曰:“命臣等毋嫌闵冲源之诉,毕推以启。义禁府,乃诏狱,非他狱官之比。今受如此之谤,不宜安然治狱,请须避之。”传曰:“议于大臣。”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平安道理山、平壤、江界、朔州等邑,今年失农。若往年未收义仓之粟,必欲收其本色,则民不得充纳。请依辛巳年受教,以杂谷相准收纳。”从之。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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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柳江同知中枢院事,李宗睦兵曹参议,池净忠清道兵马节制使,成胜忠清道水军都安抚处置使,崔淑孙全罗道兵马节制使,特加司仆寺尹皇甫锡阶奉列,南伦为庆昌府少尹。锡,皇甫仁子,无才,一年之内,特加五阶。是时,政府欲遂己意,则必先密启,要许可,称曰特旨。先是,台谏请立政府子弟相避之法,都承旨朴仲孙与承传宦官田畇语曰:“国初,首相之子,勿论贤愚,超拜堂上。且世宗朝,首相之子,骤陞其秩,如申槪之子自准是也。今领相之子锡为四品,左相之子承珪不过三品,有何猥滥,台谏何屑屑乃尔?”不久,有此命,益欲两相之德己也。伦,领相南智之子也。初,智位在左议政金宗瑞之下,世宗以为议政,宗瑞深忌之。智知其意,让避再三,又以病免在家。然愤犹未泄,斥伦以微瑕。至是复职,欲掩其过。

○韩明浍、权㧛谒世祖。㧛曰:“皇甫仁闻公欲举事,密贻书金宗瑞云:‘大虎已知,奈何?’宗瑞云:‘大虎虽知,终何能为?’谋泄如此,将奈之何?”世祖默然良久曰:“彼虽知之,会议三日,经营三日,约束三日,凡八九日矣。若不愆十日之期,可以及矣。然言出于口,则人虽不知,鬼神知之,鬼神知之,则人亦知之。毋或出口,益慎以待,勿复来议。”大虎,指世祖也。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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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礼曹佐郞安超将议政府、六曹议启曰:“左议政金宗瑞、左赞成韩确、右赞成李穰、户曹判书李坚基、刑曹判书李季疄、吏曹判书闵伸、礼曹判书李承孙、兵曹判书赵克宽等议以为:‘正朝使之行,进海青二连何如?若待求而后进之,则必有骚扰之弊。’领议政皇甫仁、左参赞许诩、右参赞李思哲、礼曹参判郑陟、工曹参判闵骞等议以为:‘辛未年,贺正使李边之行,尹凤传奉圣旨内,无例进之语,今节日使李仁孙之行,亦无进献之命,姑停之何如?’兵曹参判李季甸议以为:‘皇帝颁诏,勿进鹰犬,示天下以大义也。求而进之,如往年之例,则可矣。不求而进,遂成格例,每年以献,恐为不可。或有议者曰:“今若不进,恐后有遣使采捕之弊。”然天下之势,至于遣使采捕,则虽岁进数连,何能止之乎?’”传曰:“从仁等议。”

○日本国对马州宗盛直遣使,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去年全罗道诸邑小麦不实,贷于义仓,仅得下种。及今年春,水多,冻伤殆尽,幸而不损者,尽纳义仓。其田税小麦,请依乙巳年受教,丰储、广兴仓所纳小麦,以粱米若稻米,准计收纳。若用度不足,则丰储仓所纳小麦,为半输纳。”从之。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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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左司谏郑穰等上疏曰:

臣等近以请毁佛堂,仰渎天聪,未蒙兪允,不胜郁抑。臣等窃谓,佛氏之诞妄,先儒之所详论,臣等何容赘焉?但景福宫,我太祖所建,而列圣所御、原庙所在,诚万世子孙所当谨守也。今殿下践阼以来,不御是宫,盖因禁忌之说而避之也。术者之言,虽不足信,今既不得无疑,则佛堂之当毁,殿下之所已悉也。既以乱真之非,又处禁忌之方,有何利益而因仍存之乎?此佛堂之仓,特出于世宗仁孝之诚,为先王追冥福而已。初岂知有忌于法宫、以致今日之移御乎?若曰:“佛堂,先祖所创,不忍毁也;景福宫,防于禁忌,不可御也。”则臣等诚恐佛堂之毁无期,而还御是宫亦何日乎?今虽罢革,固不为轻改旧章,而亏损圣孝之事也。伏望殿下廓挥乾断,特命撤去,以快舆望。

传曰:“予已命议诸大臣。”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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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都承旨朴仲孙启曰:“崔贵人,九月二十四日出于惠嫔宫,至今未还。此宫浅露,又无门者,出入无禁,岂合久留?况在先王朝,宫人出入甚严,宜遵先王故事。”传曰:“近者,汉南君病苦,惠嫔忧甚,欲令贵人,姑留劝飡。”

○右献纳李承胤上书辞职曰:

臣本以庸劣,特蒙上恩,备数谏员。今十月四日,臣奉章疏,立于时御所阙门,同副承旨咸禹治出自承政院门,望见臣,俾使令唤臣带率之吏,令臣前来。臣不听,再使趣之,臣不得已进承政院门外,投呈章疏。禹治又使注书柳子晃诘臣曰:“旧例,台谏进封章于承政院门前。”臣以为:“进于差备门外,非进于承政院门前也。”禹治轻蔑谏官,任意进退,又以非理之言,致诘凌辱,䩄面就仕,实所惭愧。请递臣职。

传曰:“毋嫌。然所司之言,不可轻弃,宜示诸大臣。”禹治亦请避嫌,不允。

○艺文奉教金勇、成均博士安重厚、校书郞任淑等上书曰:

臣等窃谓,科举,国家之重选;弑逆,天下之大恶。以大恶之裔,得与重选,大非人伦世教幸也。臣等谨按《高丽史》,金文铉党附逆旽,潜杀父兄。其交构诬陷之事,辛旽、李春富之所常说,一国臣民之所共知,其父临死亦言:“为文铉所陷。”及宪司请诛,而文铉逃,则文铉诚弑逆之尤者,而覆载所不容,千载所不赦,虽至子孙,固当迸诸四裔,不与同中国者也。岂可使得齿士类,以乱名教哉?其孙富弼,去春场赴举时,臣等具事由报该曹。该曹受教节该:“富弼曾祖文铉罪状,年代久远,事涉暧昧。其亲子士清,二品授职;亲孙召南,法司除授;若晦又中武举,今差守令。改文铉为文久者,非冨弼所为,乃自祖先而已改。”遂许赴举。臣等久抱郁悒,反复思之,凡乱臣、贼子,身无存没、时无古今,人得而讨之,《春秋》之大法,今以年代久远,宽之可乎?文铉弑逆,当世所耳闻目击而史册悉书之。文铉自知其罪,乃至逃匿,其情白矣。至于今日,论以暧昧,以史为不足信,可乎?亲子、亲孙跻膴仕登科,皆在《丽史》未出之前世,盖未知而误用之耳。在文宗朝,因谏官之请,命罢若晦内乘之职,文铉之恶始著矣。且本朝故事,淫女之后,或因文武科目,位至达官,而同母弟尚且停举于后,岂可亲子孙已蒙显授,而以富弼赴举为无妨欤?淫女之后尚尔,况逆贼之后乎?不知而用之,则已矣,知而用之,大恶何所惩乎?改文铉之名,虽非富弼所为,其讳恶改名、欲没其实则一也。盖乱臣、贼子之恶,固无轻重,而乱臣之后,则永世禁锢,独于贼子,阔略如此,则臣等恐三纲自此而有所废缺矣。尝闻求忠臣于孝子之门,科举所以求忠臣也。以逆子之裔,得与重选,则后世谓我朝取士为何如也?臣等职忝三馆,其于录名,不胜愤愤。伏望殿下断以大义,俯从臣等之请,文铉之后,勿使赴举,以正纲常,以正朝廷,人伦幸甚,世教幸甚。

命示于政府。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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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司谏院启曰:“凡启本、启目则承政院照勘以启,故臣等就政院启之。若封章则上前开坼,故直于阙庭启之,例也。献纳李承胤赍封章,诣时御所门外,承旨咸禹治不即就受,而使人招致,任意进退,于大体何如?臣等非欲自高,谏院乃人主之耳目,义不可轻也。愿命攸司分拣。”传曰:“当议于政府。”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承胤之事,政院固非失也,谏院亦不宜发愤也。前日上教允当。”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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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食于景禧殿。

○召右献纳李承胤,还给辞状。仍召正言赵廷瑞,传曰:“承胤辞职事,已与大臣议之,佥曰:‘固无分拣之事。’尔等知之。”廷瑞仍启曰:“臣等之言,非欲自尊也。事涉不敬,有乖名分,愿辨是非。”传曰:“凡章疏呈于承政院,久矣。岂可更分是非?”承政院堂上合辞启曰:“世宗移御永膺大君第时,承政院处于典医监,与阙庭远矣。然台谏封章,必呈承政院,例皆然也。若如谏院之言,则先王御景福宫时,何不进于勤政殿庭而呈于承政院门外乎?今谏院以臣等为不敬,夫不敬,罪之大者。谏院岂无所见而轻言之乎?若不辨,则其必谓政院有罪,而特以近侍幸免耳。臣等初皆与议,非独咸禹治所为。乞下有司,辨其是非。”命传于廷瑞曰:“予当商量。”仍下议政府议之。

○瑢尝与所善宗亲,帅壮士洪玉峯、洪九成等数十人,猎于抱川,再宿而还。又猎于杨州,又猎于杨、抱二邑之境。洪约、洪胜、洪适悉率弟子及壮士从焉。或至五日乃归,比还,或先遣壮士入城、或单骑殿后,盖秘其迹也。每猎罢,飮诸人酒,酒酣乃曰:“我今无德及汝,幸勿见怪,且须天时。”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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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亲祭于景禧殿。

○召右正言赵廷瑞,传曰:“大臣佥曰:‘封章呈政院,为例已久。’固无分拣之事,尔等知之。”

○遣知中枢院事金允寿奉表如大明,贺正并谢恩。其谢恩表曰:

帝德丕冒,育物无遗;睿恩覃施,举国知感。怀柔既笃,欢忭冞深。伏念,臣猥以庸资,欣逢昭代,釐东述职,曾未效于丝毫,拱北输诚,唯知谨于朝聘。何图使介之返,优荷抚绥之私,俾还漂泊之氓,复见乡闾之旧?矜怜若此,糜粉难忘。玆盖伏遇皇帝陛下度扩包荒、仁敦字小、保万民如赤子、视四海为一家,遂令敝邦获纡殊宠。臣谨当之屏、之翰,恪守箕封,曰寿曰康,恒申华祝。

其方物表曰:

圣化无外,特还漂海之氓,诚恳由中,庸修执壤之礼。谨备:黄细苎布、白细苎布各贰十匹,黑细麻布五十匹,黄花席、满花席、满花方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右件物等,名般甚鲜,制造匪精,岂足充享献之仪?聊以表欢欣之志。皇太后礼物:红细苎布、白细苎布各一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中宫礼物,与皇太后礼物同。

其谢皇太子笺曰:

望隆贰极,密裨皇猷。恩笃怀柔,导宣睿泽。佩铭曷已?摩粉难酬。伏念,臣猥以冲资,叨守敝服,顾乏涓埃之效,偏蒙卵翼之私。特念漂泊之民,曲加殊渥,爰当使介之返,俾还旧居,闾里交欣,妻孥相庆。玆盖伏遇皇太子殿下德备仁孝、性禀温文、承眷爱于两宫、得欢心于万姓,遂令疏逖获被生成。臣谨当载赓、重润之歌,恒贡千龄之祝。

其礼物:白细苎布二十匹,黑细麻布三十匹,满花席、杂彩花席各一十张。

○遣司勇崔伦,管押被掳逃来唐人崔剌塔等十一名,解送辽东。

○鲁山欲移御于昌德宫,阴阳学文得谦以为:“非吉方也,入御景福宫为便。”因作书以上,有曰:“羊猪养饲,后处处受用;佛堂养僧,何处使用乎?虽生舍利,国家无补。”见者笑其质直。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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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世祖晨召权㧛、韩明浍、洪达孙曰:“今日当扫妖贼,以安宗社,诸君宜如约。我熟思之,奸党之最奸黠者,莫如金宗瑞。彼若先知,则事不集矣。我率一二力士,径诣其家,立斩之,驰启,馀贼不足平也。君等以为何如?”皆曰:“可。”世祖曰:“我今日招诸武士,射的后园,从容谕之,君等向晩更来。”遂招武士射的后园,设酌。当午,㧛更进,世祖出见曰:“康衮、洪允成、林自蕃、崔闰、安庆孙、洪纯老、洪贵童、闵发等数十人来在,与之射的,未敢发口。郭连城已来,然以母丧辞,反复晓谕,虽许之,有难色。子更言之。”世祖还入后园,㧛见连城曰:“首阳,今以宗社大计,欲诛奸贼,无可与共事者,故召子。子将何如?”连城曰:“吾既闻之。丈夫宁无壮心?然衰麻在身,难于从命。”㧛曰:“士为知己死。今首阳出万死之计,为国家举义,子何区区守小节?且忠孝无二致,子无苟辞,以成大孝。”连城曰:“首阳既有命,固当黾勉从之。然此非小事,君详言方略。”㧛一一陈之。连城曰:“馀无可议,但首阳往来宗瑞家,早晩未可知。城门若闭,为之奈何?”㧛曰:“此未及虑。当善处之。”既暮,达孙以监巡先出。世祖托以射远,引武士等至后园松亭,语之曰:“今奸臣金宗瑞等弄权专政,不恤军民,怨咨滔天。不有君上,日以长奸,密附于瑢,将图不轨。党援既盛,祸机正迫,此乃忠臣烈士奋义效死之日也。吾欲剪除之,以安宗社,何如?”皆曰:“诚如所教。”宋硕孙、柳亨、闵发等曰:“当先启之。”议论纷纭,或有从北门逃出者。世祖谓明浍曰:“人多不可,计将安出?”明浍曰:“作舍道旁,三年不成。小且犹然,况大事乎?事有逆顺,以顺而动,何往不济?谋已先定,今议虽不一,容得已乎?请公先起,宜无不从者。”允成曰:“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今事机甚迫,苟从众议,事去矣。”硕孙等牵衣止之者,再三,世祖怒曰:“汝等尽往先告。吾不汝资。”遂援弓起立,蹴其止者,指天誓曰:“今吾一身,宗社利害系焉,托命于天。丈夫死则死于社稷而已。从者从,去者去,吾不汝强。如有执迷误机者,先斩而出。疾雷不及掩耳,兵贵拙速。吾即剪除奸凶,孰敢枝梧?”及中门,慈圣王妃提甲被之。遂衷甲,率家僮林于乙云,单骑往宗瑞家。世祖之未行也,㧛与明浍议以为:“今大君挺身独往,不可无援。”乃使权躽、权擎、韩瑞龟、韩明溍等伏于敦义门内城上,又戒杨汀、洪顺孙、柳溆,以微服从行。世祖初命㧛觇宗瑞于其家,㧛投刺,宗瑞在别室,与语良久。㧛还报,世祖已上马矣。世祖至宗瑞家洞口,见金承珪家前有武士三人持兵耳语,武骑三十馀人,夹路左右相夸曰:“乘此马射贼,胡不一矢毙之?”世祖知已有备,笑谓曰:“谁耶?”其人乃散。杨汀佩剑、柳溆弓箭而来。世祖令汀怀剑,止溆,而至宗瑞家,则承珪坐门前,与辛思勉、尹匡殷语。承珪见世祖迎谒,世祖请见其父,承珪入告。宗瑞良久乃出见,却立不前,请入。世祖曰:“日暮,恐不及门。只为请一事来。”宗瑞请入再三,世祖固拒,宗瑞不得已就前。宗瑞之未出也,世祖觉帽角落失,世祖笑曰:“借政丞帽角。”宗瑞苍黄抽角进之。世祖曰:“宗簿欲劾永膺夫人事,政丞指挥。政丞累朝勋老,政丞不右,则何所托哉?”于是林于乙云进,世祖叱之退。宗瑞仰天,良久不言,匡殷、思勉坚坐不退。世祖曰:“有密请。汝等其退。”犹不远避。世祖谓宗瑞曰:“亦有请简。”乃召从者取来。汀未及进,世祖叱于乙云曰:“其一简何去?”以进知部,宗瑞受简,退,照月视之。世祖促之,于乙云以铁椎击宗瑞,仆地。承珪惊,伏其上,汀乃拔剑击之。世祖徐令汀等掉鞅而还,入敦义门,令躽等守之。是日,宗瑞会力士犒之,整砺兵器。及世祖至,使人从垣上觇之曰:“少则出接之,多则射之。”觇者曰:“少。”宗瑞犹拔数剑,置壁间乃出。初,世祖之往宗瑞家也,令闭武士等于邸而出。众犹喧呼,争欲阑出,㧛当门止之。或曰:“不先启而擅诛大臣,可乎?将置吾属于何地?”㧛曰:“吾等固庸劣,大君高明,计之熟矣,君等毋疑。事苟不济,我岂独生?丈夫但当取顺、舍逆,为宗社立勋,以取功名。”皆曰:“诺。”或有曰:“何不预告吾曹,令备弓剑?今但空拳,为之奈何?”㧛曰:“如有格斗之事,虽君等数十人备兵仗,何足于用?君等勿忧。”明浍随世祖至城门而还,又以世祖之命,反复告谕,使留待世祖之还。㧛驰至巡厅,见达孙,密告世祖已往宗瑞家,约勿发巡卒以待,又令分遣二人,闭崇礼、西小二门。㧛自率甲士二人、铳筒十人,至敦义门,使守之曰:“首阳因事往门外,虽锺声已尽,勿闭门待之。”使躽监门。将还大君邸,未及渡石桥,有自城内驰来者,顾视则世祖乃至。笑谓㧛曰:“宗瑞、承珪已就戮矣。”㧛曰:“诸武士犹在公邸,可使随从。”世祖小留,招之,明浍率以驰来。世祖至巡厅,令达孙领巡卒,殿后驰诣时坐所,使㧛召入直承旨。崔恒出来,世祖握手谓恒曰:“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赵克宽、尹处恭、李命敏、元矩、赵藩等党附安平,连结咸吉道都节制使李澄玉、镜城府使李耕㽥、平安道都观察使赵遂良、忠清道都观察使安完庆等,共谋不轨,刻日举事,势甚危迫,间不容发。金衍、韩崧又在上侧,不暇来启,已剪除贼魁宗瑞父子,其馀支党,今欲启讨。”仍召宦官田畇曰:“皇甫仁、金宗瑞等,受安平重赂,轻蔑殿下幼冲,广植党援,交通藩镇,谋危宗社,祸在朝夕,势窘事迫。且贼党在侧,今不获已法古人先发后闻之举,已捕杀金宗瑞父子。皇甫仁等尚在,今请处断,尔速入启。”又曰:“尔当下气柔声,徐徐以启,不可惊动。”都镇抚判中枢院事金孝诚入直,世祖使其子处义召之,又召入直兵曹参判李季甸等。世祖与恒及孝诚、季甸等议启,召仁、穰、克宽、左赞成韩确、左参赞许诩、右参赞李思哲、判中枢院事郑麟趾、都承旨朴仲孙等。世祖初到阙门,令入直内禁卫奉石柱等,具甲胃、带弓矢,列立南门内庭,以备奸贼窥伺,又令入直诸所别侍卫甲士、铳筒卫等环侍,达孙部署诸巡军,把截时坐所前后洞。亲率巡卒数百人,屯于南门外嘉会坊洞口石桥边,西至永膺大君家西洞口,东至书云观岭,分左右翼,节人出入。又自石桥至南门,以马、步兵作门四重,令力士咸贵、朴莫同、寿山、莫同等守第三门,令曰:“此内甚隘窄,诸宰相入者,除傔从,独入。”克宽、仁、穰入第三门,贵等椎杀之。遣人杀处恭、命敏、藩、矩等,遣三军镇抚崔赐起斩衍于其家,三军镇抚徐遭斩伸于碑石所。时,伸监督显陵碑石。又遣赐起及义禁府都事慎先庚,率军一百,捕瑢于诚宁大君家,押置江华。世祖手书谕意,且令语之曰:“汝罪大矣,固不容诛。但以世宗、文宗爱汝之心,贷汝不治。”瑢对使者,流涕曰:“吾亦自知有罪,固宜及此。”三军镇抚罗致贞率军士,捕瑢子友直,押置江华。瑢到杨花渡,急呼其奴永奇,解衣,衣之,密嘱曰:“汝亟去,说与金相后时之失。”盖未知宗瑞已诛,冀其复济也。又曰:“事若不济,河石必先见诛,汝须收骨而来。吾复见乃已。”友直至江华,语瑢曰:“吾不白乎?”瑢曰:“负负。无可言者。”瑢党有大丁者,匿成宁大君家,成氏使衣女服,伏寝屏后,捕急,成氏不得已出之,乃斩之。云城尉朴从愚到门,不得入曰:“虽无命召,闻有变故,来此待命。”世祖召入。右承旨权蹲、同副承旨咸禹治亦来,世祖独召蹲入。麟趾使㧛执笔,与季甸、恒同撰教书。夜甚寒,鲁山命宦官严自治,以内酝、内羞馈世祖以下诸宰相。世祖启请馈军士酒,又启捕瑢党宦官韩崧、司谒黄贵存于阙内,付义禁府。宗瑞复苏,令元矩驰告守敦义门者曰:“吾夜被人所伤,滨死。速告议政府,令医员赍药来救。又速告安平启,送内禁卫。吾欲捕伤我者。”门者不听,宗瑞裹疮,衣女服,乘轿,历到敦义、西小、崇礼三门,皆不得入,还,匿其子承璧妻家。翌日朝,命敏亦复苏,舁逃。有人告达孙,遣护军朴悌𫍯斩之。世祖因虑诸贼复苏,遣汀及义禁府镇抚李兴商往视之。寻宗瑞,至承璧妻家,军士入捕之。宗瑞意谓被囚,曰:“吾何以步归,将轺轩来。”乃曳出,斩之。宗瑞父子、仁、穰、克宽、伸、处恭、藩、命敏、矩等,并枭首于市路,人无不快之。至有数其罪、以瓦砾击之者,诸司婢仆亦骂宗瑞头,宦寺等蹴衍椓其头。后,市童作乱臣之头而为傩戯,呼曰:“金宗瑞有势,赵克宽没官。”是夜,月落天暗,有流矢堕。卫士惊告,季甸惧,请吹角。世祖笑曰:“何足怪耶?宜静以镇之。”

○鲁山以军国重事,悉委世祖摠治,命三军镇抚一人,率军士一百四十人以从。

○都镇抚郑孝全,瑢之妻族也。素附于瑢,其家近时坐所,是日阖门不出而泣曰:“吾侪之事已败矣。”

○赵克宽尝语其弟遂良曰:“安平荒淫贪污,国人所知。首阳公明正大,世宗凡军国重事,多咨问,实有名望。”遂良曰:“诚如所言。然安平固结大臣,大臣皆密附之,惠嫔又内应。吾等业已参谋,不可中变。”

○金宗瑞诛,有孙女骂曰:“贼耶常谋如此事,而每暮被重甲,上下东山矣。”承珪之妻亦骂曰:“每试逾垣,今乃如是也。”宗瑞老妾亦言:“父子独与谋议,七八日而见诛。”皇甫仁被召而来也,至宗庙、昌德宫洞口,皆不下轺轩,曰:“到今何用下乎?”欲迟留,不得已而来。知印迎,告宗瑞之死,仁执舍人李礼长手曰:“请庇吾后事。”闵伸尝语李命敏曰:“安平武溪精舍,国人皆云兴龙之地,无乃谋泄乎?”命敏曰:“李贤老云:‘旁龙乃兴之地。’已与皇甫仁、金宗瑞议定而为之,无足虑也。”伸每与瑢飮醉归,则辄自叹曰:“国家不知我罪而活之。”伸在碑石所监督,一日醉而大泣,是昏徐遭往而呼出,伸不出曰:“何事召我?”遭督出之,乃出。临刑曰:“知我罪矣。”先是,伸在役所,梦铁佛自喉中出,坐肩上,飞没于空,深以为怪。入京谒母,泣辞而还,未数日,伏诛。

○李贤老党附于瑢,日夜谋构世祖,无所不至。尝以兵曹正郞,受人财贿,滥授官职,事发贬逐,蒙宥还京。瑢以贤老知风水之术,属议政府,荐为文宗山陵都监郞厅,遂为缮工副正。贤老擅减丁夫,收绵布,遣沿海诸邑丁夫,广索海错,新作什器,每山陵提调来会礼宾寺,公馔才设,贤老亲捧私具换设,攘臂自夸。世祖与瑢、皇甫仁、金宗瑞,俱以提调,往来陵所。贤老夜则潜诣于瑢及政府下处,盛陈酒馔,常呼瑢为我大君。自世祖鞭贤老之后,政府之附瑢者及瑢门客,益怀疑惧,日夜聚谋。且观鲁山幼冲,柄归政府,政府及要地,皆瑢羽翼,转相汲引。贤老落职,从忠清道观察使安完庆、体察使郑苯至忠州,未及下马,捕者捽下,缚置墙阴。从者索酒馈之,贤老曰:“不意吾缚在墙阴飮酒耶。”贤老性奸诈多谋,謟侫好利,常欲立奇节。又好阴阳秘术、射御兵略,夸诧其才,动引古昔名人自比。与人言,必耸肩张拱,假作声气,旁若无人。凡细碎之事,必尚诡异,名其奴造笠者曰草工,造鞋者曰革工,炉冶者曰金工,对人呼召,恬不为愧。诱致群不逞之人,奴仆使之,彼亦承风望旨,奔走服役,犹恐或后。尝谪泗川,衣裳器物无虑数十駄,悉令健仆掌之,实非家僮也。至是,从行者亦多,及诛四散。其为人狐媚狙诈,阴凶桀黠,无与为比。其僚姜希颜戒子弟曰:“勿近此子,终非得死牖下者。吾尝见此子髑髅有血糢糊之状,何物老媪卵育此子欤?”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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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教曰:

予以幼冲,嗣守丕基,罔知攸措,凡军国庶务,悉委大臣,期底乂安。不意奸臣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赵克宽等交结安平大君瑢,犯夜相聚,踪迹诡秘,广植亲党,分据中外,阴养死士,潜输边郡兵器,以图不轨者,有日矣。予深居宫中,孤立不知,幸赖宗社之灵,叔父首阳大君世祖讳。备知凶谋,密告于我,奸党皆已伏辜。瑢,至亲,不忍置法令,安置于外。此诚国家之厄会,然由寡人幼冲不德之所致。属玆危疑之际,宜仗维城之固,令世祖讳。辅政军国重事,悉委摠治,以待予亲政之日。既处非常之变,当布宽大之恩。自景泰四年十月十一日昧爽以前,除谋反、大逆、谋叛、子孙谋杀欧骂祖父母、父母、妻妾谋杀夫、奴婢谋杀主、蛊毒、魇魅、谋故杀人、但犯强穷盗外,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戏!宗戚臣庶,各尽乃心,匡救不逮,以保我祖宗艰大之业。

宗亲及文武百官,序立于大门外庭,行贺礼,分遣宥旨别监于诸道。

○以上护军李孝智缮工监正,崔仲谦副知通礼门事,宋处俭司膳署令,洪演为义禁府加定郞官。安置池净于灵岩,郑苯于乐安,赵遂良于固城,李石贞于迎日,安完庆于梁山。又遣百户,押送韩崧于闾延,黄贵存于江界,为奴,皆瑢党也。苯,时以下三道都体察使,至忠清道,净新除忠清道节制使,未赴,至是逃匿不现。又以司仆少尹具致宽为义禁府知事,往斩镜城都护府使李耕㽥,上护军宋翠为义禁府镇抚,押咸吉道都节制使李澄玉,安置于平海。平安右道都节制使朴好问,适以妻病,承谕来京,升好问资宪,代澄玉,为咸吉道都节制使,即令发行。左司谏郑穰、右司谏金吉通、知司谏郑轼、左献纳崔孝男、左正言姜眉寿等启曰:“奸党既伏辜,瑢,首恶,不共戴天之仇也。岂可同处一国而稽一日之生乎?请按罪诛之。且苯、遂良、完庆等,宜并推輷,苟有与闻之实,不宜轻论。凡强盗,皆不论首从,况此大逆乎?”传曰:“既与大臣共议施行,不可加焉。”穰等更启曰:“是虽亲亲之恩,非天下之公议也。瑢既得罪于宗社,不可轻论。非独臣等之痛愤,一国臣民,莫不惊骇。请须诛之。”传曰:“已与大臣议之,不可更加。”穰等复启曰:“如此恶逆,不可稽滞。昔周公诛管、蔡,夫管、蔡,不过胁武庚为乱耳,然致大辟。我太宗朝,不诛芳干,此特潜邸时事,止于一身,不关宗社故耳。然世宗尚罪其子孟宗,况如此逆贼,其可不诛乎?须从臣等之请。”不允。大司宪朴仲林、执义李世门、掌令金从舜、持平金系熙、朴健顺等亦启曰:“瑢罪滔天,只置于外,此实私恩,非公义也。管、蔡,至亲也,恩轻义重,故置之大辟。夫瑢罪不容诛,请置极刑。”不允。仲林等复启曰:“古人云:‘除恶务本。’今党与虽除,首恶尚在,岂合大义?请置大法。”不允。穰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乱逆之贼,天地所不容,人人所共诛也。今贼臣瑢,以王室至亲,阴谋不轨,欲危社稷。幸赖祖宗之灵、天地之佑,凶谋败露,其党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赵克宽等已伏天诛,宗社之福,可胜言哉?然瑢以首恶,不置于法,只黜于外,得全首领,一国臣民共戴一天,其可顷刻安寝乎?祖宗在天之灵,岂不愤疾乎?此不待臣等之请而后决也,固非殿下所得而私也。伏望亟命致辟,以快臣民之望,以慰祖宗之愤。且郑苯等,命下攸司,明正其罪,宗社幸甚。

仲林等亦上疏曰:

法者,天下之大防,人主守法以御下,人臣奉法以事上,然后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平矣。法或一毁,奸寇用事,邦本易摇矣。今瑢以王室至亲,广植党与,潜图不轨,以干大法,天地神人所共诛,义当致辟。殿下以不忍之心,只诛党与,黜瑢于外,此特殿下之私恩,非天下之公义也。以私恩废公义,顽恶无所惩艾,变乱无时焉可息矣。殿下断以大义,置瑢于法,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皆不允。

○以世祖为首阳大君、领议政府事、领经筵书云观事、兼判吏兵曹事,郑麟趾议政府左议政,许诩议政府左参赞,郑昌孙吏曹判书,金铫礼曹判书,李季甸兵曹判书,朴仲林户曹参判,朴仲孙兵曹参判,权蹲司宪府大司宪,洪达孙兵曹参议,金子铿刑曹参议,崔恒承政院都承旨,申叔舟右承旨,朴彭年左副承旨,朴元亨右副承旨,权自慎同副承旨,李宗睦佥知中枢院事,许锤司谏院左献纳,金季友右献纳,孔颀右正言,闵骞忠清道观察使,奇虔平安道观察使,成胜忠清道兵马都节制使,朴好问咸吉道兵马都节制使,金允富忠清道水军都安抚处置使。是日,世祖启曰:“更始之初,用人匪轻。朴从愚、郑麟趾亦来参,何如?”从之。

○朴从愚、郑麟趾、韩确、许诩等议启曰:“虑或奸党馀蘖,乘间害首阳,请令军士卫之。”命下传旨于兵曹,令镇抚率甲士、别侍卫各五十、铳筒卫、防牌各二十,昼夜卫之。兵曹启曰:“甲士则具甲胃、佩弓箭,别侍卫则佩弓剑,铳筒卫则佩剑、持铳筒,防牌则佩剑、持彭排。”从之。

○世祖领军士,直宿于宗亲厅,赐豹皮褥。兵曹判书李季甸、参判朴仲孙、都承旨崔恒、左副承旨朴彭年、右副承旨朴元亨、同副承旨权自慎等,亦会宿于宾厅。

○世祖欲以左赞成韩确为右议政,确辞曰:“桃源君,吾之女婿也。今日大君剪除权奸,为首相辅政,而吾以姻家并列为三公,则于物论何如?”世祖然之。

○罢朴以宁、赵石岗、咸禹治、李承孙,以以宁等附宗瑞,承孙亦以局戏,从游于瑢也。承孙为人,容端而习于仪,善治吏事。然性本奸贪,尝为吏曹正郞,堂上缄封政案,承孙拆之,窃付他人之名,判书许稠觉之,欲启治罪,兼判书黄喜及诸郞官营救,得兔。又请兵曹郞官,授防牌五十馀人职,敛禄米各一石,以其半与妾妓,妓曰:“平生嫁夫多矣,如此之事,不为也。”郤而不受。其父母居第,为长孙李永忠所占,承孙诱之曰:“汝以此家遗我,仕宦唯其所欲。”永忠许之,遂夺之。为承旨时,有李大成者,舟运白米五十石、绵布五十匹纳之,又纳良马一匹,大成自别坐至拜监察。受闵解银䦅,授解监察。尝扈从温阳,诛求州县,舟运米布于家。及为都承旨,以妻兄李根专为顺天守,妻弟李根继为实城,妻侄金慎行为长兴。闻三邑鳆鱼之贵,索而送之,换米谷,岁输于家。又以奴婢纳于咸吉道利城,未毕,而已受都官易换文券。有知而议之者,畏其势熖,莫敢谁何。家本不饶,京中置大家四区。文宗欲鞫之,以风闻不果。又通事之赴京者,皆授麤布一匹,纳好彩段一匹,通事等皆苦之。其奸贪如此,一不败露,时人谓之福人。为刑曹判书、大司宪,若系显名朝士及宰相之事,则故不治,奸谋秘计类此。至是罢黜,人皆快之。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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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移御景福宫忠顺堂。车驾出门,都人瞻望仪卫,不胜惊喜,至有垂泣者。是日有虹,自白岳连世祖邸,集贤殿相指称叹曰:“此天也,赤心所孚。”百官皆上书,陈时政之策于世祖。百姓翕然懽呼。

○兵曹参判朴仲孙上书辞职曰:

臣本以庸愚,谬蒙恩遇,辛未年六月,滥受承旨,到今近三十朔,特荷迁擢,实逾所望。况又兵机重务,如臣庸劣,所难称职。昨日具由力辞,未蒙兪允。反复思之,非唯臣心未安,深恐物议。伏望圣慈,代以贤能,置之闲地。

传曰:“予知卿意。然不可听也。”

○前都镇抚日城尉郑孝全启曰:“月十一日朝,臣以病未即诣时坐所,至日晩乃进,因金孝诚告于首阳大君。大君答曰:‘归在汝家。’故臣即退去。今日闻移御,力疾随班,金孝诚中路见臣曰:‘君得病,何故劳乎?闻君昨日考察军士于时坐所岭北,然乎?’臣闻此言,不敢不启。”传曰:“予已知之,勿虑。”

○刑曹参判金文起上书辞职曰:

臣女婿李蕃,以打林仲敬,情状可疑,下义禁府鞫之。今虽蒙赦,事涉嫌疑,臣不可安然就职。

传曰:“议于政府。”

○司宪府启曰:“昨日被罪人,请并籍没家产、追夺告身。金文起女事,国人皆知之,刑曹非他曹例,文起不宜为参判。”命议于政府。

○义禁府知事赵肃生将堂上议启曰:“请籍乱臣家产、囚其子孙。”从之。镇抚金修又启请没瑢父子家产,不听。

○台谏合司诣阙。郑穰启曰:“今奸党虽伏诛,瑢父子,以首恶,尚且保全。臣等昨日具疏请诛,尚稽天刑,不胜痛悯。昔周公诛管、蔡,我朝亦诛芳干父子,皆不以私恩废公义也。”权蹲启曰:“昨日臣在承政院,已知上意。臣欲恳请,第法司时方争之,未敢耳。臣等之言,不可不从。”穰又启曰:“佛堂乃在忌方,而皇甫仁等固执以为不忍。初,臣等以为不知轻重也,到今观之,所谓不忍之语,欲使有害耳。奸诈实深,请须毁之。”蹲又启曰:“初,上欲还御景福宫,仁等以为不可,请移昌德宫,可于新别室受朝、启接宗亲。臣等意以为,别室孤单,何故请御?到今观之,此亦有意。须从法司之言,毁佛堂。”金吉通启曰:“奸党皆诛,而郑苯等独安置,请皆诛之。”郑轼启曰:“被诛人子孙,十六岁以上,律皆当绞,而今或死、或安置。瑢置武溪精舍,臣等初亦以为非其所也。请须撤去。”命议于政府。

○下谕江华都护府使奇质曰:“瑢、友直给米十石及盐酱。其带归奴婢各五口外,毋令杂人出入,狎去军士,官馈之。”

○义禁府启:“皇甫仁女婿洪元淑往于黄海道,权訔京畿龙仁,金宗瑞子承璧忠清道清州、公州、全义等处,妾子石台忠州,尹处恭子泾全罗道南原。请遣百户追捕,子则囚诸所在邑,婿则极边安置。”传曰:“勿禁身,即令安置。”

○传旨义禁府曰:

安置李耕㽥子、婿于极边,池净于灵岩。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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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还给金文起辞状,当除授日,更议。”

○台谏合司诣阙。权蹲启曰:“昨日臣等启请瑢等之罪,终日待命,而无可否,今亦日晏不决,不胜痛闷。此迟疑不断之事乎?且罢李承孙、郑孝康、咸禹治、崔孝男等职,未知其由。”郑轼启曰:“此辈若与逆谋,则何但罢职?当置于法。”传曰:“瑢等之事,议于政府,时未议启。李承孙等事,亦将议于政府。”蹲又启曰:“韩崧、黄贵存皆安置北方,北方地连彼土,恐或逃入中原,请移置下三道。忠顺堂在禁垣之外,不宜久御。请撤去佛堂,移御正殿。奸党姻亲,虽未与闻,䩄面从仕,实为不可。今已罢金承珪妻父柳诤之职,请皆罢黜。”传曰:“亦议诸政府。”

○舍人李礼长将堂上议启曰:“瑢父子与奸党子、婿及郑苯等,今已定罪,不可更议。佛堂则今当更始之初,事无系关,何必汲汲毁之?追夺告身、籍没家产及毁武溪精舍等事,宜并从之。”

○宗亲让宁大君禔等启曰:“瑢之恶逆至重,当依律施行。且被诛者,请皆枭首。”六曹堂上亦启请瑢罪。传曰:“当议大臣。”

○刑曹参判金文起言于都承旨崔恒曰:“吾进见首阳大君,大君问北方事变。吾对曰:‘去秋在咸吉道闻之,盗毁都节制使营库北壁,多盗兵器。人曰:“今节制使李澄玉甚苛察,独于军器盗窃事,专不推问,可疑也。”此外,无所闻之事。’大君曰:‘当启于上。’”恒以启,传曰:“议于大臣。”

○义禁府启:“奸党朴夏在利川,请遣百户掩捕安置。河石在逃,谕中外捕告。”从之。又启曰:“《大明律》谋反大逆条节该:‘凡谋反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孙、兄第、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男夫年八十、笃疾、妇女年六十及废疾,并免缘坐。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皆流三千里、安置,缘坐之人,非同居者,财产不在入官之限。若女许嫁已定归,其夫子孙过房与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今瑢、友直、皇甫仁、金宗瑞、李穰、赵克宽、闵伸、尹处恭、李命敏、金衍、赵藩、金承珪、元矩、李贤老、大丁、河石等,父子年十六以上者皆绞;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皆流三千里、安置;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没官。”传曰:“郑苯、赵遂良、安完庆、赵衷孙、池净、李保仁、李石贞、李义山、朴夏、赵顺生、赵完珪、韩崧、李差孝山、安莫同、黄贵存、李澄玉等,并安置于边郡。其被诛人等父子,年十六以上者,永属边郡官奴;年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永属外方官奴;伯叔、兄第之子,安置外方。瑢及友直,宗亲、政府、六曹、台谏固请置法,然以至亲,不忍加刑,移置于乔桐县。瑢、友直、仁、宗瑞、穰、克宽、伸、处恭、命敏、衍、藩、承珪、矩、贤老、大丁、何石等外,勿籍财产。”

○传旨义禁府曰:

安置许诩于巨济,李世门于三陟,柳亨于高城,尹匡殷于杆城,放宁海安置金处善。

诩常外施忠正,内包祸心,浊乱朝政。每除授之日,必先密往金宗瑞家,禀受注拟,然后诣政厅除授,连结廷臣,支党盈朝。及靖难之日,心怀怏怏,世祖说皇甫仁等谋乱之由,诩曰:“如宗瑞辈,吾不敢知,若仁则岂与谋乱?”言多右之。又议枭首,诩请勿枭,悲泪承睫,当食不食肉。朴从愚见而怪之,诩曰:“为同官也。”又欲止靖难贺礼,及授赞成,固辞不受。世祖诘曰:“卿曾到吾家,说此辈乱法,谓予靖之。且醉抱桃源君曰:‘吾君之子也。’今也如此,何也?”诩答曰:“醉难省也。”世祖曰:“卿自省其醉,宁忘其言?”遂启安置。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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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世祖与宗亲、文武百官,以吉服进笺,贺靖难,并进表里。笺曰:

睿算电驰,天人协顺;凶谋瓦解,邦家载宁。喜音一颁,欢声四沸。恭惟,聪明时乂,圣敬日跻。持盈守成,丕承列圣之緖;继志述事,方迓太平之休。岂意至亲潜结逆党,凶徒布于中外,祸几迫于须臾?幸宗祏之有灵,乃神谋之克断,群凶自至于糜灭,会朝已见于清明,凡在胆聆,悉均蹈舞。伏念,臣等俱以庸质,获际昌期,嘉与百僚,深切龙墀之贺,恭祝万寿,倍伸嵩岳之呼。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被诛人枭首、家产籍没、姻亲罢职等事,宜从法司之请。”从之。

○世祖与左议政郑麟趾、左赞成韩确、右参赞李思哲、都承旨崔恒等会于宾厅,议奸党之罪以启。即传旨义禁府曰:

斩池和,杖金晶、金末生各一百、永属边郡官奴。金山、郑大平、朴孝忠、金孝山、洪银峯、安莫同、梁玉、高季老、沈坚、崔老、贵凤、南海、绛筒、禹明鲁、众乙、之命、仇知、佛连、罔实、末生、永奇、石同、朴金、蒙同、军生、巨乙、亏未、乙奉、天老、春吉、莫同、承通亦并永属边郡官奴。

又传旨曰:

奸党及族亲等,今四月十四日已前区处外,馀悉不问,以安反侧。惟尔义禁府晓谕中外。

和,卜盲也,少以善占吉凶闻。自太宗时,出入宫掖,颇张威福,朝著侧目,自是名重。每当稽疑,率以己意妄谈祸福,恐悦人心。先是,和言瑢有人君之命,以歆动之,瑢及门客谋乱之意益坚。故并诛之。世祖尝往贞懿公主家,道逢和,问从何处来,曰:“自公主家。”问公主安否,和曰:“今日尤讳人矣。”又问公主吉凶,和曰:“吾已言今七月有厄。”世祖驰往则公主病已歇,和不曾来矣。世祖使人迹之,实自瑢家矣。

○郑麟趾、韩确、李思哲等启曰:“即位之初,教书节该:‘二品以上及边郡守令除授,令政府与议。’今领议政兼判吏、兵曹,臣等请勿与。”从之。

○议政府据礼曹呈启:“请令各道进笺,贺靖乱。”从之。

○日本国五岛宇久守源胜、对马州宗右马助盛直等遣人,来献土物。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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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刑曹判书李季疄启曰:“今大司宪权蹲,臣之异姓伯父也。大抵司宪府之失,令刑曹改正;刑曹之失,令宪府驳之。昔李叔畤为大司宪、叔亩为刑曹,以其相避,故递叔畤。且臣久任刑曹,而无寸效,请递。”传曰:“议于政府。”

○论靖乱之功。以世祖及郑麟趾、韩确、朴从愚、金孝诚、李思哲、李季甸、朴仲孙、崔恒、洪达孙、权㧛、韩明浍为一等;权蹲、申叔舟、尹土昀、杨汀、柳洙、柳河、奉石柱、洪允成、郭连城、严自治、田畇为二等;李兴商、李礼长、成三问、金处义、权躽、薛继祖、柳泗、康衮、林自蕃、柳自晃、权擎、宋益孙、洪顺孙、崔润、柳溆、安庆孙、韩明溍、韩瑞龟、李蒙哥、洪纯老为三等,三品以下,超三资。

○台谏上疏曰:

臣等谨按《书》曰:‘除恶务本。’又曰:‘歼厥渠魁。’则反逆不可不永绝其根本也。今瑢,身犯首恶,属籍当绝,不容小贷,经日不诛,得保首领,共生一天之下,自古及今,焉有是理?臣等披心沥肝,伏阙固请,殿下犹以亲亲之意,不赐兪允,臣等不胜痛愤。周公,大圣也,而管、蔡之恶,不得不讨,此岂不思亲亲之义乎?诚以宗社至重,而不可以恩废义也。且以我朝之事言之,芳干之子孟宗,亦以大义而诛之,况其恶之根乎?今殿下幼冲嗣位,遇此大变,固当法周公之处变、遵祖宗之故事,断以大义,置之于法,以慰祖宗之愤,以快臣民之望。岂可以姑息之私恩废天下之公义乎?伏望,殿下更思大义,将瑢父子,明正典刑。臣等又按《春秋》《胡氏传》曰:“诛乱臣、讨贼子,必先治其党与,则为恶者孤矣。”其安置郑苯、许诩、赵遂良、安完庆、赵顺生以下,并置于法,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以朴从愚为云城尉,韩确右议政,李思哲左赞成,金孝诚判中枢院事,李季疄左参赞,朴仲林刑曹判书,李边户曹参判,金末庆昌府尹,李兴商佥知中枢院事,金新民集贤殿副提学,河纬地司谏院左司谏,成三问右司谏,李垲守司宪执义,具致宽知司谏院事,兪应孚平安道都节制使,朴崝忠清道处置使,李皎然密阳府使,诸捕斩乱臣者,亦论功赏职。罢金允富职,以赠马于金宗瑞也。皎然性狡阿,朝夕必投刺于权门。尝为献纳,刑曹、兵曹堂上子弟,多以捕强盗滥受赏职者,议欲劾之。皎然独曰:“若遂劾之,则我当移病矣。”闻者笑之。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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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月食既。

○驸马府、中枢院堂上、都镇抚、三功臣子弟等三功臣谓开国、定社、佐命。启曰:“瑢、友直与其党,请皆依律断罪。”传曰:“当议大臣。”宗亲等亦启曰:“前请瑢、友直当置于法,至今无可否,请依律施行。”传曰:“瑢、友直之罪,不可加也。然使大臣更议。”

○议政府、六曹请瑢、友直之罪,至于再三。传曰:“勉从所启。”世祖泣启曰:“世宗、文宗遗教在焉,且《龙飞诗》亦有之,至亲不可赐死。”因誓曰:“有如白日,不可如此。瑢若死,则臣何保全?”郑麟趾启曰:“瑢罪逆莫大,岂可以私恩废公义乎?”朴从愚启曰:“首阳之言,一己私恩;臣等之请,万世公义也。须置极刑。”传曰:“首阳言之,且至亲不忍置法,故予不允从。”麟趾曰:“此非首阳所与,以宗社大计断之可也。”李季甸曰:“臣等之请,非以外貌。虽竟日经夜,期于得请而后已。上若不允,则臣等每日伏阙庭,期得允许。”又不允。韩确启曰:“上不听政府、六曹之请,而谁与共治乎?”金铫启曰:“虽小罪,不可以私废公,况此大逆乎?”崔恒、申叔舟、朴彭年、朴元亨、权自慎启曰:“今政府、六曹之请,不可不从。臣等之意,亦以为须置大法。”又不允。麟趾又启曰:“臣等请亲启所蕴。”季甸启曰:“上已允臣等之请,而复因首阳之言,还收成命,此岂大君之所与也?请与大君同入亲启。”传曰:“今日不豫,未得引见,别日当见。”

○谕集贤殿直提学河纬地曰:“曩者请对,予欲面听,乃为权奸所沮,未得引见,尔亦托疾而去。权奸今已伏辜,实是更始之初。特除尔为左司谏,可力疾就道。”

○命右承旨申叔舟,驰书义禁府都事慎先庚曰:

移置瑢、友直于乔桐,仍留直守,俟更下谕。

又驰书于乔桐县监元尚孚曰:

姑令前去京军士直守瑢及友直,更谕上送,其后则用县内下番别侍卫、甲士、品官,直守。

○义禁府启曰:“安莫同供招节该:‘官奴永属朴金、永己、军生等,皆随瑢往江华。’请遣百户拿来。”从之。又启曰:“学生李季同供招节该:‘金宗瑞子承璧,匿于水原任内、广德尹德山户、全义李老户及公州农庄等处。’亦遣百户掩捕。”从之。

○柳溆尝以罪,定役于咸吉道庆源府。至是,来参靖乱为功臣,命放之,遂还给告身。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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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左正言姜眉寿启曰:“左司谏郑穰、右司谏金吉通、知司谏郑轼皆左迁,岂无国论而然欤?臣以同僚,不宜䩄面在职。”

○令集贤殿副校理洪应、修撰许慥、李坡、博士朴耆年仕于本殿,以尝赐暇读书。

○移御含元殿。

○让宁大君禔等启曰:“瑢罪大逆极,不当在覆载间。请割恩正法。”世祖启曰:“瑢骨肉至亲,为群邪所污,以至于此。今羽翼既剪,且在绝岛,臣等在,复何能为反?”复引唐宗之事明之。因泣下交頣,固言不当死,乃入小房痛哭。

○舍人黄孝源将堂上意启曰:“京军士守直瑢者,百人,供给之弊不赀。请留五十人,以其邑军士补之。且今籍没瑢家产,其带去奴婢十口,亦当收还,令官奴婢供给。又令义禁府知事余孝温仍留守直。”从之。

○郑麟趾、韩确等率百官启曰:“昨日将瑢、友直之事,请亲启,上已许矣。凡反逆,虽在言语之间暧昧之事,固当诛之,况此非一朝一夕,在文宗时,已有反逆之谋,其为恶极矣。请置于法。”不允。麟趾更启曰:“臣等之意,今已尽启请,须断决。上以首阳之言,而还收昨日之命,然首阳安得止之乎?”确启曰:“瑢若举兵,殿下将安归乎?思之至此,则可以断决矣。”遂上封章曰:

臣等窃谓,反逆,天地所不容、王法所必诛。虽在至亲,大义断恩,天下古今之常典也。周公元圣而致辟管叔,汉典尚宽而淮南、吴、楚之王,皆伏斧锧,盖出于不得已也。瑢以至亲,久蓄凶谋,交结大臣,广植凶党,潜图不轨,将移社稷,自以为计无不成。幸天祐宗社,逆谋自露,奸党皆已伏诛。瑢乃首恶,独保要领,一国臣民,罔不痛愤。假如凶谋得遂,则宗社安有今日?瑢尚能忍之矣,殿下何独不忍于瑢,而不思宗社之大计耶?芳干之于太宗,名位未定,故虽称兵构乱,而太宗得伸私恩。然其子孟宗,实为谋主,故竟蒙诛戮。瑢之罪恶,上通于天,岂可与芳干同日语耶?实有甚于管叔、淮南、吴、楚之反逆也。若非祖宗之灵启迪于上、忠义之臣忘身于下,则宗社之祸,可胜言哉?自古乱臣贼子,皆伏天诛,而犹且不惩,乱逆之徒,史不绝书。若纵释不诛、使得偸生于天地之间,则是启万世乱贼之党,而天理灭矣。臣等义不与逆贼之魁共戴一天,必得请而后已。伏望,俯从臣等之请,将瑢、友直明置极刑,以快神人之愤,宗社幸甚。

传曰:“大舜不杀象,予不能从也。”麟趾启曰:“象之欲害舜,在匹夫之时,非关宗社,与此不同。殿下若效圣人之事,则无过于孔子者也。赵盾非手杀其君,许世子止但不尝药,而圣人皆以弑其君书之,君臣之间,名分甚严故也。请须允从。”传曰:“予不听也。”耆老所堂上前大提学安止等启曰:“今政府、六曹、百官同辞固请,臣等以为不可不从。”不允。

○台谏上疏曰:

臣等复将瑢之不可不诛,为殿下陈之。假使瑢之奸计得成,则殿下安得有今日?朝廷缙绅,亦皆糜烂而后已。念至于此,不觉心痛。夫乱臣贼子,人得而诛之,非殿下与辅政大臣所得而私也。殿下而私之,则王法紊矣,大臣而私之,则臣道绝矣,何可小有私哉?瑢忘文宗友于罔极之恩,而幸殿下幼冲,谓神器可以盗窃,决此不轨之谋,庸可不诛哉?昔管、蔡流言,周公致辟。周公岂无兄弟之至情?诚以成王幼冲、王室未固、人心之疑,不可不去其根本也。今瑢乱贼之罪,固非流言之比,其可保护存留以疑人心哉?此宗戚大臣,以至百僚,经日固请不已者也。伏望,殿下毋拘小仁,断以大义,将瑢父子,明置典刑,以快神人之愤。

权蹲仍启曰:“瑢、友直之罪,非所商量也。今日宗亲、百官皆谏,而尚未蒙允,臣等以何心安然退去乎?”传曰:“不得听也。”

○大司宪权蹲等上疏曰:

臣等窃谓,反逆,天下之大恶,覆载所不容,王法所必诛,固不可以私恩有所假贷者也。今瑢元凶首恶,罪不容诛,放置于外,俾保首领,非但有违于天下之公义也,大非宗社生灵之福也。若今不诛,后日之变,亦未可知。臣等伏阙固请,至再至三,尚未蒙允,非惟臣等痛愤,抑大小臣僚,莫不腐心。伏望,殿下毋以姑息私恩为念,以宗社生灵为计,断以大义,将瑢父子,用置于法,宗社幸甚,国家幸甚。

不允。

○右司谏成三问等上疏曰:

窃惟,奸臣李耕㽥盗窃兵器,输送于瑢,耕㽥岂能独窃而独运?必有同谋共事者矣。苟有与于此,则见者、闻者、一投手、一转足者,皆在不赦之例,况与谋者乎?况典守者乎?况输运者乎?况为上司而故纵不问者乎?是则罪大、恶极,不可一日与共戴天者也。伏睹传旨:“奸党各人及宗亲十月十四日已前区处外,悉皆不问,以安反。”此诚殿下好生之美德也。然乱臣贼子,人得而诛之,岂可终使逃于𫓧钺哉?伏望,项耕㽥手下兵房镇抚、军器库直与凡与谋盗窃及押送者,悉皆穷推,依法典刑。其时监司金文起、都事权需,党于乱贼,掩覆不问,岂臣子所忍为之事乎?亦皆依律科断,昭示王法,人伦幸甚,国家幸甚。

传曰:“已令馀悉不问,今不可听也。”三问更启曰:“臣等非不知下谕之意。然传旨,一时之私恩;臣等所启,国家之大义也。安可以小恩而废大义乎?”不允。

○世祖谓郑麟趾曰:“古有《禹贡》地理之制,又有《周宦》官制之书,地理、官制,代各修之。本朝宜仿古事,作《朝鲜都图》一件、《八道各图》一件、《州府郡县各图》一件及百官官名、职事、官吏之数,考古详定,以为国家万世之宝。”因问:“谁可任此事者乎?”麟趾荐直殿梁诚之:“曾修《高丽史》《地理志》,宜命此人为之。”遂以诚之掌之。

○承政院启曰:“今已定难,中外庶安,然或人心,不无浮动。先是,领经筵每朔望入参,请自今每三日一次入参。且本院尝于经筵,将公事以启,近日不然。请自今有可启事,经筵时并启。”从之。

○传旨义禁府曰:

安置人郑苯、赵遂良、安完庆、赵衷孙、池净、李保仁、李石贞、李义山、朴夏、赵完珪、赵顺生、韩崧、李澄玉、李世门、尹匡殷、柳亨、许诩、李差孝山、安莫同、黄贵存等,并追夺告身。

夏素无才能,但诙谐落拓,不为人所齿,年老仕宦不谐。一日过阙西门,瑢适登门楼,俯见之,偶召与语,悦之,遂亲昵如仆隶,令属中枢院录事。未几,去官为缮工注簿,俄迁监察,出为高阳县监。完珪、顺生,并以博奕出入瑢家。

○赐世祖奋忠仗义匡国辅祚定策靖乱功臣、食邑一千户、食实封五百户、田五百结、奴婢并三百口、别俸岁六百石、根随十名、内厩马鞍子具四匹、金二十五两、银一百两、犀带一腰、彩段十表里、纱、罗各五匹、衣一袭、直子超三等、军职递儿十。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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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艺文奉教金勇、成均博士安重厚、校书郞任淑等上言:“臣等前日谨将贼子金文铉孙富弼不宜赴举事由,敢干天聪,未蒙兪允,不胜郁抑之至。臣等窃念,家之有父,犹国之有君也。子之不子、臣之不臣,同归于大恶,而王法所不赦者也。文铉党附逆旽,赞杀父兄,其父临死,乃曰:‘为文铉所陷。’宪司请诛,在逃得免。考诸史册,弑逆之状,所不忍言。子孙之不当赴举,已于前疏,大略尽之矣。臣等窃意,圣鉴洞照,虽欲从臣等之请,不幸奸臣秉国,巧辞沮之,以累重选,遂使圣上惩恶美意,竟不得施,可胜叹哉?臣等闻,夫子之作《春秋》也,诛乱贼于二百四十年之后,则逆贼身无存没、时无古今,人得而讨之,而况忠孝一理,固不可岐而二之也。乱臣之后不得应举,而使贼子之裔得与重选,可乎?若纵释文铉之后而得参科目,则臣等恐为恶者无所惩,而启万世奸凶之心矣。近日奸党,亦可鉴矣,可不惧欤?”命议于政府。

○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等率百官启曰:“昨日上已许引见,故臣等更请瑢、友直之罪,宜速断之。”传曰:“所言不能从也。”遂引见于庆会楼下。世祖及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左赞成李思哲、吏曹判书郑昌孙、礼曹判书金铫、户曹判书李坚基、工曹判书权孟孙、刑曹判书朴仲林、兵曹判书李季甸、大司宪权蹲、都承旨崔恒、右承旨申叔舟、左副承旨朴彭年、右副承旨朴元亨、同副承旨权自慎、右司谏成三问等皆入,力请,不允。世祖退宗亲厅,止于庆会楼南门,更招恒以启,遂引辽太祖之事,必欲保全之。鲁山亦以世祖之请,坚执不许。麟趾等遣季甸白世祖,欲同辞更请。世祖固辞曰:“予之所怀,已尽陈于上前。然予之所陈,私恩耳,诸相所陈,公论也,予亦非沮公论也。但陈所怀,以俟上裁耳。”于是,麟趾等更启曰:“臣等之语,不可不从。领议政亦言:‘予非沮公论,但俟上裁耳。’请以大义断之。”传曰:“然则勉从所请。”遣义禁府镇抚李淳伯赐瑢死,徙友直于珍岛。

○掌令金从舜将本府议启曰:“瑢之养母诚宁夫人成氏之罪,以母子论之,则罪当缘坐,以母子相奸论之,则罪当极刑。请依律施行。且成氏之父已死,其兄得识,以家长不能禁防,且其位至二品,亦因成氏,请夺告身黜之。”传曰:“当议大臣。”

○下教议政府曰:

我太祖应运开国,列圣相承,治隆道洽,边境宁谧,朝廷清明,于今六十馀年矣。粤予冲人,遭家不造,罔知攸措,凡军国事务,悉委大臣听断。而奸臣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赵克宽等,包藏逆谋,阴结瑢,内通宦寺,外植党与,畜养死士,输转兵甲,刻日举事,祸在不测。叔父首阳大君、判中枢院事麟趾、右赞成韩确、云城尉从愚、判中枢院事孝诚、右参赞思哲、兵曹参判季甸、都承旨仲孙、左副承旨崔恒、佥知中枢院事达孙、集贤殿校理权㧛、行敬德宫直明浍等,奋忠决策,炳几剪除,再造王室,功在社稷,万世永赖。右承旨权蹲、右副承旨叔舟、济用监正士昀、护军杨汀、柳洙、柳河、行护军石柱、前注簿允成、前副司直连城、行同判内侍府事自治、行同佥内侍府事田昀,参谋与议,赞成大事。上护军兴商、舍人礼长、集贤殿直提学三问、行司直处义、兼军器注簿权躽、副司直继祖、柳泗、行司勇康衮、副司直自蕃、注书子晃、司正权擎、承仕郞益孙、司勇顺孙、前司勇曺润、学生柳溆、副司直庆孙、进士明溍、进义副尉瑞龟、前队副蒙哥、前司直纯老等,同心协谋,奔走效力。玆惟定难之功,宜示策勋之典。其褒赏条件,令攸司磨炼启闻。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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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宁阳尉郑悰启曰:“在文宗时,瑢与臣以奴婢五十口、家舍一坐。瑢既被罪,臣不可仍执。”传曰:“议于政府。”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宁阳尉奴婢、家舍事,宜仍旧。金富弼事,则领议政、左议政郑麟趾等议:‘古人云:“罚不及嗣,罪人不孥。”况律文内缘坐之法,只称祖孙,不称曾孙,又况圣恩已降,还收为难。’韩确、李思哲等议:‘兄弟父子,五伦之重者,而文铉弑父与兄。富弼四祖内,文铉存焉,弑逆之后,不宜与科举重选。’”传曰:“许令赴试。”又启曰:“前下传旨云:‘馀悉不问,以安反侧。’今谏院所陈事,不可更推也。被诛人枭首过三日者,许其家收之。”

○召左献纳许锤,传曰:“若等所启事,已下传,不可推也。”锤启曰:“潜输兵器,此实显然之事。用二船输转之时,李澄玉、金文起,岂不知之乎?此而不惩,则乱臣贼子无所惧矣。澄玉,江原道观察使李鸣谦妹夫也,不宜安置于其道。”不允。锤又启曰:“《春秋》之法,先治其党与。今此内外相应之贼,不可不治。”传曰:“澄玉移置事,则当议于大臣。”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诚宁夫人事,则妇女岂可一一依律论断乎?宜远斥于外。成得识,则非其力所能禁,只罢其职为便。韩崧,则瑢岂听此辈所言而为之乎?此不足算也。”皆从之。

○右正言孔颀将本院议启曰:“金文起、权需罪状,不下于李澄玉,不宜置而不问,且罪李世门,亦轻。臣等尝闻,治逆贼,必先治其党与。虽曰已下传旨,今瑢、友直尚更置重刑,诚宁夫人亦斥于外。此皆传旨后事也。请置文起、需于法。”不允。颀更启曰:“古人所以先治党与者,既无党与,则为恶者不得肆其奸耳。瑢虽有不道之心,苟无与之者,则安能如是乎?文起为一方统察,输兵之事,岂不知之?而乃曰:‘到京后,因奴子而始知。’其奸诈明甚。”传曰:“议于大臣。”

○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李澄玉,移置为便。”

○传旨义禁府曰:

安置齐安夫人成氏于远方。

○命还给洪贵同、洪顺孙告身。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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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司仆提调左参赞李季疄启曰:“郑孝全之兄孝孙,兼司仆为内乘官,请罢黜。”从之。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瑢妾及友直妻,依律施行。”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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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召右献纳金季友,传曰:“若等所启转输兵器事,已下传旨,不可更问。”季友启曰:“输兵之事,其迹显然,不可隐也。请将李澄玉、李世门等,置诸极刑,金文起、权需,亦论以法。”命议于大臣。

○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司谏院所启事,已下传旨。若更问之,则是失信于民也。”从之。

○义禁府启:“瑢妾、友直妻,依皇甫仁等妻妾例,定外方官婢。”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景泰元年七月受教节该:‘平安道沿边诸邑道路遥隔,都节制使营在宁边,若有边警,则往救为难。且大小将帅,不得及时禀令,以致军务稽缓。故分为左右道都节制使,左道则兼判江界,右道则兼判朔州。’然本道人物残弊,诸邑镇抚、知印、令史、螺匠等分属于左右道,非特往来之苦,供亿之费,亦不赀。当今边警寝息,不必分置左右道,请依旧制,还置都节制使营于宁边府,仍兼府使,复置判官。其朔州、江界则以秩高有勇略者,差遣,令带节制使,以为偏将。茂昌、闾延、虞芮、慈城、渭源仍属江界;理山、碧潼、昌城、定宁、义州、麟山仍属朔州。都节制使常在本营,控制上下,或巡行统察。”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宗成职使人,来献土物。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江原道诸邑,因雨水、早霜,失农为甚,明年种食,过半不给。请今年田税内,京中诸司用度最紧,胡麻油、水苏油、荞麦、小豆、清蜜、烛蜡,及丰储、广兴仓所纳白中米外,其馀田税,并纳于州仓,以补种子。”从之。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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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掌令李堰将本府议启曰:“成得识,以家长不能禁防,罪固大矣。臣等前日请收告身、迸之于外,不宜只罢其职。且其弟重识亦当罢职。”命议于大臣。

○舍人罗洪緖将堂上议启曰:“成得识,罢职足矣。重识,微乎微者,岂可并论?十四日区处后,馀悉不问事,已下传旨,不可改也。”从之。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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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崔扬善到迎秋门外,请上封章。承政院问何事,答曰英陵事也。初,世宗下旨云:“扬善,今后于阴阳、祸福之事,毋得上言,凡风水论议,毋得参预。”至是,承政院据传旨启请:“扬善姑付义禁府当直官,上书事,议于政府。”从之。

○流成氏于庆州。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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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崔扬善,妖言惑众人也,请安置本乡。”扬善略解浮屠说,杂以风水,尝为人卜茔兆,以赠遗之多寡,为之低昻。时与请卜者上下山阪,外示勤苦求索之状,倦则脱笠匍匐而行,大卧于陂堤上,叹曰:“我见真龙细如丝缕,蜿蜒而下。已领捉其真矣,福哉亡者!”遂浪吟曰:“三千粉黛当坟照,八十妍花对面生。福哉亡者!人生地坼,讵不信欤?”遂泣涕道之,以固其志,其诈类此。

○掌令李堰、右献纳金季友等启曰:“金文起,其女失行,故宪司请罢刑曹参判,而今又差千秋使。且文起以道主,道内失兵事,当下问之时,启曰:‘臣回京时微闻,而来到京,因奴子言乃得详知。’殊不直。虽曰已下传旨,不可更鞫,然文起事发于十四日以前,则不可例于传旨后事而莫论也。”堰又启曰:“以司仆少尹具致宽为知司谏,非议政府舍人、奉常少尹去官及特旨,则不得以从四品超授三品。请须改正。且奸党,律无首从之别,今安置人等,请并依律施行。”传曰:“输兵之事,不可更问,其馀,议于大臣。”

○义禁府启曰:“逆党缘坐安置人及官奴永属人,并收告身。”从之。

○兵曹启:“正统六年十月受教:‘京外取才及常时习射二百四十步之的,则依旧制用朴头箭;一百八十步,则幷用铁簇箭,重一两;一百步箭,重一两二钱;八十步箭,重一两四钱。如有二百四十步自愿用八钱铁箭者,亦听。’至景泰四年三月更受教:‘铁簇箭,令军器监造作,二百四十步则长一寸五分,一百八十步则长二寸五分。’然其矢镞长短,分寸详定,实为拘执。请今后铁箭轻重,一依正统六年受教,勿论公私箭试取。”从之。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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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金文起不穷推输兵之事以启,此则不得无罪。然与李澄玉本不善,非其党与,明矣。今以为节制使者,盖熟知其道人心风俗,故欲其处置得宜耳。”

○议政府启曰:

“瑢等谋逆情状,大小人民,容或不知,请详悉条列,以谕中外。”

从之。

一,瑢之逆谋,非一朝一夕。在世宗、文宗朝,盲人池和卜命,妄言君王之命,李贤老亦说,贵不可言,国君八字。又据谶言:“下元甲子:‘圣人出,飮木觅井水。’云云,白岳之北,正是其处。真兴王之地,可以居而受福。”瑢信之,乃造家,号称武溪精舍,欲应符谶。且屡言于人曰:“我终不止为大君者也。”

一,池和以主上圣算与宜春君友直八字,比方占卜。

一,瑢为诚宁大君之后,烝于诚宁夫人成氏。又世宗时,逾宫垣出入,宣淫数婢。又世宗二年内,与诸群小微服,行淫于闾里,夺人妻妾,不知其数,不择相避,无所忌惮。

一,瑢潜厚施国内大小朝士及不逞之徒,以收人心,以为后日之地,不逞群小,附之如云。

一,瑢既结执事大臣,又结近侍宦官金衍等,内外相应,祸在不测。

一,瑢以微服犯夜,与皇甫仁、金宗瑞、郑苯、李穰、闵伸等数数宴飮,踪迹甚秘。

一,指授皇甫仁、金宗瑞、郑苯、李穰、闵伸等,使腹心赵克宽为兵曹判书、赵衷孙为兵曹正郞,以掌兵权,尹处恭为军器判事、赵藩为军器录事,以掌兵器。

一,军器判事尹处恭、录事赵藩、知部金承珪、镇抚元矩等,日夜相聚瑢家,为腹心。处恭、赵藩掌武库兵仗,以图应援,刻日举事。

一,金宗瑞家在城西门外,瑢用宗瑞计策,长在麻浦别墅,以便相会。互相来往,不会宿麻浦,则必会宿宗瑞家。

一,赵遂良、安完庆,本是瑢之交党。遂良为平安道观察使,会于瑢之麻浦别墅,飮于亭上,又飮舟中,辟人密语心事,赠金带等物。又以葬妻至骊兴,邀请忠清道观察使安完庆宴飮,亲致馈赠,密语约束。

一,瑢厚赂郑苯,乘夜相会,苯亦以分缮工监工匠、材瓦给瑢,无算。又令李命敏尽听瑢请,无所不至。

一,瑢常凭畋猎,连骑百馀,出入无时,以翫国人耳目。所至州郡,奔走支应,如车驾焉。党援满国,又朝士交结者,犯夜来往如市,麻浦之途,坦作大路。

一,瑢海州之行,托于畋猎,自白川以至海州,发军大蒐,以试用否,至于旬日。

一,除授之权,皆出瑢意,僧职除授,专擅与夺,自作威福,以收人心。凡所干请,仁及宗瑞无不从之。

一,李贤老阴养力士数十人,自称麾下,夸诧于人曰:“吾麾下,皆壮勇者也。”自言:“男儿功名,未可知也。天生我才,必有用也。”又言:“甲戌年间,我当为领议政。”又语人曰:“近必乱作,我劝安平,务收人心。”

一,皇甫仁、金宗瑞、李穰等受瑢重赂,去年秋,欲令咸吉道发兵,己为内应,推戴瑢,乃舟运镜城兵器于安边,终无去处。又谋令咸吉边将报边急,则金宗瑞先往防御,回军而至,李穰从京中,声言逆却宗瑞,两军合势,回至京城,可以得志。又欲托言鞑靼声息,舟载黄海、忠清两道沿海诸邑军器,至麻浦,瑢自领而起,李命敏别选役徒壮勇者,从中而应,亦可以得志矣。

一,去年秋,首阳大君知李贤老妄谈祸福、诱掖瑢、谋危宗社,与瑢及皇甫仁、金宗瑞一处,鞭挞贤老,故发其端,将置于法。仁、宗瑞等阿附于瑢,终置不问。

一,瑢托浴海州,乃载致平壤女妓朴妃,又发军而猎。后宪司推劾,皇甫仁、金宗瑞等中沮不问。

一,主上初即位教书内,惟堂上以上及沿边守令、台省、政曹等职,令议政府检察除授。皇甫仁、金宗瑞等蔑上幼冲,文武官除授,无小无大,摠执专权、贴黄标,使上无所措手。恣行贪欲,公受贿赂,州郡赂遗,倍蓰贡献。浊乱朝政,卖官市狱,无所不至。包藏祸心,阿附于瑢,使瑢腹心布列中外,分据权要。

一,执义河纬地屡请面对,上欲引见,皇甫仁、金宗瑞等抑塞,以杜言路。又持平柳诚源,于经筵极陈仁、宗瑞等专权不法之事,上皆依允,仁、宗瑞等不避,亲子加职,欺罔天聪,并皆仍旧,忌诚源直言,改除他职。汲引柔懦者、党己者,布列台谏,肆行无忌。又首阳大君启请,依旧例接见内宗亲,仁等惮言己失,亦沮之。

一,皇甫仁、闵伸等使瑢腹心李命敏多掌役徒,以备应援。瑢厚赠命敏衣服、鞍马,凡诸营缮,大而材瓦、铁石等物,小而丹艧,凡其所需,如用己物。

一,宗瑞结金衍,伺上动静,言笑之微,无不悉知。

一,许诩数数往来瑢家,狐猸皇甫仁、金宗瑞。拔擢仁、宗瑞子婿,置之通显,每当铨注,希合仁、宗瑞意。

一。李澄玉以方面大将,知镜城府使李畊㽥承皇甫仁、金宗瑞逆谋、盗输军器,终置不问。

一,赵顺生、李石贞、池净等俱以武官,阿附于瑢,日夜往来,共为党援。

○咸吉道观察使成奉祖驰启:“前都节制使李澄玉杀新都节制使朴好问,囚其子平孙及奴二名。臣即移文于镜城以南诸邑及六镇,令整敕军马以待节度。又令会宁府使南祐良,率精兵三百,追捕澄玉,又令高山道察访吕宗敬与吉州牧使赵完璧率锺城军士,屯于龙城平以应变。”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左赞成李思哲、左参赞李季疄、兵曹判书李季甸、参判朴仲孙、都承旨崔恒、右承旨申叔舟等会于大君厅,拟议以启,遣议政府知印赍教书往咸吉道。其教观察使成奉祖曰:

今见卿启本,具悉布置得宜。李澄玉,逆贼皇甫仁、金宗瑞之党,予不忍置法,只令安置。今乃拒命,贼害新帅,法所不赦。卿其更加曲尽布置,捕杀之。有能捕杀者,予其不次赏职、厚赐财帛。胁从之徒,予悉不问。卿知此意,其速晓谕境内,使大小边将、官吏、军、民人等,靡不周知。

其教节制使营中将士及六镇将吏曰:

李澄玉,本是逆贼皇甫仁、金宗瑞之党,宜置于法,予尚不忍,只令安置。今乃拒命,贼害新帅,法所不赦。惟尔等苟有能知逆顺之义,捕杀之者,予其不次赏职、厚赐财帛,胁从之人,悉皆不问。如或党逆拒命不即捕杀,则是与澄玉罪同,予必不赦。

传旨兵曹曰:

朴好问子宗簿注簿哲孙,给驲下送。

传旨兵曹曰:

江原、咸吉、京畿各驿,立上等马于馆门,并备食物,以待报变人,毋使迟滞。

谕平安道观察使奇虔曰:“李澄玉,本是逆贼皇甫仁、金宗瑞之党,予尚不忍置之于法,只令安置。今乃不顾至恩,杀害都节制使朴好问,罪不可赦。即谕咸吉道捕杀之,犹虑贼谋难测,本道与之连境,卿其具悉此意,曲尽布置,阳德、孟山等处,尤宜加备。澄玉如或逃漏入于境内,即令捕杀。有能捕杀者,予将厚赏。”

初,澄玉久在北边,威名颇著。瑢欲为外援,啖之以利,澄玉亦知主少国疑、在朝大臣皆附于瑢,心许之,潜相交通。瑢驰书约曰:“事若不济,当造汝营,与共举事,可来境上观变。”澄玉使镜城府使李耕㽥潜输兵器于京。世祖既靖难,以澄玉闻之、必不自安,遣朴好问代之。好问既至,澄玉莫知端倪,从好问问京中事,好问尽泄之。澄玉知不免,乃与好问别,离营六十里许,驻马良久,唤麾下士曰:“更有与新帅面议事。”即跋马还营。夜已二鼓,好问就寝。澄玉趣召都镇抚李行俭开门。澄玉入进行俭而语之曰:“好问为平安道都节制使,今忽来此,岂无其故?我且问之。”令麾下士排门,直入。好问苍黄,以巨石镇门,从门隙射之,澄玉麾下士跳上屋,射好问杀之。军卒阑入,捕好问子平孙,叱问:“汝父果廷授欤?”平孙惧曰:“非廷授也。”澄玉扬言于众曰:“我言果是也。”仍令斩之,平孙呼曰:“安有非廷授而代为都节制使者乎?汝辈为李节制使所诱,后必悔之。汝苟活我,我当辨汝胁从,如其杀我,谁当辨汝者?”军卒相顾舍之。澄玉即征诸镇兵,率行俭直到锺城,坐南门,令内厢、锺城两镇军,左右成列,下令曰:“从我者,四品陞佥知,五、六品陞四品,馀各以次陞。”召锺城教导李善门曰:“此地乃大金皇帝奋兴之地,时有古今,英雄未尝不同。吾今欲定大策,汝其草诏。”善门辞不能,澄玉曰:“汝把笔。”口呼曰:“自大金以后,礼义废绝,诸种野人,或杀无罪,或杀父母,以致伤和。天谕揆治,朕以薄德,难保惟命。不敢自已,乃陟厥位,益亦有年矣。今天复谕之,余不敢废上天之命,以某年月日昧爽即位。境内大小臣民,想宜知悉。”使善门更书之,善门辞以疾不能书。乃召镇抚黄儒书之,儒书惟字为由。澄玉曰:“误矣。”儒改书有字。澄玉让善门曰:“汝是儒者,何不指示?”善门谢曰:“愚意有字为当。”澄玉曰:“何也?”善门曰:“古有有命自天之语,今著有字,何所不可?”澄玉笑曰:“不如惟命不于常。”固令改书惟字。乃曰:“改元之后,当更书谕之。”又诈称火剌温事变,移文诸邑,令抄军裹十日粮,授千户、万户,送于营。又请兵于速鲁帖木儿,又遣通事金竹,移文于高岭、吾音会等处斡朵里、兀良哈,令率军马入来。又召锺城节制使郑种曰:“我欲论功行赏,谷帛有几?”种曰:“二三次颁禄有馀矣。”

○以朴姜为江原道观察使,起复李升平为平安道都节制使。

○囚李澄玉兄中枢院事澄石及澄石子八仝于义禁府。

○皇甫锡与弟钦逃匿铁原府宝盖山义象庵,庵僧奔告府使安自立,自立与镇抚慎孟终掩捕押来。

○时,瑢及李贤老家,多有诡秘之书。世祖不见而悉焚之。

○司谏院启曰:“臣等前日,以输兵事,请金文起罪,而今反授其道都节制使,甚不可也。”命议于大臣。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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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谕京畿、江原、咸吉道观察使曰:“都节制使朴好问死于贼手,诚可怜悯。凡丧祭及朝夕奠,曲尽措置。”

○以世祖为中外兵马都统使,朴彭年承政院左副承旨,朴元亨右副承旨,边尚服佥知中枢院事,金得礼知司谏院事,孔颀左正言,李继孙右正言。李澄玉累朝为将,久在咸吉道,野人亦畏服。至是反,朝廷议加世祖中外都统使,使致书于诸种酋长,谕以领兵讨贼之意。世祖再辞都统使,不允。以大护军具致宽、注书柳子晃为都统使从事官。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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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掌令李堰、金从舜、持平朴健顺等来启曰:“议政府启以为:‘皇甫仁、金宗瑞援引柔懦者,布列台谏。’臣等不宜䩄面在职。”命议于大臣。

○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瑢于海州之行,事多汎滥,且仁、宗瑞等子弟、门客,多滥授官爵,而台官一不启达,觉顿之事,终不举劾,宜听避嫌。”

○世祖与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右赞成李思哲、左参赞李季疄、兵曹判书李季甸、参判朴仲孙、都承旨崔恒、左承旨申叔舟等,会于大君厅,拟议以启,以世宗书谕六镇邻近诸种野人,曰:

近日奸臣皇甫仁、金宗瑞等,专权日久,潜谋反逆。李澄王以咸吉道都节制使,党附连结,京外相应,刻日举事。我乃启于殿下,尽诛逆倘,天之力也。我尚怜澄玉累朝老臣,启于殿下,存其性命,只流远方。澄玉自知罪大,遂率麾下,贼杀新遣都节制使朴好问,发兵拒命,苟延顷刻,正是鼎中之鱼。殿下命我为中外兵马都统使,委以征讨之事,我将悉选精锐,往讨剿灭之。尔等久居境内,厚受国恩,宜各勉力捕杀,以报国恩,毋为人后。我将启殿下,大加赏赉。如有容隐者,亦在殄灭之例。我将致讨,展我弓马之力,其悉知此意,毋贻后悔。

会宁府住中枢童速鲁帖木儿、江外东良北都万户浪孛儿罕、童风其、上将金般大、指挥金胡心波、阿赤郞贵都万户金都乙温、庆源江外汝铺都万户金权老、庆兴江外颜春都万户金吹郞哈、何多麻都万户金时贵、庆兴府上将李多弄哈等处,各书一件,并以野人字反译。会宁等处,则命向化行副司正金亏豆乙介,庆源、庆兴等处,则向化行副司正李刘于应巨赍往谕之。赐金亏豆乙介、李刘于应巨狐裘、毛冠、弓箭。又驰书于李澄玉麾下将士等云:

近日奸臣皇甫仁、金宗瑞等,与尔帅李澄玉潜结,欲中外相应,谋为反逆,刻期已定。我乃启殿下,已将仁、宗瑞及李穰、闵伸、赵克宽处斩,其支党郑苯、许诩、安完庆、赵遂良等皆流于外。以澄王累朝老臣,特启殿下安置,使存性命,实为圣上重恩。曾不念此,杀害新遣都节制使朴好问,胁尔等拒命,其为反逆益甚。今殿下拜我为中外兵马都统使,委以征讨之事。我将选京外精兵往讨之,胁从者,悉皆不问。尔等将皆为我麾下,宜具悉此意,速捕杀澄玉,以劾国家。如或念澄玉小恩,不顾顺逆大义,犹为执迷,及至重兵压境,玉石俱焚,悔不可及。是用预先知会。

○咸吉道观察使成奉祖驰启:“会宁节制使南祐良呈内:‘遣甲士崔得渚于庆源府、崔汾于稳城府,约日举兵,会于锺城。当职以十月二十日率兵先诣锺城,锺城军士等已于十九日夜,以计擒杀李澄玉及其子三人。’”澄玉日夜常使郑种、李行俭在侧,稍有动静,必使腹心觇之,二人谋诛,不得间。种乃约邑卒曰:“汝等见我回顾,一时击之。”皆曰:“唯命。”澄玉自知事逆,惧人谋己,弓剑不离身,张灯彻夜,目不交睫,庭列斫刀,以惴军士之不从令者。种进曰:“今日寒甚,请飮军士酒。”澄玉曰:“可。”乃设一小盘,种举觞而进,澄玉欲飮,种即回顾,邑卒一时鼓噪、乱射之。澄玉中矢,走入厨舍,邑卒追杀之。

澄玉初到锺城,嬖妓郑非出立房外。澄玉子进曰:“阿母今为皇后,非复外间人。慎勿露面对人。”初,澄玉反闻至,中外汹汹,以为澄玉将五镇精兵与野人连结,其势难制。世祖笑曰:“老奴敢为狂逆计,其麾下已应擒戮。不者,吾当提兵数十,往断其头,致之阙下。”未几,观察使报澄玉已伏诛。于是,朝臣及都人咸曰:“诚明见万里。”澄玉既死,野人射其头曰:“吾将效力于首阳大将军。”又曰:“首阳,太姐后身。”世祖秉政以后,进用贤能,屏默憸邪,百司庶位,咸称其职。民间疾苦,一皆除去,四方翕然安业。众皆请屏去奸党族属,世祖以为:“渠魁已除,馀不须问。”由是,反侧自安,中外晏然。

○世祖闻澄玉已死,请免都统使,不允。其遗野人及澄玉麾下将士等书契,皆不遣。

○释李澄石及子八仝。澄玉平昔与其兄澄石不和,举国知之,故释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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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世祖启曰:“民间之事,臣等亦得闻之,然岂若观察使备知乎?请令诸道观察使询访民弊于守令、万户,启达。”左议政郑麟趾启曰:“本朝礼乐制度,在世宗朝粲然大备。当今之务,唯在务农、安民、养兵而已。”世祖更启曰:“治国如治病,当观其时势而为之耳。今日之务,当以务农、养兵等事为先。”鲁山曰:“然。”

○刑曹判书朴仲林启曰:“贼臣等事,多汎滥。臣于其时为大司宪未久,且未得端緖,肆未推鞫,此臣之昏暗所致也。今一时台官皆避嫌,臣不宜安然在职,请避嫌。”即令议于议政府,使仍仕。持平金系熙亦来避嫌,从之。

○执义李垲将本府议启曰:“臣等今见政府所启罪目,瑢指授皇甫仁、金宗瑞、郑苯,使腹心布列兵曹、军器监,则苯之罪,不下仁、宗瑞。且许诩以执政大臣,数往瑢家,其为党与,明矣。赵遂良、安完庆等,与瑢密语约束,且遂良受瑢金带,是亦瑢党也。赵顺生、李石贞、池净等,皆以武官,往来瑢家,以为党援,请并依律施行。其馀支党李保仁等,昼夜聚会瑢家,岂不知逆谋乎?亦当依法论断。”命议于大臣。

○谕江原道观察使朴姜曰:“李澄玉父子及党与,皆已捕杀。故已令前观察使李鸣谦还任,卿其上来。”

○谕庆尚道观察使曰:“李澄玉今已擒杀,其释弟澄珪囚。”

○谕咸吉道观察使成奉祖、护军李行俭、锺城府使郑种、判官郑圃等曰:“今见启本,知已捕杀李澄玉父子及其党与,予甚嘉之。今遣典签朴大孙,特赐奉祖二表里,行俭、种、圃衣各一袭。”

○义禁府启曰:“李命敏女义贞,前为闵伸子甫启妻,夫亡,归家,更与韩惠子继纯定婚、纳币。请将义贞,依律文,归其夫家,继纯则依皇甫仁女婿例,极边安置。”不允。

○咸吉道宣慰别监朴大孙赍去事目:

一,杀害朴好问者、书李澄玉伪敕者、野人请来通事之类,皆澄玉腹心,不可赦也。其馀胁从,一皆不问。

一,澄玉发兵文字赍持传通人内,知反逆情状者,分拣推考。

一,捕杀澄玉者,等第其功劳。

一,前去具致宽,虽已发程,还与入归,同观察使分拣功罪。

一,澄玉子息与澄玉同谋者,枭首广示。

一,车裂澄玉,枭首三日后,传首于京。

一,李行俭、郑圃等知澄玉杀害新帅、拒违王命,而随到锺城之由及郑种具冠带出迎澄玉之意,并推。

○传旨义禁府曰:

在前安置及定属人等,令父母、夫妻、子女完聚。

○谕平安道观察使曰:“李澄玉已伏诛,罢阳德、孟山等处戍备。”

鲁山君日记卷第八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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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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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朔,鲁山出庆会楼下。读券官集贤殿大提学李思哲、礼曹判书金铫、吏曹判书郑昌孙及都承旨崔恒、左承旨卢叔仝、对读官集贤殿直提学权㧛、应教李芮、校理柳诚源、守礼曹正郞姜希孟入侍。进举子于楼南,发策问曰:

古人云,守成难于创业,守成之所以难者,何也?古之善守成者,周之成、康、汉之文、景而已,玆数君者守成之道,可得闻欤?予以幼冲,嗣守丕基,思所以无坠祖宗艰大之业,夙夜寅畏,罔知攸措。勤恤民隐,而民生或至于愁叹;裁省冗费,而仓廪或虞于虚耗;务修军政,而边备或患于踈虞:其故何欤?子大夫明经术、识治体,必有能言当世之务者。其直述无隐,以副予守成求治之意。

少顷,如慕华馆,取武举金继元等二十八人。

○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领议政世祖讳、左议政郑麟趾等议曰:‘安置之人,已从宽典区处,不可更改。’右议政韩确、左赞成李思哲、左参赞李季疄等议曰:”法司之言是也。虽不置之极刑,宜皆为奴,籍没家产。郑季康,以瑢妻亲,数往来,岂不与知?亦宜安置。’确、季疄又以为:‘金宗瑞首恶也。彼若举兵,则承璧必从之,不可轻论,宜置极刑。’“传曰:”从领议政议。“

○司宪府启曰:“李澄石、澄珪、八仝,请皆依律施行。”司谏院启曰:“澄石父子与澄珪,至今不论以法。李世门,以澄玉幕下,必知逆谋,而安置于本贯近地。金文起,岂不知输兵事,而反授其道重任,虽非文起,岂无可使者乎?请改差。”命议于大臣。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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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检讨官梁诚之于经筵启曰:“今平安长城之役虽罢,闾延、茂昌、虞芮等郡,隔在江边,南道军士越大岭而戍守,人马俱疲,尽卖田产,因而逃散流入辽潘者,甚多。虽弃三邑,大江限带,我之封疆如旧。乞撤三邑之戍,以慈城为界,以休南民,以固邦本。”命议于政府,启曰:“臣等亦知有此弊。然不可以一儒之言撤边备。请遣大臣看审,然后定之。”后遣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往审便否。从愚亦以诚之之言为然,即罢三邑。时,边人谓:“复三年不罢,则兵民将自溃矣。”

○读券官李思哲等取文科金寿宁等三十三人以启。寿宁,益精之孙、参赞安崇善之外孙,时年十八,文法雄深委曲,多效韩文。是举,孙顾中会试,出榜翼日,进礼曹受试券,则非其制也。礼曹更考之,乃进士金祗试券也。

○大司宪权蹲等上疏曰:

臣等近将郑苯、许诩等安置及贼党刑未当罪事,再三启请,未蒙允许。反复思之,所不忍释。谨按《大明律》:“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又《经济六典誊录》惩恶条云:“犯不忠之罪者,大小员人隐密交通,则正犯人及党不忠之人,并依律施行。”今郑苯、许诩等,既知瑢反逆之情,则是共谋矣,与瑢隐密交通,则是党不忠矣,而尚不置之于法,务为姑息妇人之仁,以毁天下万世帝王之大防,甚未可也。傥曰:“苯等既免十四日以前之诛,不可失信。”则臣等之心,尤窃未安。苯等虽幸免于十四日以前之诛,而其罪恶已见十四日之前,因其所已发而追正其罪,非有嫌于失信。又岂可使优游苟活于天地间哉?况瑢以至亲,尚不得逭于王法,殿下既勉从众议而追正之矣。苯等何人而敢逃天诛,获全首领,以至今日耶?夫反逆之贼,为人臣子所不共戴天者也。殿下虽有不忍人之心,曲加庇护,而一国臣民义不与俱生。且澄玉僭逆之罪,虽赤其族,未足以赎其万一。澄石、澄珪,法当缘坐,而殿下特置不问,非但有违于律文,大非所以戒后世乱臣贼子之公义也。伏望,断以大义,明正其罪,以慰祖宗之望,以快臣民之愤。

不允。

○义禁府启:“李澄玉子年十六以上、十五以下、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若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并依律文施行。”传曰:“缘坐人,依皇甫仁等例施行,澄石、澄珪父子,勿论。”又启曰:“澄玉女婿,请依仁等女婿例,极边安置。”从之。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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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谕咸吉道都节制使金文起曰:“奸臣皇甫仁、金宗瑞等,专权日久,潜谋反叛,刻日既定。李澄玉以本道都节制使,连结奸党,欲内外相应。幸赖宗社之灵,已伏诛。予以澄玉累朝老臣,不忍加刑,安置边郡。澄玉自知发露,遂率麾下,贼杀新遣都节制使朴好问,以发兵拒命。将士知彼逆谋,已捕斩澄玉及其党与,事皆平定。予以胁从者无罪,悉置之不问。卿以此意,晓谕道内及近境野人,使知予意。”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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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吏曹参判姜孟卿,以病上书辞职,命议于政府,启曰:“六曹之中,吏曹无事,可以养疾。然自以为不安,后当更议以启。”

○前执义河纬地上疏曰:

臣窃念,臣疾病缠绵,久不平复,特蒙召还,不能奔赴,徒切恋阙。乃于今十月二十日,又蒙内降超授左司谏之职,谕以更始之意,令力疾就道,圣训痛切。开读感慨,诚不自量羸病不能驱驰,愿一仰睹天颜,小伸郁抑,徐图乞骸,强力即行。不幸就道之夜,冒夜中风,旧证增剧,举身震寒苦痛。多般药疗,尚不向差,乏力短气,怯弱畏寒,不能出户当风。腰下及臂,日加痹痛,诸证杂发,几至旬日,有加无减。虽欲力疾,又不可得,垂首呻吟,恋阙流涕而已。伏望,怜臣病深,许收新命,不胜至愿,臣无任战惧之至。臣以草茅微贱,荷累朝恩眷最深,常思糜粉庶效万一。况蒙殿下拔擢至此,训谕痛切至此,臣虽昏劣,敢不思奋少酬平昔之心,而命穷数奇,病患缚束,心事狼狈,惭负圣恩,死有馀憾。臣窃念,近日之变,简策所罕。或受遗辅政、或叔父懿亲,皆与国同休戚,而不道之甚,乃至于此,实吾东方千万世不可洗之耻也。不可忍闻,不可忍闻!往者无及,论之何益?夫天下之患,莫大于人知而不敢言也。使知之者皆得尽言,而人主得闻而亲自处置,则何患其不能防于未然乎?近日之事,是已。事势既成,幸而除之,所伤亦多矣。且剪除权奸,自古为难,而继其后者,尤为难也。更始之初,所宜长虑却顾、广谋熟计,毋或依违、苟且,毋曰何伤、何害。毋过于缓而失事机,毋过于急而伤大体,毋过于宽仁而朝纲少弛,毋过于严猛而国脉或伤,毋狃前功而贻后悔,毋使有怀者惮于尽言而主势有所拘束而或成壅蔽。更思履霜、苞桑之戒,益强公室,益严内治,益杜权门,益去可嫌之事,益绝朋附之渐。凡有施为,务合于人心,务合于典章,为长久无弊之图,毋使闾巷之间、草野之中,窃有可拟、可议之事也。臣抱病江湖,遥望宸极,不知当今何事最急、何事可言,不能进一策、画一计,以助惟新之治,惭负圣恩,死有馀憾。臣力既无如何,但日夜呜咽流涕,不过呼天地鬼神,而默自祝祷曰:“愿今日任辅政之责者,庶几益尽保傅之道,使圣体日康、圣学日就、圣德速成,速亲万机,以副海东百万亿赤子日夜颙颙之望。内自庭掖,外至四境,悉皆妥帖而无少有动摇之心。太祖、太宗、世宗、文宗传付之统,永有盘石之安,而山川鬼神,莫不懽悦而已也。”殿下亦宜开张聪听,延纳谠论,恢洪志士之气。更为宗社,益自慎重,益勤经筵,益尊德性,严防未萌之欲,常使清明在躬,明一心以照奸,正一心以御邪。亲骨鲠、远谗侫,敬重辅政大臣,动必由礼,克济艰难之运,以慰文宗皇考不弃基之望。不宜徒自谦抑曰:“予小子何敢而已也。”臣受恩最深,当此机会,病不能陈力效节,徒抱郁挹,卧床流涕。药饵馀喘,心思错乱,不自知其所言也。伏望,殿下察臣微恳,许臣闲居养疾,庶荷洪私之造,更期殒首之报。

○吏曹参议辛硕祖启曰:“今日臣与领议政世祖讳。、左议政郑麟趾坐春秋馆实录厅。两议政与臣言曰:‘君知礼宾权知直长沈致敬乎?’臣对曰:‘不知也。’两议政曰:‘致敬言:“参议辛硕祖干于逆贼者也。”君闻此言否?’臣闻此言,皇恐无地。虽圣上洞知情伪,大臣亦知其言之无实,然关系匪轻,请下攸司鞫之。”命议于大臣。初,硕祖子寿聃为礼宾直长,驭吏严,致敬恶之,造言诉于世祖邸曰:“硕祖,皇甫仁之党也。仁令李命敏作火车曰:‘惟硕祖可以掌作此车。’及事觉,硕祖令其子寿聃烧制车之书。”

○谕平安道观察使奇虔曰:“曾下传旨:‘十月十四日区处外,馀悉不问,以安反侧。’今闾延囚金明礼、高尚美、安守山等,宜即释之。”又谕忠清道观察使闵骞曰:“放报恩县囚金贵元、郑成直、梁哲、僧亨墨、信成。”

○传旨义禁府曰:

瑢奴婢籍没时,诚宁大君奴婢勿幷没,其家财及成氏家财,并没官。

○议政府启:“我太祖开国以来,列圣相承,重熙累洽,中外乂安,六十馀年。我殿下幼冲嗣服,凡军国庶务,悉委大臣听断,而奸臣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赵克宽等包藏逆谋,阴结瑢,潜通寺,广党与,内外相应,刻日举事,祸在不测。首阳大君讳。、判中枢院事郑麟趾、左赞成韩确、云城尉朴从愚、判中枢院事金孝诚、右参赞李思哲、兵曹参判李季甸、都承旨朴仲孙、左副承旨崔恒、佥知中枢院事洪达孙、集贤殿校理权㧛、行敬德宫直韩明浍等,奋忠决策,炳几剪除。是虽祖宗在天之灵默佑所致,然命世之臣,能炳祸几,决策靖难,功在社稷,万世永赖。理合称下靖难一等功臣,立阁图形,树碑纪功,封爵锡土。父母、妻超三等封赠,直子超三等荫职,无直子者甥侄、女婿超二等。田二百结、奴婢二十五口、丘史七名、伴倘十人,嫡长世袭,不失其禄。子孙纪于政案曰:‘靖难一等功臣某之后’虽有罪犯,宥及永世。

右承旨权蹲、右副承旨申叔舟、济用监正尹士昀、护军杨汀、柳洙、柳河、行护军奉石柱、前注簿洪允成、前副司直郭连城、行同判内侍府事严自治、行佥知内侍府事田均等,同谋与议,赞成大事。理合称下靖难二等功臣,立阁图形,树碑纪功。父母、妻超二等封赠,直子超二等荫职,无直子者甥侄、女婿超等荫职。田一百五十结、奴婢十五口、丘史五名、伴倘八人,嫡长世袭,不失其禄。子孙纪于政案曰:‘靖难二等功臣某之后’虽有罪犯,宥及永世。

上护军李兴商、舍人李礼长、行集贤殿直提学成三问、行司直金处义、兼军器注簿权躽、副司直薛继祖、柳泗、行司勇康衮、副司直林自蕃、注书柳自晃、司正权擎、承仕郞宋益孙、司勇洪顺孙、前司勇崔润、学生柳溆、副司直安庆孙、进士韩明溍、进义副尉韩瑞龟、前队副李蒙哥、前司直洪纯老等,同心协谋,奔走效力。理合称下靖难三等功臣,立阁图形,树碑纪功。父母、妻超一等封赠,直子超一等荫职,无直子者甥侄、女婿荫职。田一百结、奴婢七口、丘史三名、伴倘六人,嫡长世袭,不失其禄。子孙纪于政案曰:‘靖难三等功臣某之后’虽有罪犯,宥及永世。录券成给。”从之。

○议政府启目:

一,《续户典》诸邑屯田定数条节该:“留守府、大都护府、牧官,则给十结;都护府、知官,八结;县官,六结。使之无弊耕种。”今守令等不畏条令,任情滥占,过数耕种,弊及于民。请令观察使定刚明差使员,穷推数外田,以给无田之民。如有守令不首实及差使员不穷推者,请依律重论。

一,正统十二年五月受教节该:“前朝之习,尚未永殄,为州县者,或行赂遗,有深知是非,不欲为异而受之者,有谓此非显赠,谁得知之,甘心受之者。官之失德如此,渐不可长。”《六典》载受赂者,以不廉论,《律》有枉法、不枉法与夫非因事受财,坐赃致罪之文。请自今,与者、受者,皆计赃,依律科罪,论以赃吏,所犯虽小,并皆不赦。且今守令亦不畏法,浚民膏血,公然行赂。请申明痛禁,其监司不能检举者,幷守令拿来鞫之。

从之。

○议政府启:“比年以来,工役繁多,民力困弊。铸字所纳册纸,庆尚、全罗道各二千卷,忠清、江原道各五百卷,请减其半,其未收者全减。且造纸白楮,观察使以营中贮物贸易用之,勿收民间。又来甲戌年诸道所纳东西窑燔瓦木,亦令减半,其未收木及缮工监未收杂木,请并蠲。”从之。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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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自是日至辛酉,暖如春。

○吏曹参议辛硕祖启:“大抵虽微贱之人,得自达其意于上。臣过蒙圣恩,位已至此,今有痛悯之事,若不得辨明,则臣何立于朝乎?臣与沈致敬不宜俱在朝廷,请下攸司推鞫,以解臣郁抑之心。”传曰:“此事,大臣皆以为不可核也。”

○谕宣慰别监朴大孙曰:“今观监司启本及赍来人所言,稳城府使李叔耕之死,暧昧可疑。宜与监司及副知承文院事具致宽,穷推得情,幷鞫伴人金敬德奴子二名去处,以启。”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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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辛硕祖若不足取信之人,则可矣,略无干涉,何必问之?且如此事,虽父子之间,许令陈告,沈致敬亦不可问也。”从之。

○吏曹参议辛硕祖上书曰:

臣以文墨末技,滥蒙圣恩,久叨侍从,得至于此。虽无寸效,唯知奉公无他,以报圣恩之万一。今有沈致敬者,构臣曰:“夏五月,闵伸在东大门监役所,使李命敏嘱臣监造火。”又曰:“十月二十八日,臣在春秋馆,谓臣子寿聃曰:‘家藏文书,有池和、皇甫仁、金宗瑞载名之书,急往搜出焚之。’以此二事谋欲陷臣。夫火车制造,必有工作之处,夫匠亦非一二人所为,岂无迹可寻?且闵伸虽为之,岂于广坐公然大言、使人闻之乎?又岂令迂拙小儒为之计画乎?且靖难在十月初十日,若欲焚书以灭迹,当即日在家焚之,有谁能禁,而越十八日之久,在史馆公厅,乃使其子焚之乎?此皆非暧昧难明之事。伏蒙睿鉴,已洞照情伪,置而不,于致敬则幸矣。臣被诬构,不就有司而别白,则岂能解人人之疑哉?臣念至此,不胜痛泣,跼天蹐地,寤寐罔措。伏望,命下致敬于攸司,与臣对辨,明置于法,以严邦宪,以伸小臣愤郁之情。

○司宪府启曰:“李澄石,以澄玉至亲,不宜安然在家。臣等再请安置,未得蒙允,今又为都镇抚,臣等不胜惊骇。使逆贼之兄掌禁兵,于义何如?且澄石之子与澄珪父子,虽未得正法,请依安置人例施行。”传曰:“澄石都镇抚事,当议于大臣。馀不可从也。”

○舍人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李澄石,素所信任大臣,又与其弟常不睦,固无与谋之理。古昔帝王,亦或有用律外之法、罪其弟而全其兄者,今澄石宜置勿问。澄珪,初以孝子从仕,其所居亦与其兄遥隔,岂可罪之?其父不坐,则其子何足论耶?李世门,虽安置于本贯近地,然世门曾不与澄玉相善,安置足矣。金文起,今已赴任,输兵之事,曾不相干,何必更论?”召台谏传之如右。执义李垲更启曰:“反贼缘坐之律,初不计相睦与否,岂可其弟反逆而其兄独免乎?澄玉尝以清濂著名,今犹若是,澄珪岂可以孝子而免其罪乎?请须据法施行。”献纳金季友亦同辞以请,又启:“金文起不当任为节制使。”传曰:“不可听也。然澄石兄弟事,更议大臣。”黄孝源将堂上议启曰:“罪其弟而全其兄,既有故事。人主岂可无权衡,宜勿论。”

○传旨义禁府曰:

金尚忠、高廉石等潜聚荒唐人,私相谋议,必有情由。其详鞫以启。

○前中枢院副使辛处康卒。致赙、致吊。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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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雾,咫尺不辨。

○平安道都节制使李升平辞,令开素遣之。

○大司宪权蹲等上疏曰:

今李澄玉反逆,古所罕有,虽尽屠九族,尚有馀辜,而澄石、澄珪反蒙宽贷,又澄石仍旧为都镇抚、宿卫禁中。凡在廷臣僚,莫不愤郁,而殿下独不以为不可,臣等实切痛心。夫法令,人主所以与民共之,而纲纪朝廷者也。法一挠,则纲纪毁而朝廷非矣。大臣安得而有所违,人主安得而有所私乎?今反贼族亲,并皆依律处置,而独于澄石、澄珪,屈法偏私,示民不公,实未知澄石之有无关于朝廷者,如此其至也。澄石素非有功于国家、有德于生民,且无学识,暗于事理,徒以弓矢微艺,过蒙累朝不赀之恩,食禄享荣而已,略无勋贤之可议矣。况今乱臣贼子出于门户,而不自知其羞愧辞避,犹䩄面缙绅之列,优游禁密之地,亦知其人之为无足惜也。保养逆族,专委兵柄,系以为缓急之用,万有他日不虞之变,悔无可及,此亦不可不虑者也。伏望,谋及臣庶,裁以公道,澄石、澄珪及其诸子,依皇甫仁、金宗瑞等族亲例施行,宗社、国家幸甚。

○兵曹启:“去十月初十日巡绰军士,并给到一百五十,都城门外巡绰军士等,不在此例。直宿瑢、友直军士及奸党捕斩时随从军士,各给到一百,在京军士闻变来侍卫者,各给到五十。其馀宿卫军士,并给到三十。”从之。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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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放文武科榜于勤政殿。

○桃源君懿敬王讳。陞兴禄大夫,朴从愚为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云城府院君,安孟聃成禄大夫、延昌尉,郑悰光德大夫、宁阳尉,郑麟趾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议政府左议政、河东府院君,韩确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议政府右议政、西城府院君,李思哲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议政府左赞成、甄城君,金孝诚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判中枢院事、延山君,郑昌孙吏曹判书,赵惠户曹判书,李季甸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兵曹判书、韩山君,李边刑曹判书,朴仲林工曹判书,权孟孙中枢院使,李坚基、洪约知中枢院事,金世敏判汉城府事,姜孟卿艺文提学,辛硕祖吏曹参判,卢叔仝户曹参判,郑陟礼曹参判,朴仲孙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兵曹参判、凝川君,李仁孙刑曹参判,金滉工曹参判,申自守、延庆同知中枢院事,奉安国、李孝贞、朴姜、孟孝曾中枢院副使,金听仁顺府尹,李纯之、柳守刚汉城府尹,权蹲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司宪府大司宪、安川君,安崇孝吏曹参议,洪元用户曹参议,鱼孝瞻礼曹参议。洪达孙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功臣、兵曹参议,金淳刑曹参议。崔恒输忠卫社协赞靖难功臣、承政院都承旨,申叔舟输忠协策靖难功臣、承政院左承旨,朴彭年承政院右承旨,朴元亨承政院左副承旨,权自慎承政院右副承旨,权㧛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功臣、承政院同副承旨,金自铿、金俒之、朴昭、洪益诚佥知中枢院事,李兴商输忠靖难功臣、佥知中枢院事,杨汀输忠协策靖难功臣、知兵曹事,成三问输忠靖难功臣、司谏院左司谏大夫,赵峿司谏院右司谏大夫。执义李垲加中训,金之庆、柳诚源守司宪掌令,尹起畎、李克堪司宪持平,成胜忠清道兵马都节制使,韩明浍输忠卫社协策靖难功臣,奉石柱、尹士昀、柳河、柳洙、洪允成、郭连城输忠协策靖难功臣,李礼长、金处义、康衮、柳溆、柳泗、权躽、洪纯老、安庆孙、林自蕃、薛继祖、柳子晃、权擎、洪顺孙、宋益孙、崔润、韩瑞龟、李蒙哥、韩明溍推忠靖难功臣,并陞授东西班职,有差。

○召献纳许锤,传曰:“瑢海州之行,出军守令,则从尔等上疏,并令罢职,李澄石亦罢都镇抚。其馀疏内之事,皆已议定,不可从也。”

○正言李继孙将本院议启曰:“《春秋》,圣人拨乱之书,而讨贼之法,先治其党与,且律文有不分首从,皆斩之语。今贼党,但令安置,既违圣经之意,又违经世之典。此臣等之痛悯也,请置极刑。”不允。继孙又启曰:“瑢既为首恶而赐之死,则其子友直不可独存。昔芳干谋逆而其子孟宗亦处死,是亦有祖宗故事,请置极刑。且李澄玉称朕、称敕而僭拟皇帝,则非特我国之罪人,乃天下之大逆。其兄澄石,以缘坐之亲,但免都镇抚之任,有何功劳于国家而惜其死乎?且考政府启目,赵克宽、闵伸、尹处恭、赵衷孙、赵藩等,皆以瑢之腹心,掌兵权者也。彼伸等数人被戮,而衷孙则只令安置,罪同罚异,甚为不可。赵遂良、安完庆、赵顺生、李石贞等,亦党瑢为恶,而不置于法,后之为恶者,安所惩乎?且养成瑢恶,实李贤老导之也。其恶比他尤甚,其子虽未满十六岁,置之极刑,无俾易种。”不允。

○赐靖难功臣一等郑麟趾以下十一人,各内厩马鞍子具一匹、白银五十两、彩段二表里;二等十一人,内厩马一匹、白银二十五两、彩段一表里;三等二十人,内厩马一匹、白银一十两、彩段一表里。

○兵曹启:“去十月初十日靖难时入直司饔二十六、各色掌七十,请给到各二百,其在门外者,司饔九人、各色掌十人及酒色四人,给到各五十。”从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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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世祖与孝宁大君、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礼曹判书金铫、都承旨崔恒拣处女于昌德宫。

○日本国关西路萨、隅、日三州太守源贵久遣人,来献土物,幷送还济州漂流人李金金等七人。

○献纳金季友将本院议启曰:“前日臣等因政府启目而上疏。其后传曰:‘李澄石改都镇抚,瑢海州之行出军守令,并令罢职,其馀不可听也。’臣等以为,此人等罪,固当依法施行,安置人等,皆参谋,不可不诛。且澄玉反状尤甚,澄石、澄珪法当缘坐。辛硕祖事,彼此间必有罪者,亦不可不问。”传曰:“辛硕祖事,当议于政府,他皆不可从也。”季友更启曰:“郑苯、许诩与皇甫仁、金宗瑞同谋,使瑢腹心赵克宽、赵衷孙掌兵权,其罪不减于伏诛者。且赵遂良以大臣往瑢别墅,密语心事,安完庆以忠清监司,到京畿地面,与瑢密语约束,其罪亦不可赦也。澄石安然在家,赏罚颠倒,请须据法施行。”不允。

○咸吉道观察使成奉祖驰启曰:“今十月二十五日,愁州住兀良哈都指挥使尚同介及司直于里应巨、于夫乃等五名来告于锺城府曰:‘尚家下住尚同介妻同产于澄可言于予曰:“会宁住童速鲁帖木儿率妻子及管下人,十月二十日移于时沙吾贵,使人于东良北浪甫儿罕令出来,且征会军兵。”且尚同介将还,语行城门把截镇抚全好信曰:“童速鲁帖木儿、浪甫儿罕欲乘间作耗于保和堡。”’今十月二十三日,浪甫儿罕子大护军浪伊升巨来告于会宁府曰:‘今十月十九日,逢童速鲁帖木儿于府西古壁城平,谓吾曰:“通事金竹到马仇音波家,称:‘金皇帝即位,欲授斡朵里、兀良哈职事,汝仇音波传于童速鲁帖木儿,传于童吾沙可,吾沙可传于浪甫儿罕,次次传通,凡老少男丁,皆会于愁州住毛下吕家,以待令焉。’以金竹之言观之,则国家必有事变,尔等姑整军马,以应事变。”吾闻之,还,语吾父,遂通于同类兀良哈,使会于毛下吕家。父亦率军马二百馀名,来屯上甫乙下,使吾问于节制使,故来告耳。’臣恐野人等闻新旧都节制使之死,以致骚动。故即移文诸镇,使之明谕,以安其心。”

○京外处女年八岁至十八岁者,除李氏外,并禁婚嫁。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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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集贤殿校理柳诚源辞职曰:“臣于今月初八日超拜司宪掌令,罔知攸措。顷者经筵言事,实与同僚共议,而独归之臣身,尝自内愧,今又加级,不胜惭惧。请改臣职。”下政府议之,召诚源,传曰:“毋避嫌。”

○执义李垲启曰:“臣今加资,反复思之,实无功劳,请改正。”不允。又启曰:“臣前日虽仕于集贤殿,其于经筵,暂无丝毫之补,及迁官之后,追论微劳而加资,若收价然,尤为未安。”又不允。

○司谏院启曰:“安置人与李澄石,不可不置于法。爵赏,人主之重事,在世宗朝,犹惜一资。今者功臣则可矣,非功臣者,或超二资、或超三资,请改正。”不听。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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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谕庆尚道观察使曰:“上护军河纬地,今在善山得病,卿可遣医赍药往救。且时致酒肉,使得调保。”又命承政院,驰书于纬地曰:

前日上书,谨已启达。安心调理,平愈后上来。

○传旨户曹曰:

靖难随参人别监朴得知、朴吾麻知、小亲侍咸今生等,给绵布各十匹;别监金同、金众伊、姜重富、千象、周致善、徐金叱同、小亲侍金吕山、金孝生、赵永之等,各七匹;别监安玉同、金长寿、金光、金得春等,各三匹。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一,首阳大君食实封五百户,若定于一州,则无以得闲民,请分定诸道,京畿、全罗、忠清、庆尚道各一百户,江原、黄海道各三十户,咸吉道四十户,令观察使择富实户,每一户一名充定。然咸吉道防御最紧,正军、次正军,数甚多。宜于内需所属海尺及鹰师,各户刷出隐漏子枝及挟户,充定。

一,京从仕人、京军士、侍卫牌、营镇船军、公私贱口外,隐漏诸户及乡吏荫户、诸邑数外日守,刷出充定。

一,诸户租税、贡赋外杂徭,一皆蠲免,每十户定统主一名,每五十户头目一名,每年收绵布一匹于诸户,依期上纳。如有欲纳土物者,听。

一,诸户人姓名、年岁、居处里名,具录成籍四件,分藏于户曹、监司营、各其邑及大君邸,一若有逃亡、物故者,所在守令转报,随阙充定。”从之。

○议政府启曰:“军资造成色,别无营缮而常置提调、别坐,又定月令录事,有弊。如有破毁处,本司员亦可修补,请罢造成色。”从之。

○传旨义禁府:

安置赵石岗于巨济,朴以宁于务安,移延日安置李石贞于南海。绞赵遂良、安完庆、池净、李保仁、李义山、许诩、金晶、金末生等。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尹处恭、李命敏、李贤老、金承珪、李耕㽥、李澄玉、赵藩、元矩、大丁、河石等亲子年十六以上,处绞,十五以下,随母长养成丁后,巨济、济州、南海、珍岛官奴永属。其斩绞人等缘坐内,男夫年八十及笃疾、妇人年六十及废疾者,免缘坐,女许嫁已定归其夫、过房与人及聘妻未成者,勿追坐。非同居者,财产勿入官。韩崧、黄贵存,并籍没家产。

○野人等曾以李澄玉请兵,心怀疑惧,或有屯兵者。以都统使书授向化副司正金亏乙豆介,送于会宁府住中枢童速鲁帖木儿、江外东良北都万户浪甫儿罕、童风其、金都乙温、上将金般大、指挥金胡心波;授向化行副司正李刘于应巨,送于庆源江外汝铺都万户金权老、庆兴江外颜春都万户金吹郞哈、何多麻都万户金时贵、庆兴府上将李多弄哈,曰:“近日奸臣皇甫仁等专权日久,潜谋反逆,李澄玉以本道都节制使,党附连结,将欲京外相应,刻日举事。我启殿下,尽诛逆党,尚怜澄玉累朝老臣,启请殿下,存其性命,只流远方。澄玉自知罪大,率其亲党,杀害新遣都节制使朴好问,罪恶贯盈,亦已伏诛,国家晏然。足下与麾下,具知此意,晓谕邻近诸人。”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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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传旨司宪府:

勿禁奔竞于议政府堂上各第。

○传旨义禁府:

高阳县监高德称与记官仲银,征聚民间军器于官中,必有情由。拿来推鞫以启。

○传旨户曹:

首阳大君奴于乙云、得林、众伊、临瀛大君璆奴军子、同副承旨权㧛奴桂水、司仆少尹韩明浍奴水山、莫同、行司勇咸贵、朴莫同等,有功于靖难时。其赐于乙云、得林、桂水等,绵布各一百匹、家舍各一区;水山、莫同等,绵布各七十匹、家舍各一区;咸贵、朴莫同等,家舍各一区;军子、众伊等,绵布各五十匹、家舍各一区。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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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谕咸吉道观察使、都节制使曰:“虑近境野人等未知国家平安,或有疑惧逃移者,今遣金亏乙豆介、李刘于应巨赍都统使书,晓谕童速鲁帖木儿等境内及近境野人。卿等具悉此意,若野人有愿上京朝见者,其头目人斟酌上送。”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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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冬至,设阙牌于勤政殿,宗亲及文武百官,具朝服遥贺。又以吉服,行本朝贺礼,不受。

○经筵官进讲毕,左司谏成三问启曰:“昔周公负成王朝诸侯,所以定天下之心也。今主上幼冲,深居宫中,群臣一不接见,恐人心未有定也。请初一、十六日,以白衣御勤政门,受群臣朝参,则群臣获睹龙颜,人心庶可定矣。”传曰:“予当议诸大臣。”三问更启曰:“经筵非朝廷比,或有时优假,故古有赐茶、赐坐之礼。臣自去年,或间一日、二日,每入进讲,未得仰睹龙颜。请依古例赐坐。”传曰:“予当从之。”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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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世祖与孝宁大君、右议政韩确、礼曹判书金铫、都承旨崔恒拣处女于昌德宫。

○司谏院启曰:“前日臣等请鞫辛硕祖、沈致敬,上教曰:‘硕祖非可疑之人,不可推也。’然硕祖无疑,则致敬之言妄矣。若不问之,则臣等恐有宿嫌者相继而诬告,则正人遇害者多矣。”命议于政府,政府启曰:“当时奸党未尽讨平,或有潜相为恶者。若罪致敬,则虽有为恶者,人恐反坐而不告,不可推也。”

○司宪府启曰:“洪元用,兼判吏曹之友婿、判书之从兄弟也。相避之法至严,今无特旨而授户曹参议,请改之。舍人及吏、兵曹郞官,靖难之后,各以其职供其事,不宜超资授职。”命议于大臣。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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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遣知司译院事高用智,管押被掳逃来唐人高英等男妇共四名,解赴辽东。

○领议政世祖讳、吏曹判书郑昌孙、参判辛硕祖等,以司宪府之言避嫌;兵曹郞官张继曾等,亦以加资避嫌。命勿避嫌。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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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检详元孝然将堂上议启曰:“洪元用事,李思哲、李季疄等议以为:‘堂上官除授,本无相避之法,又无启禀之例。但以功臣嫡长、才堪是职,故授之,不可改也。’舍人、吏、兵曹郞官超资事,领议政世祖讳、李思哲等议以为:‘皆有功可擢用者也。岂若工匠然,追论其功之高下乎?’郑麟趾、韩确、李季疄等议以为:‘兵曹郞官内,河演门生,则因祖祭宿于门外,翼日开门后始来,其功有高下,而一施之,未便。’麟趾又以为:‘不特此耳,镇抚等亦皆超资,其功岂皆如一?宜分拣除授。’”传曰:“洪元用事,从佥议;郞官加资事,从领议政等议。”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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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左司谏成三问等上疏曰:

臣等伏闻,封靖难功臣之日,以宦官严自治、田畇有功,例以二品以上,封自治为宁城君、田畇为江川君。夫有功必赏,古今通规。然恩有所不施,义有所不可。臣等不得不为殿下陈之。寺人之官,载于《诗》、《礼》,自古所不能无也。然三代以前,所职不过掌闺闼之禁、通内外之言而已。降及后世,宠幸寝盛而祸败相寻。间有明智之君,不假权威,忠谨之人,自执谦退,乃能保全终始,垂名不朽。考诸往牒,事具可见。宦者封侯,始于汉世和帝时,郑众诛窦宪,以功首,分茅土之封。众虽贤者,而开端作俑,以阶后世宦寺之患。其后孙程等诛阎显、单超等讨梁冀,皆封列侯,恃宠专权,流毒天下。及至赵忠、张让等有宠封侯,横恣无忌,不惟身及于祸,国随以亡。至于李唐,其祸尤甚。初,太宗之定制也,内侍省不立三品官,不任以事,廪食而已。至于玄宗,轻变祖宗之旧,力士以幸封为国公,使决章奏,卒以流死。其后李辅国进封郡王,兼任宰相,亦及于祸。自此以后,宠任日盛,无一保全,而唐亦以此终。独汉之吕强、唐之刘贞亮,最其中之杰然者也。强之为人忠清奉公,灵帝时,例封宦寺,封强为都乡侯,强上疏曰:“宦官品卑人贱,而陛下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少人是用,阴阳乖剌,罔不由玆。”因辞让恳恻,帝乃听之。贞亮亦忠彊识理,扶立宪宗,尽逐王叔文奸党。乃委政大臣,退然自处,无秋毫侵紊,而宪宗亦无所宠假,史称其美。臣等以为,向使灵帝因吕强之语,而寝封侯之举、宪宗用善始之心,而为克终之计,则身与国岂有败且乱哉?又使当时之宦寺尽如贞亮、吕强之谦退忠谨,则亦岂有身陷罪戮而恶流于后哉?善哉!宋儒真德秀之言,曰:“汉、唐之宦寺忠谨者,未尝不获福;骄恣者,未尝不罹祸。人主而知此,则能全其国,国全则家亦全矣。内侍而知此,则能全其身,身全则国亦全矣。”又曰:“妇寺之职,均在中闱。妇不贵于有能,则寺岂贵于有功哉?有功则宠,宠则骄横,虽欲无祸,得乎?”此诚确论也。国初因前朝之旧,宦官或得封君、或参朝政,而金师幸卒以祸败,此亦明鉴也。太宗即位,思欲保全,不任以事,减杀仪物,使不得同于堂上官。世宗之时,内侍资级止于嘉靖,永为定法。自此宦寺无一人以宠贵败君臣之间,岂不两得之哉?以此言之,今日二人之封君,似未合于率由旧章之意,亦有乖于保全功臣之道。臣等之敢言,非谓二人无功而沮殿下之赏也,诚以有宠于前,不若无患于后也。又非谓今日封君而明日危亡也,诚以不谨于初,则无及于终也。伏望,殿下更留睿思,戒履霜之渐,思作俑之非,深鉴汉、唐之辙,亟收封君之命,厚赐他物,以酬其功。庶几上不负祖宗之成宪,下可使有功者保全。

命议于政府。

○司宪府启曰:“今睹靖难功臣教书,其论一等曰:‘炳几先除。’夫炳几者,炳于几先也。若首阳大君、洪达孙、权㧛、韩明浍则可矣,其他载于一等者,皆已决策剪除而后,或召而至。又如兵曹堂上、都镇抚等,当其时,亦不知所以处其身者,皆与受赏,与有功者无辨。且古人云:‘发踪指示者,功人也;奔走追捕者,功狗也。’彼居于二三等者,皆有奔走微劳,而滥居功臣之列,甚为未安。臣等未知其日之事为何如,然大司宪权蹲亦曰:‘臣亦初不知其事,而终受滥赏。’今观一等皆位高者与焉,是以位,不以功也。臣等以为,彼无功者,必推让不居。今乃受重赏,无有一言辞避者。首阳大君以宗社为重,故当初喜庆之心,以得与者,皆为有功而录之。然命大君更议之,则必以公论择其可为者而录之,须命更议。且宦官严自治、田畯亦策功封君,古人云:‘阍不得齐人。’宦寺封君,前朝末忠烈王以后之事。至于我朝,以金师幸封君,此前朝之弊,未能顿革耳,师幸亦不保终。至于世宗朝,宦寺之职,以嘉靖为限品,宦寺位高,则日益骄横,鲜能保终。今封君,非独有违于法,亦非所以保功臣之道也。若以为有功而赏之,则虽不封君,岂无可赏之典乎?”不允。

○都承旨崔恒、左承旨申叔舟等避嫌曰:“臣等于靖难无寸效,思欲辞避者有日。今宪司之言,诚是,请削功臣之号。”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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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宪府启曰:“臣等昨日,以更议功臣事及宦官不当封君事,请之,未得蒙允。反复思之,汉光武、唐太宗,虽以天下之大,云台、凌烟,图画功臣,厥数皆未满四十。近日之事,非光武、太宗之比也,而炳几剪除者,但首阳大君、洪达孙、权㧛、韩明浍而已。其他则或以定难而后来,或微有奔走之劳而已,岂皆可为功臣者乎?且宦寺封君,衰世之事,以此误国者,多矣。况宗亲之子,嫡长外支子及驸马,皆不得封君,以名位至重也。今轻加之宦官,以改祖宗之宪,未可。”不允。

○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判中枢院事金孝诚、左赞成李思哲、兵曹判书李季甸、参判朴仲孙、佥知中枢院事李兴商、左司谏成三问等避嫌曰:“臣等俱以无劳,滥与功臣之列,常欲避嫌。今宪司言之,是也。请削功臣号。”不听。

○司谏院启曰:“臣等以宦寺不可封君之由,具疏以启。上教虽以为功臣之事,勿令启达,然臣等思之,汉、唐以下宦寺封君,皆非美事。逮我朝祖宗,鉴前车之辙,限以从二品,且无仪物。今乃至令封君,臣等非以封功臣为非,亦非以此人等为无功也,但以封君为非也。请须改之。”不允。

○司宪府上疏曰:

臣等将功臣等第、宦寺封君不便事件,再渎天聪,未蒙兪允,不胜愤激。窃谓,封爵赏功,人主所以代天命,不可毫厘有差。若少有差爽,则上违天意而不协于人心矣。今靖难之功,实首阳大君以宗社大计,奋义忘身,剪群凶于俄顷,参谋协赞者,有几人哉?其馀则皆于事定之后,或承召而参,或以其职适在其侧耳。是皆百僚所共见、国人所共知也。而今乃或参于决策炳几,或参于与谋赞成,或参于协谋效力之列,得功臣号,与奋义忘身决定大策者,同科无等,并垂竹帛,岂不有愧哉?况盟誓,所以告于皇天、后土、宗庙、山川百神之灵,如或无功而为有功,则宁不愧于人、畏于神明乎?焉可诬哉?又宦寺封君,汉、唐衰季之所无。高丽盛时尚不得为参官,及其末叶,至有封君者,遂以不振。臣等读其史,未尝不掩卷叹息,不意圣明更化之初,乃见此事。念至于此,不觉痛哭。伏望,殿下更留三思,改第功臣,削宦寺封君号,以副舆望。

○先是,安岳郡人副司正李苞状告世祖曰:

本邑郡事黄义轩,去十月十一二日间,聚侍卫、镇军、骑船、杂色军,点考兵器,令之曰:“若更出令,则一齐聚会。”又尝饲瑢马二匹于衙内,及见宥旨,夜送郡人姜末孙家。又使记官杨荣来京,探候瑢事。

世祖启之,遣知通礼门事柳规,往鞫辞连人,捕送义轩。

○命左副承旨朴元亨驰书于江华府使奇质曰:

安岳郡事黄义轩曾潜往府内农庄,听今去义禁府百户之言,掩捕上送。

○大司宪权蹲、左司谏成三问等又请辞功臣,不允。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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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鲁山率功臣,盟于城北坛,还宫,以吉服飮福于庆会楼下。其誓文曰:

维景泰四年岁次癸酉十一月朔癸丑二十日壬申,朝鲜国王臣姓讳。谨率靖难功臣叔父领议政府事首阳大君讳。、左议政河东府院君郑麟趾、右议政西城府院君韩确、云城府院君朴从愚、判中枢院事延山君金孝诚、议政府左赞成甄城君李思哲等,敢昭告于天地神祗、宗庙、社稷、山川百神之灵。伏以惟予冲人嗣守大业,夙夜惟寅,罔知攸济,委政大臣,庶几仰成。不意奸臣皇甫仁、金宗瑞、李穰、闵伸、赵克宽等操弄国柄,浊乱朝政。杜塞忠言,踈斥宗室,包藏将心,阿附安平大君瑢,养成凶谋,窥觎神器,图为不轨,阴养死士,广植凶徒,腹心爪牙,布列中外。交结近侍内官金衍,又私通藩将李澄玉,将欲表里俱举,祸机迫切。幸赖天地祖宗之灵,叔父世祖讳。能奋风霜之威,炳几决策,剪灭群凶。亦有忠义之臣,忘身徇国,相与协谋,宣力呼吸之间,克清大憝,拨乱反正,捍卫寡躬,再造王室,宗社危而复安,苍生死而更苏。嘉乃茂绩,带难忘。爰命有司,稽诸国典,赏赉酬功,宥及永世。载卜吉辰,祗告神明,指誓河山,以永其好。凡尔同盟之臣,益励初心,夹辅王室,勿以夷险怠其节。予亦念玆戎功,不以谗间动其心。君臣一体,至诚相与,休戚同之,各尽其职,共保天禄,子孙万世,毋忘今日。其或有违,神明必殛,膺此誓言,终始勿渝。

○会盟仪:

前期七日,诸功臣及执事官、近侍官、应从升者,并散斋四日,致斋三日。前二日,忠扈卫设幄次于𫮃外之南近东,西向。又设功臣幕次于其南,北向,随地之宜;设馔幔于𫮃东。前一日,掖庭署设殿下版位于坛下当中,北向;典仪设功臣位于坛南,北向西上。又设典仪、谒者、赞引位于东阶西近北,西向北上。掌牲令牵大牢及盟牲诣誓所,典祀官帅宰人,割大牢如常仪。设盟牲坎于坛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设血盘案于坛下之西。其日未行事前,奉常寺官升设神位于坛上,南向,席以莞,奠誓文于神位之右;设香炉、香合幷烛于神位前;次设牲匣,以西为上,爵一在牲匣前;设尊于坛上东南隅,北向,加勺羃;设洗于东阶东南,北向,罍在洗东,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实以巾;又设执事盥洗于东南,北向。誓前五刻,殿下出宫如常仪,入幄次,伞扇侍卫如常。前三刻,典祀官帅宰人割盟牲,执事官以盘取血,置于案。前二刻,诸功臣及近侍执事之官,各具祭服。前一刻,典仪帅谒者、赞引入就𫮃南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讫,就位;赞引引读誓文官及执事官入就位。典仪曰:“四拜。”通赞唱:“鞠躬、四拜、兴、平身。”读誓文官以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讫,赞引引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赞引引诸功臣入就位,执事官诣盥洗位,洗爵拭爵,置于篚,奉诣中阶,置于尊所。赞礼诣幄次前,俯伏跪,启请行事,殿下具冕服以出,伞扇侍卫如常仪。赞礼导殿下,至版位。典仪曰:“四拜。”赞礼俯伏跪,启请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诸功臣同。近侍诣盥洗位,盥洗讫,各就位。赞礼导殿下诣盥洗位,北向立,启请搢圭。近侍一人跪取匜,兴,沃水;一人跪取盘,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于篚以进;殿下帨水讫,近侍受巾置于篚。赞礼启执圭,导殿下升自东阶诣尊所,西向立。执尊者举羃,近侍一人酌酒,一人受酒。赞礼导殿下诣神位前,北向立,启请跪、诸功臣同。搢圭。近侍一人奉香合跪进,一人奉香炉跪进,赞礼跪请三上香,近侍奠炉。近侍以爵跪进,赞礼启请执爵献爵,以爵授近侍,奠于神位前。赞礼启请执圭、俯伏、兴、平身,诸功臣同。导殿下降复位。启请跪,殿下跪,诸功臣同。奉血槃者,以槃跪授近侍,近侍奉槃跪进,赞礼启请歃血。讫,读誓文官进神位之右,取誓文,北向跪读。讫,赞礼启请俯伏、兴、平身。诸功臣同。典仪曰:“四拜。”赞礼启请鞠躬、四拜、兴、平身,殿下鞠躬、四拜、兴、平身。诸功臣同。赞礼启礼毕,导殿下还幄次;赞引引诸功臣,以次出。读誓文官取誓文,加于牲上,瘗于坎,塡土。

○传旨礼曹曰:

今后每衙日,受朝于勤政门。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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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掌令金之庆、柳诚源等上书辞职曰:

臣等近以时政不便数事,累渎天威,一不蒙允,不胜惶惧,乞解职事。臣等窃念,宪司,一国纪纲所自出,时政臧否、朝廷得失,悉皆委之,使得尽言。既以言事责之,故言之而是,则人君不可不从,言不见纳,则亦不可苟然在职。臣等俱以无似,当更始之初,谬膺重寄,事辄误启,不宜旷职在官,乞罢臣等,代以贤能,不胜幸甚。

命议于政府,召之庆、诚源,传曰:“已与大臣熟议,未可从之。毋嫌就职。”之庆更启曰:“臣等所启,昧于是非邪正,则不当在言官;若所言是,而不得蒙允,则有言责者,义当去。臣等何敢就职乎?”诚源亦启曰:“置台谏,所以言政事之得失也。若以为议已定而不改,则其所失,终无改正之理。今观功臣等第,功微者或居一等,则无功而得参功臣之列者,亦或有之,请须改正。”不允。执义李垲辞职曰:“近者掌令金之庆等所启,功臣及宦寺封君等不便事件,臣虽卧病,实同谋议。今闻一不赐可,不胜惭惕。臣窃念,言官为人主之耳目,若有所知而不肯尽言,则是蔽塞聪明也;言不合宜而不自退避,则是贪荣窃位也。既无格天之诚,又得窃位之谤,臣虽无状,实所未能。伏望亟罢臣职。”命议于政府,还给辞状。

○司谏院启曰:“齐安夫人成氏与李澄石,请皆依律断罪。且兵器置处,不可不推。”传曰:“已与大臣熟议施行,不可更改。”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兵典》甲士馀丁定给条节该:‘三军甲士取保举,择有奴婢富实者,取才授职,不给馀丁。受职后欲受者,论罪。平安道人则择有子婿弟侄者,取才授职,以同居人定为馀丁。’正统十一年正月受教:‘今后别侍卫,依甲士例,京中及京畿人则训炼观提调、外方人则各其道观察使,考四祖、陈省贱籍,其元系士族、有奴婢十口以上者,许令试取。’此皆军士数少时所立之法也,然我国有奴婢者甚少。当初别侍卫四百,今加四千六百;甲士三千,今加六千四百五十。厥数猥多,未能精择。虽曰元系士族,家世清寒,鲜有臧获,率皆侥幸入属,一二次番上后,力不能支,托故不番上者颇多。因此侍卫虚踈,如有缓急,则兵力寡弱,甚为可虑。请令诸邑考其家产贫富、奴婢有无,如有家贫无奴婢者,则以所居乡闲人及数外日守,定给馀丁;其有奴婢及富于家产,而欲受馀丁者及守令不分拣定给者,论罪。”从之。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近因役繁,农力不裕,加以年歉,民尚艰食,公私负债,无由毕征。请自己巳年以上未收义仓之粟,来甲戌年秋为始,从自愿,准民间时直,以货布代收。其布两端,书主名及直粟之数,著印藏之,每年具数以闻。”从之。

○世祖与孝宁大君、右议政韩确、右承旨朴彭年拣处女于昌德宫。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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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孝宁大君语朴彭年曰:“世宗朝,请《宋史》于上国,已蒙兪矣。今贺千秋使之行,再请何如?”彭年亦言于世祖及右议政韩确曰:“上声音稍塞,遣医中原,问诸良医,旁求药饵何如?”确曰:“是吾志也。向者言于皇甫仁,仁不答,故未遂。”世祖曰:“得见御医为难,然赍人情求之,则必得见矣。”是日彭年启之,皆从之。

○世祖言于都承旨崔恒曰:“同副承旨权㧛父踶,曾收告身。今㧛为功臣,例当封赠父母,还给为可。”恒启之,命吏曹给之。

○传旨刑曹,加赐世祖功臣奴婢三百口。

○镇抚崔德绍捕河石于永同,斩首以来,枭市。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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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传旨户曹,令给承政院各色掌奴大山等六人绵布各一匹;传旨吏曹,令给兵曹录事、令史及承政院椽吏等各仕五十,仕满则不计都目,去官;传旨兵曹,令给兵曹书员及承政院皂隶等各到五十:论靖难日直宿之功也。又传旨吏、兵曹曰:

义禁府令史、百户、螺匠等奔走给事,亦有功劳,各给到五十。

○传旨义禁府曰:

许诩、赵遂良、安完庆、池净、李保仁、李义山、金晶、金末生等父子、母女、妻妾、祖孙、兄弟、姊妹,从自愿付处于外;其男夫年十六以上,付处于巨济、珍岛、济州、南海等邑,十五以下,随母长养成丁后,付处;其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并勿论。皇甫锡、钦、金承璧、金石台、李承胤、闵甫昌、甫谐、尹泾、渭、濯、湜、李季同等子年十六以上,永属巨济、南海、珍岛、济州等官奴;十五以下,随母长养成丁后,属官奴。

○大司宪权蹲上书辞职曰:

臣本无才能,专蒙文宗大王罔极之恩,滥居喉舌之职。如得死所,庶答鸿私,于今数年,略无毫补,恐累圣鉴之明,常自愧赧。前日靖难之时,臣又乏寸效,俾与勋列,擢置宪长,益怀忧惧,无地自容。今者台长,功臣等第未协公议者,再三陈请,而臣名亦居其列。请论如此,诚合臣心,尤切悚惶。即将陈乞请还功臣之号,冀免公论,以保私分,殿下不允。诚畏天威,嗫嚅趑趄,未敢复请。臣又窃念,风宪之任,国家大体所系匪轻,岂如臣之柔懦无能者,所可滥处?矧今更化之初,又岂默默尸素,以防贤路?伏望殿下收臣职位,更授贤能,庶副物议之腾,而可免旷职之讥。

传曰:“毋嫌出仕。”

○承文院副校理李由义将本院提调议启曰:“今贺千秋,无御前礼物,请于明年圣节进贺时,奏请《宋史》。”从之。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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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掌令金之庆启曰:“郑苯、赵顺生、李石贞、赵衷孙等罪,与处绞人,曾无少异,不宜置而不论。李澄玉反逆已著,其兄澄石不置于法,尤为不可。请皆依法施行。宦寺封君,前朝弊法,臣等累渎圣聪,一不蒙允,不胜痛悯。”不允。更启曰:“今二宦官,非炳几决策,但出纳王命而已,虽赐田民、衣马,足以赏功。若曰:‘朝议已定,未可从也。’则于从谏弗咈之意何如?昔韩昭侯有请敝袴者,曰:‘人君爱一嚬一笑,况敝袴乎?吾必待有功。’敝袴尚如此,况爵命乎?请须改之。”亦不允。又启曰:“李蓄为黄海道监司时,为瑢抄军打猎,不可不问其情。”传曰:“予将议之。”

○召持平尹起畎令勿劾吏曹官吏。起畎启曰:“功臣嫡长非一,又无擢用传旨,而特举洪元用,启授堂上官。又金礩,吏曹判书郑昌孙女婿,而不计相避,不无情焉。请毕推后,上裁施行。”

○左司谏成三问上书曰:

臣本狂愚,又乏知识,徒以铅椠末艺,久玷清华。及殿下即位,忝侍经幄,曾无一字之补,待罪有年。岂意靖难之时,以臣无劳与能,滥与勋盟,寻擢谏司?臣忧惧未宁,罔知所措。第以朝廷不以臣言而进退,故未敢辞免功臣,强颜就职,以至于今。臣窃念,谏官,上言人主之得失,下与大臣而是非,非身无玷缺、人不得非议者,不宜一日居是职,岂如臣庸劣柔懦者,所得滥窃哉?方今权奸浊乱之后,新政更张之日,又多可言之事,而臣瞢然不知所言,是臣之为人,甚无状也。向以一二管见进之,而朝廷不用,以其不足用也,是臣之供职,又不称也。况臣未有寸效,滥受勋赏,方内省而不安,何暇言人是非得失哉?近日台谏言郞吏超资之非,而臣不得出一言,又封驳内侍封君之不可,而臣初不欲署名,臣非畏缩也,内不足也。臣于此事欲言,则逼嫌,欲不言,则旷职,外惧物议,内惭同列。况台谏一体,今台驳功臣等第之不便,而臣不可䩄面在职,清道而行也。臣之此言,实出中情,伏望,罢臣职任,代以贤能。

○大司宪权蹲等上书曰:

臣等窃谓,宦者之害,载在前史,昭然可鉴,姑以其甚者言之。汉之曺节、侯览、弘恭、石显、唐之仇士良、李辅国、鱼朝恩、杨复恭之徒,皆权震天下,至移易人主、废置大臣,而莫敢谁何者,岂不以其始也,人主以为熏腐之微、不足有畏,且悦其柔侫解旨,授之以权而不疑?及其趋附既众,党与满朝,名位已重,则人主虽切齿,而不得有为。以唐武宗之英武,尚闭目摇首而有全、未全,未可知之言,为君相者,宁不惕然以此为戒乎?高丽盛时,宦寺不拜参官,及至季叶,府院之爵,狼藉史牒,干与朝政,无所不至,末竟如何耶?岂非今日之殷鉴乎?太宗、世宗裁抑宦寺,有犯不贷,宫中传令者,尚以年少秩卑者为之,其为万世预防,虑至深远矣。且我朝封君,人臣极品,虽国之仪宾、王子之众子,尚不得封君。今严自治、田畇等,靖难之日,不过出纳、侍卫而已。傥有人所不知隐密之功,犹当厚赐谷帛,以酬其劳,可也。录于功臣之列,已为可骇、可惧,今复位至封君,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也。殿下乃何嗣承祖业,而于更化之初,首为太宗、世宗之所不为之事,以乱先王之大法,以累继志述事之大孝乎?虽以臣等之昏愚,徐思其终,不觉气塞,殿下何独不思而忍造千万世之祸胎乎?公论所在,即天心之所在。今命下之日,大小臣僚惊骇相目,虽不敢言,而仰屋窃叹。臣等恐天地、祖宗之心,亦必不喜。伏望,令近臣口陈疏义,深思远图,亟收成命,不胜幸甚。

留中不下。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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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遣同知敦宁府事赵怜,如大明贺千秋节。

○召左司谏成三问,还给辞状。三问更启曰:“臣非徒有愧功臣,亦不合言官。近日所启之事,一不允许,是臣之庸劣所致也。请罢臣职事。”传曰:“毋嫌就职。”

○掌令金之庆等上疏曰:

臣等伏见今十一月初八日政目,议政府及吏、兵曹郞员,并皆超资,又以洪元用为户曹参议。臣等窃念,古者,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官爵所以命有德也。官以赏功,已非设官之本意。若又无功而滥受,则官爵贱,而有功者,亦无所劝矣。谨按《续刑典》节该:“或有阴谋不轨、将危社稷者,许人直来击鼓言之,有实,赏田一百结、奴婢一十口,有职者超三等录用。”其告阴谋不轨者,赏职止于超三等而已,至于各以其职、奔走追捕者,尚不与论赏焉。今政府、吏、兵曹郞员,于靖难之时,各在其家,及事定之后,承召诣阙,各供其职。其不随从于靖难,彰彰明甚。未审,有何功劳而超授其职乎?倘曰:“危乱之后,能供其职,为有功也。”则百官之各以其职奔走其间者,非特政府、吏、兵曹而已。或有适以事故,出在门外,未得入门,其诣阙后于百官者,亦在超资之列,是亦赏功而超资乎?且相避之法,载于《六典》,在世宗、文宗朝,虽郞官之有相避者,亦不迁转。至于特旨除授及满朔例加、个满例迁者,亦启相避,禀旨施行。其相避之法,至严至精。今洪元用于兼判事世祖讳。为友婿,于判书郑昌孙为表兄弟也。不启相避,超授户曹参议,本府推劾,吏曹官吏答曰:“功臣嫡长,启达除授,而洪元用亦是功臣嫡长,故随例授职。”是则非不知相避之不可除职,特托以功臣嫡长,朦胧启达,而相避之故,故匿不启耳。三功臣之嫡长,非一,而独启元用,超拜堂上官,其诬上、行私之情,明甚,而遽命不推,是乃滋其弄权之渐也。今于靖难之后、更始之初,一政、一事,当谨守祖宗成宪,而首坏之,可乎?伏望,所授舍人、吏、兵曹郞员及洪元用官爵,并令改正,以副国人之望。

传曰:“除授事,当议于大臣。”之庆与持平尹起畎、李克堪等仍启曰:“臣等以宦官不可封君之由,屡渎圣听,上教以为:‘已定之事,不可改也。’臣等以为,事若是,则谓之已定而不改,可矣;事若非,则岂可不改乎?”传曰:“封君,是矣,何可改乎?”之庆等更启曰:“前朝盛时,宦官不得为参官。未几而封君、秉政,国随以亡。在今日初政之时,反效前朝之弊法,可乎?”克堪又启曰:“宦寺封君,是非显然,而上数以为是,臣等甚惊骇。书之史册,则后世以为何如?”

○召掌令金之庆,传曰:“李蓄事,业已分拣,未可更问。”

○传旨兵曹曰:

首阳大君给别赐军职递儿:五品一、六品一、七品二、八品三、九品三。

传旨户曹曰:

给行知内侍府事尹奇科田十结。

传旨义禁府曰:

都染署奴郭厚永属极边官奴,其所受瑢之布货,没官。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元户典》节该:‘各道无恒产者,彼此相移,户口耗损。自成户籍以后,若有逃亡者,家长杖一百、许接人同罪,将逃亡人还本。’请今后京畿、忠清、全罗、庆尚、江原、黄海等六道互相流移人,并依《元典》施行。其两界流亡人、许接户首,虽经赦,全家入居,以杜流亡,以实边镇。”从之。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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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世祖与政府堂上诣宾厅,使左承旨申叔舟启曰:“宪府以臣等除授洪元用为诬上、行私,且以为弄权之渐,臣等不可安然就职。请避嫌。”世祖启曰:“相避辞缘启达之例,臣初未及知,未得启耳。郑昌孙等以为:‘臣等非不知启达之例,但以为功臣例授而未启耳,非有情也。若有情,则当启达,岂可如是弥缝。’”世祖又启曰:“法司直言大臣之过,是虽美意,然如此之言,太过情,又有离间功臣、宗室、大臣之渐,甚为未可。”传曰:“予已知之,勿嫌就职。但司宪府言过其实,予欲鞫之。”世祖启曰:“虽鞫之,不可罪言官,但责之,使知此意。”召掌令金之庆,传曰:“洪元用之爵,予知而授之,若等不知其实而过言之,不可也。今领议政,宗室之长,且勋臣也,大臣也。若等之言,似欲离间,予将鞫问抵罪,以言官,优容不问,今后勿复如是。”

○左司谏成三问等上疏曰:

臣等近以请治逆党等事,或口或疏,反复陈请,圣上谦抑,每以咨访大臣,而大臣各执所见,一不采用,臣等不胜愤郁。昔司马光为谏官,言于上曰:“谏官所言,皆大臣之事,而陛下复付之大臣,大臣其肯以己之所见为非而以谏官所言为是乎?”光之此言,正臣等今日之意也。恭惟,殿下圣鉴高明,洞照物情,伏望,将臣等所陈,一一上裁施行。若犹存谦退、不欲独断,则请召二品以上与夫侍从之臣,熟议可否,与众处之,可也。或同召政府、六曹,许与臣等论驳,亦可也。谨以所见条,列于后,伏惟圣鉴裁择。

一,奸臣郑苯,曩以皇甫仁、金宗瑞之荐,同升三公,德其进己,务悦其意,则荐宗瑞之子承珪为知部,以为堂上官之阶。又恐仁之有议也,又以仁之子锡为司仆寺尹。虽以许诩之阿附,而犹有不肯之色,苯不以为意,断然为之,其放恣浊乱如此。然此特小事耳。以政府启目观之,其罪名与仁等不小异。其曰:“以瑢腹心某某为兵曹、为军器监。”又曰:“瑢厚赂苯,乘夜相会,苯亦以分缮工监材瓦,给瑢无算。又令李命敏听瑢之请,无所不至。”则其异于仁等何事?且以罪名论之,则许诩、池净之罪,似轻于苯,而彼皆处死,苯独保全,非惟与仁等罪同而罚异,抑亦轻者死而重者生,是何理也,是何法也?政府前日之启请是,则今日之区处非也,非惟臣等,举国疑之。夫人臣之罪,莫大于反逆,而苯以三公,轻蔑君父,党附宗亲,浊乱朝政,无所不至,而得保要领,则王政紊矣,国将何观?伏望,依律典刑,肆诸市朝,断不可以处诩、净等轻典处苯也。

一,见政府所启,赵衷孙与赵克宽、尹处恭,同为瑢之腹心,赵顺生、李石贞与池净,均是瑢之党援,而或生或死,轻重异罚,臣等窃惑焉。夫不臣之罪,《春秋》先治党与,律文不分首从。衷孙、顺生、石贞,法不可独赦,义不可独存,亦望并皆置法,以为党恶者之戒。

一,瑢之子友直,不可不诛。夫逆贼,不分首从,诛及其子,固也。为从尚尔,况首恶之息乎?况友直之命,比卜圣算,则尤不容不死也。伏望,断以大义,依律区处,以断在人之疑。

一,今逆党之伏辜者,或有罪名本重而反不死者,或有罪名未下而身先死者,众庶闻之,不能无疑。外方尤甚,所在汹汹,臣等窃忧之。夫时有缓急,事有经权,各有攸当,不可执一。若如靖难之初,元凶之剪除,譬如搏虎,不得不急,虽兽击而禽射之,可也。今支党之安置于外者,不啻如孤雏腐鼠,所当徐加栲讯、穷诘情由、刑诸市肆。故缓其死,明示多人,又以罪名颁示中外。且将已绞人罪状,并令布告,庶几乱贼知惧、人心自安。

一,谨案《续刑典》卑下告尊长条一款节该:“府史、胥徒告其官员、品官、吏民告其守令、监司者,非关系宗社安危及非法杀人,勿受,以杖一百、流三千里论罪。”又按《大明律》诬告条一款节该:“凡诬告人,笞罪者,加所诬罪二等,流、徒;杖罪,加所诬罪三等,各止杖一百、流三千里;至死罪,所诬之人已决者,反坐以死,未决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加役三年。”臣等以为,《续典》律文之意,所以严上下而厚风俗、杜诬枉而峻禁防也。今礼宾权知直长沈致敬告其官员辛寿聃之父参判硕祖,曾与闵伸同谋,报恩县人诉其守李寿山党瑢之事。上项二人所告,法当辨明,朝廷两舍不治,以为:“若治之,言路闭塞,不可问也。”台谏请之而固执不许,臣等亦以为不可也。又伏睹传旨:“十月十四日区处外,馀悉不问,以安反侧。”此虽不可施于已现之反党,而可施于无罪者也。窃谓,凡仕于朝,莅官临民者,或公,或私,或是,或非,谁无恩怨于人哉?今释此不治,窃恐谗贼得志,朝士人人自危,甚非好事也。夫所谓塞言路者,塞忠谠之路,则诚如庙堂之议;如杜谗贼之口,何害于国事哉?祖宗忠厚之风,从此扫地,而向之所谓安反侧者,果安在哉?此实奸民恶吏之幸,而士君子之大不幸也。伏望,必问二人所告之事,辨其虚实,则曲直自有所归,而谗口以消,人心以安,不胜幸甚。

持平尹起畎等亦上疏曰:

臣等窃谓,法律者,维持国家之器、管摄人心之具,有司所当谨守而执之,人主不可私意而挠之。今李澄玉,与瑢、仁、宗瑞缔结谋逆,征代之际,自知逆谋已露,戕杀新帅,举兵以反,至称尊号、称诏、称敕,大逆不道之极,实天下之罪人。其缘坐之人,固非殿下所得而私宥也。郑苯、许诩、赵遂良、安完庆、赵顺生、李石贞、池净、李保仁、李义山、赵衷孙、朴夏、金晶、金末生、韩菘、黄贵存等交结逆瑢,共为阴谋,其罪无异于仁、宗瑞等。朴以宁、赵石冈等以宗瑞偏裨旧将,为其腹心。而澄玉之兄澄石,尚齿朝列,得在京城;弟澄珪,安坐田里,与平人无异。许诩、安完庆、赵遂良、池净等诸人,不正典刑,只处以绞,其缘坐人并不依律。郑苯、朴以宁、赵石冈、赵顺生、李石贞、赵衷孙、朴夏等,苟逭天诛,得保首领。观其罪状,则同在一律;视其处置,则高下悬绝。其罪之轻重之详,臣等所未敢知也,其于不分首从之律,何如?罪同罚异,臣等恐已置于法之逆魂,亦不心服于地下也。且李蓄、李汉谦,典司方面,瑢之田猎也,擅发兵骑以与之,其交结之状,恐非暧昧。李世门,澄玉幕僚之长也,澄玉交结逆谋之状,岂不与闻?伏望,上项诸人,并依律文处置。蓄、汉谦、世门,亦令攸司鞫问定罪,不胜幸甚。

并留中不下。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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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舍人元孝然将堂上议启曰:“洪元用事,左议政以下,皆以为:‘领议政,非他执政大臣之比,此乃摄政也,兼判吏、兵曹事,亦非常例。且使无奔竞之禁,则今用元用,谓之传旨可也,但于郑昌孙为相避也。然元用不合堂上官,则可矣,若徒以相避而改正,不可也。’舍人、吏、兵曹郞官超资事,领议政以下皆谓:‘自古有大事,必加资,例也。世宗、文宗朝,即位与祔庙后,皆加资。今靖难随从人超资,何害于义?毋改为可。’”从之。

○司宪府启曰:“宦官封君及洪元用、舍人、吏兵曹郞官升职事、郑苯等及李澄玉缘坐人依律施行事,臣等或以书,或以言启请,皆未蒙允。宦寺封君事,命勿复启,臣等尤为痛心。世宗朝,让宁事,命勿启达,此因其友于之情而命之。故上之有是命,下之承命而不启者,皆美意也。今则非此之比,请须改之。”传曰:“郑苯等之罪,当使大臣更议。其馀不可听也。”

○左司谏成三问等上疏曰:

臣等以为,凡治反逆,必诛其身及其父子、奴其兄弟、放黜其族亲者,非不知连坐之无罪,诚以臣子之罪,莫大于反逆,而惩之之道,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虽以此防民,而乱臣贼子,史不绝书,法岂可不严哉?今夫李澄玉之罪,乱贼之魁首,而母兄澄石,法当为奴,今不唯不奴而不黜于外,不唯不黜而荣禄如旧。其弟枭首,而兄乃肆然在职,其可乎哉?位虽卑下,犹有嫌疑,况身为将相,名位俱重,尤不可一日在于朝也。自古法不行于重臣、巨室,国之所以寝弱也。今殿下幼冲,可谓国危之时,尤不可屈法于不赦之臣、伸恩于可疑之地也。臣等又闻,澄石兄弟素有阋墙之嫌,以此不坐,此尤不可也。以兄弟之不和而免其罪,则是教国人不友、不弟也。是所谓不可使闻于邻国者也。臣等据法屡请,而殿下不谓不可,每曰当议之大臣,则是以臣等之言为似,而欲质之大臣也。既而召谓臣等曰:“所言不可允。”则是大臣不用臣等之言也。夫臣等之言,非臣等之私议,而大臣固执己意,蔑台谏之言如此,臣等实未知其可也。伏望,圣上断自宸衷,将澄石及弟澄珪、子八仝等,如律施行,于法幸甚。

○传旨吏、兵曹曰:

今后兼判事首阳大君相避人,勿拘法除授。

○顺城君𧪚妻申氏卒。赐米豆各十二石。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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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世祖与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等入内,密议而出,与都承旨崔恒等同议,草教旨及传旨以启。传旨义禁府曰:

朴以宁、赵石冈、韩崧、朴夏、黄贵存、金尚忠、李差、安莫同、梁玉、崔老等处绞;郑苯、赵顺生、李石贞、赵衷孙等就前安置处,仍属为奴;郑孝康、李春等永属极边官奴。其处绞人父子、祖孙、兄弟内,年十六以上者,付处于巨济、珍岛、济州、南海等邑;十五以下,随母长养成丁后,付处;母女、妻妾、姊妹,从自愿付处于外;子之妻妾、伯、叔父、兄弟之子,并勿论。

教曰:

近日逆贼渠魁,皆已伏辜;支党则不忍置法,或流于外,或置散地。其馀胁从,悉皆不问,台谏请置于法,坚执不已,予不得已,审量事情轻重,将许诩、赵遂良、安完庆、池净等,置之于法。台谏犹执固请,欲悉置法,正论不可不从,今又将朴以宁、赵石冈、韩崧、朴夏、黄贵存、金尚忠、李差、安莫同、梁玉、崔老等,并从台谏之请。尚念中外臣民未悉予此意。自今以后,宗室、大臣、台谏、大小臣民,敢以逆党旧事陈请告言者,反坐其罪,予必不贷。

○左司谏成三问、执议李垲等上疏曰:

臣等窃惟,宦寺之自古为国家患,久矣。始之不谨,则末流之弊,必至于亡国、败家而后已。良由继体之君相,不率祖宗之旧章,不忧后世之患,而轻易为之也。汉、唐之亡,皆由此辈,而其源则和帝变高祖之约而封郑众为侯,玄宗改太宗之制而封力士为公,遂成后来沈痼之疾,终至不救。至是,虽欲悔之,其能及乎?宋真宗时,刘承规以忠谨得幸,病且死,求为节度使。真宗曰:“承规,待此瞑目。”大臣王旦执不可曰:“此,他日求为枢密使之阶也,不可从。”遂止。自是,宦寺之权寝衰,而犹有后日童贯之祸。此无他,良由覆辙在前,而后车不戒也。唐不鉴汉而以此亡,宋不鉴汉、唐而亦以此亡。今居汉、唐、宋之后,而不以汉、唐、宋为戒,则未免于汉、唐、宋之祸,势之必然,可不戒乎?今严自治、田畇,殿下之家奴也。若以有功而赏之,则赐以财帛、田民可也。夫封君,比之中朝,五等之爵,待遇之隆,常在两府之上,虽大臣,非有大功,且犹不可。况自治等得列功臣,已为可骇,而加之以重号,轻亵爵命,卑辱祖宗之朝廷乎?虽或以金师幸为借口,然师幸在高丽昏乱之极,夤缘宠幸,以至极品,国初但因其旧耳。然竟伏天诛,岂非宠遇横恣之极,有以致之乎?我太宗、世宗待此辈甚严,而有劳不滥赏、有罪不少贷者,诚以待此辈不得不尔也。献议者必以为:“封君无权柄、无职事,徒有虚号耳。”寔未之思也。今以太宗、世宗之贻谋、遗范,为后世虑甚备。且以殿下之明睿,辅弼大臣之通古今、识大体,去世宗未久,而尚有今日之事,其驯致之势,在所必至,其能保后日,无汉、唐、宋末流之弊乎?臣等窃料此事,决非出于宸衷,必有献议者。愿殿下召臣等及献议大臣、政府、六曹、侍从臣僚,使之论诘可否。殿下徐听而熟思之,以臣等之言为非,则当明治固执谬见之罪,不然,则宜即允可,还收成命,以快一国臣民之望,万世幸甚。

留中不下。

○谕咸吉道观察使成奉祖曰:“前都镇抚李行俭母上言:‘行俭捕杀李澄玉,还本营后,锺城节制使郑种令军士以大刀脊欧打、结缚,以致生病。’今遣其弟良俭,使之救疗,卿其随证惠药。且行俭、种皆有功于捕杀澄玉者也,不可以传闻之说,轻易窘辱。卿知此意,其具欧伤之由及伤处以启。”

○传旨吏曹,收春城府夫人郑氏封爵官教。初,永膺大君琰娶上护军宋复元女为夫人,夫人有疾,世宗废之,更为娶参判郑忠敬女。然琰不忘宋,潜通宋氏,生二女。故黜郑,复封宋为夫人。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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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执义李垲、持平李克堪、正言孔颀等避嫌。垲曰:“臣今朝启请面对,传曰:‘吾当见之。然昨下教旨,“今后有启谋逆等事者,反坐。”若等知之乎?’臣闻命而入,适正言颀启请李澄石之罪,臣忽忘亦启。”克堪曰:“臣早诣阙,垲语臣传旨,当颀启请澄石之时,亦忘而启。”颀曰:“臣未闻昨日教旨,故请澄石之罪。”传曰:“毋嫌,出仕。”

○传旨户曹曰:

予闻每年秋冬之际,民尚艰食。今年两麦,全不结实,艰食倍旧。予以凉德,无以恤民。今癸酉年下三道观察使所启年分等第,各减一等。

三议政,于经筵启请,故有是命。

○户曹参议洪元用呈辞曰:

臣别无才能,徒以勋臣之裔,滥蒙圣恩,于本月初八日,除臣本职。揆分逾望,措躬无地。今宪司将臣受职不宜事由,再三陈达,冞增惊惧。伏望,命解臣职,以孚舆望。

命议于政府,还给辞状。

○议政府据户曹呈启:“下三道,已用贡法收税,诸邑守令不亲审,专委书员、色吏,故以起为陈甚多。窃考癸酉、甲子年诸邑书员、色吏以起为陈者,并令两界入居。又戊寅年受教节该:‘全罗道正田,虽陈亦收税,续田,随垦收税,令观察使殿最时,加耕多者为上等,无加减者为中等,减者为下等。’因此诸邑守令,虽有累岁陈田,不传报免税,故贫民受弊。请全罗道正田内可为续田者、庆尚、忠清道以瘠薄而陈者,令观察使差刚明差使员,与其邑守令,亲审录数,启闻。更遣敬差官,核实成籍,并从时垦收税。”从之。

○兵曹启:“黄海道以疠疾,人物雕残,凤山、黄州尤甚。又在路边,以数少人吏支应使客,弊不可胜言。请两邑人物阜盛间,权除司宰监其人。”从之。

○台谏启田畇、严自治封君及领议政除相避事。郑麟趾启云:“领议政,非他臣之例,正是周公之事也。上幼冲而领议政摄政之时,岂得以常例论?”台谏又言澄石、澄珪之事,领议政启云:“澄石语臣以金宗瑞等不臣之状,诵功在社稷,忠揭日月之句,以劝臣。澄珪与臣,赴京之际相誓云:‘主少臣奸,吾等必同死社稷。’台谏必不知而言耳。”领议政又举太祖、世宗曲全功臣之事,以为:“严自治、田畇之封君,不可改也。”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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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大司宪权蹲、执义李垲、掌令金之庆、柳诚源、持平尹起畎、李克堪上书辞职曰:

近以时政数事,累渎天聪,一未蒙允,乞解职事。臣等俱以庸资,当更化之初,叨任言责,诚未格天,以累殿下知人之明。䩄面立朝,实所未安。伏望,更选贤能,以代臣等。

○传旨吏、兵曹曰:

靖难时有功劳兵曹书员前司正赵瑊、令史西门湜、元自明,各给仕五十,仕满,则不计都目去官。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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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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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朔,召大司宪权蹲、执义李垲、掌令金之庆、柳诚源、持平尹起畎、李克堪,还给辞状。蹲等又呈辞曰:

今玆伏蒙圣恩,许臣等出仕。然臣等䩄面旷职而偸荣冒宠,则非唯得罪于殿下,实取讥于当世之物论,亦不能逃千万世之公议。且壅蔽之祸,明有鉴戒,而近命政院:“若台谏复言宦寺等事,勿令启达。”臣等庸懦,既不能格非,又以启后日塞谏诤之路,贻无穷之祸,罪责深重。伏望,放臣等归田里,更选贤能代之。

又命还给辞状。

○传旨礼曹曰:

今后每于衙日翼日,受朝启。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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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经筵官进讲。领经筵郑麟趾、韩确、知经筵李思哲、参赞官朴彭年、侍讲官金钩、掌令柳诚源、正言李继孙等入侍。诚源启曰:“前日传旨曰:‘请停宦官封君事,勿复入启。’此殿下之失言。此语,岂大臣近侍所敢启者?是必发于宸衷,非惟臣等,朝野臣民,罔不缺望。古人云:‘一言丧邦,一言兴邦。’此语,实丧邦之言也。言路,犹身之血气也,气一日不通,则身病;言路一日不通,则国亦病矣。国病,则亡亦随之,可不惧欤?若此语,大臣近侍启之,则必是奸诈之甚者,大非忠言,固不可听纳也。洪元用于首阳,友婿;于郑昌孙,表弟。世宗立相避之法至严,若首阳则或不知此法,昌孙则必知之。乘间巧启,除堂上官,其冒滥莫甚。今以已授为辞,然世宗朝,虽已授而若有不可,则追改者颇多。以一人言之,李仁孙以军资判事,考未满而除知兵曹,法司请改,世宗从之,类此者多矣。先王立法如此,而今辞以已授而不改,甚不可。”

○召掌令金之庆,传曰:“前日只令政院勿启功臣与封君事耳。今观若等之疏,以为:‘命政院,台谏若复言宦寺事,勿令启达。’如此,则凡干宦寺事,皆令勿启矣。此言何谓也?”之庆对曰:“臣等近日所启,不过宦寺封君一事而已。言宦寺事,则可知其为封君事也,故臣等以此言之。今闻上教,臣等之言,果有失焉。”传曰:“知之。”

○传旨吏曹曰:

严自治、田畇等有功于靖难时,故封为君。今后加置判内侍府事二,授之,除封君。

盖因台谏之请也。

○传旨户曹曰:

乱臣金宗瑞家,曾给青城尉沈安义,今以宗瑞及承珪家赐忠勋司,以闵伸家赐安义。又以瑢大家赐文宗后宫,李穰家赐敬淑翁主,赵石冈家赐慎嫔,黄贵存家赐惠嫔,赵遂良家赐侍女春月,赵克宽家赐侍女小斤,尹处恭家赐侍女忠介,安完庆家赐内侍卜禬,许诩家赐咸贵,尹渭家赐朴贵同,池和家赐寿山,友直家赐桂水,李承胤家赐军子,李保仁家赐莫同,河石家赐众伊,朴以宁家赐赵得琳,皇甫仁新家赐林于乙云,李贤老家赐明通寺,瑢妾对御香家赐禁火都监,以皇甫仁家为寿康宫移接所。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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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谕京畿、江原、忠清、庆尚、全罗、黄海、平安道观察使曰:“诸邑守令因推奸党,任意囚禁刑问,以致骚扰。今宜一皆不问,如在逃佛连、冈实、韩禹明连累人,有不得已刑问者,亦当启闻禀旨。”

○初,行长渊县事郑得萱,路遇掌令金之庆,下马后于之庆。且甲士姜处休守阙门,会司宪府书吏突入,处休脱其冠黜之。宪府并劾之,当以杖八十以启,议于政府。召持平李克堪,传曰:“凡朝士相遇于路,下官先下马,已有著令,得萱之罪,何至杖乎?且处休,守门禁其出入,任也。论以杖罪,亦过矣。夫以执法之吏,用法不当如是,若等归家待命。”

○以金孝诚、洪约判中枢院事,金听、李思任知中枢院事,李宗睦同知中枢院事,延庆中枢院副使,申自谨仁顺府尹,辛水孙守司宪掌令,崔善复左正言,李宗孝佥知中枢院事兼安州牧使。

○传旨户曹曰:

内侍府事金忠、李专奇、行内侍府右承直朴润、文仲善、金顺和、行司𥔰局使崔璨、行内侍府左副承直文汉、韩存、行内侍府谒者曺熙、柳汉、吴栗山、崔汀、行内侍府司谒安遇祥、卜禬等,靖难日侍卫有功,各赐田十结。行知内侍府事尹奇,从自愿给田三十结。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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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召大司宪权蹲、执义李垲、掌令柳诚源、持平尹起畎、李克堪,令出仕。蹲等启曰:“臣等在家待罪,令还出仕。夫宪司,一国之耳目、百官之绳墨。今乃失于断罪,不合宪司之任,伏望,请收还仕之命。”传曰:“无嫌就职。”蹲等退,上书辞职曰:

今者以臣等拟律失当,命归家待罪,伏蒙圣恩,许令出仕。然本府,凡中外处决当否,悉皆纠察,岂可先自犯之而冒处其位乎?臣等虽内怀感激,兢惶惭赧,无面目以示于人。若又强颜就职,则是以臣等庸暗之故,辱国家风宪之地,为罪益深。伏望,罢臣职事。

命还给其状。蹲等复上书曰:

自古,言官以言事蒙谴,复还其职者,容或有之,至于法律比附,不可容易轻重,轻则失于出,重则失于入,如有出入之,则律有正罪,不可以贷。臣等职司邦宪,凡中外庶事,无不纠治,狱讼,乃其大者。今郑得萱、姜处休之罪,比律失之于重,在家以俟谴责,圣恩宽贷,乃令就职。然风宪纠察之任,不可以有罪之身冒处,以辱朝纲。伏望,命罢臣等职事,以存风宪之体。

○传旨礼曹,令致奠于卒咸吉道都节制使朴好问。

○传旨户曹曰:

以瑢西部小家赐惠嫔。

传旨兵曹曰:

上护军高得中、大护军马兴贵、童玉、行护军朱有斐、护军朴大孙、副司直李英达、前注簿郑承韶、行副司正孟得美、朱尚礼,勿令仕司仆寺。大护军闵发、行护军康衮、崔永孙、行司直裵孟达、李俊生、浪三波、司直林自蕃、裵珝、文许逐、司直洪亨老、洪顺孙、司正石子议、洪元老、副司直崔润、宋仲文、行司勇具文老、赵敬智、司勇河叔溥、摄司勇朴顺达,令仕司仆寺。

○谕京畿、忠清、庆尚道观察使曰:“卒咸吉道都节制使朴好问之柩到境,致祭,朝夕奠,给军夫。”

○议政府启:“江原、黄海道,或因饥荒,或因厉病,民多流亡,户口耗损,不可不虑。义禁府都府外本九百五十名,今定额四百五十名,分三番,令两月休息、一月立役。其江原道七十名、黄海道二百五十八名,并权罢,以待人物阜盛。螺匠本一百名,今加一百名,以罢遣都府外之在京畿、忠清道者及京中城底十里内自愿入属者,塡差。今减都府外,请以义禁府巡绰,悉归卫领。”从之。

○议政府启:“比来年歉,又因役烦,民力困悴,不可不虑。请除诸道月课军器外,停都会官所造军器及铳筒箭,召还监炼官,具录已造之数启闻。”从之。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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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义禁府启曰:“黄义轩骓马一匹所从来,请问宁阳尉郑悰。”传曰:“勿推。”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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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司宪府启曰:“故上护军朴廷实子朴佑等,状告:‘异父兄前副司正文尚德执其母姜氏衣领,使仆地。’事干纲常,请收告身,禁身推鞫。”下义禁府鞫之。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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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守庆昌府少尹金之庆上书辞职曰:

臣本以庸劣,谬膺重选,忝拜掌令,今既阅月。曾无一言小补惟新之治,而反蒙圣恩,骤迁庆昌府少尹,又兼检详,臣不胜惊惶。夫检详之职,其任匪轻,如臣庸昏,实有不称。不宜偸冒宠荣,旷官废职也。且臣父年今六十有九,母年六十七,而邈在庆尚道善山。臣窃念,古人云:“事君日长,事日短。”又云:“人生七十古来稀。”年至七十者,尚且鲜矣,年逾八九旬者,世几人乎?言念至此,不觉涕零。臣本草茅贱士,过蒙上恩,得至今日立身扬名,慰悦亲心,亦已足矣。此正臣之不远游、供甘旨、温凊定省之时也。伏望,谅臣孝亲之志,怜臣爱日之诚,命罢臣职,俾还田里,得遂反哺之情,不胜至愿。

命议于政府,还给辞状。

○日本国萨州伊集院寓镇隅州太守藤熙久、对马州宗盛直等遣使,来献土物。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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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地震于忠清道文义、沃川、镇岑、怀仁、怀德、清州、恩津、连山,降香祝,行解怪祭。

○传旨户曹,功臣田未充数者,以假属军资田,给之。

○承政院议启:“今天气甚寒,请停亲行腊享大祭。”从之。

○义禁府启曰:“瑢黄海道大、小睡鸭岛、咸吉道安边府礼岛放养马,请令所在邑守令亲审,开具匹数、毛色转报。”从之。

○议政府据兵曹呈启:“自三军镇抚所设立以来,甲士十二司,每司一人;别侍卫左右一番、二番,每番一人;防牌十二司,每司一人;侍卫牌,每牌一人:称日差,听令于镇抚所,如遇征聚之事,则使之传令。至辛未年,别侍卫、甲士、铳筒、防牌,各设五司、五领,故每领一人听令。今军士等厌日差,若从而革之,使书员听令,则急遽之际,必不及传令。请仍旧,每一领一人听令。且日差人,昼夜应令,艰苦倍他,给昼夜到各一。”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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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传旨户曹曰:

瑢麻浦家赐权专妻崔氏。

○议政府启:“靖难功臣及三功臣嫡长、堂上官以上,并令轮次参朝启。”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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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右献纳金季友将本院议启曰:“臣等闻,收春城府夫人郑氏官教。初,世宗废宋氏,简选世族,纳郑氏。今而出之,臣等虽未详其所以然,先王之命,岂宜轻改?”持平柳诚源亦启曰:“夫妇,纲常之重,不可容易废立。且法之行、不行,必自贵近始。先王所命,恐未可辄改。”传曰:“当议大臣。”

○传旨:

今后斋戒日,停朝启、朝参。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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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义禁府启:“今处绞梁玉母内赡寺婢小斤德及弟梁进、妹义婢,并居京。当依例,听小斤德自愿定外方官婢,保授进、义婢。其父云石、弟圭,本居济州,不宜仍配本州,请移珍岛。”从之。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藤影继遣人,来献土物。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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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司宪府启曰:“近楡岾寺失火,臣等请将土田属军资、佛象移旁近寺院。今更遣住持,特令创建,臣等缺望。初资福裨补寺颇多,而太宗沙汰几尽,其奴婢及法孙奴婢,一皆革罢。乃教曰:‘今欲尽革寺院,第因其来已久,不敢一朝尽革。必有后世子孙,体我志,能革之者。’先王之志如此,而今此寺火,实天幸也。请罢其役。”传曰:“予当更议。”

○召掌令柳诚源、右正言李继孙等,传曰:“若等前日来请永膺夫人宋氏事,世宗已有志焉,而文宗亦欲还之。矧今郑氏适有疾,故不得已出之。此非若等所能知也。”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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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传旨户曹曰:

瑢小家,曾赐惠嫔,今赐肃嫔;赵克宽、池净家、金末生家,曾赐侍女小斤,今赐惠嫔;黄贵存家,曾赐惠嫔,今赐侍女小斤。又以金尚忠家赐司膳车氏,金宗瑞妾郑非家赐侍女虫介。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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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司宪府启曰:“臣等闻,禅宗以楡岾寺改创事,报礼曹,移文本道,令自募改创,是即国家为之也。凡营缮,必视时势。近者,连年失农,江原道尤甚,请停之。”又以春城府夫人事上疏曰:

窃谓,夫妇,三纲之本、人道之源。是以夫之于妻,非犯七去者,则终身不改。永膺大君琰,世宗大王之爱子也。顾复之恩,视诸子益笃,凡为琰计,无所不至。初,选宋氏以为配匹,既而黜还于家,内间深密,臣等所不敢详知。然其废黜之故,决非细故也。后,选阀阅名臣之后,郑氏为配,无有间言。今无故遽黜,复还宋氏,大骇物论。在常人,父母所醮之妇,非有父母之命,则尚不敢轻绝。况以王室至亲,百僚之所仪刑,而先王礼陟未久,遽有此事,非唯废夫妇之大伦,亦蔑弃先王之命矣。在琰一身无足多论,殿下又从而遂之,是自坏法也,何以示宗室,何以示百僚?若曰:“先王亦尝悔之,此实先王之意也。”则先王悔之而不敢轻改者,岂非夫妇人伦之大者,不可紊乱也耶?况世宗圣性慎密,凡行事之际,必深思远虑,然后行之。况为爱子娶妇去取之间,岂轻易为之而致有后悔也?若曰:“郑氏有疾。”则当为永膺,更选名族,岂可复纳先王已黜之宋氏,以乱人道之大本乎?《传》曰:“家齐而后国治。”此殿下家内事也,家且不齐,何以理国?伏望,俯从臣等之请,收还成命。

命议于大臣。

○义禁府知事具致宽、宣慰别监朴大孙等,录捕杀李澄玉者功劳等第及澄玉反状,来复命。

○司正李昌、学生崔寿贞等,以郑孝全、郑孝孙、郑元石、李贵、朴命山、朴阳、巾之、卜进、莫三、春伊、小知、禄山、任忠、金鹤、姜仲命、郑臣硕、仪珍、贵生、李成、郑锡礼、车申、金伊、郑孝顺、豆乙彦、德山、孟孝曾、李桦、金有得、陈善等,潜相私聚,谋害世祖,告于宁阳尉郑悰。悰与中枢赵由礼到承政院,密启。命召世祖及左议政郑麟趾、左赞成李思哲、左参赞李季疄等,使都承旨崔恒、左承旨申叔舟俱诣大君厅,议之,下义禁府鞫之。初,昌告孝全之谋,世祖使启之,且曰:“但谋我耳。系干吾事,不敢议也。”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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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义禁府启曰:“金有德供称:‘张保仁及其父张厚言曰:“尝闻孟孝曾、李桦等皆是奸党。”’请拿鞫厚及保仁与其辞连人。”从之。

○日本国呼子一歧守源高遣人,来献土物。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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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夕,上食于景禧殿。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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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召掌令柳诚源,传曰:“若等之疏,以郑氏为不宜废黜,何以知其然而有是言乎?又以为:‘非犯七去者,则终身不改。’何知不犯干七去者乎?又以为:‘蔑弃先王之命。’且谓:‘世宗为爱子娶妇去取之间,岂轻易为之而致有后悔也?’亦何知非先王之命而又无后悔也?”诚源对曰:“郑氏,先王之所纳,故以为不宜黜之。且今不明言郑氏有某病,故臣等以为非犯七去也。且世宗择纳郑氏以后,享年久,而不为琰改娶,以此知其无后悔也。先王无后悔,而今遽黜之,故臣等以为,蔑弃先王之命也。”传曰:“岂无可黜之由,先王之命而轻易为之乎?此是重事,予已审量处之,勿复言之。且楡岾寺则非必此时改创,但许从自愿改创。况非尽毁,仍旧修葺乎?”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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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世祖与孝宁大君、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礼曹参判郑陟、右承旨朴彭年拣处女于昌德宫。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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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赐行知内侍府事尹奇奴婢并五口。

○谕咸吉、平安道观察使曰:“咸吉道会宁、锺城、稳城、庆兴、三水、利城、冨宁、洪原等诸邑、平安道慈城、茂昌、渭原、虞芮等诸邑创设沿革年月,及山川、地理、土性、土贡、户口之类,及时开具以闻。”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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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传旨户曹曰:

尹处恭家赐熙宁君,李义山家赐朴莫同,赵克宽妾现伊家赐南部,闵伸妾家赐东部,大丁家赐驸马府,金承璧家赐司宪府。

○议政府启:“文宗大王、显德王后祔宗庙仪仗,则当如仪,祔文昭殿,则距景禧殿甚近,请用少驾仪仗。”从之。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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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传旨户曹曰:

给河纬地今癸酉年等禄。

○日本国对马州倭护军井大郞子井可文愁戒来献土物。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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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议政府据兵曹呈启:“昭宪王后、显得王后族亲,请依神懿、元敬王后族亲例,令敦宁府,每于年两都目,荐授缌麻以上亲各四人职。”从之。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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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大司宪权蹲等上疏曰:

臣等前日请罢忠清道观察使闵骞、都事金孝给等职,未蒙允兪。臣等窃惟,为国之道,当黜幽陟明,以谐庶务。若或贤否混淆、是非颠倒,则此乃国家理乱之机、生民休戚之源,不可不慎也。今内则政府统率百官,六曹分督庶务,宪府纠察不法。然纪纲或患于未肃,阘尚患于未汰。京辇之下,犹且如此,况外方,则朝廷纲纪之所未悉及,耳目之所未尽逮,以一道畀之监司,使专黜陟之权,其任不已重乎?古人有登车揽辔而贪顽解印者、绣衣持斧而州郡肃清者。盖牧民之吏,未必皆清修之士,升黜之方,宁失于严,不可失于宽。诚以宽于吏则害于民,所不得不尔也。今骞、孝给既承重选,专制一道,凡于事为,固宜小心奉公,以不负委任之意。况此殿最大事,尤当至严至正,一以至公,使名实不爽。而顾乃容容,不别黑白,一道守令四十馀人,皆置最例,以市私恩而欺殿下、忽朝廷,略无畏忌。若骞等,巧避嫌怨,故为宽大,则是回邪不直也;本无鉴识,昧于清浊之辨,则是昏迷庸妄也。昏迷庸妄者,固不可以重任;回邪不直者,其为罪尤重。孝给为人疲软庸妄,固不足责;骞累经清要,且为近侍,从仕已久,虽未可谓贤明,亦不甚庸妄。今之为此,必有计较。伏望,亟命罢黜二人,改正等第,以正纪纲。

命议于大臣。

○司宪府据忠清道观察使启本启:“《元典》:‘凡乡吏置农庄于村落,以良家女及官婢为妾,诱引无赖之徒,使之如奴婢者,置之重典。’今文义乡吏李蕃、李华等,当国丧之初,群聚宴飮,游歌肆淫,并畜二妻,以官婢为妾,隐占百姓及官奴婢,使唤者多,罪恶甚大,已定黄海道站吏,然犹略无畏忌,含怨忿怒,欧打本县品官,直入闺房,捽其妇人、室女。再干邦宪,当依《元典》施行,会赦免放,请全家徙边,永属驿吏。”从之。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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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赐奉保夫人李氏奴婢幷六口,又令户曹,岁赐米四十石、黄豆二十石。

○传旨户曹曰:

以乱臣田分赐:一等功臣,领议政一百五十结,其馀各五十结;二等各三十结;三等各十五结。又赐惠嫔及敬惠公主各一百五十结,敬淑翁主一百结,奉保夫人李氏、尚宫朴氏各七十结,司膳申氏五十结,侍女金氏、朴氏、李氏各二十五结。判内侍府事严自治、田畇各五十结;行知内侍府事尹奇三十结;判内侍府事金忠、李贵、行同判内侍府事崔湿、行同知内侍府事洪得敬、行佥内侍府事印平、行同判内侍府事柳台、行内侍府右承直吉贵生、行同知内侍府事李专奇,各三十结;行内侍府左承直安璐、李得富、行同佥内侍府事朴润、行同知内侍府事金得祥、行内侍府右承直李重斤、文茁、行同佥内侍府事吉由善、行司𥔰局使崔璨、曺熙、行内侍府左承直裵安生、行同佥内侍府事文汉、行内侍府谒者徐盛代、行内侍府右承直文仲善、行司𥔰局副使金革、行内侍府左承直卜桧、金洁、行内侍府宫闱丞李孝智、行内侍府谒者金德恭,各二十五结;行内侍府右承直金壤、裵宣、朱希山、行内侍府左承直崔彦、尹彦、内侍府右承直李春、行司𥔰局副使郑福、行内侍府右承直郑存、行左副承直尹得富、行左承直池德寿、行内侍府左副承直刘进、行谒者柳汉、黄思义、奉直郞朴存寿、行左副承直韩存、黄义之、右副承直崔汀、右承直金从直、行司谒安仲敬,各十结。

○世祖与孝宁大君、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星原尉李正宁、礼曹参判郑陟、中枢院副使赵由礼、左承旨朴彭年拣处女于昌德宫。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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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加宁阳尉郑悰成禄大夫,赵寿山佥知中枢院事,河纬地集贤殿副提学,许锤司谏院左献纳。

○世祖启曰:“大抵用人,人主之重事。若上亲见而察其才德,则当如太宗之不次擢用,今既不亲见,则宜以臣等所举而用之。然必预求,乃可用于仓卒。”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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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世祖与左议政郑麟趾、右议政韩确、左赞成李思哲、左参赞李季疄等启曰:“古人云:‘嫂溺,援之以手。’嫂固无援之之理,溺则援之,是不得已而从权也。今殿下孤弱,国人皆愿纳妃,请纳之。”传曰:“不可。”世祖启曰:“纳妃诸事,今皆已办,臣等期于得请。且太宗立三年内不娶之法,此则常事也。殿下之事,固非常例,不可以殿下之私情而不从也。请深思轻重、大小而处之。”不允。

○赐议政府堂上豹皮阿多介一坐、鹿皮一张、织毛马装各一事。

○南亨上书曰:

臣父秀文,以误撰前朝史,曾收告身。赞成权踶、大提学安止,罪与臣父同科,俱已还受告身,乞幷赐还。

从之。

○舍人元孝然将堂上议启:“李澄玉谋反时,京中军士从逆者,皆是胁从,其应缘坐者,宜勿论。”从之。

○世祖与郑麟趾、韩确及诸宰相、宗亲、驸马等启曰:“以纳妃事,再三启请,未得蒙允。臣等之意,言之已尽,更无他说,请须勉从。”传曰:“不可。”更启曰:“臣等期于得请。今朝政府独请,未蒙兪允,故六曹、宗亲、驸马、功臣等,并进同辞以请。”不允。世祖及让宁大君禔、孝宁大君、敬宁君𰨅等合辞以启曰:“臣等之请,非为殿下一身,乃关宗社万世计。请思轻重。”又不允。启曰:“今而不允,则臣等未敢退去,必得请而后退。”又不允。启曰:“臣等之请,非一日之议,乃深思熟虑而后敢言。岂有不可而陈之乎?天下之事,有权有经,圣人非独守经,亦行权以处之。今之行权,莫大于此,须允臣等之请。”亦不允。世祖曰:“上教如此,不可固请。”遂退。

○前上护军河纬地,以无功超擢,上书辞职,命下政府议之,令出仕。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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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传旨义禁府曰:

乐工秃豆伊事,干强盗,而刑曹正郞洪敬孙轻论之,其推鞫以启,幷分拣秃豆伊罪状。

刑曹判书李边、参判李仁孙、参议金淳遣佐郞李仁全请避嫌。

○世祖与郑麟趾、韩确及诸宗亲、驸马、文武百官等,立勤政门,进封章。其辞曰:

今十二月二十八日,宗亲、政府、六曹、功臣、驸马等,谨以纳妃事再三陈请,未蒙兪允,复谨率百官,仰渎天聪。臣等窃观自古帝王治天下国家,其礼有四,曰冠昏丧祭,诚不可执一而废一也。夫丧礼者,人子之事,终固所自尽。然昏礼者,又所以奉宗庙祭祀之重,为子孙万世之计,则其于事亲之孝,一也。恭惟,殿下嗣守列圣艰大之业,宗庙社稷之所依归、一国臣民之所仰赖,本支百世,传祚罔极,皆在殿下之一身,而未有祚胤,国本久虚,非所以继先王之道也。为今日宗社大计,唯在择立贤妃以广继嗣。故往者,宗戚诸臣,以纳妃事请至再三,殿下犹执丧礼,乃皆不允。臣等窃念,居丧之礼,疏食水飮,不食菜菓,所以尽哀戚之情也。况可食肉飮酒也哉?然尊长强之,则飮之,有疾病,则食之者,以祖父之遗体,非我之所得私。故不敢哀毁伤其生,将以尽终始之孝而不坠家业也。今先王遗体,唯殿下一身,而其所系之重,又非以常例论也,则殿下亦安得而私其身哉?盖不飮酒食肉、不昏嫁者,先王之所以重丧也,然疾病伤生而不得尽孝,则食肉犹可。况不孝有三,而无后为大者哉?审缓急、酌轻重,则必有所处。舜,大圣也,后世称其大孝,而乃不告而娶。舜岂不知必告父母之为孝、为礼也哉?然犹若此者,为无后也,此所谓权也。权而不失其正,所以为礼也。夫天下之事,有常有变,而处事之术,有权有经。当其常而守其经可也,当其变而不通之以权、欲守其经,则其不至于颠踬败事者,几希矣。故男女不亲授受,礼也,而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若嫂溺不援,而曰男女不相授受礼也,则是岂近于人情哉?今也臣民无禄,世宗、文宗皆宾于天,而殿下以幼冲即位,上无母后保护之力,下无贤妃儆戒之助,岂非事之大变耶?当此时,纳妃求嗣,以承先王之统,以开亿万世之基,顾不重欤?求事势之缓急、酌人情之轻重,以通其变,则昭然可见矣。且古今异宜,礼不相因,至于谅暗不言之制,不可行于后世之人君,虽在服内,听断万机,未尝暂废,此亦权宜以变其礼者也,独于今日而不可变通欤?况我朝,自祖宗以来,臣事大明,凡制度律令,皆遵守而不敢违越。臣等窃见,高皇帝亲序《孝慈录》曰:“禁令服内勿生子,而实非万古不易之法。若果依前式,其孝子之家,为已死者伤见生者,则孝理颓焉,人民则生理罢焉,王家则国事紊焉。诚以人伦之重,莫重于继嗣,故与丧礼相权而为此,不得已之制也。”高皇帝岂不知丧制而为此哉?生今之世,不遵时王之制,恐贻自用之讥。且凡丧制,服以表其情,故期而练,再期而禅服,以至于渐轻,则哀亦渐杀矣。殿下已近再练,亦可以抑其,而勉为宗社大计矣。伏望,殿下念祖宗付畀之重、稽往圣达变之权、遵时王所定之法,毋徒泥于陈迹,毋区区于常礼,亟命礼官,议其大,以副祖宗在天之灵,以答臣民之望。

传曰:“不可从也。”世祖启曰:“昨日再请,不允,今日则百官咸进,皆欲得请。疏内已悉臣等之意,无他更启之事,请勉从之。”麟趾启曰:“上教据正而言之,臣等从权而启之耳。”传曰:“不得听也。”世祖更启曰:“臣等非率尔来请,深思熟虑以启。且当行权而守经,当守经而行权,二者皆非也。今日之请,不可不允。”传曰:“不可听也。”又启曰:“今日宗亲、驸马、百官等,以宗社大计,熟思而启请,岂可中沮乎?臣等当竟日序立,以待命。”传曰:“岂以卿等久留而从之乎?”

○都承旨崔恒、左承旨申叔舟、右承旨朴彭年、右副承旨权自慎等更启曰:“凡事有经有权。今宗亲、百官同辞固请,岂以非义而请之乎?稽诸古典,亦有此事。以今日宗社大计观之,不得不然。臣等以为,宜从百官之请。”传曰:“不可从也。”

○司谏院启曰:“今日百官之疏,臣等不参,非以百官之请为非也,但丧礼、昏礼,皆是重事,丧中行吉礼,何如?又大祥才隔数月,过此后宜定吉礼。”传曰:“予知之。”

○地震于全罗道全州、乐安等八邑、忠清道清州、忠州、洪州、公州等二十二邑、庆尚道安东、星州、尚州、金海等二十七邑,降香祝,行解怪祭。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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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命刑曹判书李边、参判李仁孙、参议金淳并出仕。

鲁山君日记卷第九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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