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三十一年

三十年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
(乙亥)三十一年清乾隆二十年
三十二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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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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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领议政李天辅上疏,略曰:

噫!三司之论臣者,左右迭发,特以查事之未完,不暇及他,姑为含默俟罪,幸赖天地父母之恩,诬蔑之言,今既脱空,则其外声罪臣者,始乃仰暴其一二焉。噫!停启台官,铨官之检拟者,非独臣一人,而擅停合辞,非臣所料。陵上之对,其时之焦遑震剥,至今追思,心胆坠地。妆出之目,诡辞之案,皆出于抑勒徕狱,世多称冤,而公诵者臣亦随所闻而仰对。本兵荐望事关至亲,臣不敢为言,堂录之相门私客云者,急于构臣,使清朝济济之学士,混被其辱,抑又何也?大谏书中咈公坏防四字,未知其指的何事,则将何以卞诘乎?噫!臣以无似,五年居铨,三载秉轴,旧愠未释,新忌复集,百计酝酿,密地排布,构陷之不足而诟辱之,诟辱之不足而必欲湛灭阖门,是固臣积忤于一二人,而不过为一身一门之不幸耶,抑世道益陷,兆朕不祥而然耶?思之及此亦觉心寒。治疏将付县道之际,得见正言元仁孙书本,则又果论查事矣。臣前疏所谓虽千查百脱,臣之罪自如者,诚非过虑。乞治臣罪,以解人怒。

上遣承旨敦谕。

○咸镜道永兴幼学赵东彬等上书言:

臣等谨按健元陵志文曰:‘至元元年乙亥十月十一日己未,诞降于永兴黑石里私第,’又按《舆地胜览》曰:‘府东南十三里,有黑石里,即我桓祖旧邸,太祖大王诞生之地。至于正统癸亥,故相郑麟趾奉安太祖晬容于濬源殿基之西数百步’云,有御胎初封处,故于斯焉建殿而奉御真,此则其时庆昌翁主之所见也。基之东一里许,即是圣祖潜邸时私祭之地,故于是焉设宫而妥圣灵,此则故相闵鼎重之事业。而惟此诞生之基,独无表识之举,於戏!先王之遗址,为民耕种之地矣。粤在万历壬子,西平府院君臣韩浚谦按节本道,巡到本府,详闻此事,亲自奉审,遂以官屯田五日耕,换出民田,废其垦而植之松,虽与耕犂之时差间,而其芜草丛棘,翳荟埋没,岂非可惜?今宜一依松都圣祖遗址之例,筑坛缭垣,竖石记事。

书入,王世子禀于大朝,上召见东彬问之,东彬只引《舆地胜览》,证成其说而已,别无的见。东彬疏语,盖缘误读《胜览》,认以濬源之外,别有诞降之地也。命召咸兴人监察文启周。上曰:“尔则以濬源殿,谓在何里乎?”启周曰:“乃在黑石里。”上曰:“东彬之疏,虽出于错认文字,然无论旧址是非,既是黑石里,则以诞生旧里立石,似无所损。”命永兴黑石里,自礼曹主管立碑,遂手写太祖大王诞生旧里八字,使之传模入刻,又教曰:“碑阴记,当亲制矣。”仍命东彬,畿内参奉调用。

○左议政金尚鲁、礼曹判书李益炡等力请称庆,上曰:“慈殿陈贺则可,而予则决不可受贺。”仍教曰:“我慈圣七旬在明年,人子喜惧之心,何可胜谕?于今上元日,当躬率元良与百官,陈贺于慈殿,仪曹知悉。”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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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王世子行次对于时敏堂。

○正言金相度上书,陈言路壅塞之弊,末乃曰:

“因一大臣而三司诸臣,或论或救,直气可见,公议难掩,而一倂摈排,流放相继。元仁孙则弹一武弁劾一贱荫,而亦以关涉大臣,遽命削职,惟其如是,故人不畏言,日益放肆。”

仍请亟禀大朝,前后以言获罪者,一皆疏释,王世子责以营护,命罢职不叙。

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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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命左议政金尚鲁,摄行祈谷祭于社坛。夜四更,露坐涵仁亭庭中,下教饬励虔诚。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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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礼曹启言:“今此懿昭墓亲临时,百官再拜与否,请依孝章墓历临时陪从之官不为拜礼,只序立于红门外之例,”上可之。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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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咸镜道儒生许增等上书,请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从祀文庙,不许。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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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金致仁为承旨,权爀为大司宪,李泰祥为京畿水使。

○副提学吴遂采上箚言:

伏闻昨夜出御寒庭,露坐达宵,更鼓屡下之后,始还寝殿云,臣诚惊忧,不知所谕。仰惟至诚勤民之心,靡不用极,以上辛祈谷之不得,亲将圭、币,不怡于燕寝而有此举,此与古之帝王代牺露祷者一揆也。然臣愚死罪有以为不然者。夫圣人作为,动循天理合礼之正然后,是谓中也。必也事天以诚,事神祗以诚,诚则中,中则合于理,而可以格天,亦可以格神明。苟非中也,则虽过犹不及,而恐非圣人至诚之道也。况穆然深宫,静斋默祷,则神之格思顾不在斯乎?

上嘉纳。又上书于小朝,陈勤学之本,在于居敬而存心,又请以《伊训》、《说命》、《洪范》、《无逸》等篇,书付壁上,朝夕讽诵,以为睿学之助焉,王世子优答。

○领议政李天辅上书乞免,王世子温谕不许。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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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诣太庙,行春展谒礼,仍临懿昭墓,夜深还宫,下纶音戒后王切勿视此为例,数跸烦临。上尝梦见懿昭世孙而有感,谒庙之日,以辇舆临墓,故有此教。

○王孙䄄生,后宫出也。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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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世子行次对于时敏堂。左议政金尚鲁奏:“广州松坡场市,曾因平市提调洪象汉所达,有革罢之命,而留守徐命彬状请还设,盖为松坡即保障要津也。若以京市之失利,辄罢津边之交易,则乌合居民,将有失利涣散之虑,守臣之请,果无怪矣。广询于诸宰而处之为宜。”王世子历问入对备堂,议不一,独韩翼謩力言其不可禁,王世子令禀处于大朝。后尚鲁白上蒙允。执义赵擎申前达,不从。又言:“京畿监司李𪻶不差长陵告由时祭官,请罢职不叙。”王世子皆不从,壆远窜事停达。

○咸镜道六镇儒生吴泰爕等上书,请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从祀文庙,不许。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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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命前正言元仁孙特叙付军职,召见使陈其上书颠末。仁孙曰:“臣见郑纉述缄辞,窘遁不直。盖捕厅规例,捉得贼人之后,即为盘问,未敢经日,而今其缄辞,诿以急于诇察他贼,未暇盘问高哥,此果成说乎?且高麒锡招辞以为:‘高大成三月二十八日被囚,四月十九日物故’云,其间日字洽满二旬,则岂无片时盘问之隙乎?设使大成有偸窃之事,本非死罪,则延拖时月,不问不放,终至致毙,枉杀无辜之罪,纉述乌可免也?”上是之,特命郑纉述削职。

臣谨按,此狱颠末,盖高大成者,高麒锡收养子,而李女即麒锡内从之女,则大成之于李女,有异姓再从之义,而非天伦之属也,李天辅之畜李女也,大成为之媒,而仍又以天辅家婢子作妾。及其偸窃事发,相门之疑在于大成,而所谓妾者,一朝逃去,于是乎相门之疑益深,而捕厅之跟捕,毕竟又属于大成,则盘问大成,决折其罪,在法固当,奈何不此之为,而许久淹囚,终至致毙,以惹无穷之疑,竟作未了之案也?虽然言者精神,只在于纳其妻杀其夫,而此则有不然者,非但姜变为高之为爽实,前后诸招大略相符,而若其以盗见囚,则如出一口。且大成之于李女,虽非天伦之属,闾巷贱流,素重戚谊,在君子平恕之道,只当以诸招为信,何必舍其有迹之偸窃,疑其无形之奸淫乎?今焉断之曰,大臣异于匹庶,虽是贱畜,固宜取之有道,而乃使如大成无赖之类为媒,此其失一也,既不能慎之于始,使之处于门下,则因其罪而斥远之斯可矣,又何必牢囚至瘐,以伤宰辅家体貌乎?久拘之罪虽在捕厅,独不可曰由我而死乎?此其失二也。位居元辅,名登查案,其亦可伤也已。臣恐后之论者,右大臣则易与其可罪者而原之,右言者则并与其巧捏者而信之,更为论断如此。

○上诣璿源殿奉审,仍诣仁政殿月台,率东宫、百官,致词陈贺于东朝如仪。璿源殿奉审时,上亲开御榻之帐,亲举御榻下小柜封,而下教史官曰:“此封标,汝须详识,而书诸史册也。”史官应命书之。其封标曰亲自封标亲自署押后何敢开十二字,而亲书臣字署押,上下锁金,群臣莫有知者。

○献纳韩师直上书,略曰:

近年以来,饥馑荐仍,啸聚窃发,在在为患,而此际公州四千斤火药之谓之烧火,木川二百斤火药之公然见失,善山六万个铅丸之见偸,岂不大可怪也?四千斤火药果遭郁攸之灾,则一府屋宇必在灰烬中,而既无接屋之延火者,又无一人之烧死者,此实理外之事。本邑之倅,虽以此被拿,而火药去处尚未究得,臣谓宜令本道道臣、帅臣严加究核。至于岭南帅臣,始欲弥缝,终畏人言末后申闻,已极稽缓,而曲护本倅,不为论罪。臣谓庆尚道右兵使李思先罢职,地方官拿处。宪府前达中壆事,关系至重,而执义赵擎不有公议,遽尔停达,台风亏损,物情惊骇。宜施谴削之典。

王世子答曰:“严加究核事及兵使、地方官罢拿事,幷依施,而骊川、骊善事之尚在前达中,余若能仰体圣意,岂至于今日乎?谴削台臣,事极涉过矣。”

○持平丁锡天上书,论:“通津府使金养正之符同奸乡猾吏,抱川县监李道吉之专事肥己,请幷施削职之典。”王世子答以幷令该府拿问。

○领中枢府事金在鲁上箚,请于未死之前致仕,王世子赐答不许。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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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拜毓祥宫,历临孝章庙、懿昭庙。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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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宪府申前达,不从。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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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洛昌君樘上箚,请于东朝,进宴于大朝陈贺,王世子答曰:“余虽诚浅,岂下于卿?而奉亲称庆,莫如上安亲心矣。”上览其答,再三嘉叹。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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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王世子行次对。左议政金尚鲁奏:“长兴金塘岛即封山,而其中有粮饷厅折受之地,近自该厅发关许耕云,请该厅折受永为革罢,金塘一岛幷作封山,此后诸道封山犯斫之禁,各别申严。”从之。

○掌令李光瀷上书,首论睿学进修之方,又言:

宪府前达中壆事,经年争执,公议甚严,而前执义赵擎不少持难,遽然停论,宜命削黜。

又言:

肃川府使郑𬭼,黩货无厌,滥杖杀人,宜罢其职。

王世子答曰:“所勉体念,而骊善事,余体大朝圣意下答者也。守令罢职事,风闻难信,拿问处之。”

○以宋能相为执义,金尚耉为大司谏,南惠老为掌令,李世铉为持平,李世泰为献纳,尹得雨为正言,李最中为校理,李堣为辅德,蔡济恭为兼弼善,元仁孙为司书,沈星镇为京畿观察使,金尚星为吏曹判书,李柱国为庆尚右兵使。

○上召见江陵府使李显重,教曰:“江原道人参进上,今则以详定为准,而人参一两价,以六十两为定,俾无加捧之弊,民皆便之乎?”显重对曰:“此是一道痼弊,故民不支堪矣,今有一定之规,民庶便之。而当初参税,本非惟正之供,故详定后,愚氓则虽以减歇为幸,而稍有知识之民,皆曰‘自今以后,则参税便为惟正之供’,反为哀痛也。”上曰:“然乎?”命均厅堂上洪凤汉,与显重相诘便否。凤汉曰:“显重之言虽是,而民弊则比前差祛,所陈过矣。”上命永遵详定之法。

○领议政李天辅,又以元仁孙请罪捕将事,上疏请更查,仍曰:“昔宋臣欧阳修,遭蒋之奇丑诬,九箚鸣冤,至请诘问言官,神宗从其请,先问蒋之奇,次问彭思永,昭雪其冤。夫诘问言官,岂不有伤于国体,而欧阳修之力请,神宗之勉从,盖出于杜谗口靖世道之意也。”上赐批慰谕之。

○上谓左议政金尚鲁曰:“领相陈疏,至请三查,再查时国体已亏,况三查乎?郑纉述之不即究问高大成,而瘐死狱中,所失非细。元仁孙之父与领相,素不相善,故其下语,有甚麿意思,而大抵宗溥则挟杂而发也,荣顺则欲挤于坑也,仁孙则本来不好,故有此言也,而此皆非自做之说也。予未知其言根之起于可处也。”尚鲁无所对。又顾问右参赞洪凤汉曰:“本事之真伪,予终未的知,卿若有闻,直陈之。”凤汉亦为含糊两可之论而已。

○持平赵重明上书,救赵宗溥、赵荣顺等诸人,请禀大朝放释,又言:“新录玉堂李儁徽,以廷弼之子,前后践历,已骇物情,忱墢阘茸卑陋素无名称,且相门私书参圈,诸人无不目见,幷宜改正,瀛选成箕柱,为逆孽姻亲,而猥入堂后抡拣,宜命拔荐。右尹朴弼正轻佻老昏,贿赂公行,不可不罢职,杨州牧使安宗奎,除拜太骤,宜命改差也。”王世子不从。

○命隐馀结自首守令,幷勿论罪。前官则庚午传教以前,一体勿论,庚午传教以后,依《续典》本律施行。盖庚午创行均役时,上特命各邑自首隐结,而仍有不自首守令,依《续大典》律举行之教故也。

○摠戎使洪凤汉奏:“本厅规式,以标下八百五十馀名,轮回使役,而所谓标卒多是乡民,虽或在京,各有所业,私相防番,军无定额营无定制,大营守直已极踈虞,或当有事,则四散招集不成貌样。今就旧规稍加变通,抄出京军中有根着膂力者,定为守直军,而幷与从前各处分排军,通计为百馀名,以前所仰哺者及今番区划者,从便接济,使之轮回入直使役,此额中有頉,则又以他标下陞定。且标下之春秋私习,自是古规,从今以后,标下军勿论京乡,每年一二次草记启下后,分邑招集,排日私习,俾知坐作进退之节。”上可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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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移配赵荣顺于海南县。上召校理南泰会,命读《东国摠目》。泰会曰:“今于李存吾、郑枢事,殿下有可以鉴戒者,胜国恭愍王亡国之主也。尊礼辛旽,无异周武、齐桓之于尚父、管仲,而李、郑之论劾旽也,不过窜逐茂长而止,此可见爱惜言官也。殿下即阼以来,以言获罪者,辄窜海岛,固非圣世美事。而至若赵荣顺,则其父于辛、壬年间,定配绝岛,而荣顺出于其时云,今若一朝死于岛中,则其生其死皆在绝岛,岂非矜恻处乎?”上感其言而有是命。仍教曰:“顷者元良效我,投三台于海岛,亦令倍道,此予导之也。因此予当自勉,以此书入元良,使之知我意焉。噫!彼党人莫曰饬弛。虽画地囹圄,宜不入也。”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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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礼曹启言:“王世子太庙展谒时,出还宫,当由敦化门东夹,而取考誊录,则癸酉年二月初二日所下传教中,有‘此后东宫动驾,由宣仁正门’之教,今亦依此举行乎?”上允之。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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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掌令李永晖上书,略曰:

台阁论事,自有体段,而持平李世铉之日前一书,庸琐荒杂,全不成样。园陵幸行,成命己下,期日迟速,自有该曹之择吉禀定,而径请进期,大失事体,长山城役,圣筹已定,基址形便,已经重臣之承命往审,而更请差遣,有何意见?至于岁抄加下之论,迹涉干恩,尤岂可自下仰请乎?其中论两儒臣一段,固是公议之不可不言,而赵重明之敲撼乖乱,诚有坏了调剂之忧,则其罚亦岂可罢职而止乎?如此杂乱之说,适足以贻台阁之羞,臣谓持平李世铉,亦宜罢职也。“时持平李世铉陈书言:‘陵幸之时,若与春耕相值,则民事可闷,请进期择日。’又请:‘长山基址,更为看审,岁抄甄叙,更加疏涤。’且以赵重明之论李儁徽、沈墢事,请罢重明,故永晖有此陈书。

王世子答曰:”台臣之书,虽非稳当,罢职之请,亦涉过中。“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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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校理南泰会上书,略曰:

赵重明之驳正两儒臣也,于李儁徽则论人先故于伸雪年久之后,已非清朝笃厚之风,而沈墢之文华、才识,雅为侪流所推,则今忽加之以阘茸之目者,大是题外,李世铉之许多条列,不成伦脊,李永晖之斥以荒杂,固其宜也。而不待睿批之下,径请罢职者,处事忙遽,有欠台体。臣谓赵重明、李世铉、掌令李永晖并罢其职,断不可已也。

王世子答曰:“赵重明挟杂之说,不可罢职而止,罢职不叙,李世铉、李永晖并罢职。”

○右议政赵载浩上箚,略曰:

臣伏见持平赵重明书本,其所谓相门私书一段,精神所注专在于臣,于此不胜骇悚之至。盖瀛选堂圈,即有国之重事也。臣虽无似既居此职,则自可以与闻末议,而臣病未参坐,故遂乃移书两相及时任铨长,列录十馀人,公诵而举之。夫李儁徽之昭洗父冤世所共知,而且其多读书质悫有至行,则前后筵臣之曾所称道,而圣教之屡形嘉叹者也。然则臣之公举往复,初非可讳之事,则参圈诸臣之目见与否,非臣之所知也。台臣所以揭出私书二字,以为伤人之资者,其意岂但在于儒臣哉?且臣之当日书荐,不止此一人,而台臣断断操持,独在于此者,又何故也?臣实怪之。至若沈墢之文学赡敏,才具通练,实流辈之所未多得,此亦臣所尝推重者,而缘臣之故,公加丑诋,不亦甚乎?

王世子温谕答之。

○以南泰耆为大司谏,金元行为掌令,李星庆、赵曮为持平,尹东星为正言,宋文载为副校理,李基德为弼善,李昌任为司书,李徽中为说书,南泰会为兼文学,洪启禧为刑曹判书,李命坤为兵曹参判。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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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王世子展谒太庙。王世子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以出,翊赞负印前行,伞扇、陪卫如常仪。至宣仁门外,相礼跪赞请降舆乘辇,王世子降舆乘辇。相礼跪赞请少驻,陪从之官乘马。相礼跪赞请进发,至宗庙洞口,相礼跪赞请少驻,陪卫之官下马。相礼跪赞请进发,至宗庙大门之外,相礼跪赞请降辇乘舆,王世子降辇乘舆。由西门至降舆所,相礼跪赞请降舆,王世子降舆。相礼前引入次,仗卫停于大门外。相礼跪赞请内严,少顷请出次,王世子改具冕服,执圭以出,相礼前引,由东夹门入就拜位。相礼跪赞请鞠躬、四拜、兴、平身,相礼引王世子,由东阶陞诣庙内第一室奉审,次诣各室奉审如仪讫,相礼引王世子,降自东阶还出。至永宁殿,由东门入就拜位,相礼跪赞请四拜如仪,王世子陞诣殿内,奉审并如初。相礼前引入小次,少顷白内严外备,王世子改具翼善冠、衮龙袍以出,还宫如来仪。

○上命竖碑于杨州豊壤太祖大王旧阙遗址,教曰:“今于暮年,将谒先陵,而又将昼停于豊壤,一倍此心。圣祖旧阙遗址,岂无表识。其令畿营往复礼曹即为举行,石材以七陵,表石营建厅馀石刻竖。”又教曰:“各陵碑役方张之时,尤宜恤民,令备局划给储置米,凡事切勿用民。”乃亲书碑前后面,前面曰:‘太祖大王在上王时旧阙遗址’,后面曰‘皇明崇祯纪元后三乙亥仲春昼停于此,拜手敬书’,令畿营竖石,又以双行书地名豊壤四字。“

○上命春坊上、下番,持《无逸》、《豳风》二篇,入对东宫,反复讲论。

○上谓诸臣曰:“元孙今才四岁,而其气象、体貌,非若三四岁儿矣,天将祚宋而然耶?”仍命内侍抱来,使诸臣见之。元孙能拜跪侍坐,其岐嶷硕大,自异常人。上命读书写字,元孙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十字,大书父母二字,上喜曰:“今日出示诸臣者,予非夸也,亦为国之意也,须善辅导也。”

○平安道暗行御史黄仁俭复命。上于甲戌九月,命仁俭暗行关西,廉探民瘼,搜访人才,至是复命。上遍询守令能否,仁俭对曰:“守令无大不法者,专由于监司李台重之不动声色,弹压一道而然矣。”上曰:“监司有别备之物乎?”对曰:“其为治至清,故多有嬴馀,而皆用之于军装服色等事,至于别备,则以为有唐之节度羡馀上进之嫌,初不为之云矣。”上击节叹曰:“是矣。可恃之人也。”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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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命夺前持平赵重明告身,李世铉刊名仕版。上取览重明、世铉、李永晖、南泰会及右相上书,责重明以捏合,世铉以荒杂,遂有是命。

○判中枢府事兪拓基上疏,乞致仕,上不许。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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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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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巳,上幸明善、明惠两公主庙,历临锦城尉朴明源第。明善、明惠即显庙出,未及下嫁而夭。上以其庙宇荒凉,亲临而饬之。

○遣内侍,致祭于明安公主及海昌尉吴泰周,召见前洗马吴载纯、前县监吴载维,特命载纯陞六品,载维甄复,载纯、载维即明安公主孙也。

○校理李最中上书言:

臣伏见小报,则以明善、明惠两公主庙字凄凉,至下亲临之命。我大朝追先敦睦之谊,孰不钦仰?而第念人君一动,自有仪度,如欲修举,则一有司可以奉行,何至圣躬之自贻伊劳耶?令下仓卒,三军不及成列,百司未暇趋事,听闻扰攘,气像忙遽,恐有欠于清路尘、鸣和銮之节也。伏乞仰禀大朝,收还成命。

王世子答以成命之下,仰禀为难。

臣谨按上之此举,大骇观听,职在论思,乌得无一言?然决知小朝之不敢仰禀,而应文陈书,不诚莫大焉。何不直箚大朝或请对,而为此无益之言也?惜乎!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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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王世子行次对。左议政金尚鲁言:兵曹判书洪象汉,顷以各邑积刍事,仰禀大朝,行会诸道。然似闻各邑凭借此令,捧稿草于民结,民间骚扰云。请令各邑春贷后,官用空石,随其用馀,年年积置,以备缓急,毋贻民弊。“从之。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言:“自昔通信使之厚其资侈其行,视赴燕使价,见待特异。各道营邑之诛求、沿路州县之供亿所费浩大,至于岭南,则一经信使之行,一道财力几乎荡尽,此不但官府之受弊,究其本则皆出于生民膏血,自朝家不可不恤。宜有一番厘正,宜令洪凤汉、李成中、韩翼謩、金致仁,取览各道式例,商量删减。”上从之。摠戎使洪凤汉盛言岭南武人柳尔胄,勇力绝人,尝于鸟岭以鞭逐虎,上命尔胄入侍,使陈鸟岭逐虎状,又使读兵书,仍命调用。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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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闵遇洙为大司宪,权相一为大司谏,李得宗为承旨,赵明履为右尹。

○全罗监司赵云逵驰达罗州客舍挂凶书之变,上命左、右捕将及本道监司,刻期讥捕。时辛、壬馀党及戊申遗孽寔繁有徒,怨国日深,浮言日起,识者忧之,而上下恬憘不以为虑,至是有挂书之变。书中有奸臣满朝,民陷涂炭等语,上召左议政金尚鲁、右参赞洪凤汉、刑曹参判李成中等,示以状达,笑曰:“此黄巾之类,而必是戊申馀孽也。然戊申崔奎瑞告变时,予犹不动,吴光运、洪景辅亦以为泄泄矣。”尚鲁曰:“何必动心乎?此专出于摇动人心,以观动静之计也。”上曰:“凶书字画,如印出者然,其故何也?”承旨金致仁曰:“欲掩其本笔而然也。”命左边捕盗大将具善行、右边捕盗大将李章吾入侍,示其凶书字画,使刻期诇捕。

○教曰:“噫!今过周甲,卅载临御,一无施惠于民,心常自恧。白首暮年,其将为何?《咸》、《恒》之卦,岂不云乎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噫!不知夫妇之乐者,莫若寺奴婢,或年已五十而尚在处子,或甚至于谓他人为夫者,思之及此,食岂下咽?备堂中洪凤汉、李成中、金致仁为句管堂上,勿论公、私贱,讲定减布,就议在京大臣,登对禀处。”时良役皆减半,而独公、私贱之贡偏重,故有此教。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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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持平赵曮上书,略曰:

呜呼!邸下受大朝付托之重,其所以代理庶政之道,必本乎勤学一事。而筵对之作辍无常,则讲讨之工难望其日就矣,宫僚之引接甚少,则宦妾之亲可想其时多矣。且念两筵停止,多因睿候之不平,疾病之来,固是圣人之难免。而邸下则方当盛时天和屡违,苟无受伤之源,则宁有愆度之理乎?臣愚死罪,窃以为节宣之方有失,保啬之道未尽而然也。凡人年少之时,易为嗜欲之所伤,况帝王家处芬华之际者乎?假使臣言或出于过虑,则固其幸耳,如其近似,则岂非宗社之忧乎?倘邸下惕念惟疾之忧,益轸慎摄之方,则臣民之幸甚,孰大于此也?呜呼!今日国事,可谓罔涯矣。日月无光,星虹骋妖,上天之警告殆无虚岁,而应天以实之政,迄未见矣。白昼城𬮱之间猛兽纵横,阴气之盛可验也,暮夜坤巽之方火气时见,玩占之象可知也。其他可惊可愕之变,指不胜屈,而默观朝廷气象,未闻画一事陈一谟,以为消弭之道,若使先正臣赵宪生斯世也,其将有持斧伏阙之举矣。呜呼!朝廷者四方之本也。今日朝廷正乎否乎?惩讨不严而乱逆无惧矣,纪纲不振而庶绩丛脞矣,阘茸登庸名器太滥,谄谀竞进廉节大坏,赋烦役重,生民之困莫救,文恬武嬉,窃发之患难禁,此政君臣上下日夜孜孜,讲究其弥纶之策,而邸下拱默于上,群臣偸安于下。次对,即裁断国务之一大政,而廊庙之𬣙谟,不过琐细之事塞责而止,如是而何能巩国势而釐众弊乎?呜呼!今日之为台阁,其亦难矣。衮职之阙,莫敢补之,公卿之失,莫敢紏之,间或有出口气者,稍涉大官,则必斥之以挟杂,归之于党习。窜逐前后,项背相望,彼言者亦人耳。岂有爱其党,甚于其身,甘自陷于坎阱也哉?是以台阁势夺,宰相权重,几至于人言之不足恤,宁不痛哉?臣得见首揆前后自明之章,何其失大臣持重之体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而已,盛气喷薄,已多骇听,所引欧阳修故事,隐然有诘问言官之意,若论大臣而辄请诘问,则启他日无穷之弊矣。金相度之书中一句语,真是过去泛说,则阔略可也,而时议之去而愈严云者,何过虑也?我无可疑之迹,则帖然一笑而已,谏臣之不提者,又何必先疑而提之,或恐有言也?堂录之会圈,其法甚严,则公座传札,庙荐可也。而瀛选则古无此例,且其所举乃是姻娅切友,则赵重明之谓以私书者,固其宜也,而过加疑怒,张皇为说,终至于罪言官而后已者,何也?噫!台阁之重,与宰相等耳。语涉乘舆,明主犹且改容,为大臣者,若以人言之逼己,辄费色辞,惊动天听,摧折言官,必陷重谴,则事关廊庙者,其将噤一世而不言,是岂大臣虑世之道也?古之大臣,虽有弹劾之论,犹恐言者之或伤,今之居三事之尊者,一切反是,如此而言路何由得开乎?臣实为忧叹也。惟其如是也,故朝无谠言,人不惮畏,徒事虱附权门,赌取爵禄,而不识人间有羞耻事,可胜痛哉?曹命采之东趋西附,指目狼藉,诚一无行无耻之鄙夫,而夤缘信行之同劳,滥通经筵,即多公议之骇愤,而曾在海西,逐罢善治之通判,夺其所眄而要为专宠之计,是岂人所可忍为者哉?黄景源之巧言令色,真所谓佞人,而不忍正视者也。托迹要路,致身清显,朝廷之不尊,职由于此辈。国典相避,佯若不知,而得售所欲,富译称公,吏胥所耻,而厌然为之,其心术之不正、情态之可恶,不胜殚论,而卿月之班,尚有此碌碌之类,幸门安得不开,世道安得不降乎?臣以为吏曹参判曹命采、安边府使黄景源,并施削版之典,以砺末俗焉。冢宰之职,司马之长,国之重任也。拟望之际,难慎何如?而李昌谊之无声望,李喆辅之有瑕累者,亦皆滥通,物情骇然久而未已,亦即幷令拔望,以重铨选也。

王世子责以嚣悖,罢职不叙。

○礼曹启言:“今此光陵幸行时供上茶啖等事,请依丙辰年例,自京司举行。”上允之。

○以闵百祥为都承旨。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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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郑弘淳为承旨。

○上召问均厅堂上洪凤汉曰:“寺奴婢减布事,能成头緖否?”对曰:“尚未尽就,而举大数,则可以给代者,似减于当初所料也。”上曰:“皆减半疋耶?”对曰:“然。”上曰:“不亦善乎?八包之三人并定者,何以厘正?”对曰:“三人所纳,以四人幷定,而关西则皆有复户,不必减也。”上曰:“复户即除贡之意,而奴则复户,婢则无复户,何也。”对曰:“田役则给复户,身役则征布故也,此则不可减,北关、西关只减婢贡宜矣。”上曰:“内司奴婢甚多,先为厘正定例,而物种所纳中不紧者,置而勿捧,过者减之。”对曰:“虽减其数,而名目则不可永减,除减之数,划给内司,然后可堪也。”上曰:“内司奴婢给代数,以庚午最多条为准,而一疋半疋之外,虽得百口,更勿问也。内司既如此,则诸宫可推以行此法也。”凤汉曰:“兵曹给代炼磨时,闰朔勿论,乃是庚午定制。盖给代每以两朔输送者,只为便于区划,而该曹则认以番当之分排,每值有闰之岁,则辄以闰朔不给代为言,前后筵请,虽皆见防,然日月稍久,法意渐解,则安知该曹之终不得,而本厅之终不挠耶?凡闰月,五年为再闰,以五年三十番分排者,改为三十一,番后以三十番上下者,改分为三十一番上下之数,则无闰之岁,虽似分数之略减,有闰之年则便是加得。且以本厅一年给代,较诸该曹一年应下,则本自有馀,虽无闰朔给代,足可推移计用。但计闰成法,如是明白,然后可无该曹更请之弊。”允之。

○吏曹判书金尚星卒。讣闻,上教曰:“吏判之精详为国,业已知矣。顷者入侍,见而闷焉,岂意有此报?深用伤悼。其令该曹,凡诸等事,从厚举行,以表予意。”史臣曰:尚星持己精简,处事明敏。前后所进言又多,直陈衮阙,上方倚重,而未及究其用,朝野惜之。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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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亲传毓祥宫仲朔祭香于明政殿。

○上又御明政殿月台,召畿民入城者,亲问七陵碑役及陵幸凡事,能无贻于民间否,皆对以无弊,上责以不诚,曰:“予当遣御史,若有贻弊之言,入于廉问,则当重治汝辈矣。”仍命弼善李基德暗行近畿,廉察以来。

臣谨按,此时朝廷,专以媚悦为事,故凡于招民问瘼之际,外则畿营,内而京兆,必以上所喜闻之言预教民人,则民安得诚心以对乎?然此亦上之所使然也。盖于水旱盗贼饥馑疾苦之言,一切厌听,故臣民胥效,上下相欺,此岂民之所乐为哉?且御史者所以暗察弊瘼,而今乃面谕于民,又言其当有重绳,则转相传告,孰肯以实而言于御史,御史又孰从而秘其迹乎?重可叹惜。

○以权抗为承旨。

○陞承旨宋秀衡为副摠管。秀衡文学、才望无一可取,而特以年老为上所怜,有中批之除。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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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左议政金尚鲁上箚,引赵曮书为嫌,至以李昌谊之资望言议,未易多得为辞,欲掩其误荐铨望之失,人多笑之。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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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诣永禧殿,行酌献礼,王世子随驾,行礼如仪。上还御明政殿月台,拿入兵曹判书洪象汉、备局堂上洪凤汉寻拿出。上于回驾时,见禁卫阵中,人多拦入,以本兵之不能检饬,拿入象汉,教曰:“本兵既为中军,则立法之初,固宜总揽,须即出去,坐明政门外,拿致禁卫大将严饬焉。”摠戎使洪凤汉,以备堂入侍进曰:“名虽中军,此与教场有异,则使兵判拿入禁将,恐不可矣。”上怒曰:“渠带将任,故如是周遮?极放恣矣。”命拿入凤汉,将决棍,备堂李益炡、赵荣国、李成中、韩翼謩、金致仁等,皆以凤汉辞不达意伸救,上责以阿附凤汉,命或递或罢。承旨郑弘淳曰:“凤汉以备堂而入侍,以摠使而决棍,恐为过举也。”上曰:“尔言诚公心矣。”乃拿出凤汉,罢其职,下金吾,升弘淳资一级,还寝诸备堂递罢之命。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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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正言金时默,副修撰兪汉萧相继上书,伸救赵曮,王世子责以营护。

○命放洪凤汉,复授前任,还收郑弘淳资。左议政金尚鲁上箚言:

“驾幸与阅武时,大司马之以中军而行节制,所以承上命也,诸将领之为营将而受节制,所以重上命也。在常时则只可使统领五营而已,若不问事之大小轻重,一切使之管束,则是将领之上,又有将领也。本兵虽重,将领亦重。将领有罪,自上拿之可也,棍之可也,付之本兵,不可也。”

仍言洪凤汉拿入之失及郑弘淳陞资之滥,上嘉纳。

○命前持平赵曮放归田里。上取览曮书曰:“曮必为党论所误,尽斥调剂之人。”仍命刊名仕版,放归田里。

○发遣禁府都事于罗州,捕尹志等诸贼。志逆贼就商子也。谪在罗州,阴怀逆图,怨望朝廷,缔结徒党,张挂凶书,全罗监司赵云逵钩得其情节,驰奏于朝,上即命发捕。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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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御明政殿,行昼讲。同经筵吴遂采曰:“将臣夺符时,例下标信,而将臣及宣传官,各自拔剑而交付,则事体之重为如何哉?日前禁将具善行拿入时,只见令箭,解纳密符云,善行事大失将臣体,宜有责罚。”上命善行重推。遂采又曰:“洪凤汉以朝衣入侍,而以军律拿入,殊欠稳当。且凤汉地处果如何哉?”上曰:“地处二字,大失事体,从重推考。”

○上问洪启禧曰:“卿困于均役矣,寺奴婢减贡事何如?”对曰:“给代者无他出处,恐无成就之期也。”

○以申晩为吏曹判书。

○以李尚允、具寿国为持平,南泰会、洪名汉为校理,尹得雨为副校理,黄仁俭为副修撰,权一衡为刑曹参判。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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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京畿御史李基德、咸镜道御史徐命膺复命。命膺以甲戌冬承命,至是还朝。上召见,命读书启,至无依钱条,上曰:“无依者,何谓也?”命膺曰:“郑益河按道时,以交济仓钱,分俵民间,殖利取用,岁久民穷,转至难捧,即今未敛,俱是无依者,故名以无依矣。”上恻然良久曰:“北民若因此不能保,予以何颜,见丰壤旧址乎?”即命荡减。前此兵使郑汝稷特赐熟马,永兴府使李邦绥、吉州牧使李殷春玺书表里,利城县监李㴋、三水前府使金光白幷令该府拿处,因命膺书启褒贬也。基德无书启,只口达一二民弊。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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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金亨鲁为京畿水使,郑德鸣为黄海水使,李邦绥为忠清水使。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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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谒光陵。寅时,上具戎服,出自宾阳门,驾至昼停所,遣礼房承旨,奉审康陵、泰陵,仁嫔墓在近,命遣崇品宗臣致祭,仍亲审丰壤碑阁,谓诸臣曰:“予岂料今日历览圣祖遗址也?心甚怆然。”仍命丰壤民,给复三年,赏营建诸臣有差。

○以桥梁倾圮,罢京畿监司沈星镇职,以闵百祥代之,特除赵明履为都承旨。

○上诣陵所,奉审讫,教曰:“封陵之太高,莎台之不紧,心常为闷,今日奉审光陵,不觉钦慕。此后封陵时,一遵此例举行,载于礼曹誊录。”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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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行亲祭礼毕,遂还宫。历临仁嫔、宁嫔墓,时上于道中望见仁嫔墓,遽下展拜之命,仪仗颠倒,班行错乱,玉堂上箚陈戒焉。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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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铜龙门,亲鞫讯问尹志:“以汝即逆商之子,尚容食息已是宽典,而敢怀怨国之心,挂书于望华楼,阴惨情节绽露无馀,想必有绸缪者然后为此,况汝书笼,传藏于林国薰家,国薰现纳,汝家奴亦已尽告,虽欲欺,焉可得也?”志供:“李孝植以为见臣潜书奸臣二字,而罗州官吏积负逋欠,为此死中求生之计,推诿于臣,岂不凶狞乎?且臣家奴所告,不过恐㤼之致,岂可以奴证主乎?”刑推不服。问奇彦杓,彦杓供:“臣儿时往尹志家受学,游于厅事,时闻尹志父子私语于房中曰:‘吾父子当为罗州之鬼。然国岂长无事乎?’臣闻此语而怜之矣。闻挂书出后,臣自官出去时,金重才问于臣曰:‘朝有挂书之变,知之乎?’臣曰:‘此非愚民所为,似必尹志之所为’云矣。”问李孝植,孝植供:“正月念间往志家,则志独在写书,见臣至握于手中之际,见奸臣二字,其时泛然见之矣。二十四日场市,林天大誊凶书示臣曰:‘汝见此乎?’臣见之,辞意凶惨,故问其何以处之,则答以摘给座首,臣见奸臣二字相合。故以为必是志所为云,而以给座首为善处矣。志于丙辰自济州来住于臣洞内,臣学《通鉴》于志矣。”问林天大,天大供:“臣以罗州下吏,正月二十日场市归路,见客舍望华楼东边第二柱,有挂书一张,朴顺已摘下,臣夺取传给于座首柳頣泰,适逢下吏李孝植,言及其事,则孝植问其书如何,臣答以其书如此,孝植曰:‘顷见尹志写出殊常文字,闻汝所传,必志所为’也。”问志奴介奉,介奉供:“挂书事则不知,而李孝植及臣上典妾娚秃同最密,当知其事,而谪客李掌令时熙亦相亲,时或酬酢怨国之语矣。”问林国薰,国薰供:“意外罗州有怪事,臣父曰:‘罗州汉,必无在罗州为之之理,此必有怨国之徒为之。’监司入罗州时,志奴负笼来臣家。志曾有稧案册,而不入笼中,臣无一拔出者,既见之后,更为缚闭,纳于监营。被拿时到公州客舍,志书示册字,臣答以尽纳官家,则志大惊曰:‘其中多有得罪时象之语,’臣既曰无遗尽纳云,志则犹疑臣之或有所拔矣。许多文书,必不尽藏于小笼,似或分送于他处矣。”问志子光哲,光哲供:“臣祖疏章等文字,送置相亲家,而臣祖家状及年谱中,有触讳时象之语,故臣父以此为虑。所谓稧案,即臣与林国薰、金沆为稧,而衙前数人为下稧矣。臣父每欲立功自效,以冀复用矣,不幸至于此境,父子将同死,更何可达乎?”刑讯秃同,秃同供:“臣付榜于罗州客舍大门,纸不及半张,可为三折之一,而广则颇广,行则当为三行,字大小,小于钱叶,而大于碁子。晓头付之,而日字似是正月二十二日矣,志使其奴介奉招臣,翌晓进去,则志明灯而使臣挂书,其时李孝植、李齐春、松浦居林哥、李鼎夏同在,志曰:‘久在谪所,欲为解谪而悬榜矣。’又曰:‘此是重大必死之事,勿为泄言。死则吾死矣,决不推诿于汝矣。’臣既付之后往言于志曰:‘无一人见之’云,则志以为极善云,又曰:‘汝必不泄言,故使汝矣。’”问林征远,征远供:“臣之所居,与志所寓,相去十里,故时或往来,唱和诗律,此为死罪矣。”问志子希哲,不服。林国薰所纳书笼中,罗州前牧使李夏征书札最多,绸缪亲密无异骨肉,至称志所自称之别号,又与志书云梦拜先大监,盖指就商也。上览之震怒,命配锺城,寻命拿鞫。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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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内司仆,亲鞫。刑讯李夏征:“以就商父子罪状,国人所知,而汝以何心肠,与之绸缪亲密乎?”夏征供:“就商之为逆,臣果未详知。而其父虽为逆,其子亦岂为逆乎?”刑讯林天大,天大供:“臣与志同稧,二十二日夜,志在其内房,招臣入而语之曰:‘吾以训炼大将之子,二十年在谪,不得蒙放,等是死耳。欲为挂书,动挠人心,人心动摇,然后方可有为矣。’当初志与金沆兄弟、林国薰父子、李齐春、罗贵永、奇彦杓、吴时大父子、李宗茂、李孝植诸人同为谋议,昨年六月稧会后,臣夜见志,志曰:‘此处两班、常汉,皆矜我之久谪,欲与同事。吾欲犯阙,则汝亦肯同心乎?’臣曰:‘事成则岂不好乎?’其后又往见志,志曰:‘今则吾家所亲人几尽缔结,而只是三十人,以此三十人,何事可为乎?人少则事不可成,以作稧为名,三十人各得数十人,则可以为之。李孝植、罗贵永、李齐春、奇彦杓诸人,方各随其力,募得同事之人,汝亦募入,而相亲某某人处,皆言之可也。先为挂书,骚动人心,乘此时为之,岂不好乎?此事颇有可成之势,财力则官吏皆掌,仓库可以取用,军器则称以库中失火,偸用为可’云矣。”更推志:“以林天大招云,汝与天大,托稧名募人交结,或令天大求得,狡恶之状益彰,而且谓天大曰:‘事成则当以为营将,’此可谓麟佐、希亮复生,而先挂书动人心,次第欲遂其意者,此正学戊申之逆也。”志供:“臣之子光哲,与境内人作稧,而天大、孝植为下稧,金沆、林国薰为上稧矣。”加刑志与天大面质。天大曰:“昨年六月稧会临罢,汝留我言:‘吾之居谪二十馀年,岂有如许事?何以则多得人为好事乎?汝虽衙前,若为右营将,岂不好乎?’云耶?”又曰:“孝植谓我以尹持平有所言乎云云,二十二日,岂不招我有所言乎?”志曰:“吾于其时落伤而卧内室。”天大曰:“汝于其时果落伤而卧,招我计议矣。”志曰:“汝于近来岁拜亦不为之,岂来见我乎?”天大曰:“庚午以后连为岁拜,大事则昨年六月始议,今年岁拜时,妓生及郑成教、罗卜世,岂不同坐乎?”志曰:“入稧后始为岁拜,而其前汝岂来乎?”天大曰:“告汝前后情节者,非但吾也。孝植之言,岂不为证参乎?”又曰:“汝已入于监司廉问中,故先为捉囚。岂待孝植之言乎?孝植受学于汝者十年,汝若无此事,则孝植岂诬汝乎?昨年九月、十月,汝连招我谋议凶事,吾既尽告,汝安敢欺乎?汝对孝植岂无凶言乎?罗贵永于狱中谓我曰:‘今则无可奈何?’贵永若来,岂无可知之事乎?李鼎夏亦参听矣。”志曰:“二十二日夕,吾病卧,何暇写挂书乎?”天大曰:“暂时写字,岂以胸腹痛而不能乎?大事谋议时,汝之长子送于忠清道募人之说,亦岂不言乎?今年我为岁拜,则岂不曰今年岁时,则心事别样好云乎?贵永、孝植同心为之,汝今岂有可言乎?汝谓我曰:‘吾辈十馀人,托稧聚人,各以口辨求募,而情义相合,然后以实告’之矣。”志、孝植面质。孝植曰:“正月二十日,吾往汝家,汝书示挂书,而谓可以摇动民心。”志曰:“汝于监营纳招时,以为吾方书而缩之,故只见上头奸臣二字,今则曰我直言挂书事于汝云,供辞相左矣。”孝植曰:“吾已临死,岂敢欺君父乎?”又曰:“汝又岂不曰事成,则以我为罗州牧使乎?使我掌军粮分馈,以其功为牧使云矣。”志曰:“何年何日何处,为此言乎?”孝植曰:“汝居在洞内,故闲时则往见,汝岂不为此言乎?稧谷及年年所聚谷,欲以为军粮者,非耶?”志曰:“何时有此言?”孝植曰:“昨年每月一二往见,汝辄言之矣。”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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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兪㝡基为同义禁。

○上御内司仆,亲鞫。三司请逆志亟正典刑,命更加穷核。

○更推李孝植、林国薰、李夏征、尹光哲、希哲,问李时熙、金浚等。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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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御内司仆,亲鞫。

○逆贼李夏征伏诛。刑讯夏征,夏征供:“臣于甲辰前三年,以圣时孙为婿,而结婚三年后,圣时被祸,臣则以为有一镜疏,然后始可谓有臣节。”仍以大逆不道迟晩正刑,孥籍如法,刑讯李时熙、尹志、林国薰、李孝植等。

臣谨按贼征以明谊、明彦之至亲,貌状妖怪,内包凶臆,欺人匿情,混齿恒人之类,人莫之觉。及其就鞫也,与贼志为死友,来往昵密,绸缪阴秘之情节,毕露无馀,至敢以逆商为非逆,以逆镜之疏,谓有臣节,穷凶极悖乱逆不道之语,至此而狼藉,其包藏阴巧,奰慝凶厉,殆有浮于镜、梦诸贼。于是乎夬施典刑,少泄舆愤。盖商、志父子,虽在逆节未尽露,王章未及加之前,人之视之若垢秽之,或衬于体,皆所避远,不欲近者,而乃自处以密友,略无忌畏,以别号称凶志,至曰梦拜逆商云,则其心迹之凶秽,于此尤可见矣。特其潜形遁情,出荫途,人所鄙夷者,只谓其狗蝇之贱,而不能察枭獍之凶,以致潜伏之逆节,今始彰露,肆市之典,其亦晩矣,宁不痛哉?

○以申晦、安𠍱、李景祚、闵百昌为承旨,李成中为知义禁。

○左议政金尚鲁待命于金吾,上命勿待命。初上见志文书中,有夏征札,上欲拿鞫,尚鲁等以事非有关于此狱,请勿拿,至是夏征伏诛,尚鲁以未能先见,引咎待罪。

○持平洪良汉上箚,略曰:

夏征逆节,狼藉于逆志书札往复之际,则参鞫台臣,当直请严鞫,而只请岛配,其时宪臣宜罢职,至于谏臣,则称有姻娅之嫌,随人雷同,献纳李堉宜削职。

初上命投畀夏征,执义郑光震请岛配,献纳李堉谓有姻娅之嫌,而依违为说,故良汉论之,上从之。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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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朴纉新、柳显章,寻放送,问李明祚远配。光哲供辞中有曰:‘筵话得见于明祚、显章,朝报得见于纉新’云,故拿问纉新及显章、明祚,纉新供:“臣家有勋府朝报,邻居之人无不借见,光哲之转借与否,臣固不知,而臣素不识光哲面目矣。”显章与光哲面质,光哲不识显章之面,乃供曰:“筵话得见于显章之族柳东垣矣。”命纉新、显章并放送,明祚语多不直,命机张县远配。

○问金沆,沆供:“庚午年,臣与林国薰、尹光哲、李孝植、林天大五人作稧,士人则不能掊据钱谷,故以官吏二人,入其中矣。”沆与介奉面质,介奉即志奴子也。介奉曰:“汝与李孝植、林天大,称以稧会,连夜来会,今年正月夜,亦来会,夜分而归,罗州一城中人,皆以为其相亲殊常矣。”沆与天大面质,天大曰:“去十二月屠牛时,诸人欲饮酒出去后,汝谓我‘以汝与我,皆亲于尹持平家,而志频频以不紧语语我,其事亦不妨,故我方募人,而汝亦能得几人耶?得人之道,实不在他,称结稧,聚多人好矣。’我云‘求之固难,而试当求募矣。’”沆曰:“屠牛事果有之,而其日大风雪,何可为此言乎?”天大曰:“其时汝岂不谓我‘以尹持平,以无端事久谪,他人皆解谪,而彼独未解可矜。其所言颇无妨,而举事不可独为,吾方求得人,汝亦求得为可’云乎?”沆曰:“设有是事,酒会中岂为此言乎?”天大曰:“志常为我言:‘汝亦须得人,如金生员稧’,而庚午结稧,始不过殖钱而已,自昨年后,始有此议,汝岂可谓不知乎?”刑推沆与天大,又面质,天大曰:“汝之夜不来志家云者,千万无据,正月吃牛肉之日,独非夜会耶?”又曰:“去腊月,汝与孝植夜会志家,仍与同归,非但夜往,昼亦无日不往,志常处于内舍廊,汝往则必引入。从容一日吾欲寻汝,则汝在于志之内舍廊,夜或逢汝问之,则以为自尹持平家来矣。”沆曰:“稧会不过一年二次,以此谓我常往乎?”天大曰:“稧会二次,是常往之事,而其外又不知其几次往来矣。”沆语屈。加刑肆恶,不着名,书刑杀二字,语极狞悖,寻物故。两司启请孥籍,上命依乱言律,只籍产。

○更推志、林天大、奇彦杓、介奉、金浚等。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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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御内司仆,亲鞫。

○以赵明鼎为同义禁。

○逆志物故。持平洪良汉、正言宋文载、校理南泰会、洪名汉、修撰蔡济恭等启:“逆贼志,以逆商之子,积蓄不轨之心,肆为挂书之变,结谋排布,阴谋绸缪之状,狼藉诸贼之招,至于虎贼凶言之书置箧中,渠亦无辞迟晩,而特以其凶顽狞慝,忍杖径毙,不得与逆征同施肆市之典,神人之愤,无以少泄。跽斩之刑,虽未得行,潴孥之法,不容暂缓。臣等以为逆志,宜令王府,以大逆律举行。”上允之。

○正言洪梓启曰:“柳东垣借筵说于柳显章,传与志子光哲之说,出于光哲之招,显章既以此被逮,而东垣独免焉。筵话事体,何等严重,而居间觅得,传示逆家,情迹可疑,不可不一问。请柳东垣拿鞫严问。柳显章虚实间,筵说走漏之说,既出于贼招,则当此帐殿亲鞫之日,不可一刻置诸侍卫之列。请兵曹参议柳显章为先罢职,待东垣拿来,一体究问。”上允之,柳显章命勿罢,已而教曰:“今闻光哲谓与东垣知面云,誊传筵说虽犯飭令,知面间相借,有何大辜?柳东垣特为参酌,江界府投畀。”又教曰:“不顾衰惫,逐日亲鞫,予岂乐为?诚欲辨其黑白也,钦哉恤哉!《尚书》所云予虽耗矣,决不以黑溺白。咨!道臣将予意,谕一道。”此下教一通,进于东宫。洪梓曰:“光哲虽云借见筵说于东垣,而送示东垣者,即柳显章也。东垣既已边远定配,则柳显章亦不可无罪矣。”上厉声曰:“柳显章之借示筵说出于无情,而必欲归诸坑坎之中,此乃党心所致。老论此习,予甚痛之。洪梓为先递差,边远定配。”校理洪良汉等伸救,上乃命刊名仕版。

○更推林征远、李廷夏、金沆、李齐春、光哲、希哲等。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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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午时日晕,未时日有重晕,晕上有冠。

○上御内司仆,亲鞫。

○刑讯林征远,征远供:“昔在戊申,泰征为大将,思晟为兵使,思孝、詹为监司,犹不能为,如臣及疲残之志者,何能有所为乎?愿勿以诗礼杀士也。”语极凶悖,三司请正刑,而大臣、禁堂以穷核得情为请,上从之。刑李时熙,时熙以弘模之子,性本阴惨,出身通籍,附合凶论,尝抵罪窜谪而不悛,至是有与志绸缪之迹,累讯杖毙。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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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御内司仆亲鞫。左议政金尚鲁白上曰:“国家治逆不严,天纲太恢,如泰耉、凤辉、师尚、就商及一镜疏下诸贼,尚未施当律,凶逆之徒,以此借口,至于征、志辈,脉络相贯,无所惩畏,其所谓有臣节者,亦由于此,实无安反侧之望。臣谓宜并追施大逆律。”上曰:“从当下询而处之。”更推奇彦杓、李齐春、金浚等。

○上命摠戎使洪凤汉、户曹参判李成中、备局副提调金致仁,讲确寺奴婢减布节目,下纶音曰:

噫!国之巨弊,一则良役,一则奴婢,良役之弊,非徒邻族,甚至于征白骨,奴婢之弊,尤极残忍,男不能娶,女不能嫁,是岂《咸》卦所云‘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之义’乎?不但王政之所不忍,亦感伤和气之一端。良役既已减布,奴婢之贡,今不厘正,更待何日?不顾衰暮,先下减贡之令,奴则减一疋,婢则减半疋,特定堂上成其节目。近因多事不为厘正,而想必讫工,故八日临帐殿之馀,不惮其惫,召见厘正,噫!自此以后,奴婢庶几少苏矣。将此抄单,一依定例,活字印颁,其令永久遵行,莫替予暮年懃恳之意。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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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罪人金浚物故。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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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御内司仆亲鞫。问罗贵冰、朴东亮、金昌大、吴永瑾、林柱岳、李宗茂等,更推林天大。

○罪人林征远物故。

○教曰:“今番罪囚受刑,不过数三次,而次第物故,诚为疑怪,而一向循例检验,汉城府当该郞厅拿处。”

○左议政金尚鲁奏曰:“虎龙两子,尚今容息于湖南陆地,诚是失刑之大者。请乐安郡为奴罪人德福移配旌义县,宝城郡为奴罪人德成移配大静县。”上从之。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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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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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戌,上御内司仆,亲鞫罗沉、林天大等。

○左议政金尚鲁启:“固城县为奴罪人允兴,即一镜之子也,不可使之容息于陆地,请移配济州牧。”从之。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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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内司仆,亲鞫罗沉、林柱岳等。

○掌令李吉辅、正言宋文载、校理南泰会、洪名汉、修撰蔡济恭等启:“治逆之法,宜严于诛魁,折奸之方,莫先于锄根。今者征、志之凶逆,即是神人之所共愤者,而苟究其本,实源于辛、壬诸贼,盖贼镜疏下,为逆征凶言之前茅,师尚、就商,为逆志阴谋之根柢,而辉、耉等群凶,为前后诸贼之窝窟,嚆矢秪缘,天网太恢,王讨尚稽,致使乱逆莫惩,凶变层生,以至于今日而极矣。日昨大僚惩讨之请,实采举国共公之议,而侧听累日,尚无下询之举,群情久郁舆论冞激。臣等忝居三司之列,不胜忧愤之忱,敢此齐声仰请。伏愿廓挥乾断,亟赐询问而严处焉。”上下询诸禁堂、问郞,以至侍卫之列,诸臣合辞同请,已而搢绅联名陈疏。行礼曹判书李益炡、前监司沈星镇、行副司直郑翚良、行副司直李昌寿、前承旨郑弘淳、吏曹参议赵载洪等上疏,略曰:

噫!戊申逆变之穷凶极恶,实是载籍之所未有,而圣朝所以治之者,先之以不杀之神武,申之以用亶之涣诰,喣濡渐磨,以至三十年之久,是宜帖伏凶丑,鼓舞反侧,而独奈何剧贼适去,馀孽犹滋,至于今日征、志而极矣,此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来者渐矣,耉、辉两凶倡之于前,镜、梦诸贼继之于后,缔结绸缪,必欲谋危国本,使三百年宗社,几至有难言之忧,呜呼!当时之事尚忍言哉?幸赖我慈圣至慈、景庙至友,得保有今日,此实天也。思之至此,尚不觉其澟然寒心。而惟其霜冰久积,酝酿始溃,驯致滔天之祸,此则戊申之乱不作于戊申,而实基于辛、壬也,其为造祸之本,倡乱之首者,诚国人之所共知也。惜乎!最初讨罪之论,既不能务积诚意,公正致讨,圣上专务包荒之仁,过行涵贷之政,间或疑之以挟杂之私,转辗激恼,终始靳允,遂至于天网太恢,诸贼幸逭,戊申之讨,率多漏网,丙寅之典,不过夺秩,毕竟所以惩治者,未免为轻重倒置之归,于是乎逆肚凶肠,互相祖述,废族妖孽,转益紏结。貌同心异,殆不可测方来变故,不知更伏何地是必大行元恶之诛昭揭王章之严,然后孽种庶可自戢,祸萌庶可逆折。日昨大臣,以耉、辉等诸贼追施逆律为请,此实出于举国同愤之辞,而侧听多日,迄无处分,臣等窃不胜抑郁之至。且念李光佐之负犯,槪悉合辞之达,而一兪尚靳,崔锡恒之追削稍伸,舆情之愤,而官秩旋复。人臣之负此罪名,而得逭王法者,宁有是理?伏愿殿下深留圣念,并赐裁处焉。

判书李春跻等,亦仿益炡等疏语,上曰:“是所谓革面也。”仍谓东宫曰:“此皆少论,而能为惩讨,奇哉!予当除汝他日事而将处之。”上以赵泰亿之罪犯,有间于光佐、锡恒,欲宽其律,金尚鲁争之甚力,至有严教,尚鲁退出胥命,承教更入侍,教曰:“于今夏征之外,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敢顾藉镜、梦与疏下及就商、师尚者?而逆征、逆志之自犯其逆,乃敢怨国,专由于堤防之不严。于今征、志正法之后,若大梦之乃觉,自谓曰:‘此乃由于惩讨不严之致。’今者逆征之自犯恶逆,逆志之恣意跳踉,使无识乡民,被胁至此,此正惜一人而刑百人者也。其本淆杂,岂能治末欤?顷于戊申枭示泰征,都下帖然。今镇日亲鞫,虽不能钩得窝主,不可不有处分,此可以坠乱逆不轨之心,而正君君臣臣之义。顷者右相所奏,予则曰过矣,今览即景,一至于此?乃觉前日刑政之太宽。遍问入侍文、荫、武,逮于军兵,咸无异辞,此所谓国人皆曰可杀也。况其本即辉、耉也,此则上所云不治本而治末者,予莫之闻也。凤辉、泰耉、就商、师尚疏下诸贼,追施逆律之请,诚是矣诚是矣。镜、梦、虎龙既施逆律,而就商、师尚、逆镜疏下真儒、明谊、楷、圣时、宗厦等及凤辉、泰耉,并追施逆律。李光佐任用已久,其心无他,到于今日逆征之称臣节,惩讨不严之致,非光佐何以致此?况其本即泰耉之箚、凤辉之疏,以此之故,莫敢谁何,以至今日,何幸乾道昭昭,逆征自吐,舆情齐腾。征既正法,而不严其本,则征虽阴凶,刑政亦岂可倒置乎哉?此所以辉、耉一体追施逆律者也,而光佐岂曰无辜?况一边之陷溺,专由光佐,特允三司之请。赵泰亿其知熟矣,无光佐,决不陷此。然此等之日,其宜严惩,特收其牒。崔锡恒则虽不若耉、辉所犯,不下光佐,而复官过矣。并与光佐施行。噫!卅载靳兪,其何意乎?乃重人命也。待年追律,既是法外,则况追施逆律,及于其子乎?虽施逆律,一依年不满之律,并止为奴。噫!今日处分之后,君纲快举,义理乃正,吁嗟!大小臣工,咸颁知悉,而将此意播告中外。

○命李吉辅,谕其兄喆辅陈讨逆疏,喆辅即日上疏。

○赐郑光震名光忠,升兵曹参知,擢郑弘淳为参判。光震以台臣,启请夏征岛配,又以问郞陈惩讨之义,至于泣涕不已,弘淳随参于李益炡疏,上并褒嘉之,仍有是命。史臣曰:光震行已甚麤,且其持论不过随时俯仰,而弘淳特一年少望轻者耳,一时陞擢,大拂公议,而廷臣无一言者,可胜惜哉。 ○上命世子侍坐。时掌令李吉辅传前达夏宅、穑、濂孥籍事及戒刚拿鞫事,上允之。夏宅即明彦子,曾入鞫狱岛配,濂与贼穑,谋逆承款径毙者也。

○以李奎采、柳显章为承旨。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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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命明彦追施逆律,从李裕身等联名疏中所请也。时追律大行,窝窟尽破,少论之平日以李光佐言论视为师表,父传子授者,皆恇㤼遑遑,便液俱下,称为搢绅疏,上自卿宰,以至通籍者,无不列录,以至向日之擅停合启之类,亦恐其名之或漏于疏录,自相恐喝,半世如狂,称以惩讨光佐辈,自朝至暮,公车堆积,上并下答,仍命自今以后,勿捧此等疏,以息纷闹。

○教曰:“噫!其人若在,则为国之道,争之可也,其人既无,则有何争执于特放?昨日已谕顷者垂涕之意,而至于爟事,与其相持而经年,不若允从而收杀,故代元良特允。而更以思之,爟、爣一也,并允台请,爟端川府定配,爣洪原县定配。”爟、爣以干连嵆、𦈜之狱,宪府发达请远配,至是蒙允。

○掌令李吉辅所怀:“光哲是何等凶逆,而前府使李养中、前营将柳懋,身为官长,往来于贼哲家,书札络绎之状,绽露于光哲文书中与日记中。请李养中、柳懋并命极边远窜。”上允之,更推罗沉、李齐春、李宗茂等。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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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正言宋文载传前达,又达:“逆贼收坐,三尺至严,决不容随时低仰。而日昨传教中,追律诸贼孥应坐者,有减死之命,此虽出于大朝好生之至仁,而凶孽不除,适为祸源,王章一屈,实关后弊。请凤辉、泰耉、就商、师尚、真儒、明谊、楷、圣时、宗厦等孥戮之典,亟令王府举行。”王世子不从。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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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遣一品重臣,摄行讨逆告由祭于太庙。上御明政殿,颁亲制教文:

王若曰。凡事有本有末,不治本而治末,予莫之闻也。噫!乱逆何代无之,而岂有若戊申者乎?其本维何?即泰耉之箚、凤辉之疏也。噫!若非我皇兄至仁友爱之盛德,予何到于今?泰耉、凤辉先倡于前,而其计莫售,故有一镜、弼梦、真儒、明谊、楷、圣时、宗厦之章,即一逆虎凶惨之告书也。镜、梦、就商、师尚辈,阴交妇寺,缔结排布,或投章于其冬,或潜谋于暗地,妆出逆虎售计而后已,而圣德攸曁,惟鍜炼戕杀而止,故郁结于中,至于甲辰又兼自疑之心,交结维贤,作为阴惨不轨之阶梯,又结枭獍怨国之徒,酿成戊申载籍所无之逆乱,此正非一朝一夕之故,所由来者渐也。噫!予虽不德,不嗜杀人,即一苦心,故只举彰著者,乃正王法,非徒不问胁从,亦不问其本,故疏下诸贼,止于杖毙,逆贼就商只毙杖下,而不加逆律,逆贼师尚亦施次律,虽凶徒逆种,庶可感其宽而有所惩,而非徒不惩,有道隆、道昌不忍言之乱逆,其后又有穑、濂,又有嵆、𦈜,穑、濂鸠聚逆种敢图不轨,嵆、𦈜巧作阴书欲售其意,几十年之间,几十诸贼,事虽异也,心则一也,此可谓肠肚相连。其他种种京外阴谲之类,诬上不道,亦此辈之种子,其虽痛也,何足道哉?以此之故,枭獍怨国之外,讹误中外被胁而伏王法者其几人?噫!前日之不事严治,虽由于务宽之意,因此而逆心不悛,至于逆征、逆志而极矣。逆征则交通逆志,其虽无谓,其初严问,不过正末世之此辈,严乱逆之根柢,而及其讯问,称逆商以非逆,称镜、梦以有臣节,是其心阴凶,有浮于镜、梦。逆志则阴怀怨国之心,交结乡党无识之人,效戊申,先挂书以动摇人心,效逆麟、逆亮,欲称兵犯阙,何幸乾道昭昭,莫逃其网,次第就捕,不轨绽露,阴惨愤痛,虽不可胜言,究其本则一言蔽之曰耉、辉也。今以逆征、逆志之故,国人齐愤,惩讨之请交进,从今以后海东复有乾坤,而君君臣臣之义快正。噫!今也下教,非徒因即事而然也,其知久矣,而今乃处分者,予意亦有在,而今更思之,几番乱逆,专由乎予之太施宽典,不治其本之过也。古人云,以生道杀人,往予处分,则反乎此道,何则?甲辰嗣服,其若惩本,岂有麟、亮,其时若惩其本,亦岂有隆、昌,其时若惩其本,亦岂有穑、濂,其时若惩其本,亦岂有嵆、𦈜,其时若惩其本,今岂有征、志?以此之故,惜一人而刑十人,寔予之过,寔予之过。既觉而又不治本,则是岂过于前者,不复于后之义哉?且于戊申正法泰征,都下帖然,今此处分,其亦此意也。泰耉、凤辉、就商、师尚、真儒、明谊、楷、圣时、宗厦,并施逆律,使怨国之徒,咸知此等诸贼之逆,使国人洞然知逆顺之分。而待年追律,既是法外,则况追施逆律,及于其子乎?虽施逆律,其子则一依年不满之律,并止为奴。处分若此,则李光佐之心,予虽知之,非光佐则镜、梦辈其何放恣之若此?况光佐为其时领袖,戊申逆乱之后、己酉闭阁之日,光佐其若大觉悟而泥首自列,虽党习陷溺之时,人谁若是断断,逆征、逆志岂若是跳踉乎?既治其本,则光佐焉逭?今请特从三司之请,崔锡恒虽与泰耉有间,受昔年之国恩,位亦在乎鼎席,而同心泰耉,鍜炼其事,复官过矣之论,诚是矣诚是矣,与光佐一体施行。

召元良侍坐,命承宣写教,将此处分,上告太庙,下示中外,吁嗟!臣民咸颁知悉。

○上受群臣贺讫,命世子入侍,教曰:“三十年苦心,今始食效,老、少、南、北皆归于一昔之忠者,帖然自在,昔之似逆非逆者,亦已革心,予将有归拜圣考、皇兄之颜也。此后事则在汝,汝其坚守勿挠,以镇世道焉。”仍下纶音曰:

列祖眷佑,乾坤复明,人心一涤,咸归大正,从今以后,君君臣臣之义伸,是是非非之争息,吁嗟!否德庶可弛心。若此之后,或复提往事,甘心一边,挟杂于章奏之间,则勿论巨细,当以真殿所奏律施行,此乃人鬼关头也,咸听此谕,毋犯邦宪。

又召大臣以下文、荫参班者于涵仁亭,以革心之意饬谕。

○上御内司仆,亲鞫。刑讯李世熙、罗沉等,刑配禁府假都事柳汉秀于茂长县,以其与罪人,路中相语,宣泄狱情也。

○判中枢府事李宗城上书自讼,以其顷年一疏伸救光佐,至有亲虽袒免,义同师表之语故也。王世子‘以卿之为国之忱,圣上洞烛,余亦知矣,何必若是引咎’为答。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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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李匡师、尹尚白等,以其有与志相通迹也。匡师,真儒之侄,尚白,㝚之子,邃之从子,㝚、邃俱入戊申狱。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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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内司仆,亲鞫。上驻舆于集英门,下敦谕于领议政李天辅。

○刑讯林国薰,国薰供:“志父子之与京人相亲者,臣不知,而夏征曾与志相亲,夏征在罗州时,志之子常在衙中。乡人相亲者林征远,而柳凤辉之族柳尚转及尚转之子凤泰,亦往来志家矣。京人李姓字济伯者,亦与志相亲,庚午年臣来京中志家时,济伯来观其酬酢,似亲密矣。其时坐客,则希哲妻娚李姓人也,臣留希哲家数日,而两李数来矣,希哲妻娚兄弟轮回往来,而其中名明祚为李普昱继子者,在罗州时相亲往来矣。今番金沟道中,孝植以为:‘吾则知挂书几微’云矣。”济伯,盖师尚孙修敬也。国薰又供:“所谓尹修撰,不知其名,所谓序文,不知其意,而题则《梦锦堂序》,梦锦,是志之堂号也。所谓夏征之婿,夏征丧妻时,来志家矣,志闻马虎之灾无忧喜,而曾有星陨,故志以为‘此天鼓星也,壬辰年前有此变,今闻有此变,年数若满,则亦必有乱,若有乱,则吾必放还’云矣。务安玉山洞居尹哥两班,名不知年近六十,善推数,曾来罗州谓臣曰:‘某年,朝廷必有变,彼此间一边人,必多死’云,故臣以此言于光哲,则光哲颇有喜色。”国薰又供:“尝往志家,则志以为:‘忠清道多失火药,故有骚屑’云,仍言秘记中语,渠必有意而言矣。志尝伤腰病卧,曰:‘吾之不死诚不紧,但欲久生,览时人之出场’云,此盖引用屈原远游赋之意也。志又以为‘时势渐非,彼此相合,吾则永塞之外,无他道’云,光哲则以为‘京中人心、世道,无可为’云矣。志之妾,即罗允学之婢,允学亦与志相亲。光哲称以山讼,昨年上京,而兄弟离其老父,一年不归,事涉殊常。”国薰又供:“李万江谪中,与志书札往复之状,臣亦知之矣。”国薰尹应振面质。国薰曰:“汝往来罗州时,言吾身数三年不好,又言某年一边人多死云,故吾曰‘某边耶’,汝曰‘某边’而方来某年,或后某年,有此事矣,光哲推数,曾闻光哲之言,因人为之云矣。”应振曰:“只言汝之身数,某年不好而已,元无一边人多死之说矣。”问光哲,光哲供:“臣求序文于尹尚白,尚白制给矣,所谓箕叟尹得九之字,即澶之子,圣时之孙,堤川李哥之婿也。臣与尹得九相知十馀年,得三是得九之兄,而李夏征之婿也,得九或来臣家作诗矣。务安术士尹应振则未见,而曾为推数矣。臣昨年来京时,见分拨而知有虎灾,甲子年,见朝报及状启,知有星陨之说,而天鼓星之说,臣不为也。”光哲、国薰面质,国薰曰:“汝自京下来时,岂不为虎入之说乎?”光哲曰:“果言之矣。”国薰曰:“汝又不为马入之说乎?”光哲曰:“此则吾何尝言乎?”国薰曰:“汝岂不曰虎入马入大变怪乎?其时有星陨,故汝又以为:‘壬辰前星陨,其后有乱,赵重峰前期知之。自甲子计至几年,则必有事’云矣。”光哲曰:“星陨之说,吾何尝酬酢乎?”彼此互相争诘。光哲曰:“汝曾有灵岩人预为避乱之言,故吾责其妄言,岂以有乱之说,言于汝乎?”国薰曰:“其时汝来小房,明言之,又岂不曰非久当有乱离,吾当放归乎?”国薰又曰:“其时吾传尹哥之言,以为某年,朝廷必有变,彼此间一边人尽死云,汝岂不耸闻其言乎?”光哲曰:“汝言于吾,故吾曰如此言易生事,不可妄说。应振曾谓吾必有官厄,而吾岂有官厄乎?应振之言,不验云矣。”国薰又供曰:“光哲尝诵传一绝句曰:‘铁马西来汉水滨’云云,而此诗即当宁梦中肃庙所赠诗云矣。”上愤痛不能定坐。承旨金善行曰:“此即丽朝恭愍王事,而诗谶已验于红巾贼,臣等亦尝稔闻而诵之,有何可惊耶?”上喜曰:“然乎?”即加金善行资,除都承旨。又令光哲、国薰面质,光哲则曰:“国薰诵传此诗。”国薰则反曰:“尝闻于和顺居崔彦恒。”盖光哲凶狞,举丽末诗,傅会为说,与国薰辈澜漫酬酢,至及于不敢言之地者绽露无馀,上即命结案。其结案曰:“臣以逆商之孙,逆志之子,凶谋、逆节极其狼藉,而又不胜逆心,严问之下,敢以丽末诗句罔测比拟,大逆不道,迟晩。”

○正言宋文载奏曰:“日昨卿宰之疏,出于沐浴之义,处分光明,天讨亟行,则最晩追呈之章,已多后时之嫌。而至于司直李日跻,疏下凶贼,不幸近出,则惟当惊懔屏缩,以听公议,而身自参涉于孥籍之请。前佐郞李宇和,其父陈章,见却于喉院,则乃敢刮其父名代塡渠名,苍黄呈纳,渠以其父之子,何敢与闻于惩讨之论哉?请司直李日跻、前佐郞李宇和,并刊名仕籍。”上允之。

○持平柳思钦、正言宋文载启:“追讨诸贼孥,并令王府举行。”上允之。

○罪人罗沉物故。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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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教曰:“光哲不可循例行刑,当亲临崇礼门,快正王法,使都民咸睹。”于是,御步辇由宣仁门出,命王世子随后。仍御崇礼门,命序立百官,斩光哲于青坡前路,孥籍如法,传示首级、肢脚,一如逆征例举行。

○上历临松岘宫,遣都承旨申晦,口传达于东朝曰:“今闻不忍闻之凶言,正法凶贼,而实无归拜慈圣之颜,来处此宫,恭俟下教。”东朝以谚教授晦,归奏曰:

今闻凶贼之言,心切痛矣。固当严治,以正国法,何可不还大内,而处于松岘宫耶?“

上乃还宫,御内司仆亲鞫。刑李匡师、尹尚白、李万江、尹得三等。

○掌令李吉辅、正言宋文载所怀:“柳东垣既以借示筵说于逆志事发配,而其后与光哲相亲之状,又发于贼光之招,则不可不一问。请柳东垣设鞫严问。世良疏中四字凶言,实与耉箚、辉疏,一串贯来,而神人之愤,尚未快雪。请世良,以大逆律举行。嵇、𦈜妖逆前古所无,而凶顽径毙,天诛未加。请嵆、𦈜以大逆律举行。益宽之凶谋、逆节,狼藉于其时按抚使之状,而天网太踈,王法未行。请益宽以大逆律举行。”上幷允之。又所怀:“时大之自缢,便是结案,沆之凶言,实系犯上,论以王法,决不可以其自毙,或径毙而不施当律。请时大、沆,幷令王府依律举行。”上只允沆事。时大则吴时大,而紧出贼招,闻都事出捕,自经而毙,沆之凶言,盖指刑杀二字之招也。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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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李修敬、尹得三、得九、李万江等,得三亦圣时之孙也。万江供:“臣薄有文艺,而身陷大罪不容于时,远谪海中故怨毒弸中。昨年十月初,往见逆志,以为‘我欲为如此如此事矣。’臣问其为何事,则答云:‘吾自戊申以来,郁郁久谪,君亦末宦潦倒,今又至此,吾辈相议,作戊申之举则何如?’臣不能拒绝,其后志又送人邀臣,故更为往见,志谓‘戊申则轻发于陆地,故事终不成,不如据海岛之为善,’臣答曰:‘无粮奈何?’志曰:‘先据耽罗,沿海出没,抄掠税船,仍自珍岛直抵江华,则事可成矣。’云矣”命加刑。

○命追夺柳𬘩爵。𬘩传示筵说于逆志,且借乘逆商轺轩,至是绽露贼招,台臣请追罪,上允之。

○上召见朴文秀、李喆辅。文秀曰:“国家不幸,凶逆又生,有此大处分矣。臣生于党论,长于党论,老于党论,至于今日,迷不觉悟,此臣之死罪也。闻诸臣进讨逆之疏,而臣病于党习,不敢猝定是非。若内怀不平,而外自弥缝,则此二心,故烂漫思量,而中心以为国家处分是,则当从之,非则虽当雷霆之威,决不当面从,半饷思量,斟酌道理,洗出胸中,始怀新心矣。”又曰:“臣便同退休,故不得入参于颁教之庭。而闻于筵中有所严教于不参贺班之类,此则死罪。”又曰:“见今老、少论皆失窟穴,若相臣贤铨官贤,则可以为十年计矣。”上慰谕之。喆辅曰:“臣昏迷不省,未及为讨逆疏,而臣弟来宣圣教,或虑贱臣之陷于罪戾,国恩如此,实无死所。而臣之难处者,科事也。顾今处分大定,国是克正,以此科目,实难容矣。”上曰:“卿之科名诚不幸,而往事须勿说焉。”

○以蔡济恭为执义,朴致文为司谏,李堉为掌令,尹东星为献纳,郑尚淳为正言,洪景海为文学,南泰齐为同义禁,郑益河为知义禁。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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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李万江,更推李孝植等。

○领议政李天辅,承命入见。史臣曰:天辅被弹,非比寻常,弹墨未干,遽入修门,可谓无耻也已。 ○执义蔡济恭、献纳尹东星等申前达,不从。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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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内司仆,亲鞫,更招李万江、李修敬等。

○掌令李堉启:“虎龙凶逆,往牒所无,而李巨源制其教文,其心可见。请远窜。”上命岛配。噫!巨源负犯,便一逆镜,尚今偃息,诚非《春秋》先治党与之义,而为台臣者,只请边配,可谓无严也已。

○罪人李万江物故。

○以李鼎辅为知义禁,赵威镇为黄海水使。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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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夜一更,流星出星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上御内司仆,亲鞫。问丁守宪,守宪供:“臣略解破字之术,癸亥年往见志贼于罗州,则志贼曰:‘我何时蒙放乎?’仍书示田字,臣以诗解之曰:‘口呑十字,十年虚度,左右防塞,王亦奈何?无由出头,心断归思。’又解之曰:‘鱼断头尾必亡于罗。’臣迫于饥寒,以杂术与凶贼问答,此实死罪矣。”

○上谕参鞫诸臣曰:“予已大处分矣。凡事快则生弊,当譬诸病矣。过补固不可,过泻亦不可,今则用大承气汤,其思所以补益之剂,然后可以调和其元气,而又用一贴,则其过当如何哉?近日禁府草记,予皆不见。顺观、益宽之子,何知其父之逆谋也?在廷诸臣,颁体此心,勿以一快字为心焉。”

○左议政金尚鲁言:“物故罪人沆,因台达以犯上不道处断,而犯上本无律文,依《大典》乱言条,干犯于上情理切害者斩,只籍没家产之文举行事命下矣。毋论诬上犯上,罪关不道,而其所用法反轻于强盗,决非勘逆之道。请自沆为始,籍产外其妻孥缘坐为奴婢,仍为定式。”上曰:“沆之妻孥,只岛配,勿拣赦前,此后依此施行。”尚鲁曰:“益宽之孙一人,以出继之故,亦免应坐之律,请令王府,依泰耉孙及真儒诸侄例举行。”上可之。

○罪人希哲、修敬物故。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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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内司仆,亲鞫。

○问金柱天,柱天即镜党浩之子也。其书笼中有浩之日记,而一镜逆节已著之后,称以丫台,又以逆镜正法,为不待结案,又有镜、梦有翼,往复书札,又有赠李普昱谪行诗,而末句有‘如何天日更昏昏’之语,三司启浩之穷凶情节狼藉,毕露于其子柱天现捉文书中,究厥心肠,凶慝无比,生前之未施显戮,已切神人之愤,今日之亟行追讨,庶为乱贼之惧,请浩依大逆律举行,上允之。

○柱天供:“臣与光哲邻居五六年,自然相知矣。”刑推,柱天供:“李修敬、修范、尹得贞、得明、得三、得九、李载夏、闵孝达、尹尚白俱是臣等徒党,与光哲绸缪同谋,欲除一边之人。四五年前臣往光哲家,修敬与光哲相语,见臣而止之,臣曰:‘君辈为何言耶?’光哲曰:‘如汝庸军,何必知此?方今彼此按剑相视,不可不除去一边,而除去之道,为不轨外无他策矣。’尚白、孝达亦曾逢见于光哲家,光哲口指臣而言于得贞兄弟曰:‘吾辈所为,此君亦知之,’臣见尹得三、得九兄弟,则曰:‘尔闻光哲之言乎?’臣曰:‘乃是欲除一边之计矣,’得三戒勿轻言,光哲于罗州已尽缔结,而京中则尚白、得贞、修敬诸人,主张募人。光哲云:‘吾辈所憎人挂榜则好矣,’且欲缔结明火贼偸出军器,举事之期则只欲积年经营,而初不约日矣。臣善饮酒,故此辈虑其漏泄于醉谈之际,每外待不言里面事矣。”更推,柱天供:“光哲谓臣曰:‘汝必漏泄,’臣曰:‘吾岂漏泄者乎?厥事果何如,’光哲曰,”吾当于湖南,缔结草贼,汝既在京,主张凡事为宜。’故臣亦欲出钱财而图之矣。“柱天又供:”光哲以为:‘渠之家价当为六百两,尚白田畓所出谷作钱之数亦多’云矣。闵孝达以为:‘吾见光哲,则光哲曰:“汝亦何不卖畓同事乎?”吾答以‘通津畓价甚歇,何以速卖’云矣。“柱天又供:”光哲正法,希哲物故之后,臣往见闵孝达时,显有慌忙之色云者,果如孝达之言矣。“

○献纳尹东星、持平洪良汉启:“李普昱连姻逆家,交结亲密之状,狼藉于诸贼之招,论其负犯,实无减于柳𬘩,而𬘩则既施追夺,普昱则尚保官爵,刑政未免斑驳,公议去益拂郁。请故承旨李普昱追夺官爵。”上允之。

○以韩师直为掌令,蔡济恭为校理,洪景海为修撰。

○特除李章吾为统制使。

○命枭示术士丁守宪,传首湖南,严禁湖南杂术及守令之延揽杂流者。使道臣,随见状闻,施以刊名之律。

○统制使启:“海水色赤如血,人之食海鱼,中毒死者十八人。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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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流星出氐星下,入南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

○上御内司仆,亲鞫。刑讯尹尚白,尚白供:“臣果与光哲往来相亲,志之父子谋逆,多聚乡人以为心腹,光哲往来京中,亦多缔结之人,统制使金润及朴纉新、赵东夏、闵厚基、闵孝达、金柱天、李时熙、李明昨,是也。光哲言此皆与渠同谋者,或求兵粮,或求军器,大纲排置如此云矣。”更推,尚白供:“臣亦同入其中,臣与光哲为魁,昨年八月,光哲上来,以为与其父,将举事云。光哲又见金润之子而劝之,李明祚则臣使其弟阳祚劝入矣。今年春初,臣往赵东鼎家,语及此事曰:‘南土有兴兵之事,君亦欲为内起乎?’东鼎答以观势。东鼎方为训局中军,故臣之意,欲令东鼎率其管下为内应,申致云同入矣。”更推,尚白供:“夏征觅给军器事,闻于光哲矣。致云则落拓坎轲,故欲图公卿,入于此事,臣之心与致云何异乎?臣以书相约于致云曰:‘南土有谪客父子合谋,动兵粮饷等事,兄亦着实顾助’云矣,纉新同入之说,闻于希哲矣。”时尚白杖毒冲上目,如狂狗,思得人名,辄出口中,左右侍卫之臣,惟恐望其面而思其名,皆有澟惧之色。命训、禁、御三营扈卫宫城,时尚白招辞多所援引,外而金润,内而东鼎、纉新辈相继而出,故有是命。

○递御营大将赵东渐,以洪凤汉代之,以郑纉述代凤汉,为摠戎使,东渐即东鼎从昆季也。

○特递内医院提调元景夏,以李喆辅代之,景夏以虑患之意,请自内进御水剌,上曰:“人君动静,岂可如此乎?所奏骇然。”递差。

○问朴纉新:“以汝以带砺勋臣,年至白首,其君何负,而与逆贼绸缪谋议乎?顷年一句奏语,已知无臣节,而含容不言,顷日就捕也,特为分拣放释,汝少有秉彝之心,其时推问也,当涕泣痛陈本事,而其招已涉骄蹇,于今尚白之招,非比书笼所得者,汝若无恒日不满之心,其岂无风生浪乎?”纉新不服。问赵东鼎、申致云皆不服。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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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章陵王后陵上失火,上具浅淡服,避正殿三日。

○上御内司仆,亲鞫。问申致云等,不服。

○金斗行伏诛。初斗行假称御史,被捉于湖南,略告逆志挂书之事,及至拿鞫,言貌巧恶,至是上命不待时正法,时已日暮矣。筵臣奏:“罪人之不得侵夜行刑,自是法典。今日斗行之速令行刑,虽出特教,门钥已下之后,苍黄举行,有违常法。请秋曹堂上推考。”上可之。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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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出时,日色赤,夜月出时,月色赤。

○上御内司仆,亲鞫。

○遣禁府都事,绞逆贼明彦子夏宽于洪州牧,从义禁府启也。

○削判中枢府事李宗城爵,门外黜送。宗城闻宫城扈卫之报,入城胥命,上召见慰谕,宗城曰:“臣本无学力,生于党痼之世,不自知陷乎大戾。初志则岂出于负国死党而然也?顷年一疏,伸救罪人。请被谴罚,洗涤前垢,然后殿下用之,则臣当进谢,而不然更难入朝班矣。”上问于参鞫诸大臣,领府事金在鲁曰:“前疏、后奏,全没目下事实,只以伸救罪人四字自讼,人心拂郁,恐不可全恕矣。”左议政金尚鲁对如在鲁,判府事兪拓基对糢糊,上乃有是命。上谕兪拓基曰:“卿不可少留,镇安朝著耶?”乃握手勉留,拓基以他日悉陈所怀为对而退。

○罪人尚白物故。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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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内司仆亲鞫,问赵东鼎、东夏、朴纉新等。

○献纳尹东星、持平洪良汉所怀:“尚白以㝚、邃之子侄,不思圣下宽贷之恩,乃与逆志父子,缔结京外,绸缪谋逆,前后纳招,渠既自服。虽因情节之未尽究核,不得即施典刑,仍致径毙,而逆节承款之后,则可不以未及正法而不施当律?请逆贼尚白,亟令王府,以大逆律举行。”上允之。

○配李凤龄于康津县,配凤龄孙金声于珍岛郡。凤龄时任章陵参奉,为求雉獐,使炮手猎于陵所近地,其孙金声以十三岁童子,求得火绳于炮手,游戏于陵上,仍致失火。事闻,上亲问金声后,问用一律当否于诸臣,领府事金在鲁、判府事兪拓基以为:“年过十岁,国家用法,似无差等。”左议政金尚鲁以为:“若以年未满,自上特教,则未为不可,而非自不仰请者矣。”教曰:“李金声持火绳,游戏于莫重之地,有此延烧之举,渠焉逭一律,而观渠身不满尺馀,问其年,亦不过十三,此正本律中取上裁者也。特为减死,珍岛郡定配,李凤龄康津县勿限年定配,炮手方次奉,令刑曹刑推一次后,三陟府定配,入番守仆、书员及陵军,幷岭东徒配。”

○鞫赵东鼎。初东鼎以摠管入侍,见柱天之就鞫,前陈柱天本是虚悖之人云,而举措惝恍,人皆怪之。至是,以尚白所告,被鞫刑推。东鼎供:“臣以偏论之武夫,有党心故有不满之色矣。臣于二十三日入直之路,逢见征贼,方以行刑出去。臣入阙,以泥泞之故,从帐殿后门,立于侍卫班,则兵判及诸问郞之视臣者,既似有意。且都承旨问臣之何日出直,禁卫大将问臣之立于何处者,亦似有意,药房提调告以入直时暂见、承旨告以训局与他有异云云者,又皆似指臣,故臣果以此有所酬酢。臣若误听,则必是死期将迫,自生疑㤼,面色之惝恍,如圣教矣。”上问诸臣‘元无此等酬酢’,更问以‘诸臣不达之事,不酬酢之说,自歉于心,疑以有意,即此一事,于汝断案,焉敢欺乎?’东鼎供:“臣之从后门回入,即臣罪案,故自生慌㤼之心矣。药房提调之所陈,臣似是听莹,臣自然生疑而然矣。禁将入来,问臣何在,则都承旨指示之诸问郞,又皆熟视之,故心动而然矣。作门便是宫墙,而臣敢逾入,罪当斩矣。”加刑,寻物故。问申景勋,景勋即训局将校。而东鼎就拿之日,景勋之父自缢死,情节可疑故问之。景勋供:“臣本不知东鼎,而二月初,东鼎招臣,使为渠身命占,仍问宦路,故臣答以于南于北无不可云,则东鼎曰:‘统制使,亦可做乎?’臣答以可做云,则东鼎又曰:‘大将、兵判、政丞,皆可做乎?’臣答以无所不可,东鼎又以为:‘训将先为除去,然后可以为之,或值动驾之时,训将宿于帐幕,汝以守厅执事,乘时杀害,则来头自然有好事机,’臣曰:‘吾以幕裨,不忍为之’云,则东鼎曰:‘此可徐徐为之,其间岂不得人乎?’云矣。东鼎又曰:‘北兵使赵东夏,即吾至亲,统制使金润,是吾亲友,各在南北,一自南来,一自北来,吾又内应,则可以成事,汝当差中军?’云矣。”以知情不告,迟晩正刑。三司启:“东鼎逆情既已绽露于贼白之招,而当其侍卫之时,其先自疑㤼,恇乱失措之状,渠又一一自服于亲问之下,则此已足为渠之断案,而只缘凶谲,呑吐不尽输款,遽致径毙未正典刑,王章未伸舆愤益深。及景勋之招出,而其缔结排布,潜图不轨之迹,愈益狼藉彰露无馀,则当施之律不可一刻少缓。请逆贼东鼎亟命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允之。

○更推朴纉新:“汝以勋臣,事体异于他人,养间勋府,以终其年,道理当然,不此之为,门外车骑日纷,酬应日沓,此已非老勋臣处身之体。而昔之高允不欺君,况汝所处若何,而几番严问,终不直陈,臣节都丧。逆志家之借朝报,汝则全然欺讳,今则证左详备。所谓来吊之人,亦有直招者,其人何人,所谓炬烛行下者,其亦何人?”纉新供:“臣之子妇丧时,来吊云者,必是志婿洪哥也,洪哥与臣为三从,子妇丧时果来吊,炬烛行下来求者甚多,洪哥亦必得去,而不能记矣。志家之借朝报,臣奴招虽言告知,而借送实是谬言,尚白则臣本不知,尚白家炬烛行下,使人转请而成送矣。”

○检尚白尸,得药毙状,命捕厅究核。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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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日出时,日色赤,夜月出时,月色赤。

○上御内司仆,亲鞫,更推赵东夏、申致云等。

○孝植伏诛,孝植以知情不告,结案正法。

○遣禁府都事,绞逆贼濂子万宇、万宙于宁边府耳山,以年未满,济州牧为奴,从义禁府启也。

○特除李成中为知义禁,申晦为同义禁。

○教曰:“罪人发捕时,捕厅校卒辈,例止于汉城府字内,而今闻随往外方,贻弊多端云,其令道臣廉察以闻,随现重绳。”

○咸镜道科,取参奉吴尚显等七人。

○以赵明履为都承旨。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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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内司仆,亲鞫。时,朴纉新抵赖不承款,左议政金尚鲁曰:“何必待其结案耶?自上直下传旨正法好矣。”上乃教曰:“罪人朴纉新,以带砺勋臣,曾经将任,受国厚恩,而犹有不足之心,顷年奏对,已无臣节,而敢与逆志、光哲缔交绸缪,阴谋不轨之状,逆贼尚白既已个个直招,而帐殿亲问之下,不为承款寻常,借朝报行下事,亦为隐讳,而纳供之际,言辞悖慢。今则东鼎已物故,纉新若又物故,此等之人,不为正法,将何以慑人心?今则扈卫已撤,朴纉新,令训局即于南门外枭示。”

○命撤宫城扈卫。

○命放柳东垣,还配,献纳尹东星执不可,改命巨济府岛配。

○罢训炼大将金圣应职,命御营大将洪凤汉兼察,以替番军逃走也。

○全罗监司赵云逵上疏,请镜、虎、麟、亮四贼之子,幷依律,上从之。仍教曰:“翼观,亘古所无之逆,其子令该府,一体举行。”掌令李吉辅、献纳尹东星启:“镜、虎、麟、亮四贼孥籍事,此乃两司积年陈请者,而今始蒙允,王章夬举,舆愤大泄。但道臣所请,只是本道见在贼孥而已,则台达中十魁馀孽,犹有未尽施律者。四贼戮孥之日,此不可独漏常刑。请戊申贼魁子散在他道者,一依湖南例,查出正法。”上允之。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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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上御内司仆,亲鞫。

○林国薰、金柱天、朴赫初、李挺夏等伏诛。柱天即尚白所引也,赫初以湖南术士,交结逆志,酬酢凶言,挺夏以光哲密友,募人作稧,烂漫同议,累加刑讯,至是幷以知情不告,迟晩正刑。

○特除问事郞厅蔡济恭为承旨。

○问赵东夏,不服。上询大臣曰:“东夏杖毙可虑,今日枭示,断不可已也。”领府事金在鲁曰:“虽未取服,而至于杖毙,亦无不可。此非军兴之时,而每日枭示,恐不可矣。”上曰:“领府事之言是矣。”在鲁曰:“臣意昨日纉新之枭示,亦如何矣,时罪囚纳供自明之际,有言尚白狂易。”上曰:“尚白岂狂易者耶?”在鲁起对曰:“尚白素有狂易之病云矣。”判义禁洪象汉奏曰:“凤辉缘坐中,有出继者,亦依泰耉例举行乎?”上允之。在鲁曰:“逆贼收孥中出继者不入缘坐,自是法典。然如有最重之逆而免坐者多,则依台启分配之例,别为陈达幷配者,古亦有例,今番左相亦已陈达举行。而其后连为不拘而幷配,使若应行新旧缘坐,遍满边地,实为可闷。”上曰:“所达诚是。逆浩缘坐中出继者,勿施可也。”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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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忠勋府启言:“纉新姓名,不可一日置之勋案,取考前例,则功臣犯逆削勋者,颁赐教文轴及画像轴、会盟录券,收聚明政门外焚之,内藏会盟轴及会盟录券请出,削去逆贼与诸子姓名后内入,而子、婿、兄弟、侄等名,付原从录券者,亦取考削名,仍藏本府,其恩赐田民,还属本府。请依此举行。”上允之。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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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朴泰新等,泰新即纉新弟也。纉新籍产中,有红纹戎衣,右议政金尚鲁曰:“人臣之家,岂敢制此衣?此是逆赃也。”上曰:“今则王章现捉,此无异适也。”命史局,考逆适律以奏。拿问泰新及纉新子台烨等,皆以为红纹衣,即淫祀所用,抵赖不服。翌日,命入红纹衣,展举于前,其长不过二尺,上笑之。

○持平洪良汉、正言宋文载启:“逆浩之应坐诸人,以出继之故,昨因原任大臣陈达,幷为免坐。此虽出于遵法例之意,而此等逆孽至亲,不可置之辇毂之下。请逆浩至亲之以出继免坐者,一幷远地定配。”上允之。

○刑讯朴泰新。仍命枭示,教曰:“纉新正法之后,泰新不为泥首于该府门外,偃卧其家,其罪一也,纉新虽逆贼,于渠为兄,则少无悲恸之意,敢着色衣,其罪二也,梦奸异类,记梦藏置,其罪三也。既有应坐前例,又有所犯,令训炼都监,沙场枭示,悬首三日。”

○命配朴载河于大静县,勿限年。载河曾经全罗左水使,而为尚白所引,至于拿鞫,而事竟无实,上初欲白放,以其招中有色目之语,有是命。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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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内司仆,亲鞫。

○吏曹启言:“纉新胎生于忠清道德山县,德山系是县监,无可降之号,请班次于诸县之末,以示贬降之意。”上允之。

○刑讯李修范,修范,师尚孙也。供:“再昨年,光哲来见臣以为:‘其父居谪三十年,不能堪,欲有变通之道’云,臣问何以变通,则光哲曰:‘罗州傍邑,多相知之人,皆入于吾之圈内,如有相应之意,则当以书相通’云矣。光哲京中亲旧比臣倍多,与李匡师为莫逆交,清州亦有亲旧十馀人,而希哲及渠之查顿,主张收合,无可虑云矣。”累加刑,物故。

○判义禁洪象汉奏:“纉新弟再新出继,故其诸子于纉贼,为五寸侄,将为免坐。而纉贼用律,既异于他罪人,请下询大臣而处之。”判府事兪拓基曰:“出继者之随坐,固非法意。而若以为如此恶逆之种,不可置之辇毂之下,则特为处分,亦无不可矣。”左议政金尚鲁曰:“逆孽之不可置之辇毂之下者,应坐外顷已陈达发配,此亦宜用此例。”上从之。

○以金履万为执义,元重会为京畿水使。

○司谏朴致文上书言:

“耉、辉两贼追施孥籍,人心咸快。盖逆孽皆是厉气所钟,则年满之后,自知不容于世,深怀怨讟之心,酝酿紏结,如今日诸贼之为,则日后之患,容有极哉?待年之法,臣未知创于何时,而今番缘坐许多罪人之为奴安置于极边绝岛者,其数甚多,而或一邑之为奴至于数三人,则亦非防患之道。况且南北之定送者尤多,此甚可虑。臣谓女人之为婢者外,以男为奴者,仰禀大朝,下询大臣、诸臣,一幷无遗殄灭,俾绝祸根为宜也。”

王世子赐答不从。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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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内司仆,亲鞫。

○遣禁府都事,绞逆贼濂子万寅于全罗道淳昌郡,从义禁府启也。

○复授金圣应为训炼大将。

○问金振雄,振雄即勋府吏,而亲密逆纉者也。捕厅钩得毒杀尚白状,拿鞫振雄,振雄供:“纉新就拿后,其子台烨以为渠父为尚白所引,若杀尚白,则可以脱出云,臣果转给银子于罗卒申尚润,嘱以轻粉毒杀尚白矣。”刑台烨,台烨供:“银子果为分给振雄及捕厅下属金尚九,使之毒杀尚白矣。”刑申尚润,尚润供:“台烨果使振雄、尚九,以银子行赂于臣,而臣果使外直罗卒金兴道,毒杀尚白矣。”振雄遂以毒杀鞫囚结案,寻物故。上命台烨施以应坐本律。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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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七陵表石成。上御熙政堂,奉览印进簇子,营建堂、郞,施赏有差。

○上御内司仆,亲鞫,问金润、李明祚等。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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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内司仆,亲鞫。

○教曰:“雨露霜雪,莫非教也。今番以前,虽朝臣莫能知其逆心,况舆儓下贱、行伍军兵乎?戊申乱逆亘古所无,亦不问傔从、吏胥、行伍,而辛、壬怪世,自吏胥、傔从,甚至近仗军士,问其根而除汰,故嗣服初,已为严禁。而其后泰征汰一勋府吏,故因筵奏特命罢职矣。今番诸逆端緖莫露,故为国深虑,如景勋、振雄辈不得不鞫问,而至于尚圭族属之见汰去者,特令调用,意盖深也。噫!傔从辈不过欲免身役,或胁勒捉陪者,而其中有市民焉有恒民焉,而随官多年随窠塡差,亦非异事,至于行伍,或取才而陞付,或见其人而陞付,俱不过无心,而今乃目之以此人为某人傔从,或吏胥或陞付,不问其人,除汰相续,噫!一人见汰,十口饥馁,是岂王政之所忍为哉?严加申饬,俾无此弊。虽若志辈恒日相知者,其无绸缪,则举皆酌处。况征、浩辈,今番以前,即无故之人,此政一生,真伪有谁知者也?其所相亲固非异事,而其若曰此人与征、浩相亲,此逆党也,驱之以逆,是亦党心,当以诬人之律处之。至于武弁,尤有异焉,其于射场,士夫、中庶无间同射,情熟相亲固其势也,以其相亲而指以其党,尤岂可乎?纉新、东鼎、泰新或为将任,或为亚将,或为阃任,凡于内三厅所荐者必多。此后若或有以此登闻于朝者,当施军律,以此严饬。”承旨蔡济恭白上曰:“鞫狱事体,何等严密慎重,而今番鞫囚之抵赖不服于帐殿之前者,自上出付捕将,自捕厅捧得承服后,移上鞫庭,仍以正法者多。夫捕厅即治盗之所,与金吾有异。且以治盗之杖,酷施乱问,则罪囚之随问诬服,难保其必无,此弊设令捕将,有恣意阔狭之事,既无三司之在傍环视,则有谁知之,有谁劾之?后弊不可不念,敢此仰达矣。”上曰:“非承宣,谁陈此语?予实钦服。”遂下纶音曰:

汉帝云:‘刑者不可复属,’古人亦云:‘桁杨之下,何求不得?’此政嗣服后除压膝烙刑,载于《续典》者也。今番乱逆反有甚于戊申,而端緖莫露,国事无涯,故虽不获已,脱其常格,静以思之,此亦启后弊也。后若权臣当朝,欲其锻炼成案,或王府或捕厅,或刑或杖,何人得脱?非徒为下,为人君一使气快其取服,若用此例,何异于压膝、烙刑之再用?此后自捕厅捕捉者外,已自鞫厅推问者,勿下捕厅事永为定制,大书于该府誊录首编,今后在上者,若或违例而有教,在下者或莫知定制而有请,该府诸堂以此争之,该府堂上若无其争,台臣请罪之意,一体载之首编,亦令两司,捧承传载录举行。

○上问于相臣金尚鲁、兪拓基曰:“东夏、润虽无端緖,贼招甚紧,将何以处之?”尚鲁曰:“景勋之供,是断案也,虽欲全活,其可得乎?”拓基曰:“东夏等比纉、鼎,似或有间,而亦不可轻议其酌处矣。”

○判义禁洪象汉言:“逆贼穑子积一,入籍于富平,居住于蓝浦,故自蓝浦捉囚之后,富平府使郑锡教送将校捉来,移囚翌日致毙于狱中,而检状实因,以因病致毙悬录。且言:‘积一虽以逆穑子入籍,而不为礼斜’云,报状辞意,极涉怪讶,故发关畿营,别定刚明官查报,则积一之饮毒自毙,狼藉难掩,且其为穑子,明白无疑,郑锡教所为,诚极骇然,不可不严处矣。”上命该府拿问,从重勘处。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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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御内司仆,亲鞫。问闵厚基,厚基供:“臣为兴德县监,往圣堂仓时,尚白来会,其后又往仓,前后凡三见尚白,而尚白与臣同为谋逆,尚白云:‘八路皆起,汝亦不可不入。’又以为:‘汝亦得壮丁五十名则可为’云,臣亦以募得为答矣。过一望后,尚白又来言:‘今则事机稍缓,不可急图’云,而其后事将现露,故渠亦不复言,此是壬子、癸丑年间酬酢矣。”未几厚基物故。谏院达请以同参律举行。刑许㻑,㻑即尚白所谓罗州营将,而且以罗州兼官,不即报挂书事者也,抵赖不服。刑致云,致云似狂似哑,情状巧恶,始为知情迟晩,又为谋逆迟晩,呑吐闪忽,终不直招。“

○命罢亲鞫,酌处诸囚,令义禁府,推鞫赵东夏、金润、许㻑及情迹未究者,教曰:“罪人申致云,前后宽典若何,而敢与尚白相亲,名出逆招,其涉痛骇,而观其为人,今无恒人样子,特为参酌兴海郡定配,罪人尹得九令该府依本律发配,罪人李载夏与逆志相知,而无他端緖,镜城府远配,罪人朴混源无他端緖,通川郡定配,罪人李阳祚长䰇县定配,罪人金孝温与光哲相知,稳城府定配,罪人柳汉箕光阳县定配,罪人尹得贞、得明令该府,依本律举行,罪人洪益源以逆志之婿,亦不白脱,而为人庸𫘤,决非同参逆谋者,蔚山府定配,罪人奇彦杓,既已受学于逆志,又闻挂书之事于天大,蔚山府定配,罪人斗龄,顷者所告正法者多,既贷一律,而因台臣所争,几年滞囚,故今日特允台请,准次严刑,而其若复囚,是岂王者之信哉?大静县减死定配,罪人林天大所犯虽极阴惨,所告五人稧中,三人既已正法,减死三水府定配,罪人李匡师依本律流三千里,捕厅罪人林世茂、柳始华、介奉、佑乭伊、济汉、金男,倂放送,捕厅拘留者,一体放送,罪人林龟夏,虽与光哲相知,愚𫘤浮浪之状,悉露于亲问之下,端川府参酌定配,罪人闵孝达、孝述,虽无端緖,既出柱天、尚白之招,孝述熊川县定配,孝达昆阳郡定配,罪人李瑞朝、赵廷鲁、柳焕九、李在善、尹恰、李鼎燮、李世孝、柳汉奎、睦圣观、睦圣益、睦祖鉴倂放送。”献纳尹东星曰:“罪人赵廷鲁,以狱情言之,则别无可问之端,而渠以名祖之孙,自鬻小技,遍历病家,至于出入修敬之内室,其行身不谨之罪,不可无惩。请赵廷鲁,下秋曹定配。”上允之。

○副提学吴遂采、掌令任希教上箚,请酌处诸罪人,并加严鞫,俾无幸逭,上并不从。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八十三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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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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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辰,谏院正言宋文载。申前达,不从。又达:“罪人斗龄鞫问之请,积年争执,幸得特允,而一次讯问之后,遽有酌处之命,请禀于大朝,收还罪人斗龄酌处之命,仍令严鞫得情。罪人天大之缔结逆志,自挂凶书之状,渠既自服,请禀于大朝,收还罪人天大酌处之命,夬正王法。罪人益源,以逆志女婿,同居光哲之家,凶逆情节,万无不知之理,而况光哲书笼中文书潜拔烧火之状,既已绽露,请禀于大朝,收还罪人益源定配之命,更加严鞫得情。罪人致云妖诈之状,已露于推问之时,实与厚基之佯狂罔上,无所异同,况刑讯迟晩之后,决不可以其言辞之恍惚有所容贷,请禀于大朝,还收罪人致云定配之命,更令严鞫得情,结案正法。罪人匡师,以贼儒之从子,累出贼招,而与光哲绸缪亲密之状,亦载于光哲日记,请禀于大朝,罪人匡师更加严鞫得情。罪人柱天同参逆节,狼藉难掩,卖家出财之说,渠既纳招。且家藏凶书,尤极凶惨,律止知情,大失刑政。请罪人柱天,仰禀大朝,以同参律举行。”答曰:“不从。”

○领议政李天辅上书告归,以鞫狱既撤,而从前情势,为难淹留故也。

○上以清国所送纹缎二十一轴,下户曹,以貂皮四百令,下尚方。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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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行昼讲,讲《书尧典》。修撰洪名汉曰:“钦若昊天,宜以大尧为法。以今番事言之,阴阳舒惨之道备矣,群下孰不钦仰?继自今益励圣心,上下交勉,则荡荡平平之效,可拭目而待之矣。”承旨蔡济恭曰:“大尧之时,亦有共工之不变,此乃党恶之害也。”上曰:“予亦多见其终始不变者矣。”济恭曰:“故参判吴光运疏中:‘外革镜面,内藏虎尾’等语,真有先见之明矣。今日即一大机会,若失此机,则建极之治无以成矣。殿下若以实心做去,则虽有如共工之不变者,何害于一世荡平之治耶?”名汉曰:“俄有和柔翁主出阁之教,凡节务从省约,岂不好耶?”上曰:“然矣。”

○命停岭南生、熟鳆封进。时,海水忽然赤浊,食海物者,多中水毒,统制使启闻故也。

○以南泰庆、洪镜辅为承旨,朴起采为掌令,沈瑴为持平,郑尚淳为正言,洪麟汉为副校理。

○礼曹启言:“今番讨逆后,考据前例,告庙陈贺之意,草记禀请矣。批旨虽有置之之命,而亲临城门,正法恶逆,阅月帐殿,既殄贼魁,与戊申惩讨无异,此实宗社莫大之庆。告宗庙、永宁殿、社稷后,京外进笺、颁教、陈贺等节,请依例进行。”上不许,后因大臣陈请许之。

○持平洪良汉上书,略曰:

如斗龄之妖逆,遽加酌处,置诸海岛,安知不缔结馀孽,复逞前日之凶图乎?天大以逆志心肠,自挂凶书之状,渠既直招,则国有常宪,决不可以其发告赎罪。益源即逆志之女婿,笼书潜发,情迹凶狡。匡师,以逆儒之侄,光哲日记交好烂漫,则不可以缘坐律处之。致云既供迟晩,则不可以言辞之慌乱,遽议容贷,宜加严讯正法。至若东夏、润,俱以将阃之臣,紧出贼招。㻑之交结逆志,稽滞凶书,请并加刑穷核。“

王世子不从。

○义禁府推鞫赵东夏、金润、许㻑、李明祚等。

○药房入诊。户曹判书李喆辅奏:“逆家田土,勋府请得蒙允,而粮饷厅岁入,逐年减缩,版籍司钱木,每多移送户曹,尤以此难支。籍没中纉新、夏宅两逆家田畓,一并划属粮饷厅,则可为辅助之道矣。”上许之。

○命纉新债钱在民者,并荡涤。纉新殖货无厌,放债未收者,至八千馀两,上命户曹,一并荡涤,焚其文券。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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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谏院献纳尹东星。申前达,又达:“罪人厚基之同参逆谋,既已绽露于贼白之招。而帐殿亲问之时,乃敢佯作谵乱之状,要为眩惑欺罔之计者,尤极凶谲。情节既露,遽致径毙,常刑未加,舆情增愤。请罪人厚基,仰禀大朝,亟令王府,以同参律举行。”答曰:“并不从。”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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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宗簿寺启言:“今番凶逆,往牒所无,而诸贼之名,多载于《璿源谱略》中。其在重事体严惩讨之道,不容少缓。追施逆律者及伏法杖毙缘坐之类,请自本寺,即为悬注修正。”上允之。

○以徐志修为副提学,李最中为副修撰,赵明履为艺文提学。

○宪府持平沈瑴。申前达,又达:“当初贼商得免逆律,故贼志减死岛配。论以国法,已是失刑,而中间出陆,驯致今日之变,可胜痛哉?请贼志之禀请出陆道臣,仰禀大朝,查现定罪。罪人东夏、润等,以贼鼎、贼浩之至亲,紧出逆招,则情节已极昭然。㻑身为营将,稽滞凶书,则心迹亦涉可疑。请东夏、润、㻑等,仰禀大朝,与他罪人,一体讯问,夬正王法。罪人彦杓,与逆志亲密之状,绽露无馀,阳祚以贼哲切姻,绸缪难掩,而俱配善地。请罪人彦杓、阳祚,仰禀大朝,更加严鞫得情。”答曰:“并不从。”

○上御春塘台,试射。上以阅月亲鞫,将士劳苦,亲临试射,论赏有差。

○特除承旨南泰耆为副摠管,校理南泰会为承旨,泰耆、泰会,兄弟也。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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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李世泰为掌令,朴盛源为持平。

○司谏朴致文上书,略曰:

今番酌处诸罪人,固多可疑之迹,前后台臣相继争执,则可见公议,而终靳许施。至于权詹逆节,事在年久,且无一人为国家言之者,则大朝将何以记得而特下处分乎?身为道臣,观望贼势,终不发一兵声讨,袖手安坐,其情节实无异于称兵犯阙之剧贼,此而宽贷则乱逆之徒,何以惩创也?伏愿亟禀大朝,追施逆律。

答曰:“酌处事,大朝处分,出于至仁好生之德,岂不仰体乎?权詹事,当从容仰禀矣。”

○罪人金润物故。

○纉新侄台炡就拿,到铁原地,自缢而毙。命发捕都事,依鞫囚例举行,罗将,令刑曹严刑取服。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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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持平沈瑴上书请泰新、润,亟令王府,依法孥籍,正言郑尚淳、宋文载上书请台炡拿来都事,拿鞫严问,答以烦禀为难。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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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明政殿,试太学圆点儒生,居首进士郑彦辉,直赴殿试。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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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夜,流星出河鼓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白。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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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诣太庙,将以讨逆告由也。上奉审诸室,至肃庙室,俯伏垂涕良久,至祭时亦然。教曰:“朔望、告由亲行时,则无亚、终献,望瘗礼当亲行。以此定式。”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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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亲行告由祭,遂展拜毓祥宫。还御明政殿月台,进贺于大王大妃殿,仍御殿,王世子率百官陈贺如仪。颁教大赦:

王若曰。严圣笔于春秋,深诛乱贼之罪,昭王纲于日月,大举惩讨之章,玆庸十行之涣宣,俾为八方之咸听。以予寡德,承此洪基,谓治道之本仁,故多包容之政。虽丑类之难化,不用辨别之规,荐经变乱之馀,尚轸感服之道。恩泽有过,雨露胜霜雪之威,惩畏无因,枭獍兼蜂虿之毒。逆贼志以就商为父,以光哲为男,传凶悖不轨之图,负覆载难容之罪,心常畜怨,久怀射天之谋。颈犹戴头,更忘出海之泽,诱遐方无赖之类,托契深交,缔逆孽不逞之徒,同恶相济。先行挂书之变,要为惑众之阶,播兵戈危疑之言,自作骚屑,俟村阎离散之日,将欲胁从。禁庭讯问之辰,秘迹既绽,胜国句语之诵,凶肚愈彰。纉新、东鼎等,跻崇班而画麒麟,何苦叛也,历重阃而将龙虎,有不足乎?惟其肠肚之互连,所以谋为之相合,如是而应乎外,如是而应乎内,欲除干城。某也则起于北,某也则起于南,将犯京阙,僭衣隐置,迨近逆柟之暗藏,御路潜由,寔同贼远之闯入。筵席肆悖谲之语,二心已萌,侍卫露恇㤼之形,万目难掩。尚白、柱天,㝚之子浩之子,生于斯长于斯,主张阴图,如辅车之互倚。顾惜元恶,有编录之相传,长记短牍之往来,难讳其迹。凶书悖说之藏置,是诚何心?况其诱盗偸械之谋,莫非称兵构乱之意。几人结党,鼎夏吐举事之辞,暗地移笼,国熏决效死之志。至于赫初之衒术,视守宪而有加,乃若景勋之知情,与孝植而无异。浚、沆同罪,而沆复有冒犯之言。世、时一般,而时尤著狡慝之迹。其馀种种干连之辈,未可一一计数,而论惟逆变既息而复生,古有是否?顾诸贼忘恩而背德,予尤痛焉。藉使凶丑并兴,何难王师之剿灭?然幸端緖先发,以致阴谋之沮消。盖囚供绽露无馀,而奸徒次弟就捕。若夫夏徴,甘作妖志之密友,每事与谋,忍为凶时之姻亲,其心可见,谓贼镜以有臣节,他何言哉?梦逆商而加台称,其亦肆矣。盖尝因此而推彼,亦复由始而知终,是乃为枝叶派流,百怪叠出,其本则辛、壬、申、戌一串贯来。若无耉、辉等诸凶,倡于前而酝酿,岂使维、翼辈馀党,至于今而恣横,据窝窟而布腹心?何异儒、梦、尚、谊,自疏箚而为兵刃?无非亮、晟、熊、麟,荷皇兄睿圣之恩,今日得有思曩时经过之境,往牒所无,肆前后论请之亟从,亦上下告布之已讫。至如明彦、世良、益宽、浩、夏宅,投章均干纪之罪,路人亦知其凶心。造船蓄由海之谋,抚使已发其奸状。箧里有尊贼之语,何纵悖之至斯,衣间置图生之书,果巧恶之如彼。穑、濂之悖慝自露,首尾之相连,嵆、𦈜之妖邪亦彰,脉络之可观,宜从诸臣之请,幷行追施之规。逆贼泰耉等顷已宣布者外,将逆贼光哲、纉新、孝植、国薰、柱天、景勋、赫初、鼎夏、夏征幷依法正刑,志、尚白、东鼎、沆虽杖毙,亦施逆律。馀方鞫讯,明彦、世良、益宽、浩、夏宅、穑、濂、嵆、𦈜又幷追施逆律。乱领妖腰,咸就𫓧礩,奸萌逆节,永绝阶梯。天地之大德曰生,宁有杀戮之意,圣人之大宝曰位,要揭君臣之伦。典宪肃严,愚氓识纲常之重,乾坤清朗,昏夜返晴昼之明,世道可以底平,人心庶皆归正,数千里含生之类,孰不欣然?亿万年无疆之图,其在是矣。神人愤泄,实是邦家之洪休,宗社庆关,宁靳霈泽之普施?自本月十三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威既顺理,恩亦非私,阴阳惨舒,自有生杀之道。逆顺祸福,讵忽从违之方?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赵明履制进。

○以金朝润为掌令,洪麟汉为献纳,崔台衡为正言。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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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宪府掌令金朝润。申前达,又达:“金润身为统帅,紧出贼招,而未及钩核,轻先致毙,今则盘问之阶,只在于其子柱泰。请罪人柱泰,禀于大朝,亟令王府,镇日严鞫,期于得情。捕厅径毙罪人天遇,变姓幻名,情迹已极妖恶,文书中阴凶不轨之状,狼藉难掩。而未及取服,轻先致毙,舆情愤惋,去而益甚。请径毙罪人天遇,禀于大朝,亟施应行之典。”答曰:“不从。两件事诚是,而余所为难者,静摄中烦禀也。”天遇即朴天遇,而为李万江子,行简所引。盖与万江多有凶悖之说,而抵赖不服,径毙于捕厅。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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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初昏,流星出北斗星下,入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四五尺,色赤。

○以李世泽为副修撰,宋莹中为副校理,李亮天为弼善。

○命叙用李宗城为判中枢府事。

○遣承旨,敦谕于领议政李天辅,有曰:“卿之解相,惟在入侍,其即入来,听我面谕。”遣史官,敦谕于判中枢府事兪拓基曰:“顷者帐殿,岂不敦勉?其时奏对,已为卿慨然,而赦班才毕,复寻乡路?予则曰卿之过有三也。噫!卿以两朝旧臣,逮事于予,于今君臣,须已俱白,而今当一初,若是迈迈,其过一也。昔年处卿,恒由为亲,于今处卿,卿何义焉?昔李密所谓事君日长云者,其意在也。今卿只有事君,而其君年亦暮,追忆李密之心,卿必惕然于中,何迈迈之至此?其过二也。顷者帐殿,罄竭予蕴,至于垂涕,往日之事,卿何忍介滞于中,而其所去就若是迈迈?其过三也。知而不谕,岂曰诚乎?卿须体顷日殷勤之谕,顾于今心腹之教,即复入城,听我面谕。”盖拓基贺班翌日陈书出城故也。又遣史官,敦谕于右议政赵载浩。

○上召见仁平君李普赫、灵城君朴文秀。普赫出于尚白之招,而旋以诬告自服,至是上召见慰谕。文秀自陈未尝为党论,且曰:“臣于今番诸逆,无顾惜之意,但恐今年杀一人,明年杀一人,快则快矣,国家之元气病矣。愿殿下勿复以革心、革面之疑,置诸渊衷,惟才是用,一毫无偏,则可以无事矣。”上曰:“一视同仁,惟才是用,即予三十年苦心。但君子、小人,当有主客分数,卿欲混而无别则不可矣。”文秀微笑曰:“臣有欲陈之言,而恐殿下有严教,嗫嚅不敢矣。”上曰:“若是当陈之言,予岂严教乎?”文秀曰:“酒于老人,不为无益,而过饮则有害,愿圣上节饮焉。”上曰:“予本不饮,而顷日亲鞫时,心怀不能定,果有些些进饮之事,而岂过饮乎?然卿言如此,当猛省矣。”又曰:“伏闻小朝有不安之节,而不曾明言,以其恐贻大朝之忧也,殿下必须从容照管,无至添重焉。”上曰:“外间之言,传之过耳。”文秀曰:“臣闻王孙有二人,而殿下不使之近前,又不用度支定例云。部参奉亦有廪禄,而独于王孙阙之可乎?且殿下请思在东宫之时。今则灵支繁多,此实国家无疆之庆也。帝王家岂有嫡庶乎?请择乳母善养。且使该曹,依例进排。”上曰:“卿言是矣。”仍命该曹,依定例进排,逐朔进排及四孟朔、节日、流头、交年,年例进排,扫雪进排,姑待十年,只乳母一人,阁氏一人举行。文秀又请,罢不急之务,以备年凶,上命罢今年营缮之役。

○罪人李世熙物故。

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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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一更,流星出房星下,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京城四山松虫大炽,食尽枝叶,各军门启达之,发坊民捕瘗。

○罢义禁府推鞫。罪人许㻑、赵东夏物故。命大臣、金吾堂上入侍。左议政金尚鲁曰:“朴天遇已出于台达,可以逆律论。”知义禁李成中曰:“天遇宜施逆律,而但捕厅罪人,异于鞫厅罪人,施以逆律,未知如何。”尚鲁持之甚力,上教以允台请,施逆律。

○教曰:“罪人金柱泰,尚白所告,既无紧着,特为参酌,锺城府定配。罪人李明祚,亲密光哲,其虽无状,既是希哲之妻娚,则与他有间,参酌巨济府定配。罪人李昌翼,与光哲结婚,心虽叵测,无他执赃,镜城府定配,捕厅罪人金凤寿,端川府定配。又教曰:”李圣望给债逆志,虽在事前,身为营将,与逆商之子亲密,不可不严惩,机张县远配。郑锡教身为守令莫重检验欺罔以报,唐津县定配,假都事朴致厚不能检察罪人,以致台炡之中路自缢,严刑一次,三水府定配。“又教曰:”鞫事既毕,湖南诸囚,分轻重酌处者酌处,直放者直放,即为举行后状闻。“金尚鲁曰:”镜贼诸侄,以镜贼出继之故,初不入于缘坐中,至今偃息于京乡之间。才因京兆所报,始乃发觉,失刑之大,莫过于此。龙镜子弘济及庶子同伊、九镜子彭命、尧镜子有济、寅济及庶子大再等六人,请并令王府,分配于耽罗三邑。“上允之。

○教曰:“闻农家每以乙丙为忧,储谷之道,宜惜粒米。各道公谷,令备局郞,抽栍摘奸,若有犯手者,无论公私用,施以擅用律。予亦有御史、备郞,勤慢可以廉探。以此严饬,堤堰、储水等事,一体申饬。”

○金尚鲁言:“各处愿堂、寺刹,曾因朝令,一并罢革。而其中成均馆所属多率寺,初不举报以致见漏,后乃发觉一体革罢矣。国子长之居然筵奏,强为还属,事体未妥。且太学之有属寺尤涉不正,请大司成徐命臣重推,见属寺刹依前革罢。”上可之。

○礼曹判书李益炡奏曰:“乙亥与他年有异,永兴濬源殿,礼堂既已奉审,则全州庆基殿,请亦一体奉审。”上许之。

○永兴黑石里碑与阁成,赐永兴府使李邦绥熟马,监司金汉喆豹皮,以董役劳也。加赵明履资,以碑阴书写劳也。

○献纳洪麟汉上书,请仰禀大朝,还寝金柱泰、李明祚、李昌翼等酌处之命,答以烦禀为难。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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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金时默为正言,李成中为工曹判书,宋秀衡为右尹。

○宪府执义金履万。申前达,又达:“润、东夏严讯之下,一向抵赖,径先致毙,请禀于大朝,润、东夏并施应行之律。罪人金柱泰父子,紧出尚白之招,而其父既已径毙,则钩核之端,只在于柱泰。李明祚、李昌翼,与贼哲烂漫绸缪之状,累出于贼招,则惟当镇日严刑,反复穷核,而遽下酌处之命。请禀于大朝,还收柱泰、明祚、昌翼酌处之命,更加严鞫得情,依律处断。”答曰:“不从。润等事,烦禀为难矣。”

○领议政李天辅免。天辅出城后,又上疏乞解职,上知其不可强,谕以入侍则当许副,至是天辅入侍。上曰:“不能以相职致卿,予愧见卿耳。”天辅曰:“臣实迂阔,不识夷险,身陷大戾,贻辱朝廷,殿下许臣以递,便是保臣之生也。”上曰:“卿若不为缓论,则亦无此辱。然今则时象异前,卿虽留京,必无起闹者矣。”天辅曰:“打破党论,汉、唐来所无,可谓大快,然大快之中,亦有深忧。只愿殿下,摠揽权纲,深察而善处之。”上曰:“灵城云:‘勿置革心、革面之疑。’其言是矣,然主客分数不可无也。”天辅曰:“既不可尽以革心信之,又不可尽以革面疑之,存主客之分、开自新之路,其责专在铨官矣。”上遂许天辅免相,勉以留京,谕以复用。

○召儒臣,命读《书》无逸篇。

○饬诸道,着意劝农,又饬廷臣:“无得复提往事,惟才是用。”又饬吏曹判书申晩曰:“卿毋畏台谏之有言。台谏有言,则予当严处,如是而尚有不革心者则治之,又在予耳。”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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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召见判中枢府事李宗城。宗城曰:“臣衅负如山,恩造如海,今则晏然为无故之人,岂敢不感泣乎?”上曰:“今世界为无故人,不亦好乎?”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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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王世子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曰:“堂下官乘轿,自有法禁,而近来纪纲解弛,容易犯禁,请更加严饬。”又曰:“军资、广兴两仓,乃是月颁料禄衙门也。揆以事面,岂有籴粜,而近因员役辈呈诉,许给还上,创启无前之谬例。当春则受食许多谷物,当秋则全数不纳云,此不但名色之不正,仓谷之公然耗失,诚极寒心。此后此弊,各别严禁,如有犯者,随现重绳。”王世子并从之。

○上御崇文堂,召见诸道句管堂上及堤堰堂上,申饬堤堰。以尹得雨为咸镜道御史,尹东星为庆尚道御史,使之暗行,廉察邑宰得失。

○兵曹判书洪象汉奏:“禁、御两营骑士中三荐人,试射试讲,随窠调用,已有节目,而该营则以久勤定三望,如自辟之规,兵曹则曾不试艺,混沦拟入,大非设施本意。臣于节目未成之前,就该营所报,三人中试才优劣,备拟望次,而苟或因循,则臣恐无才者坐而得之,抱才者劳而无功。继自今两营骑士中已经试才者,每都目自该营籍名报兵曹,兵曹更为考试,拔其尤者,依式收用,则在骑士无失窠之叹,在国家有培养之效。御将之见,与臣同。”御营大将洪凤汉对如象汉言,上可之。凤汉曰:“向者大臣奏,以划给均役厅木二同于摠戎厅,以补临津、长山接济,而但均厅只是给代而已,若开直给之路,则大有后弊,不若以临津船复户三十结,依本数移作长山屯田免税之为便。”上可之。凤汉曰:“凡籍没田土,分属各衙门,则仍为免税云。未知此规创自何时,而惟正之赋,事体甚重,岂可一从没入之数而尽免其税乎?且各司既得土田,又免公赋,不成事理。此后则逆家田土,分属各处时,免税一款,特为革罢,恐合事宜。”上可之。

○窜台臣金朝润、朴盛源、金时默等于湖西沿海。时东宫政令及群臣奏事于东宫者,上辄询问,是日备局次对,两司无一人入参,上怒,幷命投畀。校理洪名汉言罚太重,上不听。越三日,上以时默祖母年老,幷释之。

○执义金履万上书,略曰:

“惟我东方,累叶升平,生齿寔繁。不幸比年,疹疠死亡居多,孑遗之氓,流播相属,邑里萧条,田野不辟,若经兵燹者然。所见如此,所闻如见。近者如此,远者可知。噫!人情不甚相远,如使食足充肠,衣足掩骼,则何苦离亲戚弃坟墓,乐为此流转于道路也哉?得其情则诚可哀矜而继之以长太息也。然而诸州之贡赋,犹乎前日,八路之版籍,准乎昔年,则虽以邸下明睿之所照,亦岂能尽察其流亡之若此也哉?流亡至此,而贡赋犹前,则其剥割可知,流亡若此,而版籍准昔,则其虚伪可想,此皆守令之罪也。虽然亦岂守令本心哉?诚以不如是则获罪,故牵补架漏,苟免目前之责而已矣。诚愿邸下,仰禀于大朝,俯询于庙堂,凡所以劳来安集之道,靡不用极。或减陈田之税而劝其耕,或蠲逋户之租而募其还,常若救焚拯溺之急,毋以域内粗安而少忽焉。”

王世子答以令庙堂禀处。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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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李昌谊为广州留守,郑亨复为江华留守,李泰祥为北道兵使,李𪻶为吏曹参判,尹东度为大司谏,郑纯俭为掌令,安复骏为持平,李蓍建为正言,赵明履为判尹。

○北道别遣试官赵荣国复命,上召问北道事。荣国备陈庆源开市之弊曰:“盖会宁逐年开市,则南北各邑同力相助,故厪得支过。而至于庆源,间年开市,则胡差自会宁,历锺、稳至庆源,罢市后又自庆源还归锺城,入去之时所率殆至百馀人,留连诛求之弊,罔有纪极。所谓别赠之物,逐年增加,近日则他馀物种姑舍勿论,至于细布之赠一邑,殆至百馀同,自官独当无从办出,凡诸供亿之需,赠遗之物,一皆责征于民间,虽殚地竭庐,无以应其求。一经此行,如逢乱离,以此之故,民不堪命,流散相属,三邑民户,日渐减缩,殆不成邑样,诚极寒心。大抵会宁开市则今至百馀年之久,今不可猝然请罢。而至于庆源开市,则乃是中间创设也,虽永请革罢,我固有辞,而此亦未易言耳。虽然后春之距会宁不过二百馀里,经宿则可以来往。后春开市,若合设于会宁,则三邑之积弊,可以永除,而在彼亦无难便之事。如以三邑十年荐饥之馀,民力难支,从便合设之意,善为辞命,咨请变通,则彼亦似不持难矣。”上令备局禀处。荣国曰:“曾因李敏坤上疏,使四王子孙之居在北道者,岁纳布一匹,仍立一厅,名曰四王子孙厅,后因庙堂所达,四王子孙勿许侵役,一道之内,四王子孙将至累万,冒属亦多。非但北路签丁之极难,累万丁壮,恐亦不可使之闲游矣。向来礼曹,以华人向化人子孙,详考帐籍,查出姓贯,成册开报之意,启禀行会于各道矣。北道则向化人子孙甚多,查出之际,不但有骚扰之弊,其中以登州、太原为姓贯者,一并谓之华人子孙,而使之查报,即今安边之为登州,忠州之为太原,古事可考,则一切为华人而入于成册者,岂非称冤之端乎?”上曰:“顷闻皇朝人,混称向化人,故命此后勿侵,今闻所奏,与所教一何相左?令礼判,后日登对禀处。”

○教曰:“《五礼仪》中,黍稷茅束,瘗于坎,意盖重黍稷也。予于四十年前,为献官行望瘗礼,而不知有此矣。今番亲享望瘗时,始见瘗坎中有茅硕,怪而问之,则谓依《五礼仪》用之,而所束黍、稷非所荐粢盛也,即是荐馀黍稷云。殊非礼意,若如《五礼仪》之义,则宜于撤笾豆后,大祝诣第一室,取黍稷为一匙,盛于一楪,又盛于茅硕,祝币望瘗时,同置坎中,以此定式举行。楪与匙各二,令工曹精制,以送于本署,分置于殿庙祭器库,大祭时用之茅硕,亦依礼文用白茅。”

○刑曹判书洪启禧白上曰:“文武科天童军,例自本曹分排于各司贡人,而旧例只于谒圣试举行矣。自甲子以后,亲临庭试,亦命给之,而今番直赴当为三百三十馀人,本科初试六百人,未知殿试参榜者为几人,而必不下数百,故天童军一千二百名分定。而若是数多,前例所无,故贡人缕缕呼诉,似宜有变通之道矣。”上曰:“武科限以乙科给之可也。”启禧曰:“武科若过五六百,则太仆虽贳马以给,恐难免生事矣。”上曰:“给马,亦限以乙科可也。”启禧曰:“死囚讯问之规,京则月六同推,外则月三同推。若未准式,则自本曹依法典推考。而至于本曹,则虽逐日开坐,多有拘忌禁刑之日,许多罪囚,取服无期,实非重狱体之道。臣按《续大典》,宗庙、社稷、永禧殿奉审及修改日、各陵奉审日、陵上改莎草日,则事过后开坐用刑,祈雨、祈雪、禜祭行日、各陵名日祭日、宗庙以下诸处先告事由祭及受香日、无时别告日、风云雷雨、山川、雩祀,先农、先蚕祭日、各陵殿移还安祭日,则开坐不得用刑,其用刑不用刑,似为斑驳。既非斋戒日,则无不可用刑之义,以上各日,并用事过后开坐用刑之例,恐为得宜。”上可之。启禧曰:“杀狱检验,何等重事,而近有谬例。自本曹移文京兆,使之检验,则当部初检,京兆复检,待本曹与京兆同日开坐,始为移送文案。一司开坐,而一司不开坐,则不得移送,或至阅月,且该部检状送于京兆,故初、复检必雷同,殊无重检验之意。此后则自本曹直为捧甘于当部,使之急急检验,以检状直告本曹,则本曹即为移文京兆,京兆亦急急复检,即送本曹,俾无一刻迟滞事,定式施行,恐合事宜。”上可之。

○特除赵东渐为捕盗大将。东渐以东鼎同堂兄弟,惊忧成疾,不能承命,上赐药物,未几东渐卒。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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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王世子坐德成阁,命诸承旨入对。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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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御营厅新番军蔚珍简万昌等六名,中路渰死。教曰:“思渠辈倚门妻孥之心,予甚恻然。令本道恤典外,从厚顾助。”

○命改造宗庙盛黍稷匕。宗庙旧有匕而小不合用,兪性中为本署令时,作饭椮用之。至是命去椮用匕,而厚大其制,俾宜于举饭。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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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宪府申前达,不从。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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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曹命采为礼曹参判,洪象汉为判义禁,赵观彬为左宾客,李益炡为右副宾客,李𪻶为同经筵,郑光汉为正言。

○上命药房入诊。都提调李天辅曰:“伏闻医官之言,则东宫近有膈间挑动之候,闻跫音而此症亦发。医官请禀告于大朝,则教以姑勿仰达,而汤剂先为制入,故以温胆汤二十贴议定。而既不仰告症形于大朝,则遽然书奏药名,亦涉如何?改名以加味二陈汤制入云。盖东宫进服药,必陈达于大朝,然后始可剂进,而温胆汤则是有门户之药,故改以寻常进服之二陈汤,事势虽不得不已,而终涉未安。”上曰:“亦何足深怪也?”绫昌君橚,以近来大王子孙,或有入于贱役为奏,教曰:“大王嫡孙勿限代,庶孙限九代,外孙限七代,勿论公私贱,限内直为免贱例也。而今闻北道四王孙,名为公私贱者多云。以此推之,四王以后可知。噫!胜国子孙,若在贱役而登闻,则其犹许免,况璿派乎?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为道臣守令者,其若寻常看过,岂食禄青丘之义哉?申饬诸道,查报于宗簿寺,依法典举行。”

○有内侍酗酒,相哄于街上,呈诉刑曹,判书洪启禧为之决讼。上闻之,教曰:“曾经近侍之入于法曹庭,已极无状,且自有内府勘处,则该曹之决折,可谓不察。该堂重推。”

○召儒臣,命读《诗唐风》。上曰:“予甚喜《唐风》,以其有圣人之遗风也。”侍读官洪名汉陈文义,上曰:“《诗》云:‘今夕何夕?与子邂逅。’虽曰非正风,犹得邂逅相乐。而今之寺奴婢,有老而不能嫁娶者,岂不恻然矣乎?”

○教曰:“三十馀玉堂,行公无期,所谓相门私客,令秋曹缄问于赵荣顺处,登对以奏。”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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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王世子下别谕于诸书筵官及进善、赞善,使之上来。

○以郑纉述为右边捕盗大将。

○赞善尹凤九上书,辞不就,王世子优批敦勉。

○持平沈瑴上书,略曰:

大朝下教,有令秋曹缄问赵荣顺之命。臣未知格例之如何,而本事在于荣顺论思之时,则虽在窜谪之中,自秋曹缄问,实非清朝之美事,如欲一问,岂无他道?伏愿仰禀大朝,收还成命焉。国家赃律至严,苟有所犯,不可容贷,而安复骏之犯赃,狼藉难掩。得逭烹《阿》之典,在渠亦幸,而今此台职之除,大骇物情,臣谓持平安复骏永刊仕版,断不可已也。“

答曰:”首陈者有难仰禀,安复骏事依施。“

○献纳洪麟汉上书言:

逆狱应坐诸罪人之发配前,依例拘囚,在法当然,而至于妇女之捉囚捕厅,非古例也,何必无朝令而创行新规乎?臣谓自今以后,一切禁之有不可已。

答曰:“依施。”

○王世子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金尚鲁曰:

安复骏虽以犯赃禁锢,限年已过,则岂可永废乎?沈瑴书不免挟杂,更为处分好矣。

王世子改沈瑴书答曰:“安复骏事过矣。”掌令李世泰申前达,不从。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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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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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戌,王世子坐时敏堂,行常参。判府事李宗城奏曰:“大朝尝于筵中下教曰:‘予儿时,杀一小虫,老宫人见而戒之曰:“虽微物,不可无故而杀之。”予感动于此,常以不嗜杀为心,故皇天眷佑,生此元良’,臣实钦仰于此教矣。天不能长施雨露,时以霜雪威之。彼自干天诛者,不可不严惩,而大化陶镕,使自消瀜,则自无邪沴之干其间矣。故圣人之大德曰生,刑罚者不得已用也。目今新经大狱,善后为难,愿邸下体大朝好生之德,以图无疆之休焉。”王世子嘉纳之。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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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御春塘台,设讨逆庭试,取李时敏等十人。

○上方亲临试士,有一试券,始若制科赋,而其下数幅,作蝇头字,无非乱言悖说。考官前陈状,上命坼封,即戊申正法罪人沈成衍之弟鼎衍也。命即搜捉以待。既又卫所下吏试券作轴时,见一纸不作科题,首行云上变书,而无其名。吏以给部将,部将纳于兵曹判书洪象汉。象汉大骇之,亟趋告而上之。上览未讫,拍案流涕,大臣请闻其略。上曰:“满纸张皇,阴惨叵测,非但不忍正视,心若陨坠。肆然书讳,何足说也?”诸臣承谕,知其有绝悖穷凶之说,咸愤痛欲死,而既匿其名,未易斯得。上命象汉及三军门大将金圣应、洪凤汉、具善行即讥捕,象汉等筵陈鼎衍之可疑。上曰:“其凶书与试券末端所书,语意多相同,此诚可疑。”即命明日亲鞫。

○以李圣圭为正言,李基敬为弼善,郑尚淳为副修撰,李寿勋为持平,朴弘儁为执义,洪良汉为副校理,南泰著为修撰,李宗白为知义禁,郑益河为判尹,李殷春为全罗右水使,吴𪼁为会宁府使。

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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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御明政殿,召见武科一榜,教曰:“此科与他有异,自愿外特除赴防。”

○上御内司仆寺,亲鞫。问沈鼎衍:“以亲临试士,事体若何,而应制之外,敢以乱言,隐然挟杂,已涉无严,汝以成衍、益衍之弟,今作此举,尤为痛骇。”鼎衍洪:“此乃臣一生心草,故未入场已书之矣。镇纪逃而不能捉,若有明牒可捕,故有所云云矣。”刑推后更推,鼎衍供:“金山寺创业宴记,只见谚册矣。敕使来接处,有慕华馆弘济院,故南别宫则不能即对矣。臣之恐㤼之状,俄闻匿名投书事,心胆战栗,自然如此矣。”盖凶书辞意,似创业宴记,且举南别宫为言,故初以汝曾见此记与否及敕使接待何处为问,而供称:“曾见其记。”至于南别宫,则不举情状,尤极可疑,故再问而所供如此。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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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御内司仆,亲鞫,逆贼鼎衍伏诛。刑讯鼎衍,鼎衍供:“匿名书,臣果为之,其中数人,即臣之仇也。臣以成衍、益衍之弟,有怨国心,故勋戚之人眷遇之臣幷嫉之,而欲先除去,为此阴惨罔测之计矣。臣与逆志族惠同谋,惠即就商弟,五商继子,懃之弟,而春川人柳明斗之女婿也。逆镜之从孙道成为窝主,与惠书此文给臣使呈。而臣欲谋逆,既呈匿名书,又以臣名书呈经纶,欲掩匿名之迹矣。逆镜之从孙,又有变姓名为僧者。又有事机之时急者,惠方聚军谋逆于春川矣。”其结案招有曰:“科前作文书于桃洞。”又曰:“欲除勋戚眷遇之臣,诬此人等。”又曰:“阴惨不道之说,向上罔测之计,臣之凶肚绽露。”大逆不道迟晩。教曰:“逆贼何代无之,而岂有若鼎衍者乎?崇礼门外戊申受馘处,金吾堂上亲往正法。”时上怒甚,日已晩,尚未进御飡。出御宣仁门,命东宫侍坐,鼎衍正刑后,始还御。内司仆刑讯李圣述。圣述曾为太学掌议时,解一镜疏下诸贼墨罚,又以其祖翊周壬寅伪勋所赠官,书于帐籍者也。前已系于秋曹,至是亲问,以护逆自服处斩。问全孝曾、全孝舜,命孝曾湖西定配,孝舜湖南沿海定配。孝曾与鼎衍相知,而以孝舜之能书,荐于鼎衍,入场前书其科制者也。然曾与舜,皆不知其谋之绝凶,初无关于狱情,故有是命。

臣谨按,鼎衍以成衍、益衍之弟,常怀怨国之心,谋作凶书,投诸乱券之中,又作科题呈券,欲掩其投书之迹,而及其事觉被鞫,凶谋逆节,狼藉发露,噫嘻痛矣!人谁不欲食其肉哉?世人常谓理有不可谌者,而今以衍事观之,天道尤可验矣。始衍之投书也,自谓鬼神莫测,天地可欺,曾不旋踵,拿入鞫狱,自吐情节,凶逆毕彰,身膏斧锧,罪及妻孥,此非天也耶?古之圣贤,论天甚详,有若赫赫帝君,监之在上,听之在傍,此盖洞见天人之理而然也。况夫凶逆之类,其为悖理蔑伦,天下莫加焉?虽使暗地谋计,至密至秘,冥冥之中,夫岂无鬼恶神嫉,而不知不觉之间,驱而纳诸刀钜鼎镬者耶?此理至明,古今不忒,凡世之孽臣、乱贼,其亦可以知惧也夫。

○大司谏尹东度所怀:“逆镜疏下诸贼,与逆镜同一心肠,而至于梦、谊两贼伏法之后,虽平日死党之辈,固当惊愤请讨之不暇,而乃反肆然停启,致令圣述借口于帐殿纳供之辞,舆情愤惋,到今益激。请戊申以后疏下诸贼事停启台臣,亟命远窜。”上允之。

○教曰:“此时此等种子,不可食息于辇毂之下,圣述之子,亟令该府,岭东定配。逆贼鼎衍,往牒所无,虽施逆适之律,不足以解其愤痛。无于法之法,虽难遽施,应坐人亦不可寻常处之。其妻黑山岛为婢,其他皆以岭南举行。”

○上命依院达,海南县定配罪人尹光纉,安置巨济府。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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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正言郑光汉申前达,又达曰:“尹光纉敢以伪勋时所赠官秩,肆然书其帐籍之状,极为凶悖,决不可岛配而止。请巨济府安置罪人尹光纉,禀于大朝,亟令王府,设鞫严问。”答曰:“不从。光纉事,所陈虽是,大朝处分之下,有难更禀。”掌令李世泰申前达,又达曰:“定配罪人全孝曾、全孝舜,与鼎贼缔缔结绸缪,书给试文,观其所为,同一心肠。三尺至严,决不可定配而止,请孝曾、孝舜,禀于大朝,亟令王府,更加严鞫得情。”答曰:“不从。”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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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御内司仆,亲鞫,逆贼尹惠伏诛。惠文书,有以列圣御讳列录于一纸者,上惊痛,鞫问其故,惠供:“渠子作名时,考书之矣。”上震怒,命以朱杖交撞之,惠啮舌不言。领府事金在鲁谏曰:“殿下每急之故,不得情节之详矣。”上曰:“急之犹不吐实,况可缓之乎?”即乘步舆,出宣仁门过宗庙下,轿伏而泣曰:“由予不德,辱及宗庙,予何生为?”大臣、诸宰同辞苦谏,乃乘舆至广通桥,谕观光父老曰:“临御卅载,德不及民,今年再临南门,予愧见汝曹耳。”遂御崇礼门楼,具甲胄大吹打,更刑讯惠。惠供:“凶书,衍作而臣书。”大逆不道迟晩。命百官序立,使训炼大将金圣应,枭首献馘。上泣曰:“此乃元犯,故用六月兴师之义,躬擐甲胄,予岂乐为哉?”判府事李宗城奏曰:“罪人行刑,有司事耳,以至尊岂可临视此等事耶?”上怒甚,拍案曰:“李宗城以予为监刑都事耶?”命忠州牧付处。以不即献馘,拿棍训炼大将金圣应,付处沔川郡,以御营大将洪凤汉代之。摠戎使郑纉述为御营大将,统制使李章吾为摠戎使。时,上既盛怒,且颇醉,命以惠首级悬于旗竿,徇百官数匝,谕以‘有怀镜、虎心者出伏’,承旨蔡济恭校理洪名汉等谏之,乃止。上起入小次醉卧,更漏将尽,吹打犹不止。向曙,上始出次,止吹打,仍以甲胄还宫。是日,罪人金耀采、金耀白,与惠同时枭示,采、白即一镜从孙也。初,一镜以出继之故,本生至亲,不入缘坐,至是鼎衍告以‘镜贼从孙,实主凶书,且逆镜至亲,多有变姓亡命者’,乃命一并搜捕。耀采、耀白先就拿,刑推一次后并枭示。惠之兄懃、悥及就商庶从子憼,亦被鞫杖毙。

○大司谏尹东度所怀:“戊申以后逆镜疏下诸贼停启台谏远窜事依允矣。两司现告中,戊申以后疏下三贼停启,宪府则掌令许沃,谏院则初发亟正邦刑之启,而大司谏赵锡命改以设鞫严问,为请蒙允。故其后以拿鞫严问间,姑停书出,此则异于停启矣。”上曰:“此则台例矣。”承旨郑光忠曰:“既允台请之后,远窜传旨当捧入,而许沃已作故矣。”上曰:“置之。”

○掌令郑纯俭上书,请尹光纉拿鞫,全孝曾、孝舜岛配,又言:

逆志阴凶之变得以酝酿者,专由于出陆之致,则当初置诸禀秩者,难免容护之罪。台臣查现定罪之请,诚为得体,而济州三邑罪人,则牧使专自主管,每有赦典,直为状闻。其时禀请,在于牧使,不在于道臣,则今此台达,诚有不审之失。臣谓当该牧使,禀于大朝,查现定罪,发达台臣,亦宜谴罢也。

答以难于仰禀,台臣请谴事,依施。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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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内司仆,亲鞫,问姜梦协、柳凤麟等。梦协即鼎衍所引,凤麟是逆惠妻娚,而柳明斗之子也。

○大司谏尹东度奏:“丰壤地有逆镜亭舍,没入地部之后,有买得者云。镜贼凶逆,举国人心,莫不欲食肉寝皮,则虽曰纳价于公家,凶贼旧居,买作己物,至今仍存,岂非可骇之甚乎?当该买得人,令该曹摘发严处,所谓亭舍,宜破潴。”允之。

○递全罗监司赵云逵,以实病也。

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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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御内司仆,亲鞫,刑讯姜梦协,仍与白六昌、柳凤麟面质,六昌,鼎衍食主人也。凤麟曰:“梦协与鼎衍相亲,数往来同谋逆,鼎衍为将,梦协为副将,谋举事。杀牛于沙幕洞,欲举兵向京城,聚六十馀人,欲载船而往云矣。”加刑梦协,供:“鼎衍、惠怨国为逆,而臣与怨国之汉相亲,参涉凶言,是臣死罪。而既屠牛犒军,欲为火贼,攻春川府,得军器来矣。凶书书头,臣记得其上书于三字矣。”加刑梦协,供:“臣与衍、惠等,绸缪相结,同为凶谋,且参凶言。”大逆同参迟晩,正刑、孥籍如法。梦协子鹤寿,亦与鼎衍,同入场屋,故被鞫杖毙。梦协从弟梦相,亦以大逆,同参迟晩,正刑。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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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朴起采为掌令,兪汉萧为献纳,闵百祥为全罗道观察使,李宗白为京畿观察使,李邦绥为全罗右水使。百祥方任京畿观察使,而左议政金尚鲁荐其才具,可合于湖南伯故也。

○上御内司仆,亲鞫,除李益辅为同义禁,刑讯柳明斗。明斗供:“惠与鼎衍,同为谋逆,李夏徴、尹志亦同入,而惠又欲驱入臣之子矣。”更推明斗,供:“夏徴为南中守令,欲与志领军上来,粮食、军器取用于罗州云。而夏徴曾在春川,故春川人无不知之矣。”加刑明斗,供:“鼎衍与惠,同为凶书,而鼎衍作之,惠书之。鼎衍及惠常以为‘生于斯世,不能为官,生亦何为’云,而今科,鼎衍投呈凶书,以售其心矣。”又加刑,寻物故。明斗子凤麟,累加刑讯,以知情不告迟晩正刑,而凤麟甚虚妄,所引多诬告云。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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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内司仆,亲鞫,问金道成等,道成即鼎衍所告逆镜从孙也。

○教曰:“罪人崔守仁,鼎衍试纸入场前代写,其虽无状,全孝舜既已酌处,则不可异同。端川府定配。”大司谏尹东度、持平李寿勋请更加严鞫,上不许。盖守仁为鼎衍,代写其书头于入场之前,而不知其里面凶谋者也。东度曰:“罪人道成搜探文书中,有晋州居崔基晋者,自称道成门生,作书于道成,至有立雪之语云。遐土人心虽曰愚迷,受学于逆镜之遗孽,敢称师生,固已痛骇,而至若程门之援喩,尤极惊骇。当此严堤防之日,此等之类,不可不痛惩,使遐土人心,咸知逆孽之不可相近。臣谓基晋,宜远地定配。”上允之。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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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内司仆,亲鞫,逆贼道成伏诛。刑讯金道成,道成供:“臣与鼎衍相知,同为凶书,而凶书中第一不道之言出于臣,臣实主张。至于鼎衍试券,今春动驾时,鼎衍欲以此上疏而未果,今科乃书试券以呈矣。”加刑道成,供:“凶书中多诬陷朝廷之语,其草本,臣见之于二桥项鼎衍所寓旅客主人之家,臣有所添入于凶书中矣。鼎衍以臣是逆家人,故来言之。且与申致云同参,盖鼎衍有气力,故主张之,致云虽不制文,而与之相议。臣则自甲辰前,与致云相知,尹惠亦尽知凶书矣。凶书欲于二月动驾时,呈于上言中,会尹志事急未果矣。”同为凶书,大逆迟晩,正刑、孥籍如法。

○命放罪人李范锡、尹尚益、尚浩,范锡即梦协妹夫,尚益、尚浩即明斗所引,而旋以诬招自服故也。掌令李世泰,请“李范锡仍鞫得情”,上曰:“此无可问之端,勿为争执,亦勿发端可也。”大司谏尹东度曰:“尚益、尚浩,既以邃之子,尚白之从弟,夏徴之甥侄,既入于鞫狱。而地处如彼,情节未究,不可全释,宜施岛配之典。”上不许。掌令李世泰申前达,又达曰:“定配罪人崔守仁,以逆贼鼎衍之写手,常时亲密之状,绽露无馀,请禀于大朝,还收崔守仁定配之命,更加严讯,期于得情。”答曰:“不从。守仁事,所陈虽是,有难烦禀。”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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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内司仆,亲鞫,岛配沈圣泗、赵东星。圣泗即凤麟所告,而凤麟旋以诬人自服,上欲白放。其文书中有户籍,书其外祖逆黯以及第,上教以无严,命锺城府定配。东星以亲于逆衍就捕,累加刑讯。无他端緖,而书笼得御制一张,乱加批点。东星初诿于其弟,穷诘其根,则即其十三岁儿文福所为也。上曰:“东星知爱渠之子,而不知爱渠父之子。以渠之子,即犯一律,欲归之于渠弟,岂非无状之甚乎?命南沿定配。文福以年幼减一律,配临陂县。大司谏尹东度,以圣泗、东星律太轻争之,改命圣泗巨济府岛配,东星智岛定配。

○左议政金尚鲁言:“李廷煌以买取一镜亭舍,方自现就理,臣详闻委折,则此是廷煌先山局内,不可容接他人之地,而转传于女婿,终为逆镜所有,廷煌家每为之愤痛矣,及其籍产之时,买得于户曹云。此便是还本主,而异于他人之买取矣。”上命分拣放送。

○命江原、全罗、庆尚、咸镜、京畿五道监司,晓谕士民而镇安之。教曰:“噫!乱逆何代无之,而岂有若今年者乎?逆徴、逆志、逆哲、逆纉、逆鼎,既正王法,则乱贼庶可惩戢。而逆衍、逆惠、逆成往牒所无。以此之故,顷者征、志之后,下谕道臣,使之镇安。今以衍、惠之故,关东之春川,殆同湖南之罗州,逮捕遍道,动我民心。今则逮捕已撤,下谕道臣,依湖南例,亲往本府,晓谕镇之。因此而湖南亦有逮捕及定配者,岭南、北道亦然,此则不过应坐之类,无干于本道之意,令三道道臣,一体晓谕于道内。至于畿甸,受弊滋甚,分付畿伯,着意镇安,以示予逐日帐殿困惫之中为民眷眷之意。”

○兵曹判书洪象汉、训炼大将洪凤汉等力辞兵柄于上前,盖鼎衍书中,历举朝廷任用之臣,而语多叵测。其中语及凤汉尤甚,且其地处有别,故涕泣陈恳,上不许,慰谕之。

○命放李宗城、金圣应,因左议政金尚鲁陈白也。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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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遣大臣,以讨逆告宗庙。上御明政殿,颁教:

王若曰,法纲高悬,既明义理之本,乱逆叠出,更举惩讨之章,一串相连,三告用播。予自临御以后,每以宽大为先,体乾坤生物之仁,姑贷枭獍之党,秉春秋讨贼之义,终行鲸鲵之诛。常刑夬施,伫看气翳之清廓,凶图益肆,复有丑类之跳踉。逆贼鼎衍、惠、道成或为镜、志之至亲,或为成、益之同产,缔党构乱,奚特数三人与同?匿名投书,此又千万古未有,恣为凶狞不道之说,是可忍欤?欲除勋戚可仗之臣,吁亦憯矣!搜录露绝悖之罪,曷堪痛骨而惊心,伺时畜罔测之谋,有浮称兵而犯阙。梦协、梦相、凤麟,甘作衍、惠之密友,忍踵熊、麟之逆图,猾计潜怀,睨雄府器械之利,群丑广募,处深山岩谷之间,置首将、副将之名,排布甚密,幷小邑、大邑之众,揣摩已深。酒肉淋漓,犒饷之迹毕露,雄雌倡和,绸缪之形斯彰。盖与志、征、纉、鼎之徒,肠肚相贯,故其谋议指画之际,脉络互通。至于白、采之秘踪,本是渠魁之馀孽,居近郊而出没,是诚何心?附剧贼而追随,莫掩其迹。若夫妖述之作用,其亦凶疏之派流,蔑王法而护逆。臣敢解既抹之墨,籍伪勋而书版籍,暗存已削之官,千怪百变之迭生,古有是否?民彝、物则之犹晦,予实痛焉,书不能尽,言不能穷,一纸难悉。人所必诛,神所必殛,三尺焉逃?其馀种种干连,未暇一一计数。已将逆贼鼎衍、惠、道成、梦协、梦相、凤麟及耀白、耀采、圣述,并依法正刑,奸情逆节,莫得遁藏,乱领妖腰,咸服典宪,人心庶皆知惧,世道可以底平,危机旋安,实荷天地祖宗之默佑。洪休滋至,可知国家运祚之永隆。於戏!治懋鼎新,俗期革旧,风雨霜露之皆教自有舒惨之宜,神祗日月之临照,讵昧逆顺之别?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赵明履制进。

○持平李寿勋申前达,又达曰:“罪人赵东星与鼎衍,烂漫相亲,如兄若弟之说,出于鼎衍侄子来复之招,则贼鼎之阴凶情节,宜无不知,而未及穷核,径先岛配,大非严鞫体之道。请东星仰禀大朝,更加严讯,期于得情。”答曰:“幷不从,末端事,所陈虽是,余难烦禀。”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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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内司仆,亲鞫。教曰:“罪人洪启文、姜德俊、朴庆应,出于梦协之招,而无他执赃,参酌减死,并岛配。”持平李寿勋、正言郑光汉所怀:“洪启文、姜德俊、朴庆应,既出于大逆梦协之招,至有称兵犯阙之语,则其为情节,诚极凶惨。臣等谓启文、德俊、庆应宜更加严鞫,期于得情。”上不许。

○教曰:“罪人沈来复,以应坐律,巨济府安置。”来复即鼎衍侄,益衍子也。持平李寿勋、正言郑光汉等争之,改命配旌义。

○教曰:“罪人李光臣,劝道成下往洪川,为人学长者,虽极无严,而无他端緖,锺城府定配。”

○逆惠兄懃书笼中,有奴名所志,而题以减阙。盖懃配于漆原县,罪人点考时代奴呈官者也。上教曰:“为今日臣子,逆贼就商之应坐者,许以代点,该县监金鹏运,令该府拿鞫。”又教曰:“堤防不严,逆商应坐者,乃敢代奴呈诉,许以减阙,此专由于无严之致。此后若复如此,则当该守令,永刊仕版,勿限年岛配。此等罪人,若或有着青袍称朝官之事,则当该守令,当以护逆律施行,一体严饬。该道臣若不即状闻,亦当重绳矣。”

○吏曹判书申晩以:“槐山士人李显辅之当戊申逆变,传檄倡义,晓以逆顺为奏。”仍请褒嘉,上命调用。

○教曰:“逆镜、逆志、逆惠、逆衍之种子,无论远近与年未满,幷依逆黯例,济州牧分配。”

○教曰:“前判府事李宗城,爱君之心已知,给牒叙用,金圣应一体叙用。”

○以李宗城为判中枢府事,任时倜为忠清水使,金时粲为大司谏,李景喆为统制使。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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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命义禁府推鞫。

○正言郑光汉申前达,又达曰:“罪人启文、德俊、庆应禀于大朝,还寝酌处之命,仍为严鞫得情。罪人来复,既是鼎贼之亲侄,而鼎贼科时来留之状,既发六昌之招,不可只施应坐之律,请绝岛安置罪人来复,禀于大朝,还收发配之命,仍为严鞫得情。尹邃之失刑,人心至今愤惋。尚益、尚浩以邃之子,今番狱情,虽曰别无干连,其在严堤防虑乱萌之道,决不可混为全释。请尚益、尚浩亟令绝岛定配。”答曰:“不从。末端事,有难烦禀。”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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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内司仆,亲鞫,逆贼寅济、埈、佺伏诛。寅济,逆镜本生从子也,累加刑讯,至是供:“以世交之故,蛤洞居李大运及阳川居吕光学,至今相亲,而呼字尔汝。大运即埈之子也,臣发配时,埈父子来见以为:‘初以出继,不施当律,而今始缘坐,即是法外,’光学则以臣谓之可矜矣。”又供:“臣发配时,光学以为:‘汝之从兄弟四五人仅馀存,而今乃定配,金哥亡矣,岂非可矜乎?’云,埈常称逆镜,以丫洞矣。”又供:“臣发配时,埈书一札,使臣传于臣兄,故果持去,而埈晓头贳马来别,谓臣曰:‘汝辈暧昧被配’云。又闻埈语,光学子善馀曰:‘今番疏下诸贼,籍没太过,’多发怨言。至于发启诸臣,则辱之云,可杀云矣。”连施刑,承服招曰:“国家使臣家至此,故臣常怀怨国之心,与埈等缔结往来,多发怨国之言,共为不轨之谋。始欲与夏征同事,夏征伏法,未及遂计。而臣之亲旧虽少,埈则多亲旧,故臣与埈合谋约,而八月内举兵犯阙,而埈以为:‘渠每往申致云家,同为逆谋’云矣。臣以逆镜之侄岛配,故埈来见臣,相与酬酢以为:‘今此处分,乃是法外,’又以为:‘自有放还之时,’此无非出于阴凶叵测之心。”谋逆同参迟晩,正刑孥籍如法。刑讯李埈以:“今番大处分之后,逆镜种子,虽施逆适之律,夫孰曰过矣?而敢称法外?戊申以后诸贼之阴计,不过募得强盗之类,而汝之书笼中,有强盗方言题目,尤极叵测。搜捉赃物若是狼藉,则不问汝而其谁?”埈供:“寅济自幼时,便同养育,发配时往见,与逆种相交迟晩。此札即臣与寅济之兄者,而不言中云云之语,偶然书之矣。”加刑直招结案后,教曰:“罪人李埈,敢于逆镜之犹子,尧镜之子养育亲密,无异骨肉,及其应坐定配时,放恣慰问,谓以法外,亦曰自有放时。尧镜之子有济,则以书慰问,其中不言中三字,非徒语意叵测,与自有放时四字,语脉相贯。且今番大处分之后,以辉、耉疏下贼,追施逆律,怀不满之心,与善馀辈,恣意酬酢之状,寅济、善馀既已个个直招,而面质时不敢自掩,渠亦迟晩。而其书笼册子中强盗方言,尤涉阴惨。此等之时,其在严堤防严义理正国法之道,不可以已捧之结案处之,以传旨不待时亟正邦刑,使海东臣子,咸知有君有臣焉。”问李佺,佺供:“臣果与埈相亲,埈常时偏论甚峻。吕光学果知之,善馀逐日往来于埈家,故亦见之。吕哥往来时,埈每发怨国之言,臣亦同为怨国。朝家动静、政事,每相与疵议,而埈又谓:‘上为不紧之举动,’臣问指何处举动,埈初指松岘宫,末乃言毓祥宫。”上震怒,教曰:“罪人佺,帐殿亲问之下,肆发罔测不道之言。令兵判为先南门外枭示肢解及逆律,一依逆惠例举行。”又教曰:“正法罪人埈,虽以本事言之,宜施逆律,而参酌只施护逆之律。于今以逆佺冈测不道之言观之,其逆则埈也,令该府亟施大逆律。”

○削大司谏金时粲、献纳李寿勋职,门外黜送,以不发埈逆律之请也。

○特除郑光忠大司谏,元仁孙持平。光忠等启曰:“逆商、逆镜,即亘古所无之逆,而为商侄作占人黄润龟,既有严刑后耽罗定配之命,则镜侄教占人赵璘,亦不可不一体严治,请赵璘依黄润龟例,严刑后耽罗定配。”上允之。又启:“安置罪人尹光纉,以逆虎伪勋时所赠官爵,书其帐籍,其心所在,与圣述少无所异,圣述已伏邦刑。而光纉尚今偃息,失刑大矣,请尹光纉亟允台达,设鞫严问。”上允之。又启:“壆之远窜府达,实出于举国共公之论,而前执义赵擎,不有公议,遽尔擅停,事极无严,请赵擎永刊台望。”上允之。又启:“逆成即逆镜亲侄,孰敢与之亲密,而士人徐哲修、鱼锡耆、郑锡麟、韩师伋之子,烂漫追随,积年同硏者,固已骇痛,况逆成今已伏法,则决不可远配而止。请徐哲修等四人,幷绝岛定配。”上允之。仁孙启:“增之负犯,与嵆、𦈜一也,顷年持平朴盛源避辞中,断断血忱之语,有骇听闻。而壆事停达台臣,既允永刊之请,则盛源亦不可置而不论。请前持平朴盛源,永刊三司之望。”上允之。光忠又启:“贼辉一疏,即今日乱逆之本。辉之堂侄寿垣,代写其疏,辛、壬间凶悖章奏,无不参涉。当此严惩讨之日,不可使之偃息于辇毂之下,请前献纳柳寿垣,绝岛定配。”上允之。光忠、仁孙曰:“向来嵆、𦈜即往牒所无之妖逆,而究其本,则增是已当。此嵆、𦈜追施逆律之日,增弟壆,不可一日偃息于辇毂之下,以贻无穷之忧,请壆绝岛安置。”上允之。光忠曰:“徐哲修等之罪,不可止于远配,而台臣所请,实有拟律太轻之失。请伊日入侍宪臣,罢职不叙。”上允之。校理洪名汉曰:“洪川居郑圣麟,虽是乡曲之人,既知逆成之为贼镜从孙,而乃敢率居豢养,作为学长,每科駄来,出入京乡,其亲密交好之迹,绽露无馀,其在严堤防励末俗之道,不可置而不论。郑圣麟亟宜远地定配。”上从之。

○埈、佺等既诛,上谓左议政金尚鲁曰:“连为锄治而不少惩戢,将若之何?”尚鲁曰:“此必有大窝窟,贼辈恃此故敢尔耳。”上曰:“今则此辈必激,凶图益急,予必得其窝窟而后,可以安寝耳。”

○教曰:“罪人赵荣恒,以逆佺为其子之学长,不可寻常处之。旌义县定配。”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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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上御内司仆,亲鞫,问吕光学、吕善馀、赵棆等,善馀即光学子也。

○罪人李大运,以逆埈子,缘坐处绞。

○掌令朴起采申前达,不从。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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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内司仆,亲鞫。

○问赵棆、郑权等。

○罪人耀德物故,耀德,一镜从孙也。一镜从子有济、寅济、德济、弘济、大再、佑海、从孙天柱、耀白、耀采、耀玉、耀德等,以鼎衍招幷被鞫,寅济承款正刑,耀白、耀采与逆惠同枭示,其馀俱杖毙。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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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李世铉。世铉与郑权、致云等,有绸缪亲密之迹,累加刑讯。

○特擢李永晖为承旨,永晖,𦈜之甥也。上不欲以逆贼姻族弃人,故擢用永晖。

○以洪名汉为副校理,洪良汉为修撰,朴道源为副修撰,李昌任为持平。

○大司谏郑光忠所怀:“逆镜族属人,固厌避之不暇,况可与之结婚乎?岭南申谦模,以镜之亲侄彭命为渠妹夫于镜贼伏法之后。渠若有一分严畏之心,安敢乃尔?请令本道道臣,查出其主婚家长,严刑定配。”上允之。光忠曰:“近来武臣全昧体统,昨日一备堂坐于依幕,副摠管金亨鲁不为通知,直为脱靴,少无顾忌云。请金亨鲁罢职不叙。”上允之。仍教曰:“此亦常时假借武臣之致,备堂李益辅,从重推考。”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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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御内司仆,亲鞫,逆僧畅奎伏诛,畅奎,亦逆镜从子也。刑讯其藏踪为僧之情,供曰:“无以资生,为僧乞食耳。”刑至累度,忽厉声曰:“只当速杀我。”上以其言貌凶悖,命御营厅枭示。上以逆镜从子大再,虽庸𫘤无可问,而若编配济州,则又将生产种类为忧。左议政金尚鲁请付捕厅杖问,上从之。领府事金在鲁曰:“罪关投书谋逆者外,限死杖问则未安耳。”上称善。

○问申致云。初道成招以为:“鼎衍凶书,实与致云同议。”又逆埈文书中,多有称誉致云之语,至是刑讯,供曰:“不绝尚白,是臣之罪耳。”上曰:“国家之剪拂,汝亦云至矣。汝为承旨时,予悯其老,至有沈滞多年之教,则宜其感泣,而汝不为动颜,予于伊时已知汝心耳。”致云曰:“上既疑之如是,臣请自服。臣自甲辰后,不吃蟹酱,此乃臣之逆心,鼎衍凶书,亦臣所为也。”上愤痛流涕,侍卫将士莫不崩心痛骨,直欲手脔其肉。更问同党,供:“同臣心事者,柳凤辉、朴师缉、赵载敏、李喆辅也。”上叱之曰:“李喆辅,是汝诬告也。”命严刑,致云乃服诬。大司谏郑光忠进曰:“载敏虽与右相属近,论议则楚越,喆辅则臣请百口保之耳。”光忠又以所怀奏曰:“贼云凶言,其本即镜贼。甲辰处分后覆逆承旨、玉堂生者,姑先绝岛围篱安置,已故者,宜追夺官职。”上允之。仍教曰:“光忠之言贵矣。予之赐名以忠不虚。”命加光忠一资。是时,少论之峻者,连出鞫招。李宗城、朴文秀、李喆辅等前后被引尤多,上终不问,严刑告者,取其诬服曰:“积年任使之臣,若以一人之言,遽疑以逆,则谁肯信而事予乎?”

○罢都承旨金善行,除郑弘淳为都承旨。善行与李永晖有私嫌,陈书引义故也。

○判府事李宗城、灵城君朴文秀,以名出鞫招胥命,上召见慰谕。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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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逆贼申致云伏诛。上又命加刑,致云供:“臣同党又有李巨源耳。”教曰:“罪人致云,帐殿亲问之时,敢忍复扬戊申逆贼罔测之说。今番鼎衍凶书,渠以主张自服,阴惨不道之说,亦不忍谕也。以逆律正法,其妻孥,以逆适例举行。”上临崇礼门楼诛之。史臣曰:世道不幸,乱逆层生,而穷凶绝悖,至致云而极矣。甲辰八月,景庙违豫弥留,水剌厌进之候渐加,故宫中忧遑,二十日御厨于水剌,供蟹酱。乃秋节新味,故景庙以此多进水剌,宫中皆欢喜。其后过进之说,流传于外间,有翼、弼显辈假此而做出叵测之说,阴嗾维贤而传播之。又诱天海,使之驾前乱言,敢逼不敢言之地,此即逆云凶言之所本,而至于蟹酱之说,虽以天海之凶逆亦所不言。噫嘻痛矣!渠亦人也,忍为此言耶?伊时东朝设有所送,此乃当然之常事,而况所进又是御厨所供者乎?惟我东朝止慈之德,眷爱我景庙与殿下发于深诚。惟我景庙天性笃孝,友爱纯至,粤自冲年,事我仁显圣母,夙夜不离侧。壬午以后,又以所事仁显圣母者,事我慈圣,至诚承奉,爱敬两尽。逮夫嗣位之后,每殿下进见,嘉爱之意,蔼然见于色。惟我殿下孝悌至诚,得于天禀,其致诚也,洞洞属属,既无一时之暂弛,其谨礼也,纤悉委曲,亦无一事之未尽,古人所谓孝悌通于神明者,我殿下有之矣。景庙既无嗣续,上承慈圣之教册,殿下为世弟,则其义理之正大,授受之光明,真可以建天地而不悖,质鬼神而无疑,俟百世而不惑。而惟彼凶党,不欲我殿下承储,必欲图危,故凶言悖说,所以诬辱圣躬者,无所不至。而又以建储代理之教,皆出于我慈圣,敢怀怨怼之心,忍为此阴惨罔测之言,转相诪张,以至于致云耳。其所以不欲我殿下之承储者,以殿下以肃庙之子,景庙之弟,必将继述肃庙、景庙之志事,而不利于渠辈也,其所以诬我慈圣至慈之德者,乃所以诬我景庙至孝之德也。是不但为慈圣与殿下之逆臣,实为肃庙、景庙之逆臣也。噫嘻痛矣!臣谨按,致云自出身之初,谄附镜、梦,受其卵翼,梦之主史荐,至以致云为末荐。致云性本狠毒妖僭,其为台官也,丑诬先正,得罪斯文,益为世摈斥。遂怏怏怨望,阴蓄异志,与逆孽废族尚白、道成、鼎衍辈,缔结谋逆,尚白供所谓‘致云落拓坎轲,欲图卿相’云者,即实状也。始被鞫,佯作风哑状,及再鞫,自知难免,乃袭天海不忍闻之凶言,以逞其逆心。始镜、梦敢肆诬逼,酝酿逆谋于甲辰之前,翼、贤做作凶言,教诱贼海于甲辰之后,其根柢脉络,本自如此。致云既是镜、梦之腹心,翼、贤之死友。而渠供又言:‘与凤辉心同,’则其肆凶于被讯将毙之际者,可见乱逆心术之同出一圈矣。尤可痛者,渠既与闻于戊申通告文撰进之时,今乃以千古所无之大逆,自干天诛,枭性豺肠,固自难化,而亦岂有若此贼之阴惨叵测者哉? ○吕善馀、宋秀岳伏诛。秀岳与埈相亲,而寓居埈家者也,累加刑讯,善馀供:“臣妻家在芹洞,镜贼之侄在近处,故与之相知,罪当死矣。李大运曾与相知矣。”又供:“埈与赵棆相亲,李佺者,与埈亲密往来,呫嗫传世上所闻矣。”又与埈面质,埈曰:“吾之为偏论,汝何以知之乎?”善馀曰:“汝子大得常戒汝,以今世不可为少论,则汝不责之乎?寅济亦谓汝以峻论矣。”又供:“寅济即臣妻娚之妻娚,逆镜是臣父之远戚。与埈绸缪者李佺,而有面分矣。”又供:“埈、佺,或为时象语,而隐密之语,则但闻埈与佺为之。埈家往来人,埈之从弟李墉外不知矣。郑权是楷之族,而有翼之妹婿,或来埈家,从容相语,与寅济亦相知,与埈、佺相会,而寅济亦或相会矣。”又供:“臣逐日一再往埈家,赵棆寄在于金天柱家云矣。”又供:“臣与埈,曾有同为谋逆之言,往来于怨国之埈家,此是逆贼矣。”秀岳供:“臣寓居于埈家,赵棆频来,吕光学、善馀皆知之,而光学居阳川。郑权居埈之洞内,李世铉亦知,其在近洞矣,寅济在埈家,故见之,而云是镜贼之侄矣。”更推加刑,秀岳承服招:“臣年前来接于逆埈家,与埈亲密,逆埈常以为:‘逆镜教文虽未善为,而辛丑疏非一镜则不能为。诚有其功,而逆镜族属皆为废弃,是甚可矜’之说,臣及埈子大运同坐听之。埈、寅济兄弟及一镜族属居丰壤者五六家,一镜外从吕光学等,相与绸缪同谋,赵棆亦同入的实。北道则北兵使赵东夏应之,春川则鼎衍、梦协、梦相等亦应之云。而鼎衍则以其兄成衍、益衍之故,常怨国为此不轨之谋。渠辈举事,则鼎衍当为大将云,军兵则渠辈幷奴属,各自募聚,军器则鼎衍、梦协等,欲图得于乡中哨军,约以今年八月间,以明火贼样,乘夜先犯春川府,掠取军器,又犯金化、狼川、铁原,仍为上京之说,臣果得闻埈家有火贼。方言、册题以妙法者,臣果目睹,而埈以为:‘此则举事时,当以军号用之。’自初谋议时,臣以为不参于此等事云,则埈辈每笑曰:‘汝岂忠臣乎?’云云。臣既知埈等逆谋,不即发告。”知情不告迟晩,上幷命正刑。善馀教以不待结案正刑,善馀父光学及赵棆、李墉、郑权,幷被鞫杖毙。

○教曰:“罪人世铉,以庸𫘤无识之徒,鹰犬逆辈,与致云为金兰,令其子而受学,商楫与梦协为娚妹,绸缪阴谋,名入逆稧,瑞五投书帐殿,与鼎衍身虽二,心则一,幷不待结案,亟邦刑。”

○上还自南门,御内司仆,亲鞫,命李公胤追施逆律,教曰:“噫!李公胤之甲辰八月二十四日环翠亭一语,阴惨叵测。以渠虽无状,亦一臣子,意谓‘岂有他意,不过狂悖所致’云。戊申维贤之后,心窃疑之,而关系莫重,泯默不忍谕,今览逆贼致云之供,其脉络相贯,绽露于今日,公胤其令该府,亟施逆律。”

○命除逆贼妻正刑之法。始,上命致云缘坐,依逆适例举行,是日谕大臣、金吾堂上曰:“故贰相李贵所奏,予心是之,苟非罪如霍显者,诛及妇人,其宜审慎。自今逆贼妻,勿为正法,杂职两班以上妻,虽犯杀人而正法,勿为检尸。”

○献纳兪汉萧、持平元仁孙所怀:“秀岳谋逆情节,虽以渠招观之,绽露无馀,则知情之律,未免失刑。请亟令王府,以同参律举行。”上允之。又所怀:“逆学、逆棆与逆埈绸缪谋逆之状,绽露于诸贼之招,请光学、棆追施逆律。”上允之。汉萧曰:“戊、庚凶逆,往牒所无,苟有一毫干连,不可遽议伸理,而昨年徕贼等伸理之命,虽出好生之德,当此严惩讨之日,此等凶贼,不可以既往而置之。请还收徕等诸贼伸理之命。”上允之。仁孙曰:“近日堤防不严,虽以向来堂后荐观之,乃敢以逆显兄弼龙之婿成箕柱,肆然登剡,略无顾忌,物情大骇,公议益激,请亟削成箕柱注荐,主荐人远窜。”上允之。汉萧、仁孙曰:“戊申凶逆,亘古所无,逆坦亲属,决不可偃息于京城至近之地。请逆坦子与弟侄,幷绝岛安置。”上允之。汉萧曰:“逆志负犯,异于于寻常罪谪,则虽平日相亲者,宜不敢复与相通。而前承旨柳绥往复书札,狼藉于志贼文书中,其烂漫亲熟之状,诚极痛骇。请柳绥极边远窜。”上允之。

○以赵明履为刑曹判书,申思建为礼曹参判,尹东星为校理,南云老为司书。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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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内司仆,亲鞫朴师缉、柳凤星。师缉供:“弼显、弼梦即臣从叔,泰征即臣内舅,而致云自少亲密矣。”刑推师缉供:“致云是机上肉,故敢为凶言,常称道镜、梦、耉、辉及疏下诸贼,以为非逆。其凶言不敢达于帐殿,而虎龙、弼梦凶言,致云皆为之。镜贼凶疏,称有忠节,有若夏徴之言,臣以为吾见亦然云矣。致云恒言峻论中,大者‘光佐钜伟,沈䥃[1]必能立节,虽如镜疏,亦可为之。’又大讃李巨源伸救一镜事,而䥃[1]、巨源,尤其屡称者也。臣与致云为凶言时,其弟致恒、致兴及李巨源、巨源子运和、金浩、金弘锡、柳寿垣同坐酬酢,此等凶言,岂可言于人人乎?尚白及弘锡之孙正履皆其血党,巨源、寿垣乃其一生亲旧。正履则凶言酬酢时虽不同参,致云常誉之以为‘百事可做’云矣。”以大逆同参结案正刑,孥籍如法。凤星者,关东人也,先是江原监司韩光肇,以其踪迹可疑,捕凤星取服以闻。至是,上亲问之,凤星变辞称冤,上怒命刑推。凤星始服曰:“鼎衍、惠、梦协辈,果谋叛逆,相聚结稧,而臣为之占其成败耳。”以谋逆同参,结案正刑。

○司谏朴致文申前达,不从。又达曰:“罪人权詹,当戊申逆变之时,麟、天两贼先陷清州之日,渠为道臣,称以已递,兵使、营将为贼所害,而终不能发兵诛讨,越视安坐。今当旧贼追讨之日,渠何可独漏乎?请罪人权詹,亟禀大朝,追施逆律。凡罪人之在外方者,发遣宣传官,夺符后都事拿来,其法甚严。而顷者罪人柱泰之在防营也,宣传官追到于都事、罗将已逮捕拿来之后,相逢于中路,举措异常,瞻聆甚骇。请其时宣传官查出定配。三道统御之任,不可人人滥授,而新除授元重会,素无声称,曾经阃任,已极猥滥。而前任骊州牧使时,灾年捧籴,鞭扑狼藉,阖境嗷嗷,如在水火。今都宪闵遇洙家在本府,而以廊奴之罪,侵困遇洙,无识悖妄,至此而极矣。前训将金圣应,以其不可赴任之意分付,而佯若不闻,乘其罪谪之时,扬扬历辞。请乔桐水使元重会,罢职不叙。”答曰:“不从。权詹事,当此大朝临殿之时,烦禀为难,元重会及宣传官事,不禀而许,亦难矣。”

○执义朴弘儁上书,乞解职归养,且曰:

讨逆有本,本者何也?朝廷之处置得宜,是已。正如养生者,不自戕贼,元气充壮,则邪不能侵。邸下于处事之际,上禀大朝,俯询诸臣,务归至当,而无一毫苟且之弊,则国家元气日渐充壮,何忧乎邪气之干其间哉?邸下每于诸臣书请,多以仰禀为难,则虽有至正至当之事汲汲可行者,亦难见诸施为,岂不闷哉?帝王以保其社稷为孝,则问寝、视膳,虽谓孝子之疏节可也,而若其务积诚心,则必自此等节目而始焉。问寝、视膳之际,以至诚而行之,推而至于日用侍奉之节,无处而非至诚,则两宫之间,诚意流通,合为一体,邸下之所欲禀者,殿下必乐闻而肯从之,将见事事自合于宜,而上天悦豫,和气毕臻矣。臣从下土来,习见下民之事、民生之困悴,未有甚于此时。而赋役之偏重,亦未有甚于此时,以困悴之民,生当偏重之赋役,岂无愁怨之声乎,既有愁怨之声,则亦岂无可虞之端乎?盖我国田赋,古称薄敛,而挽近以来民间应税之难,殆近于伤田家之诗。此非他故,八方田土,多有覆沙漂落之患,昔之良田、美土,今变为瘠薄之地者比比有之,其等品虽高,卜数虽多,而其所出谷甚少,我国人民,富者绝少,贫者皆是终岁勤力,而未免冻馁,此所以赋之薄而应之难者也。虽然田税、大同两税,则自祖宗朝以来惟正之供,故民间虽东西称贷以纳之,亦无所怨矣。逮至近年,自均役厅加捧结役钱以后,蔀屋之愁怨始起矣。盖民生之艰难如此,既征元税,又加捧焉,民之怨之也,亦无足怪。所可虑者,向以一逆志而犹能诖误湖民,至此之酷,即今编配于八方者,不知其几。逆志则诖误之虑,不啻百倍于前,而愚民无知,愁怨方兴,安知无危机祸萌,潜伏于冥冥之中耶?臣谓朝廷处置之未尽得宜者,于此推之,亦可见其一端也。伏愿邸下,将臣此说,禀于大朝,询于大臣,近年所捧结役钱,永为蠲减,又为明降指挥,使一国臣民,举知我圣上恤民之德意焉。当今第一急务,无过于收拾民心。民心固结而不解,则虽有凶逆之种,诖误之类,又岂有吾民离散之虑哉?臣又念议者,必以为结钱若减,则一疋之代,无充给之道,此则又有可充者,各邑还上耗谷是也。耗谷之设,昉自近代,年年会录,厥数过多,大为生民之痼弊。其弊之小者姑置不论,贫民之多食债谷,实是难保之端。民小谷多之邑,虽不愿食,逐户勒授,一户所纳,多者或至二十石,小者不下六七石。上户之勤农者,始能无弊毕纳,下此者其艰辛困苦之状,不可尽言,此莫非还谷过多之致也。移此害民之谷,充彼给布之代,则可谓两除其弊,而两得其便,岂非所当变通之事耶?亦乞禀处焉。

答曰:“所陈体念。而均役事,大朝累次临门,今已颁行,实是万世遵行不易之典,焉敢若是?尔其归养。”后数日,上览其书,大怒,谕左议政金尚鲁曰:“诚意流通之说,与鼎衍凶书同耳。”拿问指教者,弘儁曰:“别无教臣者。臣只得之古书,先正臣李滉戊申疏,亦有杜谗间以亲两宫之语,与臣书何异?”上愈怒,刑推后,以乱言犯上,减死岛配。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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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御内司仆,亲鞫。

○持平李昌任所怀:“国有大论,三司必先,而前副提学吴遂采顷于请讨之时,身为玉署之长,目见卿宰抗章,曾不自出,已见小效沐浴之义,乃于处分既下之后,苟然随参于荫宰之疏,迹涉窘遁,贻羞经幄,请吴遂采永刊三司之望。”上曰:“意虽是矣,其请则过。施以削黜之典。”昌任曰:“乱本未锄,妖逆层生,为臣子者,孰不欲同愤致讨?而灵城君朴文秀位跻崇列,义在休戚,搢绅连章之际,既未同参,而最晩书引,大欠诚实。爰初颁教之日,趁不来到,而前后奏对,亦极谬戾,请亟施屏裔之典。”上曰:“趁不入参,未及闻知之致,所请过矣。”左议政金尚鲁曰:“台臣既有所达,而行司直尹得载,身为宰臣,处在近圻,未尝以一言陈章,外间物议至今骇异。朝家刑章,不宜斑驳,尹得载施以削黜之典,恐不可已。”上从之。昌任曰:“臣俄以吴遂采请罪事陈达蒙允矣,退闻物议,则副校理尹得雨,身带馆职,亦随参于搢绅疏下云。盖得雨既不以玉堂自处,则固无足怪,而既居三司之列,难免苟且之失。请尹得雨罢职不叙。”上允之。

○时,沈䥃[1]以宰臣,为师缉所援以为致云之党。上问大臣,左议政金尚鲁曰:“䥃[1]读书饬躬,而偏论极峻,大核今始发矣。”上曰:“本来怨国者,固无可言,而䥃[1]亦如是,此则党习之害也。顷年筵臣谓‘今日廷臣孰不知殿下之心’,而南泰良独以为‘知者固多’,其言精矣。”尚鲁曰:“泰良于不忠于国者,割弃如遗。”上曰:“泰良又尝为我幼孙,食素终日,忠诚皎然,特赠正卿。吴光运、洪景辅,异于当朝向用之臣,而能守大义于戊申,到今愈思其人。光运、景辅幷赐祭,其子孙陞叙。”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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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柳寿垣、赵载敏等,载敏,致云所告也。载敏供:“臣果知致云,而未尝追随,不知其家在何处。而臣为东莱府使时,作肃敬斋,以教乡人士矣,后闻儒生辈求记文于致云,将揭板云。故贻书时府使林象元,使之勿揭,致云岂或以此恶臣,至有诬告耶?如李巨源废枳者,无怪其以类相亲,而臣则出入朝班,有乐无苦,何故与致云相亲乎?臣出身十九年,累叨三司,以不停合达,至于被罪,此可见臣之本心矣。”

○教曰:“罪人李堪,无他所犯,而既与逆埈为同堂兄弟,狼川县定配。许构亦无所犯,淮阳府定配,吴命佑金海府定配,吴重观熊川县定配。”盖构及命佑、重观等,杂出于诸囚之招,而皆不关系于狱情,至是从轻重酌处。

○海春君栐等归自燕京。

○持平元仁孙所怀:“逆云翰林时,时政记草不入于搜探文书中云,凶逆史草,决不可遗漏,请命更搜其家,期于必得,依逆白史草例火之。”上允之。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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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内司仆,亲鞫。

○柳寿垣、金渻伏诛。问寿垣:“以汝亦一臣子,有何心肠,受逆辉之指挥,放恣写疏?究其心已涉无状,而与逆贼致云、师缉,共蓄逆镜阴惨叵测之心,澜漫绸缪之状,逆缉之招绽露无馀。汝身为从班,祖述逆镜,节节痛骇。”遂刑讯,寿垣承服招:“臣与致云、师缉交结亲密,其所沈滞,与致云无异者,此专由于调剂之致。故上而讪上,下而辱调剂诸臣,阴蓄怨国之心。每与相对时,多发凶言悖说,如镜、梦之为,时或有加于镜、梦,而臣辄与之澜漫酬酢。盖臣于诸贼,非徒不以凶贼知之,此实由于党峻之心,至于怨国,以怨国之心,至于常道罔测之悖说。”大逆不道迟晩,正刑,孥籍如法。渻,浩从弟,亦以师缉所告,刑讯,渻洪:“致云有族谊,且经铁原倅,故与之亲熟,师缉则平生同接矣。臣曾往致云、师缉座上,则渠辈有所看之文,而见臣匿之。此必是谋逆之事,臣问:‘汝辈所看何文?想是怪异之文,吾虽见之,岂言于人乎?’云矣,致云以不得好官,有怨国之言,师缉亦有怨国之心,常指天划地。臣问其故,师缉以为:‘吾欲复为戊申显贼之事。’臣问‘今则形势异于戊申,将奈何?’师缉曰:‘虽如此,第当图之,’仍为维贤之凶言。臣曰:‘维贤既以诬上不道自服,汝何为此言?虽然吾亦当同入’云。”谋逆迟晩。教曰:“罪人渻,与逆贼致云、师缉,戊申阴惨不道之说,烂漫酬酢,个个迟晩,依逆佺例,令兵判水口门外先枭示,肢解后,幷下送江原监营,悬首十日,道内回示,令该府施以大逆律。”

○上以金渻枭示迟滞之故,特命罢兵曹判书洪象汉职,以洪凤汉代之,又以金圣应为训炼大将。

○教曰:“我国南道尚儒术,北道尚武习,而北关与古有异。此虽故相劝儒术之意,而予则谓不然矣。至于东莱,即边地也,敦尚节义可也,岂有三百年所无之书斋乎?今闻赵载敏建斋,致云作记云,问其斋名,非徒第一字之不审,载敏既就捕,致云亦已正法,不可仍置。分付该府,即撤其斋,烧其斋号。”盖以肃敬之肃字,犯先朝庙号也。

○教曰:“戊申逆贼,本于党习,予尝言之,而诸臣不信,今以寿垣之招观之,尤可验矣。赵荣顺缄辞,欲污蔑全录,虽与今番诸逆,趣味不同,而挟私峻论者,当亲鞫施以逆律。”初,弘文录三十馀人,以荣顺相门私客之语引嫌,莫肯行公。上用洪名汉言,缄问荣顺,荣顺在谪中缄答,历举沈鑧、宋文载、郑光忠、沈锈、沈墢、金时默、李儁徽等为尤不称,而实统言大体不公,故上以为污蔑全录也。

○大司谏郑光忠、持平元仁孙启:“增家妖书,增与壆所共见,而掩置屡日,不即上闻,其心所在,有不可测。增已径毙,则钩得情节惟在于壆,请安置罪人壆,设鞫严问。”上允之。

○太学诸生卷食堂,书纳所怀于大司成曰:“金绩熙,曾以泮任入斋,逆贼凤辉、益宽、致云、献英等八人,肆然解墨,其罪有浮于逆述,而述既伏法,熙独漏焉,舆情之愤惋当如何?而适值两掌议皆不在,无路叫阍,晏然食堂,有乖臣分云云。”大司成以此达于小朝,答曰:“多士请讨,至于卷堂固美意,而此时烦禀为难。且一夜卷堂,已伸沐浴之义,即为还入事,令成均馆劝谕。”于是,诸生还入。初,绩熙被鞫旋放,故士论如此。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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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御内司仆,亲鞫,沈䥃[1]伏诛。问䥃[1]:“以今番逆贼,非戊申比,而其首倡者,怨国之徒,枭獍之种。逆贼致云、师缉,祖述逆镜阴惨叵测之说,而汝之名亦在其中。汝以何心肠,而与逆贼绸缪,阴蓄叵测之心乎?今番处分后上书亦涉殊常,将此心烂漫逆贼,此正所由来渐者也。”䥃[1]供:“致云近年以来,四五次来见,昨冬渠自金海递来时,阻雪留宿于臣家而去矣。”更推,䥃[1]供:“耉、辉为征、志之根本,大处分之后,何敢以非根本之说为达乎?第不能一刀割断,是臣之罪矣。臣今者以有查滓之说,仰达于处分之后,则臣与耉、辉同归,故不忍达之矣。戊申后耉、辉之罪岂不知之,而泛忽之故,特未能形言于外矣。”更问:“以师缉招,致云常称汝当伏节,师缉亦曰:‘逆镜阴惨不道之说,汝亦为之’云。身为宰列,怀此凶心,今此贼魁,非汝而谁?”刑推后,更推加刑,䥃[1]供:“寿垣正刑,臣知其由于凶言,而不知以大逆正法矣。臣以寿垣逆节,谓之向国有诚,以寿垣之凶言,谓非大逆。”护逆迟晩结案。䥃[1]又曰:“与寿垣同归,死亦可乐矣。”即正刑如法。

○递大司谏郑光忠、执义宋德中职,以不请䥃[1]大逆律也。除尹东暹为大司谏,兪彦民为承旨。尹东暹所怀:“朴弘儁上书语极骇悖,帐殿供辞又多谬妄。既以乱言犯上迟晩,虽以圣上好生之德,特贷一律,论其罪犯,不可岛配而止。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朴弘儁,亟施栫棘之律。”上允之。东暹曰:“护逆迟晩罪人䥃[1]阴惨情节,绽露无馀,而及其承款之际,至谓‘凶言不为大逆’,逆垣许以精诚,末乃以‘与寿垣同归为乐。’其阴惨叵测,有浮于寿垣,而毕竟勘律,止于护逆,王章太屈,舆情未伸。请护逆罪人䥃[1],亟令王府,依大逆律举行。”上不从。东暹累争之,持平元仁孙,继而力言,上曰:“王章亦已伸矣,何必如是?”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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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内司仆,亲鞫,金正观伏诛。金弘锡及其孙正履,皆为师缉所援,而弘锡死已久,正履未即捕得,故拿其弟正观,刑讯其祖事。正观曰:“臣祖常以一镜为非逆,欲与寿垣、申致谨等上疏讼一镜。臣祖所与同心者,又有尹光纉、光绍、李夏集、李址恒、朴文秀、尹尚任、朴师极等,臣则不文无识,此皆闻于臣兄正履者耳。”群臣请捕文秀。左议政金尚鲁曰:“非但文秀,凡罪人所援,皆宜拿问也。且文秀顷日筵达鞫狱事可骇,东宫患候张皇仰奏,王孙之说,至疑殿下,无严甚矣,且其言议极峻。”上曰:“灵城言论,异于右相,故累出逆招,亦其自取耳。”都承旨郑弘淳曰:“以戊申治逆之缓,终至于征、志矣。既出逆招,则何可以其人之可惜,不为发捕乎?台臣之不为请拿,极为未安矣。”承旨南泰会请推台臣。于是,大司谏尹东暹、掌令朴起采等避嫌请递,上允之,除兪彦民大司谏,徐命膺执义,沈锈承旨。彦民、命膺等请文秀发捕,尹东暹、朴起采罢职,上幷从之。文秀、光绍等既就拿,与正观面质,两不相识。正观曰:“固也。臣只闻臣兄之言而己耳。”命加刑,取其诬服。仍放文秀、光绍,召见文秀慰谕之。遂取正观结案正刑,孥籍如法。夏集,夏征之族弟,址恒,夏集之从子,幷被鞫杖毙。

○上召见太学东西斋班首,教曰:“汝等所怀,实出于严堤防之意,予庸嘉尚,而卷堂经宿,谓伸廉隅,还入于未处分之前,未知汝等道理果何如耶。此所谓未尽善也。”

○正言郑光汉上箚言:

贼䥃[1]阴惨情节,已尽输款,谓凶言以非大逆,称贼垣以有精诚,此已凶慝。而且其同归可乐之说,尤可见肠肚之相连于凶贼。渠以凶悍之性,常怀怨国之心,数十年潜包而阴蓄者,今始毕露于帐殿亲讯之下。国之有常刑,正为此等贼设也,今护逆之律,失之太轻。王章未举,舆情愈激,臣谓贼䥃[1],亟命王府,施以大逆之律。金绩熙之罪犯,实与圣述无异,而顷日就捕之时,饰诈而幸免,固不胜其骇痛。而今见太学所怀,则疏下贼生墨之议,既自绩熙而倡之。辉、宽等诸贼之解墨,又是绩熙之手犯,则圣述正法之后,渠不可独逭王法,臣谓绩熙不可不设鞫严问也。嵆、𦈜妖逆,前古所无,苟究其本,实由于增。而嵆、𦈜则已用大逆之律,增则独免应施之律,刑政之失大矣,神人之愤极矣。伏愿圣明,为宗社深虑,亟施逆律焉。

批曰:“𦈜事所陈,辞严义正。昨日府院之请靳允者,意虽有在,其在严讨逆惩其窝窟之道,不可一向靳之,依施。绩熙事亦依施,而末端事,其请过矣。”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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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赈恤厅启言:“麦秋已过,五部饥民之分给干粮,自今撤罢。”允之。

○正言郑光汉申前达,又达曰:“嵆、𦈜妖逆,实是往牒所无,究其乱本,增是也。嵆、𦈜已施逆律,增独逭焉,论以国法,失刑大矣。请增仰禀大朝,亟令王府,施以大逆之律。申致谨、尹尚任参涉于凶言酬酢之说,既出于逆观之招,致谨、尚任俱已身故,无以究问,而当此严堤防之日,不可置而不论,请故校理申致谨、故大司谏尹尚任,亟施追夺之典。”答曰:“幷不从。骊川事,大朝已谕,致谨等事,所请虽是,难于烦禀。”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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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御内司仆,亲鞫。大司谏兪彦民、执义徐命膺所怀:“逆坦孥籍之请,已过数十年,而尚靳一兪,神人之愤,愈久愈切。向因台臣之请,虽有子侄分配之命,而王章犹未夬伸,舆情去而益激,请逆坦孥籍,亟允两司之请。”上曰:“年久之事,不必如是矣。”判义禁申晩奏:“大逆罪人凤星之子、秀岳之弟与侄,皆出继矣,若无特教,事当依法施行。”上曰:“幷依法。”晩曰:“凤星之子彻,以出继之故,虽不处绞,而不可以缘坐律,只为安置,宜黑山岛为奴。”上允之。执义徐命膺所怀:“逆贼弘锡,本以镜、梦之血党,老死牖下,尚漏天网,王章未伸,舆愤久切。今以逆贼师缉、其孙正观之招观之,以凶疏为义理,贼镜为非逆,缔结诸贼,酬酢凶言之状,绽露无馀。请弘锡,即命王府,以大逆律举行。”上允之。问金光秀,光秀供:“凤辉之疏,似是逆矣,若以辉疏似逆之语,谓臣以逆,则臣愿被逆律矣。”教曰:“弘锡以镜疏为义理,与逆贼致云阴惨不道之说,烂漫酬酢之状,绽露于诸招,台臣既以逆律为请允从。而其子光秀亦于严问之下,以逆辉,置之于似逆非逆之间,绽露逆心,不可以应坐律施行。不待时亟正邦刑。”大司谏兪彦民所怀:“逆邃紧出于贼河之招,又与有翼为同砚密友,则其绸缪情节,绽露无馀。而特因凶顽抵赖,终至酌处,王章未伸,舆愤久郁。请尹邃追施逆律。”上曰:“过矣。”问赵载敏;“以今番处分前,以耉、辉为何如耶?”载敏供:“耉、辉当出合启,而至于辉,则世人或以为非逆矣,臣则知其为逆矣。且李光佐为半世之所尊仰,故臣年少时,不知其为逆矣,年长后渐次知之,则光佐酿成三十年滔天之祸,千古岂有如此之逆乎!臣不能猝变色目,以至今日,罪当死矣。如䥃[1]者,四大臣复官时陈疏,而议论本来极层矣。臣则自假注书皆为随分供仕,故䥃[1]每对臣有凌踏之意矣。”教曰:“罪人赵载敏,虽名登逆贼致云之招,其初之招,比诸寿垣、䥃[1]已有差等,而关系莫重故讯问矣。寿垣、䥃[1]招无他端緖,今日其招,以不能廓然党心,及观光佐所为,终不自讼,渐至于党峻者,陷溺之状,乃觉初非,归于正道之意迟晩,与逆贼致云有憾之状,亦为直招。而致云、寿垣、䥃[1]、师缉书笼中互相绸缪之状,绽露无馀,而载敏之札无一张现捉,于此可见其招之不诬矣。自犯其逆者,夬正王法,超于其中者参酌,亦为世道观感之意。而以此推之,䥃[1]之所为尤为阴惨。赵载敏特为参酌,巨济府岛配。”

○大司谏兪彦民、执义徐命膺以所怀,申请逆增孥籍,上不允。

○执义徐命膺、持平元仁孙联名上箚曰:

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日凶逆乎?诛殛之典,所以行于一时也,衮銊之严,所以惧于百世也。自古国家芟夷乱贼,始以刑章伏其奸宄,终以简策昭其逆节,此圣人《春秋》之所以作也。噫嘻痛矣!今玆凶逆,往牒所无,盖其萌孽于辛、壬,酝酿于戊申,逮至今日。千鬼百蜮,无所不有,耉、辉作镜、虎之根蒂,梦、贤贯云、缉之肠肚。枭獍之性、蛇蝎之心,种下树种,枝上生枝,滋蔓于三十馀年,犹未已焉,此实《大易》所谓‘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者也。幸今天佑东方,乾断廓挥,逆谋凶计,自干天诛,妖腰乱领,咸正邦刑,而苟未能劈其乱本,彰其逆萌,作为册子,以严《春秋》无将之诛,则臣等之愚,窃恐一种凶孽潜滋暗酿而将无以消折也。伏愿殿下深思远览,亟命词臣,开局撰述以前后乱逆之源流,诛讨之颠末,详记而备载。其一本则藏诸柜室,传示来世,其一本则颁于中外,晓谕群黎,俾识天经地纬之攸存,而君君臣臣之大义,灿然耀于今与后,断不可已也。

批曰:“噫!枭獍怨国之徒,心虽叵测,不过随现惩讨而已,而噫!逆镜所撰罔极之教书、逆贤招中罔测不道之说,若有一分秉彝之心,为今日臣子者,孰敢蓄于心形于口?而逆贼致云之招闻也心陨,逆䥃[1]之招有倍于此。而逆贼致云,其或谓怨国而然,逆䥃[1]有何怨国,蕴蓄此心乎?非徒愤亘于中,自谓曰今日诸臣,若不严核根窦,永除其窝,则何颜事我云矣。今者箚陈,义理诚然,深用嘉尚,特允其请,而开局后大臣为都提调,差堂、郞举行。”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八十四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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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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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卯,以李鼎辅为右参赞,领府事金在鲁、领敦宁李天辅、右议政赵载浩为阐义理编鉴纂修厅都提调,上以阐义理编䍀命名,后改《阐义昭鉴》。

○差徐宗伋、赵荣国、李成中、赵明履、郑翚良、南有容纂辑堂上,李亮天、洪名汉、徐命膺、黄仁俭、李最中、宋文载、李吉辅、洪麟汉、洪景海、南泰著、元仁孙、李星庆纂辑郞厅。

○吏曹启言:“逆贼胎生邑,自禁府查出,则梦协胎生于春川府,梦相胎生于杨州牧,寿垣胎生于忠州牧,寅济胎生于杨州牧,凤星胎生于春川府,秀岳胎生于阳川县,棆胎生于高阳郡,正观胎生于海美县云。而守令勿罢,曾有定夺,杨州、高阳陵寝所在,例不得降号,春川府使、忠州牧使、阳川县令,幷降为县监,海美县班次于诸县之下,以示贬降之意。”允之。

○以任希教为掌令,徐有良为持平,沈墢为司谏。

○谏院申前达,不从。宪府申前达,不从。

○上亲受东籍亲耕田大麦。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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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壆伏诛。初,上以逆狱炽蔓,疑有推戴,及逆渻承服后,果有推戴之语。而渻已气窒,未及穷核,于是台臣请捕壆鞫问。上问金尚鲁,尚鲁曰:“壆信有罪,而既不与此狱相关,未知如何。”上曰:“台谏亦必以宗臣之有罪者只此,故以此为请耳。”问李天辅,天辅曰:“台论既发,则不可淹迟不许,或生他变耳。”上曰:“宗臣馀者无几,不亦悲哉?”遂允台请,命以令旗,夜开西小门,捕壆。上御内司仆,鞫壆,壆供:“戊辰至月,臣兄家行时祭,邀嵆兄弟。行祭讫,臣兄奉主入庙,还出举火,呼臣出一封书示之。其书封外,书以‘看标信使吴命恒奉教敬封。’其日入参冬至问安还家后,臣兄又招臣语之曰:‘此书中风云变化象云者,极怪异,宜烧火。’当初臣兄弟看此书之际,嵆兄弟立于家隅而窃见。初四日嵆忽来问臣兄曰:‘家中有传来家训乎?有梦兆乎?得天书乎?’此即所谓三条设问,而初五日,臣兄请对奏达矣。”更推壆,供:“其书外封一边,书以看标信使吴命恒奉教敬封,一边书以风云变化象,又书以开则万人和悦,不开则一人自静。其时臣兄以直为投火仰达,故臣初敢欺隐,今乃直告矣。其书里面,臣果见之。”仍称以诵陈书中语,而所举数句,有若自做者然。始上之问壆也,不忍临视闭牖而坐,而壆少无惧色,辞气狠毒。且自谓诵陈妖书,而语意至为阴凶,逆节尤彰露,其于嵇𦈜,亦显有顾惜之意。上曰:“不得不用周公待管、蔡之事矣。”大司谏兪彦民、掌令任希教、校理洪名汉启:“今番凶贼,往牒所无,窝窟虽露,根柢未究,神人忧愤,去而益深。今日帐殿亲问之时,逆壆兄弟,缔结嵇、𦈜,妆出妖书,阴图不轨之状,已尽昭著。况以逆壆纳供时,举首观之,其悖慢凶狠,益彰不臣之心。招中罔测之说,与今番凶书,脉络相贯。增死之后,渠为诸贼之所推戴者,绽露无馀。王章至严,决不可一刻置之,请亟令王府,依律处断。”上允之,命:“依垓、圻例举行,处绞后孥籍如法。”三司又启:“请逆增追施大逆律。”允之。鞫金绩熙,教曰:“今因金绩熙事,取考《太学日记》,物故之征夏,又敢肆然解墨,其时斋任,削名儒籍,三水府勿限年定配。”又教曰:“罪人金绩熙之逆儒等解墨,日记中无举名载录者,与圣述有间,参酌南海县岛配。”

○谏院申前达,不从。

○上诣元庙旧邸松岘本宫,奉安仁嫔金氏祠宇,仁嫔金氏即元宗大王所生亲,而祠宇旧奉于增家,既施增逆律,不可仍奉。是日,上命都承旨郑弘淳,奉往祠宇于松岘宫。上遂驾诣本宫,召时、原任大臣及礼官,教曰:“奉先之道,岂以追崇而异于承统乎?欲依毓祥宫例,以宫园奉仁嫔,如是然后,予有拜元庙之颜矣。”群臣无异辞。上入宫,御黪袍,即忌辰致斋之服也。祠宇具仪仗鼓吹而,至命促具筵席、床卓。又命议上宫园号,宫曰储庆,园曰顺康。以奉行稽滞,罢礼曹三堂上,递承旨李景祚,各司郞吏之被罪者甚多。除李鼎辅礼曹判书,宋秀衡礼曹参判,尹东暹礼曹参议,任玮、洪名汉承旨,继令议定谥号,以金尚鲁为上谥封园都监都提调。

○是日,驾过宗庙,下轿伏泣,大臣宽譬。良久就轿,谓判义禁申晩曰:“去草当去根,爟、爣即其地正法。”爟、爣,壆庶叔,以与见妖书,前已定配也。

○教曰:“储庆宫上谥后,告庙、颁教、陈贺,依例举行。”

○遣承旨,致祭于义昌君、乐善君庙。

○命罢镜城、富宁等邑清差所供鱼藿之海户收捧者,依六镇船头税例,参酌减给。

○上闻朴致文论元重会事,教曰:“籴法严重,虽在乡大臣家,宜先催科,况其他乎?今闻司谏朴致文,为一宰臣,请罢元重会云,此岂台体?朴致文刊名仕版。京畿水使元重会,今无撕捱之端,令备局申饬察任。”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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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亲行储庆宫告由祭,还宫。

6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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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御内司仆,亲鞫。

○大司谏兪彦民、执义徐命膺联名箚曰:

呜呼!自戊申以来,惩讨之典,未免失之太宽,元恶未正常刑,凶徒益无忌惮。逆坦之后,又有增焉,逆增之后,又有壆焉。盖其凶谋逆节前后相贯者,专由于乱本之未惩,诛讨之不严故也。又况逆坦穷凶情节,亘古所无,而两司陈请殆近三十年,迄未一兪。手妆妖书,暗图不轨之增、壆,虽施当律,名登凶檄,敢肆称乱之逆坦,尚逭王章,其何以泄神人之愤而惧乱逆之心乎?伏愿圣明,亟施逆坦孥戮之典焉。

答曰:“几十年相持,不耐怆心之故。于今壆后,终难强拂抑心,勉允焉。”

○命罪人尹光纉还发配所。教曰:“光纉所供,无他巧开,庚午式年始觉得,而去其伪勋之赠,族谱、试券皆已不书,宜有参酌之道。而诸式年蒙然,虽自以为不察,其在严堤防之道,不可不严处,仍前配所押付。”大司谏兪彦民、执义徐命膺等,以光纉亟命讯问,齐声仰请,上不从,以奏对故错,递兪彦民,除任玮大司谏,徐命臣承旨。

○礼曹启言:“顺康园守护军,依宫园式例举行,而守护军元户三十名,依例令兵曹,充定立役。”上允之。

○命爟、爣,勿为检尸。

○罢亲鞫,命义禁府推鞫。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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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判中枢府事兪拓基上疏,辞仁嫔竹册文制述,曰:“臣不习骈俪之文,且未经馆阁,不可承命。”上不悦,批曰:“予复何谕?卿须遥瞻章陵焉。”顾谓侍臣曰:“虽作此文,何至损名乎?”

○上御通明殿,引见封园都监都提调以下。金尚鲁进园所图形,奏曰:“园所莎草量入,分定于地方官及邻近邑,而请一依癸酉例,划给储置米,以除民弊。”上曰:“可。”尚鲁曰:“银印制样及竹册书式,幷依癸酉例乎?”上曰:“可。”尚鲁曰:“园所旧表石及石物,亦依癸酉例,勿动曲墙,亦依旧只改瓦乎?”上曰:“可。”尚鲁曰:“园所局内村舍,使之撤毁,田畓使之陈废乎?”上曰:“前日守墓奴仆,既令免贱,幷与所居良民而充定守护军,使之仍前居住,局内田畓,本属园所,局外民田,幷令该曹,买作位田,勿令陈废也。”

○教曰:“储庆宫上谥告由祭及奉安祭当亲行,读册读印官,宗臣中塡差。陈贺时只政府、六曹,表里、物膳举行,外方只封笺文。”又教曰:“既已封园定谥,御牒谱略及八高祖图,依例修正。先代赠职,亦依癸酉例举行,赠领相奉祀孙,即为录用。”又教曰:“今则事体异于前日,赠领相及李夫人墓,遣礼官致祭。”

○教曰:“李淑仪、义昌君墓,今后一依龙城大君例,令寿进宫举行,义昌君房田畓、奴婢,送于寿进宫,以补祭需。

○安兴君琡,请对入侍,琡即麟坪大君奉祀孙也。生而聋哑,故凡有奏对,皆以文字,是日书奏曰:“小臣昨日,忽伏承两王孙权主祀之命,揆以义分,惟当奉行,而改题主一节,不无疑难。义昌君臣珖即宣庙朝王子,而臣之高祖父绫昌大君臣佺之三寸叔也,在臣为五代旁祖。乐善君臣㴋,即仁庙朝王子,而臣之曾祖父麟坪大君㴭之弟也,在臣为五寸曾大父。两代神位,今当改题,而事系变礼,伏愿特赐裁处焉。”上命承旨书示曰:“义昌君神主,称五代旁祖考,旁题称五代旁孙。乐善君神主,称曾季祖考,旁题称曾侄孙。”琡退。上教曰:“安兴君多祭祀,义昌、乐善君赐牌田畓,送于安兴君家,以补祭需。”盖两王子祀,亦增家所奉也。

○以徐宗伋为右参赞,赵荣国为右副宾客,南泰著为文学,洪启禧为左副宾客。

○时,春旱伤谷,入夏后虽得雨,两麦失稔,关西雨雹,又极非常,惟关北差胜。京畿、三南疠疫又大炽,死亡相续。

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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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亲传明陵忌辰祭香于明政殿月台。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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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亲传储庆宫告由祭香于明政殿。

○以李昌寿为承旨。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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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亲传顺康园告由祭香于明政殿。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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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司谏沈墢上书,略曰:

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今番逆变也哉?其祖述传法,斯非一夕之故。盖光佐本以阴鸷之性,久颛窝主之柄,身经戊申之变,少无惩创之意,胶固蔽塞,死守辛、壬之馀论,种下种子。驯致云、䥃[1]诸贼,穷千古所无之乱逆,追源其本,实为祸首。臣谓仰禀大朝,与耉、辉并施逆律宜矣。至于泰亿罪状,已悉于前后合达,今不必更为条列,而论其负犯,断不可容贷,收牒薄勘,未免太宽,亦宜仰禀大朝,亟施追夺之典焉。

王世子不从。

○持平徐有良上书,略曰:

前承旨尹光绍,赋性佞巧,持心憸邪,凡于背公悖理之事,无不攘臂担当,其为识者之忧,固已久矣。而况其对人则谈性命之学,居乡则有盗跖之行,至于名入私铸之狱,而平日行身之无状,槪可见矣。且以光纉为兄,而一任伪赠,以逆䥃[1]为友,而相与引重,则源流脉络之交,相关通昭,不可掩其薄有文辩。专事欺饰,适足为坏入心陷世道之资。当此严惩讨破窝窟之时,有不容置而不论。东莱府使林象元,平日伎俩不出于偏党二字。而向来筵中义理之奏,苟求其心,固已叵测,况云贼所撰斋记,自官镂板,将欲悬揭之状,可知其平日慕好之不泛,听闻所及莫不齐愤。臣谓前承旨尹光绍、东莱府使林象元,幷施极边远窜之典,断不可已也。

王世子不从。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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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献纳南鹤宗上书,略曰:

今此纂辑之命,实出于圣上正伦纲杜乱逆之盛意,猗欤休哉。夫治逆之道,惟在于尽破窝窟,毕锄根柢,而惟彼光佐、锡恒、泰亿三魁之为窝窟根柢,实与耉、辉一串贯来,元无差等之可言,独何以幸逭当典,差等载录?臣谓光佐、锡恒、泰亿,亟禀大朝,一依耉、辉例,施以当施之律,而均载纂辑,断不可已也。日昨沈墢之书,乃敢别出意见,容易区别。夫三魁之凶肚相连,岂有差殊?书本一出,舆情大骇。臣谓沈墢宜施远窜之典也。

王世子不从。

○上取览诸台书,教曰:“今览三台之章,其言一何酸也?今日加一请,明日加一请,止泊何时,律何支堪?欲为务新,一转再转,若是过中,为诸台慨然也。”

○命禁府及典狱轻囚放释,以日热也。

○以赵重稷为执义,李基德为掌令,柳修为持平,洪景海为正言,郑尚淳为副校理,洪准海为修撰。

○特除具圣任判义禁。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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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王世子行次对于时敏堂。问诸台讨逆事于左议政金尚鲁,尚鲁曰:“戊申凶逆顺观辈不忍闻之凶言,专由于光佐之讳疾。光佐若自引为罪,泥首请命,讹误者庶几觉悟,故故相臣赵文命以此劝之,光佐始许而终背之,今年致云又出,其罪岂止追夺乎?”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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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礼曹启言:“逆壆正法,此实宗社莫大之庆,应行之典,不可废阁。告庙社、颁教、陈贺等节,宜择日举行。”上不许。

○赠淑仪李氏为庆嫔。淑仪即明庙后宫,而仁嫔表姊也,仁嫔少依焉,仍选入宣庙后宫。至是,上以仁嫔既上谥封园,淑仪当溯本而赠之,遂有是命。因亲书墓碣,令畿伯竖之。

○以郑光忠为刑曹参判,韩师直为献纳。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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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庆尚道儒生姜维等上书,请光佐、锡恒、泰亿,幷追施逆律,不从。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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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黄海监司金阳泽上书曰:

自古凶丑之编配绝岛,盖出于不同中国之义,则如彼逆孽之减律为奴者,例皆投诸荒岛,严其囚禁。而第本道白翎、椒岛等地,与他道有异,环望登、莱,一帆可通,每于春、夏渔采之时,唐船出没殆无空日,岛民恒见,罔知惊怪,习俗相惯,物情不踈。加以逋盗、叛奴,萃于渊薮,服用、言貌,系是化外。今此群孽,投之于声教罕被之地,头尾相连,成一村落。彼以怨国不逞之徒,既知其不齿于世,则枭性虺毒,潜滋暗蓄,安知无意外之患乎?况此两岛之募民设镇,专为唐船捍逐地耳。锄耰棘矜,长在于追逐之役,而不遑于生产作业,一己糊口,尚患艰窘。今以累十逆种,俾授此辈,使之接馈防守,则其势必将朝暮难支,涣散相继,此在重海防恤岛氓之道,亦非细故。仰禀大朝,下令有司,考出今年逆孽之编配两岛者,一倂移配他道绝岛,此后当配之类,勿复送于椒、白两岛,以绝边虞,以除民弊。

答以令庙堂禀处。

○时,自五月大雨,忠清道平陆成海,陵谷变迁,沿江十八邑人家之颓压漂失九百馀户,全罗道各谷被害人物渰死者甚多云。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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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礼曹启言:“毓祥宫仲朔祭以春分、夏至、秋分、冬至日设行矣。今此储庆宫仲朔时祭,亦依此定式。”上允之。

○庆尚道儒生李允复等上书,复申光佐、锡恒、泰亿逆律之请,不从。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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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率世子,展拜储庆宫,仍斋宿,命世子先还宫,历拜孝章庙。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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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晓,命左参赞徐宗伋,上谥册宝于敬惠仁嫔。仍行亲祭,历拜毓祥宫,又历临孝章庙、懿昭庙,还宫。是日,嫔宫行储庆宫庙见礼,随大驾,历孝章庙、懿昭庙,还内。

○竹册文曰:

维岁次乙亥六月癸卯朔二十二日甲子,国王御讳。稽首上册。谨以衍景祉于万世,缅怀懿规,修旷典于百年,聿陈显册,敢云彰美,祗为伸诚。伏惟仁嫔,饬行端贞,禀性温粹,夙龄膺名家之选,叶异梦于长秋,哲范播六宫之誉,赞柔化于樛木。处福绥而若惧,益迓休吉之来,履艰危而终亨,著苦和顺之积。惟毓庆诞裕邦国,故锡羡乃昌本支,圣子承庥,载垂燕翼之烈,神孙御极,果符龙飞之祥。基祚灵长,实资启佑之遗泽,年代夐邈,讵忘淑嘉之馀徽?顾典礼亶合于致隆,而表章犹阙于考德,香火替奉于私第,曷胜永慕之怀?仪文未遑于列朝,宜有追报之道,昨岁修章陵之旧邸,夫岂偶然?前春拜丰壤之故冈,尤有感者。宫园揭号,援近例于显亲,祠庙增辉,慰神理于移享,是谓若待今日,庶几无憾此心。谥号曰敬惠,伏惟冀鉴微衷俯赐昭格,纪迹彤管,垂芳猷于简编,流庆瑶图,降冥隲于宗祐。再拜上册。

领敦宁府事李天辅制,兼吏曹判书申晩书。银印篆文曰敬惠仁嫔之印,月城尉金汉荩书。

○储庆宫上谥诸执事节目:“上册印官赞成有故则参赞。读册官一宗臣。读印官一宗臣。捧册官二文臣六品内则宗臣及内侍。捧印官二文臣六品内则宗臣及内侍。举册案者二参外内则内侍。举印案者二参外内则内侍。执事者各二忠赞卫。

上谥册印仪注:“谥册印自都监诣阙内入时,都监堂上郞厅捧册官以下,俱以黑团领,捧册印,各置于彩轝,陪诣明政殿东阶上二幄,承旨传捧以入。同日内出时,承旨亦以传授于上册印官,上册印官捧册印,盛于彩轝,由敦化门,诣本宫时,都监堂、郞以下,同为陪进,权安于本宫中门外幄次。”

○册印诣阙时及诣本宫时,前导细仗鼓吹、考喧军士、禁导部将及权安幄次排设等事,幷令各该司,照例举行。

○上谥册印前一日,上谥册印官及诸执事官,清斋一宿。二十二日子时,上谥册印时,上谥册印官以下,俱以黑团领,入诣庙门外,捧册印传授尚传以入,行礼如仪注,上谥册印官就大次前复命。

○上谥册印亲祭仪注:“前期,典设司及掖庭署,设殿下大次于储庆宫中门内,王世子次于大次之东,幷随地之宜。设殿下望庙礼版位于储庆宫庙内当中北向,王世子拜位于版位之后近东北向,设王世子祗迎幕次于集英门外。殿下具翼善冠、衮龙袍,出宫时宗亲、文武百官,以黑团领,初严前敦化门外,分东西序立。鼓二严,王世子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就集英门外,入幕次。大驾至,出次祗迎,仍为乘舆至敦化门外,降舆乘辇随驾。宗亲、文武百官,鞠躬祗迎,以次侍卫。至储庆宫鼓吹,出宫时陈而不作,还宫时振作。望庙礼时至,宗亲、文武百官,仍以黑团领,先就神门外,殿下、王世子仍具衮龙袍,入就庙内,行再拜礼,百官亦行再拜礼。二十二日子时,殿下具翼善冠衮龙袍,赞礼、承旨、史官、献官、诸执事及百官,俱以黑团领,依礼文行祭。”

○嫔宫见储庆宫仪注:“典设司及掖庭署,设嫔宫次于储庆宫内随地之宜,拜位于庙阶上当中北向。二十二日嫔宫出宫时,侍讲院、翊卫司官,依例以黑团领陪卫。至储庆宫,先诣百官洞口内,鞠躬祗迎。庙见礼时至,守闺引嫔宫,入就拜位,典赞跪,赞请鞠躬、再拜、兴、平身。嫔宫再拜如礼讫,嫔宫还入次。还宫时至,嫔宫乘辇还宫,如来仪。”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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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御明政殿,王世子率百官,进笺贺仁嫔上谥封园。颁教、颁赦如仪:

王若曰。宫园之制既定,工役垂完。册印之礼先行,情、文允惬,是谓报本,今乃伸诚。惟我敬惠仁嫔,夙彰柔和懿范,彤管自饬,蔼六宫之令誉,青规密陪,赞《二南》之洪化。谨约之度彻乎终始,谦顺之心孚于上下,笃纯诚于侍药,在壸殿违豫之辰,迓休命于锡禧,叶泰陵非常之梦。盖深仁厚德之积累,皇天昭鉴,肆圣子、神孙之诞生,熙运光启。历列朝以至今日,寔馀庆丕裕后昆,万世之洪业永安,罔非眷祐之德,百年之徽躅渐閟,恒切阐扬之忱。至情已伸于报晖,克备其礼,美典斯举于追远,久有此心。宫苑望祠,遇阳月而多感,辇路展庙,履春露而兴怀,爰引崇奉之章,庸伸永慕之悃,妥灵有所,瞻旧宫之犹存,蒇禋备仪,宜新庙之祗享。美谥敬进,煌煌乎银章、竹册之文,豊冈谨修,屹屹然帘阁、石兽之制。春官禀礼,地官蕫饬,经之营之,宫号储庆,园号顺康,至矣尽矣。玆当称庆之日,讵无播告之音?清庙荐香,既行有之告,法殿受贺,倍切感旧之怀。询谋佥同,可知舆情之均喜,雷雨涣解,宁靳惠泽之普施。自本月二十三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邦礼无愆,已尽扬徽之道,群听咸耸,伫见归厚之风。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赵明履制进。

○以郑汉奎为司谏,李吉辅、李河述为掌令,洪启禧为知义禁,郑尚淳为持平,李寿德为献纳,李尚允、李宜馣为正言。

○加右承旨李昌寿资,用礼房承旨劳也。庆州府尹洪益三,以癸酉封园时礼房承旨,见漏于赏典,至是并加嘉善。

○前左参赞金镇商卒,镇商,益勋孙也。自辛、壬后不仕,退居骊州,乡党称之,优游山水,以卒其世。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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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忠勋府达言:“凡功臣无实职单封君而身死,则例赠实职。今此彦城君金重万,亦以嘉义无实职而死,请依例追赠。”王世子许之。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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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兪彦民为承旨。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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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前判书李箕镇卒。史臣曰:箕镇居家有行检,立朝守廉简,纯实谠直,绰有故家典刑。六十服后母丧,尽礼致疾而殁,人皆惜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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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亲传宣懿王后忌辰祭香于明政殿。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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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北道御史尹得雨复命,上召见,问守令治否,命北青府使尹鹏举拿处,文川郡守成宪祖先罢后拿。盖鹏举,以饥岁赈民,伪作文书,还谷加分,亦近万石,宪祖以均役之后,不禁私盐釜交济谷,斛内多缩也。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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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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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癸酉,上展谒太庙。

○正言李宜馣上书,略曰:

治乱逆之法,必先于巨魁者,所以塞其源而绝其流也。惟彼光、恒、亿三凶之逆,上贯乎耉、辉,下浮于维、梦,则实为辛、壬、戊申之元恶。而逮至征、云诸贼,极肆凶悖之说,而都不出于三凶之馀论,则亦岂非征、云之嚆矢乎?今此设厅纂辑之圣意,寔出于劈乱逆之本末,严《春秋》之无将,而何乃法失低仰,反以三凶之恶,载录于耉、辉、征、云之下?则源流倒错,编序失例,未免为缺文,其能颁示当世而晓然,垂示来世而不惑乎?仰禀大朝,光、恒、亿三凶,亟施孥籍之典,一与耉、辉断例,均载于纂辑之中焉。

不从。

○捕盗大将郑纉述请对言:“全州人金延寿者,往河东花开川,其地有尹凤焕、李澍者言:‘来秋必有南乱’,延寿上京告于士人兪善中,善中通于臣,故敢白其状。”上即命亲鞫。

○除朴师讷献纳,李成中知义禁。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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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御内司仆,亲鞫,命放兪善中,刑金延寿。

○又鞫中官鲜于慎。初,慎伪下标纸于内局,觅参料,即索入标纸,提调李喆辅白其状。上怒,亲鞫得情后,竟伏诛。史臣曰:亲讯逆狱,虽成近例,而亦出于不得已者。况彼慎者,其罪即偸窃也,其得情正法,一有司足耳。何至于屈千乘之尊而亲讯之?在廷诸臣视若当然,默无一言,吁可慨也! ○左议政金尚鲁请爟、爣诸子,极边定配,命配岭沿。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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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夜一更,流星出大角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

○亡命罪人姜梦福伏诛。梦福即梦协弟也,至是讥捕于横城地,命即其地正法。

○以李秀得为大司谏,李凤龄为司谏,安复骏为掌令,李星庆为持平,李蓍建为正言,李锡祥、李宜哲为副校理,尹东度为大司成,申思建、郑翚良为同经筵。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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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命诸承旨,持公事入对于世子宫。

○训炼都监启言:“本都监当初设立时,军制草创,凡需苟简。马、步军兵料则自度支句管,以三手粮放下布,则自本局以炮保布分给,而此外无财力出处矣。二去庚戌,始置卜马军,每队一名,从愿募自备马随行者,合为三百三十四名,而朔料则以别队馀保之散在各道者,定为军饷保,每年收米合四千馀石,一年所捧,仅支一年之料,马太则初不磨炼矣。军行辎重之紧要,平时使役之偏苦,非他军之比,而独无马太者,诚极矜悯。其后军门常欲变通,分给马太,而计无所出,因循至今。当此经费匮艰之时,虽不敢以经费中划给有所烦请,而若有从他区处之路,则岂可一向恝视,无所变通乎?试以一朔每匹太六斗,从略磨炼,则一年所下不过为一千六百馀石。今番逆家籍没田畓之归于地部者其数伙然,就其中限三百结,移属都监之粮饷厅,以其所收之税,每朔马太磨炼上下,则可以无损经费而少慰军情。且已有禁卫营请得之例,宜以此分付户曹,使即施行。”允之。

○持平李星庆上书,略曰:

臣方待罪于纂修郞厅矣。是书之作,盖将阐明义理,惩讨乱逆,永为千古不刊之书,则其为书诚重且大。既重且大,则其作之也,不可不谨严,其成之也,不可以卒遽,故任事之臣,聚精会神,蚤夜不懈。而开局以来,一月之内,凡例规模,犹未尽完讫,笔削、取舍,多未及停当,姑未知汗青于何日。而第伏闻逆镜教文,自大朝有载录之命,本厅方抄入其一二句语,以为惩讨逆镜之本,而逆镜壬寅四月二十日上疏中数句,亦在抄录之中。盖以逆镜之凶逆情节,尤为彰著于此数段语,当此严明惩讨之时,不容不载录故也。然臣之浅识愚见,窃独异乎此,故臣与厅中主事之堂,论其不可书,而议者以‘为声罪致讨,不可没其事实’,其言固是矣。抑又有不然者,何则,逆镜文字,孰非凶惨,而惟此数段语,尤是千万古往牒所未有之凶言,环东土臣子不忍闻之凶言,是尚可书之简策,颁之中外也哉?昨年重臣之求对请烧,实出于刻骨愤痛之意,而其所从违可否,各成一义,故特命勿烧,圣意有在。而至于此编之成,将欲颁示八路。而以其穷凶绝悖之语,又复编录而宣布,则为今日臣民者,举必欲灭死而无睹,岂忍读其文而提其言哉?今有一事可以证之者。闾巷士庶,遇有人辱其亲者,则为其子者,崩心痛骨,愤欲忘生,而其出语于人也,亦必曰某人辱吾亲而已,曷尝有举诵于其口,播说于他人,曰某人之辱如此如此云者哉?于此浅近易知之处,推其臣子不忍之心,则其可书与不可书,固不待毕辞而知之也。况且镜贼之一字一句一动一静,无非凶逆,而辛丑冬一疏,其凶肚逆肠,狼藉难掩,不待此数句之书出,其贯盈之罪,固已布露于国人之耳目。而今此编撰中书之曰:‘某月日一镜撰教文,凶言罔测,往牒所未有’,又书之曰:‘某月日一镜上疏,凶言罔测,亦往牒所未有’云尔,则其为逆节,岂不昭昭然明甚乎哉?大抵简策之体,文不在多,惟在于辞严义正而已。自古乱臣贼子,以文字诟天者何限,而前代史册,不少槪见者,诚以凶逆文字,不当污笔舌也。执简之臣,多以寂寥字句,昭垂断案,鲧之罪不过书之以‘方命圮族’,羲和之罪,不过书之以‘党于羿’,而其为诛也,澟乎斧钺,不以是而不严,其为罪也溢乎霄壤,不以是而不明。今之视昔,何以异焉?此而不削,则臣惟愿速死而无知耳,不敢复与闻于斯也。

答曰:“令大臣,登对时禀处。”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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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亲传太庙秋享大祭香于明政殿。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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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儒生张震煜等上书,请光佐、锡恒、泰亿罪案,昭揭册子,以示来后。又言:“李宗城,以光佐称为师表,肆然书陈于章奏。朴文秀顷于颁教之日,偃卧其家,独不入参,宜正宗城、文秀党逆之罪。”王世子赐答不许。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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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久雨,设四门禜祭。

○命及第赵润玉拔榜。初,润玉中辛未文科庭试,台臣以不辨豕亥,请拔榜。至是,润玉上书自请面试,上闻之,欲辨能否,亲临崇文堂,命题以试之,所制不成文理,乃命拔去榜中。

○罢咸镜监司金汉喆职。时,北道郡县粜籴多不遵半留之法,大臣以监司之失于检饬奏罪之。

○以李永晖为承旨,徐命彬为刑曹判书。

○宪府申前达,不从。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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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闻儒生姜维等上东宫书,召使至前读之,乃声罪光佐、锡恒、泰亿者也。上以疏中有暗昧难明四字,重触忌器之嫌,逮下诏狱,亲临刑讯之,杖流姜维、申敬日、许𫓢等三人,敬日、𫓢以参涉于制书时也。领府事金在鲁上箚,略曰:

名为章甫,义附沐浴,而摘抉字句,直治以治逆之法,固有乖于刑政大体。圣教所以执以为罪者,乃是暗昧等四字,夫以请其勿书,归诸暗昧,为锡恒之罪,前后三司屡发之言也。乡儒之蹈袭,独何大罪,而至以此褫儒冠而讯鞫庭,无或近于为建德报仇耶?

上怒命罢在鲁职。弘文馆、司谏院交章言,刑讯疏儒,有骇瞻聆,不报。太学诸生卷堂,王世子令大司成劝入。

○上御内司仆,亲鞫李巨源。巨源尝制虎龙伪勋教书,甲辰冬,以玉堂力救耉、辉、镜、梦,而一镜教文凶言,注释分疏,以讨一镜之人,比诸柳子光。至是屡出逆招,致云亦自以为与巨源,同一心肠,自岛中就捕。上亲讯之,情节已露,无可更问,命枭示以逆律施行。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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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御内司仆,亲鞫。问李澍,澍供:“臣果以秘记出示尹凤焕,仍言‘非久必有南乱,而避乱之后,将得好官’,相与酬酢矣。”命以逆律正法。问尹凤焕,凤焕供:“臣往见李澍,澍出示秘记以为‘姑为避乱于河东地,以待好时’云,故与之酬酢。”凭托秘记,烂漫凶谋之状,绽露无馀,谋逆迟晩正刑。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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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崇文堂,亲行都政。以洪益三为大司谏,黄㝡彦为掌令,尹东度为副提学,徐命膺为副应教,朴相德为大司成,赵载洪、金尚耉为承旨,李惟秀为应教,朴相德为吏曹参议,金致仁为大司成,海蓬君橉为冬至正使,郑光忠为副使,金光国为书状官,沈星镇为吏曹参判,兪拓基拜领府事,吏曹判书申晩、兵曹判书洪象汉之政也。擢吏曹参判李𪻶为知经筵,郑翚良为知中枢,徐志修为同经筵,皆特旨也。

○修撰洪良汉上书,略曰:

日昨岭儒之书,句语不择,诚为妄率,而问其名则章甫也,察其诚则沐浴也。而处分至严,刑窜相继,惟彼白首元老之臣,力疾陈章于天威,震叠满庭含默之日者,夫岂为一儒生哉?忱诚未格,威罚遽加,窃恐有伤于《中庸》九经之训也。

答曰:“今日臣子闻再昨下教,焉敢若是护乎?”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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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义禁府推鞫金正履。正履供:“今年正月,与师缉、致云、䥃[1],相逢于巨源家,师缉、巨源以为:‘耉、辉箚疏,一镜教文,弼梦为逆皆是’云,臣亦是其言。又与明祚为此等言,而欲与志贼,举兵为逆。谋逆迟晩。正刑孥籍如法。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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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御内司仆,亲鞫。上曰:“今年则以此消日,不但帐殿亲临之劳,国事将不知税驾于何地,中夜思之,不觉心寒。今番可谓大惩创,而至于如此者,莫非党论之致也。人皆以党与逆,分以二之,而知其源头者,惟元仁孙父一人而已,前后每引叶向高为言矣。”又曰:“一边则自戊申以后,自以为得,故激成今日之逆,有若张九龄所谓‘王衍激成石勒之乱’者也。一边则以鸦青为白者有之,至于䥃[1]而极矣。此专由于两边酿成,故予于今番,微细若世良、公胤辈,既施逆律,则此后更无馀者,今则毋曰堤防不严也。至于停启台臣之亦皆请罪,将恐止泊无日矣。一自斯文角立之后,变成杀戮,而以予之故,不得肆志,追后言之者则太酸矣。今则既下承气汤,当用补剂,而反欲加入大黄、巴豆,前日之请用峻剂者,犹可说也,而前日之欲用补剂者,反请添入大黄、巴豆,予言甚精矣。”

○以南泰会为都承旨,郑基安为承旨。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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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敕使牌文出来,以李𪻶为远接使。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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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御内司仆,亲鞫李浻、金延寿。教曰:“浻之以其兄澍之酬酢,个个直招,无识自露,不知里面。以弟告兄,不无参酌,以缘坐律举行。”又教曰:“延寿观其为人,虽无可赦,论以国法,宜有参酌,黑山岛定配。”

○特拜李天辅为领议政,以李基敬为冬至使书状官,前牧使洪鉴辅加通政资。

○夜,大风雨,文庙西庭大柏木一株拔折,压伤西庑楹檐。礼曹启请行慰安祭,上允之。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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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太学儒生,以书头、书色之被罪引义,各自散去,空斋已六日,文庙慰安祭,将无将事之人。教曰:“予虽以凉德,在君师之位,如此下教,士子必欲角胜而后已。他儒生即为劝入。予则愧答,此后有可禀事,禀于东宫。”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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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领议政李天辅上辞书,王世子优答勉出。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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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御内司仆,亲鞫李明祚。明祚供:“臣与致云相亲,闻其怨国之言,又与光哲、师缉亲密。光哲尝来宿臣家,同为逆谋,而使臣为内应。谋逆迟晩。”正刑如法。史臣曰:近世乱逆频作,千怪百变,皆根柢于党论,而其流之至于诟骂天日,仇视君父,是岂常情所可推耶?我国有党色,垂二百年,是非生好恶,好恶生恩怨,恩怨生得失,得失生杀戮,齐、楚互争,戈戟日寻。而至辛丑,一种不逞之徒,遂甘自陷于乱逆,孰知党论之弊至此之甚哉?亦可恶而可诫也。 ○问丁极星,极星供:“臣初不解杂术,今见册面,有玉龙字,知其为杂术册,而臣初无随往花开之事矣。”累加刑讯,终不迟晩,命御营厅枭示。

○教曰:“顷者逆志之后,下谕道臣,其后又有逮捕,瞻彼湖南,中夜为闷。分付道臣,另加镇安。”

○持平郑昌圣、正言李尚允所怀:“及第宋瑜,以士夫敢于戊申之后,肆然娶妻于逆坦之家,请极边远窜。”上曰:“瑜之娶妻,罪在家长,瑜父旌义县定配,瑜锺城府定配。”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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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命封园都监都提调金尚鲁鞍具马一匹面给,提调洪凤汉、李鼎辅、李喆辅、都厅兪汉萧并加资,其馀施赏有差。

○命叙金在鲁,复拜领中枢,以尹蓍东为说书。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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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掌令安复骏上书,略曰:

呜呼!士气者,国家之命脉也,随其盛衰,国以隆替。草野之人,徒重沐浴之义,不识遣辞之体,不觉自陷于大何,刑窜相继,景色凄惨,此关国家利害甚重。伏愿从容导达,得以感回。且沈墢之分等请律,既甚谬戾,而南鹤宗之其所勘论辞严义正,则李基德之至请递差,不成言议。请前掌令李基德罢职。韩光协之弟妹,为夏征子妇者,求见老母,踵门告诀,而光协推背驱出,至使号哭而去。此与李日𬯀之以甥讨舅,俱系世变,幷关伦纪。请韩光协一体勘罪,以励末俗也。

答曰:“第一件事,今日臣子,闻大朝下教,岂忍营救乎?第二件事过矣,第三件事依施焉。”

○上召见纂修堂上、编次人。上曰:“向闻纂修大略,其例如《勘乱录》乎?”编次人赵明鼎曰:“此是惩讨,故每录某事,末必有断论,而辛、壬后狱事,自庚戌、乙丑,以至今年,合成一统矣。”纂修堂上李成中曰:“首书李廷熽疏,而耉箚、辉疏次之,总论与金在鲁商确为之矣。”上命明履读草本。成中曰:“凤辉疏,不但遣辞阴惨,终一无语称庆矣。”上曰:“予于辞疏以为毛骨俱竦,今见亦然矣。”至世良疏,成中曰:“末后一事云云,诚极凶矣。”上良久曰:“予始觉得果极凶矣。”至一镜疏,明履曰:“镜疏,臣不忍读矣。”至尚俭狱,成中曰:“累日加刑,不即取服,可知其治狱之缓矣。廷玉之父益昌,即科贼也,与镜贼为四寸妹夫。元徽与镜皆经宁边倅,故缔结有脉络矣。”上曰:“十六人台启,镜贼主之,遂妆出虎龙矣。”读至壬寅辞位,成中曰:“辛丑辞位说话,故判书金东弼、故相臣宋寅明以讲官,备录于《春坊日记》矣。”上曰:“予当直言之。建储国之大事,岂可使一廷熽请之耶?”纂修堂上郑翚良曰:“宋仁宗时,范镇以谏官,亦请之矣。”上曰:“廷熽,予以承旨任之,非勇敢自办者,宋祖之不用陶谷,乃所以为宋祖也。”成中曰:“台臣李星庆上书,请勿书镜贼教文,东宫有令大臣禀处之令矣。”上曰:“不书,何以明其为逆?抄录凶言可矣。”明履曰:“锡恒以代理为传禅,凶矣。鼎衍凶言,群下不知,下语甚难矣。”上呼写讫,拍案流涕。诸臣请问其故,上曰:“满纸张皇,阴惨叵测,心若陨坠,真所谓不忍说也。肆然书讳,何足道哉?”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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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流星出牛星下,入南方,色赤。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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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知事郑翚良请对言:“臣侄家,今日晓头,有人传书,称以自仓洞郑参判家来,而仍不知去处,亦不传书矣。今朝女婢汲水之路得一书,而纸面书以‘尾泉孝庐’,辞意极凶惨,不胜惊心,玆敢取来矣。”上取览其书曰:“此诚可笑,何不登时付丙耶?”翚良曰:“郑光忠,向于惩讨,甚有力,故一种含憾之徒,必欲甘心矣。”上曰:“郑光忠、宋文载、洪名汉、蔡济恭,皆是首发惩讨者,可知其血诚,而以此见嫉于凶徒矣。”仍命左、右捕将,合坐路傍而焚其书。

○上诣储庆宫,以将行奉安、告由祭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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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行祭如礼,奉安后,教曰:“今后有归拜之颜矣。”仍命都监堂、郞,并入侍宣酝,日暮还宫,历拜毓祥宫。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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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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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寅,上命:“日后或于禁门、城门、街路得匿名书,则始见者即畀炎火”,盖乱逆才剪,人心不靖,故圣虑之必欲镇安反侧如此。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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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幸顺康园,亲祭。上曰:“庆嫔墓既在咫尺,当历临。”遂以步舆,上墓展礼。是日还宫,阅武于东郊,历入关王庙。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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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弼善李基敬上书,略曰:

臣闻治心之要,不专在于读书、穷理,其惟一念之敬,培壅许多根基。《中庸》谨独二字,盖言才动底境界,而所谓独者,即指一念萌处善与恶之几也。敬则入善,怠则入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必学以开发,敬以竖立,如谢氏惺惺法然后,方有用力地头矣。“

世子优批开纳。

○上召见京畿监司及差员、守令,问民瘼、农形,竟无有指陈明白者,所对只驿站、府兵零琐弊端而已。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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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亲制顺康园记,命揭板,仍谓筵臣曰:“顷日历临庆嫔墓时,微雨霏霏,岂非相感之致欤?”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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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召见敕行延接都监堂上李喆辅。上问清使沿路省弊与否,喆辅奏:“以尽除轩架及诸宴礼”,仍曰:“彼则以我为礼义之邦,而我国所以待彼者,诚歉然。”上然之,饬有司,加意接待。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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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命诛诬告罪人李如瑚、都启钦于庆尚监营。初,丹城县监赵㷜,取御制中‘海东复有乾坤’六字,揭题白日场,邑子李如瑚、都启钦等,谓同里李命范,见题不作而出,呈于监营,方按治。而如瑚等又呈于王府,上令道臣严查,查状来。上以如瑚等挟憾诬人,命庆尚监司李彛章,张军威,枭如瑚、启钦首。以彛章查状之傅生失当,命罢职不叙。时朝廷新讨逆,岭南之改头换面者,与人有睚眦,辄曰是贼边人,告讦纷纭,一路人士重足而立,无以镇定。及枭如瑚等,人心始乃帖然,不敢萌相讦之计,彛章还朝,每言:‘吾王明见万里’云。

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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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庆尚道庆州及沿海诸邑大水。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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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诣明政殿月台,亲传各陵祭香。

○以尹东暹为大司谏,朴起采为掌令。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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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命设水原府别骁卫,又依三都例,永减结钱。先是,水原府使金相福,以本府马兵事及结钱事,有所陈达,至是左议政金尚鲁白上曰:“水原府马兵变通之议,出自故判书宋真明。而本府以畿辅重镇,所谓六哨马兵,有名无实,有马者绝稀,缓急将无所恃。今若创设都试,以将校子闲游者及其他可备战马军装者,许令入属,名之曰别骁卫,一年一次设取都试,居首者直赴,其次差送摠厅屯监数三窠,最优者而已出身者,依禁军例,除赴防,本府将校之任,亦自此中差出,以为久勤收用之法。而此类若得七百,所谓马兵,虽全减无妨。马兵罢减者,则收一疋身役,为春秋赏格之用,则似有激劝之效矣。”上从之。尚鲁又曰:“水原自先朝称为外都监,而本纳一疋,前既许减,京上纳亦尽罢矣。均役以后,恩均诸道,而水原之民则未蒙别般恩泽,实有向隅之叹。两都及南汉,俱无结线,本府关防似无异同矣。”教曰:“水原以畿辅重镇,昔年有外都监之教,又命减布。民乃军,军乃民也,若无体昔年施惠之事,则何以慰隋城之民乎?一依三都例,特减结钱。”尚鲁又奏曰:“杨州讨捕营所属果川、衿川两邑,属之水原,水原所属龙仁一邑,属之竹山事,道臣李宗白前既有所奏。道路便近,依此施行似好矣。”上从之。

○命除八路义僧番役代纳番钱。先是南、北汉山城各置摠摄一人,统诸路僧徒,令诸寺岁送义僧于摠摄,以为山城缓急用。国家升平已久,义僧为山城僧所侵困,其赴番也,诸寺厚敛钱财而送之,不胜其苦。时湖南厘正使李成中奏其弊,从诸僧愿,除其番役,纳番钱于山城,令元住僧应其役,上从之。后李宗城奏曰:“义僧变通,可为目下之惠,若值山城有事,则不免虚踈,作事忽遽,以致后悔,乃近来病痛也。”上是之。

○兵曹判书洪凤汉白上曰:“长山、临津两镇设施之役,甚浩大。长山墩台八处周回合四百三十一步一百二十五垛,筑堰二百二十步,镇舍五十间,临津城门虹霓,高广十六尺,长二十三尺,楼八间,左右翼城八十步二十七垛。今已毕役,而第长山、临津,不过数里间,既不可置两别将。长山陞为佥使仍为防御,则其在重关防之道,似为得宜矣。”上下询诸臣,仍命:“以坡州牧使陞为防御使,长山别将陞佥使,为防御中军。”长湍旧为防御营,至是移送坡州,以独镇施行,从御营大将郑纉述议也。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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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月食。

○命停咸镜、黄海两道今秋习操,以岁荒也。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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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诣明政殿

月台,亲传崇陵香。

○王世子召见玉果县监宋明钦。明钦,文正公浚吉之玄孙也,以经学被荐,朝家以书筵官屡召,辞不至。及除县,诣阙谢,王世子使春坊官引接,讲《大学》,明钦奏对详明。王世子曰:“余心恍然有觉,愿闻勉戒之言。”对曰:“君臣之间,不患不严,患不亲。宋之伊川、我朝先正臣金长生,皆请坐讲,今之讲筵,窃恐太严。”王世子曰:“然。余年二十馀,节宣失宜,病不离体,有可治之术欤?”对曰:“邸下清心寡欲,以忘生徇欲为深耻,则有效矣。”王世子曰:“愿闻其旨。”对曰:“夜气清明,心之本体,默验澄省。为清心之要为学,当思气质偏处,嗜欲深者先治之。充所难充,寡而又寡,以至于无,然后方可谓学矣。”王世子曰:“有时自验,岂无善端之发,旋即失之,何以则可守?”对曰:“涵养既久,密密加工,自当不失。”王世子曰:“请益。”对曰:“邸下对宦妾之时,接臣僚之际,其心如何?”王世子曰:“大异矣。”对曰:“邸下既知其然,益加体认,进德可验也。”王世子曰:“可不夙夜体行?朝廷岂无文学之士,但恐实行宿德,不如山林。此后勿辞召命也。”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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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幸慕华馆,迎敕回驾,与敕使行宴礼于仁政殿。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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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幸馆所,与清使行宴礼,屡次请留,亥时还宫。史臣曰:呜呼!吾君之拜犬羊,羞已极矣,又何可自损体貌,取彼之侮乎?舍馆匪所,而驻跸侵夜,咫尺驾前,侏离杂沓,而馈酒赐银,大失尊严,此何为哉?扈驾诸臣,只恐上心之激恼,恝视君违,任他远人之观听,觇国者其可曰海东有臣乎?吁! ○上以海西接待清使未尽善,罢监司金阳泽职,特授南泰耆以代之。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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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李禧远为黄海兵使,南正吾为庆尚水使,李阳重为全罗左水使,南兵使李润成、忠清兵使崔镇海命相换。已而又命镇海与黄海兵使李禧远相换,镇海即毓祥宫亲侄也。左议政金尚鲁奏:“以镇海方有病,如欲药治海营,财力优于南兵营,换差为好。”故有是命。

○诛亡命罪人李在敬,即逆贼明祚之子,讥捕于荣川地,依律正法。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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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沈锈为承旨,徐有良为正言,李𪻶为刑曹判书。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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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书筵官宋能相上书,辞召命曰:

臣闻古之王者,御下有礼,病深即许致仕,亲老必令归养,欲有问则使人通书。若梁武之于华阳处士、宋帝之于钱湖诸人是也。人固有志,何必强迫?

王世子优批不许。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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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诣明政殿月台,亲传懿陵香。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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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以郑汉奎为司谏,李吉辅为掌令,徐志修为咸镜道观察使,尹九渊为忠清兵使。

○黄海监司南泰耆辞陛,上引见,问有所欲言否。泰耆曰:“臣是新除,未谙道内事,而前监司状启,盛言风霜之灾矣。”兵曹判书洪凤汉曰:“京都则非霜,乃寒露也。”上曰:“不然。予见木叶多凋残,以是知霜降也。”凤汉不能对。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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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海运君梿为进贺兼谢恩正使,黄景源为副使,徐命膺为书状官,金汉老为掌令。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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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送清使于慕华馆,行宴礼。讫,上曰:“我国使于彼国,班行座次何如?”承旨蔡济恭对曰:“我使居外国班首矣。昔在皇朝以我使在僧人、道士之下矣,文忠公柳成龙奉使时言:‘朝鲜即礼义之国,使臣不当立于僧、道之下’,争之甚力,皇朝从其言,命我使遂居其上。先正臣李滉闻其事,贻书赞叹之,此语载其文集矣。”回驾时,历临关王庙。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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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夜四更,火星入东井星。

○上召见工曹参议赵昌来。昌来定州人,上欲慰悦远人,除是职。昌来上京肃命,上谕曰:“老犹不衰,可喜也。”

○兵曹判书洪凤汉妻贞夫人李氏卒。王世子嫔服制,依甲寅收议行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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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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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申,公州民朴震龟,恸其父死于虎,结屋山下,设机阱多杀虎,监司状闻,复其户。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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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命:“以平安道东林城,属之兵营,作为兵使行营,每年自九月至翌年二月,风高六朔,依他例令虞候入防。城舍修补及饷谷粜籴等事,自兵营担当举行。”盖东林设筑已三年,而无主管守城之人,至是左议政金尚鲁白之,有是命。

○左议政金尚鲁白上曰:“遇荒岁则有谷然后可以济活,今年穑事虽酷被水灾,亦岂无深浅之别乎?捧籴之道,严饬守令,期于准捧,恐合事宜矣。”上从之。

○大司谏尹东暹、执义徐命膺在试所,上书请罪武人李再春,以作弊武场,侵辱将臣也。上召辅德李基敬谕曰:“近观朝臣,以含默为务,无一陈戒于东宫者,谏长、宪臣只以一武弁事,张皇陈章,予甚慨焉。汝须入对东宫陈戒也。”

○以金尚重为大司谏,尹学东为校理,郑尚淳为副校理,李得宗、尹东暹为承旨,洪象汉为判义禁。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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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谕左议政金尚鲁曰:“东宫每多疾患,而耳目之官不以节宣陈戒。皇朝时庭杖群臣,至于见骨,犹有直言者,当以此勉我廷臣矣。闻先朝故事,书筵若得略栍,则必受挞,予亦于代理时,有事未读书,则坐夹室达夜诵习,得免略栍,我朝家法之严如此。”

○陞海州、公州为牧使,全州、咸兴、平壤、大丘为府使。上以监司既不率眷,而营下邑尚置判官,名号不正,升之以复古规。

○命录用先正臣张显光奉祀孙。上屡称显光为人质野,至是有是命曰:“此汉封褒德侯之意也。”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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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王世子行次对,诸臣以慎疾勤学勤政陈戒。

○平安道平壤等六邑大水,家舍漂没,人物压死,道臣以闻,命施恤典,当年条还谷,家舍漂没者停捧,人物压死者荡减。

○上召见各司久任郞官,各问职掌所怀。

○命自明年正月,禁京外酿酒。教曰:“昔夏禹虽疏仪狄,不去其酒,故虽有甘酒嗜饮之戒,夏末有桀。噫!伐性之斧,戕身之物,非但前辙昭昭,京外耗谷,斗哄杀人,皆由于此。前后禁酒之请,每谓迂阔而不听。何则凡事有本有末,用于国而禁于民,岂先本后末之意乎?春夏不令,而秋冬之令忽行,则小民惧法,瓮酒罂酤,必将灌于川渠。酒虽无状,此非天物乎,其非我元元粒粒辛苦之谷乎?非徒此也。有势者幸免,无势者被执,岂予意哉?虽然酒弊知之熟矣,岂不欲禁也,而太常用玄酒之前,诚难禁也。故纹缎虽禁,酒则勿问,及今不禁,更待何时?试看内酒房瓦子,色若漆黑,乌鹊亦不坐。噫!土瓦犹然,况软肤软肠乎?忽得良策,乃醴酒也。吁嗟!醴酒岂不胜于玄酒乎?先将此意告于太庙,其自岁初,上自王公,下至匹庶,祭祀宴礼只用醴酒,红露、白露、其他以酒为名者并严禁,犯者重绳。内酒房、内资寺、宗庙所封者,以醴进献,大殿以下,勿论日次名日,自告庙后,一并勿封。犒军、农民有异焉,孔子谓乡人蜡曰:‘一弛一张,文武之道。’军门犒馈,则只用浊酒,农人麦酒、浊酒亦勿禁。以此纶音,颁布中外。”又教曰:“命用醴酒,重其祭宴,取其味淡,而后不无流于辛烈之弊,若此岂禁酒之意哉?一体严饬。”时刑曹判书李𪻶,以岁荒,奏东宫禁外方酿酒,上闻之曰:“国之政令,京外何异?”遂有是教。

○放金吾轻囚。

○以朴致隆为掌令,洪准海为文学,郑弘淳为广州府尹。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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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王世子手书,敦召领议政李天辅。天辅为持平赵宗溥等所弹,至是复拜相职,迟徊不入,故召之,天辅上书辞。

○执义徐命膺,以大朝饬励,上书引咎,因以停讲筵滞政事陈戒。

○王世子遣承旨,召领议政李天辅,仍令诸承旨持公事入对。令曰:“既使持公事入对,而所持者甚少,殊无下令之意,承旨并推考。”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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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夜,雷电。上召承旨、春坊,教曰:“人心、世道岂有若今年者乎?今虽少息,此心靡懈。近日日气乖常之中,轰声烨光,忽闻于止声之月,政上下警饬之日。专由乎否德衰暮之致,其方懔惕,而元良代理,或欠勤政否,大小臣工,或欠精白否,不惮其惫,先示自勉之意。咨尔元良、大小臣工,其各勉焉,助我暮政。”仍召世子谕曰:“予在东宫时,殆无休息之暇,而亦不废两筵。昔皇兄一日之内,持公事召对,至于二三次,无日不然,汝岂不闻知乎?今日朝臣,无一可恃,非予与汝为国事,则其于朝鲜何?《贞观政要》即太宗教高宗者,汝须谛览。自今以后每月初一日始书,至晦日,列书以某日召对,某日次对,某日书筵,某日持公事,某日某册某篇,某日不为,及讲官、讲栍,以备予览也。”又教曰:“予之未尝嗜饮,汝亦知之矣。告庙禁酒,有意存焉,为日后计也。汝须铭心也。日后若复设酒房,而凡我廷臣其时不争,则非负汝而实负我也。翰、注、春坊诸年少之臣,详记予言。”仍命:“赏廷臣之尝以酒为戒者,灵城君朴文秀熟马一匹,前修撰赵曮表里一袭赐给。”仍命饬三司,今年内毋得以禁酒侵民。违者罪之。

○上又问东宫曰:“闻汝手书领相,谕以废食待之,信然乎?”对曰:“果不食以待矣。”内侍以承旨言启:“以领相有疾,待明朝当肃命云。”上顾东宫曰:“此汝自反处。领相若信汝不食,则何待明朝耶?”上乃遣承旨敦谕,夜既五鼓矣。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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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领议政李天辅肃命,上召见之,谕曰:“禁酒,予素心,昨有谕元良者,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也。元良于国事姑生踈,卿每劝予以奋励,而虽欲勉从难矣。”天辅曰:“酒禁,固王政之大者,不当以此自足。今春逆变以后,国家安危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殿下若奋励,则臣当承佐下风矣。”上曰:“可为者何事?”天辅曰:“惟殿下摠揽权纲焉。”

○政院以雷异,陈戒于大朝,优答之。又达于小朝曰:“呜呼!是月即收声之节,而大雷以雨,无异盛夏,穑事卒痒,八路凶歉,邸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邸下自代理以后,非不有勤政之念,而宾筵之引接或旷,则勤政之实未著,非不笃勤学之念,而讲席之停撤无常,则勤学之实未闻。睿候频愆,辄必贻忧渊衷,则燕蠖之中,或有节宣之乖其方欤?公车进言,只下体念二字,则听纳之际,或欠悦绎之尽其道欤?伏愿邸下体恶旨之圣德,毋怠一念,常若对严师而服训戒,体交勉之圣旨,益慎幽独必如侍御座而亲圣诲,则今玆灾异,安知不为玉成我邸下乎?”王世子优答。

○献纳李寿德、司谏郑汉奎、正言李蓍建、执义徐命膺相继上书陈戒,王世子并赐优答。

○左议政金尚鲁以雷异,上箚大朝,引咎乞免,优批不许。又上箚东宫,略曰:

邸下春秋鼎盛,代理万几七载之间,何政有以应天心,何事有以副圣寄,何许施措可以答四方之蕲望也?睿候之愆和多时,则其可谓节宣尽其道乎?渊默之一向太过,则其可谓情志无所壅乎?开讲之有辍无作,则其可谓懋典学乎?酬务之渐不如初,则其可谓勤政事乎?筵席之奏,公车之书有忠爱之语,而只是留意、体念,便作例答则亦可谓翕受力行之有实效乎?一日二日,无敢或懈,对越之诚,警惧之念,常如暴风疾雷之时,则天心可以应,圣寄可以副,四方之蕲望,亦可以答矣。

王世子优答之,原箚留中。

○命敦谕领中枢府事金在鲁。在鲁以箚救疏儒申敬日削职,未几叙用,至是召之。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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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初昏,流星出南斗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色白。

○大司谏宋昌明上书陈戒。时,上切责朝臣之不以勤学、勤政、节宣等语陈勉东宫,故诸臣俱举三条,草草勉戒,若塞责然,东宫皆优答之。

○右议政赵载浩诣阙请对,上命于再明日,与领、左相同为入侍。载浩拜相数年,常移疾不参朝会,至是求对。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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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领中枢府事金在鲁辞疾不入,上又遣史官召之。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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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召三大臣,领议政李天辅引疾不入,左议政金尚鲁、右议政赵载浩入侍。上曰:“皇朝有立铜碑之事,而终出魏忠贤,唐昭宗、汉献帝之俯首受制不得自由,尤极怪矣。”载浩曰:“初不能防微杜渐,大势一倾之后,则亦末如之何矣。近看《明史》,皇朝以分党亡国,党中辄生四五党,自相诛戮。如熊廷弼、袁崇焕之名,将非其党,则辄相戕杀,使山东、浙江诸贼得以猖獗,吴三桂不得已毁长城一隅,招入清兵矣。”上曰:“皇朝虽以党习亡国,而死节之臣,亦莫如皇朝之多,何也?”载浩对曰:“皇朝扫荡胡元,四维毕张,以此多死节之人矣。”上曰:“今春逆狱以后,初见卿矣,卿已料逆变之如此乎?卿须痛陈之。”载浩曰:“臣已熟言之矣。今春逆诛者,不过以党习,转辗至此。党与逆非异岐,不售其习则拂郁,拂郁则怨国,怨国则至于作逆,勿论彼此,皆当知戒也。今年诸贼,论一沈䥃[1],则其馀可知。上之待䥃[1]甚厚,则渠竟为逆者,其所处然也。䥃[1]居官廉而有威,居家力行《小学》,人所难及。独其论议甚怪,故学益笃而论益怪,京湖世族年少辈,皆被讹误。䥃[1]若得志,大事将出,幸伏天诛。然䥃[1]大臣子,意望大用,而时议枳塞甚力,以激其心,其势不得不交结寿垣同归恶逆。臣尝论之曰:‘渠之学问,无君臣、父子、夫妇、长幼之伦,独以朋友一伦,陷入于逆,此专党习也。’今年以后,少论因悔悟而善成,老论欲尽杀而无遗,独吏判申晩之意则不然。臣以治肿说,语晩曰:‘诸贼肿也,䥃[1]肿核也。核已拔,穴未完矣。宜思调合之术,而世人多欲执鍼乱刺一处。破肿已是不幸,何可遍刺一身乎?’一身乃殿下之国也,自上深虑善处焉。”上曰:“卿言甚善。但予以致云为承旨,昵侍予侧,尚怀凶心,至今追思,予实懔然。䥃[1]与鼎衍相继而出,此辈必繁其徒,以致云之心视予者,不知为几人,予实痛焉。”载浩曰:“为国之道,惟当壮我元气。元气既实,则邪气自退,不可过自疑虑,动于凶言。臣于空中,明见彼此之过。殿下若示此心,则人人皆起,一边多冤死者矣。君臣犹父子,今日无罪则用之,明日有罪则治之,殿下必思镇安之道焉。昨年宸梦,今果符矣。”上曰:“宸梦何以曰符?”载浩曰:“其时圣教以为‘梦中一边人尽杀一边人,一边妇女哭而诉之。’以今观之,岂不符耶?”上曰:“果相符矣。此机不可失,卿勿辞职,以立今日规模可也。”载浩以疾固辞。又奏曰:“臣闻元景夏言,今此纂修之书,大异其意,其子仁孙亦不仕进于纂修厅云。册子若成,详垂乙览焉。”上惊曰:“纂修之请,始出于元景夏父子,今闻若此何哉?当召景夏问之矣。”载浩曰:“今年逆死者五百馀人,而若因纂修,又生出废族,诚为不幸,须于辛、壬事勿复提起,不止连累枳塞,明赐晓谕,令反侧子自安。”上曰:“当饬群下矣。”载浩曰:“逆家田畓,忠勋府、户曹外不得次知,意有在焉。顷者摠戎厅、禁卫营、训局,相继请得蒙允。此路一开,将不胜其弊矣。”上曰:“此后此等草记勿施。”载浩复引疾不出。时纂修厅已设都提举,金在鲁作序文,历叙己巳以后逆论源委,堂上洪启禧纂辑凶党疏章事实颇详。仁孙时以郞官,与启禧争论不合,至是载浩以景夏言入奏。晷刻之间,缕缕数千言,大抵皆镇安朝廷之意,上为之倾听,深是其言。

○命拿全罗右水使许汲。旧制道臣行守令殿最,然后帅臣始行边将殿最。时湖南道臣赵云逵,闻其父荣国为逆囚所告,上章待命,不行殿最,汲独行之。及云逵视事,状闻其事,赵载浩言:“汲驱云逵于逆边,侮慢不从令,其情可恶。乞严治之。”上从之。

○教曰:“更以思之,乡村浊酒,即京中旨酒也,上告下布后,令宜一也。勿论京外军门,祭、䜩、犒馈、农酒幷许醴酒,而浊酒、麦酒,一体严禁。”时诸臣进见皆称颂禁酒之令,而前司谏李敏坤独陈章以为:“太庙祀享,不可废酒。”格于政院,不果入。

○命外邑,限明秋停使客茶啖,并禁油蜜果,以岁荒也。

○陞咸兴、全州、平壤为大都护府。

○掌令安复骏上书,略曰:

呜呼!今年穑事之大无,可胜述哉?淫潦所伤,百谷俱病,崩岸覆沙,永失田形者强半,自夏徂秋,得见晴日者绝少,馀存之谷,无望成就,而既秀之禾,半是直立。至于木花,名为旱田,而三朔潦雨,只馀空房,百岁老人,叹其生来初见,生民衣食之原,于是乎索然矣。目今京师之斗米,几直百钱。方秋若此,来春可知,仰事俯育,已矣无望,而老颠壮死,可立而待。前头济活之策,政宜预讲,如救焚拯溺之不暇,而虽以度支所条上年分事目观之,其所比摠,京畿湖西之庚申、湖南之壬戌、海西之己未、关东关西之癸酉、关北之戊午,未知果与今年年事相似,第以岭南比总推之,岭南辛酉之农,优于免凶,非可比论于今年。而乃比而同之,安知他道之比总,又不似岭南比总之为辽越耶?只以岭南元总计之,总外当给之灾,不过为二十二之一分,姑借大同灾结之例而律之,则二十二结之地,方可得一结之灾,二十二负之地,方可得一负之灾。夫依旧成熟者,百不一二,刬地被灾者,十居七八,虽得十分三四之灾,犹惧不赡,况以二十二之一分,可以勘一道之灾荒乎?且旱田则以一年再获之故,元无给灾之例,而今年则春牟大无,秋谷又歉,便是全灾之中,木花之受灾又如所陈。以此大无之农,责平岁之税,则哀我孑遗之民,必将卖釜鼎鬻家舍,以应目前之役,而毕竟转于沟壑,散为盗贼。臣意则先令道臣详核农形,较量相当之比总,而状闻后自庙堂更加参酌,毋至大为悬绝宜矣。

王世子答曰:“方切懔惕,所陈切至,可不警省?灾结事,令庙堂禀处。”先是,赋租之法,自州县区别民田灾实,报于监司,监司以其总数,报于度支。比年以来国用寖广,度支匮竭,庙堂又虑守令滥报灾伤奏,令度支,每年秋遥度诸道丰歉,丰则比前某年总数,歉则又比前某年总数,预颁诸道,名曰比总。州县毋敢违越,而灾荒之田,始多勒征之患矣。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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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王世子行常参。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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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设九日制,命居首进士南绮老直赴殿试,其次幼学朴志源,坼封后,亦赐第。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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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夜一更,电光雨雹,状如小豆。

○上召领中枢府事金在鲁、知事元景夏谕曰:“予自闻致云凶言,实无南面之心,此非一朝一夕之所创。凶徒所从来,若不敷衍,则不成纂修之体矣。是书之作,出元景夏父子之意,今闻有异议,何也?”景夏泣而对曰:“致云之正法也,臣子仁孙为问郞,臣问凶书所言,仁孙呜咽不忍言以为:‘此由义理不明,人心陷溺。’欲作文字,痛辨圣诬,于是上箚以请,得蒙允可,不幸臣子近与堂上论议参差,久不仕进,纂修之事,臣实不知。近闻赵载浩言:‘今年伏法者已众多’,又将‘以纂修之书,多出废族,人心震惶’云矣。”上曰:“此乃洪启禧所辑也。”景夏曰:“堂上赵明履言:‘是书之成,不但自上称善,景庙陟降之灵,亦以为善,然后乃可谓善成。所辑疏章,苟非辛、壬建储代理时事,则不可搀入’,其言岂不贤哉?明履奉命出外,故洪启禧欲溯凶逆根柢而辑录,臣则以为太蔓矣。”在鲁曰:“臣意亦以为当溯凶逆积渐之本,以明所由然,故臣作序文,历叙南九万、柳尚运之罪,泰耉、凤辉辈岂公然恶殿下者哉?自有所从来,传后之书,不可不详录。”景夏曰:“戊申逆变岂由己巳乎?臣欲以东朝盛德、景庙因心至德、殿下孝友之行为是书头脑,略记事实,多附议论,然后可以光明矣。”在鲁曰:“臣之序文,乞赐圣览。”上命承旨读之,谓在鲁曰:“无风之水,不可生浪,欲使元景夏纂修也。”景夏曰:“臣受恩罔极,何敢避也?”上顾在鲁曰:“当以卿复差都提举,须从予言也。”在鲁曰:“此事若无头脑,上虽欲任臣,臣不敢当。且述者自有意见,宜使后世览此文而想像,自上乍见而命改之,亦有弊矣。”上曰:“卿几年调剂,今日与予异耶?”在鲁曰:“臣平日非好言议者,而此事不可变臣意见。”景夏曰:“大臣以去就争论,臣亦不能当是任。大臣为明白忠逆之人,臣不免漫漶忠逆之人,臣之身名,亦不可不念。”在鲁曰:“臣敢辞纂修之任。”上不悦曰:“置之。卿与元景夏之意,予知之矣。”在鲁退伏于位。景夏趋而前曰:“领府事虽不欲当此任,臣则当奉圣教。臣之父子,受恩罔极,若非此等事,何以报国?”上称善,遂以元景夏为纂修堂上,令政院催促赵明履上来。

○以兪汉萧为承旨,李堣为执义,韩师直为献纳,李昌寿为礼曹参判,赵明履为艺文提学。

○谏院申前达,不从。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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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王世子行次对,令湖南、岭南军布,以钱参半上纳,以木花凶歉,从民愿也。

○上召领议政李天辅、知事元景夏、司直洪启禧。启禧辞不入,上书,略曰:

臣于纂修事,本有微见,窃以为‘著书垂世,自是在下之事,恃此阐义,实非有国之体。’及臣承命编摩之役,已难中辍,随分效力。伏闻重臣以臣多所添入于册子,一世震惶云。此书关系至重,诸堂商确头緖,略定中草之役,臣实监董,略行修改,梳洗未半,重臣遽以罪臣,实非臣意虑所及。且伏闻大僚所撰首段论说,因重臣所奏不用,臣之意见与大僚相符。大僚以此不复当纂修,则臣之去就,义无独殊。况臣则又加之以添入之罪,预闻斯役,尤无是理。大朝传教,命臣入侍,情势臲卼,趋承无路矣。

王世子赐例答。

○上谕李天辅、元景夏曰:“纂修所录,皆出《政院日记》,凶逆辈岂不知此而为逆耶?此书当以慈圣曁景庙至仁盛德,敷衍为文,予亦于两宫之间,无间然矣。且党习之机,出于《家礼源流》,权尚夏之作序也,嫉之已甚。人心不可使拂郁,拂郁则为逆。若用金在鲁序文,则时辈必将序文中人节节论罪,使怨国者益郁。予虽命记其所从来,何乃太详如此?‘鼎衍之诬辱罔极’,必以西人所称毓祥宫阴助等事,恶予而然。”因厉声曰:“今又作序文,买辱与我乎?若不抑制,乱国之本也。”景夏曰:“上教极当。”天辅曰:“金在鲁以为详录然后开卷了然,元景夏之言,出于不欲务快。圣意所在,臣亦知之,一经禀裁然后,可为成书,圣上不复烦恼也。”上又厉声曰:“是书何不以三宫之德为纲领,而反欲以多人添入也?序文是凶逆所录,则岂可以各宫,列录于其中乎?”天辅曰:“此皆臣等之罪也。”上命入洪启禧书,命承旨读之。上怒曰:“渠言‘纂修,非国体’,亟令停辍是书。”景夏曰:“何可以金在鲁、洪启禧之故,遽止此事乎?臣与李天辅当成之矣。”上曰:“古人有杯酒释憾者,卿等今日消融往事也。”天辅与景夏少相善,久之大成嫌隙,故上及之。景夏曰:“臣于是书,必成乃已。人虽强驳臣,臣当不去而成之矣。”上哂曰:“此则无廉耻,岂可乎?”天辅、景夏交请勿辍,上又厉声曰:“金在鲁、洪启禧之相率为党,何心哉?是书为党习而作耶?”诸臣悚息而退。

○领府事金在鲁上疏,略曰:

臣于纂修都提之命,辞不得请,则窃以为‘臣子之尽诚致力,惟在于此。必劈论源头,以明凶逆之所由渐,然后方可以征信百代,使人晓然’,故昨日筵中,略陈撰述之本意。而性本执滞,言亦硬讷,自不觉其违覆圣教,致恼渊衷。缕缕下教,至为严重,已非臣子所敢承闻者,而以臣之故,至有不进药不进水剌之举,臣虽万戮,不足以塞其罪也。

教曰:“白首之下,闻今日下教,而犹欲为老论领袖耶?此疏还给。”

○以赵云逵为吏曹参判,是年春,云逵为全罗监司,首发尹志逆节闻于朝,以此上眷颇隆。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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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夜,电光。

○命罢纂修厅。上召见药院诸臣及领议政李天辅,教曰:“今番事后,无归拜皇兄之颜矣。为予阐义理而不顾皇兄,皇兄若问予,予实无辞可答矣。为此纂修者,以吾心痛,故欲使后世知之。而昨见金在鲁序文,实无服药之心矣。屡次下教,终不知意,不知此后又生出何许光景。予欲使四党不为杀戮,而今春逆狱,已是大杀之运,又作序文以启杀戮,抑何心哉?今无老论而后国乃安。南人则犯逆者外无偏论,而独老论坚执不肯止,予岂无风起浪?兪判府事卧而不起,为老论领袖矣。”天辅曰:“兪拓基本来忠厚之人,向来花、骆分党时,此人独超然不入,人以为难矣。”上曰:“赵观彬独非领袖乎?光佐之被罪,以少论领袖故也,岂不知戒乎?予见老论不为党然后,他日可以瞑目矣。”诸臣涕泣曰:“圣上何为烦恼至此?”上曰:“今番事岂当于斯文耶?《家礼源流》,至今思之,心实痛焉。老论岂独无逆乎,乃能昻鼻敢言乎?老论搢绅若不以更不为党论,陈疏自暴,则予当奏真殿。不为国事苟如此,则老论能免逆臣乎?今日乃老论人鬼关头也。”仍闭阁不应,诸臣莫知所为,皆退出。

○领中枢府事金在鲁、知事洪启禧、领议政李天辅待命金吾,教曰:“勿待命。”金在鲁再疏引罪。

○药房口传三启,乞入诊,教曰:“不胜老论,将设议药厅矣。”又教曰:“老论听予言而如聋,药院果欲设议药厅耶?速退。”

○教曰:“观今日光景,只知领袖,不知君父。六十暮境,太阿在手,政院知悉。”又教曰:“晓告真殿,当大处分,百官以下会于弘化门外。”

○领议政李天辅以下朝臣七十馀人,或独疏或联疏,皆以不为党论自暴,皆老论也。是日,上停药却膳,连降严命,群臣震栗,阙门之外,轺乘骈阗,自初昏呈疏政院,达曙不绝,殆若科屋呈券之状。是年春,少论之在朝者,以逆贼多出其党,咸怀危惧,纷纭陈疏,乞许悔悟自新之路,国是由是大定。至是,上虑老论乘时快意,复开杀戮之端,故又使陈章自暴,有若左契者然,盖出调剂之意也。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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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命东营入直军,扈卫弘化门。以昨日下教后,大臣有不陈疏者,有是命,寻寝之。上谒真殿,口奏殿庭曰:“不肖小臣,嗣服卅载,治效漠然,党习日炽。庚子以后,不知君父,各树其党,互相倾轧,其流之弊,甚至于辛、壬,门户各忘,杀戮相寻,酿成戊申。逮于今年,究厥所由,独掌难鸣,曰老曰少曰南曰北,俱有其辜。昔之乙、丙,世称大杀,今岁正法殆过二百。渠虽枭獍,自速王章,国之元气,因此大蹙。鞫事既了,中外少息,精白一心,同寅协恭,为今日先务。因元仁孙箚请,欲阐义理,设厅纂辑,黄耉大臣,不脱细字,倚任重臣,不耐蕴蓄,提及昔年,语逼莫重,乔木世臣一至于此,莫非臣罪。今日老论,陈章自颂,可谓转否回泰之大机会也。当坐殿台,布论中外,自今以后,于老于少于南于北,复为党习者?老则麟、纪复生,少则云、镜复生,至于南人、小北,若立朝廷,岂有异心?臣不为虑,而若不涤心,是亦黯、鑴之类也。此后大臣以下有如此者,当以操、温处之。今日颁布,幷各寻其党而为婚者,一体痛禁,若以党习,萌于心者,陟降下临。前后大小陈章,幷藏诸史阁,以垂于后。告由后,不为陈章大臣、重臣,分轻重严处。文臣以笔端相争,犹生乱逆,况武臣以弓矢相争,其弊胜言?如此者,当于沙场,用军律。今日上告下布之后,为嗣王者,其可泛忽?是非负小臣,乃负陟降也。”仍命史官,近前详录。仍御明政殿月台,颁教:

王若曰,以予否德,临御几载,治不徯志,至于今日,以何颜拜陟降,以何面对臣民!呜呼!物极则必反,《剥》尽则阳复。今年乱逆,往牒所无,因此而幸觉一边之溺梦,今番葛藤,实是料表,因此而又觉一边之昏梦。咸曰枭獍自枭獍,党习自党习。又各自称以曰忠曰君子,噫!朝鲜之党,非忠、逆、君子、小人,即老、少、南、北之党也。虽君子各为党,小人各为党,孔圣岂不云乎?‘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比岂非党?予见是乎,党言是乎?不体几年苦心,各自嗜朋党,若刍豢与调剂为冰炭,吁!今世道虽尧、舜复起,几乎难矣。其或君弱臣强,将至孔圣所云‘无所不至?’何幸苍苍祐东,陟降护我,一岁春秋,相继觉悟,从今以后,吾国庶几,而关系莫重,人心难测,故上告真殿,下布京外,俱在口奏,今何多谕?其奏若曰云云。奏语见上。呜呼!为今臣子者,闻此言而其不甄用遐外,岂有臣节?从今告布之后,更提往事者,勿论巨细,当以逆律治之。噫!今番正刑,追律应坐者外,或以‘此某人之至亲姻娅,某人之故旧门生’,以此枳碍,以此构捏,亦当以诬人律处之。予虽衰矣,太阿不钝,咸听知悉。

又教曰:“诸疏章,皆藏之石室。比如炉中镕金,虽金铁不同,自然合而为一矣。”

○命削判府事兪拓基职,黜送门外,削前判书赵观彬、朴致远职。坐颁教前不陈章也。

○领府事金在鲁、知事洪启禧,以名登口奏待命,上命勿待命。

○上召大臣、卿宰、将臣,谕吏曹判书申晩曰:“此正机会,用人之际,尤宜勉力也。”谕训炼大将金圣应曰:“武弁之为党者,予当斩一人示众,虽卿等亦当用法。”圣应曰:“武人不知是非,徒知官爵,各附于任用之人。祛党专在两铨。”领议政李天辅曰:“政注太上忘色目,其次计较分排,自上常须照检政望,勿令偏系焉。”晩曰:“近来大臣、备堂,稀得见乞,频召责勉也。”天辅曰:“臣向奏毋失此时,摠揽庶政。今于大处分之后,勿忘朝象,譬如用器常须磨濯,勿令生苔。”上纳之。自王世子代理,大朝废常参、次对、经筵,故晩等之言如此。是日,始许药院入诊进药。

○复设纂修厅,以金在鲁为都提调。

○以申晩、徐命彬、李鼎辅、南泰齐为纂修厅堂上,从元景夏言也。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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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初昏,流星出室星下,入北方天际,状如钵,尾长三四尺,色赤。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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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观象监启言:“前此燕京礼部咨文以为:‘钦天监重修恒星经纬度表。’查明星座次第顺序,改定二十八宿中觜参两星易置,而乾隆十九年之《七政书》,即用此表推步。癸酉节行赴燕监官李东梁,多费私财,夤缘西洋国人新法《恒星表》及《交食七曜推步》等书二十四册,辛勤觅来。自此恒星宿度,更无差错,宜有褒赏之典。”命东梁加资。

○领中枢府事金在鲁上疏引罪,命承旨,敦谕开释。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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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大雷电,雨雹,状如小豆。

○上御春塘台,亲临庭试,乃追封顺康园庆科也。取沈履之等十五人,拆封至朴相喆名,上流涕曰:“予孙登科也。”上之第二女和平翁主早卒,以相喆为后,时年十九。上谕之曰:“汝姑归读书,永辞清显之职。抑躁竞,自予外孙始可也。”是日,命官即李天辅也,科榜厚招人言。

○领议政李天辅,以灾异请免,不许。

○以李儁徽为正言。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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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电光,雨雹。

○政院以灾异陈戒,略曰:

今年国事,无往而非灾,不独昨夜之雷为然,人心诖误,鞫事连仍,则是妖逆之变也。积浸稽天,州县漂溺,则是雨潦之变也。八路告歉,生民散亡,则是凶荒之变也,独于今日之雷,始乃惊惧,不亦晩乎?夫雷者天之号令也,而在春夏则为号令之得宜,在秋冬则为号令之乖常。殿下之位,即天位也,殿下之一动一静,何莫非法天对天?而若论政令,受病之源,即暴发是已,言有所触激,圣怒或遽,事有所欲行,传宣太猝。大抵气象、光景俱不免急暴之归,则今日乖时之雷,安知不为殿下三隅反者乎?

上优答之。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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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御明政殿,行誓戒如仪,将亲享太庙也。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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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李鼎辅为右宾客,赵云逵为同经筵,郑尚淳为副校理,赵曮为副修撰。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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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诣仁政殿,率世子百官,陈贺于东朝,以大王大妃诞日也。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八十五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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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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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丑,夜雷。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常参,百官庭拜即退。令曰:“当此遇灾修省之日,刑曹、汉城府必多可达之事,而竟无一言而退,推考。”司谏郑汉奎申前达,不从。

○掌令柳修因雷异上书,略曰:

朝著之上,贤愚莫分,而政注淆杂,荐饥之馀,民生颠连,而拯救无策。公道不行,而举皆有苟循之心,朝政有阙而未闻求言之令,若是而其可曰修省之道乎?

王世子赐优答。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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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夜,电。

○教曰:“既亲制以奏陟降,自今番大祭用醴。东朝所进,亦以醴,馀酒用于内医院酒剂。”

○岭南御史尹东星复命。上召见,问守令能否,左兵使兪胄基等十二人,下金吾勘处,盈德县监李瑾等五人,或赐玺书表里,或锡马以褒之。时,朝家禁擅分粜谷,上命东星察之。东星见沿路民事遑急,又擅粜而求之,归而自劾,上笑曰:‘如汲黯事也。’后,相臣以有后弊奏,罢东星官。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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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药房入诊。上谓都提调李天辅曰:“今年一边人,以逆出其党,能自惩创,一边人不如此,故必欲龂龂不已,予故劝成其疏矣。”天辅曰:“勿动圣心,摠揽大体,坚守主客之分,大行疏通之政,何虑之有?近日举措诚过矣。”上曰:“予欲惩创人之党心。故用大气汤,然后可用参橘茶矣。”天辅曰:“吏曹判书申晩,当赵载敏被罪之际,亟拟其弟于初仕,其心甚公。如此任谤之臣,久置铨曹,然后可见其效。”上称善。载敏,于是年春,为逆囚所告,上恶其素健党论,刑配海岛。至是,天辅又申救,上纳之。

○上命递东莱府使林象元职。象元与致云善,赴东莱也,受其文,揭板于官舍。及致云伏诛,为台臣徐有良所驳,象元乞解职,上许之。象元为政有治声。天辅曰:“圣上顷教云:‘贤者在位,能者在职’,象元者可以能者,任之也。”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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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雨雹。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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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上诣太庙,将亲行冬享也。上春秋高,益笃享祀之诚,虽盛暑祁寒,非大故,未尝命摄,拜跪趋跄,少无倦色。每入肃宗庙室,辄俯伏良久,涕泣汍澜。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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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亲行大祭如仪,还宫。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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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谏院申前达,不从。

○黄海道幼学李勉儒上书,请文正公宋时烈、宋浚吉从享文庙,不从。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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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夜,电。

○副修撰赵曮上书,略曰:

曹命采对辨之书,丑行一款,无辞自明。专事杜撰,乘愤乱叫,渠不生于空桑,则宁有是心哉?最可惜者,位在阁,何其无受言之量。勿论公厅、私室,既以瀛录,往复私书,至传于圈座,则盛气分疏,辄如年少角胜者,陵轹言官若是。大僚本意,则前冬开言路之箚,何为而发也?

王世子赐例答。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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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夜,电。

○上命纂修诸臣入侍。纂修堂上赵明履曰:“纂辑之际,自下有不敢措辞者,必待上指教,然后臣等始可撰出矣。”上曰:“夫立幼主恣胸臆,宦侍所利。故闻穆庙初入大内,此辈亦有不满之色矣。予之入铜闱也,尚俭辈初欲附于我。其时台启请还收睦来善复官,则尚俭尝试于予曰:‘上胡不以亟停勿烦为答耶?’皇兄自甲戌,于圣后夙夜不离,或受责罚于大朝,必卷袴以示矣。”上因呜咽良久曰:“皇兄既孝于圣后,于慈圣亦岂间然?”诸臣曰:“此段难以下语,必有御制,可以劈破疑乱。”上因呼写,谕纂修诸臣,文曰:

噫!诸逆之罔测语逼于予者,苍穹昭昭,陟降下临,皇兄俯烛。其虽痛心,何累于予?但语逼东朝者,为人子者痛陨欲溘然无知。其贻累于皇兄至孝至友之德者,为子弟者,其当张目而辨。此二事,当自辑成,何待诸臣?而思之及此,心陨呜咽。条列大略于左,以付纂修之臣焉。噫!我皇兄之至孝,七岁事圣后,夙宵不离。圣后于故判书闵镇厚兄弟入侍也,至有‘世子事我,愈于所生’之教,及壬午,以此至孝事慈圣,慈圣之至爱、皇兄之至孝,和气蔼然于禁中,左右侍人莫不钦诵,此正人无间言者。而噫嘻痛矣!逆镜以射日之心,教文中敢以阴惨罔测行杯等说,酿成戊申之逆乱,此已亘古所无之大逆。而至夫今番逆贼致云蟹酱之招,尤为心寒骨冷,有不忍闻,噫嘻痛矣!此非逆镜教文之比,玆事漠无所知。故正法致云后,涕泣入奏我慈圣,而闻慈圣下教乃知其时皇兄所进御者,非东朝所送,乃御厨供进也。我皇兄礼陟,在于越五日,而以‘无识侍人过进’之说,枭獍之辈故讳事实,变幻做作,语逼不敢言之地。天海倡之于前,致云结之于后,非今番何以知此?噫!非徒予心之痛迫,我皇兄亦必悚戚于冥冥。今不洞言,其可谓为人子之道,为人弟之道乎?噫!皇兄岂徒事我两圣后至孝也?继述之孝,度越百王。噫!庚子以前,不逞之徒,以小人之腹,度圣人之心,敢曰自有其时,庚子以后,我皇兄继述先王之志事,于政于令,一无更焉,至哉大哉。而初年岁抄付签,非皇兄之有意,昔年亦有是事,而其时有争执之事,故敢因逆俭欲得‘亟停勿烦’之教,此在俭、贞交结之前,故其计莫售。此正孔圣所谓履霜坚冰至,而是则予亲听逆俭之言者也。此辈不耐枭獍之心,阴结俭、贞,先除尹志述。噫!以我皇兄至仁盛德,决不为此,正若嘉靖皇帝:‘非皇兄本意’之教也。计不能售,而仙驭上宾,以枭獍无所不至之心,阴翳我皇兄继述之大孝,敢怨我慈圣谚教定策之事,做作罔测之说,传之又传,致云吐其不道之说,䥃[1]露其不道之心,可胜痛哉,可胜痛哉?呼写及此,心焉欲坠。此二条,卅载欲谕不忍者。诸臣欲为予痛辨,予若徒守不忍之心,不谕于纂修工讫之前,其何颜三朝我慈圣,亦将何颜归拜我皇兄?今者此谕,略而尽矣,咨纂修之臣,其润成焉。

○以赵重稷为执义,洪准海为持平,李宜哲为修撰,兪彦民为承旨,黄景源为户曹参判,金圣应为判义禁。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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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夜,电。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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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召见大臣、骑判、编次人。左议政金尚鲁曰:“近日雷变非常矣。”上曰:“今日朝廷兆象,果如何?”尚鲁曰:“今后似无更为党论者。然亦安知不生他党乎?”上曰:“我国人癖于色目,甚于酒色。而世之无权臣,亦由于党论矣。”尚鲁曰:“若以官师相规,归之党论,则国事亦可虑。今则殆同一初之政,而曾以党论事被罪之人,尚未蒙宥,甚可矜怜。”上曰:“赵荣顺事,固非关于领相,而予于荣顺,决不可放矣。”领议政李天辅曰:“臣既非文彦博,则荣顺之为唐介,虽未可知,而放之实有光于圣德矣。”尚鲁曰:“申𬀩亦在远窜中矣。”上曰:“饬者可饬,不饬者不饬。然易不云乎?‘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荣顺之顷日缄答,即小人之态也。其他干系者外,窜配门黜以下,放送者放送,给牒者给牒,勿为检拟,及刊去侍从之望者,幷荡涤。”知事元景夏曰:“荣顺若死于海岛之中,殿下岂无追念于故相臣乎?”上曰:“故相,予于侍卫见之。而其人休休,有长者容,凶逆辈觅疵不得,只以联箚事,构杀之矣。”仍教曰:“大臣虽言,其犹靳持,闻重臣所奏,心有所怆然。特为放送。”上曰:“今年农事,诸道虽有浅深,其歉一也。凡停捧之令,待道臣状闻,将至岁末,真伪相杂,民无实惠。岂曰代理而不恤元元乎?八道、三都米布旧逋,一幷停捧。”景夏以纂辑册子奉进,上曰:“沈檀事,予所详知,何为而载于此册也?尝谓予曰:‘臣等如有不是之事,邸下必有下教于臣。’又曰:‘为东宫一死。’以此见之,可知其心,拔之可矣。”命儒臣进讲《抑诗》,上曰:“威仪与言语,虽是二事,而皆在颜子四勿中。武公百岁工夫甚笃,气亦不衰。予虽老,常讲《夙兴夜寐箴》矣。”

○宪府掌令朴致隆。申前达,又达:“罪人东星,与逆贼鼎衍亲密如兄弟,阴凶情节,忍杖抵赖,其在严堤防之道,不可以既毙而置之。请施孥籍之律。洪命源之生出狱门,祗缘其时治狱之缓。其子晟之废锢,固其宜也,而调用有命,物议愈激。请禀于大朝,还收其命。牙山县监兪彦宗,到任数朔,民不见面,大小邑事,全委下吏,请罢职不叙。金海府使柳显章,屡典郡邑,全乏廉声,无善可称,而遽授大邑,物情大骇。请改差。全州府使李埉,贪饕不法,剥民善事,荒岁民命,不可委之猾吏重受其困。请永刊仕版。”王世子幷不从,兪彦宗事,当此大歉,守令不可不察,拿问。

○领议政李天辅、左议政金尚鲁,尝请调用洪晟,上许之。至是,以府达皆陈箚乞免,王世子不许。

○吏曹判书申晩、参议朴相德上书乞免,王世子不许。时,持平柳修遇灾陈书言:‘朝著之上,贤愚不分,政注淆杂。’晩等以此引咎,修又上书以为‘过去之说,非剌论铨地’,缕缕自明。

○命停捧八道、三都旧逋,以岁歉也。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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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弼善徐命膺上书,进动静理欲勤怠六箴,王世子答曰:“箴规之言,字字是切,朝夕警省,益加勉勖。”仍令原书留中。

○药房入诊,纂辑堂上同为入侍。提调李喆辅以内资寺正朝早饭酒、端午新煮香酝、名日物膳酒、除夕放炮酒存罢为禀,上曰:“东朝所进外,一倂革罢。”上曰:“纂辑册中若入供辞,无异《勘乱录》。纂修之意,盖欲使诖误者渐少也。予于戊申,太持宽缓,今因一贼蔓延至此,是岂乐为哉?予幼时好用蝇拂子,今则不忍更用。虽一微物不忍杀之,况杀人正法,岂乐为也哉?册子法意慎重,有秉彝之心者见之,皆当发竖,而一入此中,诚难为人。顷年李渭辅以尚俭事,至及李台佐,岂不怪异乎?予多固守处,于龙、纪守之,卿等知之乎?予不镇之,不知当至何境乎?”上览至石烈、必贞事,上曰:“书此何意。”纂修堂上赵明履曰:“经夜就捕,岂不可疑乎?”上曰:“其时判金吾谁也?”明履曰:“姜鋧矣。”上曰:“姜鋧、李台佐,岂可同为乎?”纂修堂上元景夏曰:“李正臣亦按狱,而故相臣闵镇远、李宜显知其冤请放,郑寿期亦参鞫,而臣皆拔之于册中矣。”上曰:“墨世甚残忍。以白望之四寸,必欲构织,至于杖毙矣。李义渊事,何以录之?”景夏曰:“洪启禧录之矣。”上曰:“义渊无为景庙之心,启禧此等处极非矣。李凤鸣虽人微,乃是首发之疏,似不可不录之。而如柳应焕之疏,若皆载入,则方万规之疏,亦将入之耶?此盖欲引入李光佐之意,而光佐之同归耉、辉等,其可乎?”领议政李天辅曰:“光佐虽异于耉、辉,岂无可录之事乎?”上历览册子,以御笔删抹曰:“秋杀之后,必有春舒,宜用活法也。”景夏曰:“朴弼周之手箚,不可不录之矣。”上曰:“山野之书,何必载之于此等文字耶?”明履曰:“光佐以为:‘联箚,迹似非逆,心则为逆’云,而又比之于伊尹故事曰::‘有是心则可也,无是心则逆也’,光佐焉可拔也?”景夏曰:“光佐于代理事,终有未惬之意,不可不载矣。”上曰:“予欲为阐义理,而因此若又永塞许多人,则是岂初心乎?”天辅曰:“圣意及此,敢不奉承?而至于光佐,不可全没也。”上曰:“追削其职,亦是一律,何必与镜、梦同罪,然后快于心耶?”天辅及景夏、明履曰:“臣等亦非欲加其罪律,不可不劈破其根脑故也。”上曰:“予岂爱惜光佐?而尝以贯日之忠言之,今乃加以剧贼之罪,则前后事岂不大异乎?必为我元良与元孙,勿为深论也。”天辅曰:“光佐实有风动人心之罪矣。”上曰:“然则以光佐为窝主,立论似好耶?”天辅曰:“圣教中窝主二字好矣。”上曰:“门生天子之说,又何入录耶?”玉音仍呜咽曰:“卿等强载此等文字,贻辱于予,何哉?”天辅曰:“圣教如此,臣等痛心益切矣。”

○王世子行次对。左议政金尚鲁,以雷异陈戒,答曰:“当如所奏矣。”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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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以兪拓基为领中枢,李彛章为大司谏,徐命膺为副应教,洪准海为校理,南泰著、郑存谦为副校理,李最中为修撰。

○上召见大臣、纂辑堂上。上取览纂辑册子曰:“赵荣国所作总论中,光佐事略改之似好。光佐、锡恒其时犹有未详其实状者,此为可恕处。”元景夏曰:“臣闻申晢之言,锡恒初无奉承之意,而光佐以国必亡之说恐动云,以此论之,恶可免逆乎?”上曰:“光佐于戊申、己酉两年,若有自首之言,以悔其前日之迷惑,则岂不好哉?渠终不为之,是其罪也。予有调剂之意,闵镇远、李光佐使之同入,予执其手,而闵以逆心直斥光佐,则光佐亦曰:‘臣亦不知彼心,少无所负矣。’积善之家,必有馀庆。予非爱惜光佐,使之蔓延而无孑遗,则非仁人君子之心也。”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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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教曰:“慈圣圣寿,明年恰满七旬。人子爱日之诚,奚待仪曹之请?岁首当率元良、百官,称庆陈贺,令该曹知悉。”

○特除赵曮为校理,郑尚淳、南泰著为副校理,李最中为修撰,李锡祥、洪准海为副修撰。时,儒臣以赵荣顺论馆选,皆引嫌不出。上欲督令出仕,特除六人而召之,曮等进阙下不入。上使注书谕之曰:“君父废食,夜坐寒殿以待尔等,终不入来,尔等知有君父乎?”且问六镇边将窠阙欲贬之,尚淳、锡祥、泰著承命,曮、最中、准海犹不入。上怒甚连下严命,曮等始入。上怒不解曰:“此辈徒知荣顺,不知君父。向既陈章,今又寻党,欺其君也。”命取其章于史阁,墨三人名。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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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李世泽为持平,金相度为正言。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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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召见大臣、均役堂上,命荡减江原道今年结钱,以江原道最歉也。传曰:“今年年事可闷。嗣岁之蓄,不可不先,而目今中外枵然,自岁初宜施节省之政。凡可以减省者,令度支、惠堂考例,后日登对时禀处。”

○东莱府使荐望,以兪汉萧、李重祜、洪名汉拟入,教曰:“三望俱是奉亲之人,以孝为治,难以下笔。公州牧使李裕身除授。”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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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淮阳府使任珣上书,备陈本府灾荒,复引故判书金镇圭为府使时,疏请减大同及诸邑价布故事,王世子批以令庙堂禀处。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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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雷动电光,雨雹,如小豆。

○上御内司仆,亲鞫罪人李𣛮、李元夏、朴世俭等。先是,有人投书于郑远达家,语极妖恶。上令捕厅讥捕,凡数月而后斯得,遂命亲鞫。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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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金善行为同义禁。

○上御内司仆,亲鞫罪人权邵、𣛮、元夏等,不服。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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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夜,电。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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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雹。

○上御内司仆,亲鞫权邵、李𣛮、李元夏、朴世俭伏诛。邵供:“臣家世不下于自中,而臣父不免沈滞,居常怨国。且以学制事含憾,与妻父李𣛮之子元夏同为凶书,臣及𣛮制之,元夏书之,专出于欲乱朝廷之计。且与鼎衍相知。鼎衍所纳凶书,亦尝参见:‘南别宫梁上云云’一段至今记得。故今番凶书,以鼎衍未卒之言书之,而书中有‘九老云云’之说及‘传家心法’等语,列书朝臣之下,书谨悉二字,书凡四层。而初书则七月二十八日晓,臣称以别陪而自投之,再书则𣛮使朴世俭投之,穷凶情节绽露无馀,大逆迟晩。”正刑,孥籍如法。𣛮供:“权抗之为投书,世人皆知之。邵亦危言悖行,无所不为。而邵所引多人中,若或谓臣亦同入,则臣当为元犯。而世俭所供,俱是虚言。”屡加刑讯,终不承款,以特旨西门外正法,以逆律施行。元夏供:“与邵同为凶书。臣书上段,邵书下段,而字细于小册字。谋逆迟晩。”正刑。朴世俭供:“臣以𣛮之乳弟,受𣛮之指嗾,果为持传凶书,而不知其书意矣。”命以逆律,门外正法。抗以邵父,刑讯不服,以缘坐处绞。宏以邵祖年老,下询大臣后,以本律大静县为奴。郑熙普、郑稑以元夏姻亲,援引被逮,熙普三陟府定配,稑屡施刑讯,锺城府远配。郑道三以道听轻泄,康津县定配,李万育、李贤汲,以投书事,致疑于抗,相与酬酢,而万育以不即直陈,海南县定配,贤汲以所供无隐,特命调用。申思范、朴相禄、尹正烈、洪楫、权玮、黄最彦,以邵诬援被逮,幷特放。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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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夜,有雾气。

○以李吉辅为掌令,郑昌圣为正言,李敬玉为司书,尹东昇为文学,沈墢为司谏。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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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王世子引接大臣、备堂。正言郑昌圣申前达,不从。又达:“逆邵之凶书情节,万万妖恶。其父抗必无不知之理,且家庭受训之说,既发于邵供,则平日怨国指挥逆子之迹,昭不可掩。凶顽忍杖,竟失当施之律,请禀于大朝,亟举孥籍之典。”答曰:“大朝处分之下,烦禀为难。”又达:“持平柳修政注淆杂之说,果是泛说。而铨官过自引嫌,则在修之道,平说本心,未为不可,而其所对辨,自称以策问假令,苟且疲软,莫此为甚。请罢职不叙。”从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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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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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李得宗为承旨。

○王世子坐时敏堂,行常参。正言郑昌圣,以灾异陈戒,仍请清心寡欲,以为弭灾之方,答曰:“所匡切实,当体念矣。”昌圣仍申前达,不从。

○上召见儒臣,命读《诗传蟋蟀章》,仍教曰:“予于《唐风》,即有感于‘太康无荒’之句也。噫!其所宴乐,不过木麦饼瓦器酒,而犹以无荒为戒,此唐、虞之遗意也。顾今八路俱歉,嗟我颠连之民,既无其乐,何戒无荒?思之及此,玉食何甘?咨!三都留守、八道道臣宜体此意,岁前安集,岁后赈济之政,竭意举行,使我元元,免于沟壑也。”又教曰:“噫!临御卅载,无一惠及民。而稔岁少歉岁多,念昔年肌肤何惜之教,予岂以衰耗而不为民祈岁乎?明春祈谷祭,当亲行,仪曹知悉。”

○命放秋曹轻囚,以日寒也。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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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诣毓祥宫,将行冬享也。

○命以内资寺馀酒四百甁,分馈训、禁、御三营随驾军兵。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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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亲祭如礼,还宫时历临彰义宫。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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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引见冬至使海蓬君橉等,慰谕以遣。

○兵曹判书洪凤汉白上曰:“国内大小船只,勿论纳税、免税,皆受均厅掌标,而漕船之独无标,事极踈虞,一体给标好矣。”上可之。又奏曰:“国内渔场、渔箭,勿论免税与否,皆关均役厅。而独司饔院两捉鱼,所以进上体重,属于厨院。然基址之从某至某,则载于均厅案册,然后不悖于设置均厅都管海税之意矣。”上可之。又奏曰:“湖南进上添价事,前有厘正之教矣。依道臣闵百祥所报节目,浦民一万名,充定进上保,捧钱二两,则此亦均厅一疋之意,以此定式好矣。”上可之。

○召儒臣,讲《自省编》。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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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召儒臣,命读《诗传唐风》。应教李惟秀曰:“《山枢》虽慰解前篇之不乐,而其忧愈深,其意尤蹙矣。”上曰:“无已太康,在人君为不敢遑宁之意也。”修撰洪准海曰:“下民终岁勤作,朋酒相䜩,而犹相戒饬如此,况人君居崇高之位,忽宴安之毒哉?”惟秀曰:“《有杕》诗好贤之意,蔼然出自中心,如此方可谓好贤之诚矣。”上曰:“中心好之,始可为忠。忠之义,非中字下心字乎?”惟秀曰:“此风或戒其好乐,或乐其有室,或离亲而愿养,或好贤而思致,有忧其谗毁者,有伤其孤特者,虽为咏其事,而莫非勤俭忠厚之意矣。”上曰:“《绸缪章》虽与《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有间,亦非淫也。”准海曰:“前代劳民之君,必观此《唐风》。而不知勤俭之为务,惟事宫室土木,甚可慨矣。”上曰:“内多欲而外施仁义,虽欲勤俭得乎?此由欲分数多故也。”

○教曰:“灵城事我几年?自春坊而任之久矣,知之熟矣,若论君臣际遇,灵城宜先。向日之事,不过鞫体,而予实悔之,其心予岂不谅?人臣之以此自画,岂知遇之意哉?官至崇品,年亦近七,岂宿卫奔走之时?而特授意在,寻单过矣。章单勿受。”盖文秀,自经今夏以后,自处以罪人,杜门废盥栉,不入家庙,及除摠管,即寻辞单,故有是教。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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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王世子坐时敏堂,行次对。知事洪启禧奏曰:“近因睿候欠宁,虽难具法服临讲筵,而即今冬夜渐长,古人所谓三馀也。若于此时,频召宫官于卧内,以平日所疑,讲论问难,则所得必胜于讲筵,小宁时亦可引接讲官,俾有接续工夫。治心、治疾,本无二致也。”王世子嘉纳。

○上召见大臣、户判、惠堂。领议政李天辅请寝祈谷祭亲行之命,上呜咽曰:“即今域内无事,惟是民忧关心,必欲亲行者以此也。若不亲行,是上负陟降,下负元元。每语及此,不觉泪随言下也。”天辅曰:“年分事目后,被灾孔酷,故与比摠大违。当初二三万结之一时给灾,前所罕有,而今亦不得不加结矣。”上曰:“敬差官若精审,则何必比摠?比摠诚苟简矣。随其被灾之浅深而加结可也。”惠堂申晩进户曹别单所录曰:“此顷年御笔省减者也。”左议政金尚鲁曰:“节损之政,寔出德意,而自前所减,皆因荐凶。莫重御供,不可率尔裁减,贡人事亦不可不念也。”上曰:“贡人愿减物种乎?愿减分乎?”晩曰:“减分则诸色均减,便同大同之役。且年凶则米价倍腾,故贡人不以为病,而若减物种,则有偏利偏苦之叹矣。”上曰:“减分之政,外面似均,而非损上益下之政。先为酌减,姑观来头,其令惠厅、户曹,一依点下举行,其中关系东朝封进者勿减。”上又曰:“今番所减,似为药石,而祭享、禄俸,初不减下,意有在也。”尚鲁曰:“御供既减,百官俸禄不为减损,事体不当若是矣。”上曰:“忠信重禄,自是我国之法,而俸禄元来不多矣。”又曰:“寺奴婢案,已厘正乎?”兵曹判书洪凤汉曰:“三百都数则使之长在,本无盈缩。虽有各宫赏赐之事,自当取用于都数外矣。”上曰:“数外何可取用也?”凤汉曰:“三百外免税秩尚多,逐年生产,则自可裕馀矣。”上曰:“凡事不可不慎始,审察各司头緖后更禀。”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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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召见刑曹判书郑益河,下询启覆事。仍召儒臣,教曰:“法官例当执法,而儒臣则亦宜据经引义,求其生道。诸儒臣须详见文案,启覆时同入也。”仍召见灵城君朴文秀,文秀陈被诬颠末。上曰:“今不必提起。萧何即三杰之一,而以上苑事至于系械,君臣之间,古亦如此。予岂有一毫疑卿之心乎?到今思之,见卿愧矣。”仍勉在京调病。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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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李敏坤为执义,李堣为司谏,李寿德、柳思钦为掌令,李福源为持平,洪趾海为正言,沈鑧为献纳,李昌寿、吴彦儒为承旨,李殷春为庆尚左兵使,李景说为南兵使。

○命初、三覆,依昔年例元良代行,仍教曰:“予今心气已耗,虽难强作钦哉之政,恐或做错。当先召大臣、秋堂,览其诸案后,如有可以傅之生议者当指挥,其令元良,不卜日举行。”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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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宪府申前达,不从。

○执义李敏坤上书,略曰:

向者大朝深轸酒祸,上告太庙亦用醴。夫国家之败亡,皆由酒祸,圣明此举孰不赞叹?而第酒之用于享祀,肇自三代,见于《诗》《书》。臣谨按酒戒之严,无如《酒诰》。而犹曰‘祀玆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盖神道之歆,假以气臭为主,气臭之芳洁,无过于酒。比之萧艾之焄、毛血之腥为较重,精微之义,达于神明。然则祭而无酒,虽牲币俱陈,笾豆交错,顾何异于不祭也哉?伏愿邸下,特念祀典之不可轻改,仰禀大朝,博议廷臣,如以臣言为可,则更告太庙,以复列朝之旧礼焉。

王世子优答,不许。

○黄海道儒生李显白等上书,请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从享文庙,王世子不从。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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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教曰:“明年即东朝七旬也,岁首当陈贺。慈殿临殿颁赦,告庙以正朝祭兼行,庆科以庭试举行。传不云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今此邦庆,国朝所无,往牒罕有。推恩之政,何待其请?朝臣年七十以上、庶民年八十以上,特为加资。”又教曰:“文庙酌献礼,其行已久,令仪曹以明年仲春择日。科举稠叠,今番则以视学为之。”药房都提调李天辅请进宴东朝,上曰:“年事如此,慈圣谦抑太过,当观明年麦事而进退也。”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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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礼曹因海伯移文,启言:“遂安郡以穷峡残邑,十二坊火菑,尽入于各宫房折受,只有栗界一坊,如干火税,以补官用矣。今此懿昭墓愿堂奉元寺位田,望定于本邑云。寺位田因特教,既以龙仁划给,则今不可叠受。遂安郡折受处,还属本邑,恐合事宜。”上从之。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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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持平李世泽上书,备陈凶荒之状,仍请:“及时安集,预讲赒恤,缓其徭减其役,而籴米之逋欠,或令停捧,木布之赋纳,亦许代钱。”王世子答曰:“所陈当体念。”

○命式年会试,退行明秋,重试以再明春举行,以庆科庭试相妨也。

○药房都提调李天辅入诊奏曰:“圣上回甲时,虽缘孝思之无穷,不许称庆,而其时有慈圣七旬,幷受陈贺之教,况先朝亦受即阼三十年贺矣。圣上岂独不受乎?”上曰:“慈圣自庚子以后,不受诞日贺,予之诞日,为馔以赐之。予于慈圣诞日亦,设馔,而以先享真殿,臣亦同餐之意,仰禀然后始勉从焉。昔老莱子,斑衣娱亲,一受拜何难?而予有不忍为之心。予受为慈圣之贺,则是亦予受贺也。”终不许。

○宪府申前达,不从。

○右议政赵载浩初度呈辞,王世子令代撰不许下答。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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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阐义昭鉴》成。上召见纂修堂、郞,亲书卷首曰竭诚纂修功存阐义八字,以代铁券,仍命五处史库,各藏一件,板本藏于史阁,赏纂修堂、郞有差。

○领府事金在鲁、领议政李天辅等联名上箚,进《昭鉴》。上以手书答曰:

噫!予之几年蓄于心者,已谕纂修厅,而从今以后,庶有奉慈圣拜皇兄之面。而此心则一倍于今日矣。噫!靡卿等之忱诚,何以为此?深嘉其忠焉。

原箚留中。

○命致祭故判书闵镇厚、故奉朝贺闵镇远。元景夏奏言:“景庙于仁显王后,诚孝出天。又以仁显同气眷遇镇厚兄弟,迥出寻常。《昭鉴》既载景庙诚孝,今方成书,宜致祭二臣。”上从之。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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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以李凤龄为司谏,朴相冕、李瑾为正言,李海重为说书,金善行为礼曹参判,权爀为户曹参判,洪若水为全罗右水使。

○命岭底五邑田税,依七邑例作钱上纳。盖岭底七邑田税上纳,曾已禀定作钱。而五邑之逾岭输纳于忠州可兴仓,民弊亦滋甚,故道臣状请,有是命。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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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徐宗伋为艺文提学。

○教曰:“自今年为始紫门监、京兆所管内冰库,勿为设两所合为一库,三万六千张减以二万张,其不足者,令该曹加给绵布,以除民间陆契防纳之弊。”从左议政金尚鲁言也。

○教曰:“岁首陈贺时,当加上尊号于慈殿。仪文末节也,予当躬传宝册于殿庭,入于东朝,临殿读册宝节次置之。诸宝盝、朱盝、仪仗等物,勿为新备,以体慈圣恤费之德意。”

○教曰:“近读《曹》、《桧》两风。明年何年?予心一倍。南汉显节祠、江都忠烈祠,遣礼官致祭。忠烈祠所享人及斥和诸臣特赠二品人,勿待谥状赠谥,文正公金尚宪、文简公郑蕴、文正公尹煌墓及广州双岭,一体致祭。忠愍公林庆业,为贼臣所杀,时敏堂庭北即其被杀之地,而至今生异草云,亦令致祭。”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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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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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子,以任师夏为执义。

○上御通明殿,礼、户判入侍。礼曹判书李鼎辅曰:“当慈殿称庆之日,殿下宜尽养志之方。且有明圣王后外祖宋国泽貤赠故事。大王大妃殿外祖故县令赵景昌特降恩典,一以慰慈圣之心,一以光继述之孝焉。”上从之,命赠景昌左赞成,遣官致祭。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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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御明政殿,颁柑试士。命罢大司成兪㝡基职,特旨以李昌寿代之,以太学掌议之以一边人纯差也。命居首李硕载直赴殿试,其馀三人,各给分。

○以金阳泽为副提学,尹学东为辅德,吴彦儒、蔡济恭、赵载洪为承旨。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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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召见皇朝人子孙,教曰:“明年在近,《风》、《泉》之心一倍,召见皇朝人子孙。其中闲散人,令军门调用。”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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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礼堂入侍,上曰:“向日储庆宫,封宫园后,慈殿教曰:‘毓祥宫事体与前有异,宜有加上谥号之举。’此何异于受封昔年乎?可速议以入。予幼时宫中呼予封爵,先慈亲必蹙然不安,其谦挹之德,寔能毓庆三宗,延祀于万矣。”大臣、馆阁堂上、政府、六曹议上毓祥宫谥号曰徽德。上曰:“顷者虽问于大臣,而先慈亲三字,古今典礼之所无,于读祝时每自歉焉。今加上谥时竹册宜先厘正,故取览故相李廷龟《南宫录》,其时下教中于昌嫔、储庆宫,皆称先妣,此固遵行者。而《周礼》春官已有攸称,今番竹册文及凡祝文,皆以先妣书之,储庆宫当为不祧之位,亦依《周礼》,此后祝文一体书先妣事,令仪曹举行。”

○上召见编次人命致祭故相臣洪致中、李㙫、赵文命、宋寅明、赵显命、金若鲁、郑羽良、李台佐。教曰:“噫!三十年苦心,今日乃遂,是谁之功!协赞诸臣。《昭鉴》既颁,淫朋洗涤。吁嗟!故相不与于今,予甚怆焉。”仍有是命。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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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洛昌君樘上书,以大王大妃殿进号之日,并行大朝尊崇之礼为请,西平君桡率诸宗臣,上书陈请,大臣率礼堂及诸宰请对,上取见宗臣书,教曰:“陟降俯临,彼苍照心。铁石可透,此心难解。其在待老宗之道,只命给之,亦近迫切。政院召宗府录事,其令持去。”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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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判中枢李宗城、领议政李天辅等率二品,诣宾厅启,略曰:“惟我圣上,备经艰险,克凶逆。凡辛丑以来,既斁之伦纲,既晦之义理,既立且明,猗欤盛哉!夫乱逆之生,实皆由于朋党。而我圣上即阼以后,以破朋党三字,为治道之第一义,寤寐苦心今三十年矣,数百年淫朋,一朝打破,惩讨严而大义阐。一国咸囿于会极之化,宜上尊号,以表扬圣烈,昭载琬琰,传之万世,永为圣子神孙之业。”上答曰:“其于请贺,方寸一倍。昨闻二字,此心已陨。两年之举,心犹䩄然,况三乎?昨夜以后,何以寝何以食?量予心,其即休焉,则可胜百贴补中。”

○以李时敏为持平。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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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宾厅启,略曰:“乱逆之难惩,而今既惩之,义理之当阐,而今既阐之,朋党之难革,而今既革之,是可以有辞于天下万世。殿下即阼以来,所以舒惨陶甄者,寔出于大圣人建极之治,而勿忘勿助,愈久愈坚,以期乎感化群心,偕之大道也。随其功烈而阐扬之者,至再至三,有不暇计,伏愿念群情之莫可沮遏,特降兪音焉。”答曰:“昨已谕心若石,日虽为请,予有定矣。”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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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宾厅初启,答曰铁心。

○宾厅又再启,上召都承旨、编次人。上曰:“今日朝廷之至此,由于协赞之功。虽命致祭,此心眷眷。八相中洪领相、赵领敦宁外,特赠元辅,树忠百代。”都承旨吴彦儒,以故判书朴师洙,位虽六卿,调剂之功,不下大官为奏,上曰:“予之忘此人,正如晋文公之忘介之推矣。”仍命赠师洙一品,一体致祭。前参判郑锡三亦崇品赠职,故赞成朴弼周特赠议政致祭,以冢宰膺命,进袖箚阐义理也。

○是日戌时,上铺席雪庭,俯伏不起,承旨李得宗曰:“何为此过举也?”上曰:“慈圣下万不敢当之教,予将封纳,而亦欲上书,少暴此心。”仍出示慈殿谚书下教,命注书翻书,慈教若曰:

以至孝请之,今番亦不得已听之。朝臣亦似请之而已屡日矣,正朝璿源殿何以瞻望?心事尤不便。大殿亦体予意受尊号,则予受之之心便矣。

上又出示上书,书曰:

小臣之心,慈圣俯烛,列朝降监。忘辛丑年而受一字贺,何颜他日归拜乎?朝臣等近日有所请,因此而食亦减矣,万万梦想之外承慈教。今者小臣之心欲达万分之一,而精诚浅矣,前日亦不能孚感。但伏庭中,奉纳慈教,伏望慈圣,特垂如天地之大德,以伸小臣之至愿。

又命承传色,口达于慈殿曰:“小臣之心,已悉于所达之书。而小臣虽无状,今岂奉承乎?曾于真殿有所口告。今若奉承此下教,则何颜归拜明陵乎?此亦小臣不孝之致,愿察小臣之心焉。”得宗曰:“既回慈心,奉上徽号,又受慈教,加上谥号,此诚希有之庆也。”判府事李宗城等率诸宰拦入进伏,上命史官读慈教。讫,宗城等曰:“慈教诚至当。岂不贵乎?”户曹判书李喆辅曰:“臣等之启,若下一允字,则都无事矣。”上曰:“穆庙先朝,亦下允字于三日之启耶?今若更加八字,则视先朝何如,穆庙何如?”领议政李天辅曰:“虽大圣人,若于其时无事功之凑泊,则固无以表扬圣功,而群下亦无所借手而为请也。殿下圣德神功,有可揄扬者,则岂可计其一二乎?”上涕泣下教曰:“慈殿以回甲为教,而卿等以事功为请,将为二件,事尤难矣。”兵曹判书洪凤汉曰:“以建极之功,三十年如一日之意为请矣。”上曰:“传云‘荡荡平平,无能名’,卿等今日欲有名者,何也?”俄而,慈殿下教曰:“批答当为之,而日寒如此,岂可久处寒庭?即为还殿,以安予心。”上仍御月廊,命读前后启辞,至逆窟清之句,上曰:“逆窟果清乎?”慈殿以谚书下答,命注书书,慈教若曰:

予虽知若此者,寔念昔年之孝思,而予既过丁卯年,今以七旬,大殿请之,故复听之。大殿春秋高矣,生前欲见稀异之事,体予意千万为望。日气寒矣,即须上殿。

上览未毕涕泣,欲为封纳,天辅曰:

慈教至此,殿下安得不屈意奉承,以慰慈心乎?“宗城曰:”古人有奉檄而喜者。殿下今日若奉慈教,则慈圣嘉悦之心,当如何也?“上涕泣,以承传色回达曰:”小臣每念辛丑,此心痛迫。而慈教至此,涕泣奉承。“诸臣齐声起伏曰:”圣教快许,实有光于圣孝矣。“上仍御涵仁亭,命左承旨蔡济恭,书宾厅再启下答曰:”噫!追惟辛丑,梦中呜咽。几年固守,抑何心哉?万万梦想之外,承万万意外之慈教,心陨气坠,一倍此心。又万万意外承二字之教,何敢违拂?涕泣奉承。既承慈教,何拂卿等?俯仰自恧,良欲无语。

○夜,命都监堂上入侍。上曰:“俄者进谒慈圣,喜色满颜,抚背下教曰:‘得无寒乎?待议号之入当就寝’为教矣。”兵曹判书洪凤汉曰:“慈教如此,殿下以亲心为心矣。”上曰:“体天建极者,果何事耶?”凤汉曰:“圣德体天,故建极之效著矣。”上曰:“圣功、神化者,亦何事耶。”礼曹判书李鼎辅曰:“今年惩讨,岂非圣功,今日建极,岂非神化乎?”上曰:“今日以后,义理益阐,此岂凉德攸致?列朝曁昔年诚心调剂之攸及。从今以往,庶有归拜之颜矣。呜呼!诸臣体此意,饬乃子饬乃孙,我邦国。”命罢户曹判书李喆辅职,以奏语不审也。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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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郑翚良为户曹判书。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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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持平李福源上书,略曰:

顾今灾异生于式月,饥荒遍于八路。朝纲懈弛,邦本凋瘵,君劳于上而臣逸于下,财竭于外而用繁于中。除官者不求人而使人求官,为吏者不肥民而以民肥吏。公道阙而狱讼渐滋,私迳广而货赂肆行。和睦礼让之风,不行于朝廷,而叹息愁恨之声,不绝于闾巷,真所谓一毛一发无不受病,而此皆末也。惟我邸下居主鬯之位,膺干蛊之责,臣而有君道焉,子而有父道焉。圣上之所寄托者惟邸下,群下之所仰戴者惟邸下。百度之弛张,四方之休戚,亦惟在邸下一用心一措手之间。故臣所欲为邸下诵者,不暇于适人问政,而惟急于端本清源。撮其大体,其目有四。一曰懋学。帝王之学,固有异于韦布,为学之方,不专在于读书。而苟不读书而明理,则诚正治平,皆无向前下手处。读书之法,亦必严立规模,猛省精采,趱趋程课,体贴身心,然后方有开发之功,可期晋修之益。记昔戊辰夏间,臣适待罪桂坊,入对夜筵,讲说既罢,邸下琅然下问曰:‘光武之讲论经理,乐不为疲,用何道?’贱臣猥对曰:‘须经辛苦,不快活来,方到乐处’,区区之意,盖欲以刻励愤悱,时敏日新之工,望之于邸下。而尔来岁月居然为七八寒暑矣,窃意睿学造诣,必已臻高明之域。而侧听道路,则讲规太踈,法筵频停,诵读虽熟,而思索未至,唯诺太多,而质难全少,艰涩之意,或在于微言奥旨之间,倦怠之色,或形于临筵接下之际,书筵官之敦谕,类用一副当文字,而未见其推诚求助之意,温绎日之召对,仅止三四段翻阅,而不免为应文备数之归。日就月将,此其时矣,而一暴十寒,人或忧之。不知邸下既无驰骋弋猎之娱,又无游宴声色之失,则顾何所用心而乃尔忽忽也?或者谓万机酬应,有妨学问,而古之明王虽在军中,手不释卷。又况读书讲学,正所以酬酢事务,受用平生,岂必栖心澹泊,兀然无为,然后方可以为学哉?《书》曰:‘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不云来。’惟邸下念哉。一曰勤政。勤怠二字,即治乱安危之一大机关。而所谓勤政,非但宵衣旰食而已,必须摠揽权纲,综核事功,视国如家,视民如子,常使中外上下之血脉气息,相为流通,然后方可无关旷蛊坏之患矣。伏惟邸下代天听理,今几年所,祖宗之良法美制,其果讲究欤,臣僚之贤愚勤惰,其果识别欤,钱谷甲兵之事,其皆经意欤,水旱盗贼之奏,其皆留神欤?此固非踈贱如臣者所敢窥测。而试以著于外者言之,则渊默太过而不见吁咈之美,引接甚罕而或致壅阏之叹。卿大夫之进见也,未尝蒙治道之谘访,朝觐官之来谒也,未尝闻疾苦之延问。宾筵奏覆,一例依可,而或未及商确事宜,常参大会霎时罢黜,而每不过望见清光。陈吁者各有情势,而摠下循例之批,违傲者自有当律,而辄施逾格之恩。以此之故,朝廷不尊,纪纲不肃,百僚玩愒,庶务留滞。精神气像,或欠于振刷奋励,而刑政风采未有以耸动观听。臣固知邸下穆然高拱,恭己仰成,盖取于《大易》坤承乾之义。而独不念提纲絜维,虽在大圣人之运用,而分忧代理,实是丕子之职责乎?伏愿邸下,继自今发愤励精,毋自退执,数引承弼侍从之臣,讲确为治之要,言言而必核其实,事事而必求其当,勤惕不懈,则必如殷汤之昧爽丕显,周文之日昃不遑,明习国事,则必如汉文之问钱谷决狱,唐宣之考州县利害。且目下荒政,尤系紧重。或于筹对之际,询及某处灾荒如何,某邑死亡几何,赈谷当支几朔,蠲减当比何岁,如此理会设施,便是实心实政。以邸下明睿之姿,苟能推以行之于日用云为之间,则何事之不做,何治之不成乎?一日慎疾。伏惟邸下,春秋鼎盛,血气方旺,宜若无疢疾之敢干,而天和或愆,外感频乘。五日一宾对,辄烦调摄中頉禀,一日两讲筵,多致差复间姑停。臣愚死罪,意者起居之节,或有不时欤,嗜欲之萌,或有未消欤,燕安之戒或忽,而有欠于管束筋骸欤,耳目之娱或进,而有妨于頣养精神欤?邸下睿德令闻,必无是虑,而万有一仿佛于斯者,则皆足以损性灵而伤体气,犬马之忧,曷有胜既?今夫委巷匹庶之稍知自爱者,莫不厚自珍重,慎其节宣,平居相劳问,亦必以加餐饭近医药为说。况邸下上而宗社付托之重,下而臣庶期望之切为如何哉,而乃不能自尽于调护将摄之方也耶先儒曰:‘知得如此是病,便须不如此是药。’深愿邸下之加意也。一曰纳言。古昔帝王之将大有为者,必于听政之初,首开进言之路。盖其不自圣智,谦恭好善之心,蔼然出于至诚,虽在刍荛之贱,亦得以各尽其见。故天下之耳目,皆为我用,而国计民隐靡不上彻。自邸下代理之后,未尝下一求言之令,固已有乖于明目达聪之义,而间或有台阁言事之章,草野勉学之语,则数字例批,略无裁择。讥切廊庙,则必斥以挟杂,弹劾守宰,则辄诿以风闻,言涉箴戒,则泛答以体念,事关𬣙谟,则混归之禀处,虽未有摧折厌薄之意,而亦卒无开纳采取之实。朱子所谓以柔道而屈忠义之言者,殆或近之。至于民国大计之以转禀为请者,不论其言之浅深得失,一幷谕之以静摄中难禀。噫!一自顷年以来,除非一二执政数三近臣,虽愿一觐吾君之耿光,无路自致,大小章牍,遂不复得彻于紸纩之前,此志士所以郁结长叹于下者。而我邸下,又不为之导达其诚,进退其言,则是君臣相与之义,几乎绝矣。上下之阻隔如此,而衮职安得而无阙,天工安得以无旷乎?伏愿邸下,洞开不讳之门,使人人而各得尽言,言之可者必察之,见其可然后用之,言之不可者亦必察之,见其不可然后舍之。可否从违之间,明示睿旨,毋有漫漶,其或有请禀大朝者,亦宜从容警咳于问寝、视膳之际,俾得以博采群情,裨益睿德,不亦休欤?夫懋学,所以进德修业,而为勤政之基,勤政,所以立经陈纪,而为懋学之用,慎疾,所以保身体养精神,而为懋学勤政之本,纳言,所以广聪明益思虑,而经纬乎者之中,此皆前人之所已述,诸臣之所已陈。而若求今日之急务,则毋越此四个题目。邸下之学,固已懋矣,而臣犹愿其益懋焉,邸下之摄养,固已至矣,而臣犹恐荣卫之或损也,邸下之听纳,固已弘矣,而臣犹恐耳目之或蔽也。此固臣妄忧过计,而其所以惓惓不已者,只愿邸下尽善尽美,上副圣明之托,下慰朝野之望而已。邸下于此,亦岂不有以恕其僭猥而谅其款诚也哉?

原书留中。

○上召见兵判、儒臣。上曰:“仰承慈教,勉受猷号,实有太康之戒也。”兵曹判书洪凤汉曰:“有大庆必有大惠,然后可慰民心。窃计均厅之财,颇有馀剩,若减今年诸道结钱,实为财散民聚之政。”上纳之。上问校理李世泽曰:“先正嫡孙为谁?”世泽以李世德之子龟应仰对,命录用,仍命赐前参判权相一食物,相一,岭南人也。数年之间,骤加宠擢,闻其老病,有是命。上取览持平李福源书,命召春坊官谕曰:“元良虽有病,亦须召见讲官于卧内,尔即求对陈勉。明日予当亲自讲经,以为身教也。”仍教曰:“宪臣书中四件,即予为元良夙夜憧憧者。近来耳目之官,以嗫嚅为能事,此岂诸臣之过?即元良不能自反之过,而亦岂元良之过?寔予莫能继述莫能教饬之致。元良下答,其无自反之句,亦无褒奖之事,福源特除准职。”口传下批。又命前判书李喆辅叙用。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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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夜,月入东井。

○上御崇文堂,讲《书》无逸篇。侍读官李世泽曰:“所其无逸四字,为一篇纲领,而逸字之对,即敬字也。殷宗、周文,俱以逸为戒。顾今东宫代理,虽曰殿下可逸之时,而勿以为已治已安,孜孜兀兀,益勉帝王之学焉。”上曰:“唐玄宗以无逸图,致开元之治,以山水图,致天宝之乱。玄宗之前后为两截人,亦逸与无逸之致也。追惟丁酉,不忍受册,而今日以身教之,故强为此讲矣。”自代理后,上不御法讲,是日始行之,群臣咸悦。

○命旌故判书权𥛚之闾。𥛚性至孝,善事继母,年届八十,位至台座,俸禄尽奉继母,妻孥无私财。继母怒,辄席稿俟罪,怒息乃退。及殁,搢绅呈文礼曹,乞旌其行,上许之。

○以李圣圭为持平。圣圭为逆囚所告,上雪之。铨曹不复拟官,上特授是职。

○校理李世泽上疏,进先正文纯公李滉所纂《圣贤道学渊源》,上褒答之,亲制序文,并序《圣学十图》,命岭南道臣刊进。遣儒臣致祭陶山书院,赐世泽貂帽,世泽滉之后,陶山,滉之俎豆所也。

○庆尚监司李益辅上书,请加俵灾,答以令庙堂禀处。

○上闻故相宋寅明之母死,命户曹从厚顾助。且命致祭寅明。

○上引见大臣、均堂,命诸道今年结钱,特减其半,从兵曹判书洪凤汉之言也。左议政金尚鲁奏曰:“四大臣以先朝顾命大臣,同时为国家死,今当阐义之日,不可无褒扬之典。臣意以为旌其闾复其祠,然后可使殉国之忠,昭示于天下后世也。”上曰:“以建储代理,由我而死,岂不怆然?而旌闾立祠,分数似过矣。”知事李成中曰:“阐义之后,事体自别,不可无褒奖之道也。”兵曹判书洪凤汉曰:“四忠表章,为今先务。圣意必以旌闾建祠之再举为难,则建祠胜于旌闾,先为复祠,徐议旌门,亦好矣。”上命复其祠。

○上手书于领中枢府事金在鲁曰:“卄年台阁,十年元辅,今日之功,卿何遗焉?故相顷年同志二字,其时筵奏,尚今在耳。左右同赞,与予同效,君相白首,可谓罕闻。五十六字表卿之忠。”命其子参议致仁遗之。时群臣以凶逆伏法,朝廷无党,上尊号,上推其功于调剂诸臣。以在鲁久为辅相,其功茂焉褒之。

○群臣以大王大妃明年寿跻七耋,屡请进宴,上曰:“岁荒民穷,不宜太康。予为慈圣献福也。”竟不许。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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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持平李时敏上书,略曰:

京外窃发,到底皆然。江村大岘之路,乃有掘尸偸衣之患,都𬮱咫尺之地,又致当道攫物之弊,事之惊骇,莫此为甚。不可不严降飭令,务加诇察也。

答曰:“依施。”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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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召未赴任守令,以岁歉民饥,勉谕遣之。

○上召儒臣,讲《诗传》,武臣讲《兵学指南》。兵曹判书洪凤汉奏曰:“故学士尹集之祖暹,殉节壬辰,集又殉节丙子。其后孙穷不自存,鬻其舍,解冻后将毁之,明年即集殉节之年。宜依唐宗还魏徵故第,自朝家赎还为好。”上曰:“在树忠之道,何暇论其价之多寡乎?”仍命自户曹赎还其第,奉祀孙调用守令。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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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午时、未时,日有两珥,日上有冠,冠上有背。申时,日有两珥。

○上召儒臣,讲《诗文王篇》。教曰:“文王之政,即怀保小民,而其先在于四民。近日气之中,闻风声四起,寒气透便殿,况穷民乞儿,尤将若何?分付惠厅,聚集流丐,夜护其冻,明给其粮。”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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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京畿道疠疫死亡,八百馀人。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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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夜四更,月入太微西垣内。

○以李喆辅为工曹判书。

○上御崇文堂,讲经。入侍领事李天辅奏曰:“故持平蔡圣龟,累疏斥和,丙子以后,仍不仕自废,所制诗律,至今诵传。尊周节义,实合表章,宜赠通政职,以树风声。”上允之。天辅又奏曰:“故大宪李楘,丙子斥和,与尹煌诸人齐名,宜有赠谥之典。”上允之。礼曹判书李鼎辅曰:“斥和人、节死人,顷日抄奏,又有更抄之命。斥和人故相臣李敬舆、故参判兪棨、故副学金庆馀、故大宪李楘、故参判曹汉英、故师傅洪宇定、故持平蔡圣龟、绫原大君俌,殉节人故府尹黄一皓、故主簿崔孝一、故府使池海南、赠赞成李惇五、赠参判李惇叙、故监察金秀南,战亡人故兵使李义培、闵栐、许完、故营将崔震立、故察访李尚载、故县监金弘翼、李庆征、李楗、故府使黄珀、故监司洪命耉、故郡守具贤俊、故县令许辂,合为二十六人,并宜一体致祭。”上允之。参赞官吴彦儒曰:“故参赞兪伯曾之丙子斥和,节义卓然,树立甚伟,今独漏而不入,实为欠典。”鼎辅曰:“郑雷卿,亦当入之。”上曰:“一体致祭。”上曰:“故判书金东弼,知其人已熟,而名登《昭鉴》中,其子则为泰耉外孙,岂王者辨黑白之道也?前郡守金光进,令该曹归本宗。”天辅曰:“此乃大伦,不当还宗。”知事洪凤汉曰:“礼官则必以为难,自上特罢焉。”

○以任玮为大司谏,元仁孙为兼辅德。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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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召儒臣,夜对,讲《豳风》《七月篇》,仍命赐馔。上曰:“近密之臣,虽命赐馔,今夜风声甚觉懔慓,惟彼行乞者,将何馈之?”命书纶音,下庙堂,讲确济民之责。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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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四更、五更,月晕回木星。

○全罗监司状达:“异国人八名,漂到咸平地,三名渰死,而所骑船破伤,宜自旱路送还。”从之。

○领议政李天辅、左议政金尚鲁上箚引疾。玉堂郑尚淳、李最中上箚,略曰:

今年凶荒,挽近所无。无衣无食,颠连相望,虽使君臣上下,殚心竭虑,孜孜讲究,亦恐不及。而筹司之坐废已逾月,诸道所报,凝尘满牒,已不胜其慨然。而今此讲确之教,有以见圣意之恻怛。两箚俱至,殊欠体国之道。伏愿更加敦勉,及时商确,以惠万民焉。

上批曰:“寻箚以进,其尚得体。字句之间,有欠称停,其宜引经。学士之加勉也。”

○上召前监司李彛章等,问诸路事。彛章曰:“倭情甚狡,每以乱出馆门,恐喝莱伯,故所请皆许。当初约条,馆倭乱出者斩。继自今朝廷,宜查乱出之故,咎在莱伯则罪莱伯,馆倭故犯则斩馆倭,然后可杜后弊。且对马岛甚小,与机张一县相当。常称我国曰大朝廷,此后则自上勿烦纶音,使庙堂禀旨,令莱伯晓谕,以张国威,且此岛在两国之间,常以七分恩三分威御之,俾渠勿敢生轻朝廷之心焉。”上曰:“善。予得御倭要道矣。”仍令备局知悉。彛章之莅东莱也,能以威明制馆倭,戢其狡习,上嘉之擢庆尚监司,才递归,故所达如此。命诸路籴谷停捧,上以明年春,当上号陈贺,而蔀屋之民,囚系囹圄,督征逋负,非同庆之意,命停之。又命北关凶荒尤甚邑停捧奴婢身布,减庆兴府内司奴婢身布,庆兴,国初龙兴之地,从咸镜前监司金汉喆言也。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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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江华留守郑亨复罢。上召亨复,问民事,且曰:“籴谷未捧者,何多也?”亨复曰:“年事凶荒,民皆赤脱,不忍施杖督征,民又以岁下停捧之令,观望者众。”上曰:“然则道臣、守令,不信准捧之令,而亦观望耶?”命罢之。亨复谨慎廉洁,所莅之官,民蒙其惠,吏畏其清,坐失对而免,人皆惜之。

○命调用开城府人林瑞枢,以杜门洞忠臣后也。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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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领议政李天辅,以堂箚上书引咎,王世子赐例批。

○上召儒臣,讲《诗》《大雅》,夜又与儒臣讲读。

○教曰:“春坊官不自读书,何能劝讲?越俸一等。”盖上觇知春坊不读书,有此教。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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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庆尚道居昌、开宁民人结党,突入官仓,烧焚粜簿,监司状闻,请罢两邑宰。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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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尹得雨为献纳,朴昌润为司谏,沈履之为正言。

○备边司达言:“城中流丐,自各部不善领付于赈厅,都门之外,僵尸枕藉,多至百馀人。京兆郞厅及该部官,并宜拿处。”王世子从之。

○左议金尚鲁上箚引咎,末言:“三司与庙堂相抗,以三司而论庙堂,不可以体统责之。宜改下批旨,以为贻燕之谟焉。”上赐例批。

○上召吏曹堂上入侍,教曰:“上谥封园之后,体重于前日。储庆宫、毓祥宫外亲,令该曹右赞成赠职,遣官致祭。”

○修撰李最中上书,略曰:

我国貤赠之典,等节有限。自考、妣以至祖、曾,渐有降杀,及本宗而不及外亲,即我朝三百年典章也。故全州府尹宋国泽,特赠贰相,盖出先朝特恩。顷日东朝殿下外亲之命赠也,援此为例,已涉过当,而今此下教,寔出成宪之外。臣虽至愚,岂不知我圣上念旧之孝思,施以过礼之恩,不足为荣。古所谓‘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礼’云者,无或近之乎?伏乞邸下亟禀大朝,姑寝成命,博询大臣、礼官,使国家典礼得正焉。

令曰:“今此赠职,寔出我圣上至孝盛德,焉敢若是乎?大朝诚孝所致之举,何敢禀乎?其章给之。”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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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赵荣国为江华留守,李𪻶为平安道观察使。

○上召见儒臣。校理赵曮,以备局草记流丐饿死事仰奏,上恻然曰:“都城门外,民之所止,饿莩若此,寔予之愆。京兆郞、部官无罪并放释,即为掩骼,令部官设祭慰魂,恤其族属。”仍命送常赈谷于济州,俾济饥民。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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