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二十年

十九年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
(甲子)二十年清乾隆九年
二十一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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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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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卯,夜,彗星见于室宿度内璧宿西,色淡赤,指艮方。

○下谕八道、两都曰:“每岁劝农,例作文具。以予心气,眷眷惟民,民之本,农也。其令钦体此饬。”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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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夜,彗星见于室宿度内璧宿之西,大如天狼星尾长二丈许,色淡赤,指艮方。

○庆尚监司金尚星上疏,略曰:

即因邸报,伏闻圣上拒绝臣僚,旷废机务,中外震沸,大小焦遑,虽以岭外之绝远京师童孺跛躄,奔走相告,有若危亡之祸,迫在呼吸者然。呜呼!此何事也?噫!彼群下诚有负殿下之罪,而哀我民生亦何罪哉?我殿下仰承景庙付托者,即肃考休恤之业,而昭昭在天之灵,亦必震惊于上。殿下此举,虽忍于弃绝群下,何忍负万姓之望,虽忍于恝视万民,何忍负两圣之托乎?夫尧舜之道,孝悌而已。殿下圣孝之卓越,孰不钦仰?而今日群下之不知圣心者,必将曰‘因一赵重晦,有此非常之举’云,而臣则知殿下之不为是也。圣上之一叚苦心,虽欲丕变世道,有辞后日,而以群下之孤负,转辗激恼,以至此耳。然谢绝臣民,深居九重,天地否隔,上下睽阻,而其国之不亡者,未尝有也。殿下独不为九岁之元良万年之计,而其于宗庙、太后何哉?

批曰:“已谕大谕矣。”

○掌令沈益圣上疏,略曰:

顷当上下否隔,举朝焦遑之时,大司谏赵迪命,居在不远之地,挨过事定之后,始陈以草草之语,旋又呈单图递,大司成李宗白,晏然入泮,试士课经,有若平常安泰之时,幷宜罢职。喉院诸臣,伈伈伣伣,未有动静,及夫数三章奏之后,始乃草草陈启,缓缓求对,亦不可无谴责。

上以不请赵重晦加罪,命给其章,削其职。

○承旨金尚鲁白上曰:“堂箚之体,与台启无异,无批还下,实前所未有也。”上纳之,追赐玉堂箚批。先是校理韩翼謩进箚,而不赐批故也。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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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夜,彗星见室宿度内璧宿西,大如天狼星,尾长二丈许,色淡赤,指艮方。

○遣正一品重臣,摄行祈谷祭于社稷,教曰:“今者此心,惟在吾民,体予虔诚祈年之意,饬享所。”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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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引见药房都提调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京畿监司柳俨,教曰:“予若有过尊之心,则甲辰相臣之陈达也,于一大字,何可外饰而例让乎?噫!予虽凉德凉学,既承继体之命,不坠先德,谨守邦国,其尊荣于先大矣。今者大谕中尊之一字,予无他意,尊其君,则尊其先之意也。我朝家法既严而正,昔年垂训,卓越汉、唐,岂敢以此等骇说陈于今乎?一举措之不正,致骇举之闯生,此非特谀悦于今,即乱我家法,乱我朝廷之根柢。若不严防而杜根,他日将何颜拜于陵见于先乎?其若更提者当严绳,以此意晓然谕中外。”是时上以赵重晦事,怒廷臣,宗臣全恩君墩妄揣上有追崇私亲之意,乃上疏引汉文帝、皇明神宗故事,请上追崇,政院却不捧,上下教严斥之,又下是教。仍命减京畿被灾邑大同米有差。

○领议政金在鲁请移给罗里浦谷五千斛于济州,上允之。以本岛告歉也。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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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初昏,彗星微见于淡云间,形体大小、尾迹长短,以云翳不得测候。

○以赵观彬为户曹判书。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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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右议政赵显命上疏,略曰:

赵重晦、赵台祥,其言虽殊,其归皆以臣为的。头面互换,奇正迭出,而潜锋暗螫之,殿其后者,愈益可怕。臣若一解相职,可以都无事矣。

上不许,遣承旨敦谕。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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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彗星移见于危宿度内室宿西,星体比天狼稍大,尾长二丈许,色淡赤,指艮方。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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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御仁政殿,遣正使判中枢府事金兴庆、副使洛丰君懋,册丰山洪氏为王世子嫔,洗马凤汉女也。教命文:

王若曰。储嗣为一国之本,配匹乃万福之源。斯重大婚,必慎厥简,盖古今之通义,寔风化之攸基。念元良之克岐,幸宗祧之有托。位尊贰极,早系域中之心,礼成三加,正急梱内之佐。谓乾道必资坤化,况国治亦本家齐?乃求硕媛,历选名阀。咨!尔洪氏,传家庆福,禀质幽闲祥和,既著于容仪,果当亲鉴,折旋自中于规度,不烦姆提。矧弥月之同庚,宜伣天之媲美,卿士咸可,龟筮率从。玆遣正使某官某、副使某官某,持节备物册尔为王世子嫔,尔其祗服宠章,益懋徽范,笃孝敬而承三殿,推慈惠而和六宫。知奢侈为凶德而能俭于身,谓宴安是鸩毒而必勤于事。治自内助,巩基业于万年,福自天申,绵本、支于百世。尚永念于训戒,庶不懈于始终。於戏!予今付托得人,可卜无疆之鸿运。尔乃夙夜辅德,毋替贻厥之燕谟。故玆教示,想宜知悉。左议政宋寅明制进。

○大司宪朴弼周上疏辞职,上手书赐批曰:

元良执贽在近,宿德之人,其宜辅导,许副都宪,开卿来参,其体深意,即日上来。

弼周又上疏,以病辞,略曰:

大谕中学问名辈之教,未详圣意何谓,或者以臣谬妄而有此教耶?盖臣不肖,窃得学问之假名,寻常自愧,今者圣谕,正若箚着臣身。圣意果有未安,则晓然说破,初无不可,而乃泛指浑斥,践踏轻侮,使当世之有学名者,举怀不安,此在圣德所损不细。昔宋臣明道程子,因论人才而戒其君神宗曰:‘陛下奈何轻天下士?’神宗曰’‘朕何敢朕何敢?’小臣亦愿,殿下勿以如臣等之故,累及他人,则士类之幸。

上优批勉谕之。

○社稷西墙外,虎迹狼藉,备局请令三军门跟捕,上可之。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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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初昏,彗星见西方天际危宿度内,星体大小尾迹长短,云翳不得测候。

○是日行王世子嘉礼。上御仁政殿,宫官引王世子,由东门入行四拜礼,升自西阶,就席西南向立。司饔院提调酌酒,司饔正荐馔卓,王世子降席啐酒进跪御座前。上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率以严。”世子曰:“臣某谨奉教。”行四拜讫,降自西阶,出迎嫔于于义宫,还大内,行醮礼。

○上谓承旨曰:“醮戒重矣。此后嘉礼醮戒时,进馔官以司饔院正差出事,著为定式。”盖司饔正荐馔,即《五礼仪》所载,而近例假衔称正,故有是命。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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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彗星见西方天际,与夕照俱没,躔度所在、星体尾迹,俱不得看候。夜,流星出参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光照地。

○上御仁政殿,受百官贺,颁赦:

王若曰。鼎匕凝祥,早系兆姓之望,震邸迎相,聿睹大婚之仪。肆颁十行之纶,用昭八方之庆。念予寡德,晩得贤储,绵瓞兴谣,伫期本支之盛,夭桃播咏,常愿室家之宜。奚但父母之至情?寔为宗社之大计。王世子嫔洪氏,德媲妫汭,庆毓沁园,组𬘓图书,服阿保之懿训,衿鞶环珮,饬闺梱之婉容。好逑既叶于四重,盛仪爰修于百两。已于本年正月十一日己丑,醮戒世子亲迎讫。佳儿佳妇之克配,道攸始于人伦,令色令仪之孔章,德可资于坤顺。规度罔愆于笲枣,允启万福之源,庄敬靡懈于副筓,载腾六宫之颂。幸有元良之嘉耦,永奉长乐之隆欢。雷雨之泽旁流,涤瑕荡垢,天地之仁普被,自迩及遐。自本月十二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宝箓丕膺,振振麟趾之化,纯禧茂迓,洋洋燕翼之谟。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元景夏制进。

○教曰:

追惟曩时,岂意有今日?此岂凉德攸致?寔列朝深仁厚德,浃肌髓之致。今欲仰报,舍民奚先?噫!为其臣者,劝君以三代,耻乎汉、唐。顾今元元,岂若汉文春诏之时乎?咨庙堂之臣,着意讲究于保民济民之策。

○以李夏源为大司宪,李挺郁为司谏,黄景源、朴弘儁为正言,尹光毅为副应教,元景淳为修撰。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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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昧爽,彗星见东方天际。形色尾迹所在躔度,为曙色所射,不得测候。太白昼见。

○以嘉礼劳,赏正、副使、都监诸臣有差。传教官承旨李命坤、尹汇贞、司饔副提调原平都正爕、相礼许沃、都厅李天辅、闵百行、辅德金相绅、弼善李光运幷加资,荐馔官司饔直长李衡中,初命除准职,吏曹以参下官准职之过,请依例陞六品,上允之。

○以权賮为献纳,赵远命为判尹。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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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彗星又见于东方天际,星体比金星稍大,色淡赤。

○观象监启言:“本监瞻星台,不能通望,彗星低下之后,无由测候。请令本监官,登南山候望。”上可之。

○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同时呈告,乞辞相职,上并优批,不许。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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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昧爽,彗星又见于东方,星体比金星稍大,尾长一丈七八尺,色淡赤,指乾方。夜,月入太微西垣内。

○以洪象汉为承旨,赵明履为大司成,尹得和为大司谏,金尚迪为校理。

○赞善鱼有凤上疏,略曰:

曩者圣心有所激恼,闭阁不视朝,有许多日大小臣僚,镇日求对而不获命,遑遑罔措,终至相率而排闼,圣明非常之举,何为而至于此也?此殆殿下春秋晼晩,志气渐弛,涵养之工未充,克治之力未固而然也。

又言:

殿下之一动一静一语一默,无非元良观感仪刑之地,殿下其无以年纪衰暮而有所退沮,亦无以时象弊习而有所懊恼。淬励精神奋发大有为之志,益孜孜于典学,益勉勉于勤学,则元良肖德作圣之本,亶在是矣。

上优批嘉纳。

○献纳权賮上疏,略曰:

天地者殿下之父母也,大臣者殿下之股肱也,台阁者殿下之耳目也,黎民者殿下之赤子也。试看今日,妖彗三月不灭,太白又复昼见,是父母之怒未解也,三公相率引入,廊庙一时空虚,是股肱废也,言责之官虽存,而经年阙启尘生台厅,是耳目塞矣,哀痛之教虽勤,而连年荐饥民瘠罔,则是一国之赤子骎骎有土崩之势矣。有一于此,未或不亡,况兼此四者而能保有其国者,未之闻也。今殿下应天以实不以文,则仁爱感应捷于桴鼓,何畏乎慧星,何忧乎太白?接下以诚,则为殿下臣邻者,其孰不奔走率职,而颠连无告之人,亦岂不咸囿于春台鼓舞之中哉?

又言:

宰臣之陈章擅出,诚甚无谓,薄施谴责,其谁曰不可?而今乃直下囹圄而顿辱之,非所以励宠臣之节也。

上不纳。时吏曹参判元景夏,忽留疏出城,上怒其径去,下之狱,寻释之,賮所云宰臣,即指景夏也。

○左议政宋寅明上疏,略曰:

世道日以益下,人心日以益陷,变怪层出,机阱森列。昔所借手者,今焉息望,验之于世,爻象又如此。廷臣必欲抵死撕捱,引分自靖者,不独臣等而已。诚亦出于万不获已也。

上慰谕不许。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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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彗星又见于东方,星体比金星稍大,尾长二丈,色淡赤,指乾方。太白昼见。夜,月晕回土星、木星。

○上率世子、世子嫔谒于太庙。前期有司设嫔宫位于第一室户外西向,上以其太逼尊,命移设于第十二室户外北向。行庙见礼,诣永宁殿亦如之。上谓承旨曰:“内殿庙见礼,创行于甲戌复位之后,丙子年端懿王后,壬午年大王大妃殿行之,而仪文尚未完备,大殿与世子皆于庭下行礼,嫔宫独设位于户外阶上者,未可晓也。”命考《大明会典》及《大明集礼》皆于阶上行礼,户外设位北向。上曰:“今者北向,乃予之所定,而自与古礼暗合矣。”

○汉城府启言:“逆宗馀孽人焕、人煜兄弟,因赦蒙宥,发愤含毒,欧打江村民徐泰明者,欲为报复之计,其不畏国纲,贻毒生灵之罪,宜令王府禀处。”上允之。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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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司书洪益三上疏,略曰:

王世子不开书筵,已至四朔。盖缘隆冬之妨于开筵,睿候之间或欠安,大礼之亦复当前,而其在劝讲之职者,安得无寒曝之忧哉?亟令一二讲官,逐日晋接,诵说义理。又于朝昼夕三筵之暇,简其威仪,又赐召对,从容讲讨,一如家人、宾友之为,则非但优游厌饫,无有扞格之患。民间疾苦、稼穑艰难,亦当无言不及于文字课限之外矣。

上纳之。命春坊,自明日依例禀书筵。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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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夜,月犯亢星。

○上于诊筵,谓承旨洪象汉曰:“仪文,礼之重者,《五礼仪》今方厘正,而中殿、嫔宫庙见仪差误者厘正以下。庙见礼时设殿下大次于宗庙东门外斋殿内,中宫殿次于斋殿东随地之宜,王世子若随驾,则设小次于斋殿之内随地之宜,世子嫔若同为行礼,则设小次于中宫殿次后随地之宜。殿下版位于庙庭及永宁殿道东西向,又设王世子版位如常仪。立位于宗庙及永宁殿户外之东西向,王世子则只行展谒,留庙门外小次,世子嫔若同为行礼,则设王世子立位于殿下立位后近东西向。以此册前仪,添书于前一日设以下典仪设以上,宗庙、永宁殿王世子嫔庙见,仪设王世子拜位于庙庭及永宁殿道东西向,若在冲年,殿下率而行之,则设殿下版位之后如常仪。又设立位于宗庙及永宁殿户外近东西向,殿下若率而行之,则立位依中宫殿庙见仪同。世子嫔拜位于阼阶上近东西向,以此册前仪,添书于前一日设以下其日以上,其令礼官,问于相臣,附录于仪注中。”又教曰:“士庶同枢,犹例赠三代,况国君私亲,只赠其考可乎?”仍命吏曹,仁嫔金氏、淑嫔崔氏并追赠三代,行告由于二庙。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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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昧爽彗星见东方,星体比金星稍大,尾长二丈,色淡赤,回指坤方。太白昼见。

○刑曹判书李宗城上疏言:

宾客之不得带刑狱之官,有已例,乞递本职。

上许之。

○司谏李挺郁上疏,请敦穷经之士,教导东宫,又言:“赏罚一紊,则人心不服。荐馔官之直为准职,二承宣之并令加资,事未古有,不免滥赏之科。”上优答之。

○上引见左议政宋寅明。寅明曰:“圣上频下不忍闻之教,以殿下克勤之德,不念国势民事之如是岌嶪,自图便佚,反欲贻劳于在冲之元良耶?在廷诸臣虽被万戮,决不奉行。臣之寻单,非专为近日事也。大凡保晩节难,《书》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圣上曾以开元、天宝有所下教,而皇明神宗之厌倦万几、崇祯之疑阻群下,实是鉴戒处也。近日下教之意,更勿留神,使国势安如磐石焉。”上曰:“环顾时象,世念都灰,一片苦心,终始如一。如是然后有归拜皇兄之颜。且予在上,而使元良任事,习于机务,长其志虑,则予以为目下第一义,今闻卿言,予心感动。卿等欲因此而先退,此其上下不相孚也。从今予当改图,卿等须体此意,共做国事也。”寅明曰:“圣教至此,宗社之幸也。”是时右议政赵显命留疏归杨州,领议政金在鲁及寅明,俱呈告,上意颇不豫。至是在鲁、寅明又上疏,乞解相职,上优批不许。命史官,与之偕来,寅明承命先入。

○以李天辅为承旨,赵擎为献纳,赵云逵为正言。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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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月犯房星。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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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彗星微见于日出时,若有星体,旋失所在。

○上召见谢恩正使阳平君樯、副使李日跻、书状官李裕身命宣酝,慰勉而送之。先是清皇出来沈阳,遣使迎候,使臣之回,有手书、鞍马之赐,故又遣使以谢之。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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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执义尹凤九上疏,略曰:

过有偶然而然者,亦有有为而为者。横渠张氏,以出于心发于思者,发明于砭愚之书矣。殿下之前后过举,顷下备忘中已历言之,三四年必一有之,临御数十年,此等过举凡几遭矣?殿下若激恼于一事,则本事之外,辄生出别件非常之举,而今番则视前日又有加焉。初则或谓之激恼之馀,偶然如此,而至再至三至于四五,则恐不可每每归之于偶然也。抑激恼于群下,则故作此非常之举,欲以警动之耶?若此者亦不过为汉高颠倒之馀术也。殿下平日每以尧舜自期,岂为是哉?凡人不知而为之者,其过小,知之而为之者,其过大。此实私意根株,不能割绝于本源,故不免随事而发见。殿下试细点检。种种病源,皆在这里矣。心为万事之本,而人主一心,又天下之大本。是以一世之治乱盛衰,一视人主之心。人主有尧、舜之心,则有尧、舜之治,有桀纣之心,则有桀纣之乱,汉、唐盛衰之世,莫不由其君之心而辄影响焉。殿下方寸之间,天理、人欲之消长胜负,只于此世道而验之,不待殿下丁宁之教,人皆可得以知之矣。愿殿下静存之际,持之愈严,意念之萌,察之愈密,存遏之工,无一毫未尽,则端拱笃敬而国可治矣,不大声色而民可化矣。

上优批嘉纳曰:“其即上来,辅我元良。”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以病不赴,上以手书,命都承旨兪健基往谕之,在鲁始承命入对。

○特黜吏曹判书李箕镇为洪州牧使,吏曹参判元景夏为清风府使。二人同在铨地,缓峻各异,议论可否,积不相能。景夏留疏出城,箕镇亦径归骊州,故下景夏于狱。至是召问景夏曰:“与僚席相碍故避去耶?”景夏不以实对。上两非而欲镇静之,询于相臣,并黜补于外,特除李宗城为吏曹判书。

○上谓诸臣曰:“保民之政,即予苦心,而自见佳妇,尤切祈永之念也。守令不择,则倒悬之民,无以保焉。汉宣帝岂不云与我共理者,其惟良二千石乎?”左议政宋寅明曰:“一守令不择,则一境不治。县邑治然后朝廷治,殿下之治朝廷,惟在学问思辨、览古今治乱之迹而已。”上然之。左尹吴光运白上曰:“三代所以享国长久者,以其训储以宽仁也。汉以宽大立国,高祖、惠帝、文帝时,除却叛逆者外,未尝有贵近之罪死者,所以树立四百年基业也。景帝以后用法稍峻,晁错诸人或有枉死,盖继世之君,生长深宫,视群下渐轻,人主手段渐滑,可不慎欤?汉以后宽仁无如唐、宋,故皆历年最久。皇明开创功业过于汤、武,而历年不长者识者皆以为严急,有以致之也。圣上事事留意于贻谟之方,其激恼之时,或有不择之教,有如‘亟正邦刑,当烹’之教,此诚圣上之妄发也。此虽假设之辞,人主无戏言,非训储之道也。”上嘉纳。

○左议政宋寅明,以畿湖、海西方值凶歉,大庆之下,宜思休息,请停诸道春操,上允之。

○知经筵郑锡五,以经筵官,非明经科所可冒带,力辞,上许之。锡五以明经登第故也。我朝科目之以明经取人,厥惟久矣。退、栗诸贤,皆以明经进,岂不义哉?末流之弊,专尚口读,遂与制述科,分而为二。至于谚数慢曰明经科,登是科者,位至崇品,而不敢处经筵官,递而后已。科举之不古,可胜叹哉。

○以李周镇为大司宪,郑亨复为大司谏,权贤为执义,洪得厚、郑广运为掌令,李光湜为司谏,金时粲为献纳,郑基安为持平,金善行、宋昌明为正言,郑锡五为判义禁,兪拓基为内医院都提调,尹凤九为进善。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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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行昼讲。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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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召见玉堂官,教曰:“予于《小学》一书,熟玩而笃好之,非敢曰无愧于《小学》之道,而顾其志则如是耳。第其大文出处,或有未详者,故欲遵世宗朝《思政殿训义》故事,与文学之士,逐章悬注,命以《宣政殿训义》,玉堂诸臣专管纂辑,令参赞官金尚鲁、李天辅、弘文提学吴光运,同为参考焉。亲制序文而下之。”又教曰:“《小学》洒扫、应对之节,即大学修、齐、治、平之本,非但为教诲东宫而已,予亦欲用于晩年也。一日予呼世子,方食,吐哺而对焉,予问之,答曰:‘《小学》云食在口则吐之。’冲年知此义,岂非读书之效乎?”

○承旨金尚鲁曰:“武科讲规,比他尤难。举子之无势者,矢数虽多,而有势者矢数少,则欲抑矢多而置之矢少者之下,钩问文义,必落为期,至于录名单子中一点半画,亦必苛摘而拔去,遐乡举子,以此呼冤。此弊不可不严防矣。”上曰:“武试之弊,乃至于此耶?其令严饬。”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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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夜,流星出张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五六尺,色青。

○上御昼讲。命领经筵宋寅明同入。上曰:“正心、诚意,不可分为两件。诚意根也,木无根则必枯。人而无诚意,则岂有进步处乎?上下交勉好矣。”寅明曰:“圣教如此,深得为学之方矣。”儒臣金尚迪曰:“东坡万言疏所谓‘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尽是体念处也。”上称善。

○守御使闵应洙,以本厅别库所储粳米二百斛、中米二千斛,乃缓急御供之需,年久腐伤,请依改色例,分畿内军民,待秋还捧,以除其弊,上曰:“堂堂国家,以御供之物,出纳敛散,大是苟且。与地部田税,相换可也。”

○特除灵城君朴文秀为黄海道水军节度使。文秀自遭洪启禧之诬,栖遑郊外,不入城中。前冬上之不接廷臣也,文秀自郊入京,求对不得,遂一日三上章而谏之。事定复留疏还归,上下教责之以分义,黜补于外。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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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吏曹判书李宗城上疏辞职,仍言:“兵曹判书徐宗玉,即臣妇兄,谊同连枝,法许相避。”上优批不许。兵曹判书徐宗玉又上疏言:

姻亲有嫌,国典所重。两铨通避,公议亦严。

上亦不许。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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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流星出天船星下,入艮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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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判中枢府事兪拓基,从县道上疏,乞解药院都提举,上优批不许。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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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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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夜,流星出角星下,入坤方,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右议政赵显命,从县道上疏,乞解相职,上赐优批,遣承旨往谕。

○吏曹参议尹汲上疏,略曰:

大臣于筵中论前吏判事,有曰,有僚堂不能自守其志,而政注不能无偏处’云,所谓僚堂,似指臣身。公私、偏正之说,固有两个般样,或则以无论彼此,惟视其人之可否为公正,或则以不问其人之如何,惟视彼此之均适为公正。夫二者之孰为真公而无私,孰为真正而无偏,世必有辨之者矣。

左议政宋寅明上疏言:

当之者自反无歉,则何至过为撕捱?而至于偏正之说,臣又不欲索言,有若较长挈短,以失同朝之和气也。

前吏判,即李箕镇也。寅明主荡平,汲号峻论,故其言如此。

○上引见大臣、备堂。教曰;戊申观武才,为慰悦人心而设也,甲寅观武才,即予嗣服后初行,而其后不过小小试才,是岂慰悦军民之意哉?顷以修补城堞事下教,而有军然后有城。况今番庆科,往牒罕有,京乡多士,必咸集观光,此时慰悦军民,尤不可已。予方欲设观武才矣。“领议政金在鲁曰:”圣意虽出于慰悦,而即今国储荡尽,灾异层生,岂为外面之观美,不顾经费之钜弊乎?宜待秋设行。“上不从。下教曰:”今此观武才,非张大也,即慰悦之意。而科举稠叠,莫若今年,庆科庭试,若循例设初试,则岂志喜同庆之意乎?观武才,只初日亲临设场,兼设文臣庭试,毕试后庆科除初试,亲临殿试观武才直赴人,一体同付于殿试,则同庆慰悦之意,遵昔省费之道,举一而三。令仪曹举行。“

○左议政宋寅明,以文臣参下,无区处多沈滞,请乙卯榜以上,并陞六品,上允之。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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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率世子,诣永禧殿,行展拜礼。上曰:“予于癸卯,陪景庙谒此殿,今日奉审,元良随来。追惟曩时,感怀自深。”亲制一绝,揭斋室壁上,诗曰:

癸卯于今卄二春,顷年岂意有玆辰。佩服训诗铭夙夜,孜孜眷眷旧时臣。

谕诸臣曰:“孜孜眷眷旧时臣七字,有深意。诸臣皆乃祖乃父之子若孙,须体此诗意,以乃祖乃父之事列朝者,事元良,上以毋负予,下以毋负乃祖乃父也。”诸臣皆起拜。承旨金尚鲁曰:“动驾时,司仆正进辇、进舆,载于《五礼仪》。近来仆正若有故,则以其兼带内乘也,故令内乘替行,殊非五礼仪本意,宜令外寺次官举行也。”上曰:“事体不可苟简,仆正口传差出事,其令著为定式。”承旨洪象汉曰:“今此殿号,或称奉慈殿,或称南别殿,或称永禧殿。当初建号及列朝影帧奉安始末年月日,无纪实文字,请令礼官考出事实,编成一通册子,以备睿览。”上可之。

○上谓兵曹判书徐宗玉曰:“文章所以辨上下也。大驾挟辇军士,既着红号衣,而东宫挟舆军所着亦同色,殊无分别之意。其令以青衣、黑号衣改之。”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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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特放闵昌洙之谪。先是京畿监司柳俨白上曰:“臣于巡历时经闵镇远之墓,崩颓荒凉,极甚悯怜。”上闻而恻然,命自官修葺。至是,教曰:“顷闻畿伯言,心常咨嗟,夜梦见故闵奉朝贺。噫!昌洙之其时酌处,可谓宽典,非为渠也,追慕昔日也。奉朝贺子,只有昌洙,若是零替,又值大赦,特放田里,俾守先墓。”或言:‘俨与昌洙有姻好,欲以此感动上意,实未尝过其墓’云。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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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李益炡为吏曹参判,尹容为大司宪,李喆辅为大司谏,尹凤九为执义,李延德为掌令,李济远为献纳,兪彦民为持平,闵百昌为正言,金始烱为判尹,徐命彬为礼曹参判,徐宗玉为艺文提学。

○时翰林败荐者,不得复行公,辄许陞六,被荐见枳之人亦然。上下询于大臣,对以:“败荐翰林,古则复当荐事,中间始有不得更荐之规,而亦必姑削其职,待完荐还付。近来辄许陞六,已违古规,而至于被荐见枳者之特为出六,尤无意义。未分馆者,自当分馆,已分馆者,当仍仕本馆,何可以见枳翰荐而汲汲出六,有若奖擢者然乎?”上然之。遂命今后败荐翰林及见枳人,勿许出六。

○领议政金在鲁白上曰:“直长、奉事之陞付,虽于散政为之,而出六则必待都政例也。自兵曹直出虚司果者,虽散政间或有之,而亦必生、进、荫官无六品讲者,然后始可为也。今者以侍直之幼学、南行未经讲者,直陞虚司果,事甚不察,亦关后弊。宜还收其六品而推考该堂。”上允之。

○平安兵使曹允成以推致义州兵裨,而府尹朴师昌终不送,有关师律,驰启罢黜。平安监司金若鲁,以师昌有治绩且当赒赈,状请仍任曰:“以军律之坏损而论罢,以民事之紧急而仍任,军律、民事两得其宜。”是时或以为:‘湾尹兼带运饷使,则便是使命,兵使不可擅罢。’或以为:‘兵使既是道内主将,而不用将令,则边上师律为重,兵使状罢,未为不可,’诸议不一。上曰:“朝廷莫如爵,军中重纪律。平时虽异缓急,师律必预立于平时,然后临急可以行令,兵使不必论责。道臣宜有是请。”命特叙师昌仍任义州。

○左议政宋寅明白上曰:“春序已深,农务方殷,而京畿各邑,或有此时捧籴之事。此虽军饷移转之当为输纳者,其为民弊则大矣。毋论各军门与山城,当纳者并宜停捧,待秋收纳。”上允之。

○上命先正臣张显光后孙趾德,随窠移迁,即除守令,使奉香火,从领议政金在鲁之言也。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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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辅德闵堦上疏,略曰:

顷日筵席,东宫侍坐,殿下特引臣等,出示前后御制,仍令读诗释义,仰达于东宫之前。噫!百年党习,实为痼弊,殿下十年调剂,出于苦心。则教导东宫之方,莫先于勉饬党习,故至形于词句,明示服膺之意者,良以此也。然而文字训教,莫如心法之传授。人主之心一正,则朝廷不期正而自正,人主之心无偏倚,则党习不期祛而自祛。臣窃瞷殿下聪明之姿,迥出百王,大训之教,可孚豚鱼,而朝廷犹有未尽和平者,岂非一心之查滓,或未尽去,而躬率之化,未尽其道而然耶?伏愿殿下,先正此心,使天理流行,私意退听,而用舍之间,无偏倚之事,喜怒之际,无过中之举,则观感之化捷于影响。东宫邸下,必当耳濡而目习,心得而体行,辅导训教之益,岂下于诗句之眷眷?而群下咸囿于导率之化,朝著自归于寅协之美矣,岂不盛哉?

上优答之。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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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行文臣堂下制述于仁政殿,古例不入庭者,下禁府推考。上曰:“其中有亲病不进者,可混施禁推乎?自今其令分拣。”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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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以李寿沆为都承旨,任珽为吏曹参议,宋翼辅为黄海道观察使。

○上引见大臣、备堂,论将骄之弊,仍教曰:“凡人皆然,而帝王尤甚。国家治安已久,则骄心易生。如唐玄宗开元、天宝,判若二人,可不惧哉?”诸臣对曰:“圣教及此,国家之福也。”

○先是曾经道臣,复为其道守令,则道臣别加礼待,营吏往待其邑,出入时骑驿,故世以好事称之。至是上下询大臣,教曰:“朝廷重官爵,外方正风化,以曾经道伯之人,复为其道守令,于朝廷有坏官方,于外方有损风化,今后曾经其道监、兵使之人,毋得差除其道守令之意,令该曹著为定式。”吏曹以庆尚道之左右兵使、咸镜道之南北兵使,宜有区别,只宜于该管下勿差,上可之。

○命校书馆,重刊《光国志庆录》,藏其板本于春秋馆。初宗系受诬,久未辨正,及至宣庙戊子,谢恩使兪泓得皇旨,赍续纂《会典》以来,而始得快睹璿系之正。泓之还也,山海馆主事马维铭赠以诗,泓和之。既复命,并奏其诗,遂命一时词臣,次韵以歌咏之。仍下御制一首与小序示群下,在宣庙御制中。肃庙辛巳,命书局刊布,以广其传,名之曰《光国志庆录》。又用其韵御制一诗幷小序以下之,至是上下询板本所在而不得之。教曰:“《光国志庆录》,于我东为有光册子,而芸阁无板本可乎?”仍有是命,又用其韵书下一诗并小序刊之。

○礼曹以宗庙空室门,有折伤处,请择日修改,领议政金在鲁言:“空室门非常时开闭之门,且不至为目下时急之患。为此而十二室尽为移安还安,事甚重大。前头屋上雨漏修改时,幷改为宜。”上从之。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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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及第闵百祥上疏,为其父亨洙讼冤,上召左议政宋寅明,出示其疏。寅明曰:“比诸昌洙之疏,十之减八九分矣。未见伪诗之前,右相岂知其虚实?而以此驱之于巧憯,岂不异乎?”上曰:“昌洙之疏,不无欲脱龙泽之意也。己酉年闵镇远首唱翻案之议,此果为国血忱。而因一昌洙,闵家混浊,此莫非昌洙意见误入而然也。”寅明曰:“亨洙与右相酬酢之时,岂知其诗之为伪乎?伪诗明白之后,不当若是其断断也。”上曰:“闻其诗,言于大臣者,出于为国,而见诗之后,谓之非伪,则是无将也。今以右相,为预知其伪,而诱引请对,则极过重矣。三手之说,何敢说出于今日乎?此则近于不道矣。”寅明曰:“大训后三手之说,诚不可书者。而其言虽过,既称为父讼冤,则宜有参酌。”上曰:“非百祥,予当临于法门。渠若为父讼冤,直陈可也,何敢妆撰首尾?况大训之后,亦何敢书以不忍书之案名乎?遥望象设,自抑其心,而不可不严处以惩之。”仍命焚其疏,岛配百祥于南海县。右议政赵显命上疏辨之曰:“始亨洙与臣,同发伪诗事,同声请讨,其时自讼之疏,以为奸情毕露,不胜万幸。然则亨洙未尝自以为冤,及其身没,其兄、其子相继讼冤,臣未知伪诗之发,在亨洙何冤之可讼也。昌洙疏及臣之辨疏俱在,令庙堂、喉院,将此两疏,考准于启下筵说,明赐剖判,俾令臣得以自暴于百世之下。”又言:“《百祥》毋论其言是非之如何,名曰为父讼冤,而辄罹重罪,恐伤孝理,宜命放释焉。”上优批慰谕之。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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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月犯土星,又月入太微西垣内。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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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夜,月晕回土星、木星,又月入太微东垣内。

○以任震夏为司谏,朴弼干为掌令,金光国为正言。

○药房提调赵观彬上疏言:

臣与副提调李寿沆,有世所共知之嫌。在臣私义,其不忍联席周旋也决矣。

上曰:“此非若是者。”命给其章。寿沆上疏请递,亦命还给之。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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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月晕回木星。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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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命校书馆,印出四书、三经、《史略》、《小学》等书,教曰:“今者刊印,俱是经书,冲年所讲,尤宜审慎。况训义若有一字之误,是岂上下勤勤之意乎?其另饬唱准。”上取览《万姓统谱》,教曰:“庆成王即高皇帝之孙,而有百子,此古未有也。北望神州,今不知朱氏有无。不禁匪风、下泉之思也。”

○谏院申前启,不允。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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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沈錥为户曹参议,李昌谊,李汇晋为掌令,鱼锡胤为持平,金尚迪为应教,徐宗伋为刑曹判书。

○上引见药房诸臣。都提调兪拓基,退处渼湖,有事则入来,事定即归,及授是任,以保护任重,谕令将母上来,拓基以母病辞。至是上有眩候,药院请进汤剂,教以都提调入来后始可。拓基于是不得已承命,寻又还乡。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宋寅明曰:“科榜出后,即行分馆乃是定式,而近来分馆积滞,至有榜出三四年而尚未及分隶者,本馆官宜拿推催促。”上允之。礼曹判书闵应洙曰:“式年东堂二所,例为设场于西学,而四学尽为倾颓,虽欲修葺设场,科期已迫,势无以趁改。宜于刑曹或汉城府移设。”上曰:“设为庠序、学校之意安在哉?试所移设于刑曹,前后教授并推考。”应洙又言:“馆试准三百点后许赴,即法典所载,而例难充额,每有临时变通之举。即今馆试应赴之人准三百点者,不过十三人,并加点百点以上仅六人,以常规言之,则依例启禀次次陞付。而顷者圆点以五十点为限新有定式,本馆有难循例举行。”上下询诸臣而教曰:“几点许赴,当参酌下教,五十点以上人,其令计点书入。”是时新定式后,居斋准五十点者,为二百二十五人。成均馆以为:“东堂馆试,本为讲经而设,无经工儒生,不必论。”只以有经工儒生二十人书入,上特命并许赴试。

○谏院司谏任震夏。申前启,不允。请寝橏减等事停。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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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金镇商为大司宪,任珣为正言,李德寿为右参赞。

○上行昼讲。又问武臣李义翼以海西荒唐船事,义翼盛陈唐船下陆沿民交通之弊,曰:“以向来刘贵石事言之,受彼人大布五疋,书给汉江路程记,彼人能知我国之有江都云,诚非细虑也。”

○命赐赞善朴弼周、鱼有凤、参议沈錥食物。时以《小学》训义事,分遣玉堂官,问议于三儒臣,比还,以朴弼周所居穷陋自奉单薄陈之,上嗟叹久之曰:“沈錥清寒,予亦知之。”并有是命。

○宗簿提调密昌君樴启言:“王世子表德、入学、冠礼、嘉礼及嫔宫册封之礼已成,宜于《国朝御牒》及《璿源谱略》中,更为修正。”上曰:“慈殿周甲,前隔二年。予有所待,事体重大。不必续续刊印,只先修御帖以进也。”

○上问近臣曰:“政院、玉堂问安时,世子宫先之,其次贤嫔宫,其次嫔宫乎?以此为次第可也。”应教金尚迪曰:“宫中当用家人礼,而在外朝宜以宗统为重,嫔宫问安,宜在贤嫔宫之先。”即命考《璿源谱略》,孝章世子、贤嫔宫,俱在小注行。上曰:“谱略如此,儒臣言是也。问安次第,依此为之。”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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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雨雹。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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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南泰赫、申思观为掌令。

○上引见玉堂、春坊官于养正阁,王世子侍坐。命中官,取香案上青色纸一幅,授承旨洪象汉曰:“元良之书置此纸似已久,而予于今日始偶然见之矣。”象汉奉而展之,乃王世子睿笔:‘孝当竭力,忠则尽命立身扬名之道也’,十五字。上曰:“上叚则周兴嗣《千字文》,下叚即《孝经》文,合以成章矣。”诸臣起拜赞颂。或请揭板,或请勿揭板,以示谦惜之意。上命象汉摸出一本,藏诸春坊,诸承、史、玉堂、春坊官幷颁赐。又教曰:“春坊当作帖册。予当书题目。”仍书‘将元良书仍勉群工’八字,授象汉曰:“一体摸送于春坊。”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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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李宗城为同成均。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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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移御于庆德宫。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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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上引见大臣、备堂。教曰:“再昨移御时,以肃拜厅不涂窗户,命推度支长。而肃拜之本无窗户,以无主管者故也。创设不当设之窗户,既涉不紧,其勿推。窗户亦使撤去,郞官亦勿汰。”

○黄海水使朴文秀启言:“唐船利于渔采,无夏不来,因与沿民,有无交易,其慢侮横肆之习益长。百计追捕,得力无路。即今上计,莫如多造飞船,昼夜浮海,以夺唐船渔采之利,故欲先造二十只飞船,而本营财力实难措手。监营留库钱、兵营别备钱各二百缗、详定米五十斛,特许划给,则庶可趁时造用矣。”左议政宋寅明请从其言,上曰:“忠武公李舜臣,干戈抢攘之中,能造战船,瓮津虽疲弊,不能办四百两钱而有此请乎?帅臣推考,其令自备造船。”刑曹参判李周镇曰:“黄海水使以新到,故有此请,而一年渔利所收,将近四五千,财力非湖阃比。”上曰:“厦毡之上,何可以营阃物力之丰薄,较挈陈达乎?”命推周镇。

○谏院正言金光国。申前启,不允。又启:“分司、桂坊三日阙直,兵曹堂、郞宜罢职。南部奉事柳逅,出自卑微,素乏风力,判决事尹植,年迈志颓,听决之际,专委下吏,并宜改差。连山县监郑光谦,身为荫官,冒法乘轿,宜罢职。”上不允骑曹堂、郞事,馀并从之。

○左议政宋寅明白于诊筵曰:“五部奉事,既是计仕例陞之窠,则当次之人,铨官何以舍之?部奉事亦依司饔院例,以中、庶例陞者,请令启禀相换。”上可之,仍命定式。寅明又言:“省鞫罪人,刑三次不服,则移送秋曹例也。今此罪人云星,前虽受二次之刑,累月停鞫,已作完人,今若一次后合计前受刑而依例移送,则太涉轻歇,宜自今更刑三次后移送。”上始允其请。应教金尚迪曰:“近缘停鞫,不即加刑,在罪人虽幸,省囚之过三次不为输情,则移送秋曹更令究核者,原其法意,犹欲求情于必死之中。今若不许前受二次之刑,自今为始更三次,则不但有违法例,在圣王钦恤之道,恐不当如是。”上曰:“儒臣言是也。”亟命止之。云星即弑父罪人,而久滞王府,未及输款者也。

○北兵使赵虎臣启言:“稳城府使成胤赫,依例送军官崔守约,问慰清差,其中禹胡为名者,忽问本府品官吴世雍安否。守约诡言已死,禹胡曰:‘辛酉年给五两参于世雍,约买土产马三匹,而二匹尚未推去,今已身死,无奈何’云。世雍之冒禁潜商,事宜究核,而才日旋毙,方钩其子泰逸。”咸镜监司沈圣希,以泰逸二字,既不出于禹胡之口,以子证父,有伤风化,状请勿问远配。左议政宋寅明曰:“圣希言是也。宜从其请。胤赫之缓忽边事,虎臣之不论胤赫,俱可罪也。”上允之,幷命拿处。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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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朴弼均为大司宪,李天辅为大司谏,朴璲为献纳,李台重为执义,李征夏、尹彬为掌令,南鹤宗为持平,洪羽汉为正言,兪健基为同义禁,赵荣鲁为承旨,尹凤九为进善。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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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行昼讲。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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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试圆点儒生于成均馆。赐居首生员沈墢直赴殿试,馀皆给分。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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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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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己卯,初昏,流星出天中,入巽方,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白。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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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兵曹判书徐宗玉,以吏曹判书李宗城为姻娅也,嫌其并居两铨,屡加督勉,终不膺命,削其职。

○以郑锡五为兵曹判书,沈䥃[1]为司谏,李奎采为正言,金尚鲁为庆尚道观察使,尹汇贞为右尹,梁廷虎为承旨。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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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亲试文臣汉学讲,赐居首典籍卢泰观熟马。初不读而直书自不者,命下义禁府,使于囹圄讲习,待通晓放送,仍命著为式。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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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大司宪朴弼均上疏,略曰:

闻有人作一歌词,悬诸南门,朝家政令得失,恣意谤讪,监门者持以往告兵判,兵判密令讥捕云。近来世变层生,讹言易兴,宜令左右捕厅,广加诇捕,期于斯得。

上以匿名书,不当闻于朝,不许。

○先是,上亲制《古镜重磨方》篇题,令芸馆刊布,命春坊官,书进《古镜重磨方》于东宫坐屏。是书即先正臣李滉所撰辑也。至是又召春坊官,下御制诗一首,诗曰:

磨镜磨心自有方,心曰镜本明光,明道伊川乃正路,晦庵阙里是本乡。

曰命承旨及春坊官,各陈文义。命世子读御制篇题,句读明析,英音琅然,上甚悦。

○上行昼讲。特进官权𥛚言:“《性理大全》,为圣学之根本,而此册板本稀贵。闻顺天府有之,而刓缺不可印云,宜令完营,改而新之。”上可之。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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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引见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于惜阴阁,宣示御笔‘精一执中,固守乃训,敬胜则吉,义胜则从’十六字。上曰:“此乃先朝御笔,而即尧、舜心法,我朝家法也。”刊板二本,一揭于缉熙堂,一揭于世子宫。又作一帖,仿武王受师尚父训书故事,师傅衣朝服,世子具冕服,祗传而祗受焉。

○全罗监司赵荣国启言:“帅臣之罢黜守令,军务事外,虽统制使毋得擅便,已有先朝受教。而顷年左水使李命祥,以松田失火事罢黜光阳县监朴东亨,右相时为道臣,有所状闻以‘帅臣或有论罪守令事,则必先报巡营后封启定式’矣。今者右水使朴泰新,以茂长县监郑权滥斫禁松,初不相议于巡营,直为启罢,有违事目,极甚妄率。欲为警饬,推致兵裨,则不惟不送,报辞极其悖谬。体统所关,宜令庙堂,禀处其罪。”领议政金在鲁请罢泰新职,上允之。

○以右承旨洪象汉为备局副提调,从大臣之请也。在鲁又言:“赋者,古诗之流,古人无不押韵。近来则科赋所押,虽甚不精,犹不至全然废阙,而今番监试,初试乃以从头至尾,全不押韵者,置之一等,宜推当该试官以警之。”上可之。

○上召大臣、礼堂、馆阁堂上、儒臣。教曰:“人子事亲,报本为先。既以昔年赐号,为尊奉之道,则岂可常称于大小文字,而私庙之称,只可用之于当宁而已?及此时定其庙号与墓号,乃所以敬昔年之所赐,尊私亲之旧号也,卿等其即议定以进。”于是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礼曹判书闵应洙、参判徐命彬、参议尹汲、馆阁堂上吴光运、应教金尚迪、副应教尹光毅等,请庙号曰毓庆,墓号曰昭宁,上可之。毓庆与章陵,旧时园号音同,故寻改以毓祥。

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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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幸毓祥庙,行亲祭,翌日还宫,即淑嫔忌日也。上亲书‘抑谀致礼复何馀憾’八字,令刊揭庙宫。初上将与贤嫔及世子嫔,同诣毓祥庙,既而下教曰:“凡事宜谨于始,以杜其弊。二嫔之一欲展拜,情礼固然,而体貌虽重,即私礼也。若以此旁照而行之,则后妣之任情私礼,恐由我而始也。”遂寝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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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自毓祥庙,历临孝章庙,夜二更,始回驾。庙在彰义宫内,而宫即上之旧邸也。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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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夜,月入太微西垣内。

○持平南鹤宗上疏,略曰:

臣于试院事,有骇惋者。诸举子户疤考准之际,有郑师周者,既无户籍,又不识保举姓名,故欲为拔去,则试官洪德望谓其七寸侄,敢发容护之言。臣以为:‘既发违端,何可以试官亲族,有所容贷?’云尔,则德望忽发怒曰:‘必欲拔去此人,则吾不可在此。’引入房中,不复参坐。其不念国试之严重,惟思私好之曲庇者,殊极肆然,举措亦甚乖谬。其在重科场之道,宜罢其职。

上允之。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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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夜,月入木星。

○先是,上与大臣、礼官,议定毓祥庙祝式。上欲称子书讳,诸臣皆言其不可,上曰:“奉亲之道苟焉,则非诚。予当更思,卿等亦熟议之。”命史官,问议于赞善朴弼周、鱼有凤,弼周以为:“圣上所定新式,煞有参酌,不失慎重。若无祝则已,有之则依此处之而已。”有凤以为:“帝王家以承统为重,则御讳之书,恐不可轻议。至于私亲二字,其在情文,似无嫌碍。而但此二字,只出于私家主恩之例称,未有古礼之明据,则以此称道于祝辞,似有欠于谨严之体。恐不如直称封号之为宜。”又命礼曹判书闵应洙,问议于领、左相,议久不决。至是召应洙谓曰:“予意不欲苟且,将改祝式,而诸臣不即讲定,岂不慨然?国家承统虽重,既有母子之义,祝文之书名无疑矣。诸臣之祭亲,只书政丞、判书而不书名,则其心当如何?上一字则德宗室,以世子追崇之故,不书嗣王子与侄,予意决矣。既曰国王敬祭于私亲,则国王谁耶?予又有谅之者,子之道、孙之道,次次稍异,故祝式书讳之下,将以当宁时祝文悬注矣。”仍命书毓祥庙祝文式,曰:“国王讳,注曰:‘若遣官,则书谨遣臣某,或书谨遣内侍。’讳字下,书‘当宁祝文’四字。又书曰,敬祭于某嫔首阳某氏。伏以云云,谨以清酌庶羞,式陈明荐。’仍教曰:”上一字,默想国典,心已廓然,下一字,强其所不忍,非予之意。虽非大祀,名山、巨川,亦皆书之,于今此祝独为不书,于心安乎?否乎?书下祝式,悬注其下,此亦谨于礼之意也。“所谓上一字,即子字,下一字,即御讳也,所谓悬注其下,即当宁祝文四字,盖非当宁,则不当书讳之意也。

○礼曹判书闵应洙曰:“昭宁墓守直人名号,问于大臣,则领相以为宜称‘典守’,左相以为宜称‘书题。’”上曰:“如宫任之例,名以典监,给复六结。”

○行昼讲。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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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御景贤堂,亲临都目政。擢赵观彬为判义禁,沈錥为祭酒,李养源为谘议,李昌谊为检详,金相福为正言,韩宗济为掌令,尹光绍为司书。政毕,吏曹判书李宗城进曰:“俄者军资正拟入,亦出于奖恬静之意。而尹心衡释褐,殆近三十年,四差都监,终不膺命,其志操卓然难及。沈䥃[1]亦然,家甚贫窭,其妻亲自汲水,长以粥饮,苟度时日,而终日端坐,潜心书籍,其廉介清操,令人起敬。其在励廉耻树风声之道,宜先奖用此等之人也。”上不纳。是政,以徐命纯、李廷爕、郑羲河,通拟军资监正,荫正,盖极选也。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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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大司谏李天辅上疏,略曰:

弑兄罪人,关系纲常之大者,而王章未加,至今假息于覆载之间者,盖出于鞫坐之逾岁延拖。才经一刑,则间数月始乃加刑,致令罪人,优假于其间,得以抵赖耳。凡省鞫罪人之连三次不服,则移送秋曹者,盖连刑不得其情,而使秋曹按治者也。今此罪人则经年三讯,异于连刑严问,而只以国典循例移送也。然秋曹之刑,仅备杖数,日次罪人,至有老死狱中者。今又若是,则适足为罪人之幸也。伏愿更加询问,如不得还移王府,则亟令严加讯核,期于得情。而自今以后,凡系省鞫罪人,不得连刑,迁就岁月久而满次者,仍令王府更为淑问,永为定式,以杜伦常罪人幸生之路焉。

上从之。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言:“观武才,动驾不远,敦义门在前开闭无常,顷年因闾阎不洁,宫墙至近,不得已闭之。而今则限还宫前权开,然后人马出入,可以任便矣。”上曰:“自明日开之,还宫后仍为开闭。此后虽复移御庆德宫,勿为更禀,仍前开闭。”

○咸镜南道兵使申思冏启言:“各道兵使巡历时,束伍军与岁抄军一体点考,详查以闻,新有朝令。而北路才经饥疠,军丁逃故,其数甚夥,各邑尚多未磨勘者。且当方农,屡日聚待,其弊不些,姑待各邑之毕,充定,发送虞候点视,或于秋操时举行为便。”领议政金在鲁曰:“朝令之下,尚未磨勘,难免不能严饬之失。思冏宜问备警责。虞候之非时发遣,亦有弊,请令待秋巡点。”上曰:“道臣之为民状闻,犹可也,帅臣焉敢以军额之尚未充定,状闻乎?欲使虞候替点,显有取便之意,未磨勘守令,亦不请罪,大失帅臣之体。其令该府勘处,巡点则令新帅臣,待秋行之。”刑曹参判李周镇曰:“军丁磨勘,例在岁末。西北军政,事体尤别,前兵使赵东渐岁后递归,宜一体拿问。”上是其言,从之。

○先是左议政宋寅明言:“江都各镇边将朝夕廪料,尚患不继,其何能生意修举耶?军饷之分属各镇者,不过为一二百石,使分镇民,取用其耗。今若参酌加给,则其在饷米改色及各镇添补之道,两得其宜。”至是,江华留守金始㷜状闻曰:

本府各镇边将朔下之料,不满数十斗,兵曹给代之布,亦无馀剩。而曾前划给还谷,各不过百馀石,则今虽加给,各镇仓库,便是本府仓库,移此储彼,少无损益。虽许除耗,年年改色,亦有胜于本仓之积置,而犹可为各镇堡一分补助之道,请以饷米限百石,除耗加给。

大臣覆奏,上许之。

○庆尚左兵使沈瑎启言:“东莱别骑卫今春等试才,当依节目设行,而放炮驰马处,皆是民田。即今牟麦茂成,人马蹂躏,则必有失农之弊,宜令待秋合试,以从民望。”上许令春秋合试,永为定式。

○领议政金在鲁曰:“诸道乡荐,各有定数,京畿无过二人,则畿伯柳俨强援不当援之例,至荐六人,固为非矣。既自吏曹重推,而吏曹如以道臣所荐为违例,则当还送使改修以启,不然则只当依前例调用其居首之次二人,而今于六人中取舍之,拔用其第三第五者终涉未安。当该吏堂亦推考,依前规以居首之次调用为宜。”上允之。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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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月食。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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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大司谏李天辅上疏,略曰:

成均祭酒与侍讲院谘议,国家所以待山林遗逸之士者,莫重于是职。而取舍之际,通拟之序,不可分寸逾越也。日昨大政,祭酒则舍其宿德,而以一人单付,谘议则新通者压旧望而首拟,取舍之任情,通拟之乖例甚矣。祭酒其任至重,其选至严,虽先正诸贤,未及命德之列而为是职者鲜矣。不出是职则已,如出之,则今之山林宿望自有其人,固不当若是其取舍也。且单付者,虽或有前例,而未闻有可备之望,而独付一人者。谘议之通,则臣未知政格果无一定之法,而恐不可以新逾旧错乱其序也。政官不可无谴责之典。

上是其言,命推考铨官。吏曹判书李宗城上疏,辨之曰:

前月次对,因大僚招延山林之请,圣教若曰,沈錥无相当职名,可召矣。’仍询‘赞善品秩之如何?’臣以赞善、祭酒俱从二品,而进善则是堂下官,于錥俱不当为对。此即臣入铨前事也。退而追闻,赞善。祭酒俱是正三品,而赞善则錥已曾经,故其后讲筵,臣以前日错对引罪,仍白赞善二窠,已备员矣,錥则当付祭酒乎’,上教肯允。臣出而告两相于宾厅,又考政案,则通政之兼祭酒,前后甚多,而又皆单付,故都政之日,乃因前例陈达,承命始单付矣。惟其选严而任重,故上禀下告,反复致谨,丁宁如此。谏臣所谓取舍之说,非臣意虑所及也。谘议事则以百年来耳目所睹记排拟之,有时升降,搂指可数,而至或尽改三望,易以新拟者,亦非一二。虽或以数月前事言之,前进善朴弼傅,以宿趼重望,屈而为副,尹凤九进而为首。谘议、进善俱是极选,而谏臣乖例之斥,独严于今日,此真有一取一舍而然者耶?噫!险路难平,物色易形,计较之端,每在名场,识者忧叹,已不胜言。而乃今排笮之议,转及于山林,恐非世道之福也。

上优答之。后数日,天辅又上疏言:

祭酒差除,则己经筵禀,又告大臣,亦足为自辨之端。而儒者之职,惟在山林,公议既非庙堂之荐,则何必取决于大臣?而以其筵禀言之,又有不然者,国家之用儒者,不可论资格。而推我孝庙朝,始设兼祭酒一窠,以待当时诸贤,未闻以三品授之者。及我肃庙朝或有其例,而必当世一人而后可矣,舍其宿德,遽授他人如今之为,臣又未之闻焉。其单付与不单付,非所可论,政官之自谓不为取舍者,其孰信之乎?重臣又以赞善则已备员,故不得不单付为言,儒者之职,其选至重,其可如庶僚之分排备拟乎?谘议事,则其望之无端升降,非臣所尝闻。而乃以向来进善望为证。谘议与进善皆是极选,而谘议则儒者初进之职,其选法不可逾越,视进善尤当致谨。且其进善望,臣闻其时政官言,则三望皆时新通,而注拟之际,或虑朴弼傅之为旧,通问于政吏,而始拟望云。然则重臣所谓屈而为副,进而为首者,臣未知其说也。

宗城亦上疏言:

谏臣再疏为说葳蕤,殊令人听莹。甚至于向日进善之望,即是朴弼傅之代,而副拟弼傅矣,今乃曰三望皆新通,此犹如此,他何足言?

上幷优批两解之。居月馀宗城竟引递。

○持平李敏坤上疏,略曰:

国家自十数年来天灾时变,不可胜纪,而第以昨今年青台所奏闻者言之。如某星之入于某垣,某星之见于某地,某夜之有某气者,姑置勿论,二次大星之缓缓西陨者,妖彗亘天之弥月迭见者,万目无不共睹,而日中黑气之异,岭南八月之雪,太常震击之变,已极可惊可愕。而亲临放接之日,是纯阴闲藏之时,而风雹晦冥,霆击社树,至若恩津两头之儿,非阴非阳,非一非二,是则岂非人类,将不得为人之兆乎?且南麓北岳之间,虎豹交迹,前冬日气,煖如和春,昏雾殆逾旬望,臣未知此又何兆耶。盖自八九年以来,八方之旱涝不均,或南登而北饥,西稔而东歉,况三岁疠疫,死亡无数,兵燹之惨,殆无以过之。去年之旱,穑事已歉,仲秋早霜,百谷不遂。今以疠疫孑遗之民,又遭此大歉,畿甸之间,面无人色,其危迫遑遑之状,如在水火之中。天时人事,有足寒心,政宜君臣上下,震动警惧,以思其消弭救济之策,而今乃不然。上无至诚恐惧之意,循例求言之旨亦且不降,廊庙、三司之间,或有陈戒之语,而率皆应文而止。若是则天灾不足言,而人心之如此者,岂非必亡之兆耶?呜呼!历数往代,何代无党,而以一隅偏邦之小,割户分门,根深蒂固,历累百年,而戈戟相寻,仇怨日甚,壁垒已坚,窠窟已深。虽至于亡国而不可变者,岂有如我朝之甚者乎?人君之为民父母,而见其一门之内,争杀不已,则以一视同仁之心,闷其陷溺,思欲救解而拯济之者,道理当然。数十年调剂,实出于圣明之苦心血诚,为今日臣子者,不能将顺其美以当圣意,至使至尊忧恼于上者,是实群下之罪也。虽然变革百年痼弊,陶甄一世美俗者,必有其道,既非私意小智之所可强为,亦非常调俗类之所可能任者也。惜乎,殿下所向用者,未见有学有守心公理明者。惟以占便宜混是非之术,每低一等而降一格,盖欲自托于裁抑其太过,禁切其深文,以为去杀息乱之道,则以殿下好生之大德恶党之本心,不得不委任此等人。事理形势亦似如此,彼一二大臣之仰赞而将顺之者,若谓其心之在于祸国凶家,则亦非本情矣。第其尊卫扶护既不甚截,而惩讨堤防亦太不严,以其言议之见于章奏者观之,似亦不敢自谓其真无愧于箕畴之荡平也。故相臣南九万之甲戌缓狱,实为他日乱贼之所借口,至今为士林之所追咎。而臣尝见其孙克宽之遗稿印行者,则至称李潜为先生,李命世辛巳筵中之说,不过一时之妄发,渠亦旋觉其非,反辞而自明,而其子有翼则遂为戊申剧贼。一言一事之差,而其流之弊乃至于是,此实前事之所共目睹者,则今之为混沦之论者,不特沮忠义之气,资乱贼之口而已,虽以其子孙永世之图而言之,亦恐非为私家之福也。殿下以今日之无强臣叛将,如胜国之忠献、仲夫之类,谓可以易制易使,而不必至于乱亡倾覆耶?忠献、仲夫之祸,止于一时而其祸短,孔光,胡广之祸,流于百年而其祸长何者?忠献、仲夫人得以讨之,而孔光、胡广非圣人不能讨也。

又曰:

国家之治乱,惟系于言路之通塞。殿下圣学高明,非不知此,而自我殿下即阼以来,群下之以言获罪者,凡几遭耶?盖自有党论之后,台阁之上,鲜有公论,殿下不过一视之以党论,而以为不如是,则无以镇浮哓而杜倾轧。此亦殿下矫枉过直而不识乱亡之源,必本于是也。朝廷有所为而台谏发启,则传旨不得颁而百司不敢行,此历代之所无。而惟圣朝为然,是实亿万年不可坠之典。今殿下,于圣志之所欲为者,则虽有两司之启,亦且不恤而径行者甚多,遂使台阁之言无所忌惮。昔之所以重台阁之任者,非为假借臣下之权,不如是则无以止君上之过举,而抑权臣之专擅故也。今谓台阁之无公论,而遽毁祖宗之好家法,则是不几于恶垢而焚其衣乎?呜呼!殿下以尧、舜之资,亲孔、孟之学,岂不知拒谏罪言之为亡国事,而只以平日恶党之心,凡于听言之际,是非不暇择而威怒辄先发,一事二事转益层激,一番二番渐至乖戾,每经震荡,而世道则辄落下数十层矣。于是父戒其子,兄勉其弟,以不深言国家之事为第一义,苟闻圣德之有阙、政令之有失,入而登对,则苟且弥缝,出而语人,则相视咥笑。莫不以辞内居外,为时义之当然。残县小邑之窠,名官争占,如雄藩、三司命牌之来,道路相笑以鬼扑,一被除拜,辞避纷纭,久居则相吊,径递则相贺。近日之名在侍从者,几过屡百人,而朝拜夕改,未有能一旬在职者。论思之地言议之任,是何等紧重?而作一玩戏之具,传笑之场,假使不测之变,迫在朝夕,殿下何从而闻之耶?儒臣禁推之法,臣未知创于何时,此已一时谬例之所当追改者,岂意此弊之转益层加?及至近年,则儒臣不来者直捧禁推,而台官之在外过限者先递后拿,定为法制,著在令甲。坐违朝命,迹涉慢蹇,则此固出于蕫饬怠官,振肃颓纲之意。而其实损国体而坏廉义者,未有甚于此事。大抵廉耻与分义,并行而不相悖,五伦之目,惟于君臣而下一义字,圣人之意,盖可知矣。今以不受官职而辄用拘囚之罚者,是虽冗官、散职,尚不可以是而驱使,况以经幄之地、台省之任,而乃加此谬辱之典耶?尊君抑臣无如秦、汉,而曾未闻有如此法度,不料圣明之朝创为此法。转辗袭谬,一节更加一节,使臣子之名在三司者,不得用进退二字,其缚束驱策,反有甚于胥徒、皂隶,稍知自好者,谁肯出身于科目耶?待之如奴隶,驱之如牛马,朝而对吏,夕而登筵,欲使之陈说道理,以辅大德,振发风棱,以弹官邪?其亦难矣。惜乎!辅相者,无深识远虑,不能争执亟改而惟事其因循奉承也。

批曰:“所陈宜勉。”

○上召见训炼大将金圣应、御营大将朴纉新。圣应曰:“观武才时,大将例在作门之外,有信箭之召,然后可以参现,而大将命召当以旗,不当以信箭也。故相臣李浣为大将,当阅武之时,自上再送信箭,终不膺命,上下皆惊动,而独臣之先祖臣佐明以为:‘浣决非无端违命之人,请问于军门。’浣遂惶恐待罪。不得已以交龙旗命召,然后始进云矣。”上曰:“近来以信箭召大将,已为谬规矣。”上问曰:“牟剑之牟字,卿等知之乎?”纉新对曰:“倭剑谓之牟剑,造剑者姓牟,故称以牟剑矣。”上曰:“今番戎服之令,一则郊外观武,宜此服也,一则遵戊辰故事也。训、御两营为先厢,而训局左旋,御营右旋。既以戎服登坛,则师律宜严,其令五军门大将,先为参现。小开门、升帐炮以下,并除之。”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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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幸慕华馆,御洗马台,行观武才。上问承旨曰:“何谓洗马台也?”洪象汉曰:“古有洗马楼云,意者因此得名,而未详其义也。”以‘浴沂风舞雩’,二十韵七言排律,庭试文官,通政以下取九人。居首朴敬行陞六,其馀施赏。夕还宫。初将校、军兵中,戊申出征侦探有军功者及有军功而时不属军门者,毋论五军门、扈卫厅,曾有军门名目者,并命除初试。济州武士之受料京中者,业已观初试,此后观武才时,依西北付料人例,一体除初试事,命为定式。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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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教曰:“今者观武,慰悦武士之意,而为三军只行初日,眷眷于心,意在帐殿,凡射艺之时,一依亲临之日,无催促无简栍之意,其饬慕华馆。”

○谏院申前启,不允。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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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宪府掌令尹彬。申前启,又启:“内乘及训炼正,皆是武臣极选,而内乘许树、训炼正郑运喆,俱以常调武夫,素无名称,资历且浅,并宜改差。”并不允。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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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教曰:“先赏追赏,已有前例,先试将校、军兵,再明当亲临颁赏。后试之类,其令承旨颁赏。”

○行昼讲。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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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行昼讲。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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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御崇政门,亲颁观武才入格军校等赏有差。又命文臣庭试参榜人,一体受赏,夜深不罢。入直玉堂金尚迪、尹光毅进曰:“自古将兵之臣,夜不得留禁中,今夜已深矣。宫门洞开,军兵杂沓,有非慎重之道,请速还内。”上怒曰:“幺麿儒臣,焉敢疑阻三军?二儒臣中,亦不无弦韦。”命罢尚迪,递光毅。都承旨李寿沆略有救解语,亦递其职。

○正言金光国上疏,略曰:

文臣颁赏之际,不无掣碍之端。盖文试与儒科别焉,爵秩有序,体貌素定。若以科次为先后,则彼朴敬行特闾巷一小儿耳,不宜裒然于名士大夫之上,以资级为次第,则今日之赏,乃荣其科也,亦不可屈高等于下第。似此之际,嚬笑非荣,事体难便,宜寝成命,依前举行。

上下批切责曰:“我国用人之道,不顾其才,只取门地,心常慨然者。若中朝之制,庶吉士、翰林,其谁先乎?噫!士大夫亦在于闾阎,岂可鄙之乎?小儿之目,可谓以小儿讥小儿也。此等之说,向日大谕所谓庸庸碌碌者也。”寻又以不为诣台自列,有坠台风,削其职。

○以金若鲁为大司宪,任珣、黄景源为持平。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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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持平黄景源上疏,略曰:

往者殿下命有司,作大报坛雅乐器,甚盛事也。然馆阁所定乐章,无一言颂毅宗皇帝盛德者,臣窃惜之。崇祯九年南汉被围,毅宗皇帝诏摠兵陈洪范,帅舟师往救,师才出而围已解,虽无成功,其德义何其厚也?今国家既建皇坛作乐章,而毅宗出师之义,少不称扬,非所以论述德美,荐告明神也。伏愿殿下,考之《明史》,询之儒贤,下教馆阁,补皇坛乐章之阙焉。今之馆阁如吴光运者,太学诸生尝立馆下声罪者,而乃恬然不知避,尚居文任,诚无耻矣。岂宜使与议此事也?

上问于大臣曰:“朝家元无使光运制进乐章之事,景源忽为陈疏者何也?”领议政金在鲁曰:“大报坛,只祭神宗皇帝,而曾不祭毅宗皇帝,则此疏臣亦不知其何所据也。”上曰:“光运事,何也?”在鲁曰:“似闻以光运向来疏语,泮儒辈欲逐光运于黄柑时而未果云。似指此事矣。”上曰:“今乃觉之。专出于欲逐光运,而求说不得也。”仍削景源职。光运疏辨曰:

臣非不知文柄盱睢之地,必成矢的。而感激知遇,怵迫威命,黾勉出脚于十四年敛迹之馀,则臣岂无揣量而然哉?诚以人臣进退,要须明白,若险路稍平,则圣恩有可报之阶,駴机复动,则一退有可执之辞,故姑且徘徊,以观爻象,而台言果出矣。噫!立爪牙密布之场,妨一队蒐才之路,使人不得快意,而恬然不知避,谓之无智则可也。然臣虽无智,固坐而待此矣,台言之为臣地也诚厚矣。臣看来不觉一笑,然其所谓无耻者,即鄙夫之题目。鄙夫不可事君,人臣得此题目,而抗颜复立于朝端,则于是乎真无耻而实其人之口也。

或谓方设科,而光运时带文任,故恶而逐之云。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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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幸春塘台试士,取张澍等十人。上命试官宣饭侍食,诸该司未即备待,幷命拿处各该官,以礼曹节目中,试官供馈不为磨炼,命推该堂。放榜讫,侍臣改具黑团领随驾,上谓承旨曰:“亲临即日唱榜回驾时,侍臣当以朝服,而以黑团领磨炼,此仪注之误也。当该礼堂,其令推考。”在鲁言:“顷年以武科出身,士夫则必令赴防,中、庶以下则从自愿或赴防或纳米事,有所定式矣。近闻兵曹一幷分防以送,故中、庶不愿者,亦不敢避云。未知曾前定式何为废阁,而闻此类赴防,则于其地贻弊孔甚云,请依顷年下教施行。”上允之。又以西北人虽不赴防,当知边事,亦命勿使赴防。

○以李善行为判决事,李师祚为注书。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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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宪府掌令尹彬、持平任珣。申前启,不允。又启:“亲临放榜,何等严重,而赐花、红牌不能遍及,武举出身之类,至有徒手退出。名为即日唱榜,而翌日始追赐花、牌,此实前所未有之事。该司所掌郞官,请拿处。”上允之。

○正言金相福上疏,略曰:

亲临颁赏,固出于爱恤军民之盛意。而侵夜临门,锺漏已鸣,而禁闼未闭,则职在经幄,有所陈达,固其宜也。设有不摡于圣心者,何至遽加威怒,轻施罪罚乎?日昨两儒臣递罢之教,宜即反汗也。银台之职,地望清显。彼梁廷虎者,所犯重矣,见枳久矣,今忽复拟于承宣之望,政官亦不可无饬也。“

上严批不纳,寻命罢其职。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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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黄海水使朴文秀上疏,论唐船追逐事,复申划给物力,多造飞船之请,上以帅臣非应旨而陈章,有关体貌,命给其章。

○平安监司金若鲁启言:“义州所串站失火,烧烬为八十三户,焚死至十三名,极为惊惨。曾前平壤失火时,自朝家有题给谷物之例,请得会付耗谷二百斛,分赈之。”上许之。又令本道施恤典。

○上召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庭试之亲临春塘台,即日唱榜,乃是创有之事。故礼、户曹泛认春塘台前例,初不磨炼于试官供馈,致有窘束,不可不明白定式。圣意既主于严科场,则此后虽谒圣、春塘台,宜令礼宾应办。”上从之。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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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南泰良为大司谏,李周镇为大司成,李重祚、李衡万为正言,李齐华为持平,李台重为修撰,尹心衡为应教。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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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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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戊申,夜,流星出五车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

○以金始烱为平安道观察使。

○四更,上具远游冠、绛纱袍,御崇政殿南阶上,亲受夏享大祭誓戒。吏曹判书读誓文例也,而判书李宗城引情势不出,上以赞礼亦有亚官代行之例也,命参判李益炡读之。仍命该曹,后值判堂有故,推移付标,俾为定式。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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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持平任珣上疏,论十条,一曰奋圣志,二曰恢言路,三曰公用舍,四曰立纪纲,五曰励臣工,六曰躬节俭,七曰兴学校,八曰明帐籍,九曰征户布,十曰釐军制,类皆陈腐。而其论公用舍,略曰:

东、西之论,初因铨郞通塞而发焉,其后党习之乖激,辄因敲撼铨曹而层加,此所以圣明必罢郞荐者也。然既罢郞荐,则用人之权,尽归铨堂。夫郞官之位卑也,而主张通塞,犹且贻弊无穷,况铨堂之位高任隆者乎?文臣之初通台、侍者,略仿弘文录之规,吏曹三堂、三司长官会同完录后,因以拟望,则铨堂之权稍杀,而倾夺之习可祛也。

其论兴学校,略曰:

使公卿、侍从各举士之有文行者,而馆阁诸臣同学官,聚所举之士,皆使临讲经书,必质难文义,辨别精粗,以定其高下。更卜他日,各试经义、赋、表等文字,取其入格者,若讲经而不能句读,制述而不成文理者,则使台官摘发,举主而罪之。外则州县守宰各举其邑人,京试官、监司、都事依例试取,而京外额数剂量分定,使不偏重。然后令入选者,分番处于馆学,而大司成以时考讲制述,以相劝勉,而其或过失显闻,荒废学业,则即时黜斋,少不饶贷。政府仍行合坐之规,辄以四仲朔,群会考课,拔其优者而赐第焉。大比之岁,仍仿初择之规,而稍加密焉。通讲四书、三经后,初场试经义、史论,中场试赋、表,终场试策,一道通计划数,以完元额,而殿试则必试时务策,以定次第。且于都政时,如今日馆荐之规,各取三四人,补初仕之窠,一经式年,复令如法荐举,以补登第及初仕者阙额,而定为节目,永久遵行,则贤才庶几获用。

其论征户布,略曰:

毋论尊卑贵贱,一以人口为准,定为大、中、小、残户,而限五口为残户,限十口为小户,限十五口为中户,限二十口为大户。而又分中、大户为二等,各征户调,而如一等大户,征布三四疋,其馀中、小、残户,皆以此递减,而鳏寡孤独之类,悉皆蠲免,则贫民、庶类,罕有过小户者,其为役甚轻,中户以上,率多有田宅、臧获,虽应二疋三疋之役,亦无不堪之患也。

其论釐军制,略曰:

先罢守御、摠戎两厅,付之于长湍、广州二邑,使兼使号,一如诸道兵营,则京标下无事,而食者可减也。三军门老弱、不材者,渐次汰减,而永罢禁卫营量留训局二千人、御营一千人。且以畿兵十万,分属两军门,每营定以千人,使之轮回上番,一如今日禁御军之规,以为辇毂宿卫之备,其馀分隶诸道监、兵使。更复镇管旧制,仍罢各镇营将,守宰逐朔操炼之法,而兵使必于农隙,合操大阅,则人将竞劝,兵必可用也。

上优答之。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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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正言李衡万上疏,略曰:

郑宲论一大臣而窜瘴海,经年不归,斯已非圣世所宜有。至若闵百祥之窜,又因为其父讼冤。噫!大臣固殿下所礼貌者,而郑宲殿下之三司也,百祥亨洙之子也。以大臣之尊,顾而畏之,为三司者,不敢论其事,为人子者,不敢讼父冤,天下宁有是理?殿下自罪赵重晦以来,无一人复言重晦事者,臣实伤之。夫重晦之疏,可谓愚不识圣人者,而其心断断无他。伊时殿下若一言教之曰:‘尔说过矣’,则上下都无事,顾乃作千古所无之过举,使一国臣民震薄欲死,呜呼!此何事也?昔我孝庙,以事罪金弘郁,至有救则当死之教,而仍复悒悒不乐,通宵不寐。及翌朝有谏臣诣台谏之,孝庙喜而起曰:‘国家始不亡’,是固大圣人忧患世道激砺言官之意,卓冠前古者也。向来殿下之怒重晦,本不如圣祖当日之怒,而为诸臣者魄褫气死,惟殿下曰当死,则诸臣曰当死,殿下曰当活,则诸臣亦曰当活,国家有急,尚复有伏节死义者乎?伏愿殿下,先赦三臣之罪,使一世晓然知圣意焉。

疏入,上大怒,投畀衡万于机张县,以捧纳其疏,递承旨。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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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具远游冠、绛纱袍,诣太庙,至大门外,将下辇,上顾承旨曰:“正路降辇,终未安,此后置辇舆于正路西边,置玉轿于正路东边,毋使当中焉。”行望庙礼,仍入殿内奉审,次诣永宁殿,亦如之。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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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具冕服,行宗庙夏享大祭,历幸毓祥宫,夕还宫。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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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夜,月入太微西垣内。又月晕回木星。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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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夜,月犯木星。

○正言李重祚上疏,略曰:

向来两儒臣,有怀必陈,其职则然。而递之罢之,迤及匡救之知申。至有幺麿儒臣之教,彼儒臣者,其身幺麿,其官则顾不重欤?金光国论朴敬行者,固不成事理,而以小儿讥小儿之教,有非王言简重之体,为圣明惜之也。向来赵台祥之疏出,而人心、世道无复可言,洪镜辅之谚文起草,许采之翻译誊书,传播一世,贻羞搢绅。彼台祥之受人指嗾,要媚当路者,固不足责。而镜辅之伪传大臣之意,教诱无耻之人,欲为一身荣进之阶者,情状倾巧,不忍正视。宜幷施削版之律。堂后实官,系是参下清选,而注书李埙目不识丁,𫘤未晓事,宜改正以清仕路。安边府使郑彦爕,因一时喜怒,滥用刑杖,官属邑民之致毙殆过数十,一境嗷嗷,无处呼诉。道臣宜加重推,彦爕先罢后拿,以谢一邑之民。柳世复之为长湍府使也,掘去民冢,移葬其先,自首就拿,薄被罪罚,而其山自如。洪致期之为加平郡守也,劫夺乡所世居家后之山,勒掘屡代之冢,移葬三坟,大起墓幕,及其递归,始乃击鼓鸣冤。该府、本道一例掩置,宜照法勘处。

上优批嘉纳。赵台祥、洪镜辅、许采、郑彦爕、柳世复、洪致期事,并从其请。后数日因掌令韩宗济启,洪镜辅、赵台祥、许采,并命极边远窜。领议政金在鲁上箚:

镜辅等所坐,虽尽如传者之言,此不过屋下骇怪之习,元非犯上重辟之比。而一不究核,只凭风传,直勘以下死一等之律,尤非国体之所宜,亦关后弊。宜姑寝发配,严核勘处。

遂下三人狱,屡问不以实对,上大怒,连下严教,欲加刑讯,台祥始直招。上其与镜辅绝交书,当初怂恿谋议曲折,在其书中。上初欲亲览,因筵臣陈达止之,更命永刊仕籍,放归田里。初镜辅与在鲁为姻娅,有所求不遂,甚怨之,嗾台祥上疏,而恐台祥不听,诈传大臣言以诳之。台祥素好利无主意,以为‘论赵重晦之罪,则上必喜之,诸大臣方迫于严命,求死不得,亦必乐闻而无忤’也,遂与相议制疏上之。及三相联箚出,始知见卖于镜辅,不胜愤恨,对人辄说。又日送女奴于镜辅家辱骂之,其事遂大播于世,莫不传说而笑之。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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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朴弼傅为执义,赵暾为正言,李寿沆为刑曹参判,赵观彬为艺文提学,徐宗玉为刑曹判书,擢闵应洙为判义禁。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新及第赵载浩,以功臣嫡长,曾经上护军,今以县监登第矣。武弁之曾经上护军而登第者,亦例皆加资,文臣宜无异同,依此例当加资进用。”上允之。载浩,即故相文命之子也。“

○宪府申前启,不允。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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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夜,流星出南天淡云间,入巽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白。

○宪府申前启,不允。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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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同知中枢府事柳复明上疏,论关西沿路弊瘼,以燕使才归也。令备局禀处。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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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行昼讲。

○以金尚星为大司谏,朴弼载为司谏,赵昌来、韩德良为掌令,李耉龄为献纳,尹光纉为正言,李光瀷为持平,金尚迪为应教,尹光毅为校理。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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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行昼讲。

○宗臣光阳副守梓上疏,略曰:

金墉之变,天彝尽斁,我仁庙奋发大义,明伦常而立人纪,我肃庙筑禁苑之坛,而图报皇恩,赐万东之额,而劝奖一世。我景庙早定国本,克传大业,以开今日太平无穷之基,愿殿下克扬三圣之盛烈,追进数字之显号,以伸圣孝,以慰舆情焉。

政院以官贱人微者,不敢论宗庙事,曾有下教,不为捧入,白于筵中,上命入之。谓承旨曰:“上款所请,非一宗臣所可轻言,末端事,予虽凉学,宋之英宗,未闻追号仁宗也。”命给之。仍令此后则如此疏勿捧,亦勿禀焉。

○刑曹判书徐宗玉,以秋官例不得兼讲官,上疏乞解宾客之任,上许之。

○上行昼讲。校理韩翼謩进曰:“忿懥、恐惧、好乐、忧患四者,七情之所必有,而苟或一毫偏系,则发于心而害于政。殿下常教以苦心二字,圣人之心,鉴空衡平,虽好乐之心,尚不可偏着。况可以苦之一字,着在心中乎?”上曰:“因文义惓惓陈达,可知恒日之心。”特赐表里一袭,奖其纯实。

○献纳李耉龄上疏,请寝赵台祥等议处,更令缄问,核其虚实,以存国体,批曰:“憯巧之迹,已露无馀,何必以缄问作一曲迳也?所请不允。”

○上召训炼大将金圣应,下询劝武军官事,教曰:“此岂当初设置之意耶?”命推考三军门大将,饬以精选劝奖。时上命三军门,劝武军官中有膂力者,抄名以入,而三营皆以无有仰对故也。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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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行次对。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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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持平李齐华上疏,略曰:

李匡德之才敏学赡,而因一罪犯,永作圣世之废人。李德寿虽年衰病深,固不堪责以陈力,而若招置辇毂之下,时许登筵,以备顾问,则其为人多识前言往行,未必无补于缉熙之工。吴光运亦以礼待之臣,素自期于随事尽言,殚诚启沃,而以其孤立无援,卒不自安,今又告病而不出矣。环顾讲幄,无可与讲诗说书者。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此之谓也。“

又曰:

朴春普以侍从论思之臣,初除权管,卒投荒裔。虽曰遂事之勿谏,而岂非圣朝之过举乎?不特此也。凡于朝臣之屡违召命,辄加威罚,不少恕谅。顷日两铨官,罪不过径行,罚终至斥补,有乖于平日眷毗之意。而曾经大司马之重臣,贬处于水阃之任,是不亦损国体而失礼使之义欤?

上优答之。

○执义朴弼傅在乡上疏辞职,略曰:

伏闻圣上于接待群僚,未免威怒太盛,非常有之过举,时或有之。不忍闻之下教,亦且屡降,大小臣僚震薄靡措云。此虽群下之罪,得不歉于中和之德乎?臣恐克复之工,犹有未尽而然也。英气太露而含蓄之量不足,天怒易发而好胜之私未祛,直言正论恐或触忤,廷争面折,虑其及祸,驯致忠谠路阻,容悦风成。念及于此,臣诚寒心。

又引宋儒吕祖谦终身无暴怒之事,以为戒焉,批曰:“其勉宜勉。”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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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先是,右议政赵显命,自遭赵重晦事,出居杨州,又以闵百祥疏,屡上疏辞相职,上优批不许。遣承旨偕来,终不膺命,至是又上疏力辞,上赐批敦勉,命礼曹判书闵应洙往谕之,仍令偕来。显命不得已承命,上引见慰谕之。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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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安州南塘失火,延烧近三百户,道臣请每户各给耗小米一石,而令庙堂会减。宜从其请。”上从之。在鲁又言:“外方盐船之来泊江头者,皆属内司,事体、名目固已未安,而其流之弊,不可不深虑。盐廛都库,侵虐孔剧,故船人辈自愿属于内司,宜痛加禁断。”副提调洪象汉盛陈都库之弊。右议政赵显命曰:“自都库出后,虽柴束之微,江民不得任意卖买,此不可不禁也。”上曰:“盐船之属内司,其令罢之,都库各别禁断。”显命援文彦博故事,请放郑宲、闵百祥,上曰:“彦博之请召唐介,出于公心,后人若效之则私也。然卿欲效文彦博,予当学宋仁宗矣。郑宲不可从其请,而闵百祥特为放释。”显命又言曰:“洪州、瓮津俱是滨海之地,而李箕镇素有风渐,朴文秀方患毒痁,两重臣朝家所当轸念。而元景夏亦非久离朝廷之人也。”上可之,幷命内移。

○户曹判书赵观彬罢,以金若鲁代之。先是观彬与金在鲁,因微事发怒陈疏,语多不择。在鲁只上疏辨之,而不请其罪,观彬以此撕捱,久不行公。至是,上下询大臣,赵显命曰:“朝体所关,不可无责。”乃命罢其职。刑曹判书徐宗玉曰:“颁赦后罪在徒年者,一幷放送,既有传教,今番诸道状闻中,徒年之置诸未放者,亦皆放释。而其中三人,俱系情犯难赦,初命减死,复为徒年,故措辞回启,请准其限,庙堂以为斑驳而非之矣。”上询于大臣。金在鲁曰:“朝家若于当初疏决时,审惜于减等可也。既已减等,乃是徒年,在国家信政令之道,岂可以情理可恶而仍置之乎?此后减等时各别慎惜,而赦典时徒年则无轻重皆放,宜定式施行。”上从之。

○以闵应洙为吏曹判书,闵堦为司谏,李夏宗为献纳,李垍为正言,闵光遇、宋昌明为持平,安𠍱为掌令,李宗城为礼曹判书,元景夏为艺文提学,闵应洙为同成均,特擢鸿山县监赵载浩为承旨。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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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地震。

○谏院正言李垍。申前启,不允。又启:“厌避祭官,便成痼弊,以频差为羞辱,得免为高致。受香迫头,图頉纷纭,宜饬该曹,择差祭官。李匡德负犯何如?放还田里,已是刑政之失宜。而前持平李齐华,敢以才敏学赡等语,极力赞扬恣意营护,此不严惩,日后干纪犯分之论,将接迹而起。宜削职。江原道乡试之榜出也,全用私情之说传播一道,至有儒生辈投疏声罪之举,当该三试官宜罢职。官方之淆乱,未有甚于近日,而至于金裕门同知而极矣。西枢之职,虽曰散漫,秩视卿月,班次判枢。则译舌辈不过驵侩者流,而不少持难,恬然首拟,当该铨官宜重推另饬,俾勿更拟译官于西枢之望。”上允祭官、同知事,而馀皆不从。后数日,司谏闵堦又上疏论李齐华,请罢职,上允之。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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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宪府持平闵光运申前启,不允。又启:“前掌令李仁好以不识何状之人,滥通台选,物议喧腾,宜改正。前定平府使李宜复滥用刑杖,罔有纪极,宜削去仕版。”上允之。

○刑曹判书徐宗玉上疏,辨李垍之启曰:

前冬大僚,以译官效劳,宜有劝奖,筵请令两铨调用,上教若曰:‘兵判方入侍,先自西铨举行,而必问都提调,取其可合者,并与今番沈阳带去人,收用可也。’臣既闻命,而同枢适有阙,故简问于都提调,初以洪万运拟差,后又以金裕门代之。裕门即沈阳带去人也。舌官之为西枢者,自古何限?而即今李枢,亦永付知事,班次判枢,而未闻以驵侩为拘也。

批曰:“何足介意?”寻因大臣陈白,复命该曹,译官枢衔,依前勿拘。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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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候有欠安节,命内局提调以下,直宿本院。又命月城尉金汉荩、锦城尉朴明源直阙中。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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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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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命药院诸臣,移直于司饔院。上受灸,时、原任大臣入侍于思贤阁,即卧内也。上顾谓医官曰:“予疾非癨非蛔,乃气与痰耳。牵引之候则疝气也。治病之道,有本有末,有内有表,先治其本与内,然后末与表自可治也。治病比如治郡,何难之有?此可以三隅反也。”都提调兪拓基曰:“人之一身如一国,既有元气,则外邪何敢侵乎?帝王五十之年,即凡人之六七十,而圣上凡于寝膳、衣襨所以慎护者,反不如闾家少年之慎疾者,臣以为闷。”上曰:“年虽老,而心则不然矣。”时上御木绵寝衣,着小紫帽,一衾一褥,皆䌷绢之属,不设屏障。又无器玩,其华靡便体之具,比闾巷豪贵之家,反有逊焉。诸臣退出,莫不叹上之俭德。

5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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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以民事方殷,道臣、守令之未辞朝者,并催促下送。盖古例,庭候时,朝臣不得辞出也。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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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候少瘳,命药房诸臣退直本院,两都尉亦命出直。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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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礼曹以上候平复,请行告庙、颁教、陈贺之礼,教曰:“因予凉学,不能治心,乃忽圣人之所慎,方切恧焉。且张大之事,非予心也,其置之。”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诣宾厅,再启固请,上始许之。

○上引见庆尚监司金尚鲁,教曰:“岭南自是人才府库,卿其勉哉。”

○上谕政院曰:“公事留院者必多,其令日择其紧歇而入之。”盖古例直宿时,公事不得出纳也。

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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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命罢药院直宿。时药院诸臣,日再入诊,至是亦命止之。

○命五部,疏治川渠。又令卫军疏治庆会楼莲池,以时方久旱也。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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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药院直宿劳,施赏有差。提调郑锡五、副提调李春跻幷加资。

○命刑房承旨,取秋曹囚徒案,释其轻者。

○吏曹启言:“行都承旨李春跻今陞资宪。在前虽有以资宪为都承旨者,而或出于特授,或出于特教加望,或陞资后启禀仍授,或有因禀启递本职之例。盖以正二品为正三品职,系是常格之外,何以为之乎?”上以既有前例,特命仍其职。

○以李周镇为大司宪,李汇恒为掌令,兪彦好为正言,徐宗伋为弘文提学,李昌谊为副修撰。

○校理韩翼謩上疏言:

治心、治病本无二致,愿以治心之道,为对症之剂。“

上优批嘉纳。

○赞善朴弼周、鱼有凤、执义朴弼傅等,闻药院移直,皆来到城外,及上候平复,留疏告归,上并赐优批。

○因礼曹启,命行祈雨祭,是日雨,命姑观来头更禀。

○上引见药院诸臣及大臣。上谓大臣曰:“静摄中卿等既入侍,民事有可达者乎?”领议政金在鲁曰:“无可禀矣。”右议政赵显命曰:“臣于沈行时,箚请划给二千五百名水军于黄海水营,而徐宗玉以为:‘新创过多,不如移给追捕武士,以补水军不足之数’,议论予盾,发关询问于水使朴文秀矣。文秀之报备局以为:‘新创有弊,移补亦难。瓮津一邑中京上纳各色军保,合为四百八十八名,以此划给水营,而本额移定于他处,则犹足以仅成军样’,请依其言。”上从之。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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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修撰李昌谊上疏,略曰:

殿下几年劳伤,专出于至诚求治,而痛恶朝象,则声气未免太露,忧恤民隐,则聪明亦或过费,烦恼过中之举,又有时而发焉,终有违于古圣王平心顺应,物各付物之道,故不但荣卫多损,症源潜成,或致施措失中。痼弊莫祛,以至于今棼棼矣。

又言:

备局诸堂,今朝申饬之下,又复纷然违牌,幷宜重推,以示警励。

上优批从之。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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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礼曹启请:“依前定夺设行祈雨祭。”上允之。

○观象监启言:“七政历中,紫气、一曜,彼中自壬戌年始为添入,而我国则未之学也。上年节行,本监官员安国宾,与同行译官卞重和、金在铉,夤缘钦天监官员戴进贤、何国宸,紫气推步、坐向、涓吉之法及交食新法未尽条件,无遗学来。令历官推究既往,举皆吻合,来乙丑年为始七政历中添入紫气。时宪历中厘正坐向,进上颁行,有不可已。学来历官,宜令该曹,依例论赏。”上可之。后因吏曹覆启,幷加资。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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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教曰:“当此盛暑,囹圄可闷,其令金吾、秋曹,申饬扫涤,俾无污湿伤人之弊。”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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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宪府申前启,不允。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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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行上候平复,陈贺于崇政殿庭,权停礼也。

○以李宗白为吏曹参议,洪象汉为全罗道观察使,郑亨复为大司成,尹光毅为检详,安宗大为全罗左水使,申德夏为黄海水使,尹光莘为公洪水使。

○宪府持平宋昌明、闵光遇。申前启,不允。又启:“陈贺,何等盛举?而外班初不成样,争先入门,纷阑失次,无肃敬之仪,当该押班监察,宜令该府勘处。”上允之。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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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引见药院诸臣及时、原任大臣。上尝制一诗,贴壁上,有‘于今欲问调将事,笑指浮云又指心’一句。右议政赵显命曰:“昔宣祖大王有诗,曰‘孤怀难摅独倚楼’,先正臣李珥,以此陈戒,无何而壬辰之乱作。殿下此诗,臣甚悯之。虽吟咏之间,不宜作此等语。人君一日万几,安得如浮云之无心乎?”上笑曰:“此诗即予苦心也。”时上对诸臣,辄示代理之意,故显命之奏如此。

○礼曹判书李宗城禀定庆科庭试,仍曰:“唐、宋以后,专以科目用人,科法一紊,则取人之根本误矣。近来科弊特甚,不可不变通。今番初试减额数,严搜箧,设军幕各置一人于一幕,严其法令,则其弊可少革也。”上下询筵臣。或曰可行,或曰法愈密,则奸愈生,行此法,又不知有何样奸弊,不可行,上曰:“军幕,终似有弊。搜箧则其宜申严旧禁。”

○上引见平安监司金始烱,教曰:“以惜卿之意,岂出于外,而一欲使休息也,一欲使镇西藩也。且为都城之计,莫如外重藩篱,卿其勉哉。”

○领议政金在鲁等会都堂,行弘文录拣择,取六点南有容、徐志修,五点尹东浚、林象元、兪彦好、金尚喆、尹得载、宋昌明、赵戴敏、李益辅、严瑀、申𬀩、鱼锡胤、洪益三、赵云逵、李昌寿、金相福、洪重孝、赵明鼎、赵暾、赵载德、黄景源、闵百昌、任璞、赵明健等二十五人。后数日,上取览堂录,以御笔,抹南有容、黄景源、林象元、赵载德、兪彦好五人名,各书八字于其人名下。南有容则曰‘自犯大训,其赦幸矣’林象元、赵载德、兪彦好则曰‘不顾大训,不严堤防’黄景源则曰‘顷章可骇,奚比齐华?’盖李齐华入于馆录,而见拔于堂录故也。景源尝论吴光运,象元、载德、彦好翰圈时,圈权穆衡、李宇和者,故上教及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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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时,旱甚,自乙未始雨,是日乃止。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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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行翰林召试,命考官入侍科次,取尹勤等五人。初别兼春秋林象元等会圈,命取三点以上十五人,李宇和、权世橚与焉。宇和则其父巨源尝制虎龙教文,世橚则其曾祖愭尝参文正公宋时烈按律之启,权穆衡以益宽之侄,亦得二点,故时议颇纷然。领议政金在鲁尝于筵中疵之曰:“此圈不善成矣。”由是被圈人等,皆引以为嫌,辞不赴召试。上屡下严教督之,终不膺,乃命馆阁改圈。去宇和、世橚,而略有增损取二十五人,亦三点以上也。于是成天柱等八人入庭,金阳泽等六人犹不入,上大怒,命幷取一点以上。仍教曰:“不行召试,则予将不进水剌矣。”又欲囚其父兄,窜之海岛。三日之间,严旨之下政院者,殆数十馀,威怒荐叠,阙内震荡。阳泽等始赴试,上遂命流奇彦观于锺城。彦观,故名臣大升之裔也。上以其名贤之孙,御笔特加二点于翰圈,使得参选,至是与阳泽等,同不赴试,上恶其乡曲之人,不念奖拔之意,而便学党目,特深罪之,黜林象元、赵载德、兪彦好、金阳泽、李显重于门外,象元、载德、彦好则以私好圈李宇和、权穆衡也,阳泽则以倡诸人不赴试也,显重则以召试对策,语多可骇也。罢全罗监司洪象汉职,以其子乐性随众不赴试也。后数日,又教曰:“一自翰圈召试新令之后,沮戏违命,前后一串。今番骇举,盖由于李毅中辈之创开,治其末而不治其本可乎?李毅中、赵重晦、申𬀩幷削其职,不紏正诸台,幷罢其职。”盖毅中等,当变荐为圈之初,不赴召试,所以追罪之也。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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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修撰李昌谊为承旨,特除也。

○上行夜对。侍读官金相福曰:“向来瀛录之亲抹,实前所未有。其五六人不但可惜之才,臣恐后王视以为例,则人皆惮于忤旨,而遂成依阿之风矣。岂不闷乎?”上曰:“弘录为植党之阶,予故抑之也。”上方讲《资治通鉴》蜀汉纪,至‘刘备自立为汉中王’,问检讨官尹光绍曰:“朱子书刘备自立,而先儒无以自立讥刘备者,此果何如?”光绍曰:“汉献受制于曹贼,诸侯无所禀命,昭烈之自立,乃所以顺天意从民望也。何悖义之有?”上曰:“张廷玉所撰《明史》中,书我太祖以自立,顷日大臣引刘备自立二字以为之解,而予心终未释然也。”光绍曰:“圣祖当丽代运讫之时,应天顺人,除暴救民,历数自归,禀承无所,则其势自归于自立而已。昔唐高祖受代王之禅,而先儒范氏讥之以不能正名举师,幷用诡正。若使唐高黜隋自立,不区区于禅代之粗迹,则先儒必许以正而无讥之者矣。况丽运之讫,实类隋季,而圣祖之威化回军,允符先儒正名之论,虽受禅代,实是革除。丽末辛王之辨姑舍是,假使真是王氏,圣祖此举,乌可已乎?桀、纣岂非禹、汤之后,而汤、武犹且放之,后世不为讥。然则辛王不必辨也,自立不必讳矣。”上曰:“儒臣之言,明快洞释。从今可解二字之惑也。”

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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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金镇商为大司宪,韩师得为大司谏,权贤为司谏,朴春普为掌令,朴弘儁、郑基安为持平,李光瀷、南惠老为正言,徐志修、韩翼謩为校理,朴弼载、赵暾为修撰,尹光毅为舍人。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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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徐命彬为大司宪,赵荣国为副提学,李光湜为执义,南泰赫、洪得厚为掌令,金尚耉、李敏坤为持平,韩德良、柳謇为正言,沈䥃[1]为应教,李挺郁为司谏,鱼锡胤为校理,郑俊一为全罗道观察使。

○以司书尹光绍为修撰,特除也。

○大司谏韩师得上疏,略曰:

近来朝廷纪纲不严,下慢上命,便成痼弊,至于今番召试而极矣。伊日特教累下,辞旨截严,且今圣候方在静摄,应试之人,虽有些少情势,黾勉膺命,臣分则然。而一日二日,终不动念,坏损国体,无复馀地,揆以分义,诚极寒心。而李显重所为尤极骇妄,最初则偃然在家,独不来待阙下,及其强意入庭也,其所对策辞不择发,少无敬畏之心,多有怪悖之语。削黜薄谴,固不足以惩其罪,宜施投畀之典。台阁规避视为常事,新除诸台或称在外,或无故违牌,并宜谴罢。

批曰:“李显重略略处分,付诸尔等所陈是矣。海南县投畀。其外所请,亦依施。”时上以召试慢蹇人之不为请罪,并罢多台。筵中每下耳目慨然之教,至是师得有是疏。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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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黜应教尹心衡为镜城判官。心衡素不乐仕宦,其叔凤朝事以后,尤绝意当世,不就馆职已十数年。至是,上谓儒臣曰:“予不见尹心衡久矣。渠非山林高蹈之士,则独无欲见予之心乎?儒臣其传之也。”心衡不得已出肃,旋又违牌不行公,上下之狱,教曰:“虽父子间,今无枳碍之事,况犹子乎?其不欲事君之心,非蕴蓄而何?使心衡其复撕捱,此君不君臣不臣也。”仍命牌招,又违之,上怒有是命。后数日,校理鱼锡胤曰:“心衡顷承下教,感激出肃,盖出于一瞻耿光之愿,而适值罕接之时,未得登对。若于开筵之时,使之入侍,则岂不趋承乎?”上曰:“予初欲使心衡,老于镜城矣。今闻儒臣之言,知其本意,岂无更召之日乎?”

○谘议李养源上疏辞职,批曰:“幼而学壮而行,士之道也。尔勿过辞,辅我元良。”

○持平李敏坤上疏,略曰:

臣之向来一疏,论及一二大臣,而右揆之疏,有曰:‘暗螫阴咒,令人竦骨。’又曰:‘彼既藏头为说,臣不欲索言。’噫!臣之所论,实在不尽分处,则关系亦甚重大。大臣始虽不悟,固宜惕然改图,而不料反詈之言,至谓臣以阴暗。臣疏谓之一二大臣,则今之为大臣者谁也,而乃谓之藏头耶?既自谓之竦骨,则大臣亦必有自反而自知者。有可以辨理者,则辨理之无妨,而何故不索言耶?“

上以讥斥相臣,下语可骇,命削职。右议政赵显命上疏辨曰:

台臣论大臣则可矣,而辱大臣则不可也。

又白于筵中曰:

”顷日敏坤之疏,罪状荡平人归之于凶国害家,其言甚憯,今又丑辱至此。殿下与臣等主荡平者,盖虑其末稍之有乱逆,而彼乃以荡平,谓出逆种,若然则臣何所借手事君乎?“

上慰谕之曰:”大训,投诸水中则已,不然则渠辈徒劳而已。“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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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礼、兵曹启言“”庆科庭试文武初试额数,当取几人乎?“命取五百人。

○召入直玉堂,读《资治通鉴》,上曰:“今予筋力,岂有引接儒臣之念?而既饬入直,一不许对,殊非待儒臣之道,故召之也。”

○右参赞李德寿卒。德寿以文章博雅,称为一代宗匠,历判吏、礼曹,典文衡。立朝数十年,虽无弘多之益,而为人醇谨款朴。及其衰耗,稍欠廉精之称云。讣闻,上辍朝悼惜曰:“忠勤之志,心常倚仗,其涉怆焉。”命官庀如例。

○上谓承旨曰:“古者每日行常参,故台谏无日不诣台。所谓城上所者,使台谏常坐城上之意也。是以自古耳目之官,初无调理之批,即今诸台可谓济济,而旋又寻单,使监察茶时,柏府若此,薇垣可知。政院之因循以禀,其涉不察。”命推该房承旨。

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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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承文院启言:“有禄之官,皆有额数。本院写字官禄料元窠为三十三人,而近来有功劳别付禄者渐加,至于五十三窠之多,实为难继之道,而亦难无端减除,自今为始,身故之代勿为塡补,次次减数,以四十员为元额,朝家重大文字缮写时,依旧例以写字官中积仕有笔才者择送,而前衔辈之希望赏典,图差书役者,请严加责罚。”上允之。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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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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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丁未,进善尹凤九上疏,略曰:

臣窃念以常人揆之,五十是向衰之年,若以完养神气之工言之,殿下今日正程子气血方完之时也。然而自近年来,荣卫不能无损,玉候间多不豫。疾病之来,虽圣人所不免,抑或慎饮食审节宣之道,犹有所未尽而然欤?宋儒吕祖谦之言曰:‘养生、养心,同一法也’,盖谓胸中常觉和豫宽平,事至应之自然中节,则心广体胖,百疾皆祛矣。虽王者御治,万几至繁,日昃不遑,随其分限,物各付物,则早起晏寝,饥食渴饮,终日有为而未尝为之也,方寸虚明,不可谓有一物事矣,宁可劳悴懊恼而因致疾也?伏愿殿下治病,必以治心先焉。昔宣庙有翌瘳之庆,先正臣李珥以大病之馀,善端萌发之语,进而勉之,殿下亦宜于此加勉。凡人大病新祛,无以营为,故私意退听,可见水落潭空底真境界矣。只有天理纯然,善端蔼然,将此燃达之微,扩而充之,使日用之际,无少间断,则此又养心之要法,而仁者必寿之理,将见圣算无疆,为万岁太平之休矣。臣民今日之祝,正在于是,惟殿下念哉。

上优批嘉曰:“其即上来,补我元良。”

○诛弑兄人韩云星。云星常贱也,淫奸其嫂,刺杀其兄,设省鞫。至是承款正法。

○以善赈,进富平府使鱼有鹏通政,龙川前府使赵载彦嘉善阶。

○礼曹启:“今朝《童蒙礼》讲时,教官宋文钦除拜屡朔,终无训下,至于阙讲,请依节目罢职。”上允之。

○礼曹判书李宗城启:“春曹,是掌故之地,而流来誊录,散漫错互,无以考据。方欲分门类聚誊出,而正郞李孟休博识可仗,宜令专管是役。”上曰:“予欲试其人也。”从之。是书即本曹所藏《春官志》也。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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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行召对。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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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以赵观彬为右参赞,金镇商为大司宪,尹光毅为应教,尹得征为司谏,郑彦儒为掌令,赵擎为献纳。

○户曹判书金若鲁上疏言,关西殿最,不可替当封进。盖若鲁新自关西伯递归也。上询于大臣,右议政赵显命曰:“新监司限满后,殿最考绩,事体当然。舍置在职之新伯,必使旧伯替当,在家封进,事甚苟简,且非严明殿最之意。关西、岭南殿最,使新监司待限满封进,各道亦宜以此定式。”上从之。

○领议政金在鲁请:“于此后翰圈时,年六十人不为举论事,添入节目。”上允之。初,尹勤以一点人被选,召试时年五十六。大臣、诸臣皆以为:‘六十人秉史笔,不成事理。五十无一资者,分馆后出六,乃国朝古典,勤宜直出六品’,修撰李昌谊曰:‘年过五十者,使不应试则已,勤既赴试,今又居首,初不付职而出六,殊非信法之意。虽今日付职,明日陞六,亦无不可’,上是其言,命依例付职,仍即陞六。至是大臣有是请。

○文学李重祚上疏,略曰:

郑彦爕之莅任未半年,滥杀过十人,则其刑杖之残酷可知。而监司沈圣希之疏,盛气张皇,惟恐其伸脱不力。杀人多寡,厥数虽差,所已自服者,亦可谓多杀。而况臣所闻,不止于此?倘殿下特更行查,苟使骈毙者无可冤,而真有符于道臣之言,臣请伏妄言之罪。且伏闻顷日筵中,下询柳世复、洪致期坟山掘移之当否,则有以守令之占山境内者有拿处,而无掘移为对云。境内空旷之地,犹禁冒占,则设法之不及掘不掘,理固当然矣。曷尝如世复、致期之勒掘民冢,冒禁入葬,而引用占山之律,卒乃无事如今日之为耶?人命至重也,而守令之滥杀者,殿下不少加罪,掘冢残害也,而守令之冒禁者,殿下曲加宽贷,其视古圣王爱民之恩、掩骼之仁,岂不歉乎哉?

上示其疏,问于大臣,右议政赵显命曰:“其疏既曰‘所闻不止于此’,此一节,当缄问于李重祚。柳、洪事,虽未知其何如,而世人动于山家之说,往往为无据事。今后如有守宰之占山境内者,必痛禁掘移,然后可保残民,此一条,宜著为令甲也。”上允之。及重祚缄答,禁府以:“彦爕初供,既以十人致毙自首,今虽查出于十人之外,罪名似不至于随数增加。以杖一百夺告身奏当。”显命又曰:“今年湖中雨泽颇洽,而闻天安、稷山两邑,点雨不滴云。或者有刑狱之冤,上干天和乎?”上惊曰:“此如汉之东海事也。”仍议遣御史审察。显命荐修撰尹光绍,上特命光绍为湖西二邑廉察御史。引见谕以效汉于公之意,又曰:“畿甸历路,湖西近邑,若有不法事,随闻归奏。”

○以李锡杓为大司谏,朴弼傅为执义,沈益圣为掌令,李寿海、金尚喆为正言,洪益三为修撰。

○谏院申前启,不允。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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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教于礼曹曰:“时雨成霖,弥日不止。今虽时行之月,不无伤农之虑。旱而祈雨,霖而祈晴例也,祈晴一款,问于大臣。”诸大臣皆对以:“三四日之雨,乃在农家企望之馀,若仍不更雨,则反不无伤农之虑,祈晴一款,今不可轻议。”上可之。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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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献纳赵擎上疏,略曰:

康津县监申𣷯,以其庶子,胁婚于本土富民,及其见妇之日,致富民于官门,勒捧其分与田土之券。似此举措令人代羞,宜削版。礼山县监李夏锡,因一微事,捉致境内年少士子,一日之内连施酷刑,以至殒命,宜拿问定罪。“

上以风闻不可尽信,命幷令该府处之。

○吏曹参议李宗白上疏,引故相臣李会故事,乞畀一县,以养老父母,上许之。

○谢恩使阳平君樯、李日跻、李裕身等复命,上召见之。问日跻以彼中事情及沿路所闻,日跻曰:“臣等在馆时,胥班言于译官曰:‘若赂五两银子,则回咨中当不书御讳。’臣等以事体则不当,而彼既发此言,不可自我防之云矣。十张国书,幷不书御讳,即此一事,其纪纲可知也。”上取览回咨文,笑曰:“果不书之矣。藩国咨文,可不书国王名乎?分付译官辈,后勿如是也。”

○司谏尹得征上疏,论翰圈猥杂之弊,上恶其混囵无指的语,召见迫问之。得征始乃以朴混源、李涣对,上以得征意欲沮败翰圈,下教切责之,命吏曹,勿复检拟于清选。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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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命承旨,招集上番乡军等,问其疾苦,使条列以陈,有逃亡十六年而不许代定,征其邻族者,有父子四人,幷应军役者,有年过六十而尚隶军籍者,幷命查免。仍教曰:“予岂要誉于此辈?诚愍其冤苦之无由上达也。”

○校理徐志修白上曰:“西汉诏书,简重宽大,深得王言之体,时时讽咏,足令人心广博。尤合于冲年省览之资,宜令春坊官,书进东宫。”上从之,命名其册曰《汉诏抄》。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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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宪府持平南泰耆。申前启,不允。又启:“谢恩冬至正使阳平君樯回还时,迂入其子任所,宜重推。前冬毓祥宫举动之侵夜还宫也,门外军士多聚于城门之上,各投军装于城下,攀堞乱下。此由于为主将者不能教饬之致,该军门大将重推示警,军士查出,依法惩治,门部将从重科罪。龟城前府使崔晟,初以本邑圣庙修补,报礼曹而无端移建于他所,宜拿问定罪。”上幷允之。

○谏院申前启,不允。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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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尹光毅为司谏,李奎徽为掌令,赵云逵为修撰。

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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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礼曹启言:“潦雨支离,开霁无期,禾谷之损伤可闷。立秋前祈晴,既有前例,四门禜祭,宜不卜日设行。”上允之。

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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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以鱼有龙为大司谏,任珣为持平。

○谏院申前启,不允。

○以李成中为广州府尹。

○宪府申前启,不允。

○副修撰赵云逵,以其父荣国方带副提学,上疏乞递,曰:

玉堂官虽无相避,而人情之所不安,法例亦有时而屈。

上许之。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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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初昏,流星出天棓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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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以尹得载为校理,赵载敏为修撰。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武弁党习宜痛禁,而宣传官等以党论,枳新进于可否。又于向日上候违豫时,设酒食,会射南山云。无识武夫,虽不足责,其习可痛也。”上素痛恶武夫党论,尝饬宣传官曰:“若学文官为党,必当枭示三军。”及闻在鲁言,上大怒,遂出御建明门,陈军容,拿入宣传官李义翼等,摘发其中五人,灰面反接,回示军中,将欲枭示。大王大妃殿使中官,传语劝止之,上乃免其死,分配之。右议政赵显命曰:“慈教下焉,圣孝从之,十数人之全活,可以祈永命。一举三善,此之谓也。”上本欲施威而已,实无意诛之。大臣、诸臣亦揣知上意,立视无谏之者,方上之临门也,台谏时在台厅,出伏道傍祗迎,然亦不敢出一言。或云宣传官见枳中一人李光天,即在鲁近戚,故听其诉而入告也。是时宣传官尽被拿入,无可传命者,命以玉堂、春坊五人差文兼,使行宣传官事,其在上前奔走呼唤,一如武人之为。上素憎文官骄蹇,必欲屈抑之,故每当动驾,以不善禁喧,辄决棍兵郞,或以玉堂补万户、权管。至是又有是事,人皆忧叹。

○领议政金在鲁,以李衡万情理可矜仰奏,上曰:“王者,以孝为治,其令释之。”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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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引见大臣、备堂。命书宣传官加罪传教,缕缕屡百言。灵城君朴文秀进曰:“昨今处分实多过中,大臣、诸臣惟事承顺。此事至微,是岂推上朝廷者?而果若悬十六头于阙下,则此何景象也?然终若诛之,则虽为过举,犹可谓有纪纲。而末稍处分,止于窜配,如是之故,国体益隳矣。”仍流涕曰:“圣上春秋晼晩,玉体欠宁,而只有十岁元良,国势何如也?臣今日归来仰瞻,天颜非昔,龙须几尽衰白,慎摄圣体,岂非急务?而每于此等处,过加激恼。顷日翰林召试,付诸领、监事足矣,处置宣传官,付诸两局大将与兵判亦足矣。是岂圣上所可亲行者乎?凡事欲详,则有下行有司之患,古之充耳冕旒,盖有义也。”时文秀递黄海水使归也。上为之改容曰:“卿言是矣。昔汉武有久不见汲黯之语,卿之此言,真予药石也。盖予恶党之心,常弸中,故有此事,特为卿寝之。”仍谓大臣曰:“灵城所谓不当推上云者,诚是。儒臣亦宜求对而不为,此予所以慨然于卿等者也。”右议政赵显命曰:“臣等之罪也。圣上若每以不能进谏,责臣等如今日,则岂不好哉?”上曰:“此非卿等之过。予尝多过中之举,故使卿等不能进谏,此亦予之过也。”显命曰:“殿下此教,可谓一言兴邦也。”后数日,上又谓大臣曰:“予之日昨事,欲一番祛党人之意也。虽出苦心,而予若悬一武臣之首,安知后嗣王不悬谏臣之首乎?柔懦终虽有弊,好杀其弊尤大。予欲以此言书诸史,以传示于后也。”时上自有朴文秀言,连下悔悟之教,于是,三司诸臣纷然以不言自讼矣。显命又曰:“因宫官得见世子所制诗,有享万岁太平气像,不胜欣喜矣。”仍诵‘书堂好读书,文义自可知,莺歌燕舞正喜色’二句,以奏曰:“睿质虽卓越,而蒙养之道,不容少缓。殿下必身教而躬导之,然后可见成就之效。闾巷所传虽不可尽信,而闻昨年使臣来献琉璃屏云,殿下年高德邵,岂或动于耳目细娱,而东宫方在冲年,此等异玩,岂可使近乎?”上曰:“卿言诚是矣。予亦不喜故,已去之矣。”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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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观象监启言:“昼时则候测日影,虽无大叚失错,夜时则不知中星,只凭漏刻。故更筹不得均适,罢漏因以早晏。此乃周官挈壸氏之职,而踈虞如此,上年节使之行,本监官安国宾得来中星新法,昼参午,夜考中星,其候时之法,诚密矣。我国历书既用时宪,则中星亦当依彼新法。请自立秋日,测候于禁漏,所以为考正漏筹之地。”上允之。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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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先是,刑曹判书徐宗玉以摠管入直,上夜召见,以钦恤刑狱之意,申申面饬,宗玉曰:“律文繁复,官吏眩于奉行,宜一番厘正。”上是其言。至是,命设增修大典绩录纂辑厅,删正刑法。置堂、郞三公句管,取前后《续录》及前后《受教》、《典律通考》,祛其繁复,整其抵牾,而皆经禀裁。仍教曰:“前日《小学》训义,因成宗朝事而成,今日此书,又将因世宗朝事而成,此若有待而然。卿等必亟成之,以遂予继述之意也。”

○特差李日跻为备局堂上,备堂中批,自日跻始。

○持平吴命修上疏,略曰:

王、霸之分,在于一念之间,愿殿下,以三代为期,行之以大公至正之道焉。朋党之祸,在于一念之差,愿殿下毋遽加疑怒,同底于和衷之域焉。立纪纲,在于慎赏罚,开言路,在于容直谠,亦愿加意焉。“

批曰:”其勉宜省焉。“

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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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盛夏,命刑房承旨,驰诣典狱署,疏释轻囚。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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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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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子,以金尚星进阶为咸镜道观察使。

○宪府持平吴命修。申前启,又启:“良役之身死而未出物故者,年满而未頉者,逃亡已久者,宜令查出厘正,以除白骨、邻族侵征之弊。京外滞囚之久远者,宜令从轻重即决,俾无伤和之弊。外邑户长之正朝来待,不过文具,为弊不些,宜自明年停免。三司诸臣,当圣上临门之日,无一言匡救,及至筵臣非斥,始及草草陈疏,极涉苟简。并宜罢职。翰圈被选人具允明,其祖代射充军,不可使其孙登于翰选。宜改正。”上允良役及滞囚事,而馀皆不允。允明即爀之孙也。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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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以李箕镇为京畿观察使,柳俨为大司谏,安相徽为司谏,安𠍱为掌令,闵瑗为献纳,朴圣源为持平,李景恒为掌令,李益炡为冬至谢恩副使,李夏宗为书状官。

○世子宾客李箕镇、赵观彬等上疏,略曰:

见今暑雨为灾,壮弱俱病。东宫邸下,此时频开讲筵,有乖圣人慎疾之道,宜限处暑前停讲,或三日一开讲。否则朝夕乘凉,以便引接宫僚,温习旧学。

上纳之。

○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等,以宪臣请罢三司之启,上箚引咎曰:

从古人主过举,多出一己私欲,而殿下之为过举也则不然。率多至公血诚之发,而但发之不中耳。虽未必皆至于牵裾折槛而争之,而一之再之,其为举措之失则大矣。臣等每当雷威震叠之际,辄以激恼为虑,不免为苟且弥缝之归,不忠之罪,焉所逃也?

上赐优批。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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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观象监启言:“方书中《太乙统宗》、《淘金歌》、仪器中大千里镜,俱是历家紧要者,本监官金兑瑞多费私财,艰辛贸来,又与西洋人戴进贤,问难筹法,尽学其方,宜加资以激劝来者。”上允之。

○宪府掌令韩德良。申前启,不允。正朝户长请罢事停。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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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平安道渭原等邑,大雨雨雹,人、畜多有沙汰压死者。

○副司直具宅奎,因台启上疏,讼其父爀之冤曰:

在昔先朝辛巳,命备局荐勋旧子孙才可任将者,相臣、将臣皆以臣父爀对,特命加出南行宣传官一窠而除之,仍兼内乘。特召命射,非止一再,而矢数未满,则辄下嗟惜之教,故凡于试艺之际,人莫不耸观。其后扈卫厅试射时,差备官辈潜增矢数,臣父微察气色,托疾径还试所。追见试记而请罪之,差备官等据实纳供以为:‘渠辈从中增数,要为日后发身之计,其实不知’云,本事之落空可见。而以其不即自首,末后不免编配,寻因廷臣交口讼冤,即命放释。收用事状,不过如此,则彼所谓代射二字,白地创出,虚谎甚矣。

上下询大臣,皆言宅奎疏是实。上曰:“虽曰有累,子与孙亦异,台言不亦过乎?”未几,持平郑基安停其启。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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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行召对。

○时,朝臣在外除职过限不上来者,辄下义禁府推考,而又有新定式,以亲病陈疏受由者,亦计其由限,一例施行。上谓承旨曰:“亲病之定限禁推,有伤孝理之政,此后其置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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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召刑曹判书徐宗玉,议纂辑事。教曰:“肉刑,即汉祖宗之法,而文帝犹除之。今此全家徙边之律,初出于实边之计,先王圣意,亦欲其吃紧惩创,变为善人也。今则边民已满,无所事于实边。而适足为逋逃之薮,安知后日不化为龙蛇乎?三代忠、质、文亦有损益,则随时阔狭,亦岂非仰体先王之德意乎?今此纂辑时,只存《大典》所载全家律二条,馀皆以杖、流改之。予于二百年后,始为改正,而务从宽缓者,欲遗一分之惠,以表予心也,副吾民望。予之意者,只此宽字,贻厥元良者,亦一宽字,卿与诸郞,须知此意。”宗玉起拜曰:“全家徙边之律,特命减之,成、汤解网之仁,不独专美于古也。”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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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宪府掌令韩德良。申前启,不允。请罢三司事停。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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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夜,流星出天中,入东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司谏安相徽上疏,略曰:

今之备堂,即古之枢密也。其所抡选,必待公议始乃差下,而至若贰卿之见差,尤有别焉。李日跻以才谞见称,苟有践历,则亦何不可?而陞品之后,未经亚卿实职,所践不过同知中枢,而遽下特差之命,物情未允,有乖慎简之道,宜即改正,以重官方。

上不从。

○上行次对。纂辑厅诸堂禀定《续典》律名。领议政金在鲁曰:“燕行及倭馆潜商者枭示,自有近年定律,而古律是全家徙边。故今番全家律一幷减等时,此亦同入于定配中,臣意决知其太轻。自上以枭示,是军律,不当载于法典为教,而此亦有不然者。如税谷和水首倡者,亦有枭示之受教,此外枭示之法,载于《受教辑录》者多。今若只载此减律,而不载其枭示之法,则人将认为不死而冒法者必众。当此奸细日滋,惟利是趋之日,尤何以禁戢潜商之流乎?臣意则或定以枭示,或断以一律,明白载录于《续典》,然后庶可有惩畏之道矣。”刑曹判书徐宗玉曰:“圣教盖以枭示既系军律,五刑之外,不可又载此律,意甚盛也。而大臣之言,亦有所执。臣意则莱、湾潜商,既属边事,以备局定夺枭示事目,付之兵典,税米和水者枭示,承传付之户典,恐得宜矣。”上下询诸臣,从宗玉言。仍下教曰:“枭示之律,初无迟晩、侤音之事云,虽有冤者,其可复言乎?此甚可矜。此后则必以律名,先为言及后,始捧侤音,使罪人晓然知其律名。”

○教曰:“国之所重,祀典也,于太庙则大享、朔望牺牲祭物,皆以献官看品,而至于真殿陵祭,一付典祀官,事体轻矣。此后典祀官,虽前期诣享所熟设,献官受香进诣后,更为看品,以重祀典。”

○副司直元景夏,以临门回示宣传官事,缕缕陈戒,仍白曰:“玉堂、春坊皆带本职,而行宣传官之事,官方有所掣碍矣。”上曰:“是矣。”命递本职。金在鲁曰:“以文兼之,故递玉堂似如何矣。”遂命递其文兼,以曾经玉署、春坊之人轮差。

○命礼曹判书李宗城,撰修《续五礼仪》,亲制序文以下之。初上以五礼仪多有厘正增补处,命右参赞李德寿、前掌令柳寿垣掌其事,至是德寿卒,改命宗城。宗城奏递寿垣,代以尹光绍。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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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公洪道扶馀县,大风雨雹,状如铅丸。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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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江都古有土城,留守金始㷜,燔甓增筑,至是功告讫。上命右议政赵显命往审之,显命还奏曰:“地利、形便胜于南汉。甓筑坚完,粉堞壮伟,其经纪区划,非儒生规模矣。”上曰:“此人纯实可用。”仍问东铨有窠。显命曰:“以城役,酬劳宰臣,非礼使之道。”上然之,只命筑城时监蕫中军、将校以下,令本府状闻,又命别遣御史试才,慰悦军民。显命又言:“燔甓之法,得来中国,事半功倍,其利无穷。且令各军门及瓦署,试依其法燔造。”上从之。未几,特擢始㷜为汉城府判尹。

○咸镜监司金尚星,以其叔父始烱之方在西藩,上疏辞不赴,上始不许,至是领议政金在鲁请差尚星纂辑堂上,授嘉善阶,允之。

○命承旨,往审太庙望祭祭物。承旨归奏曰:“祭物,午时已为陈设矣。”上曰:“此岂厥明夙兴之义乎?陈馔半昼夜,于礼有违,事近取便。况当盛暑,尤欠蠲洁,其令申饬,后勿如前。”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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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行召对。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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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张泰绍为咸镜北道兵使。

○礼曹判书李宗城持明陵参奉报状,请对奏曰:“陵上甲方,有蹲退之患,盖莎草枯损处,雨水渗入,渐次瀜解,因以至此。此非一时致然之故,宜思其虑患之道矣。”上即命领议政金在鲁与宗城往审,曰:“明陵先用王后陵,而取厚陵制度,故象设颇狭矣。其高下阔狭,与栏干石圆径,幷详细尺量以来。”其翌日在鲁等还奏曰:“本陵栏干石狭,而陵形之大,与他陵同,宜其有崩颓之患也。虽以翼陵言之,栏干石圆径一百二十四尺,而本陵则为八十九尺。今必改封,然后可无后虑,而筑以新土亦重难,姑就其旧稍敛其高,毋令悬峻,则其役与改莎同也。”上然之,命设两陵上改修都监。领议政金在鲁,缮工提调金若鲁,礼曹判书李宗城为提调,专管其事。又命宗城往审厚陵。宗城还奏曰:“陵圆为七十七尺馀,而明陵乃八十九尺,则其时虽有依厚陵制之教,而尺数差加矣。”上曰:“既有其时下教,今当追用七十七尺之制,而卷莎后,可以从其势而赢缩之矣。”又教曰:“改封时,予不可不亲审,以二十四年追慕之怀,一宿陵下,此予至愿也。”仍泫然流涕,诸臣感上诚孝,不敢以一言争难。上以畿甸之民,不可不念,动驾时依长陵幸行时例,令备局划给储置米。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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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湖西二邑廉察御史尹光绍复命,以天安郡守赵凤周,滥杀无辜,成欢察访金光国,贪婪不法,稷山县监沈硕贤、燕岐县监柳星东,庸懦不胜任,条列启闻。上召见,问道内治绩最善者,光绍以忠原县监韩德弼对,仍陈忠原刑狱事甚悉。上命凤周等四人先罢后拿,特加德弼通政阶,刑狱事令秋曹禀处。德弼,故执义泰东之孙,故监司祉之子也。屡典州邑,以清简能治名,不坠家声云。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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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李寿沆为咸镜道观察使。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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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初昏,流星出虚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色白。

○户曹判书金若鲁启言:“今年虽早旱晩水,既无大叚灾害,年分事目,自本曹酌定比摠,使道臣详查均分,不必差送敬差官。”上允之。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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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行召对。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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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诣太庙,具冕服行秋展谒礼,奉审殿内,次诣永宁殿,亦如之。仍诣昌德,拜真殿而还。

○礼曹启言:“丙辰年移御庆德宫时,展谒太庙,历拜真殿,而回銮时殿庭轩架,命勿为磨炼矣。今亦依此例乎?”上曰:“只令作于回驾时。”是日也,前后部鼓、吹,陈而不作,自昌德还庆德也,始作乐。

○馆学儒生,以先正臣宋浚吉、宋时烈从享文庙,上疏请之,上不赐批,以借称其名,聚集京乡,以广博为能责谕之。诸生至于卷堂,命同成均闵应洙,屡劝入,始设食堂。大司成郑亨复上疏,略曰:

太学封章之规,前期设厅,则京外章甫闻风自至,一体着名,名录之多,不期然而然。借称之教,广博之云,得不近于情外乎?况欺君之目,人臣极罪,今乃容易加之于首善之地,王言一下,多士掩抑。此岂圣朝扶植士气之美意乎?

批曰:“为师儒之长,不饬于士,反勉于君,士习何时正乎?予莫晓也。”

○宪府申前启,不允。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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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宋征启为大司谏,尹光毅为司谏,金尚喆为校理,洪重孝为修撰,郑熙揆为献纳,郑广运、李济远为掌令。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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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行召对。检讨官尹光绍曰:“自上虽不讲读,使诸臣相与讲论于前席而听之亦好。宣庙朝先正臣李珥以此仰达,命与副学臣金宇颙、修撰臣尹𬀪,论难于筵中,当时传为进学之美规。今亦宜依此为之也。”上嘉纳。

○宪府掌令郑广运。申前启,不允。又启:“面试之法,唐、宋之所已行,自今秋庭试为始,登第人宜于放榜翌日御前面试,以杜侥幸之习。都事、京试官之掌试者,苟有士子通情之举,而不为摘发重绳,则削职禁锢,京外试官亦宜另加择拟。士夫家潜买贡物者,严加禁防,发觉者宜施禁锢之律。柳世复、洪致期冒葬处,宜一幷掘移,中外凡百关节,宜一切禁断。所谓五事,幷宜入纂修各典,以垂来后。”批曰:“登对时当下教。”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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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赵显命曰:“今年江界马尚,船名。闻多上去云,宜移咨彼国也。”上曰:“何必移咨为也?彼若以不奉行前旨,反为辱我,则实有无中生事之虑,在我之道,先为择人严禁,或遣御史廉察。如是而终不可禁,则始为移咨未晩也。”显命又曰:“古则朝廷尚有纪纲,故为外任者,不敢作舍,近来则举皆营造,恬不知愧,此岂必取用官物?而其不远嫌,无忌惮则甚矣。此亦由于耳目之官,失其职而然也,今后则宜另加禁断。”上允之。礼曹判书李宗城曰:“三名日诸道方物中,甲胄年前姑减,几皆复旧,而北道独以荐凶仍为停减。即今秋节已届,享上体重,北道甲胄,宜依例封进也。”上曰:“仅仅苏醒之民,又何忍侵困?待明年复旧可也。”宗城又言:“敬陵防筑,今方疏开,畿营以役丁千名定送,而其役果浩大矣。都监事役方殷,防筑疏开之役,姑待都监事毕,恐合事宜。”上曰:“为民之弊,予岂不念?而所重有在,直请待后,其在事体,极为非矣。礼判其重推。”显命曰:“礼判诚有率尔之失,而圣人辞气不当如此。暴发之气,尚未制得,恐有欠于涵养之工也。”上曰:“此是予病处,而亦可以观过知仁也。”

○宪府掌令郑广运。申前启,不允,只允尹志之启。志即就商之子,干连鞫狱定配矣,癸亥疏决时,命放黜乡里,禁锢终身。台臣发启争执,至是始允之。至新发五启,上俯询大臣。其登第人面试事,上曰:“此请盖所以重科体,一张一弛,行之在上。”通情举子事,试官择拟事,令道臣随现状闻,潜买贡物事、申饬关节事,幷允之。柳世复、洪致期事,命王府严查禀处。五条入录《续典》事,上曰:“今者纂辑,盖悯烦文,一时饬励之教,又何必添录也?”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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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以李秉常为江华府留守,兪彦民为正言,沈䥃[1]为司谏,鱼有龙为谢恩副使。

○宪府掌令郑广运。申前启,又启:“京外军门策应,所宜一幷革罢。使该郞修文书报备局,以为不时之需。”幷不允。

○追试翰林被圈人,亲临科次,取南泰会、李基德。右议政赵显命曰:“召试之法,质百世而无疑,而尚有未尽善。盖应召试者,非无文者所可能,而责任则甚苦。从前宰相子弟之任便做官者,必反生厌避之意,臣意则必与玉堂相表里,然后此法可完全矣。”上曰:“吏郞法今已区处,翰圈事亦能遵行。而近来武弁欲效文臣之骄重,有凌轹之习,故予意亦改宣荐如召试,严其取才之法。”知春秋徐宗玉曰:“此则与翰圈有异,亦不可遽尔改法也。”

○庆尚道善山民母子,一时震死,全罗道顺天民夫妻与其孙女六岁儿震死,公洪道瑞山民三人,在田间震死。沔川、唐津地震。

○宗臣砺恩君梅上书,略曰:

全州太祖大王真殿,古有竖碑记迹之议。先王朝道臣状闻,湖儒疏陈,逮至己未,李圣昌等又疏请,圣批许之,而尚抛置不举。齐陵旧神道碑,即权近所撰也,壬辰之乱,为贼捶碎。前因道臣状请,大臣覆奏,有待年事稍稔,幷与英陵旧埋之碑,一体举行之教,乞命幷竖以彰列圣之至德。

又曰:

我肃宗大王宝龄五十九,而因诸臣疏请,踵成太祖之旧例,遹追西楼之故事。我殿下春秋逾五望六。肃庙既未及太祖六旬之年,而入于耆社,则我肃考灵筹之五十九,我殿下春秋之五十一,其间虽似差也,望六旬则一也。

又引狄兼謩、司马光故事,请询诸臣,亟行绍述之盛典,上优答。引见科次诸试官,询竖碑事,诸臣皆未详故实。上令礼曹考出,次第举行。又教曰:“我朝亦有为耆英会者乎?”右议政赵显命曰:“故奉朝贺李台佐与金始焕、郑寿期、李衡佐、赵裕寿诸人,为耆英之会,朝家亦赐以梨园之乐以宠之,而李光佐引司马光故事,亦入之矣。”上曰:“此事,予曾以穆庙待六旬之故事,陈章于昔年,则此亦非予可谦让者,即其至愿。然而今则可谓太早也。年老病痼,只愿速得五十九岁之寿,以追先朝故事,而何可望乎?”如是下教者,缕缕几百言。显命曰:“圣教太烦。而臣等所祈望,惟在圣上穆然澄虑,以尽頣养之道而已。”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五十九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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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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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持平郑基安上疏,略曰:

顷当厨院移直,百僚焦遑之日,彼宣传官四人者,乃敢恣意群饮。天理、人心斁丧无馀,宜令该府,拿问严查,从重科罪。宣传官,即武臣之极选,而向来此辈挟杂可否,故至有圣上之过举。为今本兵之长者,尤宜致谨,而今番差除,类多苟充,当该铨长,宜明饬以慎简也。新除全罗监司郑俊一,地望践历非不华美,而性本柔善,素短才具,不可不改差。金海府使金𣖔为人庸暗,作事愦愦,贱妾之兄,率置衙中,横行闾里,贿门大开,宜罢其职,以除民害。杨州牧使赵斗寿,才能无称,又且老病不可堪,宜改差也。

上允宣传官、骑判事,馀皆不从。

○时陵幸已涓日,承旨李昌谊曰:“陵幸出宫时刻,丑时太早,辰时太晩。而寅、卯时俱有拘忌,寅、卯之间有甲时平吉云。宜以此时出宫矣。”上曰:“故领相李光佐,每以为‘人君之道,莫如从正’,何必用间时乎?”及昌谊强请,上始勉从之。史臣曰:古昔帝尧之造历也,不过敬授人时而已,无孤、虚宜忌之文,而今乃有甲时、乙时之说,惑之甚矣。上始虽引正不许,而终亦不免挠夺,惜哉!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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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平安道三和等十九邑,青虫食谷行酺祭。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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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先是礼曹判书闵应洙启言:“顷日世子嫔庙见时,拜位、仪节,自上改书,以下当依此添入仪注。而领相以为:‘中宫殿拜位,当设于月台上。’虽以《家礼》言之:‘凡特拜,皆于两阶间北向’,宜以此旁照。而考诸《大明会典》,皇后拜位,皆当中北向。今此拜位明白讲定,然后可入仪注中矣。”上曰:“大殿展谒位,在于阶下,中宫庙见位,在于阶上,大殿立位,在于终室户外之东,中宫立位,在于第一室户外之西,其东西上下之异位,终涉如何?此等疑礼,不可不讲定,问议于大臣、儒臣。”应洙又言:“月台上拜位当中与否,亦一体问议,待其讲定,入于仪注乎?”上曰:“唯。”应洙又言:“《五礼仪》:‘女子见舅、姑时,则虽行四拜,而见祠堂,则只行再拜’,男子皆行再拜而至于醮礼,则行四拜。男女拜礼,虽欲一从五礼仪厘正,似有掣碍。皇朝礼四拜八拜与列朝仪节亦不同,宜博询处之。”上亦命一体收议。领议政金在鲁以为:“月台上两阶间之位,臣既仰陈愚见于筵席,无容更议。至于四拜八拜当否,未及搜阅可证文字,不敢臆对。”左议政宋寅明以为:“大殿、中宫殿拜位上下东西之有异,虽未知礼意之何在,或以上下分内外,或以东西分阴阳,未必全无意义。而特拜位之在于两阶间,与立位分东西,恐不相妨。至于拜礼,虽以《家礼》侠拜之文观之,女拜之倍于男拜,礼意当然。四拜为男拜之极数,则八拜为女拜之极数。如非见舅、姑、醮礼等大节,则自当有杀,不必以繁缛为疑。”前司果尹凤九以为:“周公之礼,太庙大享,王公初献,后夫人亚献,初、亚献之拜位,似无上下之异。《朱文公家礼》,虽私家之礼,主人、主妇之位,同在阶下,此可以旁照。大殿、中宫殿拜位,似不宜有上下之异矣。礼有援尊之嫌,既不可以大殿拜位,同于中宫殿拜位,而就之阶上,则中宫殿拜位,不得不与大殿拜位同设于阶下。礼器篇曰:‘君在阼,夫人在房。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此阴阳之分,夫妇之位。’横渠张氏曰:‘东酌牺樽,西酌罍樽,夫妇共事。’以此观之,男位于东,女位于西,本有意义。大殿立位之在东,中宫殿立位之在西者,实合古礼。至于当中与否,则《家礼》‘主妇之生子见庙及冠者之拜见,皆在两阶间’,领相筵奏中特拜,皆于阶间者,亦似有据。《五礼仪》与皇朝礼拜数之不同,今不可知,而朱子谓:‘男子再拜,妇人四拜,谓之侠拜’,侠,《韵会》:‘幷’也,盖妇人拜无揖,首不至地,故侠之也。皇朝礼,以皇帝四拜,故皇后则八拜耶,以朱子侠拜之说言之。大殿既为四拜则中宫殿依皇朝礼八拜,亦合礼意。”前郡守朴弼傅以为:“大殿庙见时拜位,既在阶下,则中宫殿拜位,恐不宜异同。《周礼》太庙大享,王公、后夫人之拜位,不见有异,至于拜礼,则古无男子、妇人之区别,故《通典》诸书,虽妇人皆以再拜言之,然朱子以‘男子再拜,妇人四拜,谓之侠拜’,则今日所当遵行,恐不外于是矣。”至是,礼曹以诸臣议禀,请上裁,上曰:“拜位及东西相向,《五礼仪》既从《开元礼》,而儒臣尹凤九、朴弼傅献议亦然,东西相向仍旧。王妃与世子嫔拜位,皆设于阶下,而王妃道西东向,世子嫔道西北向。大殿、东宫立位,亦依庭下本设版位。至于侠拜,以朱文公《家礼》问议者,而皇朝典礼、我朝旧典,俱无侠拜之礼,王朝宜从王朝礼。侠拜礼,其置之。”

○刑曹启言:“各道全家定配人等,今番既命改律减等,宜移录于徒流案。”上可之。

○上命陵幸时随驾各司,有堂上衙门,皆令长官随驾,自是仍以为例。

○昭德门,俗呼西小门,旧无谯楼。命禁卫营营之,至是告成,改命以昭义。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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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仪宾府请以京江盐船收税,属之本府,以补公用,上允之。先是盐船自内司收税,大臣陈白革罢。至是复属于仪宾府。

○修撰洪重孝上疏言:

向日五六武弁之骄蹇,诚甚可恶。而盛加威怒,赫午临门,殆近于以兵为戏。一二儒臣之陈戒,虽曰‘后时勒加摧折’不少假借,辞旨之失平,殊欠大哉之王言,后宜为戒。

下例批。

○上引见改修都监诸臣,教曰:“诗云:‘经始勿亟,庶民子来。’陵役时,小民若思昔日深仁,则必当勇赴。其令差员,徐徐童饬,勿施鞭扑也。”

○上教于纂辑厅曰:“文章所以表上下也。二品以上绯衣,堂正三品红衣,从三品以下青袍,七品以下绿袍,虽难复其旧制,今此《大典》续成之际,不可不载录。以俟后王,经互取舍,以堂上以上绯衣,堂下以下红袍。朝服、祭服,同于本《大典》之意,宜添录于《续大典》中也。予于幼时观之,黑团领胸褙,文官之堂上以上鹤,堂下以下鹏也,今则堂上、堂下制度混淆,此习俗之谬也。若遵旧典而厘正,等级浩多,尤难更革。《续典》中依此添录,其令朝臣,从容厘正焉。”仍谓近臣曰:“此事虽微,迫之则有弊。予意欲磨以岁月,自归厘正也。”后数十年,堂下官遂复绿袍之旧制。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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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洪廷命、柳謇为掌令,尹光绍为持平,洪益三为正言,金尚星为刑曹参判。

○惠门,旧无门楼,命御营厅,创建揭额,即俗所称东小门也。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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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上诣明陵,将亲观改修之役也。

○大王大妃殿,以食物赐陵役之军,上面谕道臣,令均分遍及。

○命承旨赵明履,奉审延曙碑阁,明履还奏曰:“前后面塡字朱红,甚漫漶,必风雨攸伤也。”上命该曹,图以草芚,三年一改。

○命印入孝子故参奉李至男家旌门,至男家以忠、孝、烈,入绰楔,烜爀门楣,上于辇路见而嘉之,有是命。

○上以黪袍、乌犀带,诣明陵行展谒礼,奉审陵上,诣隧道阁,亲审莎草罅坼处,教曰:“未来也度日迟迟,既来后愈益皇皇矣。”仍诣翼陵、敬陵,行展谒,奉审如仪。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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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亲行告由祭,谓承旨曰:“岂意今夜来此行祭乎?予无馀恨矣。”仍诣陵上,亲观始役。领议政金在鲁请于陵上罅坼处,筛土实之,用杵轻筑,上从之。还御小次卷帷,以便瞻望。役既讫,上复奉审陵体。稍加裁削,一依厚陵之制,高为五尺八寸。陵官至前,教曰:“予不能以时瞻扫,守护诸节,惟托尔等而去。毋以予不亲见,少懈其心,以体予终天之慕。”又谓在鲁曰:“更宿一夜于陵下,是予至愿,而不得自由。役军、匠手,卿其亲馈酒馔于红箭门外,使之醉饱而归也。”遂亲行告安祭,仍行辞陵礼。申时,驾发还宫,夜已初更矣。

○上召见道臣、差员于昼停所,谕京畿监司李箕镇曰:“今此陵役民亦劳止。卿须讲究救恤之策,登对以奏。”仍遍询民瘼于诸守令,面赐箕镇虎皮,地方官李道显弓矢。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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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掌令柳謇上疏言:

昨日陪祭时,奉常副奉事李重彬,不入祭班,偃坐依幕,欧打下隶,讨索酒食,宜汰去。引仪之不即待令于引接大臣之时者,亦宜查出姓名,拿问严处。

幷允之。

○改修都监堂上金在鲁等复命,引见于正始阁。诸陵丁字阁席縇,旧以生绡为饰,上命于修改时,悉易之以䌷。

○命犒馈随驾军兵。

○庆尚道大丘等邑,风雨大作,折木拔屋,川渠涨溢,漂没人家无数,压、溺死者五十八人。巨济、熊川等邑,有虫灾。

○海溢于公洪道沿海邑,尼山、连山等邑地震,有声隐隐,自东方起,止于西方。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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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施赏改修都监都提调以下有差。提调金若鲁、李宗城,进阶正宪。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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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朴春普为掌令,尹光纉、韩光肇为正言,任珣、李光瀷为持平,李宗城为艺文提学,赵观彬为弘文提学,赵暾为修撰,尹光绍为副修撰。

○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停摠戎厅巡操,以所属邑多赴陵役故也。又教曰:“今番改修之役,庄陵后初也。因追慕躬审童事都监之役。幸行供给,一时幷举,畿甸穷民,岂不困也?目睹其困,若无恤民之政,此岂仰体昔年之意?既问畿伯,抄奏十二邑。今年还上军饷新耗,一幷荡减。杨、高之民奉诸陵寝,尤宜示恤。山城军饷,特为折半捧留。”命拿问前东莱府使郑履俭,履俭裨将,与公木监官田雨章、金润河、朴泰硕等,潜卖各邑下纳米一千五百斛,换钱六千缗,私自分用,取其半,使雨章等料理弥缝。而其馀米太,雨章等或滥费或偸食,前后入给于倭者,只一百七十馀石。至是事发,新府使金汉喆状请雨章等罪,领议政金在鲁曰:“雨章等三人,同恶相济,皆犯极罪。幷宜枭示境上,以励边人。履俭裨将,欺瞒主帅,擅用公货,亦不可无罪。亦宜拿致京狱,刑推定配。”右议政赵显命曰:“事系交邻,亦关边情,不可不严惩。宜一幷枭示。而履俭亦难免不察之罪。”上曰:“裨将,即府使之耳目爪牙,岂可身犯此等事乎?今幷与其裨将而枭示之,然后边人知惧矣。”显命曰:“请令道臣,更查以闻,履俭亦宜先罢后拿。”上从之。后因本道道臣查启,枭田雨章等,其馀绝岛为奴,履俭窜于衿川。仍命前后府使犯科者,限十年摘发勘律。显命又曰:“向以江界马尚事,请移咨而圣上难之矣。追后详闻,所谓皇标,即康熙时给边民,使之出入禁山,采参纳税者。而今之马尚,皆山东偸采之民,而无官标者也。此辈盐酱粮米,必资我国奸民,两国交界无人之地,彼此奸民往来交通,不知早晩生出何样事变,岂非可虑者乎?丁未辱咨中,有‘此后倘有非类越境生事,而朝鲜不能禁戢,则当为议处’之语,此事彼若知觉,必为诘责之端,其将何辞而对之?宜先饬道臣、边臣,依昨年例把守四郡境,俾无彼此奸民逾越交通之弊。移咨彼中以为:‘丁未咨意严重,不敢不用心防守,而此辈皆称,我往我境,非尔所知,肆然沿流,往来如市,毕竟生事边门,获戾大邦,势所必至,乞加禁断’云,则辞理明直,可无后虑。”在鲁曰:“圣上每虑自我先发,或致辱国,而此是彼国乱民,而彼之所欲禁者也。因事发觉,则辱国尤可虑,莫如先为移咨,以报形止。”从之。清国新改奏皇太后、皇后表文式,送于我,而我国本无表奏皇太后、皇后之例,大臣请以此意回咨,上可之。教曰:“昔汉文诏,以‘因山为陵,裁令流水’,心常慕之。然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何效于汉?我太宗朝,四方石前一片,特作二片,我圣祖除屏风石,可谓嗣王之准法。逮于我圣考,陵上石物,特命仿厚陵制,至矣俭德,猗欤盛矣。为人子者,于为先之道,岂敢欲稍减,而今因改修封陵高圆,亦仿厚陵制而行之,是亦继述之意也。然其时下教若此,而当初封陵之时,比象设其亦稍间,此亦监蕫臣子有所不敢者。于懿陵虽仿庚子制度,安知此后岁月寖久,不无渐高渐大之弊?此后嗣王所重之心,先于继述,亦岂无高大之弊耶?吁!果若此也,是薄于前而厚于后也,中夜兴思,不觉瞿然。不可不因此时而永为定制。噫!人子报本之道,永久为先,岂在于一时观美乎?此后园陵制度,象设规模一遵此制无加尺寸,而他日为子孙者,意过尊崇,不遵此式,是岂孝乎?予又因此而有下教者。昔年厚陵奉审之奏,已有觉悟者,今番诸陵奉审,亦有默量者。游石及下磗石,犹非厚陵之制也,此后则亦宜从厚陵之制为之事,定式仪注,以为永垂来后之道焉。”在鲁曰:“向日宗臣之疏请入耆社,而大抵人君之入耆社,乃降屈也,非荣耀也。群下颂祷之忱,方期千万年。今圣寿才逾五十,岂可遽以耆老之号,加之于君父乎?臣等之心,诚有所未忍也。我朝列圣,惟太祖、肃庙入耆社。而至若太宗、世宗、世祖、中宗、宣祖五六圣宝筹,亦逾五旬而皆不入,此所谓吾先君莫之行也。且殿下前后屡下不忍闻之教,为今日臣子,岂敢以耆老二字,归之于圣上乎?姑待六七年议之未晩也。”上曰:“方纂《续大典》,而耆老司条中,将漏当宁二字,予有感焉。虽以卿等言之,外任先生案父子继书,则岂不贵乎?且己亥以后,则不可谓吾先君莫之行也。欲书名耆帖者,只欲追踵故事而已,岂求作物外闲人乎?”显命曰:“殿下每下苦心之教,虽臣下赐几杖,则亦为奉朝请,此臣等所以尤不敢奉承也。”上大笑曰:“此则卿言过也。”

○夜引见刑曹判书徐宗玉,仍召对玉堂官。先命宗玉读湖西御史尹光绍别单,亲决久囚,多全释岛配者。

○海溢于海南沿海邑,又有虫灾。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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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召见儒臣尹光绍,询《续五礼仪》式例。光绍曰:“古有大驾、法驾、小驾仪仗,各自不同。而今则仪仗库分作二等,只用大、小驾仪仗而已。法驾仪仗,初不用之,此皆由于承讹袭谬而然,序例卷不可载其谬例也。”上曰:“以《五礼仪》所定式者遵行。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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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遣礼官致祭于赠赞成崔泰逸、赠判书崔末贞墓,即毓祥庙祖、曾也。陵幸时,驾过其墓,故有是命。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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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等上箚,略曰:

臣等闻《诗》曰:‘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皆臣下祝君之辞也。今日臣等之心,实有望于千万岁之无疆,而顾宗臣则若不能忍于七八年之迟待,不亦过乎?《书》曰:‘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肃庙已行之事,为后世法程。而殿下之壬申,即肃庙之己亥也,三百年旷典,待此而再举,则岂不益有光于继述之善也?

批曰:“于今心气,其何期乎?予则默默,卿等其何若此,其若期予乎?此少量向日之教。向日之教,即闲人之教也。”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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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文学兪彦民上疏,略曰:

圣德止慈,身教有范,凡诸诱掖储君之方,固无馀憾,而独其招延贤德之道,尚属踈漏,岂不深可惜哉?今之养德山林,负斯文重望,如宾客臣李縡、赞善臣朴弼周,皆已为东宫官属,而实未尝来登胄筵以尽其开发辅导之益,则此必上之所以致之者,有未尽焉耳。

批曰:“当留意。”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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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吏曹启言:“新除江华留守李秉常,本曹未谙规例,以行留守下批矣。追考本府先生案,则故判书金荩国以辅国,兼留守载录。秉常资级,既是辅国,依此例判敦宁仍带兼留守,改下批为宜。”上可之。

○兵曹判书郑锡五启言:“阃帅新通,前则以曾经防御使为定,而一自边地定式之后,防御使履历有无,不以为拘云。此新阃帅新通,只取边地履历乎?虽经边地未经防御使,则当不为通拟乎?一番禀定而后,可为一定之规矣。”上曰:“幷用新旧定式,经边地及防御使然后,备拟于阃帅可也。”

○是日行都目大政。上教吏曹曰:“生民休戚,系于守令,为官择人之意,曾已另饬。汉之所先,其惟良吏,予之所求,亦惟循吏。循吏之治,虽近泄泄,其于民效,必倍于要誉之吏。务用循吏,革今伪弊。”

○以元景夏为都承旨,宋能相、尹泽厚为掌令,赵明鼎为大司成,尹汲为吏曹参议,郑彦儒为献纳,尹光毅为应教,尹学东为正言,郑元渟为检阅,赵东济为全罗左水使,吏曹判书闵应洙、兵曹判书郑钖五政也。

○上召见大臣、纂辑堂上,教曰:“木奴婢,始于何代?”诸臣无知者。召问尹光绍,光绍曰:“周末有木奴婢,如俑之类也。古有俑法,故后有殉葬之弊,盖欲变其俑法而为木奴婢也。考之《周礼》、《仪礼》,俱无所载,而只出于经传通解,非后世可法也。”上曰:“安知因此而又不为殉葬也?除之可也。”诸臣或以为:“事在久远,宜思穷慎。”上曰:“存其文而,除其用何妨也?”仍教曰:“国葬、礼葬用木人,疑是代殉葬者。而孔圣之非斥作俑者,俑之弊转而为殉葬故也。代以木人,未知创于何时,而用之不敬,今留其名,焉知无他日以木人而更以殉葬乎?存其旧文,意盖慎重,今除其用,乃祛后弊也。其令仪曹,国葬、礼葬特为除殉。”又教曰:“国恤三年后,五礼仪例有结彩歌谣等礼,大享后有饮福宴,而圣祖特命除之,猗欤盛矣!而该曹犹凭古礼而禀之,依近例勿为举行。虽作例批,其或侈大之君,误引旧文,泛以依允,则噫我圣祖、圣考追慕不忍之盛孝,其将抑而不行,此后其令仪曹,以受教为成宪,勿为例禀。”

○领议政金在鲁曰:“洗马洪凤汉,过大婚后,尚未陞六,以嫔宫父亲,仍在九品之职,似非法意。”上允之。在鲁又曰:“顷日臣等联箚之意,盖出于不忍以耆老之号,遽加于君父,而批旨未安之教,不胜惶悚矣。”上曰:“至于今日,岂予始料?自量精力,前头邈然。又何以迟待八年之久乎?若子之于父,则必不留待八年,此可见君与父之异也。”右议政赵显命曰:“凡人之情,无不恶老,至于镊白,则臣等之不欲径请,固非异事。圣上察臣等微悃,姑置之好矣。不然则虽特教为之,未为不可。”上曰:“今日君臣,可谓无间矣。”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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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持平兪彦述上疏,略曰:

见今上下否隔,言路杜塞,未闻有出一言论一事,为宗社深忧长虑者,此固任台阁者之罪。而使台阁而若此者,未知厥咎安在。此皆殿下傲然自圣,轻视臣僚,少有违拂,辄加摧折,惟其言莫予违,使不敢开口。自临御以后,非常之过举,非止一二,而无人犯颜匡救,如古之牵裾、折槛者,大官逢迎承顺,小官消沮退缩,惟以姑息弥缝为主。由是以往,殿下虽有亡国之举,谁肯舍性命为殿下言之哉?

疏入,不省。

○上引见右议政赵显命、礼曹判书李宗城,出示御容二幅曰:“此予四十岁时所摸也。中夜思之,永久之图,无如真殿,今示微意矣。”宗城曰:“江华长宁殿,无狭窄之理,当宁御容,同为奉安,恐无不可也。”上曰:“礼判所达,正合予意。予亦有思于长宁殿矣。”上仍制下泰宁殿重修上梁文,殿即御容奉安处也。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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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召见六曹郞、五部官及阙内入直南行官,询问职掌弊瘼。令部官访问贫穷嫁娶过时者以闻。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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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引见纂辑厅诸堂。上曰:“沿海渔采之民,漂没风波,万死生还,而又被刑讯,非王政之所宜,且非旧典。其除之。”盖浦民之漂泊倭境者,虑其有诈伪,有刑配之旧典,故有是命。时上日召纂辑诸臣,讲确法文,裁定存删,务从宽平,多有减一律而为岛配者、除刑讯而为笞杖者,诸臣或以世衰俗诈,宜尚严猛为言,而终不纳。“

8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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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召承旨,亲制《续大典》序文以下,命以题续大典卷首,勉饬后昆,书之。

○江原道三陟府,狂风、暴雨一时大作,人家漂没渰死者,为一百十四人。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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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流星出星下,入东方,尾长三四尺。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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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引见大臣、备堂。以‘东莱田雨章查事,府使金汉喆不报营门,直自处断,晩始誊报于封启之后,边臣之自颛,有非严边情重体统之道。且其状本,或称残劣,或称𫘤蠢,强欲分等,宜有责罚’,领议政金在鲁覆奏道臣之启,遂罢汉喆职。仍命申禁倭供米作钱殖利之弊,犯者断以贪赃律。右议政赵显命曰:“牛马廛,即国初所设之廛,以马廛桥之,名见之,可知也。近因诸上司各军门所侵,至于罢廛,廛基亦为起垦,所见极为寒心。宜令平市提调别为主管,更令设廛,凡系廛人贻弊之端,一切痛革。”上允之。显命又曰:“近来成均馆下人,多系牛只于香桥边,而论价卖买,所见寒心。官长不能禁断,当该大司成,宜重推。”上允之。在鲁又以联箚事称谢曰:“殿下欲追踵旧典,有如不及之叹,臣等所共闷迫者,又以过虑为教。今日欲为禀行,故率耆社堂同入矣。”上曰:“卿等初既非斥宗臣之疏,末又陈请何也?”在鲁力请令该曹考例举行,上遍询入侍诸臣,无异辞,遂允之。礼曹判书李宗城曰:“己亥前例,几杖自尚衣院造入,御帖则奉入阙中,而东宫亲书之矣。”上曰:“己亥则御帖新造故也。而今予则当继而书之,不必奉入阙中矣。予自书尊号与王字何如耶。”在鲁曰:“先朝有眼患,故命东宫替书,今殿下不必以自书为嫌矣。”上曰:“事无大小,必告东朝而后可行也。先展谒璿源殿,仍诣灵寿阁展拜后书诸帖,此后以此为例可也。”宗城请告庙称庆,上始不许,力请乃允之,而进笺外方物、物膳,命只进献东朝。宗城等复请进宴,上曰:“予意只欲追踵故事而已,如此则是予赚受进宴也。”大臣以上奉东朝,事体自别,力请之,上曰:“东朝每以使予安静勿扰,予心即安为教,当此静摄,若闻此事,慈心必不安。以此为难,非予之谦也。”诸臣请自内陈请,上许之。校理金尚喆进曰:“俄者有司之臣,以进几杖为言,此即朝家所以赐笃老臣下者也。今殿下若以此几杖为便身之物,则将置国事于何地耶?古人于盘㿻、几杖,皆有铭焉。殿下若于此几杖,视以成汤之盘铭、武王之杖铭,则于圣德益有光矣,于陈请诸臣,亦必有光矣。愿留圣意焉。”上嘉纳之。

○户曹判书金若鲁启言:“内司以明礼宫税入大缩,实结五百结,量宜划给事,启下移牒,而明礼宫元定免税一千五百结,其后又有追免税数十结。而今又请得实结,至于五百结,以民结加给于定式之外,诚难矣。”上曰:“元定免税之外,无端加给,非定式之意,其寝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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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续五礼仪》书成,李宗城、尹光绍陪进,上召见宣酝,又下酒肴于纂辑厅。

○命刑房承旨,驰诣金吾、秋曹,放释轻囚,以日气稍冷也。

○谏院正言尹学东。申前启,不允。又启言:“被论反詈,固非美事。至于朴文秀之反詈洪启禧,乃以不干之事,横加辱先之语,今又陈章,暗设隐语,辱其祖先,无复伦理。宜罢文秀职。”不允。时文秀与启禧交哄上章反詈,上久不赐批,而启禧又上对疏,命还给其疏,递捧入承旨,又以学东扶抑彼此,意涉不公,递其职。翌日,持平兪彦述启请还收承旨、台臣递差之命,亦不从。

○以沈圣希为大司谏,李济远为司谏,李重祚、洪益三为正言。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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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谓承旨曰:“凡告由颁教日行之者,盖以颁教告由也。今番太庙告由,以动驾日行之,翌日当颁教,其令该曹依此举行。”盖入耆社时,当有告由之礼故也。

○上以嫡长忠义、香室忠义之自秋曹囚治,有违旧例,令王府考例以禀,义禁府启言:“取考本府誊录,则丙辰年以忠义阙直事,自本府囚治矣,因大臣陈白,毋论嫡长忠义、香室忠义,勿送禁府,令秋曹推治事定式。”批可。

○窜持平朴圣源于南海县。圣源诣台,陈十一启。其一曰:

圣上入耆社之举,实始于太祖朝,而我肃考继之,则今日之所当遵者,其不在于太祖、肃考已行之规乎?而宗臣之疏,乃以望六二字为说,必欲圣上之径行于今岁者,抑何故也?列圣之享年,有或五十四五年,或五十六七年,而未闻有以此为请者,当时臣子爱君之心,岂尽不及于今日宗臣而然哉?诚以祖宗故事,自有定期故也。肃考之行之于己亥者,自有可据,今欲借此而为今日当行之证者,未见其可也。顷日大僚之筵奏箚争,可谓得体,而及夫仰揣圣上之微意,则又反为合辞请行,遂至蒙允。苟其事可行,则前日之争执何也,既曰不可行,则日昨之力请何也?前后举措,便成两截,不料辅弼之地,有此苟且之论也。近日诸臣以媚悦为事,上意所在,则惟承奉不暇,将使君心日亢,而国势日孤。惟此一事,虽若无大关系,而臣之深忧窃叹,不能自已。噫!祖宗阴隲,百灵共卫,圣算之延百龄是期,迟以数年何难之有,而必如是汲汲乎?圣教既曰追踵故事,臣则曰行之于癸酉,然后始可曰踵太祖之故事也,行之于壬申然后,始可曰踵肃考之故事也。臣民颙祝,正在于斯,请姑寝入耆社之命。

其二曰:

史馆新荐之人,与领馆事有亲嫌,则不得应讲,即祖宗朝金石之典也。近来应讲虽变为召试,而有嫌当避,固无彼此之殊。乃者徐志修、赵载敏俱以时任大臣之甥,冒嫌赴试,及其史职既付之后,姑乃引例递免,旋即筵达,出六名为史官。一日不入直不修史,而居然陞品,此乃三百年来所未有之事。新进躁竞之习,实为可骇,请还收前史官徐志修、赵载敏陞六之命。

其三曰:

史官之职,上而记人主言动,下而记朝臣善恶,褒贬与夺,无少隐讳,故荐引之际,必使极加抡选。古有居下番十年而不得其代者,其重固若是也。近来公道鲜行,败荐相续,无怪乎殿下之深以为病。然此乃当之者之罪,非法之不美也。宜殿下毋变旧章,取其中思所振励。而今乃改荐为圈,改应讲为召试,始虽令本馆举行,而实则馆阁大臣主之。所谓圈者,不过若而人入参而既无遍示先进之规,故各引党类,以济其私,比诸回荐之时,太无顾忌。所谓召试者,举子至寡,易于辨别,立落操纵,惟在大臣之手。在前则应讲自不者,必令改讲,进退之权,不在大臣,而今则反是,其流之害,必驯致大臣私党充满史馆,虽有恣行不法者,史官不敢直书,大臣亦无所畏,其为深忧,不啻败荐之弊,而是亦不能为一定之法。败事相续,改圈频数,而遂至有一点尽取之命,初之十许人选取,转而为三四十之多,举措颠倒,猥杂莫甚,苟使回荐之法在,则必不至若是纷纷。如徐志修、赵载敏之事,亦其变法之一害,至于五十无资者,例不为参下,而六十翰林,目昏不能记事。今日付职,明日出六,噫!公然摘得华衔,在渠辈固幸,而于国家何益?行之数年,种种弊端已如此,大于是者,可推而知。殿下之苦心血诚,欲祛其弊者,反所以滋其弊也。古语云:‘史亡则国亡’,其为关系,岂不重且大哉?今日廷臣,无一人为殿下明白说得本事是非,以开圣心,徒为上下互激过举层生之归,臣益切痛叹。作事者必慎之于始,况此变通,既为贻燕之图,则不可随矢改的,但为一时苟且弥缝而止。往虽不谏,来犹可追,请史官取人之法,亟令大臣,率六卿、三司及本馆堂上、侍从中曾经史职者,会议大庭,取故典及新式,参互酌量,上俟睿裁,永久遵行。

其四曰:

昨年亲临视学,实是希有之盛举,命选经儒,尤见右文之圣意。其在国子之任者,所当精加抄选,而乃以至亲中凡常一举子,拔之诸生,进之经席。其所仰对,不过草草应文之语,而殿下视之真若贤士,至有得一林锡宪之教。当初授职,已是异恩,而再三右迁,无非过分。荐之者之循私欺君,当之者之侥冒不辞,俱极寒心。四方传笑,有累圣德,请侍直林锡宪汰去,其时当该大司成罢职不叙。

其五曰:

江原监司赵明谦,昨年自庆尹而陞道伯也,台章峻发,亦既多日,而佯若无闻,急急赴营,一世唾骂,固已久矣。苟有一分公议,则宜不敢复厕朝绅,而謟事权要,重叨方面之责,三年居官,专事贪饕,昼宵所为,无非财利。噫!黄肠何等体重,而凭借备局报状之题,恣意乱斫,作板输来,且钱駄之从间道络续者,人多目见,其所不法,已难殚举。而家有悖子,共济其恶,不美之事,传说狼藉,如此贪鄙无忌之人,不可一日置之于宣化之地。请江原监司赵明谦,削去仕版。

其六曰:

咸宁君朴纉新,曾与逆贼泰征,同入窜启,则其行已可知也。幸参勋籍,赌取富贵,至于戎垣之重,本是人望之外,而特以相门私人,滥叨至此。中间见拔于前望,犹见公议,前后被劾于台章,亦非一二,向来原任大臣之箚,又非寻常弹劾之比,在渠尤为大不安之端,而恬不知畏,冒没仍据,廉隅一节,固不可责之于此辈。而班是八座,事关朝体,决不可置而不论。且其居家处事,罔非悖伦,久处将任,专事贪淫,物情愈骇,群情多怨。请咸宁君朴纉新罢职不叙。

其七曰:

近来法网大坏,京各司不务本职,而多有横担他事,侵虐小民者。试以一事言之,捕盗大将郑寿松,因张姓庶孽征债事,捕治崔哥民人。噫!此何与于捕厅?而身为大将,循私蔑公,若此之极,此而不罪,则无势残民,无以保存。请捕盗大将郑寿松罢职,申饬诸司,本职所掌外,无敢以非法侵民。

其八曰:

前忠原县监李明坤,方其在邑也,百务都废,专事肥己,阖境嗷嗷,皆愿速去。而及夫贬递之后,亦不肯归,安坐官舍,尽为收拾私财,而后始发。以可兴仓民人,偶语其贪赃之数,捉来质问,无厌之欲,可骇之举,不一而足,此等狼藉之事,宜无逃于绣衣按廉之日。况彼绣衣,受圣上特达之知,则所宜恢公祛私,尽心职事,而于明坤事,专事掩覆,但略治下吏与乡所辈,书启中只以疾病沈淹吏缘为奸等语,略略说去,凡其贪污之事,一不举论。况且留卧官轩,不事采访,讨食禁肉,无少顾忌,南来之人莫不骇异。请前湖西御史尹光绍罢职,前忠原县监李明坤拿问定罪。

其九曰:

前广州府尹徐命珩,疲残昏愦,全不解事,謟事当路,践历逾涯,及授本府,无一善政,不治之状,难可殚举,而其中尤可骇痛者,乃于在本官之日,营作大屋于境内五浦里,伐取南汉新城内松木作椽,令纳籴牛马駄运,必欲了役于递官之前。而昼夜督民于方农之节,怨声载路,观听俱惋。身经清朝法从,地是王城咫尺,而放恣无严,至于此极,不可以已递而置之。请前广州府尹徐命珩,拿问定罪。

其十曰:

日昨圣上,因大臣之筵达,居外任而作舍者,严敕禁断,有以见振励法纲之盛意也。然大臣既曰举皆营造,则所宜一一摘发,施以当律。不然而徒使严饬,则其已犯者无所惩,而亦无以励其他矣。今此所论徐命珩事,只据臣习熟闻知者,而他不能尽举。然大臣之言既如此,则决不可仍置而不问,请分付各道道臣,在官时营置田宅者,一一查出状闻,且许其所犯人自首,以为重勘之地。

其十一曰:

外官之家近者,边将犹可,而守令则不可,他路或可,而西北则尤有弊,边民慢其官长,守令不能举职,在在皆然。北青府使韩宗济,其家之去本府,不过一宿地,而其族属姻党之在境下者亦多,决不可任其冒赴,以贻民害。请北青府使韩宗济递差,申饬铨曹,自今西北人,切勿差除于道内守宰,仍为定式。

启入,上曰:“此必欲尽逐搢绅计也。”仍召圣源入。上怒甚,缕缕教曰:“战国时人,非楚则赵,一隅朝鲜,南蛮北狄之外,无可往矣。此何心肠耶?予若知几早退,岂为汝所困乎?朝臣或有不似而入耆社者,则驳之可也,汝敢驳人君入耆社乎?尊号八字,何不驳正,而乃为此启耶?”历举其启而切责之。圣源请陈所怀,上命递其职,遂下大小公事留院之命。承旨南泰良曰:“臣腕可断,此教臣不敢书也。”又递泰良职,直下备忘于政院,承旨郑必宁、李昌谊不为颁布,仍请对,上不许,幷递诸承旨。权差南所卫将宋征泰为承旨,又特除徐命九、赵明履、赵尚命、赵载浩、应教尹光毅、弼善朴弼载为承旨。时左议政宋寅明引病久不出仕,闻上有非常之教,率诸宰及三司,相继请对,夜二更始许引见。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亦追入,诸臣力请反汗,上曰:“予素无驰骋声色之好,不过欲得老人之名,而卿等为媚悦之臣,予则为好謟之君,此予所痛恨者,到今更无调剂之意矣。”寅明曰:“三百年宗社与一台臣,轻重何如也?殿下以千乘之威,何难于治一圣源,而为此过举乎?”显命曰:“此不过一个怪鬼辈耳。因一怪鬼辈,辞教何遽至此乎?”礼曹判书李宗城曰:“此事有进无退,若终不得回听,则将有叫阍之举,恐震惊东朝矣。”上曰:“闻礼判言,不能无动。此教则还收,而心不可收矣。”诸臣皆起贺。寅明施圣源流放之律,上曰:“虽论一大臣,不得独发启,况于君父事,何敢为请寝之启?然则请寝即阼之启,亦可为乎?台谏虽直请邦刑,予岂必允从,而其不齐声,袖手傍观,台阁之风,即此扫矣。”遂命朴圣源配海岛,勿拣赦前,入侍三司,或黜或削或罢有差。又教曰:“今者宪臣满腔党心,遍纸私意,不待下教,众所共知。其中赵明谦、徐命珩、李明坤,不可置人黯黮之科,幷令该府处之。”史臣曰:朴圣源,以踈逖之臣,敢言不讳,虽未知其心之果出于公,而其气可尚,其言亦多可取,特以一言忤旨,身僇而言废,可胜惜哉。噫!顾瞻斯世,安得无党之人?但看其言之是非而取舍之可也,何可目以党人,尽弃其言哉?赵明谦辈,一就金吾,便皆白脱。然圣源所论,亦岂尽虚妄耶? ○地震于公洪道尼山县,屋宇掀动。

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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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沈圣希为大司宪,南泰良为大司谏,权贤为执义,闵堦为司谏,柳謇、崔益秀为掌令,李奎采、李师祚为持平,李彦世、洪羽汉为正言,韩翼謩为副应教,赵云逵、宋昌明为修撰,尹得和为江原道观察使。

○遣礼曹郞,审视丽王诸陵,间三年一审例也。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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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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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亥,日有食之。

○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以朴圣源之启,上箚引咎辞职,上幷优批慰谕。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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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地震于公洪道青山县。

○上引见大臣、纂辑诸堂,教曰:“称兵犯阙之类,治之反易,一治之后,帖然无事,至于党人,才治复生,卿等每以烹党人为戒,而予所以必欲严治者,即孔子诛少正卯之意也。今则党习有浮于戊申,以予为不识义理,而攘臂大言于屋下者,必此辈也。药不瞑眩,厥疾不瘳,斩草留根,必致滋蔓。卿等必欲缓治,而复酿成戊申者何也?台臣之驳正其君,古亦有是否?此必有党之窝窟矣。”左议政宋寅明曰:“或不无峻于党习者,而亦在圣上惩劝之如何,有罪者严处,有才者擢用,明示好恶,以定一世之趋向,然后世道方可为也。既不得真个党魁而严处之,则如赵泰彦、朴圣源辈,杀之何益?至于朴圣源尤不可议一杀字矣。”右议政赵显命曰:“殿下既立其柱,大训是已,若有干犯大训,则不可饶贷,而此则异于偏论分数也。”于是,执义权贤请对入侍,并停朴圣源新启,又曰:“苟使朴圣源,果有意见,则或可陈疏论之,而至于发启,则事极无严,圣教既用次律,亟令岛配,则南海善地,极涉轻歇,宜加栫棘。”批曰:“今者此请,可谓铁中铮铮,庸中佼佼。虽涉巽软,依启。”贤复以巽软之教,引避请递,上以其求对停启,虽得台体,苟且弥缝,不可宽恕,特许之。贤之求对也,盖欲伸救圣源,大言众中,而及其登筵,猝然变改,反请加棘,言语颠错,举止奇怪,人嗤笑。

○诸臣固请进宴,上不许,命诸臣少退。少顷命复入侍,教曰:“今者此举,其欲追踵故事,岂有毫分豫大之意?而大臣、诸臣援例陈请,非特为予,上关慈闱,其在道理,不可牢拒,故入禀慈殿,幸蒙允许。人子之道,养志为先,小子曷敢不奉承?而意虽在于养亲,事不可以张大。昨年三宴,同日而行,况有昔年旧例,今何忍各设?其令仪曹,以此举行。”

○全罗监司郑俊一,遭台抨,引义不赴,至是大臣陈白,许递。又以关东量田为重,请饬新道臣辞陛之日,上意新监司尹得和,因此撕捱,特递之。

○献纳郑彦儒上疏,略曰:

昨日处分之际,入对三司诸臣,幷被罪罚,未知所坐为何言,而圣朝平日所以待经幄台臣者,有异他僚,则虽有不摡于圣心者,固当从容诲责,以示优假之意,何必径加雷威,摧折之至此耶?殿下处分,每于激恼时太偏,事定之后,反复思量,则亦必悔其过中矣。一幷收还,不害为大圣人包荒之量也。

疏入,上怒命削彦儒职,黜于门外,还其章。

○以李周镇为大司宪,沈星镇为大司谏,赵擎为执义,李光湜为司谏,尹光天、李奎徽为掌令,闵光遇、朴致隆为持平,宋时涵、李垍为正言,赵明健为校理。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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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郑熙揆为掌令,李夏宗为献纳,赵明泽为刑曹参判,权爀为江原道观察使,元景夏为全罗道观察使。

○承文院启言:“写字官,系是衣冠之人,虽有罪过,未有拿入与悬罚。而近来视若下贱,此等之罚,容易加之,将无保存之势。此后各司不有成命,复踵前习者,当该官员,依定式罢职。”上可之。

○刑曹参判金尚星疏辨朴圣源之启,其略曰:

臣于壬戌,以师儒之长,猥承儒生抄启之命。而章甫之事,章甫当主之,臣之一付两掌议者,盖出于此,而林锡宪之名,亦入其中。既曰抄启,而系臣之至亲,以臣之不能力拔,为臣之罪,则夫孰曰不可,而今于年久事往之后,全没事实,有若臣冒嫌主张,进之经席者然。其时事状,圣明俯烛。此犹如此,他尚何说?

批曰:“党习以闻,今者骇举,奚足道哉?卿不必过引也。”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以进宴厅草记,请依庚寅例,划给赈厅米一千斛,上曰:“不已多乎?依昨年例,以八百斛划给。”户曹判书金若鲁曰:“前年宴礼时,器数之减省,臣以为过也,今年不必如前年也。”上曰:“古语曰:‘罗八珍于前,所食不过适口’,奚取乎多也?予意不但在于节省而已。”

○命兵曹调用郑翊周,翊周中朝人也。其祖善甲,自皇朝沦亡,心痛剃发,与我国被虏人,作伴出来,而晦其家世,及其子赴举,始言其世系云。至是下询训炼大将金圣应,命取其户籍以来,仍教曰:“其祖、曾、外祖,俱是皇朝显职,必是士夫,无异于田万秋矣。”遂有是命。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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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窜持平朴致隆于甲山府。致隆上疏,略曰:

臣窃观朝廷之上,姑息苟且,以为得计,廉耻一节,置诸度外。骑判之苟蹲、亚铨之耐弹,一何无耻之甚也?崇班如此,庶僚何责?向日郑广运之五启,虽是今日之紧务,而穷搜其无害于自己之事,以为塞责之计者,其艰辛苟且之态,自在其中。李奎徽之台职,既无可嫌之端,而夜半除旨,无缘违傲者,殊无意义。臣谓此两人,不可复授以耳目之官也。今我圣上之入耆社,寔我朝罕有之盛举,八域含生,孰不欢欣耸忭?而朴圣源之启请还寝者,实由于新入台地,生踈轻遽之致。圣上之施以岛配之律者,不但专为是事,或虑其挟杂于党习。而臣之所绝痛者,每值圣上威怒之际,则狐鼠之辈,伺隙闯发,售其憯巧之计。前有赵台祥,后有韩师得,今又有权贤,而尤极叵测矣。身为言官,不思匡救之策,突然求对,专事媢悦之态,其所论启,亦甚糢糊。而十一条前启,一幷停止者,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举也。台阁停启之规,何等重大,而不顾事体之如何,无端径停,只欲为承顺之地耶?如此可骇可羞之人,不可玷污于台阁之上。臣谓权贤,刊去仕籍,使不得复厕于士大夫之列焉。

疏入,上夜召致隆于前,以党习无严切责之,致隆对曰:“党习者,趋势之谓也。朴圣源特一乡曲无势之人耳。臣若为党,则岂党于朴圣源乎?台阁停启,何等重大,而不少持难,率尔幷停,故有所论也。”上命递其职。致隆曰:“传旨未下,请陈所怀。”上曰:“此亦往牒所无也。”遂命投畀,给其章。仍教曰:“俄见朴致隆辞气,常时突然自以为慷慨,以直气自任者也。体甚短小,而党心则三倍其体也。”时朴圣源、郑彦儒相继窜黜,人皆惴惴无敢言者,致隆上疏斥权贤,及入对又抗直不少挠,闻者多之。

○上谓承旨曰:“东朝进宴,贤嫔与世子列坐,似涉如何?奉爵之礼,嫔宫、贤嫔宫次第亦将何居?”仍命史官,问于大臣。领议政金在鲁言:“家人之礼,贤嫔宫居长,而东宫行礼,既不可后于贤嫔宫。嫔宫行礼,又难先于贤嫔宫。若如圣教,东宫、嫔宫一时进爵,而贤嫔宫又乃进爵,则是嫔宫随东宫而进,而非先于贤嫔宫也,似若差稳。而但东宫、嫔宫虽一时幷进,若各进一爵则可也。如或以一爵同进,则是嫔宫所进之爵,终归见阙也。或用家人礼,贤嫔宫先进爵,东宫后进爵,则犹之可也。贤嫔宫进爵,决不当在于东宫、嫔宫两爵之间。臣意则东宫以承统之重,先进爵,嫔宫以配体之礼,次进爵,然后贤嫔宫别为进爵似宜。”左议政宋寅明言:“内宴当用家人礼。而东宫以承统之重,进爵先于贤嫔宫,嫔宫以东宫配体之礼,一时幷进而各受,则贤嫔宫进爵,虽或差后,未见其倒序,而于礼无碍。”上曰:“仪曹依议磨炼。仪注则予当自内斟酌也。”

9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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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以尹得和为礼曹参判。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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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率世子,诣昌德宫,谒璿源殿,仍幸耆老所。就灵寿阁庭东,行四拜礼,升御阁内西向,坐楹内,王世子坐楹外。时、原任大臣、耆老诸臣、礼官、承、史,侍于阶上。耆社堂上申思喆进开阁内龛室,礼曹判书李宗城、礼房承旨赵明履奉御帖,跪进于前,上亲书于帖曰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王。礼官奉几杖,以授承旨,承旨受而进之。上亲受而授之内侍,仍幸毓祥庙。上曰:“往拜私庙,此是荣庙之礼也。”又教曰:“追踵旧典,感幸交集,宜施特恩,以达下情。”回驾时自光化门至兴化门,令京兆捧上言。又教曰:“今日复还故里,即汉祖丰沛故事也。”命召延秋门契八九十岁人,各询年岁、役名,令该曹给米、布。夜还宫。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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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御崇政殿,受王世子率百官贺。颁教文:

王若曰。寿域覃化,自天降禧,灵阁媲休,与民同庆。盖欲追乎先武,非敢事乎弥文。念予眇末之姿,叨承灵长之业,宵旰徒勤于二纪,有何仁寿之跻民,春秋强半于百龄,居然容颜之非昔。抚流年而反顾,感先朝之遗规。昔太祖维祺,降而比耆社诸彦,而宁考克绍,传之为昭代美谭。宝帖相承,厥或在五六旬以后,缛仪甚旷,仅再见三百年之中。惟前乘所希有焉,顾小子何敢望也?读西楼留笔之记,欣然慕之,想东宫题牒之时,别有感者。宗宰之疏上,而言则援古,廷臣之请勤,而勖以遵先。耆龄差欠于数筹,虽云望六则一,寡德实惭于前烈,敢期配二为三。然玆事不必过谦,矧佥议终难强咈。穆陵之晩年遗旨,尚激予衷,宋贤之中岁耆英,厥有故事。琼编宝墨,尚想天日之馀辉,灵杖菜衣,有味搢绅之旧咏。肆真殿之先谒,廼寿牒之继书。中间艰险之备尝,岂始愿之及此?前后休庆之相袭,庶旧命之维新。称寿觞而奉欢,诚展爱日,抚髹几而兴怆,恍如隔晨。告七庙而修明禋,载《五礼》而垂后则。殷三宗历年㝡久,盖由寅畏而严恭,箕五福敛时用敷,宜勉平荡而正直。虽卫公及耄之日,尚勤交儆之功,况孔圣知命之年,敢有吾衰之叹?庶几一心图理,嘉与四方同欢。既涣号于大庭,仍解泽于匝域。自本月初十日昧爽以前杂犯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眷贰极之在侧,庸申与龄之休,曁群老而式敖,深望乞言之义。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李宗城制进。

○命宗臣年七十,朝官四品以上年七十,五品以下及士庶年八十人,幷加资,嘉善以上,毋得变品,盖用己亥古例也。

○上引见耆社诸臣于景贤堂宣酝,亲制七言诗一句,命诸臣赓进。仍下银甁一具曰:“己亥,圣考既赐以银杯,今予又以银甁赐之,留以为耆社之藏也。”耆社诸臣曰:“圣上追踵故事,题名耆帖,宜令词臣,撰记事实,以示来后。”上曰:“若使诸臣撰进,则必多赞扬之语。”遂亲制御帖自序文。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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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行昼讲,世子侍坐。上亲制劝学文,使宾客金若鲁,诵说于世子之前。命世子读御制《古镜重磨方》篇题一遍,教曰:“昨者受贺,今日开讲,即身教元良之意也。”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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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司饔院,以进宴时差备不足,请加出提调四员、副提调二员,从之。亦旧例也。

○持平李师祚上疏,略曰:

朴圣源之启,无严极矣,惟宜严加处分而已,何至于因此激恼,至下不忍闻之教耶?伊日廷臣,固当焦遑入对,亟请反汗,而偃卧其家,恬不惊动,不入侍重宰,幷宜罢职。殿下之几年苦心,惟在调剂,而近来政注太涉偏系,国子新通纯用三望,其在饬励之道,不可无谴责。

上曰:“其用纯字,意盖挟杂也。”不从。

○掌令尹光天上疏言:

志意所逆,威怒辄加,大小臣僚,苍黄失措,不敢出一言匡救,继自今戒之。向日两司诸臣之相继违牌,巧饰苟免,有若逃匿骇散者,幷宜罢职不叙。

不纳。

○江原监司权爀,以本道量田之不可冒当,上疏辞职曰:

盖本道土地之瘠薄,无比于诸道,而淮阳等十邑,则其硗确不毛,又为一道之甚。其中村落近处,粪壤所及,或不无膏沃,可合元田者,而此则十百之一,其馀则俱是薄薄下田。试以所谓一日耕之田,尺量而算解,则恰为十馀负,而其谷之出,不满一斛。虽使竭其地之力,而不足以充其税,则一量之后,其势必至于弃废。是以曾在万历癸卯,打量成案之后,终不得如法责赋,只依火田例出税,因循至今已近二百年。其后甲子又举改量之政,阁而不行,己丑关东西幷量之时,此十邑则因道臣故奉朝贺李台佐状闻备陈,又中撤而不果。量前事之已验如此者,岂不以其势,终有所不得已者存焉耶?今之议改量者有两端。前监司赵明谦之议,以量田常法为说,听其言,虽若易行,而事情之妨碍,如上所陈。前府使具宅奎之疏,则就量法中稍加伸缩,要为便民之图,而事在常法之外,亦有不可行者。议者又以为:‘今此改量之令,本无益上之意,且本道参役,又是他道所无,而皆出于民结者。若于改量之后,一从量尺,成置田案,而其中元田则作为应赋,实法使大体,摠数无过于今日,行用其续田,则属之该邑,以即今各邑详定之数,均布于量后加剩之结,以为参役之需,其或出入多少之不齐者,厘正裁量,务为分明,使民出无加而公用无匮,则田案可成,经界可正,增赋之弊可除。’如此则公私不两妨,而又是常法之外,臣亦未保其必可行也。朝廷设或许之,如有入议其后,而反其令视同他邑,责以常赋,则此十邑田政,益将大乖,民不聊生,为日后无穷之忧。此臣所大惧也

批曰:“当问于大臣而下教矣。”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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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礼曹禀诞日陈贺,命权停。

○命弘文提学赵观彬,设九日制于泮宫,取朴昌源、林锡宪等七人。昌源、钖宪幷命直赴殿试,其馀给分有差。初,考官以锡宪之作,置之第一,昌源居第二,上以御笔书一字于昌源之券。及坼榜幷赐第。昌源即和平主驸马朴明源兄也。节制之两人赐第,自此始。锡宪曾于壬戌视学时,以经生入侍,上心嘉之,及为洗马也,特召见赐《小学》一部,勉以辅导之责,朴圣源之疏斥,未必不由于此云。至是登第,上喜曰:“林锡宪公然为朴圣源所驳,今则不当复处以桂坊之任也。”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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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宪府申前启,不允。

○侍讲院启:“王世子召对册子,问于师傅,皆言《史略》为宜。”可之。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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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以郑宲老母请宥之,上不许,命量移槐山郡,使见其母。在鲁又请内迁尹心衡,上曰:“不仕如金镇商、李真望则可矣,而尹心衡、李台重专出党论,必不满大训而然矣。”右议政赵显命曰:“若以辞爵禄之心,或当乱时,则足可以伏节死义,虽朴圣源之类,其刚果亦有可取,尹心衡、李台重辈,其辞爵禄一节,此臣等知进而不知退者,亦云高矣。”上终不许。在鲁请依平安监司金始烱状奏,义州、龙川、铁山等三邑还上米租,折半代捧,待明秋还作本色,寺奴婢、内奴婢贡䌷,三分一减捧,从之。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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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月食。先是领观象监事金在鲁启言:“今番月食,不过一分。彼国不以为灾故,初无救食之事云,我国救食,亦不必亲临也。”上命摄行。又命禁军,依例赍回咨,下往湾府,传于凤凰城。

○引见大臣、纂辑诸臣。上曰;“李师祚、朴致隆事虽殊,心则一,世道无可为也。”左议政宋寅明曰:“故相臣崔奎瑞,曾以弘毅二字仰勉,老成虽没,其言犹在。虽寻常宰相,犹曰鼻吸三斗醋,人君一日万几,岂无咈意之事乎?”上曰:“予果有不弘之病。然予若于弘毅二字相反,则必不能至今忍耐矣。身为千乘之君,使其臣终不入于陶匀之中者,此予之愧也。”寅明曰:“此皆圣上御之,不得其道耳。或刑赏不明也,或不能信在言前也,或渠非党心,而圣上深看未得其情而然也。惟当深察病处,极力革祛也。”礼曹判书李宗城曰:“伏闻圣上必夜深就寝,忧勤之心,孰不钦叹,而恐非頣养之道。”上曰:“万几是丛,不知疲也。”

○命翰圈法,依初节目,取次点以上。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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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行昼请。纂辑堂上具宅奎白上曰:“受教浩繁,有由然矣。庙堂之臣,未尝深究《大典》本意,临时建白,意外阔狭,若或蒙允,辄载受教,受教之多,其势固然。自今以后,不考大典,任意奏达者,宜有罪禁。”上是其言,命备局、政院察考,其不考本典,径先禀旨,又命载之凡例。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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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夜,月犯昴星。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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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金有庆为大司宪,尹凤九为执义,赵暾为献纳,李寿德为持平,郑基安为正言,赵明鼎为校理,金相福为修撰,西平君桡为冬至兼谢恩正使。

○宗簿寺启言:“今此耆社大庆,入录于国朝御牒及谱略中,不容少缓,宜亟设厅修正。”可之。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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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夜,雷动电光,月犯东井星。

○设文科殿试,取朴昌源等三十六人。方坼名也,忽轰雷一声甚迅烈,上色不怡者久之。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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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郑锡五为判义禁,洪得厚为掌令。

○领议政金在鲁等,以雷异上箚,乞策免,不许。承政院、弘文馆,亦以启箚陈戒,优答之。

○掌令尹光天上疏,略曰:

赠领议政成三问,宜取其同宗中最近者,以主其祀。故参奉金可近,特垂旌闾之命,以树风声。崔大润宜依槐院例调用,分馆时当该官宜论罪。进宴迫头,大事稠叠,庭试初试,姑宜停止。判义禁尹阳来撕捱不行公,以致赦令之迟滞,宜即变通。

批曰:“成三问、金可近事,令该曹禀处。庭试初试,不可轻停。其馀皆依施。”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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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宋寅明,以雷异乞免,上慰谕不许。寅明论言路杜塞之弊曰:“今之以言获罪者,多未蒙宥,宜加宽赦。”在鲁曰:“今日为台官诚难矣。语关上躬,归之犯分,论及异己,谓之党心。搀论同色之人,则谓之掩迹,并论彼此之人,则谓之互对,今之台官,不亦难乎?”寅明曰:“大不敬三字,殿下每多误用。如汲黯、夏侯胜之类,其言多直截,若使两人者,居今之世,其能免大不敬之目乎?”在鲁曰:“仁祖朝沈大孚疏论麟坪第宅事,言多触犯,而不之深罪,可见容谏之圣德。臣抄写其疏,敢此投进,以备睿览。”上受而读之曰:“卿有讽意,予甚愧焉。”在鲁、寅明意欲救解朴圣源,而上无开纳意,故仍不敢发口。持平李寿德进曰:“颜子不迁怒不贰过,而圣上每有怒甲移乙之病。”上曰:“谓何事?”寿德曰:“因赵重晦事,上下否塞至于数月,三司诸臣一并并获罪。金潍、金始炜等,既拟望受点矣,因他事复罪检拟铨官,此非怒甲移乙乎?”上作色曰:“尔欲救潍、始炜乎?”寿德退伏,亦不敢复言。

○上教于进宴厅曰:“懔懔修省之时,宜乎节约。外宴大卓大、小膳,特为减省,内宴则进东朝者外,大殿、中殿减大卓、大膳,世子以下减小膳,示予自勉之意。”

○命施恤典于纛岛江村百数十户烧烬者,减白木廛,失火人所受户曹木,令户曹、宣惠厅应下之价,限三年预下,以示轸恤,从大臣之言也。

○命停关西灾邑旧身布、旧还谷有差,以道臣所请也。

○兵曹判书郑锡五、吏曹参判李益炡免,以徐宗玉为兵曹判书。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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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夜,雷动电光。

○以闵堦为司谏,鱼锡胤、金尚喆为修撰,擢沈䥃[1]为东莱府使。

○宪府申前启,不允。

○司直吴光运上疏,首以冬雷陈戒,又曰:

吾君盛德,超绝汉、唐,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确论之士庶,几尊吾君于三代之上,而惟有一事,为昭世之大欠者,台阁之斥卤而言路之茅塞耳。呜呼!党习沁人,诐辞间作,前后以台阁为名者,囊首相望,窜配相续,此皆群下负国之致,而亦岂为青史之光华也哉?医者攻疾,投以峻剂,病未必受攻,而所戕者元气耳。殿下之所攻者党习,而台阁之气,亦安得不因此而震剥无馀也?天下后世,不知殿下之苦心,而万一执迹而论之者,谓殿下待台阁太薄,则岂不为至德之累?而以言为戒,设使他日,朝有大权奸,谁肯为国家言之?有识之士,隐忧窃叹者有日。而朴圣源之事又出,无论其妄言之如何,言官之囚棘,已非清朝美事,其不幸甚矣。圣人之所以为圣人,以其有天地之量也。虽其迂僻怪妄之言,付之一笑而不之罪,则岂不有光于天地之大乎?臣与圣源面目不相知,声闻不相及。而臣曾经西邑殷山,殷之人或有来见臣者,闻圣源之知殷也,为政清苦,公馀读书,臣心记之,逢人辄问圣源之为人,则皆道其固穷勤学,多有可尚。若其僻陋乡暗,不识事体,恐不足深诛也。踈贱之士,与贵近有异,若使之病死于绝海瘴疠之地,则当此无前邦庆,甚非所以导迎和气者。且闻圣源有老母,情理可矜。夫以刘禹锡之负犯,而裵度以为:‘陛下上奉太后,禹锡在所当矜。’况以殿下锡类之仁,独不能涵容一圣源于天地化雨之中耶?至于朴致隆,以不尽言,责郑广运,有若以尽言自任者然,渠欲尽言,则可言者何限,而乃反捃摭微辞,偏敲两铨,言尽于此而已乎?不可谓不负翟黑子也。其言甚不白直,而第伏念其疏入于处分方严之日,筵对出于天威咫尺之下,亦可谓雷霆之所震,而泰山之所压也。越王式怒蛙,以求勇士,臣恐圣主来谏之诚,奚啻伯王之求勇,而如致隆者,亦可备于一怒蛙之数也。古之善治狱者,于其可死之中,必求可生之道,得之则喜,殿下听言之际,必移用此法,群下之进言也,于其可罪之中,必求可恕之端,得之则恕之,反复求之,而不得然后方罪之,则一循天理,处分得中矣。人主之位至尊,其威至严,不患有犯,而每患不能犯,故乾道则戒之以亢,臣道则勉之以犯,圣人之意深矣。伏况春宫邸下,以上知之姿,当丰亨之世,殿下贻燕之谟,宜以冲谦宽大,为第一义,不宜示之以亢高严急之道也。

上优答而不能用。

○命自今凡章奏及文书中天字,间一字书之,时筵臣有以健元陵碑文,书天字于极行仰陈者,有是命。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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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定配罪人穆,自配所逃归,道臣状请其罪,命拿处。穆,宗室坡春守也。

○以金光世为大司谏,宋成命为刑曹判书,赵荣鲁为承旨,徐志修为校理。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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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率百官,陈贺于崇政殿庭,大王大妃殿诞日也。上具冕服就版位,行四拜礼,致词官就上前,北向读讫,承文院官奉函以授内侍,济用监官捧礼物函,以授内侍。上幷跪而受之,命礼房承旨,进于差备门外。承旨复命,始还内。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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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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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辰,尚衣院,以价布阙封,请罢吉州牧使申思彦,从之。

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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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放式年文武科榜。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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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遣礼堂,奉审咸镜道诸陵殿,五年一奉审例也。

○司谏闵堦上疏,以雷异陈戒,又言:“宜罢各军门策应,所以杜尾闾之泄。”不纳。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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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上进宴于大王大妃殿,宴毕,教于进宴厅曰:“今番进宴,盖由于追踵耆社之礼也。既受几杖,为供东朝之欢,竖几杖于前,而使歌此词,玆令诸臣知之。”其词曰:

瞻拜宝阁兮,受几杖来。奉欢东朝兮,礼宴大开。颂祝岗陵兮,献万寿杯。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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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命该曹,分给襦衣于军士之薄着者,以日寒也。

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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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郑锡五为判尹。

○宪府申前启,不允。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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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受进宴于崇政殿,宗臣都正以上、仪宾时、原任大臣、耆旧诸臣、亲功臣、文臣正二品以上勿论实职、军衔,从二品至堂上正三品,方在实职者,虽在军衔,年七十以上人、两都留守、畿伯、承旨、翰注、玉署、薇垣、柏府、春坊方在时任者,荫武二品以上时任将臣实职摠管人、虽在军衔曾经将任者、曾经东班实职阃帅者年七十以上咸与焉。上曰:“今日之事,非取乐也。古语曰:‘只卜其昼,其即行之。’”王世子进第一爵,领议政金在鲁、判中枢府事金兴庆、宗臣西平君桡、锦平尉朴弼成、月城尉金汉荩、锦城尉朴明源、户曹判书金若鲁、永城尉申光绥,以次进爵如仪。上谓耆社诸臣曰:“宴讫,当依昔年赐宴例,赐殿前乐,其宜持馀馔,回宴本司。”命送一盘于奉朝贺李宜显家,以老病不能与宴也。撤大卓,命赐入直军兵,命参宴诸臣,随量饮酒。又命赐京外庶民年八十以上米、肉有差。礼曹判书李宗城进曰:“《小雅》《鹿鸣章》,即燕飨群臣之乐,而有曰:‘示我周行’,周行者,大道也。古圣王当燕乐之际,其求助之意,如此其切。今日之宴,乃圣上入耆社之初也,耆旧诸臣咸侍宴席,古者有养老乞言之礼,召诸老臣,谘访老成之论,则尤有光于圣德矣。”上曰:“善。”命宣召诸老臣,耆社堂上申思喆、李震箕、尹阳来、郑寿期、李圣龙、赵锡命等以次进伏。上曰:“今召卿等,欲追古先王乞言之规,卿等其各言之。”思喆曰:“今日国势、人心,无一可恃。殿下勿以圣算之渐高,而遽生倦勤之意,奋励有为,即老臣之望也。”上曰:“善,可不勉诸?”阳来曰:“圣上仁、德、公明兼有之,惟愿加勉斯三者。”上曰:“当留意。”圣龙曰:“圣上今日之举,上体慈圣之意,非出暇豫之心。而《唐风》《蟋蟀章》曰:‘无已太康?’古人于燕乐之际,其忧深虑远若此。欲以此仰勉也。”上曰:“此言尤好矣。尧、桀之分,只争丝毫,可不警哉?虽然予已老矣,今知免夫。东宫年纪方少,尤急辅养,以卿所陈者,令春坊书进东宫也。且君臣之际,亦宜交勉,卿须善教卿子,事我元良。”仍顾寿期曰:“此老善教儿也。”圣龙之子衡万曾为谏官,言事获罪,寿期之子羽良、翚良颇主荡平,故上教及此。于是时、原任大臣及儒臣,相继陈戒,复有以‘无已太康’为言者,上曰:“俄命春坊官书进,而元良方在座,召乐工歌此章,使闻于东宫。”工人乃进立殿陛,歌蟋蟀章。司直权𥛚以侍卫方侍宴,赋诗乘醉前奏,承旨请推,上不许,赏鹿皮。宴毕,礼房承旨与进宴厅堂上,领御膳在前,耆社诸臣在后,以乡党乐前导而行,直至灵寿阁,上命也。达夜欢饮而罢,宗府亦如之。锦平即孝庙驸马也,时年九十馀,特命扶杖陞殿及进爵。上举爵曰:‘特为卿少饮’,仍赐御馔,使之与子孙同乐。又教备局曰:“予之一心,仰追于先,俯恤于民。继述之道,怀保为重,凡系保民济民之政,孜孜讲究,亦宜饬诸道、列邑,务尽恤民之策。”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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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宪府掌令尹光天。申前启,不允。又启:“淮阳等十邑,厥土峣崅,非可以尺量责赋,宜寝改量之命。向日李重祚之疏论郑彦爕,亶出于惜民命惩酷吏之意,而妻妾翫景四字,提举命妇,有伤事体,宜罢职。”幷不允。

○公洪道公州等五邑、全罗道全州,大雷电以风。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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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下酒肴于忠勋府,又赐手书曰:

国有今日,寔攀龙附凤,扈圣输忠之功也。昔齐桓、管子,相戒钩车,晋文遗功,子推藏名,虽䜩法殿,惟昔戊申,麟阁记名,垂之于后,丹书铁券,铭功于史,眷眷于此。特赐五樽法酝,三盘御肴,黄流在樽,代以锡宴示意,写纸代以教坊。吁嗟!卿等,钦体领受,勉饬子孙,务以无党。遍颁酒肴,咸与醉饱,噫!今此意,其岂浅浅乎哉?

○施进宴厅堂上以下进爵诸臣赏典有差。

○修撰鱼锡胤上疏,略曰:

伏见昨日传教,追念甲午。圣心悲慕,僾然有继述先美之志,而考其归趣,殊未有奋励之实。噫!今日继述之急务,岂但止于锡宴耆臣而已乎?臣尝闻我先王,于庚寅、辛卯之际,志气清明,治道方隆,三昼讲筵,五日宾对,不懈益勤,其他修明政刑,振肃纲维之道,视初服如一日。殿下之今日,即先王之辛卯,而近年以来殿下渐有倦勤之意,澟澟然有癃老气像。凡所以黾勉应物者,不过因循常例。挨过目前,而至于奋发大志,耸动群听之举,绝未有焉。今日国事,比诸先朝此时,又未知落下几层。世道渐污,国纲益紊,天怒于上,民怨于下。虽使殿下淬励振作,勇于有为,尚惧不济,况以衰惫之气,退缩之象,将何以救焚溺之势乎?

上优答之。时公事多滞,大臣疏批有三日始下者,传旨或十馀日未下,而政批或至经宿,政官有留宿阙中,故台疏及之。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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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雷电雨雹,状如豆。

○备边司启言:“诸道壬戌以前,各年各样旧逋,一并限明秋停退,诸道营门给债料办之弊,一切痛禁。”从之,盖于进宴日,有讲究济民之教故也。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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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雨雹。

○政院、玉堂大臣,以雷异俱上箚、启陈戒。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殿下圣明,实无可以见谪于天者,但任用非其人耳。臣以无状,待罪揆地,无一事仰裨圣治,自数愆尤,不胜其多。良役为彻天之民怨,而臣不能救之,党论为亡国之膏肓,而臣不能医之;才贤淹滞,而臣不能振之,贪浊横流,而臣不能澄之。造言语交构搢绅者,臣不能靖之,布机牙伤害人物者,臣不能斥之,场屋之奸窦百出,而臣不能塞之,士夫之廉隅都丧,而臣不能愧之,甚至抗君父恣胸臆,伤殿下平明之理,乱殿下贻燕之谟者,臣不能黜之。受人主股肱之托,而不忠如此,臣自知罪,天其可欺乎?召今日之灾者臣也,非他也。伏惟圣明,治臣罪臣,以谢天谴焉。今日舆言皆曰:‘言路不通’,夫殿下有拜昌之德,而言路之不通,实如言者之言,此其故何哉?前后言事者,类皆挟杂党私,殿下烛其微隐,辄必流放之,不与同中国,此殿下至公血诚之发,非有私恶而然也。然言者之肝肺,人未必尽知,而窜配之联翩,反骇于听闻。于是缄默成风,而言路顿塞。是皆言者自塞,非殿下塞之也,而谠谔之不闻紸纩则盖久矣。嘉言伏而国不亡者,未之有也,呜呼!可不惧哉?夫雷者,所以振幽蛰,而通万物之情者也。殆天欲以是警之也欤?

上幷优答之。

○上书下小纸于宗簿寺曰:

甲子秋九月,拜灵寿阁,入耆社,冬十月,奉东朝觞,会群臣宴,以此其载之谱略。

○掌令尹光天上疏,略曰:

今之士类,或退伏田野,讲究道学,或优游山水,进退无忧。此非果忘者,而今皆如是,是谁之过也?若言其人,则李縡、李夏源、金镇商是已。殿下以苟同者十辈,易此一人,则国其庶乎?其所以招致者,在殿下处置之得其宜也。

又言

殿下厌薄言官,疑阻其心,每一疏入,辄就大臣而决之,此法一行,言者不畏忤旨于君上,先虑见非于庙堂。昔者魏相白去副封,可谓深得大臣之度,不轻台阁之体,惜乎今之大臣,识虑不及魏相也。

又曰:

今殿下不究其事之是非,先索党目之彼此。朴致隆之论两铨、李师祚之攻铨地,其被罪固有轻重,而严教先及于党习,信如圣教,师祚攻郑锡五,致隆击尹汲等,然后方可谓不挟杂耶?殿下之窜言者罪言者,未知其为几人,而勿论色目如何,苟不干于名义者,一幷疏释,深陈既往之悔焉。

又言:

向日玉堂诸人之御笔抹去,实非大圣人所作为,亟赐反汗,以光圣德。朴圣源之启,诚万万妄率,而若其不道之心,断断必无之,吴光运之言,诚得其本情矣。昔宋苏轼见范公疏,遂署名其下,臣恨不能早知其封章,署名于疏下也。

批曰事关时象者,严其堤防,何可弛也?史臣曰:光天素无行检,为世所弃,趋附时论,始通台选。其疏意在于縡、镇商,而幷举夏源者,欲以掩其迹云。

○召对玉堂官。上曰:“进宴日,命歌《蟋蟀章》,盖有深意。予则虽不闻此章,岂无无荒之戒?而继体之君,但知安乐,不知艰难,世子上奉东朝,又有私亲,以为宴乐可常有,则岂不惧哉?儒臣兼带春坊,须以读书与宴乐孰好,问于东宫也。”修撰鱼锡胤,于后日书筵,仰问于世子,世子曰:“皆好。”又问其由,答曰:“所以云好者,以侍宴奉欢故也。”是日,王世子赋诗一联,赐宫僚,诗曰:

日出东方明四海,月光中天照万山。

人谓有宋太祖田间诗气象云。

○上问纂辑堂上具宅奎曰:“续典中刑典修正者何如?”宅奎对曰:“皆便于民,而但欠太宽也。”上曰:“苟利于民,宽亦何伤?”

○命寝九营缮。时,上将还御昌德宫,户曹判书金若鲁启言:“修理之一切停罢,亶出圣上警惧之意。而宣政、仁政二殿,乃是法殿,不可不改涂户闼。”上曰:“穆陵朝,以三升为衾云,今此所着,比古亦已泰矣。予之素性,不喜侈靡,而法殿则不可不涂。然至如遮阳,自此移去,亦可也。”若鲁曰:“其渗毁之甚者,不可不修补。而臣不敢治宫室过度,以伤我圣上惜费之意也。”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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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副修撰金尚喆上疏,略曰:

殿下自在春宫,出入乎六经,上下乎百家,今为二十馀年,而犹且孜孜不已,寸阴是惜。三讲两对,未见金华之或闭,盛暑祁寒,浑忘玉体之为劳,彼儒臣者,犹不能暇给于习讲之例、悬吐之役。近日以来,朝讲、夜对,绝然无闻,一月一讲,亦且罕觏。虽以三四年前言之,宾对、常参既行之,承旨持公事、轮对官入侍又行之。至于守令、边将之辞陛者,亦必引接之,所讲者国事,所恤者民隐。又况乙夜几半,丙枕未就,东方未白,政堂已开,禁闼之章奏毋滞,喉院之出纳无暇。夫何近来日异而月不同,宾厅之坐,或既会而旋停,政筒之入,或经宿而不下,大臣箚批,岂有三日而始下者乎,重臣辞本,亦有四朔而留中者乎?小犹如此,大何可言?尽日公车,久致谏书之稀,有时台垣,只见故纸之传,厌厌尽作泉下人,其故何哉?大有鼎镬之惧,小有岭海之忧,孰肯以不赀之身,蹈不测之地?是以父诏其子,兄教其弟,辄曰:‘汝或论事乎?汝或论人乎?“惟以违牌为妙方,不言为家计。虽或有塞责之言,必曰:‘此句碍眼乎?此叚掣肘乎?’构草而左右斟酌,临写而上下点改,专以无骨子无撞着为主。只有该司弊瘼之变通,军门策应之革罢,最为台章之高论,则今日风声、气习若之,何救药?纯用三望之说,鄙野甚矣。似此言议,未足为朝廷之光,而其言则出于台阁矣,一则以耐弹为人之罪,一则虽被弹而曾莫之恤,岂台议有浅深,处义有轻重而然欤?今日悠悠万事,无过于辅圣储三字。而山林遗逸之士,出入离筵,裨益必多。向来一二儒臣,仅一承召,旋即还归。招者不来,来者不留,而后不闻更有敦召之举,辅我元良之教,今为循例之批而已,其有一人幡然者耶?招之不来,必再招之,再招不来,必三招之。招之必使之来,来之必使之留者,惟在殿下之懋积诚意也。

上优答之。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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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夜,昌德宫仁政门火,承政院失火,延烧仁政门及左右行阁,至于延英门,而独台厅无恙。列朝《政院日记》,尽为灰烬,荡然无存。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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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夜,客星见于角宿度内。

○窜前正言李彦世于镜城府。彦世以前衔上疏,略曰:

呜呼!今日三公,可谓寒心矣。瞒上钳下,自谓庙谟,蠧国病民,便作家计,连蒂蟠根,牢不可破。惟彼宋寅明、赵显命既是自中之人,习性有痼,熟处难忘,外虽存自拔之形迹,而内不能尽绝其种子,则其无向国之诚,亦无足怪也。至于金在鲁,则其处地何如?自以乔木之家,历事三朝,其追先王报殿下之义,岂可与彼甘心比恶?顾乃结为党援,表里和应,殆同宋桧之为完颜细作者然,臣窃痛之。臣连处乡曲,在鲁负国之罪,固不能一一闻知,姑撮其最著而言之。庇凶贼而王法坏矣,私姻族而除吏尽矣,通货路而债帅兴矣。其他纳媚固宠,伤教败度之事,难遍以举。乙巳六贼之请讨也,立帜而岐议者谁欤?往年匡谊之出陆也,忘身而力请者谁欤?镜贼凶疏,阴结妖俭,图危殿下,则首参七凶肠肚一贯,而强为区别,力主平恕之论,沮屈王法,终贷两观之刑,豢养凶魁,驯致戊申之变。噫?逆镜之罪,不止教文,儒、梦之凶,有浮逆镜,则必讨无赦之义、纵贼生患之虑,妇孺犹知,独奈何自许以明习法例,练达事变者,反昧于目下易知之义、日后必至之虑,而乃生出千万意外之论耶?匡谊之罪,言之气塞。受殿下特达之知,作殿下股肱之臣,而既不能沫血执论于失刑之日,乃反于省墓之路,私见匡德,绸缪与语,归登筵席,直请出陆。噫!斩作万叚,犹不足以泄神人之愤,而薄窜经年,旋即出岛,使之优游近畿者,世间宁有如许道理耶?又况潜通罪人之家,密款罪人之兄,此固意虑之所不到,而毕竟前席之建白,不负私室之然诺,则情契之厚,爱好之笃,固已昭不可掩。殿下于是乎受其无限簸弄矣,可胜痛哉?臣窃闻向时凶贼馀孽,相与洒酒称贺曰:‘吾相有如许公心仁恩,吾属其庶几乎’,举有兴起之意云。其为凶逆地,可谓至矣,是何负殿下一至此耶?秉彝之天,人所同得,虽彼在鲁,亦岂昧昧?而惟其回互之性,深存好还之戒,利害之见,专出市恩之计,独不念《春秋》严惩讨之义,而甘自陷于护逆亦逆之科耶?国家之设官分职,所以共天位也,有非大臣用私之物也。而偏系成癖,手段渐滑,公然王朝之名器,揽作私家之产业,凡在姻戚之籍者,无问贤否,一例吹嘘,稍涉丰饶之地者,不顾是非,率皆差遣。金圣运之本无材能,而只以四寸同婿之故,十年之内,连典名藩,再叨雄府,而首拟于岭伯。金𣖔之仅具人形,而特以五寸族丈之故,一蹴之顷,朝按水节,暮制兵阃,而擢拟于乔营,膴官之诮,公器之滥,莫此为甚。咸阳,岭南之名府,而连作金家之己物,江西,关西之雄邑,而终为其子之图占,金姓三人之交递一府,亦可谓仓库氏乎,大臣子弟之必占腴地,岂不是龙断术乎?金益鲁一武夫耳,怙势横利,见称三恶,而滥通仕籍,以致字牧之任者,私于堂从也。沈琦一武弁耳,一麾残郡,何关朝家,而囚禁政吏,移授右地之府者,私于妇党也。官方之淆杂,国体之损伤,无复馀地。宣传官之可否,自是厅例,李光天之枳塞,何与党习?而为从侄必报之地,启圣上无前之举,筵奏之猥屑,虽不暇顾,圣德之贻累,独不为念,尤可骇痛者。顷年两南伯之议荐于前席也,在鲁进寅明之亲查赵荣国,寅明举在鲁之亲族金致垕。果使两臣,威望才器无出其右,祁奚之内举、谢安之违众,不害为举知之义。而顾乃潜藏机括,暗弄权术,替口称扬,换手引荐,穆穆朝堂之上,赫赫香案之前,敢售此抑扬幻弄之手叚,其慢君侮上无严不敬之罪,是岂但偏私而止也?至于吏判新望,悬注以左、右相荐者,此实前所未有之事。冢宰之职,朝权所归,备局之荐,首相为主,如知其以兄荐弟,于义未安,则据法塞望可也。若以其为官择人,非此莫可,则破例通拟可也。必欲网一国之重权,则不顾纳履之嫌,亦可畏当世之公议,则至效偸铃之习,其乐势贪权,总利逞私之心,固不足道,而用意之崎岖,处事之回僻,臣不欲污笔而论说也大抵金氏一门,无论远近,未有年满而未仕者,亦未有出身而未禄者。推以至于异姓,外党如此,姻党如此,内外幷列,前后相望,扬扬得得,驰骛一世,虽其平生伎俩,元无足观,而一节检饬,犹有可言者矣,十馀年来,便成别人。顷年岭藩之递归也,臣适逢其行于广陵道上,归橐之丰富,已甚不韪。而闻其年位愈高,情欲益肆,广启请托之路,大开赂遗之门。李彦爕之为徐湔外孙,见枳于自中,而营将之一朔六馈,厚意难忘,则抆拭超擢,历典州郡,驯致节度之列矣。李玗之童𫘤无识,且有酗酒之病,而为其家臣,置诸册房,曾授管城之任。卅斛长腰,用助写手之资活,一代名妓,邀作痴儿之冶游。亚将之排群议而升擢,统阃之巧拟望而差送,有口皆言,而及其台启峻发,义难冒赴,则撤告登筵,催督下送者,抑何意也?果然三百银子,买与长男妓妾之家,七百孔方,助为末子营产之资,搢绅之间,公传道之,以至有对卞之举,则臣于此实欲掩耳而走也。‘江界貂、参,尽入领相之门’,国言狼藉,而见劫儿女之李义丰、到处贪淫之鱼有琦,相继剪拂,西南两阃之先后荐望,禁营中军之超越擢授,即其验也。而台臣之请拔阃望,犹且救解,主将之督令呈递,能无愧赧,赂物之多寡异也,而官资之高下判焉。苞苴狼藉,关节纷纭。东铨则自方伯而至于守令,皆有分付,西铨则自阃师而至于边将,亦有分付,政吏疲于往复,铨官眩于奉行,无妙理而得官者,盖鲜矣。而此犹不足,书吏之出代而分付焉,使令之出代而分付焉,甚至于文书直使唤雇人,而亦且分付焉。吏胥窃骂,闾巷唾鄙,自我侮我,虽曰沧浪之取,而坏损体统,终贻朝廷之羞矣。至若捧入西倅之支装,不遗镯铢,使其穷族,含泪而渡汉,督纳统营之馈伞,捉囚邸吏,使其家属,号哭而怨天,言之污口,尚忍为是。然此犹细故耳。若其滥猥蔑法,贪饕无耻,至于昨年迁葬而极矣。广州梦村,自是名胜之地,山下有百馀户人家。自前势家、权门之为亲求山者,孰不流涎于是?而以其大村后,毋得入葬,明有朝令,莫敢生意耳。在鲁以当国首相,不思谨慎之道,敢生滥越之心,挟贵挟富,威喝利诱,其中两班之稍执洞权者,赂以美官,常汉之颇主村议者,赚以厚赏。肆然入葬,无少顾忌。已毁出者,殆过四十户,其馀则今当次笫撤去矣。此岂体国相臣之所可为乎?旧山之迁自忠州也,多捉船只,蔽江下来,而沿江列邑,盛发军丁,掘浦开程,挽船护行。时值方农,民不缘亩,愁气盈路,怨声腾天。虽自谓威势所及,何事不可为,而亦岂不少体我殿下忧民之诚,劝农之意,而思所以节省之道也耶?丧葬赙救,自是匍匐之义,而亦有规例,自有限节,从前大臣家丧葬何限?而人言喧腾,未有若是之藉甚也。上自方伯,下至守令、边将,无遗馈送,而一处所送之物,厥数伙然,不啻十家之产。或云:‘某阃帅送几百两,某方伯送几百两。’臣既不目击,固未质言,而窃闻其一家守令,送钱百两,则本家极以为少,颇示未安之意云。虽曰一家之亲,守令百两之馈,诚可谓不赀,而犹不满意,则其他可知。且闻买山买垈,以至完窆,用钱六千两,人皆公传,则果未知取诸家中而用之耶,抑未知贷诸他物而用之耶,此亦可推而知矣。而况赙仪,只送宗家,自是通行之例也,今者勿论多寡,举皆幷送两家,而物件数爻,亦无异同云,如许赙仪,前所未闻。尤可愤惋者,朝家八座之班,实非大臣买石物之资,而金始㷜卑屈,易于利诱,则托以筑城,瓜后仍任,斲来摩岳之石,费尽沁府之财,辇输上来,盛作墓前之设。而莫重筑斯之役,付之匪人,领役将校之自决致毙者,多至七人,一境生灵之陨身破家者,不可胜数。怨怼之声,与长江而无尽,则墓道之具、班资之升,可谓幷适其计,而惟彼嗷嗷之怨,其将谁归?噫!秉国既久,经事亦多,智不长于谋国,而长于谋身,虑不周于为宗社万年之图,而周于为子孙无穷之计。或恐宠眷之有衰,禄位之不保,遂乃一意承顺,百计謟媚,上殿无切直之言,封事足谀悦之辞,惟以上教至当,圣意诚然等语,极口赞美而已,未闻有一事之违旨,片言之忤意。殿下试思之,十年之内,其果有相国逆耳之论,批鳞之谏乎?臣愚死罪。殿下圣德,犹有逊于古圣王,则安得事事善美,使在鲁无容议为,一例赞扬而止也。如或难处之事,到在手头,务为巧避,或引疾而入,或请由而出,副急之病,何其神也,见几之行,可谓智乎?又或事出不意,逃遁无地,则又请睿裁,要以自脱,出而嘻嘻然詑于人曰:‘今日之举,圣上之处分,非我之罪也。’噫!体国之义事君之诚,固不可责之,而心事之不正,情态之不美,有不忍正视也。若夫荡平二字,出自箕范二帝三王之所以治天下之大法,本非不美也。殿下之崇用此道者,深虑党偏之害,用轸矫革之方,而盖欲使彼边,改头革面,渐磨以仁义,偕至于大道,亦欲使此边,弃旧许新,消融而保合,共奖乎王室,虽有欠于王德克刚之法,而犹不害为人君包容之道也。岂有如在鲁不辨是非,无问贤否,惟以互对幷举,为荡平之规模乎?已失皇极之本旨,亦非殿下之雅意。又况夤缘用私,傅会作奸,异于己则虽贤而是者,斥之以贰荡平而倾陷之,附于己则虽邪而非者,许之以主荡平而奖用之,外假其名,内济其私。进退抑扬,视以利害,威福、荣禄,把在掌握,气焰所在,人皆慑伏,势利所会,世共趋附。故虽以李宗城之党心骄气,曾赴忠原移葬之会,不顾方伯体貌之重,亲为蕫役,恬不知耻,筵奏陞资,盖受其报。而及掌铨任,曲承风旨,初政而擢其长子于府使之秩,都政而授其爱婿以斋郞之官。献媚效忠,如恐不及,惟彼嗜利之辈,固无足道,而所可虑者,人心陷而世道败,名义轻而爵禄重,朝廷之上,风节扫尽,士夫之间,廉耻坏了,国事之税驾,不知何所,而在鲁之三窟,于是乎成矣。臣未知在鲁之秉轴,今几年矣,袖中弹文,已矣无闻,寻常攻阙,亦无所及。噫!嘻此何故也?如非大圣人尽善而尽美,无疵之可摘,则必是大权奸作威作福,莫敢乎矫非。袁、杨之世卿,而门生故吏,布满中外,昭屈之宗强,而群从诸弟,盘据权要,此已大势之有难摇撼。而残杯冷炙,收拾寒乞之旧知,而情好之不替矣,款诚密契,结纳势利之新交,而声势之有恃矣。暗张利括于持重不附之人,而使之有畏,阴市厚惠于大憝罔赦之类,而使之知感,运身于清浊阴阳之间,而斡旋甚熟,用手于杀活与夺之际,而恩威幷立,则顾今举朝之臣,谁拔圈套之里而何许大胆之人,敢撄锋刃之下乎?臣恐若此不已,前后左右无非相国之人,而羽翼益张,上下内外转成否塞之患,而聪听有蔽。朝政之日紊,国事之日非,有不可胜其忧者矣。呜呼!寅明之奸谲,而在鲁执鞭而向导之,显命之滥猾,而在鲁承风而左右之。贼不可庇护,而王章有挠屈之叹,官不可及私,而九族处膏腴之地,爵不可市赂,而货夫占隆显之位。小而营私灭公之害,大而御下蔽上之弊,为生民无穷之祸,贻国家难言之患者,即可翘足而待也。虽以其才器论之,是特孔子所称斗筲之才,贾谊所云刀笔筐箧之吏。其自谓设施者,不过文簿间字画之校正,而宏猷则蔑蔑矣,其自谓谙练者,不过事例上琐鄙之察识,而大体则昧昧矣。未尝有一事之措置,一策之区划,为国家成长治之谟,为生民建久安之计,则将焉用彼相为哉?仍窃念殿下于待臣邻之道,显有大小之别,威怒每及于小官,宠灵偏厚于大官。在小官,不见其是而只见其非矣,在大官,不见其非而只见其是矣。《中庸》虽重九经之义,王者宜施一视之道。同是今世之人,莫非殿下之臣,则尊卑虽间,贤愚何悬,亲踈虽异,爱憎何有?而邮罚独偏,假借太甚,甚至于台阁之臣,使不得言其非,绝海穷徼相继窜逐之行,赤芾黄扉,无恙宠位之居。台阁之间,风采顿变,庙堂之上,骄气层生,乃敢大开口扬言曰:‘我是大臣,其孰敢伤吾一发?’至其对疏,辄以为‘羞朝廷,贻辱庙堂’等语,盛气驾辞。噫!台阁之论劾大臣,自是当然之事,而看作大变怪,有若士夫之逢辱常汉者然,固已可笑。往或隐然示请鞫之意,肆然坐参鞫之列,视以寻常,略无顾惮。又或于天威咫尺之地,搏地使气,夸子宣喝,大蔑堂陛之分,少无人臣之礼。此皆骄滥之习,视朝廷若无,而亦未必不由于殿下导之而然也。

疏入,上召彦世至前,使读其疏,逐条诘问,彦世一一对甚悉。上曰:“今日始见真个小人。非台谏而白衣办此者,即党窟也。”初命削其职,仍又投畀镜城,倍日押付。于是,领议政金在鲁待罪金吾门外,仍出城,左议政宋寅明呈告,右议政赵显命亦投疏,出城。上遣承旨,敦谕领相,使之偕来。又谕左、右相,自是敦勉无虚日。

○时,上将还御昌德宫,至是寝其命,以殿门火也。

○掌令尹光天以火灾上疏,略曰:

第宅之侈大僭滥,亦足以召天灾,而其中尤甚者,朴纉新之家也。令攸司毁撤逾制之家,而必自纉新始,则箑莆、嘉禾必生于火灾之地矣。

批曰:“勋臣视尔章,则必将自勉也。”

○领中枢府事徐命均上疏言:

今日时事,诚多可忧,而最其一私字,为病根柢。上下俱不得摆脱,世道之日下,纪纲之渐紊,党习不祛,而言议乖张,守令不择,而小民受困,用舍不公,而官方淆乱。凡诸弊源,皆从私字中出来。

上优答之。

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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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夜,客星见于角宿度内,有尾。命差出文臣测候官,轮直观象监,例也。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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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司谏闵堦上疏,略曰:

虩烨之变,亦既不宁,今又回禄告灾,圣德有失欤?时政有阙欤?玄远之天,臣不敢知,而夫火者,性急而炎迅者也,延烧于正殿出治之门,以人事推之,意者殿下之所以治心养性者,或欠于渊滀涵静之工,故发而为政者,未能舒缓,而率多迅急之患。若其有事激恼之处,则其威怒之峻,遽有过于风急而火烈。人主之一动一静,辄为灾祥之孚应,可不戒哉?

赐优批。

○持平闵光遇上疏,略曰:

天雷火灾,犹是常有之变,至于前正言李彦世之疏,则可谓世道之妖变。噫!殿下独不记已往之事乎?曾在辛亥,师尚之门客李大源,以疑似之言,劾论故领相洪致中,在丁巳,益宽之从孙𦈜,以诬悖之言,劾论今左相宋寅明,今者彦世,又以罔测之说,构诬领议政臣金在鲁,而左、右相亦入其网打之中。视作消长之大机括,百怪绸缪,久已喧腾于世,此岂一彦世所独办也?殿下若以为调剂之弊有甚于一进一退之祸,则诚无可言,如其不然,则如此奸邪凶毒之人,不可不严正其罪,以为惩一砺百之地。

批曰:“业已处分矣。”

○命重建仁政门,令户、兵曹堂、郞各一人,监姜其役。

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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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亲鞫掌令尹光天,仍命栫棘于黑山岛。李彦世处分后,光天朝诣台请对,夜三更始召见。光天申前启,不允。至关东量田事,令庙堂禀处,李重祚罢职事,允之。又启言:

辞令者,德之符也,古之明王必慎之。今殿下责言者,举拟之以设问稿街,唐时人主,皆峻虐怒,谏官只贬官投畀而已,未闻有刑戮诛杀。今殿下诚欲问而戮之耶?若但威之而已屡则不惧,果真行之,后世以殿下为何如主也?请勿以此等教,萌于心而形于丝纶。李彦世过中之言,必因闻舆论之积不平,而积不平者,此乃大臣之过也。彦世不胜少年慷慨之心,语不裁择,此不足深罪,而何殿下轻加摧折,又下严教?至以设问等语,威怒大震,此岂不有欠于圣人之辞教乎?况遇灾修省之日,一边思所以疏释,一边施之以窜逐,非所以消弭灾沴导迎和气之道。请还收李彦世远窜之命。

上曰:“汝以李彦世之侵斥领相,为是耶?左相之奸谲,右相之滥滑,亦以为当耶?”光天曰:“彦世之疏,亦不无过中,而领相不无所失,左、右相亦不可谓恺悌也。”上曰:“稿街设问,即指不满大训者也。汝亦不满于大训耶?”光天曰:“臣若不满于大训,则何敢出入于榻前乎?”上固问之。光天曰:“大体老论,自以为君子,而指少论为小人,自以为忠,而指少论为逆。故以大训,不能旌别淑慝,而轻先为之,或有不满者矣。”上曰:“既自谓君子党,则龙纪亦入其中。故以此不满乎?”光天曰:“以此不满,则是逆心也。何敢以未脱龙纪,有不满之心乎?特谓其小节目,而大训实无瑕也。”上曰:“既曰不满,又曰无瑕,何也?”光天曰:“此非臣之言。彼中有些少此等议论耳。”上曰:“大训皎如日星,尔敢曰些少不满乎?”光天曰:“臣何敢尔?若有不满之心,则虽死甘心。”上曰:“勿萌于心字,虽敌以下不可轻加,何敢以此语,达于君父之前乎?以汝为尹光毅之族兄而见欺矣。”仍命先递其职,教曰:“不满二字既发于渠口,此而不问,则将置大训于何地乎?”承旨朴弼载曰:“光天既以大训不满为言,则固当严处,而第前后鞫问台官,凡几遭矣,国体渐益有伤。而如光天虚妄之人,必以平日所闻,多有指告蔓延之患,岂不大可闷乎?”上曰:“蔓延之患,予当量处矣。”遂命亲鞫。时光天门闭不得出,尚在阙中,乃于开阳门外脱朝衣,具枷械下鞫厅。上亲临金商门外,讯问趋附党人不满大训等情节,而勿令援告他人,盖虑其蔓延也。光天只服趋附党人,馀皆不服,至曰李彦世便有不满之心,上曰:“前夜营救,而今反推彦世,此亦无状。”光天曰:“彦世疏,隐然有阴阳混淆,淑慝不辨底意,是不满也。”上曰:“若知如此,何故救彦世也?”光天曰:“诣台后,始见其全疏而知之,业已求对,故拘于台体而不得变改矣。”命以犯上不道,眩乱国是,迟晩纳供,光天不服。时,上怒甚,光天受刑之际,泣请少抚父肤而死,光天家有八十老父故也。上惨然良久,命停刑,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渠亦有一端秉彝之不泯者。”判义禁郑锡五进曰:“如是足惩其罪,宜以孝理酌处。此人若毙,则恐伤我殿下之心。”上曰:“判金吾知予心。”仍命岛配,使之见其父而去。又命李彦世,即其所加棘,因光天之供也。

○判中枢金兴庆上疏,请寝尹光天亲鞫之命,不纳。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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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亲临庭试文科殿试,即上候平复庆科也,取黄柙等六人。时洪凤汉结姻王室,朝廷必欲物色之,至是果登第。上谓考官等曰:“古语云:‘诚之所到,金石可透’,观今世道,予愧不然,今者以射虎石命题者,意在此也。”承旨赵明履曰:“凡司谒之口传下教者,直为奉行,设有诖误,何以知之?宜令注书,依举条例书入,复经睿览而后施行。”可之。又言:“诸道状启,不踏印信,未免虚踈。年、月、日处,宜定式踏印,令大臣禀处。”大臣以事涉不敬,白寝之。

○上夜召入直承旨,教曰:“予虽凉德,实无杀谏官之事,而因一怪人,几乎闻杀谏官之名。予则虽杀一无状之人,岂不贻辱台阁?而又非所以垂裕之道,深夜召见谕此者,欲使后辟知予心也。”朴弼载曰:“圣教蔼然有来谏裕后之盛意,足以有光史册也。近来台阁,皆以不行公为妙方,诚非细忧。此后台言之不系党论,而有关于时政得失、宰相是非者,愿加意察纳焉。”上曰:“善。”

○特递司谏闵堦、持平闵光遇职,以尹光天酌处时,不为争执也。又教曰:“大训,即我金石之典,上告于何,垂裕于何?若有一毫不满之人,虽大官,王章至严,况幺麿此辈乎?虽因起感于秉彝之未泯,特为参酌,而渠之初对,有大训节目未备之言,故讯问者此也。此后若有此等说誊诸章奏奏于筵席者,决不复问,快正邦刑,颁示八路,使中外咸知此意。”

○贬吏曹判书闵应洙为清州牧使,参议尹汲为一新县监,以通拟李彦世、尹光天于台望也。上初除尹汲为砺山,曰:“清州,欲其清心也,砺山,所以饬砺也。”旋以府使秩高,改命一新曰:“一新之名,亦欲新之也。”

○擢前大司宪李周镇为吏曹判书,参议洪象汉为吏曹参判,以前承旨赵载浩为吏曹参议,全罗监司元景夏为副提学,前大司成郑亨复为全罗道观察使,皆中批也。时,上以李彦世等,沮戏荡平,有是命,亨复,素以廉简名。

○冬至使臣西平君桡、鱼有龙等请对言:“今七月,皇太后、皇后前表、笺式,合为一式咨文出来,而回咨闻将顺付于臣行云。大抵此事,皆有前例,康熙丧、雍正丧及乾隆时皇太后加上尊号后,皆有表式咨出来之事,而皆前期先报。今则不用前例,顺付臣行,不成事理。彼若曰:‘既有前期先报之例,而何为防报于节行?’云尔,则无辞可答,或有不顺之语,则生梗可虑。已与三公相议,以先送咨文为定,大臣今皆有故,故直为请对矣。”上然之,命先送赍咨官,又命马尚回咨,亦付咨官。

○命前大提学李匡德给牒叙用。上曰:“匡德举措虽骇,而其本心之断断无他,予已知之。追思其父,岂可摈弃也?”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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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礼曹请差出造成都监堂、郞,改造乐器,可之,仁政门火灾时,乐器、轩架,尽为烧毁故也。

○以安相徽为司谏,李奎徽、郑广运为掌令,尹志泰为献纳,吕善应、李寿海为持平,李奎采、崔成大为正言,赵明鼎、尹东浚为校理。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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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幸昌德宫,展谒璿源殿,因礼曹启,殿庭轩架,以前后部鼓吹代之。

○四学儒生郭镇纯等上疏,请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从祀文庙,上以既谕批之。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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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夜,流星出柳星下,入坤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二三尺,色赤。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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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全罗道生员韩致明等、京畿幼学赵𪽊等、庆尚道进士郑重熙等上疏,请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从祀文庙,批如前。

○引见纂辑诸臣,讲论《续典》而罢。兵曹判书徐宗玉白曰:

“黄海水使申德夏,以白翎佥使边柱国病状危重,状闻罢黜,事未前有。宜推德夏,柱国亦宜仍任。”

上曰:“推考太轻矣。”宗玉以数递可悯为言,上始允之。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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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月入太微西垣下。

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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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火星入太微西垣内。

○领议政金在鲁上疏,卞李彦世之疏曰:疏下六贼事,乙巳春臣蒙宥还坡州,除谏长,以亲病未赴朝。而其时六贼拿鞫之启才停,远窜之行方发,固知台启之停,必有更发之议。而目下远窜,太涉轻歇,先请岛棘,后欲加律。故以此仰请于辞疏之末曰:‘贼镜疏下,异身同肠,穷凶极恶,国人所指’,再疏曰:‘疏下六凶,罪恶贯盈,姑先岛棘,有何所惜?’观于姑先二字,可知臣意矣。李匡谊之罪犯虽重,圣上既参情而酌处,则待之以不死,而闻其瘴病危重,有必死之形,筵奏出陆,只欲仰体傅生之德意。若谓之过于慈悲则可也。匡谊,是白地诬臣从弟者也,岂有一分爱护而然哉?臣则以为情不至必死,彦世则以为斩作万叚而不足。意见源头,既相悬远,宜其不相合也。匡德则逆旅相遇,未尝一识其家,翌年仰陈,非出为私,今谓之潜通密款,不亦诬乎?金圣运以名祖之孙,威明清谨,到处大治,而只以法无相避之四寸同婿,亦被株累。金𣖔即臣堂叔,而圣明亦尝屡见矣。渠独何人,敢以仅具人形等语,肆口凌辱乎?臣子江西之除,在臣解职家居之时。而以政格有些,未准西邑,亦非所愿,始令呈递,终至勉赴,举世皆以铨长尹惠教,排众争恢公道为难能,今乃勒称图占,掩没铨官之美,岂不惜哉?咸阳,固有臣十寸外两族人相替代者,而皆循其序例迁,或因下望而得除,非臣所知。三人交替,则反复思惟,终未觉得。追闻渠于筵中所历举三人中,金梦鲁亦其一云,而梦鲁未尝除咸府。此等易知之事,犹且诬达,他尚何言?金益鲁即臣从弟,偶得荫仕,甫除残邑,未赴而病死,臣寻常隐痛。彦世亦具人心,何忍横加诬辱于既骨之人至此也?沈锜、李光天事,皆圣上所洞悉,不必烦陈,而宣传一厅,长时作闹,人皆视为病乡,听于武将之论,皆以为不可不一番痛革。况圣上前后训饬,至令揭板,而犹不悛改。今番则一都政所差三人,全数枳塞,公议莫不骇愤。臣之仰陈筵席,只拟罪其行首,改其规法,而圣上必欲信其戒令,遽有非常之举,此则臣意虑之所不及也。然大臣岂可拘于异姓五寸之小嫌而不以上闻乎?西南伯换手对荐之说,亦甚虚爽。赵荣国之湖伯,金致垕之岭伯,臣忝在首席,皆自主张,而致垕则臣又筵达而拟望,左相换荐之说,何据而发也?吏判望事,庙堂荐望,固或不避亲嫌,前后圣教,累谕勿嫌,而拙规终难变改,末世尤宜兢慎,长铨重权,何敢以至亲荐拟?此臣所以终不举似于荐记。而回示两揆之际,两揆援郑相故事,添书臣从弟,而自注以左、右相荐,臣则虽无所愧于心,不知者之讥斥,亦何足怪?而今其下语,至憯不止就事论事,显有并中臣弟之意,其亦不美甚矣。岭藩归橐之丰,渠既于筵中自服其过认,则臣何必更为较挈哉?李彦爕乃臣幕裨,而过蒙圣鉴之嘉奖。臣在兵铨时,末拟营将而受点,厥后历典州郡,皆其自致,节度之除,在臣屏野之日,尤何与于臣乎?营将时一朔六馈,闻渠于筵中,以得见臣答于简帖为证云,此必无之理也。罗州九日程也,营将,客官也,一朔六问,决知其势不可得,彦爕适在远外,恨无由取见其简帖,而破其诬罔也。李玗自别荐之初,已有老成之名,而比诸同时别荐者,最为沈屈,武将屡有公诵,故适当中军乏人之时,筵白陞授,前例则然。长腰、名妓等说,全是白地撰出,统窠之出,苟欲差除,何惮首拟?特以爱人以德之心,抑置末拟,而偶蒙天点,望记尚在,巧拟之云,殊不成说。台启只言年少别无疵毁,而其启旋停,夫马久滞,亦多贻弊,故启达促送,亦例也。臣适在呈告,迫于恩数,至于承命,岂为一武臣而出乎?良可笑也。至于三百银、七百钱之说,宰相家馔物、纸束之馈,犹有苞苴之愧,世岂有直受银钱者乎?其所谓对卞云者,盖有所以然,而渠之筵对,又现出人之姓名,臣安得不一陈?而关涉至亲,臣实愧蹙。臣子与玗同赴燕幕,故玗或来访儿子,而一日儿子言于臣曰:‘李玗来言:“往拜训将,则训将以为:‘闻尹参判之言,君以累百钱货,送助领相季子之后娶婚需’云,未知果送几许否。”吾对曰:“在彼时全未闻其后娶与否,及还始闻之。而设令闻而送之,其使道其可受之乎?”如是酬酢而退,近来行言,诚无状’云云。所谓尹参判,即臣从弟尹得和,而与训将,亦为五寸亲故也,臣闻而骇痛,适逢得和,言其虚无,而慨叹世道。仍问其得闻于何人,则得和曰:‘初未闻之,亦无所言也。’臣讶之曰:‘然则无或训将错记耶?抑李玗错听耶?’后闻得和又送其从侄,相质于训将云。而今彦世之疏,则变婚需为营产,又加出三百银之说矣。言之诋辱,更何多辨,而三百、七百,系是满赃,与者受者皆为极律,在朝家之道,决不容置大臣于黯黮之中。且此非潜传之物,其必络输累駄,耳目难掩,若不严核而明处,则臣何以举颜于天壤之间乎?此事决不可但已也。李义丰之见㤼儿女,出于不虞。门阀才望,居官清约,宜不止阃任,则庙荐推毂,舍此其谁?鱼有琦地处胆略,异于凡流,苟经北阃,又拟统帅,则禁营中军,乃是例授。随行累朔,因病自递,主将之督令呈递,元无是事,何其孟浪之甚也?今乃以江界素称貂、参,而两人皆经江界之故,勒加污蔑于臣,言之者虽易,当之者岂不冤乎?从今以往,虽有可用之名弁,一经江界,必皆摈弃不用然后可也,此岂理也哉?至于东、西铨分付之说,大臣之检饬用人,乃其职耳。苟有侧陋淹屈,而铨官不能用,则大臣何必不言?而近日章疏,辄以大臣之干涉铨政为言,臣故视以为戒,绝罕开口,如吏议尹汲之世好相亲,亦未尝嘱托,则其他可知也。历数许多藩阃邑镇,因臣之言而得之者,果几人哉?史胥以下,尤不足屑屑辨也。西倅支装事,虽至鄙陋之大臣,岂有干涉武倅之支装,虽至亲切武倅,何敢以渠之支装送示大臣乎?此等虚谎琐屑之言,忍能书出,假曰非渠所自做,信此说而书之者,其亦窭人乞儿之见也。统营雨伞事,今始得闻。李玗造送场中雨伞于臣之儿子,而玗之兄戏而据夺,儿子令统营来人往复推来。而闻渠于筵中,以右两事归之于臣子云,已与疏语相左,而捉囚邸吏,臣子无由自为,臣亦不知,则其言之爽实,可推知也。且设令果为囚禁,非如督征于其家,受杖于其身,则邸人家属何至于怨天号哭乎?其疏最张皇者,即臣亡父母迁葬时事也。以其事理之或近,而圣聪之可眩,故于此尤致力,而臣之痛迫怨懑,尤在于此。臣之父母,各葬畿、湖,宅兆不利,臣于数十年来,求得吉地,必欲合窆。而臣名位渐高,谨畏愈过,与人相讼之地则不敢用,在法或禁之地则不敢用,以至于今。臣之所居十里,有一士人家篱后,素称可用,臣只取其便近,回抱决意定买,一从家主所言而给价,仍买其相连处三草窝及龙虎内他田数区,皆给倍蓰之价,又许其随力移居。昨年夏始行移葬,而经葬之后,二三草屋又有希高价而愿卖者,酬以倍直,任其久住。今皆移建新家于咫尺步武之地,安居如古,朝夕相见,则四十户失所,流离怨苦诅咒之说,岂非万万诬罔乎?又以此山之入于《舆地胜览》为言,而八道之山,皆《舆览》所载,其有不得入葬于《舆览》所载山下之法乎?又以百馀户人家为言,而臣家用山处,不过一小谷,谷内至窄,撤移六七家外,见在者仅可十馀户。渠所诬已毁四十户,初无可容之地,况百馀户乎?他村之民亦皆曰:‘梦村一村,因某家移葬,皆得大利。’人人相传,遂作一世话柄。故虽以彦世之恣意捏无,而犹不敢曰轻价勒买。今若暗行廉问,卖田舍者,或有以勒买为怨,而一夫或有失所未定居者,则臣当伏重辟而无辞矣。盛发军丁,挽船护行,威仪炫耀等语,大臣迁葬,大臣随丧,以是为言,宜若无怪,而臣素恶烦挠,切戒夸大,水路运榇,以除担丁之弊,朝家既令沿道护送,则曳船军之定行,自是常例而。其数不过十馀名,三日之间,六邑替把,不终日而退去,宁有民不缘亩愁气盈路之理乎?盖其意隐然以威仪等语,指臣身有若忘哀侈行者然。而臣自启墓之初,屏去支供,平盘素食,皆自私办,一介吏卒,元不登船,岂有炫耀观瞻之事乎?至于赙仪一款,自古卿相士夫之家,凡有丧葬,以赙仪之盛多传说者何限,未尝有訾谤之及,弹劾之发,而顾今世道日益危险,人心日益薄恶。以臣所居之位,营过父母缅礼,则自不无赙仪之来,其必以小为多,以无为有,浮言之哓哓,的知其必然。且蒙圣恩,优给葬需,而臣之内外所历所带之例,赙亦甚不赀,粗可成样,实不欲当人之惠,故自定期之后,兄弟相戒:‘切不以将行缅礼,语及于人。’虽或自有闻知而送来者,只有两处,而所送不过满百,故辄减受还送,一处十家之产云者,岂不万万无据乎?江华之石,元非设禁之地,臣于昨年为营神道碑石,下送石手,而工价、铁物,无不备给,守臣虽有仇于臣者,其可禁之乎?且其取石,在于金始㷜未瓜之前,而瓜后循例出代,及其新留守李益炡遭台言之后,自上特欲仍任,以限城役之毕。臣愍其年老而靳持之,城役毕后,又特示擢秩之圣意,而臣又虑其事体之如何,而请徐之,今乃曰:‘为求石而仍任,为酬惠而陞资’,不亦太相反乎?李宗城之为湖西伯也,臣以迁葬受由,则宗城依例以差员之定,待道臣之出迎报于臣,臣悯其烦弊,以切勿出待题送矣。及臣下往忠原墓下,宗城巡行适到,暂为来见,旋即辞去。其时则旧茔毁破,尚隔两日,既不始役,蕫于何处?宗城之当初请擢,出于僚相,厥后加望,出自特教,如宗城之地望,岂藉臣吹嘘之力,宗城亦岂媚附臣者哉?女婿,乃外人,以渠坐地名称,作一斋郞,何与于臣家?亦可见吹觅之甚也。“上优批慰谕之。

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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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引见左议政宋寅明。时寅明连呈三告。上遣承旨敦谕,仍命偕来,辞旨恳挚,于是寅明承命入侍,以不能镇服世道,贻忧圣躬,缕缕引咎,上曰:“予羞见卿等。作大训后,自谓吾事已毕,而今为浊大训,他尚何说。”寅明曰:“今者不幸有犯大训者,无怪圣上赫怒亲问,而但朝呼唱而夕囊首,以言官而受刑讯,非清朝之美事。渠虽无状,国家之不幸亦大矣,此等事惟宜镇定。王者之威,不必刑杀,虽罢削轻罚,当其罪则威行而人不犯矣。所谓时象以言议则彼此各有是非,以人物则彼此各有贤不肖,故故相李㙫、丰陵赵文命至诚为国,必欲保合。其是且贤者,使之和同,而非而不肖者若继感化,则亦可以渐广收用之路,此乃荡平之要道。初虽群分类聚,毕竟可以偕之大道,譬之腹心坚固,然后支体可以从令。而自两相之逝,腹心不固,人得以撼之,便成一党之说,疑乱眩惑,夫不诚无物。若以不诚于荡平者,强合为之,其何以成乎?吏判,故相之子,参议,丰陵之子,必至诚恢公,追成其父志,臣窃为国家喜也。”又言:“台望通清,咎在尹汲,非应洙罪。且崇品重臣,补营下守令无前例,请内迁。”上不许。寅明又言:“闻兵使,即应洙偏裨也。事体有未安者,靳许内迁,则宜移补畿邑。”上曰:“虽为下官,于偏裨不足惜。”寅明强请,遂命改授骊州牧使。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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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放庭试文武科榜。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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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兵曹判书徐宗玉免,宗玉,以与吏曹判书李周镇,为妹婿,上章辞职,许之。两铨相避,非法典,而近来便成规例。

○以金若鲁为兵曹判书,李长夏为持平,徐宗伋为弘文提学,赵云逵为修撰,徐宗玉为户曹判书。

○上以手书下谕于领议政金在鲁,辞旨懃恳,凡屡百馀言。遂命吏曹判书李周镇,往传之仍与偕来。王世子又手书奉大朝命入来辅德八字,遣宫官,赐领相,盖异数也。在鲁愈惶恐,不膺命。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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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禁锢前郡守赵凤周,五年夺告身三等,凤周为天安郡守,擅用民结八十馀结,为御史所发,命下吏,至是勘律,惩贪之典不严类如此。

○宪府持平吕善应。申前启,不允。又启:“礼曹参判尹得和,以首揆之从弟,平生依藉,作为家计,意欲不满,辄售愠憾,阴阳反复之状,毕露于李彦世之筵对,事关伦理,为一世变,请削去仕版。”亦不允。盖李彦世以李玗银钱事,筵对曰:‘一武将闻于尹得和而语于玗,金在鲁见得和而责之,搢绅间传说狼藉云。’武将,指训将金圣应也,即得和从姊之子,而为玗之姨母夫,在鲁又与得和,为中表兄弟故也。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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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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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戌,流星出南河星下,入西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白。

○乐器造成厅启言:“轩架所用石磐,请依辛酉年例,采用南阳玉。”从之。后因礼曹判书李宗城之奏,以日寒难于役民,命停之,俾待明春。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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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右议政赵显命在城外,连纳命召,屡上疏,乞解相职,优批不许。至是又上疏,略曰:

臣兄志事之托,实惟在臣,殿下之所以责臣者,又如此。而臣兄之为盐为曲也,故相洪致中实为梅为蘖。不然则臣兄独安能为羹与酒哉?如臣者待首相造朝,徐议去就未晩也

上又优批敦勉之。

○领议政金在鲁上疏,又请查究银钱事,批曰:“卿若固执,先命元良,躬待卿于都门,令僚属迎入。”仍命吏判,谕与偕入。于是在鲁进到城外,上又谕之曰:“卿所谓一条曰有其事,而欲核之,是中其谗也,曰无其事,而欲得造谤之人,亦有至难处者,当一问而处之,以敬大臣之义、尊师傅之道,当命元良,往问而迎来。”在鲁愈益惶恐,进诣金吾胥命,上又教曰:“国势之定、调剂之判,在此一举。君、相之际,躬临有旧典。予虽眩惫,岂恝视国事?予当亲临,使中外晓然知际遇之盛。”于是承旨启请还寝,上不许,促令举行。如是者凡六次,在鲁不得已承命诣阙,右议政赵显命,亦因别谕入来,上幷引见,命在鲁前进,握手慰谕,在鲁感泣,声泪俱发,仍乞解相职,上不从。命承旨佩在鲁命召于前,恩数旷绝,古未有也。显命曰:“首揆必欲查究,不可不一问李玗也。”上曰:“李玗既问,则训将亦不可不缄问,予所以持难者,此也。”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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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夜,召玉堂官,讲《资治通鉴》。教曰:“今日胄筵背讲时,有遗漏处,而讲官达以通栍,世子以为‘余有遗漏者’也,则讲官对曰:‘此例也’,云。元良能不遮护己短,而在讲官之道,当此良知方长之日,何可苟悦其心也?今日侍讲春坊官,幷重推。”仍召春坊官申思观、成天柱谕之曰:“劝学之道,发栍必峻,然后庶有忌惮之心。今玆饬励,所以玉成元良与僚属也。然亦不必因此而过为摧折。昔舜之命夔曰:‘宽而栗’,须以此道勉之也。”

○赞善鱼有凤卒。有凤,景宗国舅有龟兄也。曾入格于己卯科,科贼宋晟偸换其秘封,自是废举业,从事学问,颇负时望。至是卒,上以稽奏逝单,配中官,赙恤有加。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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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流星出太微垣,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三四尺,色赤。

○遣宗臣西平君桡等,赴燕谢恩兼贺正也。

○赞善朴弼周,以雷霆之异、殿门之灾,上章陈戒,上优答之。

○上御重书轩,世子侍坐。召春坊官入侍,世子讲御制劝学文,春坊官陈文义。上谓世子曰:“读书好乎,厌乎?”世子良久对曰:“厌时多矣。”上曰:“东宫此言,真实可喜。”仍命依赵抃以黑、白豆置器事,一日之间,读书好时置白豆,厌时置黑豆,以其多寡,出示讲官。且敕宫官,加意诱掖,使无生厌心。

○改竖齐陵神道碑。碑毁于壬辰倭奴之变,列朝未遑改立。上因宗臣疏请,命设营建都监,改竖之,复用志状所载权近所撰碑文,又命奉朝贺李宜显,作阴记。至是告讫,施营建劳,赏都监诸臣有差,参判柳俨、参议郑益河幷加资。

○命下李玗义禁府。时领议政金在鲁又上章,请查甚恳,上询于诸臣,咸曰:“可查也。”独礼曹判书李宗城曰:“搢绅间言语之狱,甚非美事。首相之以此碍滞,必欲伸白者,亦未免狭矣。”上不从。及问玗,玗供:“统制使递归后,往见姨母,则以为:‘汝在统营时,助给婚需于领相之末子后娶云,然否?’臣问‘闻于何处’,则以尹得和为对,故果往传于领相之子致仁。而以妇人之入于唇舌为闷,以‘闻于训将泛称’之矣。”上以玗推诿于妇人,故绝其阶梯,始欲刑之,因诸臣谏止,又命更推,玗更供:“臣之往统营也,姨母谓臣曰:‘方营父母碑石,汝亦为外孙,其以财力送助’,云,故臣送五十缗之钱。及其归也,洪达海为名人之为姨母庶侄者,言于臣曰:‘得和言于某人座上以为:“李玗送五十缗钱于其外祖碑石之需,送累百缗钱于领相子后娶之具者,决非人情”云。’其时臣之闻于姨母者如此,而达海今已身故,无所质问也。”先是,尹得和之子在东,击鼓讼其父之冤,训炼大将金圣应亦上疏以为:

宰臣未尝以毫发仿佛者言于臣,臣未尝以毫发仿佛者闻于宰臣。李玗之供,真是无皮之毛也。“在东又击鼓讼冤曰:”玗之当初亲闻于训将云者,一变而为姨母,再变而为既骨之洪达海。命妇虽不可问,有其夫焉,有其子焉,一问可核也。玗之供出后,书问于金圣应之子时默,则答以为:‘尹参判三字,元不出口’,云,玗之供尤虚谎也。“上览在东及玗之供,命金吾更问玗。又命囚金时默,与在东面质,禁府以儒生之囚于西间无其例,请分囚东、南间,上可之。李玗供如前,时默供:”见在东书,莫知委折,问之臣母,臣母以洪达海来传外间流言而已,尹参判三字,初未详问云,故答在东之书果如此。“

上以在东、时默设有可问者,以子证父,有关伦纪,幷放之,以玗之供,窘遁无严,命施刑讯。右议政赵显命上箚言:

金时默面质之招出,则在玗宜若更无隐情,而今圣上所欲讯问者,何端也?谓渠自做也,则无是理也,谓别有他言根,而渠敢隐讳也,则在玗亲且重者,宜若无过于姨母与主将,而此犹不恤,则为他人掩讳抵赖,亦无是理也。况时默之招既曰:‘其母闻达海所传而言之于玗’云,则玗之后招,亦可谓从实无隐矣。夫然则玗虽武夫,位至宰列,以非罪受刑,亦恐为刑政之累。”筵臣亦多以为言,上遂寝讯问之命。教曰:“尹得和之泛听浮谤,径先说道,以至惹闹,不可无罪。夺得和告身三等。”以初不细陈,糢糊其说,罢金圣应职。玗则始曰训将,终又曰妇人,首尾矛盾,语涉窘遁也。初命削职,又以李彦世之外无可问之阶梯,命拿问彦世,又命姑囚玗,待彦世就拿。及彦世至,禁府开坐,问以七百钱、三百银之说,闻于何人乎,或自为做出乎,彦世终不指告言根。禁堂三日坐本府,连捧口招,至七八招。又与李玗面质,彦世、玗供俱如前。

上欲施刑取服,筵臣皆言其不可,上又虑彦世之瘐死狱中,甚难之。副提学元景夏上疏言:

当初李彦世之拿问,亶出于钩核言根,明其虚罔,而三日按查,了无端緖。以今观之,使彦世初不逾于摩云一岭,反为好也,昨筵严刑之命,幸即反汗,钦恤盛德,孰不感颂?而区区微忱或虑处分之过中。凡事适宜则无害,过节则有弊,彦世虽万万骇妄,栫棘绝塞,足惩其罪。

正言任珣亦上疏言:

李彦世之当初所论,不专在于倾陷大臣,必欲坏乱朝廷,阴济党私,殿下安得不罪之乎?至若拿鞫言根,一问再问,虚妄之言,无可更查,而徒使国体有伤,且有关于日后无穷之弊。

上下询大臣,宋寅明、赵显命皆言:“彦世决无直告言根之理。辞穷理屈,自归诬陷,不如早为酌处。”于是,命仍前栫棘,亦放李玗。

○弘文馆启言:“讲筵《周礼》进讲当否,问于领事,则左议政宋寅明言:‘《周礼》一书,可见圣人制作之妙,此先儒所以列之六经。而以有关圣德、治体者言之,恐不如经、史之为紧切,间令讲官进读,而俯赐听览为宜。至于注疏,非经圣人之手者,自上不必读,而不见注疏,则本文或有难解处,令讲官一读,恐不可已。《心经》虽于夜对进讲,亦恐无妨。’”右议政赵显命言:“《周礼》多是名物、度数、制作之说,虽曰圣学穷理之一助,未见其必有受用之实效。《心经》则业已始讲,若减其行数,定其自止,则似无妨于静摄。而治心养性,庶有真实受用。《周礼》则或于召对,时时讲说为好’云矣。”命依左相议施行。于是命昼讲,诸玉堂上箚言:

《周礼》一书,出自圣人,参于六经,而特未经先儒正其句读。今臣等之谀学浅见,遽以己意硬定句读,庸备法讲,事面之苟简,诚如何哉?宜博询于本馆领事及在外儒臣,正其句解,恐不可已。既命之讲,姑令仍讲《心经》,《周礼》则留俟议定后继讲,允合事宜。“

上以悬吐不必如此,幷推考。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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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御昼讲,讲《周礼》《天官篇》,知经筵李周镇曰:“天官冡宰,掌其邦国之治,使之均正,以为民极之义观之,极者中也,中者公也。请留意于一极字。”上曰:“《周礼》始讲之日,冡宰以公字为言,上下交勉好矣。时象专在铨官之公不公,予亦以公字勉卿也。”周镇曰:“臣既质言于君父之前,决不敢牵制于党私矣。”上曰:“卿敏捷则不足,质实则有馀。凡人不透彻,则易见欺于人,卿其勉之。”

○召宗簿提调密昌君樴,教曰:“王子七岁封爵,自是国典。事体甚重,虽国忌,特命开政。予于庚辰,初封延礽君,实则七岁也。俄见谱略,以己卯书之,后世见之,必以为六岁封爵,其改之也。”樴曰:“毓祥庙三字,宜入于小注矣。”上曰:“毓祥庙三字,添书于淑嫔二字上可也。”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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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吏曹启言:“曾经万户年七十以上,虽曰四品,此与东班正职四品有异,而今番耆社推恩时,混同加资者,为十四人,并宜还牧。”从之。

○上御昼讲。领经筵赵显命曰:“《周礼》如今之《大典》,盖姬周治天下之大经大法,可见周公制作之美意,而后之帝王未有行之者,宁不深惜?今日圣上特命进讲,可知圣意之攸存。当此大振作之日,益加勉励,以周公之心,体行乎此,则将多收用之功,而大有益于制治之道矣。”上曰:“卿言是矣。自在春邸,与卿相知,君臣老白首矣。少时事若隔前生,而得不至于大放纵者,尚赖学问之力。即今元良,正当惜分阴之时,欲以身教之,强为法讲矣。”显命曰:“非圣人莫能作此书。后之法制,皆自《周礼》中流出来也。在昔宣庙朝命先正臣李珥,抄选纲目,使玉署之臣熟读之,今亦使儒臣熟读《周礼》则好矣。”上曰:“予谓不过名物、度数而已,反复熟玩,则至理存焉。周公之意,宏且深矣。年少时窃笑古人所谓手舞足蹈之语,今始晩觉。静夜无寐,抽看古书,潜心玩绎,则自不觉其舞蹈也。”

○重建堂上金若鲁启言:“仁政门重建后,上梁文,或云当有,或云当无矣。”上曰:“异于正殿,上梁文,不必为也。”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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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流星出毕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尾长四五尺,色白。

○召见纂修堂上。上览户典曰:“昔奉朝贺南九万虑折受之弊,有米、太、银子划给之议,盖米太所以顾助也,银子所以买土也。而折受与划给并行,其所救弊反生一弊。自今限年折受者外,并令删去。”

○以任镜观为掌令,任师夏、兪彦民为正言,徐志修、赵暾为校理,元景夏为同成均,赵荣国为承旨。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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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削庭试文科新及第李焕龙之科。焕龙,松都人,射虎石赋,有任征夏私制名于世,焕龙偸用其文,至于八九句。主试者不知而取之,及榜出,考官赵观彬上疏自劾,且请削焕龙科,以正士习。至是礼曹判书李宗城禀请上裁,遍询大臣,诸臣皆以为当削,故有是命。

○左议政宋寅明,以江都军饷,多用于城役,请划给宣惠厅米三万石于江都,以为缓急之备,从之。寅明又言:“国家以牧政为重,设屯诸岛,收税补用,而近来牧屯,多归折受,水原牧屯又入于内司折受矣。无牧马而只收税处,则虽有折受之例,至于有牧马处使之移放他处,而折受作田,前所未有也。来头牧政,恐因此废坏矣。”上曰:“修明《大典》之日,何可为此?其寝之。”寅明又言:“训炼都监粮饷屯,在于珍岛者,自翁主房启下折受矣。粮饷屯,自是军兵接济之需,自前无折受之规。”上曰:“一体寝之。”寅明又言:“惠厅税木,系是经费元数之外,而近来储蓄为一千馀同,渐致腐伤。趁今年事稍稔之时,令赈厅句管作米于三南谷贱处,以备缓急之需为宜。”从之。寅明又言:“齐陵、英陵碑石,以一都监举行,曾有定夺。而今番赏典已下,都监堂上陞资之后,不可仍置于工、礼曹亚堂。大抵各陵,皆将次第有表石,各设都监,而辄皆陞资,则亦太过矣。”上曰:“前头赏典,予当量处。都监则使仍差可也。”

○户曹判书徐宗玉启言:“贡物加用者,无以还报,请得惠厅米二万斛、兵曹木三百同。”上命许一万石取用。

○徐宗玉以户判例兼惠厅,不可叠带,上疏请递,惠堂宋寅明白上,许之。以郑锡五、赵观彬为宣惠厅堂上。

○备边司启言:“都下贡人徭役甚繁,曾于己酉,故领相李光佐,自本府厘正节目,启下申饬,今已年久,各司未必一遵前令。更令本司,查问贡人,如有违令横侵之事,则当该官员,重勘惩后,令备堂洪象汉、金尚星主管举行。”从之。

○罢御营大将朴纉新,特除朴文秀以代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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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流星出娄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甁,尾长四五尺,色白。

○上御昼讲。知经筵李宗城曰:“闻正言、行正道、敬天畏民、来谏拜昌之道,在冲年必须习闻。而国有大庆,年年进宴,台臣无状,屡致设鞫,外而见台臣之被罪,内而见豫大之事,其在遇物辄诲之道,不宜以此等事,使之见闻。鞫问台臣,终非圣世之美事,亦是亡国之兆。臣等不敢直陈于东宫,自上宜从容戒饬。”上曰:“善。”领经筵宋寅明曰:“赞善朴弼周家甚贫,七十之年不免屡空之叹,当此寒节,宜有轸念。令本道输送食物柴炭为宜。”上允之。检讨官赵云逵请祭酒沈錥,一体周恤,从之。又教曰:“今方修正《大典》,讲此《周礼》,欲使元良,知予老犹讲学之意也。”因咸镜监司李寿沆启言镜城判官尹心衡,诿以有嫌,不为举行邑事,年分文书,亦令兼官替行,宜罢黜’,寅明曰:“特补之人,道臣状罢,有关后弊,事关仇嫌,亦不可论罪。道臣推考,宜还其状本。”允之。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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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月犯昴星。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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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领议政金在鲁呈告乞免,优批不许,遣承旨谕之。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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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教曰:

一阳初复,乃王者体元行仁之时,在上之人,阳虽复而气益惫,吁嗟!小民何时共济而复焉?其惟所恃者,内而股肱,外而方伯,钦体此意,爱民恤民之政,益宜讲究。目今世道可复者三,体元日新,同寅协恭一也,涤其习俗,务其笃厚二也,必也纯心,济我元元三也。咨!大小臣工,钦体此意,副我此教。“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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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李宗迪为大司谏,李润身为司谏,安栻为掌令,朴昌源为正言,金尚喆为献纳,韩光会为持平,韩翼謩为承旨,洪凤汉为文学,赵观彬为南汉守御使,吴光运为开城府留守。

○上引见大臣、备堂。兵曹判书金若鲁曰:“有击铮人,则守门将例为推考。而顷者有兵曹勿为操纵之定式,故近日守门将不为推考,恐非下教之本意矣。”上曰:“依前推考。兵曹则毋敢预知而操纵也。”若鲁曰:“重建材木,专恃于湖西、海西,而今则江水已合冰,难于载运矣。”上曰:“人命至重,恐或伤焉。姑待冰解,不必严督也。”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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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行昼、夕讲。

○吏曹判书李周镇启言:“各道都事之以侍从差送,为近来定式,盖出弹压之意,而图递纷然,夫、马贻弊。兵、礼郞移差之法,因而见格,郞署有淹滞之患。非当科试,则宜以郞署择送。”上许之。

○谏院司谏李润身。申前启,不允。又启:“向来坡春守穆,凌辱妇女,都无人理。内地行遣,不足惩创,中间逃躱,尤无忌惮,宜绝岛定配。”允之。时,穆拿处还配故也。

○命刑房承旨,放轻囚,以日寒也。

○备边司启言:“滨海之邑,未免失稔。金浦、通津两邑北汉移转米,宜令待春备纳。”允之。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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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月入太微垣。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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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左议政宋寅明启言:“尚州牧使李宗迪,赴任四五朔,旋拜台职,杨口县监韩光会亦然。守令数递,迎送可闷,并宜仍任,依定式十五朔前毋得迁动事,申饬铨曹。”允之。

○上御昼讲。命旌赠乙巳冤死人郑希登。检讨官赵云逵曰:“臣见明庙乙巳录,故掌令郑希登节行卓然。虽以其焚陈复昌坐席事观之,尤见其志节之卓异,见忤群小,终致冤死。在朝家永树风声之道,宜有旌赠之典。”领事宋寅明曰:“当乙巳士祸,与白仁杰、朴光佐立异于戕杀善类之论,为尹元衡辈所构陷。希登死于桁杨之下,光佐亦不免,而白仁杰独窜谪以得年㝡久,宣庙朝大被擢用,光佐旌赠录后,而希登独无恤典,似以子孙零替故也。”上曰:“三人事同,而此人独漏,与朴光佐一体举行。”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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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李重庚为大司谏,闵光遇为掌令,沈益圣为献纳,柳謇为正言,郑玉为持平。

○备边司启言:“御营大将朴文秀,身在城外,引义不入。有乖将臣之体,请拿处。”从之。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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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行昼、夕讲。讲讫,检讨官赵云逵曰:“湖南民俗,自丧葬至大、小祥,设馔作乐,供宾客以娱乐,争相务胜,宜另加禁断。”侍读官尹东浚曰:“丧葬设乐,臣固未闻。设馔接宾,尽有此俗,非但湖南而已,岭南亦然云矣。”上曰:“我国礼义,扫地尽矣。刑政辅治之具,道臣导之以教,其不率者,当以刑治之也。”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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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引见纂辑诸臣,论内奴婢选入事。上曰:“其或抄择,只内奴婢足矣。至于寺奴婢,非特教则不当选,而亦不无或荐进,或投入者,此后一并严治。”户曹判书徐宗玉曰:“宋仁宗时,王德用进女二口,王素谏之,仁宗有愧色,命出其女,后世称其盛德。今殿下防于未然,圣德至矣。”上曰:“此后必无自上选良人之理,而荐进投入之弊,安知其必无也?”宗玉曰:“仁政门材木不足,京中私家园木,给价买用为宜。”上曰:“私家木斫用苟且。今则虽为端门而斫之,此后有土木之役,辄斫私家木,则其弊果何如也?其止之。”

○正言柳謇上疏,略曰:

宣川府使李昌寿,狼愎贪淫,请削版。襄阳府使姜一珪,被驳苟蹲,东部奉事李圣兴,蒙不晓事,济用奉事李观圣,利财劫孀,汉城参军李复龄,听断不公,禧陵直长郑衡周,侵虐陵卒,请并刊汰。内乘韩尚讷,狂悖无伦,请命汰去。“

批曰:”依施,李圣兴以下,风闻无或过耶?其宜详察。“

○礼曹启言:“今此增广,依近例除圆点讲经,不设馆试,只设两所,而馆试试取之数,分属两所为宜。”可之。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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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谏院司谏李润身。申前启,不允。又启:“奏御文字,必以典重温雅为重,而向来吴光运之对卞黄景源之疏,乃以黄舌二字为言,取其黄与簧字,音之相同,以为善谑之妙资,事近亵慢。请施重推。”允之。

○公洪道沔川等邑,有声起自东方,如炮响,又似鼓音,三声而止。声起处有火光,下有物如大钟,形色赤如火。又有声如殷雷,而走于寅、艮方,良久而止。

○上御昼讲。领事宋寅明曰:“《续大典》,今既告成,必一番校正,然后可以入刊。请差校正堂、郞,使轮直举行。”允之。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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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行昼讲。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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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领议政金在鲁呈告至七度,批曰:“安心调理。”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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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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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辰,夜,有星出轸星下,入南方天际,状如拳,长三四尺,色白。

○赞善朴弼周上疏,辞食物、柴炭之赐,上以手书批曰:

方讲《周礼》,欲问者多。为我元良,此时辅导,惟待贤德,幡然上来,用副小子日夕之望。

○上召入直承旨、儒臣于景贤堂,出示御容二幅曰:“今此画像,出示诸臣者,非为观瞻也,欲使日后见此画像,永遵大训之意也。《续大典》、《续五礼》、大训皆成,予年虽老,吾事毕矣。”修撰赵明鼎曰:“仰瞻御容,须发异前。昔朱夫子曰:‘天颜亦觉非昔时矣,日月如川,一往不复。愿日新圣德,使臣忘宿昔之忧’,臣亦以此语进焉。”上曰:“儒臣以朱子语仰达,可谓得体矣。”仍教曰:“影子图成,谱略已载,筵中曾谕一本,当奉于沁都旧长宁殿,令仪曹待春奉安,凡节比昔年稍省,以示予不敢比昔之意。”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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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设柑制,命弘文提学徐宗伋,试士太学。命居首沈锈直赴殿试,其次给分有差。“

○上行昼讲,仍引见大臣、纂辑诸堂。上曰:“顷己下教于翰注矣:‘大训、《五礼仪》、《续大典》既成,吾事毕’矣。俄者以筵臣御容肖似之说,自以为慰,后虽有忘我之时,诸臣时瞻影子,犹可以想其人。大训后似无异议,而犹有不卞淑慝之说,此乃学彦世者也。昔人犹能射石,而今予则不能感服臣子,予实自愧矣。予老而卿等亦老,入侍翰注,皆少年也,此后须不忘此下教也。”左议政宋寅明曰:“仰瞻睟容,益切万岁之祝。而《续大典》亦讫工,愿圣上益以刚大自勉。”右议政赵显命曰:“世道今则胜于前,尹光天虽以台官受刑,而大训则自在也。些少之事,不过如风雨过空,愿圣心之勿挠也。”寅明曰:“《政院日记》,尽为烧烬,文籍荡然,古事难征。私家或有日记草,或有朝报政事,三司亦有流来烂报。设厅虽可徐议,时任承旨与注书中,使之主管,申饬收合似宜。”允之。又命自宣庙壬辰以后为之,显命曰:“既定堂、郞,应行事件,当以节目裁禀。”可之。

○以洪廷命为献纳,洪正辅为正言,闵洙彦、全命肇为掌令,南惠老为持平,尹得载为校理,朴文秀为左参赞,徐宗伋为右参赞。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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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复授金圣应为训炼大将,复差郑锡五为宣惠厅堂上。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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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亲制《续大典》小识,命继书于御制序文之下。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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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司宪金有庆上疏,略曰:

臣得见前正言李彦世疏本,其所论列,略不称停,当之者一请质辨,固非异事。而第念风闻之语,有难核实,止谤之道,亦贵无辨。昔宋臣唐介,以灯笼锦致相位之语,面弹文彦博于仁宗之前曰:‘彦博宜自省。有之不可隐’,彦博拜谢不已,终不以一语自明,仁宗亦不诘问于介,及其贬也,至遣中使护送,至今览之者,莫不开卷而兴叹。臣以为今日首相自处之义,以文彦博为法,人言之是非虚实,一切付之于当世之公议,而绝口不言,反己自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则安知横逆之来,不为他山之石?而呶呶自辨,累疏请核,未知其稳当底道理。而窃闻因大臣之固请,又有彦世拿鞫之命,噫嘻!此何事也?臣则谓从今以往殿下虽为亡国之举,大臣虽有犯分之事,必无一人为殿下言之者。念之至此,宁不心寒?彦世疏中搀入左、右相之语,亦甚迫切,而不顾论己之嫌,强劝君上,终必鞫问而后已,如令彦世不能生出狱门,则天下后世将以今日为何如时耶?至如尹光天事,言之无及,而身居台地,目见过举,求对伸救,诚有谏臣风采。一触忌讳,遽施桁杨,几至扑杀于目前,惜乎。伊日近列,独无汉廷一老臣,不能救解上意也。

疏入,上怒,命削其职,还给其章。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联名箚曰:

首相遭罹罔测,其欲一辨,常情所同,询问之下,臣等略以此意仰复。初无固请之事,况名虽拿鞫,实则行查,生出狱门与否,非所可论。宪长之虑,不亦过乎?上以何足介意?

优答之。时李彦世既窜旋拿,将欲究问其言根,盖以被论之大臣,请查甚力,故无一人言其不可。有庆,耆臣也,素以恬雅名,至是上疏被谴,人皆多之。

○备边司启言:“咸镜监司李寿沆以为:‘德源、元山属于本府民库,而自耆老所新有折受,大关民弊。’大抵西北,自是边地,祖宗朝不许折受,意有所在。即今耆司,事体虽自别,而曾前所无之折受,不可创开于北路,宜还寝元山折受之命。”允之。

○施纂辑劳,赏诸堂郞以下有差。

○以金始㷜为大司宪,郑寿期为礼曹判书,李光湜为执义,安相徽为司谏,李凤龄、郑广运为掌令,任珣为正言,尹得载、兪彦好为持平。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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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行初覆。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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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太白昼见。

○宣惠厅启言:“上年因各道失稔,诸道各样用度,有所裁减。今年三南、京畿穑事稍丰,不可一向裁减。营官需及各样价米,宜令解减。”可之。

○全罗监司郑亨复上疏,略曰:

臣路闻前监司元景夏因一微事,怒臣太过,至有路中投印符之语云,故臣提及所闻于面交之时,则景夏大声作气,督令查出传语之人,捉来前路臣之带来营吏,以在京时微罪,至欲移囚而止,叫呼聒聒,视臣如无,有欠相敬,安得晏然乎?

景夏对疏曰:

新伯无书往复,而路文先到,苍黄持印符往待,到皇华亭交龟,路中投授之说,自归虚罔。臣欲核言根,则新伯辞气勃勃,故虽止之,新伯所坐,内围屏风,外遮布帐,旧伯所坐,只一方席而已,事体寒心,该吏移囚,乌可已乎?罢黜时,其褊裨辈,全昧体貌,坐堂不下,此亦为相敬之义乎?

上以新、旧伯微事相较,至于陈章,并命推考。

○谏院申前启,不允。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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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以曹命教为大司宪,金启白为掌令,洪重一为执义。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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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火星犯太微星。

○以权𥛚为大司宪,李渭辅为掌令。

○上行三覆,命酌处者五。又旌公州李女闾,李女被人强劫,不从而死者也。校理赵明鼎进曰:“今治、教休明,臣邻所期望者,在于刑措之化,而断死囚甚多。此虽由于世道人心,推其本,则殿下之责也。”上曰:“儒臣之奏,诚得体矣。”仍以纶音,下谕诸道曰:

噫!昔之唐宗,不过中主,而囹圄有鹊巢。凉德临御以后,岁末启覆,每过十度,今番则至二十四度之多,心窃恧焉。噫!彼犯法者虽无状,王者有德,道臣宣化,则岂至此哉?此予所以哀矜于渠,惭恧于心者。今番决狱,虽止于此,外方同推,不为结末者莫知其几。咨!诸道道臣,咸体此意,钦哉恤哉。九重既深,远外难详,一或无辜,一或疑难,而其不详问,滞于先执,循例究竟,何以觉察?思之及此,不觉懔然。三覆之钦恤,莫若其初之审克。此其咎虽专在于在上者,于道臣、守令亦岂无负饬励忽刑法之过乎?外方之本,即王府也,以此亦饬于该曹。

○左议政宋寅明请三学士及安文成、江都死节人宋时荣、申翊隆子孙录用,右议政赵显命请文纯公朴世采奉祀孙录用,上并从之。寅明又言:“申暻、罗参、李养源乃学问之士,并陞六品,或置桂坊,或试字牧,则宜有实效。”从之。

○上以近来违牌人,不为亲纳,特罢大司宪权𥛚,削掌令金启白职,又以大司谏李重庚,既参初覆,而再牌始膺,递其职。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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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太白昼见。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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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太白又见。

○行夜对。上谓参赞官元景夏曰:“一日不见诸臣,则予心自愧。且欲见卿,以夜对召之也。予有劝学元良之心,而气与心不侔奈何?景夏曰:”臣于湖南,闻圣上入耆社,而犹不辍讲、对,此乃卫武公抑戒之义也。君臣犹父子,或引入卧内,简其礼貌,何不可之有?引接儒臣,讲讨经史,乃世宗、文宗盛时之事。今殿下宜以此为法也。“上询湖南民事,景夏曰:”岭南七十州,半归倭供米,国用专在湖南,而漕运百事皆荡然,船材亦将濯濯,今则湖南无可为者矣。诗、书、礼、乐,虽难责之,而六十馀度狱事之中,以子而衔火父家者有之,田政则白地征税者有之,量后陈为一痼弊,而空中还起之弊有之。各邑下吏亦倒悬而无着手处,一族之征督者有之,至于续田,则以五年为限,民皆遑遑,臣则以为不可不随起随税矣。“上曰:”人心如何?“景夏曰:”大抵诈伪,而慷慨激发,则缓急亦可用矣。“上命内侍,颁柑一盘,诸臣袖而出。

○上以李彦世之言,既归诬罔,领相今无可引者,遣承旨往谕,领议政金在鲁与之偕来,在鲁不膺命,连呈辞单。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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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太白昼见。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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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太白又见。月犯轩辕大南星。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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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太白又见。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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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引见大臣、备堂。江原监司权爀请得空名帖一千张,修补道内及营门所在军器,右议政赵显命请限半许之。咸镜监司李寿沆启言:“道内三水、甲山被灾尤甚。甲子条田税米太,三色奴婢贡米,请退待明秋收捧。”显命亦请许,上允之。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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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太白昼见。

○以金镇商为大司宪,赵荣鲁为大司谏,李镇仪、赵云逵为持平,赵尚䌹为礼曹判书。

○上与世子,御景贤堂,引见仁川府使朴弼傅。弼傅,文纯公朴世采孙也,以抄选屡经南台,不赴召,及拜是职,始肃命,至是辞陛。上召见,询学问之要,弼傅对曰:“臣之祖父,在肃庙癸亥,进万言疏,学问大旨,治国规模,俱在此疏矣。”上曰:“先正一生学问,在于调剂朋党,能遵守先训否?”对曰:“俄以癸亥疏仰达者,盖此也。”上曰:“予当览之也。”命世子,读御制劝学文,使弼傅问难文义。命承旨宣谕,仍赐腊剂,慰勉以遣。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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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太白昼见。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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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太白又见。月晕回木星。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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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太白又见。

○商山府院君康舜龙后孙康致卿,以太祖御笔教旨上之,上曰:“览此教旨中印篆,考其年月,即圣朝创业初年也。丙子后,用清国宝,顷因相臣李頣命所达,始知槐院有海昌尉摸铸皇朝印矣。今览朝鲜王宝篆,又奇矣。今则朝臣教旨,皆用施命之宝,其来已久。此则虽不可改,然既览宝篆,尤岂泯焉?国家教命及王后、世子册礼时,当以此用之。”仍命尚方,摸铸以入。

○上以《资治通鉴》中,诸葛亮入寇书法之误,屡与诸臣论难,至是亲制序文,命刊于《资治通鉴》卷首。又下御制诗一首,诗曰:

帝王上世享年深,天理纯然淡一心。看史宜先圣贤法,禹汤尧、舜座傍临。

命题于《史略》卷首,时东宫方讲《史略》也。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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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太白又见。

○正言任珣上疏,略曰:

侈靡之习,日滋月盛,服食、器用,穷极奢华,而其中第宅之逾制,尤为识者之寒心。贵家豪族竞尚宏侈,闾巷小民,亦皆慕效,费财伤民,无过此者。昔在祖宗朝,有贵戚治第稍过者,伊时汉城判尹田霖,过而见之,招其家人谓之曰:‘若不毁撤,则当启治之’,其家悚惧,即日毁之。先王立法之严盖如此,今虽不能一一毁撤,当此修举旧典之日,若不稍存禁防,为之限节,则其可谓国有法乎?

又言:

党论之祸人家国,自古而然。殿下务欲打破而消瀜之,盛德事也。然而源委已深,根株难拔,譬之治块病者,攻治之术,不可太急,诚恐癖未祛,而真元先受害也。

又言:

频开讲筵,数赐宾对,孜孜勤勤,无或暇息,俾我储宫,有所观法焉。

上优答之。

○上引见大臣、备堂。先是命承旨,询减瘼于乡军,湖南上番军,以进上山猪,不能捉纳,则以钱代捧之弊仰对,命备局禀处,至是,上以莫重土贡,收敛民间,事极非矣,命严禁捧钱之习。命停湖南降续田五年定限之法,先是,庚子量田后,陈田有白征之患,道臣状请,依续田例,起则有税,陈则无税。其后民或有起垦,而不纳税者,道臣又状请降续,而虑其奸弊,定为年限,严示督责。及其年限将满,至有空中还起之弊,故元景夏为湖南伯时,状请革罢,至是左议政宋寅明,禀请随起随税,勿定年限,允之。寅明仍请令元景夏句管厘正,从之。寅明又曰:“臣等之忝居备局,殆二十年。筋力虽衰,智虑渐长,截异少年时。今日宝算虽高,而睿智益高,圣学益高,此正君臣上下汲汲可有为之时也。即今《续大典》、《续五礼》之纂成,亦殿下垂裕经远之意也。勿以能事已毕为教,益加勉励焉。”上纳之。右议政赵显命曰:“闻赍咨官之言,则皇帝沈行后,出猎巡行,或三百里,或四百里,盘游无度,作金山寺,制度异常,且男负女戴而往者相续道路,问之则使城中无赖汉,出戌白头山近处云,未知其故。而亦未知的戌何处矣。上曰:”今则并与中州而混沌,予则或不见,而天下事自可知矣。即今关防无可恃者,将若之何?“显命曰:”金若鲁为箕伯时,状闻以为:‘关西江边一带七邑,前当豆满,背后有一二岭,皆当贼路,若值缓急,则江边七邑,当守此岭,勿令贼逾岭,而以朔州言之,以其管辖于昌城,故乱时则当委弃后岭,反往他邑,踈虞如此。’此不可不及今留意也。“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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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太白又见。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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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召对玉堂官,讲《资治通鉴昭烈》卷,检讨官尹光绍曰:“昭烈建业之初,即六十以后事也。臣以此为圣上晩节劝勉之地。”上曰:“昭烈得鱼水之欢,有白帝之托,此所谓‘才不借于异代。’今岂无人乎?予未知也。”仍下御制诗一首,诗曰:

亘古于今日月同,欲伸大义汉相忠。五尺儿童讼君实,司马何以不知公?

命筵臣赓进。教曰:“初欲刊揭卷首,恐或遂成文弊,故止之。只令收入御制中玉堂故事,《政院日记》,亦载之也。”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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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司谏安相徽上疏,略曰:

前都宪金有庆,本以刚直之性,不胜忧慨之忱,略陈所怀,顾其年则耆社之臣也,问其官则柏府之长也。言虽不摡,宜加优容。而不赐一字之批,遽下削职之命,在圣明待耆社言官之道,恐涉太薄。臣以为还收削职之命,以示优老容谏之道,实为圣德之光也。

上不纳。

○交河郡守朴弼琦上疏,陈拯米之弊,仍请上年三处拯米,亟命全数停退,命备局禀处。

○初,兵曹以巡将所报启言:“日前训将家傔人,被捉于巡厅矣,训局牌将为逞憾计,管牌军卒,缚来捉去云。当该训局牌将及逻卒,宜令攸司科治。”至是,训将金圣应上疏言:

夜禁之法,专以军号为重,昨者逻卒以不通军号,捉来巡卒,故臣果依法治罪。

上以巡将不饬其军,只凭讦诉而草记,命罢职,牌将科治事,寝之。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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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公洪道幼学兪彦辑等上疏,请文正公宋时烈、宋浚吉从祀文庙,批曰:“既谕矣。”

○持平权基彦上疏,略曰:

近年以来,彗孛之异,冬雷之变,叠出青台,至于向来正门之灾,尤为惊心。以言乎言路,则上所以待台阁者,桁杨也,窜逐也,下所以处台阁者,陷阱也,桎梏也。以言乎时象,则廉耻丧而干谒成风,秉铨之家,疲于酬应,半夜朱门,骡马相塡,赃法弛而贪吏无忌,駄输官物,广占田庄,而人不为非。至于各营、各衙门之营私榷利,不一其端,黠裨饕差织于道路,以此之故,邻族交征,生民失业,愁怨之声,有不忍闻。当此之时,虽使公明正直言议风采之为一世所推服者,以膺绳紏之责,尚难望上补衮阙,下正官邪。如臣庸陋,顾何为哉?

仍言湖南漕米防换之弊,请推考道臣,上从之。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毅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六十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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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1.2 1.3 1.4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