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肃宗实录/十七年

十六年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
(辛未)十七年清康熙三十年
十八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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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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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亥,备局以沃川郡守郑履祥等四邑守令疏,回启曰:“杨津仓谷一万石,移送岭南之外,令道臣参酌划给。赈厅杂谷二千石,亦令本道,待解冰船运于杨津仓。而四邑之距杨津颇远处,以近邑籴谷,推移替给,以除挽输之弊。”上允之。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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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睦林一为大司谏,金一夔为司谏,成瓘为献纳,申必清为正言,安如石为承旨。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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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权大运曰:“郑重万之妻,凭借上旨,矫作御札,做出虚罔之言,传说外间,罪不可容贷。而自上屈法伸恩,终不重处,此后宜加惕虑,一切严禁,使外言不入,内言不出,则宫禁严肃矣。”上曰:“重万妻,予怜其惨祸馀生,时有赐与,或与之相接,其为人浮滥,矜夸过实,以至于此,良可慨也。”右议政金德远曰:“闾巷妇女,多信巫觋之言。宫中亦多女人,安知其必无此事?此辈出入之际,多泄内间事,是可虑也。”上答以留心。大运。德远,以三南凶歉,请减尤甚邑田税大同。上从之。大运曰:“危疑之际,当选武将。而镇服军情,亦在于重其名位也。其意盖在于陞擢训炼大将李鏶。”上可之。时世子年幼,尚未接宫僚。左议政睦来善,请使宫官,有时入见,上许令待春和轮替入见。来善又请于岁首,百岁及过九十老人,令该曺访问,特施优老之典。上可之。大运以前承旨朴廷薛,颇有廉称而年今八十,请加资,来善又以故府尹黄一皓,死于国事,其妻自先朝特给月廪。而今闻身死,无以返葬,请给丧需担军。并从之。大运曰:“新生大君不幸后,其折受田地,移属于义宫。而杨根邑内田结,亦入其中,近畿残邑,失此无以成样,宜速还给。此外折受处,无论远近,并令诸道,查启出给,则非但除民弊,实光圣德。”来善、德远继陈之,上始许之。德远陈奢侈之弊,仍曰:“臣闻宣庙未宁时,诸臣入侍,则设木绵染色帐,至着木绵袴,以此诸臣朝服,不敢如今日之鲜明,宦寺辈则不敢着锦叚云。癸卯,臣为假注书,偕内官摘奸祈雨祭所,归路入关王庙修启时,见其内官,姓名即强义忠也。打话间,问内帑多寡,义忠以为。‘仁祖大王起自闾阎,洞知民事之艰难,躬俭节用。故内司所储,陈陈相仍。孝宗大王塞外风霜,备尝艰苦,故凡事务从简约,不至罄乏。至今上朝,生长深宫,节用之道,不如两朝。即今内藏,颇匮竭云。’其言诚切实,愿益加俭约,以务节用之道。”上初颇开纳,及闻义忠之言,遽怒曰:“《书》云:‘尔有嘉谟嘉猷,入告尔后于内。’今以义忠言为嘉谟而陈达乎?朝臣宦官,固不当与之酬酢。而况敢评论先朝事者乎?古人云:‘当用宦官宫妾不知名者。’身为大臣,敢以义忠凶惨之言,告达,殊极骇然。”仍教入侍宦官曰:“先朝虽有此事,义忠宜不敢评论。况以先朝所无之事,肆然传说于外朝?论其心迹,极为凶惨。渠虽死,其姓名亟去内侍案,其子、婿、弟、侄并削名。此后若有如此事,则予当枭示。”大运为德远陈暴其本心无他。上终不霁怒。德远趋出,上即命罢职。大运、来善及入侍诸臣,相继陈达,以为:“一言妄发,遽尔谴斥,非待大臣之体。”上曰:“虽于敌以下,不敢对其子弟而说父兄事,为臣子者,岂敢以先朝事,肆然陈达,语犯先朝?不可以大臣而宽恕也。”大司谏睦林一、持平金文夏,俱发德远罢职还收之请,皆不从。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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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特下旨,别谕于三南道臣曰:

否德忝位,遭罹屯艰,夙宵忧惧,莫敢或遑。对玉食而思稼穑之艰难,御轻暖而念纺绩之辛苦,耿耿一念,何尝不在于安民保邦?而秪缘仁不足以泽物,明不足以烛理。发政图事,动辄乖戾,徒有爱民之心而未有爱民之实。自速皇天之瘅怒,以致灾荒之孔棘,水旱风霜,害尔禾谷,使我三南根本之地,亿万无辜之民,饥困至此。壮者散而之四,弱者塡于沟壑。噫嘻!正当载阳,品物咸囿于雨露。而哀我赤子,亦独何辜?生此不辰,蔀屋无奠居之乐,中谷有仳离之叹。靡有孑遗之惨,将复见于今日,心焉若割,尚寐无吪也。呜呼!惟天作之君,作之师者,盖所以为民也。予既不能制民之产,使无恒心。又不能量入为出,积储叠耻。纵欲发仓而殆同无面之不托,虽已蠲役而未见实惠之下究,此罔非寡躬之失,夫复何言?然念民之于君,犹子之于父母。父母虽贫不能养,为其子者,岂有弃父母而去者乎?予方与庙堂诸臣,日夜谋度,以求济活之策。且就三南被灾中,尤甚邑田税大同,特令停捧。馀外扰民之事,一切停罢,以示若保之意。嗟尔赤子,念祖宗之深仁厚泽,体寡昧之至诚恻怛!忍饥忍寒,各保尔家,无或流散,无或窃盗,而亦宜劝谕邻里盖藏者,必须升合相资,无为独生,是所望于尔等者也。吁一纸悃愊,敷告丁宁。言非腾口,亶出由衷。恣尔方伯,谅予此心,明白晓谕,而前头设赈,亦且不远,为今日列邑守令者,若以民饥与同饥;民死与同死为心,至诚救活、则庶几民无捐瘠,而赈政有着实之效矣。并宜知悉另加申饬,至于湖南封进朔膳,亦令该曺,依岭南例,限今秋禀旨量减。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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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御明政门受朝参。大臣复陈金德远所坐。不过语言间做错,不宜遽罢斥。上意犹不解,只令递差勿罢。大臣又力争递差犹不可。上曰:“既参酌处之,更无可恕也。”大司谏睦林一、执义申㶅,俱请还收递差之命,并不从。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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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李东根为持平,李震休为弼善。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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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引见下直守令,仍召对玉堂官。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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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召对玉堂官,仍引见下直守令。

○以洪万朝为承旨。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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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月掩蚀五车东堂星。

○以闵黯为右议政,闵宗道为兵曺判书,李鏶特拜工曺判书。黯由兵判拜相,其侄宗道代之,人皆侧目而无敢言之者。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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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时宪府诸官,以大臣推治府吏引避。领议政权大运、左议政睦来善上箚曰:“昨闻刑曺有未决之讼,宪臣严刑其一边人,仍为囚禁。送其推阅文书,则亦受而置之云。欲知其曲折,招宪吏则日晩始来,恶其怠慢?略施笞罚,谓曰:‘该曺误决则台谏请罪。’职也,曲直未分而刑其一边,受其文案,将欲代刑曺而听讼乎?今群起引避,谓移罪下吏,何其闻之爽也?”上赐优批。及宪府处置,并请出仕,特命递差。

○判府事金德远上疏请谴。上答以勿待罪。许免内局都提调之任。

○右议政闵黯上疏辞。答曰:“卿有才有德,宿负重望,金瓯之卜,亦云晩矣。子志先定,公议佥同,何其㧑谦,若是其过乎?速出论道,亮采惠畴。”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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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寿征为承旨,权愭为执义,李文兴、成任为持平,李震休为修撰。

○吏曺以时任文衡拜相,则仍带有例,启禀。时闵黯以文衡拜相故也。命仍带,后黯以体貌有碍,面辞许递。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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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谒太庙。

○持平成任、李文兴启曰:“槐院分馆之坐,副正字李彦纯曰:‘今此庭试一榜,人或以不公为言,正与庚戌榜相类。其榜中如李植诸人,不可谓不得人,而以其有谤议,不许槐院。今此榜亦何可知其不公,而苟然可否乎?遂起而罢坐。云。’所谓庚戌榜,即光海时也。彦纯虽极肆然,何敢以今日,比拟昏乱之时,若是其无严乎?年来怪鬼之辈,怀怨蓄憾,不肯赴举,幺麿彦纯,党附煽乱之徒,专为立功之计,其心所在。有不可测,请李彦纯定配。”答曰:“迹其心术,万万无状,不可不重究,极边定配。”遂配庆兴。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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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李文兴为掌令,洪万纪为持平。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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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遣史官勉谕于大司宪李玄逸,令与偕来。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权大运,以都下饥困特甚,请出户曺贸置谷万馀石,从轻发卖。而仍请自上特下备忘以行之。上遂下教缕缕,备示轸念都民之意,令该曺举行。大运曰:“新折受处,既有还给之教矣。伊川有训炼都监屯田一处及黄肠所封三处,并入于折受,移属于义宫。杨根邑内,亦入其中,请命还给。”上可之。大运曰:“京外民生,值此大无,举皆塡壑,而独于禄俸,不为减省,实未安矣。”筵臣多以为言。上曰:“我国禄俸,元来薄略,实非忠信重禄之义。予意则不欲减省。而诸臣所达如此,不得已从之。”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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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沈橃为承旨。

○上命弘文提学柳命天、艺文提学权愈,试士于頖宫,亲发策以问,取生员金燮等五人。下备忘曰:“玆当岁首,亲策多士,事系稀阔,合施非常之典,尽一榜直赴殿试。”宪府争其滥。不从。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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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遣校理沈仲良于庆尚道,暗行廉察。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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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忠清观察使李麟征上疏赞颂别谕辞旨之恳恻,请依富弼活民募兵之规,曾巩计口给廪之法施行,而仍条列救荒节目十数件。请贷赈厅谷一万石。备局覆奏,以为:“本道尤甚邑,既给京仓二千石米。而杨津仓谷一万石,移转岭南之外,亦令尽数取用,则今难添给。至于救荒节目,亦有踈漏处,誊送本司所在前誊录,使之依此举行。”上可之。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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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孙万雄为掌令。

○上以脐中痰核受炙。药房都提调闵黯、提调柳命天、副提调沈檀入侍。上指壁上《舆地图》,命命天赋诗,黯亦制进。遂命檀书其末,各赏貂帽。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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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进善丁时翰从县道,上疏陈时弊。政院言:“疏中有废庶人处别宫给廪料之语,此等疏,曾有勿捧之令,何以为之?上,下教曰:”鼓簧邪说,愈往愈甚,宜有别样惩治,仍命捧入其疏。“就李彦迪一纲十目疏中,取其正君心、严家政、养国本、正朝廷、慎用舍、开言路六条,述其大略,仍附已意:”一曰,正心之道,必由于懋学。臣窃念殿下,或欠涵养深厚底工夫,殊无沈潜缜密之气象,发于外者,率多伤于轻快,失于粗急,喜怒不无过差,辞气或至忿懥。伏愿反之于心,必谨而察之,使此心之大用,粹然一出于大公至正之路。二曰,前代治乱,未尝不由于家道之正不正。今殿下,圣德光明,以御家邦。而中宫殿新陞壸极,以赞内治。闺门之内,自当整肃,而先事之戒,不可不存。向者,戚里至于私谒便殿,以售奸谋。宦寺至于交结搢绅,以作权势,若一向信用,则不几于亡殿下国哉?今当正始之日,必须痛自惩艾,如有宦寺便嬖之类,交通内外,复开邪径者,即付有司,绳以重律焉。自古人君,多以戚属为肺腑之臣,而信任不疑,以致专擅威福,贻祸于国。戚里之窃据兵柄,酿成祸阶,非但国家之不幸,亦非保全之道也。殿下抚爱宗戚,无间亲踈,况在先王同气乎?噫!两贵主青年孀居,有子无良,获戾于天。妇人褊性,莫知其子之恶。忧伤成疾,则岂不恻然伤感哉?伏望曲加恩礼,慰解其心,以笃亲亲之义焉。废妃配体殿下,几至十年。殿下以伉俪遇之,臣民以母道事之。今虽见废,犹当处之别宫,待之以礼,以全旧日之恩义。而今乃不然,加以庶人之号,置诸闾阎之中,待之无已太薄乎?殿下虽引汉光武为证,而光武犹听郅恽之言,厚待郭后。处之沛国,恩礼不替。未闻其为庶人而处之闾阎也。其后明帝,克追先志,礼待阴郭,每事必均。光武之事,即我殿下今日处变之道也。明帝之事,即我东宫他日取法之地也。语云:‘君子交绝,不出恶声。’诗述谷风,悲其薄送我畿。古人于相绝之际,不能不全其恩义,以存不得已之心也。今殿下。殊欠恻怛黾勉之意,反有迫切少恩之举,此中外人心所以久而愈郁者也。顷因儒臣大臣之所达,有修理别宫,继给廪料之命,而旋即停罢。此圣德之既光而复晦者也。臣窃惜之。三曰,世子生禀异质,岐嶷夙成,教养辅导,不可少缓。臣愚以为,世子若到始学言语之时,则虽未及授书,而当命宫僚,以次入见,必先以孝悌忠信等事,略略说过。而亦必因所见之物,所习之事,触类寓戒,以养其良知良能,则化与心成,中道若性矣。虽然保养之功,专在内侍阿保之流。必须选其温良慈惠重厚小心者,与之居处出入,以谨保护,切勿敢以戏慢媟狎之习,奇邪诞杂之言,赌一时之喜悦,致心志之流荡。衣冠器用,务存朴素。珠玉锦绣,不近于身。饮食供养,亦使简淡。肥柔膏腻,不接于口。此非但养生养德之要,亦所以介尔景福之道也。今我世子之诞降也,凡我东方亿万生灵,莫不愿戴,况立殿下之朝,食殿下之禄者,其忻慕爱悦,宜无轻重之殊?当初殿下,询问诸臣,以定名号。伊时二三宰臣,虽有异同之论,究其本心,岂有他哉?不过各陈所见,而今乃以此为罪,一倂斥退,至于除拜宫僚之时,亦不参合彼此,以广抡选之路,举措偏重,剖析太甚。此岂所以系一国之心而措国势于磐石之安者哉?四曰,朝廷之所由正者,在于上下交孚,群工和穆,同寅协恭,以臻至理而已。庚申年间,因一妖逆,机阱大作,无辜含冤。幸赖天心大悟,幽冤毕伸。第其更革之馀,诛窜相继。此人等,以杀戮导殿下,而反受其殃。然彼初非不告于殿下而擅为之也,乃欺诬殿下,以售其计,则今当悔悟之始,殿下以前日见欺者为戒,朝臣以前日逞憾者为惩。君臣上下,互相劝戒,毋踵前习,实国家之福也。况我朝仁厚立国,礼遇臣邻,不妄诛杀?岂有屡诛大臣,如殿下之朝者乎?夫大臣者,人主之所礼貌也。殿下曾不少难,屡加诛戮,而其所诛戮,辄当翻覆之际,此所以不能释然于人心,而国脉以之渐伤,臣窃闷焉。朋比之习,其来已久,风声所及,谁能脱然于色目之中?而若其善恶心术之所在,则虽父母兄弟,亦有所不同,岂可曰彼皆不善而此皆善也;此则皆是而彼皆非也?今乃混其心迹,无所辨别,当路之类则不察贤否而汲汲引进。失志之徒则不究情罪而一切屏逐,使屏退者含恨次骨,得意者恣行报复。臣恐殿下之朝廷,征战无已时也。而况才难之叹,莫甚于此时?苟使今日诸臣,知有国事而不知有偏党,克恢甄拔之道,同心并力,则庶可以尽一世之人才矣。五曰,用舍得失,安危所系。用人之道,固在推诚。而又须审择其人而后,乃可以推诚信任之矣。遗逸之士,用之为尤难。列圣以来,未尝轻用遗逸。曹植、成守琛之贤,亦不过迁转六品。而至宣庙初年,始许未出身台谏之路,举皆人望。而亦未有骤升滥受之讥矣。厥后朋比之习渐痼,而各引草野中,稍有名论者,借以吹嘘之力,务为树党之计。而其人亦不量其才分,毅然自当,相率而陷于欺君之罪。此三四十年以来膏肓之弊也。殿下亦尝累用此等人,而初以待贤之礼招之,终以诛奸之罪随之,岂不亦前后乖剌而伤则哲之明乎?苟能先察其真伪,不受其欺诬,则初无轻用爵赏之失,后无陷入罪戾之弊。臣故曰,莫如辨之于早而审之于始也。六曰,殿下有求言之旨而无翕受之诚;有咨访之名而无采用之实。噫!朴泰辅、吴斗寅之死,尚忍何言?其言之是与不是,姑舍勿论。殿下试观前史,扑杀言者,果是何如主哉?桁杨之下,见者丧魄,道路之传闻者,掉心。而满庭臣僚,无一人忘身敢谏,退自相谓曰:‘上怒如此,吾辈无如之何云尔。’则吾君不能,莫大乎此,臣窃痛之。且殿下,每于所厌闻之事,则必先立禁令,或云论以一罪,或云切勿捧入,甚非盛世之所宜有也。不可用则置之而已。何必先自拒绝,使不得言乎?。上览疏后,即下备忘曰:“奸党屏黜之后,一种怪鬼之辈,失志怏怏,怨憾次骨,兴讹造谤,惑乱民心,危疑之端,指不胜屈。乃者丁时翰,投进一疏,而语意绝悖,有不忍正视。噫!致祥之罪,上通于天,而诛止其身。廷辅等之负犯,亦非细故。而编配未久,旋即赐环者,皆出于轸念。贵主则未知所欲加者,何礼也?所欲解者,何事也?庶人之恶,浮于尹氏,则此实宗社之罪人。而敢以人心久而愈郁等语,肆然笔之于奏御文字,以资邪论之嚆矢。至若厚待郭后,克追先志之说,尤非人臣之所敢发口者。春坊僚属,既极一时之选,则宁有举措之偏重,剖析之太甚?而乃以二三臣之用与不用,有若关人心之向背国势之安危者然。是何遣辞之危险,一至于此耶?大憝伏法,神人胥悦。而敢曰:‘国脉渐伤,忘君死党,在法当鞫。’而又曰:‘扑杀言者,隐然归朝廷于不韪之地。’而为他日立节之计。其心所在,诚不可测也。丁时翰姑先削夺官爵。”持平洪万纪启请还收曰:“草野踈远之臣,未谙朝家处分之意,敢有条陈,其所为言,虽不称停,固当从容开示,以赐辨破。而况时翰,行谊著闻,为殿下所尝礼遇,则固与凡官庶僚有间。而今因言语之过,遽加讉罚,其于待儒臣之道,不亦太薄乎?”答曰:“时翰疏语,乖盭不正。其党附之态,诚难自掩。而一则曰不亦太薄,一则。曰不谅本情,显有救解之意,台阁风采,岂容若是乎?良可异也。亟停勿烦。”右议政闵黯又因入侍,白上曰:“时翰疏颇有好处,而辞意亦多谬戾。近来称以山人者,率多党论,误国亡身。此人尝自愤慨于斯,未免矫枉而过直。昔汉武杀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史称用法严明。洪致祥罪关宗社,沈廷辅所坐亦非细,向来公主,连姻贵族,往来行言,既多干涉,以古言之,殆近于太平公主。而自上有所裁断,廷辅之放归田里,实出于全安之意。圣上待公主之道,可谓得中。时翰之言,其不明理甚矣。但时翰待遇之隆自别,而一言妄发,遽加谴罚,恐有妨于言路。”上曰:“废人之罪,实关宗社。而厚待郭后等语,岂人臣所敢发口者?元子定号,实系一国之人心。而故为延拖迁就之计,则谓之究其本心,岂有他哉?寿恒、时烈,乃元恶大憝,则天讨宜行而曰。不能释然于人心。朴泰辅忘君死党而曰。扑杀言者,此非党附而何?”黯曰:“虽或妄发,而包容宽恕,岂不有光于圣德乎?”都承旨沈檀曰:“时翰疏,言多谬戾,而禁令一款,搢绅中亦曾有疏陈者,非时翰创之也。”上曰:“今后大小臣僚,以废人事,敢有提起者,当绳以重辟。颁布中外,咸使知之。”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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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遣副校理赵湜于全罗道,暗行廉察。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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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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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巳,日食。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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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副校理赵湜,自称以丁时翰门人,上疏伸辨。上,下严批。

○副提学睦昌明疏论一时翰谴罚之过重。不纳。

○谏院启曰:“失志奸细之徒,怀怼蓄憾,公肆怨国之言,可骇可愕之端,不一而足。李䎙、申鍒、李成朝、金万㘽、申拱华、金廷说、李孚命、金启光、李万祥、兪选基、尹愿等,广敛财货,私相缔结,或侦伺于卿宰之家,或聚会于罪黜之人,兴讹造讪,无所不至,请并远配。”答:“以详察处之。”是后,上问于闵黯。黯曰:“李䎙则似不为此事,而其中祸家子弟,素无行检,安保其必不为也?此人等则不可置之辇毂之下。”又曰:“武夫亦入色目中,或有流窜者,此辈不无疑惧之心。”上曰:“色目之及于武夫,良可寒心,一体调用可也。”仍答台启,只命定配申鍒以下十人。其后大司谏权歆、正言罗学川,论:“䎙昼夜聚会,出没侦伺,情迹叵测,决不可有所轻重,请一体定配。”不从。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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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郑来祥为司谏,权歆为大司谏,李东标为献纳,许频为副校理。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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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因备局启,促送咸镜都事,使之倍道驰往,督运本道谷一万五千石,以赈岭南饥民。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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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饔院以济州进上甘橘腐伤,请推封进官,且治陪持人。上谓:“海路候风,费了时日,腐伤之患,非由不谨,命勿问。”

○玉堂箚请还收丁时翰削夺之命,不从。

○备忘记曰:“各司开坐,日长则卯仕酉罢,日短则辰仕申罢,自是法典。而此来百隶,怠慢成习,偃卧其家,日晏赴衙,虽闲慢公事,必致夜深后入启,事之寒心,久矣。去年秋间,启下禁府之上言,今始覆奏,已极稽缓。而亦不趁早开坐,未免深夜入启。宜有警责之道,禁府当该堂郞并从重推考。自今以后,依前下教,事系大段变通者外,循例公事,必于三日内覆启,一依大典开坐事,更加申饬。”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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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罗学川、李一台为正言,权瑍为大司成。

○刑曺启言:“因台启定配罪人中金启光,累日穷搜,无可凭知,问于台官,则以为此乃前承旨韩构之甥侄,一名庆咸,一名启光,屡变名字,使人莫测,其实一人而二名云。请依即今户籍所付名字金庆咸,改付标发配。”上许之。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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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移御庆德宫。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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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王世子移次庆德宫。

○祭酒李玄逸在乡上疏曰:

岭南饥馑之惨,可以流涕。道臣李聃命,屡请移粟赈济,既又急于施置,有便宜收捧之举,庙堂以不经禀议,再请问备。今之议者,以经用阙乏为忧,殊不念百姓足君谁与不足之意。若此为是,则有若盍彻之论,果然迂阔,而必如王错、陈京、杨慎矜之徒然后,方可谓忠于国矣。大臣以大同收米元不捧置,任意许贷,愿受人处许给之类,待秋督纳之意,榻前陈达,又蒙允可。臣窃以为,当初守令不即收捧之弊,虽或可罪。当此饿莩颠连之际,遽发此请,恐非朱子当日之意也。且北地守宰,多以老败书生差遣,愿择武臣之伉健有威望通知兵民之务者,以易文吏之衰懒不胜职者,末言判府事金德远以言语之失,便被递罢之命。不意圣明之世,有此过举。“上答曰:”相臣陈达,不啻妄发。岂可比论于容受谠言之义乎?李聃命之不禀朝廷,径先举行,甚非得宜,则大臣请推,不过欲存事体,宁有他意?而一则曰:‘盍彻之论果然迂阔。又曰必如王错、陈京、杨慎矜之徒然后,方可谓忠于国。’想未详奏达本意而有此语也。莫重收米,不即捧置,任意许贷,极可寒心。罪其守令,待秋督纳,似不可已也。“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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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左议政睦来善,因玄逸疏出城,陈辞箚曰:“王错诸人,即古之聚敛剥民,以适其君者也。臣若以此责望于道臣,则臣亦不免同归于此类。”上赐优批。遣承旨往谕。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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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遣修撰金元燮于忠清道,暗行廉察。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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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监试覆试一所举子韩后愈、朱后贤等,率写手韩后征、李晩白,冒入场,事觉,因试官查启,并令囚禁严核,主掌官拿问。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掌令孙万雄曰:“锦山士民三十馀人,联名呈状:‘以为平安道折受处,已许革罢,而本郡富南等三面折受,独未蒙恩。值此大歉,民无以保存。’公家屯田,尚且出给,况民田乎?朝家事体,似未妥当,上许令一体出给。”万雄又陈济州教授,以本州文官差送有弊。上令本州,详查以闻。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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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狼川县民家失火,七人烧死,命施恤典。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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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睦林重为正言,李万龄为司谏,洪重鼎为检阅,权重经为修撰,郑来祥为校理。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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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户曺判书吴始复曰:“倭绵布例给之数,因岭南灾荒,无以办出。今以海边场岩站所属各邑税米豆千馀石,作布充给。关西移运帖价米,依场岩站米豆数,移送需用为便。”上可之。始复又曰:“庆尚监司李聃命状请,道内诸宫家及士夫家田庄谷物船运者,并皆留赈。而以常平厅移转之谷,换给谷主,其事甚便。而宫家谷物,非本曺所可擅便。”上许施之。始复又请:“岭南所纳惠厅米一万石,使之留作赈资。而以常平厅田米一万二千石,添数换给。”上可之。礼曺判书李宇鼎言:“庆尚监营,曾无世子宫节扇封进之例云。虽未知曲折之如何,而事体与湖南,似不可异同。上令一体封进,后礼曺禀奏,以岭营旧例,中宫殿亦无节扇封进之事。今独于世子宫,依湖南例封进,为未安。”上命勿为封进。掌令孙万雄曰:“自上频赐夜对,令诸臣制诗饮酒,或至于泥醉不省,听闻所及,似未安。且于夜对时,非独制述,若讲论《大学衍义》等书,则尤有补于圣学。如春坊之官,亦许一体入对为好。”上曰:“春坊非召对之官,而所陈大意则好,当留念焉。”

○执义权愭上疏言:“用人之方,幸门大开,选举之法,不耻循私,外之州郡,尤有甚焉。政令刑狱,无非私意,而胥吏之为奸,守令不知,知之或以私容之;守令之不法,监司不知。知之或以私褒之。台章之所弹劾者,不过边幅而止。虽然臣之所大忧者,只恐殿下出治之大原,有所未尽。所谓出治之大原,不过曰仁心仁闻而已。殿下即位数十年间,朝廷之所争执者,不过窜逐某殛罚某而止。遂使殿下之仁心有所未尽;仁闻有所亏欠,则玆岂非目今之之大可警动而变化处也?迩来或有以言重被斥谴者,臣虽未详其颠末,而以人臣之进言而遽加震怒,大抵过当底事也,臣窃惜之。”上答以进言之诚,予用嘉尚。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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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左议政睦来善连日呈辞。上特遣承旨慰谕。来善遂承命入来,上引见慰谕。来善曰:“即今西北边镇之事,多寒心者,顷因北方人张起文,始闻曾有北方五卫法复设之令,而尚无颁布者。节目既具,宜速颁行。且六镇民俗,旧无犯越采参之事。自三甲及西边犯罪人,多定配以后,其奸恶之类,惯于越采,教诱愚氓,以致生事。此后则此等罪人,切勿配于六镇,可以杜后弊,上可之。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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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流星出氐星下。

○兵曺判书闵宗道请对白上曰:“臣顷年谪居北边,细谙凡事。沈阳与蒙古、女真地方相接,当其穷迫之际,虽欲入去宁固塔,归路若阻绝,则其势必凑于我国。而前者张孝礼出来时,示以经历地图者,亦可见其有深虑矣。年前骚屑,虽曰孟浪,万一有急,自阳德、孟山等地,弥满充斥,食我积粟,则将何以为计乎?”上曰:“须与庙堂诸臣,预讲绸缪之策可也。”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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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夜流星出贯索星下。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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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诣贞陵展谒后,行酌献礼,还至沙河里,登坛阅武。仍命牵来太仆马三匹,分赐三大将。上引宋太祖历谒武成王故事,将于回銮之路,驻驾武安王庙,入瞻遗像,令诸大臣讲定节目。左议政睦来善以为:“宜仿周王式商容之闾,行式礼。”右议政闵黯则以为:“不宜拜,且不宜式,当举手楫。”上从黯议。三司请对,以无国朝前例,请停历入之举。上曰:“武安王万古忠义,素所嘉叹。既过其门,油然兴感,入瞻何妨?”不从。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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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下备忘记曰:“噫!武安王之忠义,实千古所罕。今玆一瞻遗像,实出于旷世相感之意,亦所以激劝武士,本非取快一时之游观。咨!尔诸将士,须体此意,益励忠义,捍卫王室,是所望也。且东南关王庙宇破伤处,令该曺一体修改,遣官致祭。祭文中备述予遐想夐叹之意。”

○乙未,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权大运曰:“彼中消息,虽难尽信,至行太平宴,则人心似不至摇动矣。”上曰:“文书何可尽信乎?”左议政睦来善曰:“译官有目见皇帝之面者,生存则无疑。且吴三桂叛时,北京文书二处所得,或有相符。亦不可全诿虚踈矣。”

○上以近来笠样,帽短台狭,大异于前,特令法司申敕,俾遵旧制。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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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户曺参判李义征曰:“申鍒等十人,因台启被窜后,失志之徒,益肆诽议,近闻都监把摠柳自三,自以为详知被窜人中金廷说可疑之事,欲躬告于两大将云。故臣与训将李鏶,同往招问,则以为韩构之子,士夫也。廷说则中人也。名分有殊,而构之子,常与廷说同处。兪泰基亦逐日来会,渠所目见,廷说日费酒食,聚会宾客。故其婢子,常奔走于沽酒市肉之事,推问其婢,则必直招。且去冬,廷说称以下乡,隐接于西门外,常发怨国之说云。自三曾与宋道成言,以廷说事,将欲书给云。而及臣等问之,又欲牢讳其事,其间似有隐情,请究问自三,拿致廷说,穷核造言之徒,明白处置。”诸大臣皆以为。宜使禁府急治之,上许之。

○以李凤征为开城留守。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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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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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亥,判义禁沈梓请对;“以柳自三事拿问传旨中,有踈漏处,请当该承旨推考,改捧传旨。”上可之。上谓梓曰;“昨见自三原情,无大段摸捉之事,不过谓廷说常着直领,行止可疑。兪泰基与廷说,常常往来,而逢人之际,谓若久阻者然。以此谓之殊常,毕竟端緖如此,而蔓延则可虑,宜慎重也。”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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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成瓘、金兑一为掌令,丁时润、李东根为持平,李日井为修撰。

○设行三日节制,赐居首人柳涣及第。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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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御昼讲。参赞官闵昌道,陈:“东俗素尚白衣,先朝以素服,非常时所可着,令中外着青衣。到今不可因循废阁。”上命更申敕。户曺判书吴始复曰:“查使出来后,恐喝操纵,必倍他敕。请以别库小米一万石发卖银货,以资敕需。”上许之。

○上,下备忘曰:“顷日瞻观武安王遗像,美髯显有剪短之形,事甚未安。此等处一新修补,仍念祖宗朝建祠崇奉,实出景仰忠节之盛意,而不禁杂人,致有此事。其他伤污处亦多,使肃清之庙宇,作一行人亵玩之所。若不别样禁断,则今日修改,明日伤破,殊无致敬之本意。今后若又有如此之患,见发于摘奸时,则当该守直官从重论罪之意,各别严饬。”

○御昼讲。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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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姜硕宾、朴绅、兪夏谦为承旨。

○引见大臣。备局诸臣领议政权大运曰:“杨津仓米一万石,虽己划给岭南。而岭路险远,负载极难。湖南地近岭南,以其大同米一万石,移给岭南。而杨津仓米,令惠厅推用,且岭南储置米在各邑者,限十月计其应用之数,其馀尚至二万馀石,除出一万三千馀石,令本道随其邑大小缓急而分给,使之待秋除耗还捧似好。”左议政睦来善,右议政闵黯,以各邑储置米多虚录,请于罢赈后,分轻重论罪。上并可之。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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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咸镜观察使李蓍晩,平安兵使权俦辞朝。上引见勉谕。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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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将亲试士于慕华馆,临动驾雨作,因政院启禀,命退以明日。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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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幸慕华馆,御帐殿观武才,日暮还宫。兼试文臣堂上以下官于庭,命制二十韵排律。朴泰淳等四人入格,赏赐有差。武臣李时裕自请应制,上许之,以所制圆熟,特赐虎皮。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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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又临慕华馆阅武。下备忘记曰:“骑射乃武士之长技也。自孝庙朝,罢革射立骑射之法,盖非偶然。而近来武士,不体朝家劝奖之意,年未甚老而资秩稍高,则视若羞耻事,自称衰耄,公然抛弃。昨阅除初试举案,则骑刍不参者,至于一百三十人之多,事甚可骇。虽难尽绳以军法,并令追射事,分付试所。”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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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光陵奉先寺失火,烧僧舍六十馀间,以震惊陵寝,命行慰安祭。

○以金元燮为应教,柳栽为修撰。

○冬至正使瀛昌君沉、副使徐文重等复命。上引见,问清国事情。沉等曰:“彼常习讲技艺,选择勇士,以此知用兵,而人心强悍,少无忧畏之色矣。”又曰:“《大明一统志》贸来之际,被捉于搜括,臣以为《史记》外约条无禁令,此是地家书之类,不必禁之,衙译终不肯听矣。”上问永宗子孙有无。文重对曰:“数年前建国号,及永宗被虏,其子孙不知其去处云。”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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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因领议政权大运言:“命递同义禁金、刑曺参判郑朴,时北使以采参人查事出来。两人当以刑官参查,而老病不可堪故也。”大运又曰:“凡入侍之规,大臣以下,在东班。宗班则自王子以下,皆在西。而慕华馆阅武时,东西换班,此宜有一定之规。且文武官团领胸禙,各有定制,文用飞禽,武用走兽。而今则混杂无章,亦宜申饬。”上并令遵旧例。左议政睦来善曰:“丙子年南汉驻跸时,尝见训炼大将,承上命驰诣单骑,执鞭前后,无带率法,固当如是。而今则举动时将官辈,在行伍中,皆有牵马,见之骇然矣。”上令三大将,申饬禁之。判义禁沈梓,以柳自三、金廷说等狱事,请询大臣,而处之。右议政闵黯曰:“尹尚聘,供云:‘自三以廷说之故,食不甘味,颜色憔悴,及廷说离去,忧始弛。’此可见自三之疑廷说深矣。廷说初云”‘与庆咸同处旬馀。’后又变辞,亦可疑也。“上令更加推问,又因诸臣言,命放逆贼许玺等缘坐。初出身许坴击铮,下禁府。判义禁沈梓,以其事禀大臣。权大运、睦来善等以为:”此是诬狱,宜有处分,而逆名未洗之前,何可轻议缘坐乎?“吏曺判书柳命贤曰:”玺狱虚踈,舆情不服,盖玺若有谋逆之意,则焕之所嗾,宜无不从。虽直给火药火箭,必甘心持去。而焕与寿万辈,瞷玺之出外,潜投药箭,一边告变,捉玺于江外,搜赃于家中。此说详在赵持谦等疏中。玺之谋逆,亦未可信。自上特除其缘坐,实是圣德事也。且历举沈友善嫡侄故判书詻,尹仁发之嫡叔故判书毅立及姜万松嫡侄宰方,被特恩。除收司之事以证之。上曰:“壬戌之狱,赵持谦、韩泰东等,皆以为未快。玺虽承款,终无明白之事。渠辈之称冤,固也,沈詻、姜宰方事,亦可据以为例。命特放其缘坐。”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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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昼讲。同经筵柳命天以为:“柳赫然迁葬时,宜有顾恤。”上命优给葬需役军。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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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沈檀为大司宪,姜硕宾为大司谏,睦昌明为都承旨。

○宪府启曰:“洪州故士人洪舜凯,性行至孝,至蒙旌闾之典,穷不能养亲。其奴介孙,纳其田民,传之三世,人称以孝子有忠奴。今介孙之孙公贱姜海叔,谋夺其祖纳其主之物,构呈接讼。监司定讼官于都事赵德纯。德纯房妓,乃海叔之至亲。德纯刑讯舜凯之孙乃范,勒证其祖诬,以伪造文书,终至决给海叔,请赵德纯罢职。洪乃范、姜海叔等文书,更令法曹详查处决。监营之定讼官于都事,亦违规例,忠清监司李麟征推考。”上从之。

○右参赞李观征上疏,兼进册子曰:“臣职兼春宫之属,经史之可作龟鉴于春宫者,凡若干条,釐为二编,命之曰《春宫保养辑要》,谨此随疏以进。”上答:“以深嘉卿忧爱春宫之诚,当待世子就舍,以为朝夕省察之资。”

○御昼讲,仍引见岭南御史沈仲良,询沿路所闻,且问牟麦农形。仲良陈节扇进封,殆无限节,以致竹田难养。纸地渐贵,宜有所酌定。上令申饬从略。

○下备忘曰:“玄风县监兪命兴,顷因台启罢职。而今观御史书启,大与台启不同,台谏风闻,决知其爽实,特命叙用。且送旧迎新之际,奸吏因缘窃簿书、盗财物,所易新吏,亦未必得人。论事之臣,须念此弊,只去其太甚者。”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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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传曰:“玉山府院君祠宇,自内司今将造给。而料米及钱货,亦令该曺,从优输送。”是后极其宏侈,靡费甚广,前所未闻也。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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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增广别试文科,取宋来柏等四十二人。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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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郑来祥为司谏,郑有征为掌令,洪重夏为正言,权瑍为都承旨,权重经为献纳。

○判义禁沈梓、知义禁兪夏益、同义禁朴庆后请对白上曰:“金廷说因大臣筵奏,施刑二次而不服。且柳自三面质时,所言多矛盾,以狱体论之,更问自三,得其可据之端然后,次问廷说为宜。”上曰:“自三若与廷说,同谋不轨而直为告变,则必有执捉之事,而此则不然,只以情迹之殊常,发言于大将,此亦臆度而非目见也。顷日大臣,以人言藉藉,所供有违端请刑。而只以此一向刑讯,有乖狱体,且关后弊。廷说姑停刑。自三严刑后,更观狱情而处之。”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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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资政殿,行常参礼。又御昼夕讲。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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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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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辰,禁府以金廷说、柳自三等事,推核无实启禀。上令廷说及金庆咸,依前还配。柳自三等分轻重禀处。盖李鏶、李义征等,欲以计罗织一边人,鍜炼成狱。大臣闵黯,力主其议。狱官辈瞰上心有疑,稍缓之,事竟不售。时议亦恨其轻发。谏院启,请鏶、征义推考。上谓此出于为国深虑,不从。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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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政院以掌隶院公事中,有书题严枢星上言,直下内司事启言。上言之直下内司,既违式例,亦非宫府一体之意。上嘉纳之。

○传曰:“国舅第宅,例自内司造给。而物力不逮,冬至使赍来银一千两,特赐本家,使之料理造成。”

○兵曺参知李玄祚陈疏以为:“与北虏有仇,请解职避胡使。”上命还给其疏曰:“今则朝家定式,非子之于父,则不许伸私情。而玄祚之托病图递,必欲不参郊迎之列,殊未安。”玄祚遂不复辞。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始命东宫师傅僚属,定以每月三次入侍,从大臣权大运言也。判义禁沈梓,以柳自三事,请询大臣。权大运、睦来善等,皆以编配为当。闵黯以为:“廷说情迹,只是殊常可疑。虽不可一向刑讯,自三之生疑于可疑之人,其心出于为国,似当从轻论断。”上曰:“廷说既无显著之事,不可一向刑讯,故参酌处分。自三面质之时,变幻辞说,情状痛骇。而此与诬罔陷人有异,参酌徒配。兪泰基、尹尚聘、尹𡹘等放送。”来善以三甲边民,便宜具箚记奏禀曰:“边民犯越,贻辱国家,死无可惜,而参路阻绝,吃着多艰。若无顾恤,势难安顿。丁卯年暗行御史,请以防军布换盐,留置北青,使三甲民人,运盐分食,待秋成,盐一石纳米十斗,以补军饷,事甚便好云。而因南兵使陈弊论报,其事遂寝。臣详问于曾经虞候边将等人,则皆以此策为便。盖南道自安边至洪原八邑,防军一千九百六十五名。而每一人纳布二疋,专属兵使,今于防布七十八同三十疋之内,一半则纳布以资公用,一判则留盐。而每疋定四斗,则可得五百二十四石盐,以米折价,分给边民,毋论田米牟米,从便粜籴,则公私可以两便。请令本道,询问民情,驰闻以处。”上从之。时广州奉国寺,称以明善。明惠两公主愿堂。奉安其木主,每年春秋,宫人出往行祭。大司宪沈檀,陈其不可。闵黯曰:“昔年奉先、奉恩两刹,奉列圣位版,因儒疏革罢矣。”上曰:“予所持难者,卿等可自知之。此非仓卒革罢之事,诸臣遂不力请而退。”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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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雨雹。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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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胡使入京,上幸慕华馆迎敕,引见远接使尹以济。以济曰:“上敕轻佻,颇有征求之色,索菱花纸四千张,又求真墨行路供设𨱎器之属,或取来。或令依样造纳,且索东方文集及五色纸,要见善写人,盖欲示能文之意也。且到松都,欲展谒圣庙。臣以为我国谒圣之礼,必数日致斋,方许入庙,不然则不可,彼颇有愠色而止。副敕年少能文,自以为皇帝亲属,故每以遵皇帝意,除弊为言矣。纳清亭记文,有上曰二字,副敕问,藩王何以称?上答以国人,于皇帝则称以皇上。国王则称以君上。副敕又以敕使之敕字,何以书平行为言,故令去其板矣。上迎敕后,先由敦义门还宫,入崇政殿阶下幕次,又行祗迎,上殿览敕,下殿宣敕如仪,仍行接见礼,上以奸民冒法犯境,至烦查使之意,逊谢。虏使答云,边民无知犯法,是岂国王之所知乎?上又谢其沿路除弊。敕使云,皇帝一视同仁,故俺等体行而然。又云来时,皇帝有分付之事,行查毕后,当言之。”

○敕书曰:“尔国人林仁等,违禁渡江,将采参,人马用鸟枪,去人参衣服等物。且尔国所报人数,与宁古塔将军所报人数不符,事关人命,须加详核。是用特遣内阁学士兼礼部西安一等侍卫,罗科多前往尔国,同尔将前项不法之人及讯地各官,踈纵情罪,究审定拟,具奏特谕。”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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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幸南别宫,将同参查事也。上入西宴厅,相揖就座,行茶礼后,仍行查事。罪人林仁拿入推问。仁供称:“率林戒先、元得生、金元澄、姜义先等,庚午八月十四日,冒夜乘破槽,自庆兴、江边越去,行到一处,猝见帐幕。俺与李小贤,持鸟枪向帐幕,放丸数次,而先为动手者俺也。马四匹被枪致死,幕中所在人参衣服等物,果为持来矣。翌日上国人十馀,不意突出,以木椎打李己男,逢椎即死。或被木椎,或为颠仆,急于救死,他不暇念。幕中所得人参衣服及俺等所持去衣笠、𨱎器、鸟枪,尽为弃失,昼伏夜行,仅仅逃来,归到越去时所渡处,则所置破槽,为水漂去。以枯柳作筏,乘夜还渡云。”上览讫,送于虏使。虏使请少休。上出御小次,虏使以上颜色甚似劳惫,招译官郑忠元,请上还宫,留大臣行查。上始辞而终许之,即命还宫。只大臣刑官参查,诸罪人纳供,皆一辞。

○初逆贼、玺、瑛缘坐,既命荡涤。谏院发启,虽以还收为请,其措语,至曰伊时狱情,至今可疑,殆所以伸救也。至是,贼坚缘坐罪人许棱等,又因其母上言乞恩,特命放宥,政院无一辞违覆。宪府启请还收,且请推考承旨。然只以数句塞责,见者齿冷,上初不从。后大臣亦以为言,始从之。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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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敕使求见善书人,令写字官李翊臣、金以锡,译官安性徽入见。又要见朝士中善书者,以柳以升、李硕征、郑重泰应之。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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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幸馆所,与虏使同议勘罪。正犯则拟以死律,监兵使以下,勘以革职。上请加罪。虏使自言从宽,出于帝命也。虏使又以犯越人口为三十,而不得穷查,宜令追捕被劫人参、印票等物,亦当追还等语,为文案结辞,不许删改曰:“此系重大,不敢改。自此陈奏中,若及难便之意,则皇帝必许之。”其意盖欲为恐吓操纵之地也。虏使又曰:“皇帝别有命,见今书在别纸,愿上览过。”其书曰:‘本月二十五日,奉命前赴朝鲜,审理犯越案情,西罗入觐陛辞。’上曰:“此事自有应得正条,尔等到彼审理,务从宽大,勿为深刻。”西罗奏云:“臣等敢不仰体皇上之至意,俟审理将毕,当宣谕国王及同审。诸臣知悉其文体语势,有若记事之为,将以夸示我国者,真赝未可知也。”上,下座北向叩头。大臣以下,亦离席称谢。虏使固请辟左右。大臣诸臣,暂出厅外,只留御前通事李万元在侍。虏使曰:“上国方于沈阳,选卒炼习,而鸟铳非土产,患不能得。贵国以二三千柄入送。谓于赍咨官及使行回还时,目见盛京,有炼卒之事,故问诸敕使则果然。小邦感激皇恩,报答无阶,敢以兵器献助云尔,则皇帝必喜之,然此乃俺等私言。非帝意有泄,则俺等当死,须思量可否。”上曰:“外藩何敢私献兵器于俟罪之日乎?”皇帝若曰:“兵事甚秘,尔何从得闻?将何辞自解也?”乃令诸臣还入。行茶而罢。

○以权重经为修撰,李宇晋为献纳。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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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引见大臣备局诸宰。时虏使,以鸟铳事,恐烦听闻,使御前通事,从容来报。领议政权大运曰:“彼既发难处之言,不可不预讲为之。”上问诸臣。大运及睦来善、闵黯等,皆以不得不给为对。独大司谏姜硕宾以为难。上曰:“我国利器,与之敌国,大失计也。然强弱不敌,初虽不许,终必难免。姑观通事往复后处之。”通事李万元,归自馆所入白曰:“彼问上意如何?臣答以帝若有命,敢不唯力,不待闻命,何敢私献?”通官等又曰:“虽皇帝亲兄有罪,则问罪于宗人府,不以私屈法。而今番查事,不令及于国王,待之至矣。”中国方有阿鲁德之乱,此时入送兵器,必得皇帝之喜云矣。上令姑托以未闻皇命而争之。

○江春道军摠多而鸟铳少,不足者一千四百六十馀柄。监司请添得,兵曺判书闵宗道以为:“庆尚道鸟铳馀数,多至二千七百八十馀柄,请令移给江春道,除其有馀,充其不足,且京畿永宗镇水军,本以三百三十七名。设防御使后,添给又如其数,合元军杂頉及新军四百二名。皆以冒属馀丁划给。而冒属之类,贫残水军之役甚苦,鱼骇鸟惊,散亡殆尽,自今水军之数,改定以四百名。而必以无頉馀丁,充其额。”上并从其议。

○江陵等地雨雹,山上雪积如深冬,平地深几数寸。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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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李东标为修撰。

○命承旨及中官,问安于虏使。虏使怒曰:“所言不见听?何用虚礼为哉?”不肯受。承旨、中官,坐门外相持许久,日昃始传命而归。

○御前通事李万元再往馆所,传上命。虏使怒曰:“今以防塞之意归奏,则必有遣使之举,于尔国为弊大矣。又迫令书纳大臣诸宰之名。”于是。诸大臣皆汹惧请对曰:“许给外,无他策,请上速决。”上不得已而许之。礼曺判书李宇鼎,入言:“其不可不力争。”上曰:“此诚不可无之议也。然与其毕竟辱及而后许之,毋宁早从也。”

○虏使出授勘罪文书,且以小纸书数行,令纳于上前。有云:“本内口供看语,自是不改的王之奏本。入我二人,口宣上谕,前后收尾体式,我二人必是要看的。又王之奏,遣人在那月也,说得明白来,仍索见奏文草。”大臣以构出追送于中路。答之。

○三公偕诣馆所,见虏使后,记虏使言以启。其言或云:“兵器二三千,所系不少,我二人为凭据,岂无成见。”或云:“三千之数,不能全进达部,陆续送之。”或云:“此必合天意,大臣藉其天意二字,为不得不许之端,令通事来禀。”上曰:“柄数且不得减耶?仍令以既示天意,敢不奉行?而一时难办,随力备送答之。”

○谷山等邑雨雪。

○虏使归。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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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李万龄为司谏,睦林重为正言,郑朴为大司谏。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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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朝讲。领事睦来善曰:“虏使以鸟铳一款,少忤其意,辄加以怒色。问安承旨,日中不得传命,羞辱大矣。”同知事柳命天曰:“既不明言帝命,以一介行人之言,许给天下利器,此后事有大于此者,将何以处之?阴雨之备,不可不思。令大臣与两大将相议,西路城池器械,略加整顿,边臣之老孱者,亦可换易。”上是命天言。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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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江华船人三十三名溺死,命施恤典。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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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领议政权大运引病呈辞。赐不允批。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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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命湖堂被抄人,来会银台。权重经、蔡彭胤承命。金文夏累促不进。上,下责旨递罢,以静后见万物皆有春意为赋题。命大提学权愈同制以进,赐赍有差。是夜,又召对玉堂官,赐酒馔。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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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以己丑年参禁事目,禀定犯越人罪律及捕纳人功赏,其事目有曰:“犯越人边倅边将,不自摘发而现捉于兵使者,拿问后极边定配。兵使不得摘发而现捉于监营,则罪与边倅同。如有知情之事,则与犯人一体处断,盖犯人则勘以一罪也。”上曰:“必依事目定罪,可以惩后。遂命北兵使李相勋、地方官闵暹,并充军。监司李瑞雨夺告身,锺城留镇将金遂成,给粮还送。罪人之首犯者,待咨文之回,以一罪勘断。而胁从者,减死定配。江边烟台将把守将等,徒配。被援诸人并放还。又以绝塞遐氓,不可无优恤,题给行粮,宣示德意。讥捕罪人时首功者,加资除实职。其馀,或加资或赐绵布,有差。”

○咸镜道永兴以南,三月下雪,几半尺。定平等邑,四月下雪,道臣以闻。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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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吴始万为承旨,兪夏益判尹。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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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李玄祚为承旨。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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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李文兴为正言。

○统制使李圣赉辞陛。上昼讲讫。引见勉谕而遣之。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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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金元燮为承旨,金一夔为大司谏,权儹、郑善鸣为掌令,权重经为献纳,许颎为正言,洪重夏为持平。

○御昼讲。兵曺判书闵宗道曰:“禁军别将张希载,移拜御营中军。七番禁军,以希载能知疾苦善抚御,皆缺望,军情如此,请仍任。”上许之。宗道引希载为腹心,故有此言。军情之云,面谩甚矣。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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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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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戌,命还给故相臣金堉祠宇及墓田属官者。堉即明圣王后祖父也。己巳之祸,金锡胄家既籍没。堉之祀,令金锡衍移奉,而奉祀田民,尽没入官,且无祠宇,置祠版于厅庑。郑维岳尝白其事。上令户曺禀处。判书吴始复覆奏,请撤给其祠宇,且给墓所近处属公田一结,俾供其祀,墓奴令掌隶院禀处。上许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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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李玄逸为大司宪,金梦阳为修撰,郑来祥为校理。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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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先是,大司宪沈檀,以宪府禁赎之弊,入奏曰:“出禁频数,闾巷骚扰,而城上所犹主其事。长官之言不见施,至于赎钱文书,他僚无所与知。城上所见递,则该吏因以掩置府属,朔布亦不得继给,自今定式出禁,无过一牌,而必间日或间三日赎钱,即录于册子,通示长官及诸僚府吏,一依大典,减定额数,而都聚一朔禁赎,使之同时均分,以防滥杂。”上许之。诸台谓檀言,有欠相敬之道,且载录传掌,殆同有司之事,非台体所宜,遂纷然引避。持平洪重夏上疏曰:“沈檀所定夺,皆可遵行,而犹通示一款。有不然,台阁事体,不以长僚而有所压;不以文簿而有相摄。今创无前之规,有若郞署之裁禀官长,则群议之哗然,固也。只以出禁之目,捧赎之数,详载册子,着标留置,则替行者,可以见矣,何必传示若句管然哉?今取举行条件,此一段删改以下,则自无妨碍之端,永为奉行之规矣。”上以量处为答。

○左承旨吴始万,以与右副承旨李玄祚有嫌,上辞疏。盖玄祚曾论始万季父挺昌致祭之不当故也。上命还给,仍下教,以强为廉、蔺所不为之事责之。玄祚亦上辞疏,以为:“岂料伴直许多日,而乃反督过之太过也。”盖始万出肃,与玄祚同周旋已数日,故玄祚疏及之。其处义之无据如此。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曰:“裁判差倭,经年不归,其所欲有三,一则人参通货也。一则右京图书也。一则定日限以百五日也。若不许则无归意,循例礼数,亦不受,以此相诘。至于撤供,有伤交邻之道,而一任其所为,亦非事体所当。”右议政闵黯曰:“人参则朝家虽曰防塞,而商贾辈,私自通货,莫如定其斤数,使为一定之规。”刑曺判书柳命贤曰:“仁庙壬午年,彦三彦满图书,以特恩许之,故今亦望特恩,而闻译辈言,倭人亦知其终不能争矣。”上命待首相出仕后更议。时权大运引入故也。来善又请:“令西路监兵使,整理各邑镇军器可用与不可用者,区别开录以闻,且令兵虞候巡检,俾专修改之责。”上令西北两道,一体申饬。黯曰:“平安监司欲因军兵,改作队,抄其精壮,除布轮番,炼习技艺,有所启请矣。兵营入番军兵,旧有试射放减布之规,今则初不试才而并收布云。兵营用度,虽曰专靠于此,精抄习艺,馀者收布,亦可以资其用,令与监营商议以闻,为宜。”上可之。来善曰:“罗州岩太岛禁松事,御史书启蒙允,而内司以为本司所属,移牒备局,请勿禁。宫屯虽在岛中,似无妨于山腰以上禁松矣。”上曰:“船材可合与否,更令本道,摘奸启闻后处之。”兵曺判书闵宗道曰:“今春间犯夜人李斗长,被捉于禁卫营逻卒徐水哲等,䌸授坐更人,仍致殒命,故逻卒等,今方囚禁推核,逻卒之捉犯夜人,乃其职耳,似不可论以杀人之律,渠若迟晩,则可以酌处,而常汉迷甚,意其就服则必死。每称暧昧,终死于拷掠之下,则可矜矣。”上命巡逻军四名,参酌定配,坐更人放送。御营大将李义微曰:“彼地关外,方有战争之事云。元末红巾之祸,至及于黄海道,元之馀孽,衡突、咸兴、定平等地,此亦不可不虞矣。西路险阻,有晓星岭清川江大同江洞仙岭青石泂临津江,而清川、大同,自有兵使监司镇之。洞仙则因郑维岳言,今已种树成林,而但禁法渐弛,多有火耕埋炭之弊,宜饬道臣,另加禁断。青石洞尤绝险,且与大兴山城近,宜加松都留守以主兵之号,选择壮丁,专意教演。临津则令坡州、长湍等邑,合力守御。而晓星岭,当北使往来之初程,虽难变通,而极择文武有才者差遣,使之相机措置。西北人才,广加收叙,以为固结人心之道似好。”上令洞仙岭禁养事,各别申饬。其馀并待首相之出,熟讲而处之。都承旨权瑍,请令黄海兵使,移镇正方山城,以重关厄之势。上谓事系重大,不许。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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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先是,掌令权儧,以书状官赴清国,多鄙琐之谤,宰臣有发言于公会者。儧以此引避,以为商译辈,蓄憾造谤。大司宪沈檀疏斥其避辞之不当。至是,谏院论启以为:“虚实不可不核处,请先递儧职而后拿问。”从之。是后判义禁沈梓筵白:“儧督责译官,多有取怨。今以鄙琐为罪,以台职而直为就理,此无前之事,而一行译官,亦皆以为无是事,此亦有难刑讯矣。”上命儧放送,译官则不可全释,命削职。司谏李万龄疏论削职,不足以惩罪,宜令查问科罪。上不从。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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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工曺判书李鏶卒。上教曰:“李鏶修举戎务,尽心国事,凶问奄及,无以为怀,令该曺丧葬祭需,优厚题给,禄俸亦限三年仍给。”谏院论启以为:“王子公翁主大臣丧,禄俸仍给三年者,亦一时之特恩,决不可轻施非常之典,请还收。”不允。鏶不过常调武夫,而附凶党致位正卿,一时以为滥。

○以李义征为训炼大将,黄征为御营大将。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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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李观征为吏曺判书,沈檀为大司谏,李云征为执义,郑有征、成瓘为掌令,李元龄为献纳,洪万纪为持平,洪重铉为正言,李万龄为司谏,权重经为副校理,尹以济为摠戎使。

○上命诸承旨,持公事入对裁断。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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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御昼讲。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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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右议政闵黯,请于燕行,率去首译张炫曰:“岁币之以银代纳,渠可图之。”上从之。执义李云征启曰:“李玄祚疏论吴挺昌事,既是舆情所骇,则在吴始万之道,初不当同院,而既已伴直,乃复疏斥,进退无据,自上谕解,则尤当奉承,而终不释憾,以至必递而后已。玄祚之与始万相较也,不悔前事,语又谬戾,且始万既递,亦当自处,而晏然行公,曾不屑意,请始万、玄祚并罢职。”上从之。又启曰:“奢侈日甚,卿宰士庶,竞治第舍,几于木妖,请令汉城府,一一摘奸,凡新造家舍逾制者,一依大典撤毁,不如令者,随现论罪。”上命士夫家逾制处,各别申饬。常汉家,令汉城府禁断。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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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沈橃、李华镇为承旨,闵昌道为庆尚道观察使,兪夏益为礼曺判书。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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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御昼讲,特进官姜硕宾白上曰:“前摠戎使卢锭,屡经阃任,而身死之日,家无升米,至乏附身之物,清白可尚,宜有激劝之道。”上令题给葬需,亦令该曺禀处。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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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献纳李元龄上疏曰:

近日之事,徒尚文具,赈饥之策,方讲于庙堂,而歌管屡起于甲第,恤费之道,日陈于厦毡,而土木多兴于朱门,应旨推荐,本为储养之计,而或以曾拟,或以衰老之人。苟苟塞责,禁制不行而段锦或侈于倡优,国纲渐弛而谨饬未闻于名流,伏愿殿下,以此数者,警饬群下。

上答以进言之诚,予用嘉之。时因大臣言,令诸大将尉荐可合将任者各三人,所荐多匪人云。

○以李万元为大司谏,金一夔为执义,洪柱震为掌令,任胤元为持平,宋儒龙为掌令,李聃命为副提学。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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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李文兴为献纳,洪重夏、成任为正言。

○守御使李宇鼎,因李元龄疏,上疏辞曰:

臣病伏之中,猝承荐将之命,反复思量,未得其人。以金世翊、尹天赉两人备荐,臣意以为,世翊本以将种,素著名称,虽曰曾拟,不妨再举。天赉年纪虽老,筋力尚健,久置幕下,熟谙军务,以此应荐,窃比于举所知之义,台阁责以应文,情势已极难安。至于歌管屡起,土木多兴等语,虽不知指何人,而臣弟宇谦,曾构十数间家舍,久未缮完。及臣起废还京,无处容接,仍治其第,添造若干间架。臣侄道原,幸占科第,不胜私心之喜,略有会集之举,设酌臣家,臣宜自当,乞削臣诸任。

上答以不必深嫌。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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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兵曺判书闵宗道上疏辞曰:

晩闻谏臣疏中,有歌管土木等语,臣之侄子,幸登小科,为设庆席,以慰老母,则歌管不可谓不起也。臣忝将任,所居狭隘,墙外隙地,附作小屋,以为偏裨容接之计,则土木不可谓不兴也。人言之来,乌敢辞乎?

答以不必深嫌。

○时领议政权大运、左议政睦来善,一时引疾。上特下备忘,遣承旨敦勉,仍令与之偕来。

○右议政闵黯请对白上曰:“谏臣疏中土木歌管等事,臣有所不安。顷者四五宰臣,谓小臣出疆不远,古人饯行之事,不可阙。遂与之约会,其后又集李宇鼎家,不无数三助欢之具。且即今廷臣十年废黜之馀,所居第宅,或斥卖或空废,而闾家则禁不得借入,彼寓此移,不奠厥居,不得已买基而营建,随毁而葺缮。盖为庇身,非有侈第之意也。”上谕以予已想其然,令勿引咎。是时诸闵奢汰无度,荒淫纵乐,为世所指目,而不思自反。请对陈达,有若事理当然者然,其亦放肆也巳。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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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吏曺判书李观征免。以柳命贤为吏曺判书。金梦阳为正言。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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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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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卯,雨。

○时久旱,将行祈雨祭,既卜日雨作。政院启禀停止。

○平安道咸从、殷山数十邑,雨雹损麦。黄海道谷山等地,亦下雹,道臣以闻。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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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承命入对,别无陈白之事。大司谏睦昌明启曰:“劝武军官试射,居首一人之外,未入格三人,亦有一体赐第之命,其所激劝之道,反启侥幸之门,请还收。”上谕以两局劝武军官,虽未入格,而特赴殿试,亦有前例。不从。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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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成儁为持平,朴行义为检阅。

○御昼讲。参赞官李万元曰:“刑官,国之重任,生民休戚系焉。人心不古,奸伪百出,大讼大狱,不可造次决定。而刑曺判书郑维岳,曾任刑判时,凡诸大讼,必决于一两日内,轻着甚矣。及今再授,大不叶民情,讼者不肯归,宜有戒饬。”上曰:“刑判异于庶官,而泛称轻着,不指某事。有若台臣弹论,事体未安。”万元不敢复言。其后维岳陈疏引咎。上答以过当之言,不必深嫌。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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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权歆为吏曺参议。

○御昼讲。参赞官金元燮曰:“庆尚监司李聃命,以大丘府内,麦穗有二三岐或四五岐,事系稀异,并其麦穗驰闻,而古之人君,不以瑞为瑞,以民不饥寒为上瑞,方此艰虞溢目之日,称以瑞麦,捧入未安,窃附于古人却瑞不奏之义,其状启及麦穗,敢请还送。”上许之。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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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领议政权大运始承命出仕。上引见宣酝,入侍承旨史官,并赐酒,或以不胜杯勺辞。上强之饮。史官洪重鼎,至请数外加饮。上许令尽量。大运以今日始壮观,称之于上前。盖重鼎性嗜酒不事事,久在史局,记注殆废云。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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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司谏李万龄上疏曰:

在囚罪人,身有重病,众所共知,则启禀保放,例也。译官张灿,囚禁数日,且无身恙,而因备局覆启,遽蒙保放之特恩,揆以法例,处分太遽。又闻一重臣,与前水使郑后亮,既有婚家之嫌,而及其将荐之际,以此人为达。至于称誉于前席,后亮之有才与否,姑置勿论,弹墨未干,名登荐剡,岂不有乖于远嫌之义?窃为重臣惜之也。且秋官之长,曾在是任,大小狱讼,率尔决折,致有怨咨,人皆传说,而因筵臣非斥,始乃引入,自处之道,未知得当也。

答曰:“张灿之启请保放,盖虑滞囚。郑后亮之名登荐剡,意在惜才。既往之事,不必追嫌,则出而供仕,未知其不可也。”盖张灿,即希载之至亲也。闵黯为相,凡系张家事,无不曲庇,而黯之侄宗道,以兵判,荐其姻娅可合将才,故万龄之言如此。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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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柳宪章为持平。

○宪府:“以宣惠厅郞厅李邰,挟娼公廨,戏亵无度,举措骇异,请汰去。”谏院:“以同福县监李光道,为备赈资,酿酒作饼,招聚民人而馈之,逐名勒定,追捧谷物,重损体貌,厚招怨骂,请罢职。”并依启。

○弑夫罪人莫今,鞫问就服正刑,破家潴宅如法。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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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李玄纪为大司谏,洪重铉、成瑨为正言,金梦阳为修撰。

○平安道江界五月下雪,道臣以闻。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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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权大运、左议政睦来善,俱以为将荐人,多名位已显者,殊非抄选储养之意。令诸大将,更于年少未试之类,广抄以荐,上可之。大运以全罗监司李玄纪,赈政才罢,凡事未及收杀,而遽移谏职,为不便。上令仍任。来善仍陈三南监司为料理赈资,或擅减国役,或取用京司所管之谷,率多不禀庙堂,事体为可骇。今后藩臣,如有不禀而擅断者,请律以轻蔑朝廷之罪。上可之。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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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月入南斗魁星。

○以李湜为全罗道观察使,朴绅为承旨。

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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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甲山等邑雹,道臣以闻。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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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洪万朝为承旨,柳命天为判义禁,郑维岳为判尹。

○上召见诸宗臣于便殿,试才宣酝,仍下备忘记曰:“宗臣之贫窭者甚多,见之矜怜,其令宗亲府抄启后,自该曺优给衣资食物,以表予惇亲之意。”

○宗臣试射得中者八人并命加资,盖特恩也。

○宪府启曰:“京城四山之松,惨被虫损,馀者又为风落,而不待枝叶干枯,径许发卖,斧斤遍山,混斫生松,请汉城府堂郞推考,姑寝发卖之令,以杜滥杂之弊。”从之。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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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权大运以江都筑城事,陈白曰:“训炼都监之军,乃辇下亲兵。固不可赴役于远外,以御营军五百名,除番赴役,似便。但诸议多以聚军外地,为虑矣。”上曰:“此则过虑也,顷年墩台之役,虽有意外之事,何可每疑其如是耶?”右议政闵黯曰:“或以募军为便,而应募者近万,若无统领,事必不集,莫如专用节制之军,而海边军卒,颇习筑土之役,黄海道禁卫军当番者,除番赴役,而令去军装则何虑之有?”上曰:“诸臣虽各有所见,而以御营军赴役,如大臣言可也。”右参赞柳命天,以意外事变为虑,黯曰:“顷年恶言,亦出于僧军,僧军是募军之类,若以此为虑,则募军不可役矣。”上曰:“人君之心,贵于豁达,御众之道,务在宽弘。昔宋太祖曰:‘有天命者,任自为之。’若事事出虑,节节生疑,则非人君含弘广大之度。此役但当用有节制之兵,何可豫疑于不当疑之地乎?设有意外之患,非所逆料也。”诸臣遂称颂圣德而退。

○长渊、平壤等地蝗,道臣以闻。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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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因大臣言,司饔参奉郑歧胤、长陵参奉许恫、司圃别检金南一、健元陵参奉金世平,并命直出六品。歧胤,故参判蕴之孙。恫,穆之孙也。南一,谓已积仕。世平,称有才谞,而请其破格陞品,盖法外干恩也。谏院启请还收。不允。

○为都目政,以金梦阳为校理,柳宪章为修撰,沈橃为忠清道观察使,权瑎为艺文提学,吴始大为承旨,闵兴道为司书,朴昌汉为持平。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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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都目政,以李浚为副修撰,睦林重为弼善,权重经为吏曺正郞,朴泰淳为文学。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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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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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申,倭人愿贸我国书册,许之。所求皆儒家书云。

○庆尚观察使闵昌道辞朝。上引见谕之曰:“诸道方伯,孰非重任,而岭南为最。前岁凶歉,振古所无,安集流散,为急先务,其往懋哉?”昌道曰:“文官之出入两司者,盖鲜出宰,而率多武荫,弊瘼滋甚,殿最虽宜尽心,自朝家亦不可不择送矣。”上曰:“治绩不系文南武,固宜择送,而考其治不治,惟在殿最之严明矣。且岭南,素称人才府库,而士习渝薄,渐不如古,卿须廉问,必择可合调用者以闻。”

○以权愭为执义,李东标为献纳,睦林重为掌令,沈最良、闵兴道为持平。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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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黄海观察使朴庆后辞陛,上引见勉谕而遣之,仍召对玉堂官,讲《纲目》。校理金梦阳虚怯失仪,人皆笑之。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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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郑有征为掌令。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权大运白丁时翰事曰:“疏语妄率,罪之宜矣。盖处分既定之后,自上若以旧恩,有所轸念,则固为盛德事,臣子岂敢轻议于其间?其在明是非之道,不可不谴,而但时翰,以谨饬之士,笃于事亲,亲没之后,永断世念,其志之可尚如此。岂于衰老之境,为后日计乎?时月屡过,宜有宽恕之道。”左议政睦来善、右议政闵黯等,相继陈达,如大运言。上乃命叙用。

○关西大疫。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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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命湖堂被抄人及禁直诸臣,齐会银台,制进诗律,中官持传御题,湖堂则命以出饯龙江二十韵排律,其馀命以巧节渡鹊桥十韵排律及次李白金陵韵三首,令大提学权愈,科次以入,赏赉有差。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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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李震休为副校理。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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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咸镜道大水,且有雹灾,道臣以闻。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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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三南圻甸守令之擅贷储置米者,分轻重论罪,从宣惠厅之启也。擅用五十石以上,拿问定配。十石以上,拿问科罪。分给未捧者千石以上,准十石擅用之律。五百石以上,罢职。十石以上决杖。分给守令,报于监司,而监司不禀于朝廷者,监司推考,守令则置之。开城留守李凤征,前任顺天府使时,擅给二百馀石米,罪在决杖,而以事体有异,只推考,盖大同储置米,所以备缓急。而是时守令,贪污成风,托以赈饥,率归润橐,及其事觉,无一人抵法,识者为之寒心。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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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前判书金禹锡卒。年六十七。禹锡之父卨,欲占吏郞,潜嗾乡人,疏诬其居前者,被觉抵罪,为一世所贱污,轗轲以终身。禹锡以其子,能致位卿月,人谓之盖愆,然其为人,巧于浮沈取容,颇欠淳实之风云。后谥贞穆。

○海西两湖,水溢损稼,又有蝗,道臣以闻。

○以李震休为司谏,李允明为正言。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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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兵曺启:“禁军数人,聚会彰义门外松间,分曺射帿,略持酒食疗饥,被捉于刑曺,会饮之禁,事体不当,请令该曺,出给其赎,今后则勿禁。”上,下特教曰:“禁吏之横行闾里,百般操纵,当捉,而不捉,不当捉,而混捉,实是今日之痼弊,令攸司囚禁科罪,此后如此之类,切勿执捉,仍令定式施行。”政院启曰:“会饮设禁,自有定制,因禁吏之混捉,反弛其堤防,则武夫之多率无赖,称以射会,滥费酒肉,大张声乐者,将莫敢谁何,其流之弊,亦不可不虑。请还收定式施行教。”宪府亦启争之。上不从。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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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曰:“即今保障之可恃者,只有江都、南汉,江都则为待变,有鱼盐储置之规。南汉则无之,曾在丙子,扈入山城,其时艰乏之状,臣所闻知也。到今不可无预备之道,请依江都例,散旧蓄新,岁以为常,用备缓急之需。”知事李宇鼎曰:“守御厅有油清鱼盐等物,称以别库而置之。虽无户曺划给之物,亦可以料理移给矣。”来善又曰:“山城募入之民,旧不过三百户,而今则避役之类,逐岁投入,多至千馀户。复户定式,只一千结,以此无以遍给。若不及今变通,恐有难处之端,请自今勿许募入。”宇鼎亦以为:“城中地少人多,生理极难,人心强悍,异于他处。若值事变,不无可虞。”上并可之。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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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湖西以地震闻。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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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江春观察使安如石辞陛,引见勉谕而遣之。都承旨沈檀白上曰:“近来监司守令,卜山于本道本邑,而若其地师所赞,则或抑买田宅,或勒毁民舍,或先受文卷,迁延不买,以为渐取之计者有之。或在官营窆,仍置家舍,以为日后居息之所者有之。监司既自犯禁,则守令益无忌惮,听闻所及,岂不寒心?请自今严禁定式施行。”上是之,下教曰:“江春监司既亲承传教,而诸道亦令严禁,如有犯者,别样科罪。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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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兵曺判书闵宗道,以江都城役事,请对白上曰:“曾以禁卫御营番军征召使役之意,禀定。而禁卫军不足之数,请征海西军以充之。又请亲往,审察其形便。”上并许之。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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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李玄逸为吏曺参判,金一夔为司谏,柳以复为正言,权愈为大司宪。

○引见守令边将,勉谕而遣之。承旨李云征曰:“向因横议之纷纭,至有逆律论断之教,而其后犯科者,始虽讉罚,旋复收叙,有似中改,不能坚执。恐不逞之徒,有以窥测,且非先王执法坚如金石信如四时之道。”上答以当体念。云征之言,盖为丁时翰事发也。所谓横议,即指时翰疏论及己巳处分者,人之无状,胡至此极,诚不忍正视也。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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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湖南以地震闻。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权大运,以判府事金德远书送所怀,白上曰:“筑城时征召元军,虽是渠辈当番之役,而秋获未了,夺时可虑,万石米既有划给,若添以兵曺绵布六百同,则召募可得万名,似无役夫不足之弊云,而诸议不无异同矣。”左议政睦来善、右议政闵黯,皆以为不便曰:“元军使役,有何怨咨乎?”独右参赞柳矢,是德远言。上命用元军。训炼大将李义征,请:“以延袤长广,分排于三军门,而监董官姓名,镌之城石,若有崩颓,则从轻重罪之。”上可之。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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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权瑎为大司谏,李万龄为执义。

○上怒永柔县令金世𪹓,刑讯龙洞宫差,特命先罢后推,乡任色吏,令本道严刑定罪。政院启,请还收先使本道查问。不许。后大司谏权瑎筵白:“不问本道,直罢守令,恐贻累圣德也。”右议政闵黯亦言:“守令无擅刑之法,查问本道则可知委折。”上始令查问。时黯侄就道,方为本道监司,而宫差刑讯,实就道使之也。就道以此陈辞疏,且言官吏替受其罪之为冤。上教曰:“宫差既持启下文书,则与私往作弊有间,而不为启闻,直加刑讯,事体不当,就道推考,官吏罢推。刑讯等事,今姑安徐。查问一款,亦勿举行。”

○礼曺判书兪夏益,承命往审健元陵、献陵碑阁后,归奏两陵碑石伤毁之状,仍言:“献陵碑阁基址尚存,似当依旧制重建。健元陵则未有基址,亦当依献陵碑阁之制,一体营建。”允之。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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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谏院论:“骑省郞官清选阶梯,曾前荐拟,意有所在,中间废阁,不无猥杂,请依旧例复设荐规。答以令该曺禀处。后吏曺覆启,以为反启猥杂之门,请勿许。”从之。

○时宗庙陵寝祭享物种,自大同设置后,无加定之规。其不足者,辄自户曺,临时给价,故每有苟简之患。户曺判书吴始复白其事,上令与宣惠厅堂上,相议磨炼。就奉常寺应行祭享所入各种中,添给贡物之价。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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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李宇晋为司谏,李东根、金汝键为正言。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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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海西蝗。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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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关北有风雹雨水之灾。道臣以闻。

○平安监司闵就道,以本道军政之杂乱无统,状请抄精壮,以附近作队,庙堂覆奏。许之。

闰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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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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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寅,召对玉堂官。承旨金元燮,请:“耆老大臣权大运、睦来善,趁今秋赐宴。”上曰:“《五礼仪》有仲秋行老人宴之文,令该曺,以八月择日赐宴。”元燮意在纳媚时相,有此奏,人多鄙之。

闰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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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议政闵黯曰:“耆老锡宴,数百年罕有之事,而吴挺纬以耆老堂上,方在罪籍中,独不得与。挺纬虽死,必有遗恨矣。”权大运、睦来善,俱以赈政才了,饥馑未苏,引为谦让之辞。来善仍曰:“祖宗朝耆老赐宴时,从二品亦有参宴之例,罢散人等抄启,使之进参似好。”上命挺纬叙用,从二品年七十以上,亦令抄启。又命侍从臣母年七十以上,食物题给。是后抄二十馀人,赐米肉。礼曺判书兪夏益曰:“臣顷往献陵,见旧英陵碑石,仆在献陵右边旧陵冗前。地势污陷,水潦停滀,仅出龙头,而水浸石面,不能审其文字,而云是安平大君之笔矣。碑文中必有御讳,所见甚未安。”上命择日埋安于净洁处。户曺判书吴始复曰:“上年三南税入大缩,而田税及奴婢贡布,未捧者甚多。请以军资仓陈豆一万石,作钱补用。”上可之。大司谏权瑎请搜访遗逸,以侍胄筵。上令该曺,另加搜问。执义李万龄请还收吴挺纬叙用之命。不从。

闰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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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权愭为司谏,洪重铉为正言。

闰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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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谢恩使闵黯、姜硕宾等,如清国。上引见宣酝。兵曺判书闵宗道,自江都归,请对同入,盛陈筑城便宜。且曰:“镇海寺募僧百名,俾便守护,龙塘串津岸,有可作僧舍处,若得空名僧帖数十张及许募僧半百名,则足以增设一寺,为他日得力之地。”上并令庙堂禀处。备局覆启许施,但以募僧有弊,姑限以六十名,分属两寺。

闰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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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权愭为承旨,郑来祥为司谏。

○忠清道观察使沈橃辞陛。勉谕以遣之。

闰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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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手题一律,下政院曰:“从古祸人国,莫如党比酷,东西才标榜,老少转横拆,公道时沦丧,私心日系着,须知殷鉴迩,终始竭忠力。”仍下教曰:“朋党之祸,尚忍言哉?目今化理维新,朝著清明,一乃心力,夹辅王室,此诚可以有为之机。而或勤或怠,不继初心,固人情之所难免。谆敕励,不害为加勉之道,咨!尔大小臣僚,体予至意,痛袪己私,终始保合,岂非国家无疆之福欤?”

闰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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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户曺判书吴始复白上曰:“己酉年,设义仓于忠州可兴,癸亥年,欲以忠州为独镇,移其仓于距州治六七里杨津,名之曰杨津仓。第其地卑湫,不合储谷,仓底募民亦涣散,今牧使李国宪,请移其仓舍于州治及金迁,宜询诸大臣而许之。大臣亦以为便。”兵曺判书闵宗道曰:“江都新造仓舍,其制甚好,谷气踈通,可支累年。盖留守申厚载赴燕时,见通州仓舍之制,仿而为之云。”上令依其制移建。

闰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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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松都有虫灾。

○下教曰:“国舅节惠之典,尚未举行,事体未安。玉山府院君谥号,斯速议定。弘文馆启:”以已于前秋,议定谥望,而坐无东壁,未经太常合议,政院遂请开政差出。“

○以郑来祥为应教,权瑍为大司成,金一夔为司谏。

闰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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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时久雨伤稼。行禜祭三日而止。

○大司宪权愈、大司谏权瑎、掌令郑有征、睦林重、持平沈最良、金汝键、正言李东根、洪重铉等,合启曰:“赵师锡曾在庚申,包藏祸心,密赞凶胄,构成大狱,屠戮善类。其同情设机之迹,路人皆知,而掩面匿形,图漏勋籍,簸弄伎俩,靡不用极。平生心事,未有若师锡之凶秘者也。朝议从宽,圣度曲贷,尚置之原任之列,见待如故,则宜省愆悔罪,以图自新之不暇,而廼于王世子册封之日,既到郊外,徘徊前却,咫尺修门,终不入参于大庭呼嵩之班。大礼才讫,旋返圻庄,偃息自如,略无所忌,其心所在,诚不可测。近来义理晦塞,人心波荡,国是之靡定,讹言之日兴,实由于此辈之煽动。不可不严惩痛戢,请罢职。”一启即允。

○谏院以执义李万龄,托疾陈疏,规避大论,请递差。上,下备忘曰:“赵师锡受国厚恩,不思图报,趋附鬼蜮之辈,可骇可愕之举,不一而足。不参贺班,尤极无状,万龄亦人耳,岂不知此而迟回瞻顾,以为日后计?其习诚可恶。特命罢职。”

闰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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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郑来祥为检详,李湜、吴始万为承旨,成瓘为执义,许颎为校理。

○两司合启,请赵师锡极边远窜。上令中道付处。谏院又请李万龄削爵门黜,从之。

闰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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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赐左议政沈喜寿谥文贞。右议政许穆谥文正。判中枢金时让谥忠翼。知中枢全湜谥忠简。赠赞成权应铢谥忠毅。安弘国谥忠显赠判书金宇颙谥文贞。赵寿益谥文简。应铢即功臣,应得谥者。而弘国战亡故特谥。宇颙、寿益官俱参判,不应谥,而时辈以其党类白请,特赐谥。又赐张炯谥安宪,即所谓玉山也。甲戌改纪后削之。

○以李寿征为承旨,郑来祥为副校理。

闰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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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承旨李云征上疏曰:“近日国有大是非而未及定;臣有大罪过而未能正。半国之人,波荡而靡所止戾。己巳正月元子定号时,坚执异议者,及祔太庙封世子册坤宫三大礼时,偃卧郊圻,公然不参者,尚无大处分,臣窃慨然。诚愿涣发宸断,将其时会议诸臣中尤无状者及三大礼无故不参卿宰之臣,分轻重科罪然后,布告中外,谕以国是已定。异议迸黜影从吠声之徒,荡除旧染,咸与维新之意,则中立顾瞻之徒,知所去就,而不至于愚迷矣。”上答以优批。

○平安道管饷吏,有偸窃公谷八百馀石者,被觉就服,因本道状闻,令于境上枭示。

闰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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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赵师锡极边远窜之启,久不允。玉堂沈仲良、郑来祥、许颎、柳宪章、柳栽、李浚等,联名上箚争之,始允之。

闰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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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上以李云征疏中元子定号时异议者及三大礼不参卿宰论罪事,俯询于入侍诸臣,或言初既宽处,今则后时,或言轻重间,不可无罪,议不一。上曰:“仁庙朝,因追崇事被罪者,事过后,即蒙宽宥。今亦不可追罪。”云征之论遂寝。云征见赵师锡以不参贺被罪。意上心好峻论。挺身投疏,为此一网打尽之计云。上因大臣言,三南赈谷及租税,特命蠲减,即命承旨就榻前,书下备忘曰:“哀我民生,才经大侵,万死一生,譬如大病之人,气血未复也。此时怀保之策,在所当先,今若诿以稍稔,许多赈谷,一时还征,则此正古人所谓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者也。是岂王政所可忍乎?其令该曺该厅,分轻重禀旨变通,上年停捧之田税,全减,大同则量减,以示朝家德意。”诸司遂遵上旨,奏减之。户曺常平厅宣惠厅所减,凡九万馀石。

闰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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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亲制《千字》序文,下春坊。春坊请刊出弁卷,待东宫开筵,以此文进讲,许之。其文曰:“予惟《千字》一书,即梁朝周兴嗣之所撰也。昔武帝教诸王书,令殷铁石。于锺、王书中,榻一千字不重者,每字片纸,杂碎无序,令兴嗣韵之。兴嗣编缀于一日之内,鬓发为之尽白,可见用力之勤,而其所以排比者,亦可谓精且切矣。仍又思惟,春宫方讲习是书,而性既聪明,心智日长,加意学问,正在匪远。每当诵读之际,不惟只识字训而已。必须反复䌷绎,触类而长之。如读孝当竭力之句,则思文王之日三朝。而必也愉愉怡怡,洞洞属属,读尺璧寸阴之句,则如舜投珠璧,禹惜寸阴,而必也贱宝贵德,学如不及。读克念作圣之句,则念圣狂之判,在乎理欲,而必也遏尔人欲,扩尔天理。读知过必改之句,则体《羲易》之风雷益,而必也迁善如风之速,改过如雷之猛,读务玆稼穑之句,则知盘中粒米,皆出辛苦,而必也尚俭节用,为国惜福。日夕孜孜,体验于身,则未必不为开发成就之一助云尔。”

○江原道淮阳水入面,为寿进宫折受,府使李玄祚疏陈其弊,上即命革罢。且令他宫诸司,毋更折受,以除民困。

闰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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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昼讲。知经筵沈梓曰:“侍从臣有老母被赐赉者,将会其老母而设宴,以侈上恩,甚盛举也。宣庙朝西平府院君韩浚谦,故参判洪履祥等及仁庙朝新丰府院君张维,故判书李植等,为老母设宴时,有宣酝赐乐赐物之恩。故相臣卢守慎母,年过八十,设寿席。宣庙至令朝臣,赴宴而赐乐赐物,臣亦窃附故事,敢奏。”上谓事甚稀贵,命依宣庙朝故事而行之。

闰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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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下备忘曰:“《孟子》云:‘仁政必自经界始,正经界者,王政之先务也。’我国经界不正,赋役仍以不均,诸道量田,纵不能一时并举,渐修此法,则不有愈于一任其不均而置之相忘耶?其令庙堂,商确禀处。”后因大臣言,令待明年行之。

○御昼讲。刑曺判书尹以济入侍,以海西印伪造罪人事,白上曰:“所伪造者,乃安岳郡户长之印,虽与各衙门正印有间,而律无区别之文。”上特令减死,绝岛为奴,勿拣赦典,仍以此定式。

○上初命张炯守墓军给复。户曺判书吴始复白其无前例。乃止。

闰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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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命昌德、昌庆两宫修理时,监董诸臣及内官,或陞秩或赐马,赏赉有差,恩典之滥屑。甚矣。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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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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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未,司谏金一夔、正言李东根、洪重铉启曰:“锡胄之旧苍头景先,本以云山良民。为锡胄所卵育,前后诬狱,莫不阴承指教,密奉区划,传言授札,招集凶徒,藏踪秘迹,交通宦寺,身参勋籍,秩加嘉善,为勋武辏集之薮,作贿赂委积之市。国人之切齿腐心,与锡胄无间,及胄之败,自知其罪,逃脱远避。今因备局别关,自西关掩捕,囚系京狱。而地部之钩问锡胄漏产,特其细事,己巳反坐之狱,失之宽缓,群凶情节,尚有未尽露者。景先以同情密谋之人,终始行凶之状,大小与议之徒,无不毕知,不可不加钩核,明得事实,请移送禁府,严鞫究问。”从之。景先既被鞫,时议胁令诬招,以尽杀馀人,拷掠备至,而景先噤不开口,至死无异辞,事遂解。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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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李聃命为大司宪,李日井为修撰,睦昌明为都承旨,沈檀为平安道观察使。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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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尹悠期为持平,权瑎为副提学,申必清、李頣晩为正言,闵就道为大司谏。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以军役充额之难,请于禁卫营,馀户保除出二千七百十六名以塡之。且禁卫军与兵曺正军之役有异,儿保之年,虽未及十一岁,姑以此馀户保充额,则才过数年,可以应役。他军门亦宜一体变通。”上可之。兵曺判书闵宗道曰:“自朝家申明儿弱充役之禁,签丁极难。而如禁卫军保人,自是良民,愿属之役,若许儿弱,可除其弊。”上谓禁卫保人,既有待年征米之规,非如骑步兵之即捧身布者许之。训炼大将李义征曰:“本局军制,于军兵中募得自备,卜马者三百二十人,除其番而使自喂养,为役甚苦,近益凋弊。乞得饲马大豆,而他无拮据之方。安岳西面,有可合筑堰开垦处,请得折受,属之本局,以资需用。”户曺判书吴始复以为:“各衙门屯田,新有禁令。今若创许,必多效尤者。日后广占之弊,亦不可不虑。”上曰:“曾于陵幸时,见训局卜马军,疲弊可矜。只许训局,后勿为例。”执义成瓘:“以屯田之规,不可创开,请还收。”不从。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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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以江都筑城及远陵治道之役,圻甸民弊,不可不恤,特下备忘,令减圻邑大同收米。宣惠厅以为:“城役需用,皆自军门担当,别无及民之害。陵幸时修道,亦不过数邑之役,只许衿川、阳川、金浦等邑收米,每结减一斗或一斗五升。”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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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李文兴为掌令,金元燮为承旨。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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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月入南斗魁中。

○左议政睦来善、户曺判书吴始复请对白上曰:“陵幸时,露梁津将结浮桥以渡,闻江村老人,皆言日气和稳则浮桥便,而或值潮涨风乱则汹涌动摇,不如用船。且孝庙朝陵幸时,联缀三舟,以奉乘舆。今又以大索,横江左右,运船于其间,则可以利涉。”上谓:“不但孝庙朝前例,曾于骊州之行,结船渡江,少无倾危之虑,可其奏。”始复又曰:“御路之广,限以二十五尺,法也。闻金浦地,未经行幸已久,辇道荒废,转成畦垅者多。今欲准法除治,必犯民田。”来善亦言:“城内辇道,亦有未准限处。”上令以二十尺减定。俾不伤谷。

○上特遣中官于江都,慰谕筑城将士,赐香酝六十甁,其他赐赉甚厚。仍令江华留守宣谕曰:“可信可恤,非士卒乎?无事则环卫,有警则前驱,休戚与共,而今此版筑之役,虽出于迨天未雨之策,工役浩穰,非军门健儿,不足以完了。此所以征军赴役,而然念尔等,身操版锸,劳苦实多,予之矜恤,奚止若宋帝之于西征将士哉?且饬军卒,不遵将令,作挐村间者,绳以军令,断不饶贷。”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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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诣太学谒文庙,仍策士,取李壄等五人。兼试武艺,即于帐殿放榜,及还宫,特命文武举人,进立于驾前,使倡优呈戏,识者为之寒心,而大臣以下,无一人请止者。是日晓头,上御下辇台,先下备忘记,令揭示多士曰:“设庠序学校,以养四方之士者,盖为其讲劘正学。择善修身,本乎人伦,明乎物理者也。岂徒作文干禄而已哉?昔颛孙师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馀,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馀,则寡悔。诚能学之博,择之精,守之约,则禄不干而自至矣。’此岂非万世之格言耶?窃观比来,世降俗末,士习不古,经明行修,晓达治体者少。而尚文辞遗经业,趋禄利者滔滔,岂我祖宗兴学作人之本意哉?予于此,未尝不为世道发一嘅也。仍记昔安定胡公,尝为苏湖教授孜孜雅饬。其第子之辞气,异乎常人。矧伊济济章甫,密迩尺五,上下情志,譪然流通,诱掖激励,宁不在玆?咨!尔多士,敬听予训,服膺勿失,渐磨成就,则其为国家斯文之幸,可胜言哉?禀出心腹,宜各猛省。”左议政睦来善请以圣教,颁示中外学宫。许之。史臣曰:“党习渐痼,幸门大开,科选不公,士趋以之失正,用舍循情,官方以之日紊,遗经业趋利禄,亦无足怪。倘不以大公至正之道,有大警动大振作之举,而徒区区于以言教之末,则虽日下十行之教,终为无益之归,可慨也已。是时科选多循私,闵黯子章道,以不文,徒藉势力而滥与焉,一世骇之。史臣亦非不悦于闵家者,而目见其事,所记如此,公议可见也。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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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右议政闵黯赴燕,行到湾上,上箚赞颂御制四韵诗曰:“王者处万民之上,有四海之富,其志不在于声色游佃宫室舆马之属,而独在于诗书万几之暇。游戏文墨,发为词章,已足高世,况其志不在于驰聘词艺,在于讲究治道,行《尧典》、《禹谟》之义,成《清庙》、《生民》之体,发如纶之音,敕在廷之臣,俾人人各自感发其情志,洗涤其衷腹,精白一心,公耳忘私,同归于大同之域?猗欤盛哉!且曰。数年以来,流窜者多,放还者少,其在家父母妻子,岂能无愁叹郁抑之心,亦岂无悔罪自新之人乎?金廷说、金庆咸,诚不良之徒也。宜乎屏诸四裔。其馀诸人,猥杂琐细。尹世纪、具志祯之罪,盖亦有所自取。而此人等罪目,终涉不明,姑令放归田里,得以悔艾,恐有合于咸与维新之意。仍和进御制。”上答:“以陈戒之语,赓载之义,可见系恋枫宸眷眷円忱也。箚末事,当询诸庙堂而处之。”

○献纳李东标以新恩前导,虽出于耸动之盛意,倡优杂戏,圣人所恶。而自泮宫至阙下,在前呈戏,诚有所未安。仓卒之际,未及论列,致有外议,引嫌请递。答曰:“释褐之日,各率倡优,自是常事。新恩前导之际,渠自随入,则虽不驱黜,曾不役耳目。今观避辞,有若故令呈戏者然。君臣间贵相知心之道,果如是乎?”

○上闻宗亲府,以前日有引见宣酝之恩,遵故事将设宴,特命赐乐。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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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行判中枢府事吕圣齐卒,年六十七,圣齐与正字李弘相,俱以故相姜硕期之孙女夫。及姜家祸作,弘相则不忍心知其冤,而离其妻,自废以终身。圣齐则怯于被祸,呈状离黜,改娶他妻,而犹牵于旧情,潜蓄前妻,至有所生,自不免为欺君犯禁之归。夫妇,人之大伦,而其处义之苟简如此,人以是多弘相而短圣齐。特以广交游善浮沈,节次推迁,竟至大拜,后谥靖惠。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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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火星入东井。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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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宋光壁、李寅宾为掌令,李东标为校理,李宇晋为执义,金兑一为献纳。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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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权瑍为大司谏,许颎为司谏,罗学川、睦林重为正言。

○掌令李寅宾上疏:

以临雍未几,陵幸继卜。旬望之间,举动稠叠,涉津经宿,既非近地,冒晓将事,恐劳圣躬,为言。盖意欲请寝,而恐忤旨,不敢尽其说。

上答:“以祗谒园陵,情礼之不可已。累年经营,今始定行,凡事一向迁就,则终归不成,决难中止也。且君臣之间,何语可隐?深居寂郁之馀,每经远幸,颇觉舒泰,不害为节宣之道也。”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领议政权大运曰:“右相出疆时,所陈箚语中,向时人区别罪犯轻重而调用云者,其意固好,而失志之徒,怀怨不仕者多,无如之何矣。”左议政睦来善曰:“时事既变,怨国之徒,流播凶言,台谏闻而论启迸逐者十人。而其中或有以名字之音相似,错认而混入者,横罹之弊,亦不可不虑。”上问:“其换名者为谁?”承旨对:“以李晩祥、金万㘽两人。”筵中诸臣,或以为初非目见,有难指的,或以为文字无凭,辨别未易,或曰罪疑惟轻。何妨参酌?或曰自中称冤,何可准信?上谓:“当初处分,未能明白,令禁府更议大臣而处之。特赠故大司宪李瀣职,瀣即文纯公滉之兄也。为奸臣李芑所构杀,国人冤之,至今因来善言有是命。”大运又请:“故掌令洪翼汉之孙义盈直长禹锡,特陞六品职,以示崇奖节义之意。”上可之。

○前判书李翊相卒,年六十七。翊相,殷相之弟,于其群从兄弟中,文才最劣,而犹以家世之故,得拜艺文提学。虽无疪点之可言,亦不为名论所重,以此得免祸网。后谥文僖。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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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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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子,上谒金浦章陵特命减陵幸时赴役诸邑,秋收米每结各二斗。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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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行酌献礼如仪,回至露梁沙场,登坛阅武。训炼都监、禁卫营、御营厅、守御厅四营军,合操既罢,以阵法炼习,四大将各赐御厩马一疋。

○上渡露梁津,见成三问等六臣墓在路傍,感其节义,特命遣官赐祭。仍命遣近侍致祭于鲁山大君墓。判府事金德远以为:“六臣墓虽有古来流传之说,而犹无明白可据之证。朴彭年后孙故郡守崇古,尝为之竖石表识,而不敢定谓祖坟云。”上遂令祭于其祠。祠在江边,与墓隔一冈而近,士子辈所尝建也。又因礼官言,闻未复官,教曰:“六臣与明朝方孝孺何异?即命复官,且赐祠额。”吏曺判书柳命贤,请询他大臣。而上谓不必问,断而行之,甚盛举也。俄而。承旨睦昌明、金元燮请对。迭奏以累朝之所未遑,似有微意,今不当轻举,力请不已。上始令姑寝前命。只行鲁山墓致祭。昌明请仿前例。遣礼曺参议,可之。

○玉堂上箚陈戒曰:“戎不可不诘,而诘戎有其道。武不可不阅。而阅武有其时。当以耀德为上,毋使观兵胜之。”答曰:“岂以观兵为快?盖出于安不忘战也。”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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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罗楦为掌令。

○正言申必清上疏,请择师儒,教以礼让,罕科举养其廉耻。上优批嘉纳。

○司仆寺为禁牧场冒耕之弊,新定科条,犯者论以一罪。上谓:“太过,令减律。”遂定以全家徙边。盖出于贵人贱畜之意也。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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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御昼讲。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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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柳命坚为京畿观察使,闵兴道为持平。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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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以张炯家将延谥,特命该曺,宴需米钱绵布,从优输送。宣谥日,内外宣酝,赐一等乐。且令公卿诸宰,一齐赴宴,盖无前之事也。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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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雷电。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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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召对玉堂官,赐馔宣酝,夜深乃罢,多有使酒失仪者。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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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御昼讲。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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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御昼讲。

○以睦林一为承旨,洪重铉为正言,许颎为校理,金一夔为司谏,特陞李义征工曺判书,义徴以白徒起身,迭将两局,骤擢八座,深结奥援之力也。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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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判府事金德远箚:“请令春坊,就《小学》《孝经》中,抄其易解之嘉言,翻以谚书,使东宫保姆,朝夕教导。”上令依施。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以六臣事,诸臣迭陈所见,多引春秋讳尊讳亲之义及子为父隐臣为君隐之说,以为难,此盖出于许穆之论也。诸议终未归一。上令待在外儒臣献议及出疆大臣还朝而决之。其后李玄逸、闵黯,皆以崇奖为当。上遂申前命而行之,命复朝臣禄俸权减之数。初因三南凶歉,五品以上禄,一等减一石。至是,因左议政睦来善言:“自明年正月,还复其旧制。”兵曺判书闵宗道曰:“露梁阅武时,起火一枝,飞落于御幕次遮日竹,惊愕甚矣。各营中军,不谨约束,致此误放,不可不拿治。”领议政权大运谓:“大将亦不可无罪,请并推考。”上曰:“此非大将之罪,只令拿核四营中军。”大司谏权瑍,请推大将,亦不从。先是,京外士族妇女年九十以上者,并令抄启,将施以封爵之典,因外方所报多滥杂,难以区别,只许给食物。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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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因筵臣言,闻江都筑城之役,民田多被蹂躏,命宣惠厅减田租。尝于己未年筑墩时,有蠲赋之惠,今亦用其例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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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姜铣为承旨,郑来祥为舍人。

○御昼讲。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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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御昼讲。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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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御昼讲。参赞官睦林一言:“持平闵兴道,灵丰君㵓之请扫坟也,特给奠床由马,为太过。”上曰:“一时特恩,庸何伤乎?”兴道一小官,而特以熙之子,黯之侄,被此格外之典,是时宠遇闵家,多类此。

○夜对玉堂官,诸臣杂陈边鄙踈虞之状,临罢宣酝。

○关西雨雹。雹大或如鸠卵。

○备局以北路饥荒启,减本道冬朔月课军器之备。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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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是日立冬节也。夜大雷雨以电。

○御昼讲。

○退行九日制。赐居首人李万选及第。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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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沈最良为掌令,李一台为正言,睦昌明为大司成,成瑨为掌令,柳栽为修撰,权珪、吴始万为承旨,郑来祥为副校理。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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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政院以雷变陈戒。上嘉纳之。

○下教曰:“予以不穀,叨承丕基,顾𬤊明命,恐坠托付,夙夜寅畏,罔或怠忽。秪缘才踈德薄,施措乖舛,国势日趋委靡,民生日益困穷,虽微咎征,已多虞端,不料雷电之变。遽发于闭藏之月,虩虩烨烨,殆罔盛夏,不知何样祸机。伏在冥冥之中,而仁天之降灾儆子,若是其谆谆耶?乾象玄远,纵未易窥测,灾不虚生,必有所召,静思厥繇,亶在否德,反躬省愆,一倍兢惕,罔知攸措也。承旨代予草教。宜自政府广求谠直之言,以匡小子之不逮。咨!尔大小臣僚,深体前日戒谕之旨,割断私意,恢张公道,且念昔人仅容施马之义,亟罢土木,务尽节约。唯以爱君如父忧国如家,为己任。同心戮力,夹辅王室,少答天谴,弘济时艰。”

○平安观察使沈檀辞陛。昼讲讫。引见勉谕以遣。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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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御昼讲。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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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雷电雨雹。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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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夜月犯轩辕左角星。

○谏院上箚陈戒,上嘉纳之。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上以雷变,遍问弭灾之策。大臣诸臣,不过以恐惧修省等说,推演烦复而已。大臣欲行疏决,判义禁柳命天以为:“被谪五人,虽云罪目不明,而若使明白其罪,岂止流窜?此外无可称冤者。”吏曺判书柳命贤曰:“赦者,小人之幸,不可以过灾而行赦。”刑曺判书尹以济。只以五人中李晩祥换名横罹,请释从之。因户曺判书吴始复言。平安黄海道旧粜谷,限三之一停捧。先是,以诸道连年失稔,有旧粜停捧之令,故并及两西。

○令诸承旨持公事入侍,夜深乃罢。

○同知李玄锡上疏进册子,名曰《易义窥班》。上以推演五爻之君位,反复陈戒,褒答之。盖玄锡自以为,学易于许穆,而所著述,别无吃紧适用语,特出于逞才求衒云。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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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柳宪章为修撰。

○掌令沈最良应旨上疏,陈得人才、振纪纲,纳谏诤、崇节俭、择守令、责久任、罢雇军七条,语多陈腐,意无要领。上优批嘉奖,仍令该曺禀处,率多不施。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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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召对玉堂官。

○宪府上箚陈戒,优批嘉奖。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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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御昼讲。侍读官沈仲良曰:“《春秋》:‘有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胡氏释之曰“震电者,阳精。雨雪者,阴气。”周之三月,即夏之正月,雷未可以出,电未可以见,此阳失节也。雷已出电已见,则雪不当降,此阴气纵也。此其为变,不但为寻常冬雷而已。”上曰:“引经申戒甚好,而雪则当降之时,岂至于雷变之甚乎?”仲良曰:“此在隐公九年,试于燕闲之暇,取其文而览之,则可见其为咎征,甚可畏也。”检讨官柳宪章曰:“禁中事,虽非外臣所知,而窃伏闻孝宗大王,当久旱终日露坐于暴阳之中,以致甘霔霈然,诚实之效,岂不能感回天意乎?”上曰:“未有诚而不动者,当惕念焉。”

○以许颎为执义,宋光璧为掌令,洪重夏、李允明为持平,李湜为大司谏。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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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御昼讲。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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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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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吏曺参判李玄逸承召入京,上特令该曺,给柴炭米肉。

○是日,遣吏曺佐郞权重经宣张炯谥。先是,上既令大臣以下,倾朝赴宴,而赐第一法乐以侈之,及雷电雹雪之变,叠发于数日之间,街谈巷议,皆以为变不虚生。人心颇汹惧,而朝廷之上,莫敢有言。及设宴前一日,谏院始以草草数语,请寝赐乐之命。上不从,仍下饬教于礼曺曰:“盛筵难再,旧典难挠,依前教举行。”权大运、睦来善联名陈箚:“以台启方张,而仍命举行,为未安。”批以参酌变通,只令赐乐于延谥及内宣酝。其实无所减杀也。承旨金元燮称以应旨上疏,略曰:“天灾孔惨,国势甚艰,此正大臣尽心力殚谋猷,孜孜汲汲不容少缓之日而乞免之章,只引咎谢过而已。岂无可蠲之害,可除之弊而然乎?朝廷之上,软熟成风,讥贬驳正之论,卤莾于公卿,纤悉于州县之吏,苟使大臣,有勤攻吾阙之愿,如诸葛之于孝直,则人孰不言之哉?且谏臣之请收赐乐,深得匡救之体,而殿下不兪,岂未之深思耶?天官宣谥,礼固盛矣。御府传馔,恩固侈矣。又何必重之以天乐法谱,有若豫大之为于可惧可警之日乎?远外闻者,将以殿下,为应天不实,拒谏不用,是殿下一举而二失矣。”批曰:“今玆召灾,亶由否德。辅相之臣,有何阙失,而侵逼至此乎?疏末事,不过遵旧典存事体之意,而不料因此自取慢天戒拒直谏之目,只自惭叹,夫何言哉?元燮之言,固善矣。而所以责大臣者,泛而不切,其意未必不在于曲为大臣地,欲其借此不赴宴也。然举朝卿士,无不齐赴宴集之盛,国朝无比。其位在达官,世称名士者,亦多献媚而助欢云。”上又下教曰:“公卿诸宰,一并参宴之教,意非偶然。而闻有不进者,慢君命甚矣。其令政院,查出罢职。”朝廷益震慑。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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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校理李东标乞觐亲下乡。上,下特教曰:“东标之文学,合置经幄,以备顾问。而第其偏亲,远在岭外,每切陟屺之念,安能专意职事乎?今以亲病受由,不得不许。而使之俟病少间,将毋上来。”东标遂上疏称谢,答以:“尔其归省病母,宜速上来。而徐待春和,将毋入京,毋违予命。”东标称以岭人之翘楚。而上之眷遇,可谓出寻常万万,则其感激图报,宜非他人之比。而尝承夜对之延访,徒以醉饱失仪闻,及当雷变之作,张家赐乐。又是何等过举。而出入讲筵,无进规之言,奔趋宴席,有纳媚之态。此殆所以徼此宠数者,鄙哉!

○以睦林一为吏曺参议,沈季良为吏曺佐郞,洪万朝为承旨,睦林重、成瑨为掌令,金文夏、罗学川为持平。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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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御昼讲。

○吏曺参判李玄逸入谢,上引见慰谕,勉以补不逮。玄逸对曰:“搢绅草野之间,应旨进言者,固多狂妄。虽难择施,必须优容,勿遽摧折。”上许以留念,仍问岭南农形。玄逸略陈旱田失稔状曰:“公家征税,无异常年,民以为怨。”上不之答,即命宣酝。玄逸亦无所言。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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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执义许颎启曰:“国舅延谥时不参人,一并罢职。不但有乖于仁恕体下,至如本府多官,虽不与谏院,并发停乐之论,安得诿以论出他司而独晏然赴宴乎?此异于无端不参。而言官四人,一时并罢,尤非所以待台阁之道,请还掌令宋光璧、沈最良、持平李允明、洪重夏罢职之命。且以政院之全昧曲折,不为区别,请推考当该承旨。”上答以:“廉耻太胜,纪纲陵夷,识者寒心久矣。谏院之官,未准所请,不得进参,其势则然。宪臣既无发论之事,有何难冒之嫌,而晏然退归,终不赴宴,责以慢命。律以罢职,未见过当,而汲汲救解,侵斥喉司,予实未晓也。”颎遂引嫌而退。玉堂处置出之。

○御昼讲。副提学权瑎进曰:“宪府多官,既诣宴所,因谏院之不参,有拘于台体,不得已相率而退,此与无缘不参者有异。参议权歆,既诺于主人来速之时,猝发寒疾,欲进而不果。修撰李日井之癃病,世所共知,慢君命之罪,实非其本情。上只许还寝歆、日井罢职之罚。”吏曺参判李玄逸曰:“宣祖朝台谏金诚一,以貂裘事,指斥相臣卢守慎、守慎执其手曰:‘台阁风采。固不当若是耶?’当时两美之。宣庙尝教曰:‘台谏能言,宰相受过,国之福也。’金元燮之疏虽过当,无害于宰相受过之道。未安之教,殊非求言之本意。”上谕以元无深咎底意。玄逸称颂而退。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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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护军李云征,以应旨为名,进一疏,专以罪南龙翼,为弭灾之策,有曰:“正当更化之后,尽心为国者,非不充满于朝。而积威所渐,犹未免有怵惕之虑。担当国事,不顾后患者,盖亦鲜矣。每当大议论大是非,则率皆色斯而规避,此则圣明亦已洞烛。曾有辄复引疾规避之教,而少无振作之气,夫处心之宽缓,岂不美哉?即今群壬,虽云退处散地,而秉权既久,门生故吏,一国过半,其树恩私门之徒,徒怀一切之惠,不顾义分,自与背国。有若季路、仇牧死而不悔,真所谓背公死党者,岂复知有君臣之义哉?其尤甚者,如南龙翼辈。受国家不世之遇,而忍忘君父恳恻之旨,惟思护党固权之计,不但询问之下,饰辞牢拒,退则退矣之说,尤极无严。至于代撰教文,乃用不忍闻之语,以传示四方。噫梦兰二字,是何等语?其馀措辞,无非讥刺之意,殿下试尝察之,此果出于无情乎?纵使无情,莫重教文,如是杜撰,不能无罪,况其不必出于无情者乎?今此教文,以谁意而撰何文,又用于何处,而措意命辞,至此之无伦哉?然尚逭于流放之科而莫之敢论,犹可谓国有典刑哉?今日群阴,犹未尽消,馀威尚能詟人,恣肆无忌,绝不悔悟,天灾之来,安知不由于斯乎?伏愿殿下,深戒前日权臣之窃弄,勿使小人,乘机闯发,复弄奸智,则朝无疑畏之虑,民无摇荡之志,国势自固,天意可回。”答:“以忧爱进言,予甚嘉尚。”

○湖南雨雹雷电,至有震死者,道臣以闻。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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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亲行启覆。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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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柳宪章为校理。

○宪府:“以永柔县令金世𪹓,蛊惑邑妓,出人娼家,被本夫驱打,折伤一臂,为衣冠之羞,请罢职。”从之。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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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权重经为修撰,李宇晋为执义。

○夜召吏曺参判李玄逸及玉堂官宣酝,以湖堂被选人蔡彭胤,方直春坊,特命引入。上谓彭胤曰:“平生不识君王面,一梦寻常绕玉墀之句,尔其记之乎?”盖彭胤尝有是作。上闻而嘉之也。遂同赐酒,仍教曰:“夜对如家人父子之礼,须安意醉饱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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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御昼讲。户曺判书吴始复,谓:“李玄逸家所赐生猪,不足为旅邸继肉之资,请以米代送月二石。”许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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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时有常汉宋庚戌,列书朝绅姓名于一张纸,有若一番人进退之状为武士柳永征等所瞰,密告于捕将张希载。希载认为奇货,既购捕之。大臣权大运、睦来善,兵曺判书闵宗道,遂以此请对入白。上欲令禁府推问。来善请因付捕厅而鞫治,上遂可之。来善曰:“武士见其书者七人,而不即绑䌸其人而来,此不可无罪。”上令待狱事出场,从重科罪。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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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亲行三覆,罪人并依律,只贷杀妻人崔日先死。日先恶其妻淫慝,拔刀割耳,因以病死。上谓与扑杀有间,特原之。

以广州府设为防御营独镇,如水原例,仍兼守御副使之号。摠察守御厅军校之居本州者,使防营中军,兼察营将之任。本府田税大同米千石,限五年,一半则留作军饷,一半则划给官需。且以各司奴婢在境内者三十口,许属本府。皆因守御使李宇鼎与府尹金梦阳,相议请于朝,而大臣权大运启施之。先是,以丙丁扈从武士,设局付料,名以局出身。其后又许训局军卒出身之入属,额数渐繁。初凡七局,每局百人,间因有阙勿补,减为三局,而每局各止四十馀人。至是,大臣权大运、训将李义征等,白其事。上谓势将自罢,事有可惜,令三局各限五十人,试才许属。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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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权重经为校理,李济民为修撰。

○大司谏李湜、司谏金一夔等,以元子定号颁赦时,南龙翼所撰教文,草草塞责,语且不择,请远窜。答以龙翼负犯,予岂不知?而既往之后,不必追罪。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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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雹。

○以权重经为吏曺正郞。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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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御昼讲。吏曺参判李玄逸,请宽赵嗣基之罪曰:“坐语言薄过,十年在谪,今遭昭代,犹不免废锢,为可矜。”上答:“以前头岁抄时,当思量而处之。”

○窜前判书南龙翼,正言洪重铉因入侍,申前启力争,请询于筵中诸臣而处之。李玄逸、权愈、权瑎等,皆以为教文语不择,谏臣言是。上乃从之。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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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御昼讲。知经筵柳命天,盛陈李云征论南龙翼疏,有谠直之风。上不答。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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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御昼讲。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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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因开城留守李凤征之请,许铸钱。诸议多以为,外方许铸有弊。而凤征以本府凋弊近甚,不堪支敕,今又新设营门,策应尤艰,力请新铸,一以补敕需,一以补军需。上竟从之。

○宪府请拿问校书正字郑维锡、维锡以人之妾子,不服嫡母丧,冒赴试围,占科通仕。上因台启,闻而骇之,即允其请。是时伦纪之斁败,风俗之乖戾,亦可见也。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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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李观征为礼曺判书,闵就道为大司谏。洪重铉为司书,李聃命为大司成。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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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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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亥,御昼讲。吏曺参判李玄逸,盛称李云征可合出入经席。上不许,命以其职入对。时有李世芳者上疏,赞美柳纬汉,请加褒奖,语极凶惨。特进官柳命贤举以陈请。上命收用纬汉。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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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御昼讲。

○以郑来祥为司谏,沈仲良为校理,朴澄为正言,朴涏为副校理。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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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关北雷动海溢。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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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引见时三司随入,例也。是日玉堂入直官沈仲良、李浚,皆称病推诿不入。上命拿推。

○诸道籴谷,多逋欠,因大臣言,蠲其难俸者多至二万七千馀石。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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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日晕。

○以洪柱震为掌令,柳宪章为副校理。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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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御昼讲。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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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流星出北斗星上。

○以吴始大、朴镇圭、姜铣、权歆为承旨,李东根为弼善。

○复尹义济官,因其妻上言,吏曺覆启请复故也。义济之罪,诛亦不足,而追夺未几,旋请牵复,放肆无严极矣。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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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月晕回木星。

○宪府请罢渭原郡守白璇烨,理山郡守成就程。上以我国之专尚门阀,已成痼弊,而两邑守无他罪,只以白徒微贱请罢,非试可乃已之道,不从。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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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宪府以士人尹志圣妻因妒,扑杀志圣贱妾。请令有司,囚志圣及其妻,详核科罪。从之。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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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下备忘记曰:“予观《国朝故事》,太宗二年,命尽前代可法之事于壁上、成宗元年,命择可法可戒者,图画作屏,仍令词臣,诗以咏之,是岂取玩于绘事哉?今欲取前代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各八事,以其类描作二屏,屏各八叠。张之座隅,以资省察,其令玉堂董成之。主文之臣,各以其事制律诗,弁诸屏幅以进。善者,帝尧之任贤图治,帝舜之作歌敕命,夏禹之揭器求言,商汤之桑林祷雨,中宗之德灭祥桑,周文之泽及枯骨,武王之丹书受戒,宣王之感谏勤政。恶者,夏少康之游畋失位,汉成帝之市里微行,哀帝之嬖侫戮贤,灵帝之西邸鬻爵,晋武帝之羊车游宴,唐玄宗之敛财侈费,懿宗之怒流谏臣,宋徽宗之任用奸贼,凡十六事也。是日御昼讲,吏曺参判李玄逸进曰:”圣上以游畋,为恶可戒之一事,而临御以来,无一日畋猎之娱,此则殿下之所已能也。先儒曰:‘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愿易以他事。“上遽答曰:”儒臣之言,意甚好。将以何事易之?“玄逸嗫嚅不敢言,只曰:”在圣上内省而自知之也。“人笑其怯懦。玄逸又曰:”舜之玄德升闻,不切于事宜,以皋陶赓歌,君臣交儆之义,易之。“上曰:”唯。“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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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引见大臣备局诸宰,上以金永河狱事事见下。为虚妄。问于大臣,大臣对曰:“诚如圣教,而犹有端緖之未尽露者,请姑仍之,意在鍜炼故也。”时捕厅罪人宋庚戌亦杖毙。大臣白其事酌处。柳永征、张万春等,谓有密告之功,减罪削职。其馀五人并定配,以既见庚戌所书纸而不即发告,为罪也。

○上尝召都监剑士入禁中,试其击刺之法。左议政睦来善以为:“天威咫尺之地,试剑术,非所以慎重之道,须设左右威仪然后,观之乃可。”上曰:“予欲一见而止,不必再也。”

○命湖堂诸臣会银台,应制以赋诗,柏梁台排律一首,雪冒台逵似连璐四韵二首,为题制进,赐赉有差。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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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月晕回火星。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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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出示陈奏使先来状启,询问彼人假道事许否便宜。令诸臣各陈方策。盖彼人,托以胡皇命移咨曰:“将遣五使,自义州由我境行,往见白头山,摸画而来。必使我国熟谙地方人,导其路,且要及正月前回咨,或云将作《一统志》,欲遍审山川形势,而其意未可测也。”使臣亦具别单以闻曰:“在宁远卫,听于道路,有云内大臣一人,刑部尚书一人,翰苑官一人,侍御史一人,为见长白山,方往宁古塔,及归。当转向东国,并鸭绿江而行,更审长白山。胡人或称白头山以长白故也。上意深以为虞,反复谘诹。而大臣无所建明,只对以徐待赴燕大臣之归,当熟讲而更奏云。”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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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许岭南赋税绵布之代,一半捧钱,木绵,南土之产,而是岁颇失稔。李玄逸以岭人,备陈其状,仍请许铸钱。朝议多难之,只令大同田税,减其作布之数,随民愿纳钱。

○备局堂上柳命贤、权瑎请对,以五使接待之节,禀裁上前,仍请驰传令西北道臣,描画沿边形便以上之。朝廷实不知边上山川形势之如何,茫然无以措其策云。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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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李东根为持平,朴万鼎为校理。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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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吏曺参判李玄逸,因善恶图作屏之命,各就其事,逐条作赞,仍作序文弁其首,随疏以进,大抵戒君德之辞也。上赐批嘉奖,命赐豹皮一令以赏之。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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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召对玉堂官,关东饥,减岁币绵布之半。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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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以刑曺囚徒,多至二十馀名,下特教使即疏决,刑曺所放,只轻罪十五人,馀皆滞囚如前。

○湖南人郑武瑞等疏请,故相臣郑澈追夺官爵。其言皆袭丁巳年杨梦举已陈之说。而称以对辨庚申柳景瑞疏语,末端又请撤去故参议安邦俊祠宇。邦俊即先正成浑门人,而尝有著述,录己丑狱颠末甚悉,故特恶之也。上答以拔本塞源,语极明快。而追削事,太涉已甚。后数日,李玄逸入对力请,竟削澈职。邦俊祠宇,亦因柳成龙后孙后常疏,庙堂奏毁之。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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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闵就道为大司宪,金一夔为执义,成瓘为司谏,李东根为掌令,洪墪为副修撰,李玄纪为大司谏,柳以复为持平,李寅宾为弼善,宋儒龙为掌令。

○上特下备忘记,令布告中外,有曰:“夏禹之世,功成治定,黎民皞皞。而犹以不若唐、虞,痛自刻责,至于下车泣辜,至诚恻怛之意,蔼然乎辞表,千载之下,有足感动者。呜呼!今日国步之屯艰,维其棘矣。氓俗之乖败,亦孔棘矣。受亲敬兄,忠君弟长,漫不知为何事。悖伦乱常,日加月增,耳闻目见,罔非惊心。不图湖西,又有父杀子之变,噫!父子慈爱,天赋之常性,无责贱同得,彼虽蚩蚩,忍为此至不忍之事,岂无所以哉?鲁论云:‘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旨哉!言乎。藐予小子,无才无德,临小民今过一纪,而曾不知以德礼,先之一之,使民日迁善,但欲以法制刑罚,苟冀其远罪,是恃其末而不探其本也。繇是观之,吾民之不自爱而轻犯法,实由于导率之乖方。寡昧之痛心,奚但大禹之泣辜而已哉?咨!尔大小民庶,体予反复诰谕之至意,感发本然之善心,尽其职分之当然。一日二日,各自激励,则于变时雍之化,岂特专美于唐。虞?”

○领议政权大运等,与备局诸宰请对白上曰:“彼人之来,虽难防塞,自江界至三甲,近十日程。而沿江细路,攀崖缘木,绝险难通。五使之行,人口必不少,牛马亦不得行,无以供给,备陈此状于回咨中,以观其俯仰为便。”上令必逊顺善为之辞,且以惠山以后难可乡导之意,及之。盖自甲山过惠山,则乃彼国地方,非我国人所尝通行处,欲借此为持难之一端云。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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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诛诬告罪人金永河。永河,长湍人。自称解医术,而妖诞无赖,见朝议每欲构杀一边人,妄生希觊,与武弁徐琳、宋德崇,相来往,常夸言足掌有黑痣,贵当至一品。又曰:“失时宰相,聚银阴养壮士,图不轨,至以金寿恒为不死,其家子侄,与金万重主其谋。李立身之子景先,朴斌、李光汉等子,与其事。南九万、徐文重在西冰库,约会竹山府使崔橚及铁原府使,为外应。或曰:‘得闻于山僧宝印。’或曰:‘丰德常汉车加五金。’是壮士,如赵师锡、南龙翼,亦有可疑之端。琳德崇以告捕盗大将张希载,希载闻而喜之。即人告于上。遂设鞫。永河招辞,多变幻不成说,时人犹欲罗织,被援诸人中车加五金、宝印、景先等,先请收捕,或无其人,或非其名。上谓虚罔甚,屡示欲罢之意。鞫厅不得已讯永河,服诬告罪斩之,籍产如法。琳德崇以轻信妄言之罪,徒配。希载无所问。

○海西罪人车忠杰、曹以达,拿鞫得情,以妖言犯上斩。忠杰居海州。以达居载宁,俱以良民,业巫觋。以达妻爱珍,尤妖诞,自称有天机工夫,作书非梵非谚,不可解。倡言汉阳将尽,奠邑当兴。常备奠物,入山间祭天。又称首阳山上峰义相庵,有生佛。名郑弼锡,故统制使郑榏之妻,生子七岁,不知去处,得非此儿乎?忠杰以其言,往问于榏之孙泰昌,泰昌惊骇,即诣官告,道臣以闻。遂设鞫,皆就服正法。爱珍追后捕来,鞫斩之。申廷希、廷业、韩万周等,亦有同参情节,而抵赖不服。上谓此不过妖言惑众之乱民,元恶既伏诛,馀不必穷讯。传之生议,并减死定配。所谓郑弼锡,搜捕终不得,实无其人云。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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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召对玉堂官。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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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是夜上宣酝玉堂,制下七言诗曰:“雪风如剑折绵寒,金阙沈沈夜已阑。忽忆登瀛传御膳,厌厌醉饱侈恩欢。”且以小序引之,有云:“经幄之臣,职亲地禁,祖宗朝恩礼之迥别,若家人父子者,夫岂偶然哉?即今寒事渐紧,更鼓渐迟,对天厨之珍羞,念禁直之寂寞,特赐御膳法酝。”盖宠之也。玉堂入直官进笺以谢,赓韵以进。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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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斩犯越罪人林仁等六名,初查事既毕,仍囚。以待彼报,至是咨文始到,故刑官入奏而斩之。上谓罪状虽可痛,边民犯禁,实关生理,情有可恻,特令户曺题给裹瘗之具。有同罪二人,见漏于胡使查案者,特命减死定配。

○杖配尹志圣妻。志圣妻,以妒悍杀婢被囚,检死者,至施炮烙惨刑,既取服。刑曺请决杖于市,仍定配以惩之,且治其夫不能齐家之罪。上可其奏。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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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备局堂上尹以济、吴始复、权愈等上疏,请筑北汉山城。盖动于胡使假道之说,欲为临变驻跸之所也。上令庙堂禀处,于是,人心大骚,汹汹若不保朝夕。筑城之议,亦久不决。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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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下备忘记曰:“诬狱之冤且惨,未有若辛壬两年之狱。伊时构捏罗织,戕杀无辜之贼,既已正法。馀人之干系两狱而被谪者,其令该府,永勿举论于赦宥之典。

○谏院启曰:“李光汉、南斗北、李立身、朴斌等,或伏法或杖毙,而诸贼之子,罔有惩畏之心,徒怀狠毒之志,而出没京外,肆然怨国,请并绝岛定配。”从之。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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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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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巳,畿内关西关东。俱以雷动闻。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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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李允明为持平,洪万朝为全罗道观察使,李日井为舍人。

○引见大臣备局诸宰,议北汉筑城利害,大臣以江都城役未了,难之。上令待江都毕役后,更议处之。

○司谏成瓘,以李师命、郑元老、李元成、金重夏、金焕等诸子,出没京外,肆然怨国,请并绝岛定配。从之。

○大司宪闵就道,以金锡胄、李师命之妻,偃息郊畿,无所畏忌,请远配。上初以为难,询于大臣。权大运、睦来善皆以为不可不罪,遂从之。盖妇女窜配,前所未有也。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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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分遣暗行御史李宇晋、沈最良、金文夏、李寅烨、李頣晩、朴涏等,廉察守宰治否。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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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陈奏使闵黯、姜硕宾等复命。上引见,问彼中事情。黯谓:“五使之来,无可深虞。”上即命召入他大臣言其故,还寝遣使探情之举。上又以六臣褒奖事问黯。黯对曰:“孔子周臣而赞夷、齐,虽以皇明方孝孺,我东郑梦周事观之,固无嫌于褒奖节义,况光庙后世忠臣之说,亦可见惩意?”硕宾等所陈亦如之。上颇乐闻焉。上闻安南使臣,亦以朝贡之燕,问其衣冠制度。黯对:“以头着黑纱帽,而以白银为插角穴,身服红锦有纹团领,而胸背绣龙形,制样小于我国之制,带率皆黑衣而着黑巾,巾制甚高,无论尊卑,尽被头发,恒嚼槟榔,对客不辍,牙齿皆黑。若着漆然,其仪形,大抵慓轻,而接待之际,颇知礼让。臣闻故判书李晬光,尝遇安南使臣,有赠诗之事,与之唱酬,则亦能稍解文字矣。”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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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李宇谦为正言,李麟征为承旨,李东标为献纳,洪重夏为持平。

○特命该曺,复成三问等六人爵,遣官致祭,赐祠额愍节。下备忘记曰:“有国所先务,固莫大乎奖义崇节。人臣之所最难,亦莫过乎伏节死义。彼六臣,岂不知天命人心之不可逆,而乃心所事,死而无悔,是诚人所难能,而其忠节澟澟乎数百年之下,可与方孝孺景清比论矣。适因有事先陵,辇过墓傍,于予心尤有所感者。噫!为亲者讳,讵昧斯义。而当世乱臣后世忠臣之教,圣意有在。今日此举,实所以绍世祖之遗意,光世祖之盛德也。”

○谏院以赵师锡负犯甚重,而其子泰耉,不可置秉笔之任,请削史荐。从之。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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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月晕回木星。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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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谏成瓘,正言朴澄,请追夺故参议安邦俊之爵。从之。

○掌令李东根疏,请伸雪坚、柟之狱曰:“究其罪则妖言也。用其律则大逆也。谓之大逆则诬告之律,不当加于鍜炼之贼。谓之妖言则收孥之典,不可仍于反案之日,一边以大逆绳之,一边以诬告诛之,谳狱事体,岂宜若是其矇眬也?”又曰:“西北人心波荡,朝夕难保,非罪人所处之地。而闵鼎重以奸凶巨魁,假息于此,移配绝岛,断不可缓也。又请收用两湖人士。”上答:“以庚申之狱,更询大臣而处之,务归至当。移配绝岛一款,令该府禀处。两湖人才,分付该曺,搜问收用。”

○以李湜为承旨,许颎为应教。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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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引见大臣备局诸宰。左议政睦来善荐李玄逸之弟嵩逸,可合直授六品职。右议政闵黯,以故判书郑世规之后属零替,请除其孙奎祥职,并从之。判义禁柳命天,以李东根疏,请移配闵鼎重事,禀裁于榻前。上曰:“岛配固无不可,而今以台疏所论而移配,则罪目不明,今姑置之。”盖东根,以有西北边虞,为恐动之端,语意至深,上亦甚之也。

○谏院启曰:“顷日筵中,有罗斗春特出六品之命。斗春虽有勤干之称,别无表异之才,岂可以其年多体肥,难责弓马,而施以陞六之典乎?请还收。”不从。斗春初因训将李义征言,有除职劝武之命,而大臣权大运,以其弓马非才,请别为调用,遂除宗簿主簿。官方之淆杂,可知也。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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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李震休为修撰,朴昌汉为弼善。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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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吏曺参判李玄逸进疏论,君德其日有六:“曰进德立志、通变择任、育材惜时也。”上优批褒奖。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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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召对玉堂官。

○领议政权大运再度呈辞。上特批敦谕。令承旨往宣。左议政睦来善上箚辞以疾。遣承旨谕批亦如之。又命太医视疾。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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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召对玉堂官。

○以郑来祥为司谏,成瓘为辅德,沈季良、李东标为吏曺佐郞,李达意为献纳。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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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召对玉堂官,副提学权瑎,因侍讲陈西路关防之策,请令监司兵使及守令,分排沿路山城,定为信地,临急入据,且饬诸郡,修饰军器,边邑旧籴,限三年蠲减负逋,用示优恤之意。江界等六郡人士之有才行者及战亡人子孙,令防御使荐闻调用,以耸群情。又言各邑月课军器,监营防纳有弊,令其该邑自备,而刻识年月,以考其精麤而黜陟之。上并令庙堂禀处。讲讫,上以日寒,命中官出给貂裘一领于李玄逸。盖宠之也。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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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先是逆适之乱。仁祖大王驻跸于公州,不旬日。适就㦻。车驾遂还京都。故相臣申钦撰碑文,盛称圣祖伟烈。且记颠末颇详,其文又有治石于双树亭下之语,而尚无立碑之举,人以为欠典。承旨李麟征,自忠清监司递归奏之。上令该曺覆奏,至是,分付本道,镌刻而立之。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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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亲视都目政,命两铨调用三南西北人才。成三问等六臣后裔,亦令收录,以赵湜为副修撰。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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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亲视都目政,以权重经为副应教。政讫,宣酝而罢。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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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命诸承旨,各持该掌公事入侍裁决。承旨权歆,盛称宣庙朝鞫死人李泼、李洁之冤,请施隐卒之章,遂命赠职。承旨李湜以为:“尹鑴死于庚申狱,尚在浅土中,今将移葬,宜有恤典。”命给葬需及役军。

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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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吏曹判书柳命贤免,以吴始复为吏曹判书,以李文兴为司谏。

○上以秋曺狱囚多滞,命各该司速行疏放。

肃宗显义光伦睿圣英烈章文宪武敬明元孝大王实录卷之二十三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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