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英祖实录/十九年

十八年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
(癸亥)十九年清乾隆八年
二十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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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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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丙辰,上具冕服,御仁政殿阶上,率宗亲、文武百官,陈贺于大王大妃殿。礼毕,登殿,受百官贺。前一日,掖庭署设版位当中北向,轩悬、仪仗如常仪。鼓三严,上就版位四拜讫,捧致词官北向跪告曰:‘国王臣某,恭遇元正,诚切爱日。大王大妃殿下,一德慈顺,四纪翟袆。阳和载肇,景福无疆。’读讫,近侍传捧跪进,上降版位受之。并与礼物函,跪授近侍,近侍传于尚传。尚传受以入,已而复出,以大妃殿答教,传于近侍曰:‘履端之庆,与殿下同之。’上降位跪听讫,又四拜。仍入次,释冕服,改服远游冠、绛纱袍,受贺如常仪。

○礼曹判书郑锡五引肃庙庚寅故事,奏曰:“圣寿既跻五旬。上奉东朝,下有春宫,称庆设宴,允合继述之道。”上曰:“一政未举,一惠未究,予实䩄颜。何心受宴?先朝乙酉,请行进宴,而至丙戌始行,庚寅故事,则非以圣寿为五十也,即以圣候平复之庆,则非可援于今日者也。今予上奉慈圣,岂无称觞之愿,而慈教谦抑,不敢仰请。予之至愿,惟欲就闲,卿等不当以此为请也。”大臣等曰:“至愿之教,非臣等所敢承闻者。惟以进宴事,积诚仰请于东朝,是臣等之望也。”史臣曰:圣上每以辛、壬诬狱之危逼圣躬,常有脱屣千乘之意,书揭孤竹清风四字于擘上,而及至苦心调剂,屡发辞教,而朝著不靖,党议横肆,则愀然不乐,至发至愿等教于引接群僚之际,呜呼!此岂但圣心之烦恼而已?及群下之罪,可胜痛哉? ○下劝农纶音于八道、两都曰:“三阳回泰,东作在近。每年岁首,必下劝农之旨,而作为文具,心常慨然。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本,食之本,农也。咨!诸道道臣、两都留守,钦体此意,懋哉懋哉!”

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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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王世子患红疹。命药院,移直槐院,遂停初五日朝参。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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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领府事徐命均,以病上箚,辞兼带都提举,上优批,不许。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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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王世子疹候向瘳。命内局,轮直本院。

○药房提调郑锡五,以上候方在静摄,请退行太庙展谒之期,上曰:“其日即报春之日也。何可差退?”终不许。

○兵曹参判权𥛚上疏,略曰:

三元回泰,万品肇始,此正小往大来之一大会。人君所以体天行道,舍旧除新,此其时也。

仍进短箴八章曰:

夫心者,万化之本源,故首以正心,志者,万事之根柢,故继以立志。治道,以公平为大,故建极次之,君德,以虚受为贵,故受谏次之,修己之要,无遏于讲明义理,故典学为其次,贻燕之谟,莫大于教诲元良,故训储又次之。占邦运者,系于民心之去就,重民命者,在于刑狱之审慎,故又以恤民慎刑终之。

批曰:“览卿之箴,其忱可尚,宜勉矣。”所陈八箴,命留中。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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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吏曹判书闵应洙,以右议政赵显命循私之斥,上疏辞职,下例批。

○礼曹启言:“王世子疹候,幸赖神明扶护,遄臻平复。参以古例,庚子东宫红疹平复后、癸丑中宫殿水痘平复后,乙卯元子水痘平复后,俱行告庙、颁赦、陈贺之节。今亦当依此举行。”上曰:“三加在近,称庆不远,何必架叠?”命诸道只封笺,勿封物膳,以省民弊。庆科亦以合庆设行。

○京畿监司朴文秀上疏,略曰:

朝廷自有事体,军门亦有等级。事体尊然后上不夷,等级严然后下不犯。虽以本兵长,渠于各营之将,犹曰损事体,况以各营将,称渠于本兵之长,其为坏等级,尤如何也?三军闻此,莫不寒心。惟我祖宗定官制,而严文武之别者,盖出于惩前虑后之深意。彼骑省郞,不过一曹庶僚,而路逢堂上武臣,武臣犹回马避之者,可见体统之严。况筵体极其严重?虽大僚之于微官,亦不得尔汝于殿上,况此本兵,国之重任也,而武将乃敢斥呼曰渠,其为无礼甚矣。臣何足言有辱朝廷?夫登筵失仪,臣与武将罪实惟均。而当其议罪之时,有一筵臣议之以秋曹相斗律云。相斗者,即闾巷间相驱辱之谓也。臣与武将,俱是宰臣,而乃反拟于秋曹之律耶?臣身名既僇,抗颜无路。惟俟𫓧钺之诛。

上下例批。盖文秀之为兵判也,与训将具圣任相诟骂于筵席,至于尔汝故其疏如此。文秀性麤悖,尝与尹游相叱辱于上前,至被台斥,又与圣任相哄,故上两罪之。然圣任以武将,凌驾文宰,武臣骄横之渐,识者忧之。

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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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王世子疹候平复,赏药院直宿之劳。都提调金在鲁,赐内厩马,提调郑锡五、副提调李益炡幷加一资,翰、注陞六品。侍讲院官及医官以下,并施赏有差。

○以李寿沆为都承旨。

○领议政金在鲁,以太庙展谒在明,而淫雨弥日,上箚请寝,上不从。

○掌令闵堣上疏,略曰:

臣闻天道十年,周而变,岁行六十,终而穷。于其变也而必有通焉,于其穷也而必有复焉。此理数之自然,人事之当然也。殿下即位已当二十年再周之数,今年甲子又值六十岁一终之运,此气机回斡否泰相承之时也。今其机会已不可蹉跌,而顾今灾异频警,饥疲连岁,今日国家当有以设施讲究,上答天谴,下纾民困也。此非一时牵补之术所可救也,必有大警动大振作,然后国事庶可为也。惟殿下刻意励志,毋或沮挠退缩,益懋于善始图终,履端体元之道焉。

批曰:“所陈宜勉。”

○正言赵明健上疏,略曰:

北路荐饥,加以疠疫。此时按察之官,固宜多方区划,以为赒恤安保之道。而咸镜监司尹容,昨年赈政已极粗踈,厚招讥谤,及今忧虞溢目之日,袖手安坐,别无施设。政委宠裨,事多乖错,宜命递改也。世道渐下,官方转紊。前参议金遇喆屡典州邑,专行谲诈,其麤鄙贪污之状,人皆唾詈。特其相机趋势,厚苞重苴,滥得无实之称,便作可用之人,前后通拟,罔非滥竽。宜削仕版也。阃帅之职,责任甚重。通津府使李义丰,北关所遭虽出不意,身为武帅,见剚于儿女之手,几不保躯命。慌㤼残劣,取笑戎垣,海阃差遣,已违物情,统制首拟,尤涉不称。宜勿更拟阃望。

批曰:尹容清白吏之子也,有乃父之风,恪勤其职,拯济饥民,今者之斥其过矣。金遇喆勤于吏治,李义丰顷者被斥亦过矣。又何循此?宜懋公心,与岁偕新。“

○持平黄景源上疏,略曰:

顷者李善泰之疏,以臣待罪史官时,固争新制,至谓之要誉私党,背驰国论。诚如斯言,死有馀罪。臣妄引故事于官制更新之日,退又构疏,敢论馆阁会圈之失,其意只出于重史荐耳。善泰急于构臣,反以强争为臣之罪。自古人臣之进言者,非以要誉也。若执进言之迹,斥之曰彼要誉也云,则是朝廷恐终无争臣也。臣窃观近年以来,言路之闭塞久矣。台谏论事之臣,一忤上旨,辄罹危法,或废黜焉,或流窜焉,往往经年不赦。是以今之诸臣,视言路如入死地。除命临门,惴惴焉惟恐不得免也。虽数行辞免文字,疑畏屡阅,讳忌百端。焉能开口出气,劾一人论一事,以称其责任之意耶?今殿下特命有司,凡侍从言事之臣,皆还告身,甚盛德也。然臣犹恐言路之未开者,上无悦谏之诚,而下有畏罪之心故也。愿殿下,礼遇台阁,洞开言路,敦敢谏之赏,明不匡之刑焉。

批曰:“随时励心,不必辞也。”史臣曰:我朝官制最重内翰,设为荐法。而及其荐也,有焚香誓天之语,盖重史事严荐法也。向在辛酉,元景夏、郑羽良辈主罢荐之议,上从之,景源时在史局,上疏引李尔瞻馆阁会圈故事以斥之。景夏甚怒之,募善泰上疏,以景源强争馆制,欲挤之罪。至是景源始入台地,上疏自辨。 ○副应教李天辅上疏,引孔子五十知命之言,请毋自倦勤,益勉圣学,上优批答之。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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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诣太庙,行展谒礼。

○以赵观彬为判尹。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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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行昼讲。讲心经,讲官论诚字之义曰:“司马光平生事,无不可对人言者,盖由一生用工于一诚字故也。”上曰:“司马光既有诚字之工,则何以曹魏为正统耶?”侍读官李成中曰:“知、行两进,是学问工夫。而学者或有知边胜者,或有行边胜者。司马光操存笃实,而知或有不逮故然矣。”讲罢,召见大臣、备堂。左议政宋寅明曰:“今当新年,请加意振励,以迓休命,以基邦本。”上曰:“勤学,即我朝家法,故犹且忘惫,临讲于劳动之际,而儒臣所制进春帖子,亦有经筵将开之语,知其有新年瞻觐之意,故特命开讲。仍召卿等矣。”领议政金在鲁等申请设行进宴,上曰:“岁饥民困。设宴虽曰有旧例,于心何敢安乎?慈殿六旬,只隔三岁,今若独请行于慈殿,则予之至情可伸也。元朝陈贺,不但伸予爱日之忱,且欲开卿等陈请之路也。”在鲁曰:“圣上得请于东朝,俯循于群情,则上下至情,皆可伸矣。”寅明曰:“既有庚寅故事,殿下每事宜思继述先朝。而圣寿至六旬,则又当入灵寿阁也。”上曰:“予无他愿。惟三件事而已。朝廷无党,百姓无事,至乐也,追述故事,书名耆社,素愿也,元良渐长,委以国事,释负就闲,苦心也。”诸臣皆请身教东宫,遇物则诲,招致山林,俾有熏陶,上然之。右议政赵显命曰:“圣上稔悉良役邻族侵渔之弊,命之查正。而顾今良役之阙额,专由于民人之逃避,或冒奴籍,或为僧尼而然。见今各道良丁成册亦有四五万,以此三万闲民,充定于良役之逃故,则可除邻族之弊也。”上命申饬诸道。寅明曰:“近闻关东民俗甚恶。虽以高城杀官长之变见之,亦可知其凶顽矣。此由于监司不能久于职,号令不行于列邑,而田役不均,民无恒产之致也。兪拓基之在庙堂也,请久任监司,许其率眷,而因营需之未得加划,仍寝之矣。”上问领议政金在鲁。在鲁曰:“外藩之不许眷率,亦可存古例。且事力难给,不必更许也。”

○承旨李命坤曰:“臣于书筵,见师傅、宾客之入参,则东宫有敬惮之意。师傅虽难频入,宾客则宜轮回入对。若无宾客,则毋得开筵之意,另饬好矣。”上许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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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更令原从功臣长孙,限五代承荫。先是正勋子孙之承荫,长则为永世,支则限五世,原从幷长、支限三世,乃旧典也。后因正勋之限以九世,原从嫡长亦延五世,己酉更以正勋、原从依旧典施行,而至是又更定正勋限九世,原从限五世之制。

○宪府掌令李光湜。申前启,不允。又启:“统制使李玗,年纪太少,既非托重之日,经事未久,又非老才之意,题目之下,物情未允。宜命改差。”上不从。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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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刑曹启言:“顷因台启,西部被死女人边氏,自京兆发遣郞厅,与杨州牧使眼同检尸。尸帐及书启启下本曹,而边氏娚泰一处反复究问,则所谓边女打杀人,即幼学李济身妻洪氏也。臣等取考《大典》,则有‘士族妇女犯死罪者,先囚后启’之文。李济身妻洪氏,宜依《大典》囚禁核处。上可之。

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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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吏曹判书闵应洙又上疏辞职,略曰:

铨地甄选,宜不容私,一或差谬,罪固罔赦。臣之罪犯,大臣姑不历举指斥,然人见各异,险道难平,大臣之不厌,固其势也。前既论斥其不公,后又警饬其懈弛,终又加之以不韪之目,而亦不明言其所坐之事。所谓‘委曲贪竞’等语,亦必有所指,而咫尺俯询之下,又何不以实仰对也?果是决难出口之言,则初何以登诸章奏乎?缚束则深紧,而辞意则隐谜,令人疑眩,无以自辨。不但臣之罪名,䵝昧未白,亦非大臣秉公严正之体也。何不早赐处分,诿以大臣之无深意,而惟事强迫,徒伤国体乎?

参判元景夏亦上疏自辨,幷赐例批。

○命递吏曹判书闵应洙、参判元景夏。盖因赵显命箚斥,屡违召不进也。

○以特旨拜李益炡为吏曹参判。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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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以东宫疹候平复,受百官贺于明政殿,颁教赦中外,其文曰:

储极諐和,忧方切于惟疾,皇穹垂佑,喜则溢于乃瘳。寔同庆于八方,庸诞敷于明诰。言念岐嶷之睿质,夙著温文之令誉,星海凝祥,既腾谣于晖润,匕鬯托重,寔系望于神人。保养之方罔愆,百灵共护,节宣之戒靡弛,一念常勤,何意红疹之流行,乃干青邸之严邃?槐院移直,始中外之焦遑,药石奏功,俄瘢瘾之消减,斯由祖宗之降隲,即见荣卫之底康。惟六疹之遄祛,天和夬复,方三阳之肇启,泰运鼎来。奚但予心之欣愉?益幸慈闱之嘉悦。龙楼问寝,见婉容于晨昏,鹤禁开筵,听英音于朝昼。牲醴祗荐,既修太室之禋,管䈁迭鸣,复陈广庭之贺。且喜三加之礼渐近,肆将十行之綍先颁。雷雨之泽旁流,涤瑕荡垢,乾坤之普并,洽自迩及遐。自本月十五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於戏!讴歌共腾,休祥冞笃。箕圣龟畴之锡,百福是道,周王燕翼之贻,万世永赖。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元景夏制进。

仍命加百官资,叙居中、下被罪者。

○以李箕镇为吏曹判书,金镇商为大司宪,尹得征为执义,曹命敬为献纳,赵尚䌹为判义禁,徐宗玉、郑来周为同义禁。

○陞平山县为府,通川、价川等二邑,幷陞为郡。三邑以三省罪人入籍邑,幷降为县,至是已准十年之限,故复其旧。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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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铨长再疏,无乃张皇乎?铨长果能祛委曲之私,抑贪竞之习,则臣为妄人。如其不然,或有仿佛于臣言,则但当自反而自治之,以日进于公正之途而已。臣之前箚不为索言,下询之时亦不仰对者,盖以指事剌举,非大臣蕫饬之体故耳。某事之为委曲、某人之为贪竞,铨臣当自知之,何待臣言之也?今其疏语,有若臣用意缚束,故隐其说,以为疑眩之计,何其言之喷薄凌驾至此也?

批曰:“卿意既知,卿何介意?”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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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月入太微垣。

○内局入诊时,上以痰候,有不安节也。

○赞善朴弼周上疏,略曰:

天与人一理无间。古昔圣帝明王之事天者,不以彼苍苍为天,而必求之于自家方寸之中,其值天运更始,则又必感发,思所以钦若天道,与之偕新,若易象及月令所载可见也。伏惟圣心纯明,默契斯义,以自满为戒,以存养为工,政令则克勤克慎,无以柔道累阳刚,无以私欲害天德,使圣学造极,至治徯志,则岂不休哉?

批曰:“岁首陈勉,其宜服膺。元良辅导,政为先务,卿其幡然上来。”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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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司饔院启言:“今年磁器所白土,依例自本道,定差员掘送。”上允之。先是磁器所燔白土,役民掘取于江原道杨口地,而以数年灾荒,遣本院郞,划给详定米,募民掘取,以省民弊。至是年稍丰,还复旧例。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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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客星见轸宿度内。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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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客星又见轸宿度内常陈星之南,大如轩辕右角星,色白。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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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客星移见于轸宿度内四势星之南。

○以金尚迪为执义,韩光会、李光瀷为持平,金汉喆为掌令,兪彦国、金相福为正言,元景夏为工曹参判。

○以校理李成中、修撰尹光毅、弼善闵百行差测候官,与观象监官员,测候客星。盖彗孛告灾,则使文臣测候,乃古例也。

○追行人日制。以人日命题,令弘文提学徐宗伋,试圆点儒生于明政殿庭,命居首进士柳健直赴殿试,馀皆给分。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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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客星移见于翼宿度内太阳守星之内。

○政院以星变,陈戒曰:“年来象纬之告警,间见层出,今又在岁首之月。致灾之端,未敢傅会,而圣候连在静摄,引接或至全阙,大臣无一言求对,玉堂无一言匡救,台厅长闭,而言路之壅阏又极矣。天之警告殿下,若是深切,而朝廷之上,亦无一事可以回天怒而合人心者。虽以前年孛之异言之,东北之饥荒、京外之疠疫,其应有不可诬者,以前年之所验,谓今日之适无者,臣知其非愚则佞也。伏愿无事乎文具,无怀乎宴安。勿以艰虞粗纾而辄忘奋励之道,勿以春秋渐晩而或萌倦怠之念。法、纪则必思其两举,宫、府则必视以一体。扶植言路,以开不讳之门,频御经筵,以懋进德之工。奖恬静以抑躁竞,励廉耻以敦风俗。上下交勉,夙夜孜孜,以为大警动大振作之基。”上赐优批。

○上以诸道拯活请赏之相续,饬道、帅臣另加审察,得其实始闻。

○命停诸道今春水、陆操,以饥、疠也。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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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领议政金在鲁等,以星变联名上箚引咎。且曰:“宾对之未行,今已七十馀日,而日前来会,又不得引接。庶务之多滞,群情之抑郁甚矣。况今灾异如此,而朝廷之上,有若暇豫者然,诗人所谓‘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者,不幸近之。”上下批慰谕。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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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客星移见于翼宿度内虎贲星之东。

○大臣、备堂求对,上召见之。领议政金在鲁曰:“客星之变,实系非常,臣等虽曰登前席,何能为弭灾救民之策?而求对于新年,许接于晩后,故群情举皆忧疑。自上曾以宋祖洞开重门下教矣,气如难强,则当命退去,如可召见,则即许引接,岂不为上下相孚之道,而在国事亦岂不幸甚乎?”上曰:“久未引对之故,今日见卿等,亦强作也。不知予者,必以为倦勤而亦非也。徐庶有言曰:‘方寸乱矣,’予心之如此,予亦不自知矣。”在鲁曰:“圣上每以不接臣僚为数日,则心颇郁郁为教。而近来则圣心与前日所教者顿异,群下安得不忧惑乎?”上曰:“予于慈殿问候时,俯伏不敢仰瞻,如卿等之于予前,慈圣每加悯念,辄命退休。又以春寒伤麦为忧,则慈圣辄宽勉之,知予心者,其惟慈圣乎?”礼曹参判吴光运曰:“明臣王锡爵曰:‘人主精神,无一日不通于天地,’即今上下不交,在《易》为否卦。当此三阳交泰之日,反成否卦,安得无元春星变乎?”上曰:“天地之气不交而成否,予则欲成泰卦。而诸臣反欲成否卦,何也?”诸臣又请行进宴,迭奏竞陈,上曰:“慈圣自遭庚子,过致疚伤,又当辛丑多所用心。当予之辞位也,慈圣为予虑念靡所不至,大哉慈恩!欲报无极!昔之曾参,以一匹夫,能尽养志、养体之道,况予以千乘之尊,不能如曾子乎?嗣服以后,再举称觞,而今年则喜惧之心,尤倍卿等。不直请于东朝,反使予请之者,岂非不诚之甚乎?且元朝以后,更不继请,予岂以受宴,召卿等乎?东朝方有私戚,未可议此。而秋后服尽,则先举称觞之礼,继行养老之宴,少可伸爱日之诚矣。向日不许卿等之求对,亦孟子辞以昔疾之意也。”诸大臣皆愧谢。时慈殿新遭同气之私戚故也。

○江原道三陟沃原仓失火,延烧以粜谷。馀烬,除耗分给,以备局会耗,助建仓舍,从道臣状请也。

○咸镜监司尹容启,罢端川、吉州二守令,以摩天岭隘之失火也。上教曰:“松田,每有奸民,故为放火之弊。故守令有勿问之例。”遂命勿罢,只重推。

○左议政宋寅明白上曰:“东宫以疹候,久停书筵,宜稍待春和开讲,而招徕岩穴之人,甄拔读书之士,俾厕胄筵,以裨睿学。”上可之。

○命赐奉朝贺李宜显食物及故相沈寿贤夫人月廪。宜显清踈家贫,位跻元老,而蔬粝屡空。寿贤亦廉谨,及卒,妻子艰食。大臣请施惠养之典,上从之。朝臣家妇人年九十者,特许封爵,盖以先朝已行之例而出于尊年之意也。右议政赵显命曰:“昨年疠疫,死亡孔惨,不知为几万。全家阖没者,荡减其还谷,而葬、埋等节,宜饬诸道道臣,以示朝家愍恤之意。且男女居室,人伦所重,民无怨旷,王政攸先。方当东宫嘉礼之时,宜推太王同乐之恩,贫穷过时无以嫁娶者,男子限三十岁,女子限二十五岁,精抄区别,内而户曹、惠厅,外而道臣、守令,皆令助婚,俾无匹夫匹妇不获之怨。”上从之。

○始行庭试、初试之法。其法,大庭试取千人,小庭试取八百人,咸聚京师,分三所试取,以礼曹、汉城府、成均馆为试所。嘉善、通政各一员及堂下二员,自吏曹备三望受点为试官,定送台监一人。以赋、表两题,分半试取,试纸封弥,只书其父名。殿试则设场于时御所殿庭,而试官则自政院拟入,遂罢分考之法,俾尽考试之方。试纸用监试试纸,连三幅封弥,具书四祖。割封、查同、枝同、易书幷依东堂例焉。时士习日渝,科弊日甚。上欲矫救其纷杂之弊,下询于诸臣,始命行之,行之十数年,仍废不行。

○命成均馆,更定居斋儒生圆点节目。以儒生之为生、进者限百员居斋,而以榜次为先后,同榜则以年齿为次。以朝、晡食堂为一点,而准以五十点。掌议二人、色掌四人,百员之外别为居斋,而一体以五十点为限,点未准则勿许递改。泮试时,有太学儒生试取之命,则令生、进准点者赴试,未生、进未准点者,不得冒入,虽入格启禀拔去,幷施科场阑入之律。居斋生、进,问其所业,以制述、讲经,分录於姓名之下。若有到记儒生试取之命,则只以其日到记,勿拘点数,而至于亲临酌献礼及春秋释菜入斋时,则入斋儒生勿拘百员之数为定式。先是屡以圆点事讲定未决,至是始以节目启下。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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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客星见于翼宿度内虎贲星之东。

○吏曹判书李箕镇,在乡上疏辞职,上严批责之。

○以洪昌汉为司谏,权宏为掌令,闵光遇为持平,洪镜辅为正言,尹心衡、金尚迪为副校理,朴弼载为修撰。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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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客星移见于虎贲星之东。从官星之西,形体渐微。

○宪府持平闵光遇。申前启,不允。又启曰:“阳德县监李喜谦,引病避事,政务干誉,请罢职。”不允。

○应教南泰齐上疏,略曰:

臣工惰窳,圣志倦勤,请自今儆戒奋励,以贻燕翼之谟。

赐例批。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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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促京畿监司朴文秀辞朝,文秀终不膺。又引前事,上疏辞职,上严批责之。文秀又胥命,上遂命黜补咸镜道观察使。

○正言洪镜辅上疏,略曰:

在廷之臣,犹怀宿习,一事扶抑,一言弹论,无非机关中出来。

又论比安县监朴师杰滥杖烦敛之罪、宁边府使尹宅鼎駄病赴任之失、司仆正李大源负犯不轻,见弃公议之状,并请罢免,上从之。

○上命召大臣、备堂及京兆五部官,询问民隐。部官以次对曰:“坊役不均,民不堪命,故前有成节目厘正之教,而前判尹金若鲁未及禀定,仍赴藩任矣。”上命京兆,就议庙堂,成节目以入。左议政宋寅明曰:“五部之为词讼衙门,与刑曹无异。刑曹郞官顷因右相所达,有过六朔除邑之命。部都事亦当依此例也。”上允之。领议政金在鲁请兪宇基内移,上允之。宇基以不就馆职,斥补外邑已经年。至是始命内迁。

○命礼官,就庙堂,议定童蒙所讲书册及礼讲节目,从礼曹参判吴光运之请也。

○宪府掌令闵堣。申前启,不允。又启:“北汉管城将申漫,名以修葺山寺,斫木为材,潜输京第,瞒报本厅。请施罢职之典。”上以漫事及前启卢启祯事,问于诸大臣。大臣皆以启祯能称职,且无苞苴之诮,漫初无请修各司之报,恐无其实也。启祯事不允,漫只命拿问。前启中阳德县监李喜谦罢职及平安都事宋日赞改差事,依启。

○命给帖价自备谷三千斛及耗谷一千斛于京畿监司洪景辅,赒恤沿海被灾七邑。又许贷岭、湖米太之捧留关东者一万斛及岭南军作储置米一万斛于咸镜监司尹容,转输北关,分赈饥民。

○平安道江界民二十馀人,为虎囕死,命施恤典。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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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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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乙酉,火星犯轩辕星。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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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尹心衡为执义,许沃为司谏,李弘稷、尹光毅为掌令,朴春普为献纳,洪益三、李益辅为正言,李成中为校理,申晩为京畿观察使。

○副司果洪启禧上疏,略曰:

朴文秀曾按北藩,贪饕不法之状,难以殚举。庚申穑事,本非惨凶,而张皇论启,优得财谷,又榷鱼盐之利,笼尽一路之货。通计所备,恰为五万馀缗钱,而毕竟及民者甚少,其无归处者,至于四万两之多。及其递归,才经水灾,已判大无,而急于收拾人心,不遑为日后之虑,赈馀谷物,用之如水,数十石之米,遍及乡豪,六百包之谷,帖下营厅。此外数万两封送京中之说,亦复狼藉,而并与簿书而去之,以掩其迹。且其幕裨权运万,即岭南营吏,而以能猾称,营妓二梅,文秀所昵,而以妖恶名,表里和应,干政作奸。欲二梅之有娠,则祈祷名山,辄费屡百缗,为二梅而求山,则夺给民山,使不得发状。且会宁人崔以峻,以免贱官奴,自前密附于文秀,滥窃县邑,纳马得职,人皆传说。及文秀按道之日,最为宠任,奸弊甚多,前监司闵亨洙杖杀于巡过之时,北人莫不快之。最可痛者,自知其必有后议,故欲为弥缝之计,咸兴之半刺有缺,则劝其外兄而求差,本道之方伯有阙,则图送死友而移差。噫!今番特补之命,出于为北民之盛意,而北民必将曰:‘岂朝廷无人,而又使此子,来莅我耶?’臣谓殿下此举,非所以重边鄙,而适所以轻朝廷也。

时启禧以御史监赈北路而还,文秀之斥补辞陛,适在于此时,故有此疏。上留中不赐批。启禧疏中所指半刺,指尹尚喜也,方伯,指尹容也。

○吏曹参议尹汲,自遭李会元之斥,撕捱不供职,许递。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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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客星不见,罢测候官。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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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宪府持平闵光遇。申前启,不允。又启曰:“亲年七十,不得赴三百里外任,朝典也。通川郡守尹得履,曾在南邑,既以亲年限满递归,今于三四年之后,冒赴本郡。请罢职。居其土者,不许宰其邑,法意有在。而洪原县监陈在搏,以本县人,遽授其邑。请改差。”并允之。

○正言李益辅以李善泰之疏,上疏自辨曰:

善泰疏语之诬罔,臣之两兄之疏已辨之。所谓翰苑变通云者,指改荐为圈之谓也,而臣于其时,既遵明命,奉行新制,则伊后圈中人去就,非臣所知,以此构臣。又以言议之目,加之于眇然如臣之一新,进簸弄虚景,空中说去。不但欲湛灭臣家,恐将嫁危祸于一代搢绅,其意诚僭矣。

下例批。

○平安监司金若鲁上疏辞职,略曰:

向来灵城君朴文秀疏中,筵臣以相斗律拟之,其言无识云者,即指臣而发也。臣于伊日俯询之下,只见殿上互哄之有罪,信心直对,初无他意。有何可怒而不思自反,诟责人至此也?

批曰:“此何撕捱?”

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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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有星流于大角星之下,尾长三尺,色赤。

○上引见大臣、备堂。以洪启禧疏,下询大臣,且问玉堂韩亿增,以亿增才自北道评事还也。亿增曰:“闻文秀以贩鱼事,有民怨矣。”左议政宋寅明曰:“北道民亦有党论,誉文秀者,必不见启禧、亿增,则其所闻者,必是毁文秀之言也。”上曰:“启禧以散衔,越俎言事,是意外也。”寅明请拿问文秀,赐启禧疏批,上从之,始下启禧疏批曰:“北伯事,此人决无是理。勉饬如何,而挟杂陈章?越职论人,尤可骇也。”寅明曰:“北伯差代为急,而与文秀私好者不可遣,心公者亦难得。惟沈圣希可代之也。”上颔之,教曰:“灵城若赴畿藩,宁有是事?是自取也。”领议政金在鲁请停北道灾荒最甚邑及南汉轮操,从之。在鲁又曰:“方春民事政急,大政除拜守宰,宜除一司署经而促送之也。”兵曹判书徐宗玉曰:“两司署经,古法也,不可废。而前于民、邑事紧急时,虽或有是例,大政守令,恐与此有异也。”上从宗玉言。在鲁又以岛配罪人李匡谊,岛配已经年,请出陆移配,上从之,仍命闵昌洙一体出陆。校理徐命臣曰:“昌洙前已出陆矣。”遂更命,与匡谊移配近地。盖昨年判义禁金始炯,幷举昌洙、匡谊出陆,而以台臣赵擎之启,匡谊还仍前配,至是上以赵擎之有扶抑非之。修撰韩亿增曰:“此因罪名之不同耳。昌洙、匡谊不可一体论也。匡谊比昌洙负犯尤重矣。”命臣曰:“昌洙书呈其弟之疏,欲暴其心事,其心犹可恕也。”上厉声曰:“儒臣敢为党习乎?”始命递两人职,旋施门黜之典。命昌洙移配原州,匡谊移配公州。寅明曰:“臣曾请文忠公郑梦周子孙录用。而其奉祀孙郑镐身死,祠宇无托。只有年老妇人呈谚单,以摄祀为请,诚可惨然。依所请以郑镐从弟鏶姑令摄祀,以待宗人长成者立后似宜矣。”上许之。掌令尹光毅申前启,不允。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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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药房请入诊,日晩犹不许。及昏后始下答曰:“今予精既销矣,力已耗矣。以予所经岂料至此?几年苦心,党习不悛,视大训如寻常,外似调剂,中实依旧,至于恣护昌洙而极矣。为君歉然,何心服药?汤剂与问疾,并宜止之。”

○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得见洪启禧论朴文秀疏,以北路人崔以峻滥窃县邑,纳马得职为言,以峻之除兔山县监,即臣待罪东铨时也。始以峻以兵曹堂上军官,从都巡抚南讨竹山贼也。臣望见衙后山上,有人与贼剑斗,既而斩贼首,鼻端被刃,血淋漓而归。问其名则以峻。臣心甚壮之,故入铨后,即拟守令,盖所以褒显之,以为后人劝也。而今启禧疏如此,文秀之未经东铨,启禧亦知之,则其意盖疑以峻纳马于文秀而得职于臣也。此与臣亲自纳赂卖爵,相去岂能以寸哉?安、竹之战,受贼刃者,独以峻及训局马兵安就章二人耳。臣曾于筵中,有所陈达,在西铨则差就章边将,在东铨则拟以峻守令。此岂臣听文秀言而私于以峻也哉?

批曰:“此等之时,此等之事,何足撕捱?”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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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药房又求对,不许。

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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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药房都提调金在鲁上箚,略曰:

诊对不许,下情忧闷。且皇坛亲享渐近,亦宜早许摄行也。

又曰:

圣上之因李匡谊,特命闵昌洙亦一体近移者,寔出于德意公心,而圣教中既无提论于两人罪犯之轻重,则玉堂之率口陈达,固为不急之辨,宜其不槪于圣心。而但念此不过语言微节,只合谈笑而诲责之。事过则忘之而已,因此而圣衷激恼,辞教过中,实出意虑之外。况玉堂虽有可怒,臣等何与焉?而终不许暂时召见,逐日相率而入,相率而退,颜子之不迁怒,恐不如是也。药院问候之批,始下于闭门之后,尤是前所未有。如臣庸贱,不能见重于上,又无感格之诚,连两日终夕俟命,而一未蒙进对。是则圣明之过举,缘臣而致之,莫非臣罪也。

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等,亦联箚申戒,请许药院入对,上皆例批。

○礼曹参判吴光运上疏,略曰:

伏见昨下药院之批,臣独自窃叹曰:‘吾君又动乎气矣。’昨冬启覆时,臣以‘循乎理不动乎气’七字,仰献前席,以今观之,殿下无所省察于气分,而臣言未蒙有槪于圣心也。殿下以清心二字为教,此今日之第一要诀。而盖动者,气也,使之动者,理也。其动而过当,发而不中者,是气不听命于理,而理不能管摄其气也。理者,君也,气者,臣也,气之从理,如臣之从君。殿下一心之气,不能听命于理,则其何以管摄一世而会其有极乎?圣人之血气,有时而衰,圣人之志气,无时而衰。志气主理,血气主气,殿下之气益惫者,以其主气而不主理也。鸢飞鱼跃之天,恭己南面之治,顾何尝费一分气力哉?

又曰:

党论之祸,可胜言哉?此端一开,此名一立,未尝不亡人家国,覆辙相寻,而未有如皇明之酷者。神皇帝愤疾党论,入于骨髓,疑一人而遍疑百僚,怒一事而移怒万事。谓廷臣无足与有为,谓国事不复入心。于是闭阁深居,无所吁咈,上下无相信之情,君臣无相重之义。驯致人心涣散,百度蛊坏,天下事一去而无可及矣。今日廷臣之负殿下者,其罪多矣,所可幸者,圣上不以群下之有负,而或懈于训迪,不以圣志之不徯,而或弛于振刷。时或不免于激恼,而亦皆不远而复是,诚皇天佑我宗祊启我圣衷,使不与前代党论之祸同归于一辙也。然殿下处分之际,动气如此,则天理日弱,客气日盛。一人二人安知不至于厌薄群下,一事二事安知不至于胶固圣志,而他日国事茫然无税驾之地也?宜加圣意而自勉焉。

批曰:“随事陈勉,深庸尚矣。相臣廷臣,其谩我矣,清心之外,复何道乎?环顾廷臣,只自寥寥,卿犹勉戒。予曰有臣,予岂为幺麿小臣而费心乎?”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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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教曰:“春寒若冬,虽在厦毡,念彼卫士耐寒,若恫己。已其令该曹给稿席。上番乡军薄衣者题给襦衣,西北戍边者亦命给纸衣。”

○左议政宋寅明,以吴光运批旨中,相臣谩我之教,胥命于金吾,还纳命召,上命史官还授之。

○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吴光运疏批中:‘岂以幺麿小臣费心’之教,抑恐上心之所激恼者,不但在于儒臣筵对之不槪而已。臣等不肖,若大若小,孰非罪过,而圣心所以激恼者,诚不知的在何事。其愚昧昏钝,不足以奉令承教,则诚臣等之罪,而辞令失平,举措乖当,有以骇众听而贻后讥,则亦恐非圣德之光也。

又曰:

微有触激,发辄不中,若不大声疾色震荡天地,则又或憧憧介介,中自煎熬纶屡形,而旨意愈晦,上下不交而疑惑转甚。比若雷有非时之击,而天有竟日之怒,将何以通万物之情,而成四时之功乎?闭阁却膳,殿下自知其过而悔之已久。既悔之则宜不可复为,而元辅之求对不得,犹夫闭阁,汤剂之不许制进,几于却膳,一之再之,愈往愈过。呜呼!尧、舜有是乎?文、武有是乎?伏乞圣明,平心下气,更加三思。先许药院入诊,仍召臣等,若廷臣之罪,无有大小,明赐下教,商确严处焉。

批曰:“党习不悛,幺麿小臣,奚足道哉?气愈当谕。卿何昔勇而今弱乎?”

○掌令尹光毅亦上疏陈戒,批曰:“尔亦顾瞻。”

○吏曹判书李箕镇,在乡不赴召,又上疏力辞,赐例批。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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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都承旨李寿沆上疏,请许诊对,又请还收批旨中相臣谩我四字,批曰:“已谕矣。”

○右议政赵显命率备堂请对,玉堂亦求对。时领议政金在鲁引病呈告,左议政宋寅明胥命不出,上使史官,往谕领左相同入,而皆不膺命。上遂召见求对诸臣,谓显命曰:“卿之向论闵昌洙事何如?而卿今泄泄,此所以有昔勇今弱之批也。”显命曰:“今承下教,万万惶愧。然臣非台官,何可每每参涉乎?”上曰:“匡谊,特一怪物耳。其所发启,不顾前后,至于昌洙,则大训既颁,岂不知龙纪之关系莫重而乃有此疏?此皆党心也。儒臣以不可与匡谊比同云者,虽不敢明言其是,而其意则是昌洙也。其日筵中,若有别人,则又将阴护匡谊矣。既除诬案,宜信大训,昌洙以提及龙纪之故,至于设鞫。今儒臣反以昌洙为轻,是幷与龙纪而轻之。顾其罪,岂但削职而止?予欲庭问之。卿以为何如?”显命曰:“辛、壬之战,汉、唐、宋以来所未有者。人心各有偏系,终难变化,至于伪诗之出而极矣。臣于其时涕泣以陈者,盖以千秋万岁后有为此言者,则无所质正故也。大训之作,上告下布,实关万世太平之基,臣敢终始力赞其或有干犯大训者,则必欲以死争之。昌洙敢以龙纪辈为忠,此非特一时祸心而已,臣果舍生而斥之。然今所以处根本之昌洙者渐轻,而反以救昌洙者,至于庭问,则轻重岂不倒置乎?”上令诸臣杂议,又命史臣,往问于领、左相。左议政宋寅明对如显命,领议政金在鲁以书启附奏,惟愿反复论难,使刑法务归至当,上曰:“此事当更议。然耳目寥寥,不缴还昌洙酌处之命,俱有罪也。幷削黜。”是日寅明因上命,入侍奏曰:“上候方在静摄,请摄行皇坛享礼。”上曰:“朝臣不知君君之义,故予则欲伸尊周之义。不宜命摄也。”显命曰:“朴文秀造谤之人,欲使本道查出,则文秀不可仍囚也。”寅明曰:“造谤者之令本道行查,查出无路,不如令该府行查之为严。”修撰金尚迪曰:“御史以廉问为任,御史虽或有得闻之处,今自本道查出造谤者,则大关后弊,亦伤事体。”上是之,命姑囚文秀,缄问于洪启禧。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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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南泰齐为执义,权赅为掌令,李光湜为献纳,鱼锡胤为持平,李永福为正言,李成中为应教,金光世为校理,朴春普为副修撰,金始炯为判尹,郑彦燮为同义禁。擢曹命教为开城留守,沈圣希为咸镜道观察使。

○命放戊申逆贼缘坐人之出继降等者致庆圣稷、圣耉、圣揆等,从左议政宋寅明之言也。

○领议政金在鲁呈告至再,上曰:“顷者药院之批,岂有他意?每因党习,不但予惫,使卿劳心,凡几遭矣。况期于调停,元辅是也。因其慨然,止汤剂停问候,此深恶党习,而欲为静处,此亦观理之一端。岂有不满于卿乎?一时之恙,不必寻单。卿若不体予意,则临问相臣,古亦有例,予当行之也。”在鲁惶恐,上疏辞谢,仍撤单。

○正言洪益三,自阳城内移上疏,略曰:

畿邑,地瘠民贫,而阳城最甚,民户日缩,军额甚多,民不能支。请减其军额,改量土田。

上令备局禀处。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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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日昨朴文秀因左相缄问言根之请,虽以狱体还命仍囚,而今此缄问,非问文秀贪赃虚实也,乃问道民造谤根脉,则囚文秀欲何为也?一边究核其造谤者,一边拘囚其被谤者,宁有如许法理也?文秀既无所犯,则囚已过矣。况可仍之乎?依前成命,放送文秀。洪启禧若果现告言根则善矣,如其不然而更发文秀贪污状,有的证明据,然后更拿文秀,如法处之,亦未晩也。

上从之。

○大司谏宋翼辅自西邑还,上疏略言西路事宜,首陈:

财货之枵然,实由于放债取赢,积谷之无实,盖缘于折米代纳,宜申饬而整釐。

继论:

各营军制之无定,清北独镇之非宜,请别定将领,必务精练。间置大镇,以重体貌,而移置兵营于宁边铁瓮山城,置兵虞候于深源寺洞口,以为猗角之势。沿江诸镇堡,或合小为大,或移歇就紧,无启敌人之凯觎,收用人才,以备缓急之用。

批曰:“令备局禀处。”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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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月犯轩辕星。

○副司果洪启禧又上疏,辨朴文秀爰辞反詈之言,且陈文秀贸迁料贩幻弄簿书之状曰:“文秀以布换关西木,以木换鱼物。以鱼物贸岭南米一万六千馀石,一石捧六七两钱。一转再转,通计其利,不啻五万馀两。”又言:“以累千两钱,买取田庄于安东。”又言:“买来胡马十九匹,或赠宰相,或赠亲旧。”又言欲核言根于御史之罪,继论禹夏亨贪赃欺罔之实,上曰:“缄问有命,不当陈章。给其疏。”

○命高城郡降号为县。时高城民崔麟、朴兴文,官婢幸真等,怨其郡守李夏龟,与邑校张后巡,贿交衙婢莫丹,使之行药,夏龟被毒而死。因台启命遣御史,穷核取服,莫丹逮王府正法,后巡令道臣即其地斩,而徇麟、兴文、幸真等杖死。莫丹既诛,降邑号。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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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月入太微西垣内。

○上引见大臣备堂,教曰:“洪启禧之必欲驱灵城于贪赃之科者,岂非党乎?灵城真有是事,则启禧之自北还也,宜言而不言,北伯特除之后,始乃言之,真所谓不先不后。缄问之后,又复扬扬陈疏,尤无严矣。”左议政宋寅明曰:“今虽迫问言根,启禧必无指告之理,宜寝缄问之命。”上曰:“缄问徒伤国体,其置之。”寅明又曰:“右相以洪启禧疏中赠马事引入。而显命与文秀为同盟之间,互相出入于将任,故为缓急所须,文秀送之,显命受之。启禧疏以此隐映为言,而此异于武倅苞苴。亲友之车马相资,自是前辈好事。以此引嫌,岂不过乎?”上曰:“第五伦则以别人之遗,却其赠不受,而以同是将任之人,一予一受,庸何伤乎?”寅明又言:“北道明、吉等六邑,荐岁饥疠,民事甚闷。赈救之政,不容小缓,而旧伯见方遭弹废务,新伯亦难从近赴任,赈事无人管摄。请令北评事南泰耆,限新伯莅任,姑令监赈。”上可之。寅明又言:“南关有前掌令李格,以孝行称,北关有前持平李载亨,以学识名,而色目各异,为官长者,扶抑悬殊。以是北路党习,渐至层激云矣。”上曰:“此非推上朝廷之事也。”寅明又言:“洪启禧疏中,有闵亨洙杖杀崔以峻之语。本事委折,臣未详知,而以峻曾经兔山县监,此是东班正职。道臣似不当擅杀矣。”上命严饬诸道,曾经朝官者,非军务及状闻事,则无敢擅自用棍用杖,犯者施以偿命之律,俾为定制。又教曰:“曾在戊申,命金吾郞十棍,几乎致命,予至今悔之。嗣君若或以数十棍,为无伤云尔,则不死者几希矣。予于嗣服初,命除压膝之刑,而其后治逆,仍不施此刑。若使嗣君,皆如予心,则必无滥杀之虑。然道臣、守令则乘愤取快,虽或定制,安保其不有此弊乎?”寅明曰:“圣上即此一念,蔼然恻怛,社稷长远,终必赖之。惟愿推广是心,以贻燕谟焉。”上曰:“汉、宋之仁厚立国,予以为法。而凡事虽或从宽,至于为党习者,不可赦也。”寅明曰:“圣教虽出苦心,罚当其罪,既未可必,而苟或横罹,尤岂不冤?设有当罪者,勿以一杀字,留着圣心,而苟欲惩励,何患无罚乎?”上曰:“如韩亿增之不满大训者,虽不用法,予欲一问。于是而不严,则后之不满大训者,又安知不如今耶?”寅明曰:“亿增党心则有之也,律之以不满则冤矣。”又曰:“济州三邑,方当大无,军兵炼操,今姑停止。寺奴婢推刷,待秋为之,推奴征债,并宜依状请禁断也。”上许之。寅明又言:“春、桂坊,当择差,而如黄景源之文学、尹光绍之经术、徐志修、闵百昌之言论地阀,可合春坊,罗参、李在亦宜置之桂坊,久任责成也。”上并可之。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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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洪启禧所谓宰相,即指臣而言也。臣久在将任,无所骑马,有事则取骑文秀马如臣马。文秀责臣以身为将臣,不为缓急备,故文秀赴北时,试令觅送可骑者,庚申秋始送人取来。臣既身解将任,无所用马,而妻病垂死,多服参料,力不赡,故卖补药用矣。昨秋以后,臣脚病向差,医人劝令骑马而健脚力,故又取来文秀马,时时习骑,今方在厩。朋友之通车马,古义也。臣与文秀,有兄弟之情,虽有大于车马者,文秀与之于臣,臣受之于文秀,宜若无大害于义者。诚不意文秀由此而又添贪赃之一案也。然文秀与之而臣受之,贪实在臣。岂文秀之贪也?启禧疏又以‘崔以峻之得县也,有人问于其时政官,则答以为成甫所迫,不得已拟差’云。成甫即文秀字也。又以为‘大臣以此引嫌’,而箚语异乎臣所闻。其意盖曰,臣为铨官时,迫于文秀而爵以峻,到今为文秀饰辞自引云尔也。始以峻之除兔山也,台启谓以‘卑贱不堪为字牧’,臣即疏争之,备陈以峻与贼力战,被刃流血状。今其疏本,可按覆也。

上优批。

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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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左议政宋寅明上箚,略曰:

臣于昨筵,以朴文秀事,行查之意,有所陈达矣。退而更思,则新监司未知何时赴任。其势将不免迟滞,使盟府重宰,许久待命,宛转泥涂,非朝体所宜。今此查事应问者,不过料办时监色及万绩、远兴辈若干人而已。臣谓宜令拿致京狱,自秋曹按核,则其有罪无罪,自莫掩于公议,而亦可以从近出场。其在严查事重国体之道,恐涉便当。

批曰:“所陈依施。”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李匡谊既传之生议,而置之瘴疠必死之地,非酌处之德意。故臣有所陈达,处分才降,玉堂陷于重罪,台官亦皆削职。此皆臣妄言之罪也。”上曰:“今何以此引嫌?世道无可恃矣。”在鲁曰:“韩亿增所达,不过以为李匡谊之所坐,较重于闵昌洙而已。自上疑之以不满大训,则分数诚过矣。”上曰:“今日此举,岂只为一亿增也?今若以罪犯大训者,谓之轻,则安知后之如亿增者,又不曰匡谊轻乎?”在鲁曰:“大训后犯之者,只闵昌洙一人,而其弟制置之疏,不过誊呈而已,自不知罪犯大训也。”右议政赵显命曰:“闵昌洙疏中交通一节,关系至重矣。”上曰:“昌洙亦以大训为是,龙纪为非自服。今予之欲问亿增者,龙纪是非也。若明言龙纪之为是,则大训亦当毁去也。”显命曰:“庭问则过矣。重勘何伤?”在鲁曰:“三木、囊头,非恶逆则岂可人人施之乎?”上更问于执义南泰齐,泰齐曰:“经幄之臣,其职可惜。加以缧绁,讯于鞫庭,岂圣世美事?以殿下之明圣,设或罪当其罪,殿下子孙,至于千万代,安保其一一如殿下之明圣乎?后或引以为例,勿论三司与大官,或有所触,辄设庭问,则殿下将何以救其弊也?”上是之,遂教曰:“李匡谊之举措,关系则重,闵昌洙之陈章,专由党心。大训之下,所关若何?噫!彼亿增、命臣,不耐党心,较挈轻重,肆然陈达。噫!几年苦心,大训毕矣,此政乔木世臣同寅夹赞之机也。初欲严问,而诸臣皆曰过中,宪臣亦能执法。虽屈意从之,其在严堤防杜后弊之道,岂止削职?韩亿增远配,徐命臣削黜。”泰齐仍请不入来两司,并削职,上允之。泰齐又以向日台阁寥寥之教,遂引避曰:“向来两罪人处分之后,执法之臣,迄未有争执者,宜殿下慨然有此教也。然圣上先示旨意所在,故处言地者,反以承奉为嫌,嗫嚅未发,而殿下不少舒究,径加摧折,罪削相继,声色太逮,不免为轻视台阁之归。此莫非臣等不能见重之致。噫!周之士贵,秦之士贱,顾在在上者待之如何耳。臣窃恐受言责者,自待益贱,而官亦随污,世之稍欲自好者,必将耻居其官。而其为圣世之忧大矣。”答曰:“所陈得体,何过撕捱?”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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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特擢执义南泰齐为兵曹参议,旋拜承旨。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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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封翁主号和协翁主。

○以朴弼傅为执义,洪得厚、崔逵泰为掌令,闵瑗为献纳,赵镇世、李耉龄为持平,赵重稷为正言,韩翼謩为校理。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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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月入氐星。

○宪府申前启,不允。

○礼曹参判吴光运上疏,略曰:

孔圣所慎,惟齐与疾。而不可一时兼慎,则祀可摄而疾不可不慎也。周天子赐胙于齐,以伯舅耋老,使无下拜,则天子所以悯老齐侯者至矣。以殿下尊周之诚,皇灵之眷佑圣躬者,岂下于周王乎?方当圣候静摄之时,宜寝皇坛亲享之命。

批曰:“所陈可尚,而既谕矣。不可摄也。”

○副修撰朴春普上疏,略曰:

夫讯鞫之律,治剧贼之具也。是以庭鞫之时,必使卫士,环列于左右。其严且重如此,非罪犯恶逆,其不可轻施于臣僚也决矣。三司之臣,朝而论事于殿陛之间,夕而囊头于桁杨之下,宛转号呼,惨不忍言。事过则虽悔之,而悔之无改,频复不已。顷日殿下,又以两儒臣事,至降严教,庭问之举,迫在朝夕,听闻惶骇胁息度日,及夫处分既下,人心稍安。虽然殿下辞令之失,驷不及追,书之青史,传之后世,则其为圣德之累,诚非细忧也。

又曰:

国家之置三司,非欲侈其衔而荣其身。要之献替焉论思焉,以求益于国事。虽导之以言,责之以谏,犹惧其谠直之不闻,况且以万匀之威,摧压于上?刀锯在前,岭海在后,谁肯以一言而办一死,为殿下效区区之忠而不自惜乎?聪明日蔽,謟谀竞进,则国之安危,有未可知矣。

批曰:“党习快涤,则初岂有此举?”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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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备边司启言:“平安道营邑钱货多积,敛散之际,甚有民弊。宜从道臣所请换贸白金,以备不虞。”许之。

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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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药房入诊。上以痰候牵引,教曰:“曾闻痰如小人,果然乘虚发作,往来无定,正如小人用事之状矣。”都提调金在鲁,又以日寒,请停皇坛亲享,上强从之,命大臣摄享。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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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等请先行东宫嘉礼,上以和协翁主年长而未嫁难之,问于诸臣曰:“倒婚非俗忌乎?”大臣曰:“男女异序,储位等级尤截然,非可以此为拘也。”礼曹参判吴光运曰:“倒婚与再婚,为俗忌云,而皆无稽之言也。东宫为宗庙、社稷之主,则兄弟次第,非可言也。一国臣民,举皆颙望,则俗忌非所拘也。请从大臣之言,先行东宫嘉礼。”上曰:“男女虽异,匕鬯虽重,兄弟之序,不可越也。早婚非予意,差迟亦一年间耳。何难等待?”命先择和协釐降之期。

○礼曹启言:“今此王世子冠礼时教书,当前一日安宝。请依前例,安施命之宝。”上可之。又启言:“王世子冠礼时,通礼及礼貌官,虽习仪注,犹未免生踈。至于堂上行礼时,则礼貌官亦不得入,只宾及主人、赞专掌行礼,而各有执事,许多礼节,恐致差误。依前例以春坊官择一人,持仪注入参,随事指示,俾无错乱。”上允之。

○时东宫讲《孝经》。上教曰:“《小学》之道,即《大学》之本也。元良之年,已过讲《小学》之岁,其冠不远,而嘉礼亦次第事也。此时当先讲《小学》,以立筋骸,其令胄筵,停《孝经》,以《小学》开讲。”

○平安监司金若鲁启请罢本道别备之名,令户曹勿许取用,领议政金在鲁覆奏,许之。先是宋寅明之判度支也,禀于上,西伯之递归也,辄以营门用馀别备一万两,白金会录泉流库,或值国用不足,户曹禀旨取用为定式,而便成年例。财货由此渐竭,至是遂罢别备之名,依前贮积,而非有大事,则勿许地部取用。

○命特赠故副提学李端相、永柔县令宋图南之职,并又赐谥,从领议政金在鲁之言也。端相,故判书明汉之子,左议政廷龟之孙。登科于肃庙朝,敭历极选。清操谠言,不喜诡随,早岁求道,守静读书。年未四十,已决恬退之志,讲学林泉,造诣精深。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等,交荐其学行,欲处以儒贤之职,未假其年,不能卒究其业。而其子喜朝、门人金昌协、林泳,皆传其学,为世名儒。肃庙朝,因筵臣陈达,赠吏曹参判。图南,丁卯殉节人也。自少慷慨有志操。光海时,幸相为其至亲而避之若浼。为太学掌议,请讨郑造、尹讱、李伟卿之罪,为凶党侧目,及其登第,分隶芸馆以辱之。仁庙反正,又肮脏不屈于当路,官不甚显。及为永柔,值丁卯虏乱,调兵赴兵使南以兴阵中。兵使及他邑守,以其书生劝之归,图南慨然曰:‘临难忘身,岂独武夫事耶?’为檄谕虏中,先数其背和来侵之罪,盛陈我国不负天朝之大义,晓以逆、顺,辞旨激烈。及贼薄城,脱铁衣挂树,曰‘城将陷矣,卫身何为?手书付其子曰:‘男儿事业,今日决矣。’城陷犹着战袍,立城头,弯弓射贼,贼矢如猬集,而终不释,遂枕堞而死。事闻,赠礼曹参判,官其二子。肃庙命旌其闾,立祠安州,合享同时殉节人南以兴、金浚等,而以其资秩未准,尚未得谥。至是因大臣所奏,并许之。

○命促召吏曹判书李箕镇。箕镇在乡庐,屡疏辞不赴命。盖以上曾有箕镇不法其祖无党之教,故箕镇不敢安。至是在鲁奏其情实,上曰:“其时之教,盖谓其孙何不如其祖云耳。不法其祖云者,传之者误也。”遂有催促之命。

○右议政赵显命曰:“顷以过期未葬者及过时未婚男女抄录事,申饬五部,而及见所报,则士夫家处女男子,至三十六七岁者有之,一家内四五丧,不得收敛者亦有之。京中如此,外方可知。此莫非臣等不能仰赞之罪,而此事岂可文具而止?宜自上亲出丝纶,助给婚葬也。”上遂下教曰:“咸、恒之义,人之大伦,掩之典,古圣所先。顷因大臣陈达,有下教者,今又闻有近四十不得其耦者,丧不掩土者,亦至一家三四人之多云。此岂王政之所忍?分付京外,从厚顾助。其谩忽举行者,内而京兆,外而道臣,启闻科罪。”

○礼曹启言:“庭试既设初试,节制直赴人,宜令许赴于殿试。”上允之。

○宪府持平李耉龄。申前启,不允。又启:“广兴军资仓官递易时,申严反库法,以防欠缩之弊。”依启。又启:“碧潼郡守李馨远,当初负犯,极其妖恶,几至生事边徼。末梢酌处,实出宽典,而薄窜蒙放,旋授边邑。自知不容公议,汲汲冒赴,请削去仕版。江界府使郑旸宾,当乱逗遛之罪,已著于文书。凭处之日,去资革职,出于宽典,渐次媒进,自同平人。边上防御,不可滥授,请改差。”上曰:“李馨远既已荡涤收用。所陈虽得体,削版过重,罢职。郑旸宾既经阃帅,何拘边邑?涤瑕收用之日,每提往事,其谁自靖?”不允。

○命达城府院君徐宗悌宣谥日,赐乐、宣酝,其奉祀孙除职。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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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行召对。讲《资治通鉴》。

○以日寒,命释秋曹轻囚。

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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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礼曹启言:“王世子冠礼时,以鸦青直领、绦带,为初出之服,冠礼后朝谒出入,皆由时敏堂,太庙、永宁殿展谒,过礼后宜择日行之。”允之。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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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以洪景辅为大司谏,李光运为司谏,闵百行为献纳,金汉喆为副校理,李周镇为知义禁。

○观象监,以嘉善安国宾晓解历象,精于推步,启请加资,允之。我国历官踈于历法,日、月食时刻推步,每与彼国咨式,先后不合。曾因节使行,贸来日、月食推步之册,国宾硏究融会,作为文字,与彼法无差。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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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上命招时、原任大臣、政府、馆阁、六曹堂上,会于宾厅,议定王世子表德之字。备三望,以副望允宽受点。

○宪府申前启,不允。

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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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有星流于轩辕星下,尾长三四尺,色赤。

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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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肃庙、景庙冠礼时教书,则大提学撰进,显庙冠礼时则大司成黄㦿撰进。今番则既无文衡,当使弘、艺文提学撰进也。”上命艺文提学元景夏撰进。

○教曰:“二品以上时敏堂行礼时,已胪唱,而东宫从后答拜,故又为胪唱,此不当如是也。今后则东宫答拜,与师傅之拜,一时同行,以为定式。”

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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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命招领议政金在鲁及弘、艺文提学、礼曹堂上问曰:“列圣御押有达字否乎?景庙御押为静字,先朝御押为守字,显庙以上不知为何字。御押之字,虽与祖先同用,无害于义否?”诸臣曰:“然矣。”上曰:“东宫之押以达字为定者,取其通达之意,而虽行用文字,押则不必讳矣。”上曰:“今将以文字代教书,训示世子冠加之日,欲先示卿等而召之也。”仍出示四帖。其第一帖则外书训谕二字,内面亲书弘毅立志、宽简御众、公心一视、任贤使能十六字,下方书曰:‘忠质文虽美,忠质流于朴野,文胜流于表饰,宽仁流于柔懦,调剂流于混沦。予以十六字,冠于训首,质诸学者,岂逾此道?’其第二帖则书垂训元良四字,书于下曰:‘手写其训,命刊三件。一件元良冠翌日朝谒时面赐,而一件付政府劝股肱而自勉,一件曁板藏史局。’又低书其左曰:‘欲训于冠加之日者,岂特此也?而礼文、教书其训详矣。眩升手麻眷眷书,此是予深意,是予深意。’其第三帖则曰:‘粤昔帝王仁厚立国者,夏、殷、周以后其惟汉、宋。汉高三章,意由宽仁,艺祖宽厚,昭载史乘。而况宽于政宽于民,即我朝家法?末俗以浮文苛察为先,今予之定尔字,用副取宽字,意盖深也。咨尔元良,钦体此意,以宽字用工于今日,以宽字力行于将来,岂徒有益于政令?寔能有助于心身,而其享国久长,由是赖焉。’第四帖,以达字画押于上,其下曰:‘予押即通字,乃受赐昔年者也。其欲勉饬,手写付尔,用于将来。奚比臣工之制献?’又书左方曰:‘孔圣称武王、周公以达孝,曰“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善继善述,孝之大者。虽然以予浅诚,勉尔继述,其岂身教!尧、舜、文、武方册载焉,即尔先师,我朝家法,惟孝惟弟,其敢忽乎?予虽凉德,调剂时象,同寅协恭,是予苦心,大训昭在,国是大定。人子之孝,以亲心为己心,是达孝也。岂徒体予心?仰述列祖家法,则是岂予一人之幸?即乔木世臣之幸也。铭此于心,钦体钦遵。’仍谕在鲁等曰:“汉昭烈戒太子曰:‘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世子气禀,卿等亦可想得,必以宽导之,然后始有相济之道矣。予衰如此,今为此教,亦出苦心也。”仍怆然曰:“昔在先朝,屡年侍汤,及行幸温泉,到果川,仰睹水剌之多进,一饭之喜,至今不忘。至于庚子六月,虽欲复承遗教得乎?”呜咽久之。且教曰:“今日时象,譬如水清而无鱼。法愈苛细,若不以宽道教元良,则百姓将何所措?且予为世臣之苦心,每言之于元良,元良不如予之所经历,岂知予用心乎?至于用人之均平与否,亦欲一问于元良,以试其意。卿等亦师傅也,须勉其所有馀,补其所不足,以辅我元良。予之所恃者,卿等也。武王丹书,斋三日衮、冕而受之于尚父,所以重其事也。今予此训,何敢拟议于丹书,而亦欲于东宫朝谒时,亲授而面命之。世子方在冲年,今虽未晓,后当自知。此书上款为百姓也,下款为诸臣也,一篇所训,莫非苦心。见其书而思其父,岂无感动于心者乎?”命趁冠礼,石刻印入,以原本亲授。在鲁曰:“赵普金匮之署,渠自背之,此则奸臣也。”上曰:“宣仁后给社饭,谕范纯仁等先退者,予不以为是焉。领相虽老,筋力则胜于予,以此辅导于他日,予之所望于卿者也。皇明高皇帝铸铜碑,以为后世子孙之则,而夷考末叶,与铜碑之意不同,予之所虑者此也。”在鲁曰:“训谕元本,特命赐臣,在臣虽荣,而御笔非私藏者,此甚不安矣。”命印本分藏于五处史阁,毋禁私印,俾广布中外,毕刊后,石版藏于春秋馆及史阁。

○命拿问北兵使具圣益。圣益之赴任也,历见道臣,时有犯越,而语不及边事,甚怒之。至于状启论斥,语多不逊,大臣以其坏体统,请罪之,上可之。

○是月,岭南彦阳、蔚山等邑,地震,湖西公州、定山、扶馀、礼山,亦地震。

○岭南仁同府,有猪生雏,八足二腰二尾。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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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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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地震。

○以李成中为承旨。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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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谒淑嫔庙,以讳辰在是月也。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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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教曰:“《受教辑录》,不可不续成。如吏郞、翰荐之变通也,鞫厅之除压膝烙刑也,以儒为名者之勿送捕厅也,非军务而用棍,则喉院提奏也,外方圆杖之申禁也,曾经朝官者藩阃毋敢擅自刑棍也,此皆当为法于后世者。其令载之受教,使两馆提学主管刊印。《考事撮要》亦令芸阁印出,而《五礼仪》亦多添入者矣。”又教曰:“凡大小习仪,初二度则只执事进参,三度依正日例,百官进参礼也。闻冠礼习仪,初二度只行于时敏堂,而百官皆参云,此误例也。今番则初二度,只执事官、春、桂坊进参,而三度仁政殿行礼时,百官一依正日例行之。此后依此厘正可也。”都提调金在鲁曰:“王世子冠礼时仪注,一遵《五礼仪》而设王世子冠席于堂上东壁近南西向,设宾席于西阶上东向,主人席于王世子席西南西向,其下行礼时,有曰:‘王世子升自东阶,入东序,宾升西阶,主人升东阶,各立席后。’其下宾及主人无升堂之节,而直有‘宾揖王世子升筵’之文,此必景福宫行礼时,堂与阶相连,无高低之异而然也。《春坊日记》则‘冠礼时皆设王世子席于堂上东壁近南西向,设宾席于西壁近南东向’云,可想其时,从今地形而然也。今亦一依《春坊日记》,宾位西壁东向,与主人相对,俾不眩于举行,亦宜详录,以凭后考焉。”上允之。上曰:“冠席向西,宜从礼文,常时对僚属,不为南向,亦我朝古例。既觉之后,宜乎厘正。师傅庭中相拜,仍用旧例,世子受拜于二品三品时,则一依常贺例,设席于堂上。”又教曰:“世子朝谒日受训谕时,依《五礼仪》后四拜毕,弼善引升殿受训谕后,复行四拜。训谕由敦礼门,盛彩轝细仗鼓吹以行,先入于时敏正门,世子随后入来之意,添入仪注。”在鲁又奏曰:“人君动作,自有定时。而日昨幸淑嫔庙也,以时刻之进定,随驾大臣,未免窘急,此后出宫时刻,恐不宜进退也。”上曰:“予无进定之事。而只以奏时稍迟,问于禁漏官,想因畏㤼,而必径进时刻致然也。”在鲁曰:“若然则奏时官可罪也。”上曰:“由予之催促,罚及于微官,不亦过乎?”在鲁又请推治,上不答,仍呜咽曰:“每有一番动驾,辄致一番人言。前有洪凤祚、金始炜、金潍等,至以衮服而上墓为非。今予怆怀,非因领相之言也。追思前事,触感而发也。”遂不豫者久之。在鲁惶恐,退而上箚自讼,批以安心勿辞。

○以朴弼载为司谏,沈益圣为掌令,申思观为持平,赵虎臣为北兵使。

○吏曹判书李箕镇,在乡辞不赴召,至是又上疏,略曰:

日前筵教,褒及臣祖,臣诚感泣。而臣祖一生笃信而体行者,即《大过》大象之辞也。平日言议、行事,无所偏倚,故人不得以色目标榜加之,所以当时与后世见称为无党。而臣从祖故相臣端夏,常主《泰筮》九二朋亡之义,欲以调和朝论者,亦一世之所共称道。臣仲父故相臣畬,退则眷眷于章牍之间,进则恳恳于厦毡之上,言必称皇建其有极,此皆所以绍述先祖之緖业,而其亦深有见乎偏党之弊、荡平之本也。臣虽不肖坠落无馀,而自幼及老所习闻于家庭者,故视世之淫朋比党不正之习,不啻若闻恶臭而探热汤。独于罪关名义,迹犯恶逆者,谓臣分不可以不严讨,自在论思,率多妄发。虽臣自信孤忠为国深虑,而诚有未孚,言辄不槪,至以务党见疑于君父,是臣忝厥之罪,终身所自讼者也。今殿下果以臣祖遗稿,可以有裨于世道者,试取臣历陈诸条,究其指趣。措诸事为,诚实推行,则未必无小补于去党立极之方矣。《中庸》引《诗》曰:‘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明德者,即极之所在,德苟明,民自化,何必切切焉徒务声色之末也?窃听道路所传,向来雷威震叠,朝象汹扰,历累日而靡定。臣虽未详委折,其为圣朝非常之过举则明矣。古圣王所以明天理正人心,惟在不赏而劝,不怒而威。曷尝有劳神疲力,多费辞气而后,能得皇极之道者乎?率是以往,不惟荡平不可做,恐非所以为法于来后也。

上例批,促其上来。

○执义朴弼溥上疏乞免,批曰:“元良冠日在近。此时辅导为先务,勿辞上来。”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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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以典狱狱囚之遘疠死亡,移狱官直庐于狱门之外,命勿入治狱文书,从秋曹启请也。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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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夜,西气经天。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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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领议政金在鲁因严教,再上箚辞免,下优批。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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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夜,月入太微西垣。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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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以手书,谕于赞善鱼有凤、朴弼周曰:“不但予欲见卿,东宫冠礼在近,卿等其谅此微诚,幡然上来。”二人并辞以疾。

○户曹参议洪象汉差穆陵享官,还上疏曰:

今年三月十二日,即仁祖大王奉还仁穆大妃于西宫之日。而臣以外裔差祭,冷节目见享需之不能精洁,敢请典祀官、膳夫之罪。

上命该府、该曹,从重科治。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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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冠礼时冠、带、醴席,依礼文南向,而王世子跪受教书授弼善时,似当有俯伏兴平身一节,而《五礼仪》无之。此一节,宜添入于笏记矣。”上幷允之。在鲁曰:“东宫受教时四拜,其馀则皆当再拜矣。”礼堂吴光运曰:“命字时,亦再拜矣。”上曰:“奉教命字,则当四拜矣。”在鲁曰:“私家则无前后再拜,而此则乃两再拜。或者四拜,分而为二耶?”光运曰:“一再拜,拜命也,一再拜,拜字也,非分四拜而为二也。”在鲁曰:“东宫两次再拜,而臣立而受之,甚不安。”上曰:“所重在焉,且有拜师之义也,何难安之有?”上又曰:“朝谒后当行陈贺,而慈殿以盛礼之故,不欲亲受,则坤殿亦不宜独受。而朝谒之礼甚重,不可废矣。慈殿以权停礼行之,坤殿当依例受之,两殿仪仗,其令该曹,依例备入。”

○领议政金在鲁奏曰:“武臣不肯着贴里衣,必着直领,此谬习也。请加申饬。”上曰:“立法宜自武将始,幷先推考,以警他弁。”在鲁又曰:“骑郞之呵辟堂上武弁,亦损朝体,请饬之。”上亦许之。兵曹判书徐宗玉曰:“西北都试,没技甚多,虚实相蒙。请于春秋每都试,没技直赴,毋过一人,为定式。”命大臣禀处。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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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世子训谕文刊印劳,命校理金汉喆、金光世等加资,馀皆施赏有差。

○以鱼有龙为大司谏,李挺郁为司谏,尹植为掌令,吕光宪为献纳,林象元、韩光会为正言,洪廷命、洪正辅为持平。

○掌令沈益圣上疏,略曰:

惟我元良,三加有期,万姓延颈。此时辅导,最为急务,而亲降手书,特召两儒臣,有以见圣朝崇奖儒学教迪以方之盛意也。第今抄选经筵之人亦多有之,惟愿一体招延,出入离筵,以为讲劝学业之道焉。名官去就,自有大防,而文学洪重孝,顷以在乡,本院至请变通,则便是已递之官。恬然行公,小不为耻,不可无警。宜施谴罢。杀人之法,何等至严,而金润国之放释,未免太遽。不可以新经大霈径先请宥,臣谓该道道臣,宜施警责也。

批曰:“洪重孝事既下教。道臣事,依施。”

○上引见领议政金在鲁。教曰:“东宫方有慎节,冠礼拜字时后再拜,依例权减,师傅以下二品以上三品以下后再拜,幷权减。朝谒礼冠日行之,宣教后四拜,令兼行于受训谕之后。”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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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行王世子冠礼于时敏堂。领议政金在鲁为宾,礼曹判书郑锡五为赞,骊川君增摄行主人事。上以远游冠、绛纱袍,御明政殿,亲命宾、赞、文武百官四品以上朝服,以下以黑团领,序班。四拜后,回班序立,宾、赞以下诸执事,朝服入就位四拜。承旨宣教曰:‘今加冠于元子,卿等将事。’宾、赞以下四拜,宾跪受教书,盛彩轝,细仗鼓吹前导。至时敏堂,行冠礼如仪。百官又四拜,鸿胪告礼毕,上还内。冠礼教文:

王若曰。王世子吉日元服,率由旧章,命议政府领议政金在鲁,就宫展礼。予惟粤昔圣王,爰筮于宾,所以敬冠而重礼。尊之以三加,责之以四行,于是焉人道成而为国之本立也。本立道成,而冠事重焉。自三代称以达礼,矧伊君之冢嗣,承祧主鬯,惟容是正,惟服是备。礼始于冠,可不重欤?咨尔世子,资性沉重,气宇宏嶷,衣尺若干,俨成德器。早正离震之位,弥著仁孝之闻,毋烦保傅,自合规度。朝昼讲诵,日月就将,既谒于庙,亦齿于庠。端拱周旋,棣棣其仪。惟父母期望之心,曁祖宗付托之重,惟尔元良一人,予心嘉悦,曷其有极?令月吉辰,冠尔于阼,加以元服,祝以景福,终之以万寿。醴尔字尔,嘉事乃成。予喜既深,尔责弥大,敬听于训,夙夜无违。惟孝惟悌,尧、舜之道,曰诚曰敬,孔、曾之学。惟我烈祖、文考,是法是师。圣谟洋洋,启迪我后人,念玆在玆,尔其懋哉。夫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是所谓礼义立,而颜色、辞令,寔为三者之基。载齐载顺,惟德攸符,为人治人,亶在于斯。若尔存心,则其惟仁乎!天地生物,蔼然仁化,聪明而非仁,则或失于察也,刚毅而非仁,则或过于严也。惟天下至圣,宽裕温柔,足以有容也。临事御众,尔由斯道。苟或庄敬之心弛焉,玩娱之物近焉,逸生而业荒,尔惟戒哉戒哉。於戏!弁冕、黼黻,非为其华,将责其实,克慎尔仪,克敬尔德,一心寅畏,罔或豫怠。迓承天庆,永永无疆。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元景夏制进。

○王世子冠礼后,行朝谒礼。上以翼善冠、衮龙袍,御涵仁亭。王世子具冕服,自普化门步出,弼善前导至拜位。王世子四拜跪,承旨宣教曰:‘事亲以孝,接下以仁,使人以义,养人以惠。’王世子俯伏兴少进对曰:‘臣虽不敏,敢不祗承?’弼善引王世子,升殿跪北向立。承旨称有教,弼善赞王世子跪。承旨奉训谕函,授王世子,王世子跪受,以授辅德,辅德跪受。弼善赞王世子俯伏兴降复位四拜。辅德奉训谕函,出自正门,盛彩轝,细仗鼓吹,至集贤门,传于内侍。王世子复自普化门入,将行内殿朝谒也。

○宪府申前启,不允。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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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上御明政殿,受百官贺,颁教赦中外死罪以下,加百官资,以东宫冠礼成也。教书:

王若曰。鼎匕有主,方腾晖润之谣。震闱筮宾,载行冠醮之礼,肆当八域之均庆,讵无十行之诞宣?念眇躬祗承丕基,幸继体爰托神器。永锡祚胤,允叶一索之祥,早定元良,咸睹两离之曜。孝心天笃,长乐之抚爱斯隆,仁闻日彰,寡人之期望弥切。既致虔于清庙,复序齿于泮宫。端凝岐嶷之资,罔违规度,恭敬、温文之学,不烦保师。惟睿质夙成于冲龄,而嘉事式遵于彝典,四行是责,训岂忽于重冠?三加弥尊,礼攸始于备服。玆稽夏收之旧制,用涓春序之令辰,已于本月十七日,临轩宣命,就宫行礼。字之所以尊其名,祝之所以介其福。敬仪慎德,俨衮黻之禔躬,登筵降阶,耸簪绅之延颈。成人道惟礼与义,迓天休俾寿而昌。玄冕正容,既喜鸡鸣之问,青珉勒训,永贻燕翼之谟。受贺明廷,颁纶率土,沛洪泽于雷雨,尽涤垢瑕,譪至化于乾坤,丕苏品汇。自本月十八日昧爽以前杂犯死罪以下,咸宥除之,在官者各加一资,资穷者代加。於戏!邦本益固,汉业奠磐石之安,嘉祥鼎来,周诗咏绵瓞之盛,故玆教示,想宜知悉。艺文提学元景夏制进。

○赏冠礼时诸执事劳。宾、赞以下锡马,他执事赐儿马弦弓有差。爵醴司饔副提调莲城守槿、传教官右承旨李重庚,加一资。

○以洪重孝、兪彦国为正言,洪昌汉为应教,李宗迪为修撰。

○教曰:“春阳已舒,邦庆又臻,临殿颁赦,念民尤切。懋宽之道,廿已悉训谕,而厦毡、蔀屋,其势相悬,虽有疾苦,将何自达?赦令不过常例举行者,未有惠民之实,将以今二十日行疏决。大臣及金吾、秋曹堂上,持文案入侍。”

○以赵观彬为知敦宁,尹东衡为工曹参判。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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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夜流星出郞位星上,大如拳,长四五尺,色赤。

○上召见诸道笺文差使员,问邑弊民隐,教曰:“差员中,有守令焉,有边将焉,有邮官焉。守令则有民社之责,而土兵及驿卒,亦莫非我赤子也。今因东宫冠礼,恤民之念,有倍于前,尔等归语道臣。凡有民弊,一一状闻而变通之,使今日召问之举,不但为文具也。”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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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郑宲为正言。

○上引见时、原任大臣。领议政金在鲁曰:“王世子行师傅相见礼时,所降之阶稍远,请以月台为限。”上曰:“成人之后,仪文不可不备。此阶为迎师而筑,古礼何可废也?”诸臣以身教之方进戒,上嘉纳之。在鲁又以上候在静摄,请寝宗庙亲享,上曰:“筋力渐衰,虽欲亲享,后安可得也?”在鲁请行进宴,上牢拒不许。

○王世子冠礼庆科,命以合庆庭试设行,盖从省约之义也。

○行疏决。上曰:“赦令,只是文具。今当大霈,又无其实,则是欺民也。卿等体此意,必惕念审克也。”判义禁赵尚䌹,历举诸罪人以奏,事关戊申逆狱者并仍,而迹涉疑晦者皆放,闵允昌出陆,尹志放黜田里禁锢终身,物故罪人明彦、观厚并放,金远材减等出陆。刑曹判书郑羽良,又以诸道徒配罪人姓名,历举以奏,事关杀狱、纲常干纪乱法者幷仍,而轻囚及徒年者幷放之。尚䌹又举击铮上言覆奏之,其一即戊申逆宗烨、㙉之子,为其父讼冤者也。大臣陈其猥滥,仍置之。领议政金在鲁曰:“北兵使具圣益,语逼道伯,有关体统。宜削职也。”右议政赵显命曰:“宜用厌避之律也。”上曰:“削职则歇,而厌避之律则过也。”命远配。

○命削前御史洪启禧职。初启禧疏论朴文秀贪饕状,上命囚文秀。文秀爰辞殆数万言,而以启禧所论四万两之说,有文籍可考,非私用也,其他条件如二梅、以峻等事,皆言其无实。上曰:“此必是造谤者之言也。”命放文秀,而仍缄问言根于启禧,启禧又疏论文秀之贪,比前疏尤详悉。上令本道,捉送其时吏校及造言者,自京师查问,文秀之子久荣,亦为其父,击鼓讼冤,至是该曹以查状上闻,上曰:“灵城之贪,自归白脱。御史之论,亦信浮谤,宜置勿问。而越职陈章,亦关后弊。举直措枉,圣训炳然,其削启禧职。”

○谏院大司谏鱼有龙。申前启,不允。又启曰:“闵允昌身为守土之官,不思讨贼之义,誊传凶书,直书御讳,当初岛配,已是失刑。今玆疏决,又复出陆,舆情愤惋,当复如何?请还寝出陆之命,仍前还配绝岛。”批曰:“所陈得体。依启。”

○上召刑曹参议柳复明,问以风闻禁酒之弊曰:“禁酒虽不可已,廉问亦多有弊,使都民不至为渊鱼可也。”复明对曰:“臣于申禁之初,三度知委,继又揭榜晓谕。凡犯禁者一委各部,使之报来。本曹出禁吏,则不无凭借侵挠之虑,故常以风闻而知之,随其大中小酿,依律治之。岂有纷挐苛细之端哉?”时复明以禁酒为己任,都民之犯法被罪者多。是日疏决也,秋曹文案中有女人,以酒禁充军者。上怪问之,盖充军二字,定配之误书者也。上犹以为不察也,命重推复明。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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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命弘文提学徐宗伋,试士于泮宫,取进士尹得敏,直赴殿试,馀皆给分。追行三日制也。

○领府事兪拓基上疏,辞月廪,赐优批。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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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赞善朴弼周上疏,陈病未赴召之实,以手书答曰:

卿是昔日礼待之儒臣也。小子虽诚浅,欲见之心,一倍于中。今因元良之冠,手书召焉,其岂文哉?今卿之章,欲一伸分义,予意自倍。复以手谕,咫尺江郊,其岂迈迈?虽儒服入来,亦何伤乎?待卿入来,欲与元良同见,少谅浅诚,幡然偕入。今方眩作,其犹手谕焉。

○右议政赵显命上箚,略曰:

朴文秀所被冤诬,今幸昭释,臣未知文秀将何以报殿下也。抑臣取见洪启禧三疏中所论胡马匹数及受马人,多是虚谎,然独其所引李惠畴、洪好人事,则不为无见。盖惠畴之赠马重臣,正在胡马严禁之时,故得罪颇重。好人事则乃在弛禁之后,而阃臣以一马获罪,至今公议冤之。然从外面观之,在他人则罪之,在文秀则恕之,朝家处置,未免斑驳,恐无以服言者之心。臣谓文秀略加谴罚,与受同罪,法理则然。臣与金圣应,亦宜一体被罪,然后方成事面也。

批曰:“卿箚过矣。以曾经将臣,为将臣遗一马,岂比苞苴?同勋至亲,方在将任其受之,亦岂异事?”

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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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王世子展谒于太庙,以冠礼才行也。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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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李命坤、金光世为承旨,尹得徴为司谏,李延德为献纳,李重祚、金相福为持平,闵百行、李台重为校理,金时粲为修撰。

○赞善朴弼周到城外,又陈疏辞,上又以手书,答曰:

览卿之恳,知卿到门外,若见卿焉。以昔年礼遇之儒臣,几年之后,仅到城外,而又复寻乡,则予将何颜对臣僚乎?三度手谕,可见小子之诚,宜即偕入,用副临轩之待。

弼周又以病请待明日承命,教曰:“既欲承命,何待翌朝?令儒臣二日留门外,亦予诚浅。今方整衣,当与元良待之。”弼周乞递赞善,请以前衔入侍,上许之。弼周遂以堂下服,诣阙谢恩。上御敬极堂,王世子侍坐。引见弼周,教曰:“赞善初入筵中,史官指示座席也。”顾语弼周曰:“昔闻卿名,由予诚浅,迄未相见。卿今入来,予甚欣喜。”又曰:“山野之人,肃命亦劳矣。我国君臣,礼制太严,三代之制,必不如是也。”弼周请仰瞻天颜,上许之。弼周因陈疾病癃痼状,上问曰:“古者儒林,与隐逸有异,今则儒林必为隐逸何也?”弼周曰:“臣虽无识,岂不识儒与隐之分?臣以世禄之裔,岂敢同于方外者流,果于忘世哉?实由病痼而然,非敢妄为高致,轻视爵禄也。臣伏田间,闻殿下连以眩气,有不安节。眩之为病,由于心气之受伤。大抵人之受生,水、火二气而已,水性下,火性升,必下其升者升其下者,然后水、火交济,一身通泰。不然则升者愈升,下者愈下,二气不相关摄,而病以之生。心之为物,犹火也,其发扬飞腾,政似炎上,若无操约之功而任其所如,则心气上升,真气日耗,眩于是作矣。殿下经历变故,又因不平之事,每不免动其心气,此非节宣之道也。臣自少有心气之疾,而偶于水、火之理,若有所悟,艰难保摄,以至今日,敢以身亲经历者献焉。群下设有不善于奉承者,必先定心气,静以处之。虽有大咈逆至难堪之事,亦必忍住,不为其所动。一番如是,又一番如是,以至事事如是,则心渐和气渐平,不但眩气自愈,修身、存心之要,亦不外是矣。”上曰:“卿以一忍字为献,张公艺亦曾言之。然但不为喜怒所动,诚难矣。”对曰:“学问之道,必透过其难处,然后方为工夫,岂以其难而不行乎?”上曰:“三代之后,更无三代何也?”对曰:“此在力行之如何耳。”上曰:“后世无一行之者何也?”对曰:“人之气禀,类各不同,不能行者,只缘气禀为之累也。以气质言之,苟非圣人全德,则有是德,必有是病。汉之文帝,仁厚恭俭,天姿近道,而卑之无甚高论云者,可见其规模之卑小,唐之太宗英明神武,古今罕有,而朕为将何如之言,亦有骄矜之习。此与大禹之不矜不伐,天下莫与争能争功,相去何如哉?此莫非因是德而有是病。三代以后人君,虽有姿禀之美,不能真正力学,以化其气质之病,此所以不复有三代也。”上曰:“既曰德,则又何以为病?”对曰:“如孔门弟子中,曾子之笃实,不免于鲁钝,子路之刚勇,却有麤率之失,是皆因是德而有是病也。宋儒张载有言曰:‘心大则百物皆通,心小则百物皆病,’大者,非苟为大而已,只是事物之来,各以其理而应之如明镜高悬,妍媸呈形,程子所谓廓然大公,物来顺应者,正谓此也。小者,心系于此一事,则其他推不去之云也。其为小且病可知。操心之法,只是动静二境,静则涵养清明,动则分别善恶,善则推而扩之,恶则遏而绝之,学问之工,不过二者而已。”上曰:“予之病亦言之。”对曰:“殿下孝悌恻怛,慈详体下,圣德之美,卓冠百王。惟其如此也,故过于委曲,处事之际,亦不免有牵制不快活处,有是德则有是病。圣上密察圣质偏处在于何处,损有馀补不足,以至纯有是德而绝无是病,则自可优入圣域矣。知行固难事,而不以其难而置之,以实心行实工,则非但有益于圣躬,实为东宫取则之道矣。”上曰:“言皆切实,敢不服膺?右相顷以求放心三字为言,欲求放心,则心中每有杂念。程子数珠,犹以其横驰而然耶?”对曰:“数珠,乃操心之一法,而犹有杂思虑者,是私心也。”上曰:“若谓绝无私心之系累,则是欺卿也。然七情所发,未必皆私心,而思虑每多扰攘,何术而制之?”对曰:“恶念与浮念有异。恶念犹可易制,浮念之乍往乍来,是最难祛。如欲顿除,则莫如用静中涵养之法。”上曰:“涵养固好,得不流于释氏工夫乎?”对曰:“涵养是存天理工夫,与释氏之寂灭不同矣。”上曰:“虽静中,亦有浮念,诚难矣。”对曰:“诚敬工夫,日积月累,则浮念自然渐去矣。操心之要无他。不为事物所累,不为喜怒所使,操久则存,存久则明,浮念不期除而自除。此臣闻之古人者也。”上命世子读书,而使弼周问文义。世子读《小学》书题,弼周仰问曰:“亲长、师友与家国天下,名目不同,非一物事,而爱敬隆亲,为修齐治平之本何也?”世子曰:“孝为百行之源,故如是矣。”弼周对曰:“老师宿儒之答,亦不能过此。宗社之福也。”上谓东宫曰:“知之易,行之难。既知之矣,必须行之。”弼周告于世子曰:“邸下既知孝为百行之源,臣请言孝矣。殿下止慈之仁,期望于邸下者甚大,做得到圣人之位,即殿下期望之心也。邸下奉承此意,正士必亲之,不正者必远之。又必勤力于学问之工,以副我殿下之期望,则孝莫大于是矣。”世子答曰:“谨如教。”弼周曰:“臣之此来,仰瞻天颜,又听东宫此教,即日归死,万无所恨矣。”上问:“先儒以为敬,补《小学》之阙,何不读《小学》而欲以敬补之也?”对曰:“秦火以后,《小学》无传焉,至《朱子》始编为书。故汉以下,皆言《孝经》、《论语》,而不言《小学》,程子以敬补阙之说,固指失学者言之,而其时之无《小学》书,亦可见矣。敬者,圣学之成始成终者也,非敬则《小学》之功,无以始焉,《大学》之功,亦无以终之也。”上曰:“法筵方讲《心经》,何如?”对曰:“于心上工夫,极为恳切。首章所谓上帝临汝,毋贰尔心,乃敬畏工夫也。敬畏则自然无非辟邪念矣。程、朱格言俱在是书,我国则始自先正臣李滉,尊信而表章之,仍以盛行于世矣。《近思录》尤好讲讨矣。”上命弼周前,弼周辞曰:“凡物各有定位。以此进伏之位言之,此乃小臣之位,不可少越。何敢更进一步哉?”上强之,弼周以为:“自古人臣未闻有进坐于天位至近之地。死不敢承命。”上犹强之,而辞愈力。上顾语东宫使之劝进,弼周曰:“殿下命之,而犹不敢奉承,世子虽有命,臣岂敢入乎?且史官在阈外。史官且不敢越阈,臣何敢舍臣之席乎?”上命史官先入,弼周犹固辞。上令史官劝入不已,弼周乃进伏。上执其手,勉谕以留京辅导,弼周对以病不能淹。上曰:“更参法筵与书筵,更定其去就不晩也。”命以优老之典,赐柴、馔。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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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引见大臣、备堂。大臣等申请内外进宴,迭奏更陈,上以时诎举赢,终不许。

○以蔡膺福为司谏,李宗迪为献纳,李夏宗为持平,严瑀为正言,元景淳为校理,朴春普为修撰。

○以犯越人事,彼国有皇旨特谕,将以节使兼谢恩,而领议政金在鲁嫌其迟,请先送赉咨官,又以咨文,录犯越人姓名先付凤城,上允之。

○锦城大君延谥时,命赐乐助宴。锦城名瑜,世宗第六子。世祖朝,窜顺兴,图复端庙,为人所告被诛。肃庙朝复官赐谥,至是始延谥,故有是命。

○命以京畿各邑惠厅所纳军作米之未及上纳者,留之本邑,添给粜民,待秋征纳,以除穷春小民艰食之患,从左相宋寅明之请也。

○宪府持平金相福。申前启,又启曰:“春秋之法至严而且重,乱臣贼子,不可以其身之已故而弛其堤防也。物故罪人明彦,素与镜贼凶肚相连,甲辰一疏,已无臣节,逮至戊申,逆状尤露。岛配实为失刑,天诛未行,舆情尚愤。今此特放之命,虽谓其骨已朽,除其谪籍,而负犯至重,神人共诛。生而有难赦之罪,死岂有可放之理哉?远配罪人尹志,以就商之子,为逆虎之党,密缔斗昌,情节阴凶。王章未加,舆愤久激,从岛出陆,亦云幸矣。假使身无所犯,渠以就商之子,亦当被缘坐之律,流放远恶之地,况可使之归其田里,偃息于牖下哉?请寝明彦特放、志放归田里,禁锢终身之命。其时不能争执之台官,幷命罢职。”幷不允。

○赞善朴弼周上疏,辞食物之赐曰:“列朝优贤之典,不当施之于贱臣。在上为误恩,在臣为滥受”,批曰:“曾有其例。意在尊儒,勿辞领受。”

○赞善鱼有凤上疏,请不赴召之罪,赐优批。

○灵城君朴文秀又上疏,辨洪启禧之三疏论诋,批曰:“挟杂在彼,其何介意?”

○刑曹参议柳复明以禁酒事,至被特推,上疏辞职,仍论酒弊五条。又曰:“臣谨稽国朝禁酿之律,则太宗大王即位初年,申严酒禁,仍又下教曰:‘虽下禁酒之令,饮酒者不止,是予不断酒而使然也。’命不进酒,国人无敢饮者。世宗大王尝命臣金克愊撰戒酒文,晓谕大小臣民,直与《书》之酒《诰》相为表里。肃宗大王尝于癸亥,以痛祛崇饮之意,戒饬臣僚,又以世宗戒酒文颁布京外,前后令甲,已极严截。逮夫我圣上临御,备忘屡下,内酝特减,戊申有大酿者刑配之令。己酉又有诸宫家、势家廊底卖酒者远配,而主人入启重勘之令,壬子又有‘大酿刑推三次,中酿二次,小酿或刑或笞,而累十石以上大酿者,依戊申受教刑配’之令。我圣上深轸民隐,痛革时弊之意,出寻常万万,而奉令承教之臣,不能一心仰体,或禁或否,乍弛乍张。臣之任怨任谤,不惮劳苦者,亶出于为国也为民也。”批曰:“五条酒弊,意则是也,顷者下教意亦在焉。仪狄作酒之前,纯用玄酒,岂有酒弊?而酒之弊,可胜言哉?虽然礼‘一饮百拜’,《诗》曰‘既醉以酒。’王公、士夫皆用其酒,御酒之供亦自如,而惟于小民禁其酒,则此岂上行下效之道乎?噫!士大夫于祭,虽有沽酒之戒,小民非沽酒,而何其若严禁?玄酒之祭,将只行于下,令岂行也?顷年虽下戒酒之文,设禁则靳允者盖此也。宜禁多酿,且饬使酒。况法当三令而五申,以多酿充军者遍各道,多酿之律,边配则可,而充军则不可也。于今小民,不能措手足,而不先教导绳法为快,吁嗟!小民焉能支乎?况女人充军,木兰之外,曾无所闻。其虽误书,焉可无问备之饬也?”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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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三大臣与诸宰会宾厅,将以进宴,启请于东朝,上召见之,谕以慈殿私服月限未满,宜待秋也。又曰:“临御以后,欲修举旧典。如视学、亲耕之礼,皆列朝已行之事,而所未及行者养老宴也。待秋奉觞东朝,仍推老老之义,锡宴耆老,与逮事先朝之臣,同其䜩乐,则乃予之飨群臣,非群下之享予也。至于大射礼,欲从近行之仪。文固载于《五礼仪》,而此是中庙朝已行之典,《实录》使之考来。”

○上行昼讲。赞善朴弼周同入。上读《心经》,命弼周陈文义,弼周引先正臣宋时烈昼讲入侍,使儒臣先陈文义之事,辞不敢违例先陈。上命玉堂先为开端,侍读官闵百行陈文义,以‘未发为性,已发为情。’弼周乃奏曰:“此叚大旨,专在于‘求中’二字。盖中者,性之体,是未发也。未发则思虑未萌,才言求则便是有思,有思则非未发,此所以求中之为不可也。”上问:“未发之前,用甚工夫?”对曰:“程子曰:‘才思便是已发。’若有求之之念,则即涉于动而为已发。故以求中于未发之前为不可。只有存养而已。”上曰:“存养将何用工?”对曰:“所谓存养,乃‘存心养性’,不涉思虑。未发工夫,如此而已。”上曰:“求字是点检之谓乎?”对曰:“点检如抖擞提省之谓也。思虑未萌,则求犹不可,况点检乎?点检则与未发远矣。”上曰:“静中有物,何谓也?”对曰:“静而无物,则沦于空寂,与释氏同归,故谓之曰静中须有物。思虑未萌,即静中之谓也,知觉不昧,即有物之谓也。”又曰:“此章大旨凡五叚,而首尾相应。第二叚道不可须臾离一节,与天命之谓性相应,第三叚莫见于隐一节,与率性之道相应。第四叚未发之中,又与戒惧相应,发皆中节之和,与谨独相应。至末节致中和,合而摠结之,修道之教,则不待别言而自在其中。盖理只有体、用而已。此章自未发而及于已发,所谓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者也。末章则自已发而复归于未发,所谓末复合为一理者也。”上问:“心学图心思、心在,或谓失其位次,何也?”对曰:“此图一边则是存养工夫,一边则为省察工夫矣。”上又问程子《周易》坤卦之传曰:“穷羿、寒浞犹可言也,女娲、武后不可言也。何以谓羿、浞犹可言也?此殊可疑。”对曰:“女主之以阴据阳,实为天地间大变,借羿、浞以极言其不可也。岂以羿、浞为真有可言也?此等处当活看,不必以辞害义也。”弼周又曰:“一席之地、一刻之顷,皆有至理。臣不敢知圣学工夫,能无间断当喜怒而皆能中理乎?”上曰:“予何能然?每于喜怒,不能无过中之病,知其为病而莫能改也。”对曰:“先儒言:‘知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药。’殿下既知过中之为病,则何惮而不改?”上曰:“卿言不讳,正如孟子告齐宣王好货、好色之戒。予当惕然以勉。”弼周曰:“何以谓道心,何以谓人心?”上曰:“循天理则似是道心,循己私则似是人心。”弼周曰:“圣教所谓己私之私字,与或生于形气之私字相合。盖此私字,是指一己之所独,而与他人无干者,如知寒煖识痛痒,皆是形气所觉,为一己之所独,故谓之曰私,此是人心也。如父子之仁、君臣之义,是自天受来公共之物,事无人我之间,可见其为性命之正。而此是道心也。”上曰:“然则人心是不可有者耶?”对曰:“岂其然乎?人心生于形气,而人之所不可无者,发而中节则道心也。故先儒以真西山‘用力克治’之言,为过中者,此也。”上曰:“不中理不中节者亦谓之人心乎?”对曰:“是则人欲也非人心也。人心发而不中理不中节,则始为欲矣。此则当克治而不可有者也。”上肯之曰:“今始晓然矣。”弼周又曰:“圣上于日用行事之间,皆能中节否乎?”上曰:“多有不中节者矣。”对曰:“既知其不中,则何不思所以中节乎?”上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故也。”对曰:“天下之理,知与行二者而已,诚意工夫,只在于行其所知。殿下既知其不中,而犹复以行之为难者,是诚意不足而不免于自欺之归矣。”上喟然叹曰:“孟子谓‘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卿亦可谓知予之心矣。予果有自欺之失矣。”对曰:“自欺情状,臣当言之。知其如此,而行之不如此,是乃自欺而其害至于欺人欺天。殿下既知其为病,则继自今猛省力行,无复有自欺之失焉。”上曰:“予之自欺,已过半生,从今当勉之以不自欺也。”对曰:“臣于殿下盛德,窃有钦叹者。自古帝王家,例多猜疑,若有嫌憾,则必随事触发,明君哲辟,鲜能免此。殿下则自在潜邸,经历变故何如?而自即阼以后,不惟一切不问,又从而登庸之,无少间别焉,如许盛德,古今所未见也。”上有间曰:“诸臣皆以予此事为非,而儒者之言乃如此,可以镇浮嚣矣。”弼周起对曰:“虽然此正臣日昨所奏,有是德必有是病者也。一体收用,固为至正至公,孰敢非议,而罪犯至重,关系不轻者,亦得以漏网,则岂非失刑之甚者乎?国家所以服人心正世道者,惟在刑赏之得中。刑赏不中,则人无所劝惩,人无所劝惩,则众心不服。众心不服,则驯致乱亡而不可救矣。”上默然良久曰:“大训,已言之矣。”弼周又曰:“人主所以理天下国家,惟在求贤与才而已。而殿下取人,则每以其迹,朝臣之中,亦岂无从事学问之人,而殿下以其科目中人也而辄轻之。此非取人之道也。殿下之廷,必有其人,则哲之明,亦必俯烛矣。”盖指李縡也。又曰:“殿下爱惜人才,不以一失弃之,而至于儒士则不然。臣与韩元震,素未相识,然盖闻粹如之人也。多年锢弃,处分过中矣。”上曰:“卿云元震粹如者果是矣。第多气不沈静人也。孟子草芥之说,似欠蕴藉,专攻予身则可矣,乃及于高皇帝,岂不伤尊周之义乎?”对曰:“孟子此言,些欠从容,先贤所谓英气害事,指此类也。然而高皇帝之事,终是过举,今以元震之言,为害于尊周,则圣教恐不过乎?”上曰:“予召卿而不用卿言,则是欲其入而闭其门也。李縡,予当召之,韩元震,亦当解其罚而用之也。”弼周又以疾病告归,上又勉留之。时弼周犹以堂下官服色入侍,上曰:“既以赞善肃命,后筵当以品服登对也。”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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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有星流于少微星之下,大如拳,光照地。

○命以九月设行文武科庭试、殿试。

○上召见礼曹判书郑锡五、参判吴光运,讲定大射礼仪文。盖《五礼仪》,有射于射坛仪,自上亲射之仪也,有观射于射坛仪,上观百官射之仪也。熊帿、麋帿,幷令依古制制成。决,拾,因时制以便用。上以此为稀有之礼,仪文不可草草也,命依亲耕礼,行三度习仪,御用决拾,自尚方造成,尊、卓、丰、鱓及坫,自工曹造成,熊、麋帿及乏、楅、金、鼓、旌,自军器寺造成。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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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闻赞善朴弼周之有疾,命太医,持药物看病。

○上又召见礼堂,问射礼时乐章,礼曹参判吴光运对曰:“御射时则乐章先奏三节,第一矢与第四节相应,次第相应,至第四矢与第七节相应而止。侍射则每耦先奏第一节后,第一矢与第二节相应,至第四矢与第五节相应而止矣。”光运又曰:“大射礼及射礼之名,实有轻重。既称大射,则必备大射仪文,当与名实相副。而三代以后,礼乐缺亡,开元礼,与古不合者多。《国朝五礼仪》则酌古今之宜,可以行于今者也。今按其篇目,只称‘射于坛,观射于坛’,而无大射之名,一从《五礼仪》,去大字宜矣。”上曰:“大射,为天子之礼,若是僭称则不可,而诸侯亦有大射礼,则谓之大射何伤乎?大射礼将行于下辇台,师儒之长,亦令以射员入参。射礼后,亦当行试士于明伦堂,试官受点者外,文武宗亲以二十人点下,使之习射。乐章,亦令掌乐院肄习。”后因考出《中庙实录》,其时射员,至六十馀之多,故更命文武、宗亲、仪宾中,各加十人。

○是月,大寒下雪,经日不消,来牟多冻死。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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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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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甲申,有星流于轸星之下。

○上将亲行太庙夏享,受誓戒于仁政殿南阶。

○命王世子展谒太庙。

○持平金相福上疏,略曰:

殿下聪明睿智,高出百王,视群臣无足以当圣心者,遂曰群下之学,莫我若也。临御二十年之间,未闻殿下之拜昌言,而只闻言者之以言获罪。凡天下之事,未有不求而得之者。殷宗之于傅说,周文之于吕尚,汉昭烈之于诸葛亮,求之甚勤,不求则彼三臣者必不自来矣。今殿下求谏,则谏必至,不求谏而自至,无是理也。

批曰:“所陈宜勉。”

○修撰朴春普上疏,请备尽诚礼,勉留赞善朴弼周,批曰:“当留意。”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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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太学居斋儒生,因争序齿,至于卷堂,令大司成金尚鲁诲谕劝入。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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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赞善朴弼周将告归,入参东宫书筵,上引见于敬极堂,命进前。弼周辞以天威太近,上曰:“古人有加足于帝腹者。今以进前为难乎?”弼周辞不获乃进,上执其手曰:“卿将一往而不来耶?抑有召则更来耶?幼学壮行,儒者之事也,得君行道,儒者之志也。儒者之志,既欲行其所学,则岂可与高尚物外者同乎?予未有学问之功,年已老矣。卿且在朝,见予之可辅则辅之,不可辅则去之。今元良亦已胜冠,正当勉学之时。卿须左右辅导,如不听卿言,告予而去,亦未晩也。予非欲拘束卿也,只欲其任便去来也。”对曰:“病可自力,则敢不承命而来乎?”上始释其手。弼周曰:“士生斯世,蒙此不世之知遇。士为知己者死,而况于君父乎?臣之告退,实由疾病之难强耳。今若召致李縡,则其所补益,非臣之比,韩元震亦不可弃者也。”上曰:“从当召致耳。”仍问曰:“心头每有憧憧往来者,用甚工夫,可以去此念乎?”对曰:“若欲顿去浮念,用力太过,则非徒无效,又易生病。盖或以操存工夫而去此念者有之,或以经传之工,开发见识而去此念者有之,亦或超然独立于昭旷之原,虚明脱洒而自然无此念者亦有之,都在实用其力之如何耳。且心不可有所系着,虽民忧国计之大者,称其分数,则中理中节而物得其平,过其分数,则发于政令,未免过度。大抵人君,必有恢廓包容之度,然后可以与天地合德,受宗社之责,处亿兆之上者,非宽何以居之?以宽字勉谕东宫,可见圣意之深远也。”上嘉纳之。弼周又曰:“我国之得有今日,是皇朝之恩,而岁月既久,人心渐溺,皮币、金缯视若故常。无一分忍痛含冤之意,几何而不归于夷狄禽兽之域乎?顷年追上孝庙徽号,圣意有在,庶可以正既斁之伦彝,明将晦之义理,而第亦有阙典。先正臣宋时烈,以同德之臣,一心协赞,以明天理正人心为己任。虽缘弓剑遽遗,志事未究,而若其卒免左衽,人皆知有春秋尊攘之义者,伊谁之功?以时烈知遇之卓绝,契合之昭融,终不得侑食于庙庭,则是汤之庙庭无伊尹也,昭烈之祠庑无诸葛也。今若以先正跻配于圣祖,则于正世道明大义,亦或有助矣。”上曰:“事体重大,当从容量为之也。”弼周又曰:“求言纳谏之道,别无他法。有言逆于汝志,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云者,丁宁恳恻,为万世人辟之龟鉴。圣上克体此意,恢天地之量,洞事物之理。亟去其非而夬从其是,则天下之善皆归而国治矣。”上称善。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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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赞善朴弼周陈疏告归,以八条陈戒,一曰毋自欺,二曰不自用,三曰顺事情,四曰省己过,五曰节喜怒,六曰慎言动,七曰养储德,八曰平党论。其论毋自欺曰:

诚意工夫,专在毋自欺三字,而自欺亦有数般样,有无心者焉,有有意者焉。夫无心者,固由于迷不自觉,君子亦有所不免,而若其所谓有意而故为者,尤为心术之害。臣于日昨登筵之时,因讲《心经》,伏闻圣教,至以半生自欺自责焉。夫以圣明谨独之工,岂或有是,而犹为此教。意者人不及知,而己所独知者,或有一毫未慊于圣心耶?惟愿圣明体认焉。

其论不自用曰:

人虽至愚,必有一得,苟其善也则取之,不必其出于己。此之谓不自用也,苟有一毫自用之意,则便不得谓之圣人也。盖不能公天下之理,而惟一己之私见,是崇是长,憪然自圣,傲然自大,徒恃好察之小明,罔念为政之大体。甚至亲行有司之事,而庶务丛脞,拒斥忠谠之言,而群情不通,不惟其无以进于治平,旋亦与乱亡同归。呜呼!可不惧哉?

其论顺事情曰:

臣闻治天下国家有要道,曰事情而已矣。顺之则治,逆之则乱。所谓事情者,原于天而具于物,自有常理直道,而其实则一而已矣。后世人辟,往往于常理、直道之外,必创别般道理。本简也而求之于至烦,本易也而求之于至艰,以至命德、讨罪,率涉私曲,无补于事而徒见其心劳,此岂所谓顺者哉?臣闻殿下孝友恭俭,明达练习。而惟其不能顺物之自然,而心不能无系,故处事之际,每每过于委曲,求以尽夫人情,或反失其常理。此于天地之大日月之明,所损甚大,恐不可不痛为矫治之也。

其论省己过曰:

盖人之生也,气禀难纯,心术易放。除非生知安行之外,如颜子之四勿曾子之三省,皆以有过而然也。但其过而能改者,为有异于众人故耳。国家多故,变乱相续,是固为群下者不善谋国之致。而殿下苟就夫前日见行之事,而一一追思其如何为得如何为失,不复以有我滞固之私毫发为累于其间,则惩创必深,毖慎必至,其施之于制治保邦,必有出寻常万万者矣。臣每读汉武轮对之诏,未尝不三复感耸。夫狂悖二字,为极不韪之目,人若以此加己,则必懑然忿见于色。而武帝不少隐讳,以之自居,真如日月之更,人皆仰之。由玆之故,向前许多穷黩之过,赖此一念得以补复。人主之有过能改,其利益于国家者如是,岂可不念也哉?

其论节喜怒曰:

夫喜有当然不当然,怒亦有当然不当然。苟早辨于二者之间,使其一出于当然,而不出于不当然,则发皆中节,万事无不顺轨,所谓恭己南面,无为而治者,如斯而已。今且就怒一边言之,人主之怒,大率由于臣下之不己从。盖意在必行,而言者乃指斥之,以为不可行,此似于未信之谤,其触忤固也。然而原其所以有言之故,则其心实爱君也。夫何可怒之有哉?间或有讦直可恶者,而明君于此,亦一切容之者,盖恐其不讦者视而为戒也。今殿下无论人言得失之如何,每一忤旨,圣怒辄震,处分轻遽。前后以言获罪者,不知其为几。往往直坐微眚,绝岛窜逐,甚或待之以治逆之法。急迫操切,更无馀地,是不惟圣量之未弘,抑恐其深有累于政治也。

其论慎言动曰:

人主之一动一静,罔不关系于国家之理乱。善则千里之外应之,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而窃闻近来殿下不甚致慎于言动之间,值小激恼,则多有意外非常之举,丝纶之下,至不敢闻。群下不惟不能进一言,举皆震栗陨惑,茫然不识圣意之攸存。以其施于朝臣者言之,则尊如大臣而乍罢旋仍,重如司马而无端拿入。噫!彼数臣者,亦岂不自重其身,而特以殿下过举多有非常,故忧畏之至,他不暇顾,不敢不奉承。以致殿下之心,无小忌惮,至于乃尔。《书》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况其不止于三者耶?殿下每于过举之后,辄曰:”一初群下,亦同声唯诺,是宜于言动之间,克念克敬,改前之为惟新是图。而曾未几何,忽又复然,臣诚不识殿下之一初何其多也。诗曰,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惟圣明深留意焉。

其论养储德曰:

臣闻辅翼太子,见于贾谊《保傅之篇》,盖三代之遗言也。恭惟我东宫邸下,俨有岐嶷之表,才逾齿学之岁,圣人姿质便已八九分成了,宗社无疆之休,寔在于此。古今异宜,规制有拘,三古之法,既不得行于后世,储君之所与朝夕居处者,不在乎宾僚,而在于宫人、内臣,习染之易,尤为可畏。臣意谓宜就其中别择小心寡言老实忠勤者,使任保护之责,服用、器玩之属,使皆有法度。而殿下谨守列圣之密法,克慎自己之动静。出一言则惟恐其有差,行一事则惟恐其不中,必期于尽善尽美,俾东宫得以观感焉。

其论平党论曰:

臣闻自古国家之为患,莫如朋党,汉之党锢、唐之白马、宋之川、洛其已事可知也。粤自殿下即阼以来,锐意于荡平之治,至诚祛党,此皇极之要道,当今之急务也。夫今之所谓党者,有西、南焉,有老、少焉。其始皆起乎一事之微细,其终至于莫可沮遏,战争酣于朝绅,杀伐惨于士类,虽曰人为,实是天数。盖其源委甚长。昔在己巳之岁,群壬得志,仁显圣母退处私第,宋时烈、金寿恒、吴斗寅、朴泰辅诸人,次第被祸,人心悲愤痛郁,六载如一日。逮甲戌改纪,莫不思致辟于希载诸贼,以正天讨,虽世所称少党之尤者,其初亦何尝不然哉?不幸其时大臣忽变前见,倡为异议,而其人素著名望为世推重,故靡然从之。自成一党,遂成世道之祸,不可复救。呜呼!谁谓一人一念之差,而其弊乃至于是耶?苟溯其所以然之本,则虽不可谓专由此一事,而今特举而言之者,以近来祸乱之阶梯,职在于此故也。抑惟甲戌以来,朝家之所向用,似主一边。夫以我肃宗大王,仁如天地,明并日月,岂不知其或涉于偏系?而乃为是者,即其悔过之切,惩恶之严,而有不得不然者。苟使当时士类,协心归一,共做国事,则和平之福,庶几可致,而只争些子,坐失好机,一反一复,根深蒂固,是虽尧、舜在上,恐不可责其消融于一朝一夕之间也。自昔于党论方盛之时,处之之道有二焉。一则调剂酸醎,一则分别黑白。虞庭之同寅协恭、《洪范》之无作好恶,率用是道。臣未知今之主荡平者,果用此个道理乎?审如是,邦国奠安,万世永赖,不然而徒得其名,而不得其所以名,则世道之害,不可不虑。顷者圣上训谕东宫文,有曰,调剂流于混沦。于此有以见殿下授受之盛,无异于精一心法也。殿下只当使其是非枉直,不少倒置,而各得其归。若只以盛怒箝制,强齐不齐之口,则虽事事而防之,言言而塞之,将见其灭于东而生于西,弊弊然日亦不足矣。且臣有所深虑者。近世党色既分,是非不明。窃闻殿下于恶逆、大故,亦或归之于党。若是则乱臣贼子,将何所惩畏也耶?此甚为害于事理,恐亦不可不并以为戒也。

末又以八条总论而敷演之。疏入命留中,批曰:“十馀年待士之心,于今伸矣,深用欣矣。闷卿之惫,昨于筵中,虽许休养,眷眷之心,达宵奚弛?其勉八条,其宜服膺。卿须体小子殷勤之意,惟元良辅导之重,安心勿辞。其须善养,有召入来,副小子之至意,辅元良之长成。”春坊朴弼载、李光运等亦联名上书于东宫,请禀于大朝,至诚勉留,而弼周遂归。弼周以名家子,早废举业,隐居江皋。潜心经学,蔚有当世之盛名。自肃庙朝,以抄选官,屡经台宪,今上亦加优礼,召命屡下,而终不起。时进章疏,言人之所难言,士类皆称之。至是上以手书,敦召不已,弼周不得已膺命,三入前席,而其所言不能竭其所蕴。且上特欲召致一见而已,无诚实向用之意,故弼周决归。而临归之疏,亦论理多而论事少,时人颇有觖望者云。

○宪府申前启,不允。

○司谏蔡膺福上疏,略曰:

湖西近海之邑,土地本瘠,而赋税甚重,盖由于前日量田时分等不均。且于昨年沿海邑陈田变通之时,不惟不为之减等,乃反以陈田欠缩之数,分排于时起之田。故其税比前倍加,民怨视古愈甚。宜令方伯、守令按簿厘正,使湖右残民,得以安堵也。

批曰:“当下教于大臣矣。”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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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金尚迪为司谏,李宗迪为副校理,曹命敬为修撰,沈瑎为庆尚左兵使,申光绥为永城尉,光绥,晩之子,尚和协翁主。

○上引见大臣、备堂。先是江华留守金始㷜,请行燔甓筑城之法,上命将臣往视。训炼大将金圣应巡审而还,陈其形便曰:“江华,环以大海,实为天堑。而船头浦北一串等处,旧有墩台,而间废之,宜更设置也。土城,初不高峻,今番甓筑,所见虽好,不能厚筑,其广仅半丈,似易颓圮,未知与土城利害何如。而大炮放于中流,中其女堞,则一雉尽坏矣。”上曰:“留守宜久任,以责成效也。”圣应又曰:“文殊山城,俯视城中,此是必争之地。若移通津府于文殊为一镇,栽植树木于城内外,蔚然为一关防好矣。”上更命大臣,往审禀处。领议政金在鲁请特赠故判书金锡衍谥,上许之。诸臣将退,上命留三相,教曰:“顷闻节使之言,胡皇将其太后,自居庸关,过蒙古地,当来沈阳云。百年之运已过,乾隆之为人不及康熙,而今乃远来关外甚可虑也。我国升平日久,今当此机,宜自庙堂先尽自强之道。江边守令及西路帅臣,亦宜择送矣。”在鲁曰:“康熙时,亦以拜墓有沈阳之行,此亦似遵旧例。何必过虑也?但自强之道,固不可不为,而至于守令、帅臣,无端递改,则人心必骚扰,徐为之图可矣。”上曰:“沈阳之行,虽有古例,彼国时象,非昔之比,终有可忧。凡系不虞者,庙堂宜预为措置也。”

○左议政宋寅明曰:“国姓勿限代免军役事,特教定式,此出于圣上敦恤之意。而人心奸诈,冒录者多,今后则自宗簿寺,凡有加现单子,以嫡相承者外,令该道该邑,查出根派,许出口传。守令之不能从实查报者,宜命该寺论罪。”上从之。

○掌令尹植申前启,不允。正言严瑀申前启,不允。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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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日色赤。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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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诣太庙,将行夏享也。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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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上亲祭太庙。达夜露立不入小次,诸臣强请犹不从。以执礼笏记多有繁文,百官祭服其制不一,命儒臣考奏。还宫时,出太庙门外,始命历临乡校洞仁庙潜邸。校理闵百行等请对进曰:“今此历临,实出意外。班序军伍,未免颠倒。臣等窃恐殿下此举,殆近率尔矣。”上泫然曰:“今值癸亥旧甲,予心追慕,必欲暂入也。”遂历临。大臣请对,掌令尹植进曰:“殿下路中,猝有是命,使群下不敢争之,恐此举出于抑群下,所失非细矣。”上曰:“台臣所陈是矣。”命加一资以奖之。又特命致祭于绫城府院君具宏,盖追念靖社功也。承旨南泰齐曰:“靖社元勋之腏食庙庭者,似当一体致祭矣。”上曰:“谁也。”泰齐曰:“升平府院君金瑬、延平府院君李贵、平城府院君申景禛、完丰府院君李曙也。上命一体致祭,其子孙并命录用。父老之居里门内年六十者,亦给米、布。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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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谏院正言严瑀。申前启,不允。又启:“堂后实官,即是参下清选,而庸𫘤无识之朴弘儁、来历不明之李敏坤,亦且滥竽,官方益淆,搢绅传笑,宜亟改正也。”又启:“长单措辞之不敢冗剩,法例然耳。刑曹参判李世琎,顷于辞单之末,搀入引嫌之端,既非前例,且关后弊。李世琎宜施问备。”并不允。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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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夜,有星流于大角星之下。

○赞善鱼有凤上疏,请还收偕来之命,上优批,不许。

○礼曹参判吴光运上疏,略曰:

三代以上理胜,三代以后气胜。尧、舜当理世界,孔、孟、程、朱当气世界,我圣上当私世界,所抚之运,比孔、孟、程、朱尤有难焉。而所幸者位处君师,其所以斡旋私世界者,夫岂无术?殿下作大训,晓谕一世之后,世道较胜于前矣。然大训之晓谕者,不过治表症也,其里症则自如。殿下如欲濯其肠胃,起其膏肓,则必推涵养本源之馀,明天理标宗旨。著述一书,颁示一世,以立君师之标准,则豪杰之士必多待文王而兴者也。窃观儒家辑书,多出于群弟子裒集赞助。况帝王家文字,成于万几之暇,岂可一一皆出于御手?类皆成一局集众见而撰次之也。臣窃有檃括于中者,十有一条,其第一条:‘理、气、心、性、情也’第二条:‘尊德性、道问学也’第三条:‘未发前涵养,已发时省察,戒慎、恐惧、谨独,毋自欺工夫也’第四条:‘体、用一源,动、静一致,天德、王道,内外无间也’第五条:‘太子教养之法也’第六条:‘用人得失,系国家治乱,安危之机也,科选荐举之规、官方沿革之制附焉。’第七条:‘安民道也’,良役变通之策附焉。第八条:‘军制、阵法也’第九条:‘山川要害,诸路关防也’第十条:‘南北边忧也’第十一条:‘尊周大义,所以明列圣之志事也。’今臣陈列,不过曰如许设题目云尔。至于增损裒集,必待学问之儒臣笔削摠裁,当禀圣笔之指挥,非敢以臣所论次者。仰请施行也。

批曰:“其所条勉,深庸嘉之。宜益勉焉。”原疏命留中。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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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谏院正言严瑀。申前启,不允。又启:“加平郡守洪致期,胁夺座首之山,移葬屡代。全罗左水使兪胄基,亲年过七十,而冒赴远阃。请并罢职。”不允。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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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赵显命曰:“庚戌狱案之可议疏释者,有考奏之命,而不即考禀,金吾诸堂,宜推考。”上从之。

○罢偿债厅,从左议政宋寅明之言也。偿债厅之设,殆二十年,而象译之负债者,贫无以偿,故因寅明奏,有是命。仍命各司,申严给债之弊。寅明又奏曰:“永丰君瑔,与锦城、汉南、和义,皆死于忠,其节不下于六臣。而永丰则无后之故,尚未蒙节惠之典。今闻汉南子孙,上言立后云,褒典宜无异同。宜一体赐谥。”上许之。

○命改定冕服之制,百官朝、祭服亦令厘正。先是上以冕服及百官朝、祭服制度,令弘文馆博考,至是儒臣等奏曰:“考《大明会典》衮衣之制,长不掩裳,则今宜使裳之画黼,表见于外。而至于群臣冠服,则《大典》曰:‘冠一品五梁,二品四梁,三品三梁,四品以下二梁,七品以下一梁。笏则唐、宋之制,随品用象、竹与木,皇朝则用象、木。四品以上象牙,五品以下槐木。服则有朝、祭服并用之文矣。”上教曰:“冕服之𫄸裳,隐于玄衣之中,令尚方更其制杀其长,以表上玄下𫄸之义。百官祭服则衣裳外冠、带、笏、佩玉、后绶、蔽膝,幷以朝服通用,而其或有苟简者,以该监所在祭服,随便用着。笏则四品以上用牙,五品以下用木,俾为定制。旧制,冕服绛纱袍大带所系小带,用深青丝绦儿,肃宗三十九年大带厘正时,依古礼用深青广多绘,后绶则用中国红花锦。上之二十二年禁纹缎后,令尚方织造赤、青、玄、缥、绿缎而无纹。凡十五条下端网垂,仍以后绶所织丝结之分为三段。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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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月食既。

○修撰朴春普上疏,略曰:

臣闻向来筵臣,有以皇朝阁臣叶向高奏疏,仰请睿览者,已自本馆,誊写三册以进云。噫!帝王出治之本、圣贤传心之法,昭在简策,万机之暇,取以讲阅,何患无书?而必以向高之书进之者,抑何意也?臣尝取考其选本,至向高营护魏忠贤事,辄掩卷太息,深痛其眩乱忠邪,荧惑君听也。忠贤之世,敢言者独有一杨涟耳。彼向高者,身为大臣,纵不能扶植善类,存一脉之公议,独何忍阴护逆珰,归正议于谮构乎?槪其一生伎俩,揣摩于权势轻重之间,依违于阴阳显晦之际。立言持论之著于文字者,莫非出于随世安排,苟全禄位之计也。百载之下,见其书者,无不扼腕而唾骂。以是书劝殿下者,有取于其学识乎?有取于其气节乎?抑别有相感于矌世者欤?

批曰:“当下教矣。”盖元景夏曾于筵中,盛称向高之持论公正,当党议乖激之际,必欲弥纶保合之事,仍请取览其奏草,上令玉堂,抄誊以入,故春普有是疏。景夏又上疏对辨曰:

向高以东林人,再上疏救杨涟,遂忤忠贤,决意退归。果若向高营护忠贤,真如儒臣之言,宁有其疏乎?若其保全善类,协恭为国,虽儒臣之所深嫉,而乃贱臣所深慕者也。若曰向高奏疏,猥杂不正,《天监》、《点将》等妖书,其诬向高者极矣。儒臣其将尊而信之乎?

批曰:“予意若此。将下教者盖此也。”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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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上命疏浚庆会池,以闷旱也。

○馆学儒生郑就河等上疏,请敦召前判书李縡,召还赞善朴弼周,批曰:“当留意。”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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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上引见大臣、备堂。上以朴春普疏论叶向高事,询于左议政宋寅明,寅明曰:“春普之如是疏斥,盖恶荡平二字也。”右议政赵显命曰:“数百载前叶向高,犹以主调剂之论,至今𬺈龁,况生存之元景夏乎?”寅明曰:“如郑羽良、元景夏、吴光运、徐宗玉辈,有文学者,时时召入卧内,讲论经义,则当有所裨益矣。”

○命月赐廪料于故忠臣李凤祥、南延年、洪霖之妻。

○左议政宋寅明奏曰:“洞仙、晓星二岭,即西路关防最要处也。曾前树木茂密,而近渐童濯,两道兵使并重推,另为禁养之意,严饬为宜,而岭厄之失险,专由于火田之弊矣。”上曰:“守令之不禁火耕,尤为可骇。自庙堂行关严饬,而树木则另加禁养。”

○兵曹判书徐宗玉奏曰:“大射礼射耦,当禀定矣。”上曰:“大臣与正一品宗班为耦,而其下则文臣、武臣似当次第为耦矣。”宗玉曰:“本礼则位卑者与位高者为耦矣。”上曰:“自以所立之序射之,而左右弓则宜互换为耦也。御射所用乘矢,亦宜用豆锡作镞也。”寅明曰:“吏曹郞官,虽以八人为限,而政官拘于图陞之议,以不行公之人,苟然充八人之数,而举皆陞品,在京行公者绝少。此后八人之数,以行公者计之,而绝勿陞拟,且陞品必待首堂陞拟之意,宜为定式。”上可之。又教曰:“亲耕时青牛以染青木衣之。而宗庙有青、红盖,所谓青盖,即黑盖也。《五礼仪》青牛条,以黑牛悬注可也。”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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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徐命彬为大司宪,尹得征为执义,李光瀷为持平,闵百行为献纳,曹命采为正言,朴文秀为知敦宁,金尚迪为修撰,李台重为副校理,沈凤阳为庆尚左水使。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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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夜,火星犯土星。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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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副应教郑宲上疏,略曰:

臣于韩亿增辈被罪事,有所慨然者。殿下于其时两司诸臣既以不言而罪之,则惟彼儒臣之言而获罪者何也?同是一事,而言与不言俱为罪过,则政令舛乖莫过于是。此无他特以言出于亿增辈,而易以见疑故耳。夫闵昌洙之疏,不过追先父亡弟之遗志,欲一陈暴于圣明之世而已。有罪无罪,惟圣鉴在上,而其时大臣之血争前席,声罪请讨者,抑何意也?伊日举措,可谓无严。而以大臣本来言议见之,则所谓使尧传舜授,不能正大光明等说,肆然陈达于筵中,其甘心昌洙,胁持君父者,无足怪也。噫!故奉朝贺闵镇远,爱君忧国,至诚图报,真所谓社稷之臣。迹其忠赤,虽十世可宥也。而今其二子相继而殁,独昌洙在,而又陷不测之罪,国人至今悲之。此岂非圣上所当深念处耶?至若洪启禧事,其按赃虚实,非他人所可知,而今者推问诸人,只是文秀信任私人。一番平问,草草了当,查体苟艰,前所未有。其他文秀,不能自明者,固多其端。而三匹骏驹之冒禁赠遗,终无罪责者,无乃以受之者大臣而置而不问耶?国家刑政之失类如此,臣窃忧焉。

疏入,右议政赵显命待命于金吾门外,命史官传谕。是夕,上下严教,投畀郑宲于大静县,又教曰:“今日内若不渡江,则金吾郞当一体论罪。”俄顷之间,饬教凡六下,院隶传呼,声震阙中,人无不失色。

○宪府持平李光瀷。申前启,不允。又启:“日新县监朴弼重遭弹之后,用计冒赴。灵岩郡守任震夏,贫民偏苦,浦户嗷嗷。请并罢职。”并依启。

○献纳权賮上疏,请取览司马光论凶荒杀礼之箚,而体行之,以尽蠲恤之方,批曰:“当量宜下教矣。”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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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宪府申前启,不允。

○右议政赵显命上疏,略曰:

臣支离不去,危辱又至。缨足之濯,皆沧浪取之也,尚谁咎哉?郑宲之疏有曰胁持君父,此闵昌洙已陈之刍狗也。独其尧传舜授云云者,乃其别出新话,显欲湛灭臣家者也。然此义则大训中,欲曀正大授受、䗖𬟽日月等教,已昭揭如日星。彼特弁髦大训而不肯读,故不知有此而欲以罪臣,多见其可笑而不足辨也。况今处分严正,无复馀憾。而臣为大臣,四年无一事裨圣治酬渥泽,每年胥命,有愧市人。噫!胁持君父,是何等题目?而一之再之,欲以箝勒之如是。而贪恋迟徊,不早知止,则人必有不食臣馀者矣。

仍迸出城外,批曰:“今者之举,悻悻若此,为卿慨然。安心勿辞,即为入城。”仍命史官传谕,与之偕入。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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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旱灾比甚。礼曹启请行祈雨祭,而时适雨,命姑停之。

○左议政宋寅明上箚,略曰:

臣于郑宲之疏,亦有万万惶怖者。昨年闵昌洙之事,臣实首先请罪,而僚相继之,则到今危辱之来,处义宜无异同。朴文秀查事了当时,臣又忝侍前席,仰赞处分,则草草苟简之斥,臣亦与有罪焉。

末又言:

旱灾孔酷,祈雨之举,不容迟待,宜令该曹,即日举行。一边祈雨,一边兼行大射礼习仪,亦非专心致虔之道。臣谓习仪,宜暂退行。

批曰:“既谕右相。卿何介意?所陈事,其雨其雨,雨意犹在,既下教于政院矣。”仍命史官传谕。

○兵曹判书徐宗玉上疏,请行祈雨祭,而大射礼习仪,退行于前一日,答曰:“既谕大臣之批矣。”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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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御映花堂,观大射礼习仪。命礼堂入侍,大射时乐章,依吕氏论驺虞章义,以一章为一节而肄习,熊帿、糜帿,亦依古礼,用三正、二正之制,讲定仪注。

闰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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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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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教曰:“大射礼后翌日陈贺,乃古例也,初命行焉,而践位行礼,此心一倍。上以追先,下以为民,何心受贺?翌日贺其令止之。诸道笺文,依诞日例捧入。”

○命设初次祈雨祭于三角、木觅、汉江。

○大司宪徐命彬上疏,略曰:

大射礼,乃国朝以来再有之盛举,而在今日则恐非其时。然今则期日已迫,多士咸聚,势不可中撤。而至于临殿受贺,恐有乖于遇灾修省之道。倘殿下穆然深思,预令停止,以示忧惕靡安之意,且命有司,亟行祷雨之举,则于昭降临之天,庶有孚格感应之效矣。

批曰:“所陈者已下教矣。”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宋寅明曰:“清皇临境,重事也。大臣当赴沈阳,臣请往矣。”上曰:“右揆有情势,可伸于往役也。”寅明又请择书状官,上曰:“既无副使,书状亦宜择送。”

○教曰:“今番大射之礼,即二百年后初也,中外宜同。闲良则既咸集京中,当应试矣,两都及诸道出身将校,令道、帅臣以一巡试取,居首者状闻,其次各自其道,分等施赏。”

○上谓堤堰堂上郑羽良曰:“后苑莲沼,方值亢旱,而犹有水根,亦能耕播。由近及远,可推其堤堰之利矣。卿其勉之。”其饬诸道堤堰。

○以赵显命为沈阳问安使,金尚迪为书状官,李大源为掌令,宋昌明、南惠老为正言,李光运为执义,许沃为司谏,申思喆为工曹判书。

○右议政赵显命再上疏,乞解相职,又曰:“郑宲为闵昌洙讼冤,将置大训于何地乎?其欲角胜者,不但在臣而已。”上赐批,勉谕。

○教曰:“郑宲疏出于党心,而台阁无言之者,将焉用耳目为哉?”仍命削在京台官之不言者。又令该府,严饬该道,郑宲倍道赴谪,到配月日,亦令状闻。

闰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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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书下‘式遵古典,大射礼成。文武试取,贤俊登庸,礼当庆贺’二十字于政院,令仪曹,以备文武唱榜时致词之用。

○以旱气渐甚,命行再次祈雨祭。

闰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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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司谏许沃上疏,略曰:

日昨郑宲之疏,专事构诬,内藏无限祸心,此殿下所以严加谴斥,至有岛谪之命者也。诸台之嫌于下石,初不提论者,是何大罪,而遽施以削、罢之律乎?“

批曰:”顾瞻之辈,其处分亦参酌矣。“

闰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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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晓诣太学,行酌献礼,仍御明伦堂,以喜雨观德,命题试士。时方苦旱,而是夜雨下,所以志喜也。平朝雨晴,上御下辇台,行大射礼。发乘矢三获,侍射人密昌君樴等三十人。耦射毕,以其中否,施赏罚有差。以贯革试举子取六十人。考试讫取韩光肇、李涣、朴盛源、申晦、金阳泽、崔台衡等六人,即日放搒。

○《大射礼仪节》,以《五礼仪》及《大明会典》等书,参互酌定,而皆禀睿裁。大司马与国子长、礼官,相地之宜于太学,筑设帿坛于泮水桥之西,去射坛九十步。熊帿坛稍北,麋帿坛稍南,其间十步以差。军器寺以造礼器尺,仿尺数,造熊帿、麋帿,熊帿即大帿,麋帿侍射人所射者。熊帿色红,麋帿色青。栖的于中,画熊首,麋帿则麋首。边画三正,朱次白次苍。麋帿二正,去白、苍,以朱绿。以朱竹、朱索张挂坛上。麋帿青竹、青索。设乏于东西各十步,所以防矢之横走者。设红箭门于射坛下东西各四十步,所以分射员之出入者。设福五于坛下小西。所以插中矢者。设侍射者将射位于西阶前东向北上,兵曹判书位于东阶前西向。侍射者、成均馆大司成以上射位于坛上,三品以下射位于坛下,俱近西,横布南向。设执事官、侍射者,宗亲、百官拜位于坛下东西,文官在东,宗亲及武臣在西,侍射者在西班前。设获者即拾箭者。位于东西乏之内相向。训炼院官持六色旗,在乏东西两间,侍射者中东则举青旗。各以其方色,而中红心则举红旗,不中者举采旗,不用钲鼓。陈赏物于坛下小东。济用监掌表里,军器寺掌弓矢。罚尊卓于坛下小西,设坫加觯,置丰于卓西。坫、觯、丰工曹进,酒则厨院以醴。设御弓卓、矢卓、决拾卓各一于坛上小东西向,皆以函盛。上护军武臣正二品。奉持轩架,在红箭门之内广门中央矢道,侍射者弓矢俟于西门外。兵曹正郞、次知整齐。典仪排设讫,上具翼善冠衮龙袍,御坛所,协律郞跪俯伏兴,举麾乐作,轩架鼓吹并作。上陞座,赞仪唱文武百官四拜,乐止。通礼进前跪,启有司既具,上护军金圣应奉决拾函进御座前,朴纉新奉弓函,具圣任奉矢函,以次进。获者一人,持旌负侯北向立,侍射者并执弓矢,入就位。兵曹判书徐宗玉进前跪,启‘命获者去侯少退’,又进跪启‘捶鼓’,训炼正捶鼓三声。获者一人,以鼓应之,负侯者还走乏所,上护军进决拾。上决拾讫,通礼跪启请降座。上降立射位,乐作。上护军进弓,上执弓试引。上护军进第一矢,乐至第四节。以一章为一节。上护军启矢行,上放第一矢。上护军告获,乐阕一节,放第二矢告获,第三矢告扬,第四矢中索。徐宗玉曰:“在礼为获矣告获,乐止,撤熊帿,张麋帿。”上释弓。上护军受弓置卓。上释决拾,上护军又受之置卓上。取矢官奉御矢,趋诣中阶下,上护军受之,横奉如初。乐作,侍射者以耦进,升射位。俯伏兴,两耦相向揖,始射,射讫,又相向揖。俯伏兴,退复位。取矢者以中矢,加于楅,兵曹判书以中者姓名及矢数,跪启请赏中者、罚不中者。兵曹正郞唱中者职姓名,立于东阶下西向,不中者立于西阶下东向。乐作四拜,乐止,军器寺以次赏中者,中者操弓以入。四中者表里各一,三中者表一,二中者弓一矢百,一中者弓一。罚不中者,司饔官以醴盛于沙尊,以勺注于觯,置丰上,不中者弛弓挂臂以入,跪取觯立饮,置觯于丰侧。以次进饮讫,受赏者各以其物,挂于肩上。乐作四拜,乐止退复位。及礼讫,上命艺文提学元景夏,撰记文,述其事,以揭明伦堂。仍令勿毁射坛,以示后世。

○命建阁,藏大射礼时弓、矢诸具。仍名其阁曰六一,盖以射为六艺之一故也。

○以柳俨为大司宪,李永福为持平,兪宇基为献纳,朴弼载为执义,金汉喆为东莱府使。

闰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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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教曰:“几百年后旷典既举,京外何异?五军门将官,依外方例,各自其军门试射,居首者上闻,其馀施赏。

○大司成金尚鲁率酌献时执事九十五人来待,上召见问姓名。馈以酒肴,馔五品,酒三行。盖遵成庙朝翌日馈食阙中之故事也。赠书册、纸、笔、墨各有差,命以翌日设讲制。令庙堂区划贷钱,以恤泮仆,严禁坊役,俾无横侵之弊,从尚鲁之请也。

闰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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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试士于殿庭。居首幼学李廷重直赴殿试,讲纯通李阳泰、朴祥馨等亦命赐第。

闰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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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江华留守金始㷜上疏,陈城役甓筑之便宜、物力之难支,命下庙堂禀处。

○持平李永福上疏言:

泽宫观德,姬周美制。殿下既行其文,独不当求其实乎?请以实心行实政,措实事焉。

下例批。

○命停九营缮,以旱灾也。

○行三次祈雨祭。

○以李天辅为副应教,沈䥃[1]为校理,元景淳为修撰,吕光宪为献纳。

○上引见大臣、备堂。奉常提调元景夏请召涟川县监申维翰,撰成《太常志》,上从之。先是维翰为太常判官时,都提调金昌集,以‘本寺是祭享重地,而凡系享仪多踈漏’,使维翰撰次《太常志》,未及成,故景夏有是请。维翰岭南人,而以文有名。

闰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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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以内藏《协纪辨方书》,下观象监,以《礼乐全书》,下掌乐院。

闰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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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领议政金在鲁以病陈箚乞免,上不许。

闰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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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行昼讲。

闰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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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召见兵曹判书徐宗玉、礼曹参判吴光运、掌乐正李延德,命吴光运纂出《大射礼仪轨》,使藏于史局与太学。问李延德以乐章节与拍与成之分,延德不能详对。徐宗玉曰:“俄于阁外,见太庙祭享笏记,则十二室所奏乐章,大为差舛矣。”延德曰:“太庙与永宁殿所奏乐章相同。穆、翼、度、桓四祖,与太祖、太宗、元敬王后、列祖及宣祖乐章,共为十章,而以各室各奏一章之故,各室既不得奏当室乐章。又以穆、翼两祖乐章,环奏于十一室、十二室矣。”上曰:“四祖乐章,当用于永宁殿。而太庙则以太祖功德,为乐章遍奏于十二室,则犹或可也,以四祖与列朝乐章,不于当室,而次次移奏于他室,诚可异矣。”宗玉曰:“此诚欠典。闻先正臣宋浚吉尝以庙乐厘正为请矣。”上曰:“既知其非,斯速改之为宜。广询大臣、儒臣而厘正也。”仍教曰:“既有各室乐章,则各室宜用当室乐章。其若以各室用各章为支繁,则乐章中有列祖乐章,只以此循环用之于十二室则可也。今也不然,以四祖乐章,遍奏于永宁殿、太庙,则第一室至第四室,奏四祖乐章,第五室乃奏第一室乐章,而各室各章只有献陵、穆庙乐章云。此岂特礼文之欠缺?于事体大为欠敬。且各室以大王为重,其若各奏各室乐章,则宜只用大王乐章,而今庙庭乐章,只有元敬王后乐章,今奏于第八室,可谓大欠缺。噫!周之太姒,德配文王,岂无颂章?龙飞之歌,上歌歌周,下歌歌本朝,遵此意兼奏于第一室,而其于各室,则专用大王乐章,以补阙典,以釐欠缺,于礼不可忽者。况先正已有昔年之陈章。噫!国之所重,莫先于享,而享仪亦莫先于乐章。其令礼曹,问议于大臣、知礼儒臣以闻。”

闰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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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以金始炯为户曹判书,李縡为左副宾客,李德寿为右宾客,洪昌汉为司谏,朴弼傅为执义,权宏为掌令,韩光会为持平,金相福为正言,尹光毅为校理,李宗迪为副校理,赵远命为副提学,尹得和为右尹,郑翚良为承旨。

闰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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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时旱气太甚,祈雨四次无验,上将亲祷于太庙。领议政金在鲁请寝亲祷之命,上不许。

○以韩师得、具宅奎为承旨。

闰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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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将行祈雨祭,御步舆,不许张伞。大臣、承旨力请,始许张伞,旋命去之。入斋殿,出示御制一小纸于承旨曰:“古之人有以农具,遗子孙者。今以此授问安官,归遗东宫,俾知重民忧劳之意也。”其文曰:

为民祈雨,清斋斋殿,雨意邈然,自嗟忱浅,仍付一诗。窃惟思焉,为人君能识为君乎?君者为民而作,则一食一息,奚弛于民也?而历观往牒,以民谓奉予一人,而其使民也,苟或无节,民虽困穷,视若寻常,民嵒之意焉在?予虽凉德,恤我元元,受法陟降。今因兴慨,效古人遇物诲之意,书付元良,铭佩于心。

《诗》曰:

临御几将二十年,一心惟在军民焉。此意彼苍庶可质,无能凉德䩄于先。

闰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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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行亲祭。行初献礼,至第五室,大祝误触覆爵。上曰:“爵已倾,当更为奠爵乎?”其令问议于大臣。庙仆有老而经事者曰:“曾见有如此事,问议大臣。而故相臣南九万以为:‘献官降复位之前,爵倾则更为奠酌,降复位之后,则爵虽倾,不可更奠’云矣。”上然之,仍更为奠酌。

闰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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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宪府持平韩光会。申前启,不允。又启:“太庙亲祭时,班行不成样,不参人幷重推。祭官多不择差,差祭吏曹郞厅罢职,堂上重推。江界府使赵东夏之诟辱兵曹参判权𥛚之说,播传人口。骄蹇自恣,不可无惩。请罢职不叙。长兴府使南益烨,托以设赈,聚敛富民,德源府使闵谂,沈湎酒色,酣歌醉舞,夜以继昼,请并罢职。并不允,只允推考之启。

闰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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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教曰:“凉德诚浅,不能感孚,旱气日甚,民事尤悯。良由否德,何甘玉食?自今日周洽间,减御供之米,停御供之酝。”

○上引见大臣、备堂及金吾诸堂。领议政金在鲁曰:“判义禁入侍之命,似以诸罪人家击鼓上言回启事,而事系重大,不可草草为之。请待左、右相同入,详阅考禀。”上允之。判义禁赵尚䌹曰:“壬寅狱时,赵尔重、李尚𫘂、白时耉皆以平安兵使交代之人,入于诬招,两人刑死,尔重则已作故,故追夺其爵矣。时耉等今已伸冤,而尔重尚未复爵,其孙今方上言鸣冤矣。”上曰:“既成大训,今无可论。一体复官可也。”在鲁曰:“太庙乐章事,有收议之命,臣遍考《五礼仪》序例卷及《太庙仪轨》乐章条,则世宗朝制礼作乐时,定著初献乐章,乃是九章。盖乐以九变为成,故其词亦曰:‘既九变,尽美尽善。’以此通奏于各室,初献之顷以成乐而已,元非各室各奏一章也。若果为各室一章,则初献太宗之乐,何为而至二章乎,亚献太祖之乐,何为而至五章乎?况世宗朝太庙,只有五室,只当撰五章。何必撰九章乎?《五礼仪》成于成宗朝,则世宗、世祖朝乐章,何为无追撰添入者乎?以此观之,其非各室一章明矣。按初献九章,其一穆祖乐也,其二翼祖乐也,其三度祖乐也,其四桓祖乐也,其五太祖乐也,其六、其七并太宗乐也,其八元敬王后乐也,其九摠述列圣文德也,亚、终献除最初最末。引入、引出,章外亦为九章,其一穆祖乐也,其二桓祖乐也,其三、其四、其五、其六、其七并太祖乐也,其八、其九并太宗乐也。盖世宗朝定著之意,只为称述四祖之肇基王迹、太祖、太宗之开国、创业,以为千百代通用之乐而加减不得也。后来乐师,不识制乐本意,妄为分属于各室,而其词与当室功德不衬。故仁祖朝诸臣不悟其当正分属之谬,泛认为紊乱,至请追撰各室所无之乐章。而毕竟以事系重大,只撰宣庙乐章以用之,妄加于一成九章之外,皆由于考之未详,而其所谓紊者愈紊矣。惟其未正分属之谬,故宣庙乐章之追撰者,循次而用于孝宗之室,第十一室、十二室,则以十章已尽之故,复用穆祖、翼祖乐章,以致紊舛之甚。今当一正其本,本者何也?不过以九章,通奏于一室之内,而去其九章外误添之一章耳。肃庙甲戌后,因李凤征之疏,故相南九万之箚、柳尚运之议,始略见此意,所论明白,而犹未洞柝,是可惜也。至于宣庙乐章,既是后人所误添,今既明知世宗朝,一遵《五礼》以正之,则误添之章,自当舍而不用。南九万所谓有若于世室之中,有所取舍,宣祖陟降之灵,想必不安云者,诚为切至之论矣。且初献大猷,乃摠述列圣文德,绎成乃引出献官之诗,亚献赫整乃太宗之乐也。故参判李世弼为乐正时,辨此甚明,而仁祖朝诸臣,乃以大猷、绎成、赫整,并为世宗之乐,南九万亦以为称述祖宗功德,止于世宗之征倭,其不能细考有如此矣。今此乐章乃世宗朝所作,故其称太宗,或曰皇考,或曰圣考。岂有世宗之世,自为预撰庙乐之理乎?且《五礼仪》文昭殿乐章,则太祖、太宗、世宗、世祖、睿宗五室,各有其曲。而太庙则各室献时,通用九章一如当初定制,虽以世宗之大德、世祖之大烈,更不追撰添入者,以太庙之严,不比文昭殿,而九章之数,不可增损也。且《五礼仪》序例曰:‘永宁殿乐章,享宗庙同,’盖世宗朝所定乐章,自王业之所由基,止于王业之成。庙享之始永宁殿、宗庙同用之,其意岂不深远?而南九万箚中以为:‘四祖之诗,用于宗庙,犹可曰以祖宗之事,歌之于子孙,而永宁殿用太祖、太宗之诗,是以子孙之诗。歌之于祖考,诚有不可解者。’此亦不能深思之说也。定著乐章,为千百代计,则永宁殿亦岂无太祖、太宗跻祔乎?且皇明之礼,只有太祖、太宗庙乐,而仁宗以下通用之。我朝当初定制,实出于从周之义,尤不可妄有变改也。臣昨招典乐,言各室一章之谬,仍问‘自今十二室一献之间,可以通奏九章而无碍耶?’云尔,则对以‘朝家今若正谬,使之通奏,则自当以此九章,通奏于十二室’云。臣意惟当复旧礼而正末谬,似无费力难处之事矣。”上曰:“卿言诚为了然。而事体至重,时、原任大臣、六曹、馆阁堂上、儒臣,商确禀处。”时诸臣收议皆曰:“有难臆对,而独在鲁之言,考据颇详。”

闰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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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掌令权宏上疏,略曰:

荐岁饥馑,疠疫相仍,今又大旱,哀我民生,其将尽刘。昔在宋理宗时,赵景纬因灾异奏曰,损玉食,不若捐内帑却供奉之为实,避正殿,不若塞幸门广忠谏之为实。肆大眚,亦所以广仁恩,而又不若择循良黜贪暴之为实。“斯诚切至之论也。荒岁杀礼,古有其式,而近来奢侈渐盛。宜先自上躬,昭示俭德,以为四方之则焉。若稽先朝,凡有大灾异,招集宰列、三司,询问得失。殿下嗣服之初,亦尝遵而行之,而近年以来,此事亦废,尚此寥寥。亦宜亟下明旨,以恢来谏之路焉。”

批曰:“其勉者宜勉。附陈者当留意。”

闰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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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金圣应为判尹,元景夏为左尹,具圣任为捕盗大将。

○时久不雨,上又将亲祷于北郊。药院提举与承旨求对,奏曰:“辇路之傍,多患疠结幕者。若使撤移,则必促其死,不移则又不可冲冒。”请寝之甚力,遂改命祷于社坛。

闰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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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赵明履为承旨。

○是日,上屏伞盖,诣社坛入幕次,召问掌乐正李延德曰:“社坛既用乐,亦有诗否?”延德曰:“有之矣。”上曰:“几句乎?”延德曰:“四字八句矣。”上曰:“四字一句为一节耶?”延德曰:“一章为一节矣。”上曰:“八成为几节乎?雅乐则无拍,以何曲当代拍用之乎?”延德问于典乐而对曰:“以鼓声为节矣。”上曰:“神祼礼为六成乎?”延德曰:“八成矣。”上曰:“亚、终献,亦有歌乎?”延德曰:“无之矣。”上曰:“文舞退,武舞进之间,俗乐则无奏乐之节,而雅乐则有之者,何故也?”延德曰:“奏乐而整齐舞列矣。”上曰:“此与俗乐异矣。”

闰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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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行亲祭,将还宫,以步舆出,大臣以下争请乘辇,上曰:“昨日之乘辇,非不知不可,然年老大臣执轿强请,故不得已勉许。而终夜思之,心甚不安。如是而能感格上天乎?今以步舆还者,欲补昨非之意也。”至义禁府前路,命放时囚及未拿来者,并放典狱、捕厅之在囚者。

闰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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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命濬城内川渠,撤轩悬。又令庙堂,申饬中外扰民之政。时和协翁主婚期迫近,上闷旱欲退行。大臣曰:“不必退期。凡百务从节损,则亦修省之义也。”上是之,遂命减其繁文。仍使左尹元景夏归传筵教于驸马家,宴客之需,亦勿用油果。景夏适入前席,而为驸马之亲属故也。

○上行召对。

○献纳吕光宪上疏,略曰:

日昨有北郊亲祭之命,患疠之民,既移其幕,有司之臣,洒扫坛壝。既命旋寝,移祷社坛,殿下所以闷旱虔祷之诚,似有歉于终始无间之意。如是而尚何望于孚格乎?况药院大臣之求对阻阍,半日彷徨,亦有乖于敬大臣之义。事虽已过,臣窃惜之。

批曰:“今览所陈,予用恧焉。其宜自勉。”

闰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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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是月,八路告旱。而北关之三、甲、庆兴,霜、雪连降,京畿之交河、抱川,西关之熙川、孟山,雨雹大如鸠卵,各谷大被伤损。独岭东一路,大雨滂沱,行旅不通。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伸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五十七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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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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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申思建为大司谏,李鼎辅为副提学,李重协为承旨,赵观彬为弘文提学,具圣任为摠戎使。

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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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久旱有亲祷北郊之命,大臣、药院以屡行躬祷,恐损圣体,屡启请摄行,不许。

○以李普昱为承旨。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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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上以步舆,诣北郊,入幕次。时天气甚热,上犹不释法服,端拱危坐,又不使宦侍挥扇,盖悯旱虔祷之意,当炎热处,幽独之际,亦不敢少懈。

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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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行祀于北郊,历临彰义门楼,感旧制诗,命刊揭之,靖社诸勋臣姓名,亦命列书揭板。教曰:“使后嗣过此,必欲惕然,念圣祖中兴之艰难也。”命致祭于昭显庙,以庙在辇路傍也。历谒淑嫔庙,及回銮,命放轻囚。路召耆民,问癸亥反正时事,人无知者。及入仁政门,雨下霈然,上露坐阶上,召吏曹参判李益怔,饬谕以参用三党,恢张公道之意,下别谕敦召判府事兪拓基,命史官偕来。时拓基居外殆四年,朝野想望其复入,而拓基每上疏辄称负罪臣,不书官衔。故别谕有先去章头贬称之教,拓基又力辞不膺命。

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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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右议政赵显命上疏乞免,又曰:“果或有冤而当伸者乎?如有之而不得伸,则其烦冤郁结而必致今日之旱者,理或无怪也,其在靡不用极之道,宜有以速赐处分也。”上不赐批,命承旨敦谕。

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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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申思喆为判义禁,尹阳来为判敦宁,李希夏为黄海兵使,朴泰新为全罗右水使,郑汝稷为公洪水使。

○命行推鞫。时湖南人金殷昌告变于巡营,监司状闻拿送,命本府设鞫。问殷昌,殷昌供:本以湖南任实人,中间流散,为僧于岭南矣。逢姜世发为名者于湖南地,长发还俗,学堪舆术于世发,多年随行,情甚亲好。今春世发忽然谓臣曰:‘吾果于戊申入逆党,为南大将使唤,变出后,幸而得免者殆至百馀人,今多死亡。而列录其馀党名字,成为都目,欲更为举事如戊申’云矣。后又与镇安居武人全昌瑞,募得党类,其数为三百名,而三南士人柳日新等十五人为魁。待三年后,交结某某人,同为举事是实。“讯问全昌瑞,昌瑞供:”臣之初名昌緖,而登科之名乃相朝,与殷昌元无知面之事矣。“连日推问,终不服。又问柳日新、康友贤,皆不服。自五月十二日至六月十一日鞫狱始讫。友贤与殷昌对质,后以初不知面即放,昌瑞、日新屡次推讯,竟无情实,遂命放释。殷昌以诬人恶逆自服,结案正刑。姜世发及其子善弼,无居住可寻,终不得逮捕。所谓都目者,皆以虚名诬录,南大将者,盖指泰征也,狱情颇虚谎矣。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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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朴弼傅为进善。

○司谏金尚迪上疏,略曰:

臣昨伏见礼曹草记之批,有报谢祭设行之命。而今番雨泽,犹未周洽,田亩之望霓愈切,山川之荐璧更勤,则一边祈祷,一边报谢,或近于屑渎。臣意则待秋举行,亦似未晩也。“

批曰:”报谢之规,岂为张大?一边祈雨,一边报谢例也。虽欠周洽,水报尺馀,阙礼可乎?顷年雩坛,亦已行矣。“

○掌令许采上疏,略曰:

江都天堑,即国家之保障。石筑之役今已始工,而延袤既广,物力浩大,时月迁延,势所必至。臣谓宜令诸军门,各限把数,一时坚筑,则可纾沁民之力,而永奠金汤之固矣。且船头浦一带,昔年防堰之役,已作平陆,若不连筑此浦,则他处所筑,等是九仞之亏一篑也,亦宜商确庙堂,一倂筑完也。

批曰:“所陈依施。”

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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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左议政宋寅明上箚,略曰:

今此鞫事,虽未知虚实如何,既曰设鞫,则其在国体,不可悠泛,而因宪府之不备,停两日之开鞫。设令宪臣有些少可嫌,所重有在,撕捱恐非其时。臣谓今日违牌宪臣并拿处,喉院之不饬、铨曹之苟充,俱宜重推示警也。见今旱灾孔酷,一分消弭之道,在于疏决一事。前已启达,而亦复迁延。况且百度皆弛,万事不理,朝廷上规模气象,一味厌厌,若此不已,臣恐可忧之端,又不止于一时流行之灾而已。更愿圣上惕然戒惧,大加奋励,以为感回天心之本焉。

批曰:“金殷昌事,虽涉谎诞,沐浴之义,焉敢若是?不可拿处而止,先削职后拿处,铨官、政院问备,依施焉。”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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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月犯南斗星。

○宪府申前启,不允。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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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礼曹启言:“春塘台蜥蜴童子祈雨时,闭崇礼门,开肃靖门,至三日而止。”上可之。

○刑曹判书郑羽良上疏,略曰:

今玆大旱,自春涉夏,虽有涓滴,而不过焦釜之沃而已,终靳一霈。连日云阴,合而复散,若有曀郁不平之气何也?疏决之举,虽未知必为感回和气,而成命之下,已过八九日,消弭之策,雍容纾馀,尚何望回天意而得甘霈乎?臣谓宜遣近侍,遍祷畿内名岳,以尽靡神不举之义,亦宜召集诸臣,讲究实政,而如经筵召对、承旨持公事之规,命举行,一以为弭灾救民,一以为端本出治之地焉。

批曰:“其勉者其庸尚矣,宜勉。而所陈过三日后,当下教矣。”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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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金相奭为大司谏,朴弼傅为司仆正。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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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大雨。礼曹启禀水标报尺,命行报谢祭于太庙。

○右议政赵显命又上疏辞职,上以手书,赐批曰:“旱气若此,国事解弛,以卿体国之心,胡不谅此?且拜表已涓日,此岂卿一向在乡之时乎?”仍命偕来承旨传谕。

○掌令兪宇基上疏,略曰:

治乱贼,至严且重,其不可以年久事远,少弛堤防也决矣。臣伏闻自先朝庚申以后,犯逆抵罪者之子孙,乃敢相继讼冤,殆至数十馀云,其为放肆无严,已不可言。而今之议者,方且以伸理此辈,为弭灾导和之方,岂不异哉?圣上有考案更禀之教,虽出于钦恤之仁,而乃欲借此而开凶逆辈翻脱之门,则其于王法顾何如也?呜呼!考诸往牒,虽或有称兵埋蛊之逆,其凶毒惨刻,岂有如戊申、庚戌之事者哉?为殿下臣民者,至今思之,肝胆坠地,不欲与此贼戴天,必将百年如一日,而惟彼大臣之别拈庚戌案,至谓之烦冤郁结,以今日致旱之由,诿之于此狱,有若真有可伸而不伸者然,臣诚莫晓其意也。噫!值旱疏决,自是故事,而然其弭禳转移之方,又不专在于是。苟殿下益懋对越之诚,庙堂克殚辅相之道,言路恢张而摧折之威不加,民隐上闻而若保之惠下究,则天心终可底豫,霈泽庶几时下。而今之救灾之策,徒欲伸千古所无之凶案,岂其理也?臣谓事关先朝及名入戊、庚案者,特命一倂拔去于疏决文书,俾勿举论为宜也。此事既系逆狱,则其自讼之类,初宜严禁,而喉院之循例启下,骑省之不能申饬,终难免失职之罪。亦宜特施谴责,以惩日后也。,

扎曰:“批等闷旱之际,䜣冤之类,该曹、政院岂可沮遏?所陈过矣。”

○修撰元景淳上疏,略曰:

我殿下遇灾以来,躬祷至三,至若特减酒房之御供、裁省贵主之婚具,闷旱警省,孰不感叹?而必先自有司所不供、外人所不知者,一切减削,凡系抑畏节约之方,纯然一出于恻怛之诚,而不以一毫循人观瞻之意杂于其间,则可以孚格彼苍矣。且夫遇旱恤囚,成命之下,迁就屡日,恐有歉于救焚如不及之意。而又于称量裁处之际,如或先后失序,轻重乖宜,干系恶逆,而混被解释,罪涉眚灾,而未蒙宥释,则尤无以导和弭灾,而徒归于坏堤防长乱阶矣,此亦臣之所深惧也。

批曰:“其勉者宜勉。”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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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上引见大臣、备堂。上以旱灾孔酷,命停公私土木之役,以待秋成。从左议政宋寅明之言也。

○宪府申前启,不允。谏院正言洪益三。申前启,不允。又启曰:“向日鞫厅罪人发捕时,因都事规避,以假都事替行,请当次都事,拿问定罪。”依启。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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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吏曹判书李箕镇在乡,终不膺命,大臣遂筵请许递,以闵应洙代之。李秉常为判敦宁,李德寿为左参赞,权𥛚为大司宪,尹东衡为大司谏,尹光毅为副应教,兪字基为修撰,南泰耆为正言,李箕献为掌令,李昌儒为持平,朴㻐为献纳,李命坤、赵明履为承旨,擢郑锡五为判义禁,柳俨为京畿观察使。

○时,乍雨旋旱,上将祷雨于先农坛。领议政金在鲁陈箚请寝,上不从。政院启言:“坛之东西,有疠死者之草葬,近处民亦多染痛。请寝亲祷之命。”遂命大臣替行,遣左议政宋寅明为献官。而上于后苑焚香露祷,是日果得雨。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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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赞善朴弼周上疏,以旱灾陈戒,批曰:“见卿久矣,思卿深矣,眷眷其勉,若见卿焉。原章留中以为服膺之资。卿其体殷勤之意,善自调护,用副小子之心。”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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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正言洪益三上疏,略曰:

鞫厅委官出令,而金吾诸堂终不仕进。设令此狱虽或不实,不宜旷日延拖,金吾诸堂之不进者,宜并施重推。

批曰:“所陈依施。”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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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右尹元景夏上疏陈戒,仍请遣御史分送诸道,审理冤狱。又曰:“戊、庚以来,干系逆案之类,苟有国法,固不宜轻议伸雪。而乃于禁籞深邃之地,击鼓者随续,清跸严肃之途,上言者纷纭,道路喧传,皆曰:‘某人击鼓,某宰嘱之,某人上言,某宰主之。’虽未委事实之如何,而若或髣髴于传闻,则乃敢以亲族姻娅之私,蔑纪纲而毁堤防,略无顾忌,臣窃为世道长吁也。至于庚戌逆狱,故相臣洪致中、李㙫、赵文命终始按治,此三大臣者皆平允,宁有多滥之理也?”批曰:“其勉者宜勉,而所陈者,当下教于相臣矣。”

○右议政赵显命上疏乞递,略曰:

得见掌令兪宇基疏本,以庚戌狱案事,有所论列,其谓彼大臣而盛加指斥者,即指臣云,臣于此不胜瞿然。春间疏决时,禁堂赵尚䌹、郑彦涉,以庚戌案中数家人之击鼓回启事,发端筵中,遂有考案议大臣禀处之命矣,近闻以臣之在外,不得举行。而适会灾旱如此,虑无所不至,成命又缘臣迁就,甚为不安。故辞疏中略及不待臣即速禀决之意。然臣于此狱,实未详其里面委折,故不过设辞泛论而已,非有固必于其间,今其疏语,可按覆也。

上赐优批。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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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副司直尹汲上疏,备陈其祖尹堦为海伯时,与通官张孝礼问答事实,以辨吴星运击鼓援引之诬,批曰:“今览尔章,本事了然。为其祖登闻者,泛滥援据,何足介意?”盖肃庙庚申,罪死人吴始寿谓臣强之说,尹堦亦闻于孝礼云,而其时堦再疏、再供,以明其诬。至是星运击鼓,为其祖始寿讼冤,而复引尹堦为证,故汲疏卞之。

○副校理朴春普上疏辞职,又论叶向高营护忠贤之事实。又曰:“宰臣之疏,以‘保全善类,协恭为国,反为儒臣所深嫉’云。呜呼!自古君子、小人,势不相容,一争则至于小人必胜君子必败,并用则终于君子尽去,小人独留。夫所谓调剂者,两皆士类,而其言议差相乖岐者,可以调剂之矣。若是一为君子一为小人,则冰炭不同器,薰莸非一丛,安有君子、小人同调共剂而能保其国者乎?”又曰:“嘉谟善言,不患无书,而必以向高之文稿,猥进于黈纩之下者,实非邹圣敬王之义也,臣虽万被深嫉之斥,又何不为殿下言之也?呜呼!世衰俗渝,人心日溺,士夫风节委靡不振久矣。是以忠贤之逆,卒至于保护,而保护之论,又不为后世所斥,今之宰臣,至以深慕为言,臣实慨然。夫宰臣名位已显,其言论趋向,亦关于世道,而平生之所深慕,不过向高之调剂而已则,臣恐其流之不能无弊也。”左尹元景夏又对疏引《明史》《东林列传》以为:“向高之为君子为小人,自有百世公案。”又曰:“若夫千百变化于泾渭荡击之际,占气先而转身捷者,向高之所恶,臣亦恶之。使彼儒臣诚能姑舍向高而熟读《先书》,真明于是非,真严于贤邪,终为东林好君子,则臣当执鞭而相从也。”下例批。

○正言南泰耆上疏,陈悯旱救民之策,上下原疏于备局,令禀处。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宋寅明曰:“废四郡越边,清人多数来聚,造船往来于婆猪江,平安兵使与江界府使驰闻于朝,请依禁条,移文沈阳以禁之,此实有可虑之端。使湾尹,先为驰通凤城以问。”上从之。

○上谓左议政宋寅明曰:“元景夏疏请,遣御史审理。而如欲疏决,自有道臣,何必遣御史也?”寅明曰:“已得甘霈,今不须疏决也。”上曰:“悯旱,为民也,疏决,亦为民也。岂以得雨而不疏决耶?从当下教。”

○兵曹判书徐宗玉奏曰:“北评事,例以玉堂、铨郞差送,而今无可备拟者,宜有变通矣。”上曰:“以两司择差。”

○教曰:“黄海兵使具善行巡点后状启中,各邑镇军兵之代点、阙点及军器执頉者,其数伙然,他人所未能者,善行能之,可谓难矣。而常时代点之习,不为严惩,则苟有不虞,将以何兵领付耶?善行既不能以军法从事,兵判、训将,亦有不饬之失,俱极非矣。昔唐玄宗阅武骊山,以军容不整,欲斩郭元振。玄宗他事虽无足法,而此事颇勇断,予欲效之也。兵判重推,兵使训将罢职,守令拿处。边将已递者,或罢或削,在官者使该营分轻重决棍。”左议政宋寅明曰:“外方将校,皆以出身差出,则出身有所属,而良丁亦可无难得之弊矣。宜以此令诸道定式。”上曰:“令庙堂,量宜定式。”寅明曰:“荫官李廷燮、徐命纯,曾入别荐,至经郞署,命纯姿禀至高,廷燮才识超凡。郑羲河故相澔之子,而文行亦非俗流云。臣谓此三人,令铨曹随相当县邑有窠,次第差除,则可有实效矣。”上许之。寅明又曰:“社稷直长李寿頣,博古有才,所著《尊周录》,虽是其师故谘议李泰寿始撰者,而寿頣踵成其书,大有裨于世道。请别为调用。”上许其陞六调用。

○谏院正言洪益三。申前启,不允。又启:“前兵使鱼有琦,向于北郊亲祷之日,挟娼张乐,请罢职不叙。”上命先罢后拿。又启:“杀人酌处罪人金润国,勿限年还发配所。”上曰:“所陈得体,依启。”又启:“科试外场人李世瑃、朴来章请并还为充军,遇赦勿宥。率入额外儒生黄处奎,亦令依前充军,限己身勿许赴科。武科试官用情人李禧远、成硕臣等,还为充军,遇赦勿宥。”上曰:“所陈虽得体,屡经大赦,不允。”又启:“李孟休以潜贼犹子,为公议所弃,而铨曹不少留难,直拟骑郞,扶植此辈,实关世道。请该铨堂推考。”上曰:“雨露之下,不择燥湿,王者用人,岂拘其人?顷年治潜,盖所以严堤防也非关恶逆,则虽其子不可拘也,况其犹子?其对策有知识,方欲试用,岂可老于京兆郞乎?通拟骑郞,亦云晩矣。若此不已,大训训谕之意焉在?予之执心,可质彼苍。所陈过矣,不允。”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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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宪府申前启,不允。

○召试翰圈人,亲策以忠、质、文,取吴彦儒、郑元淳二人。

○右议政赵显命上疏辞职,略曰:

臣以奉使拜表,昨才入城,而若其本职必递之义,则固自如也。今若恬然,藉一时往役之义,以为因缘媒进之阶,则人之无耻孰甚焉?

批曰:“今既入城,复何过引?须体殷勤之志,安心勿辞,共济国事。”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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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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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壬子,谏院申前启,不允。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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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金星、木星相犯。

○司饔佥正金致谦上疏,略曰:

近有吴星运者,为其祖始寿讼冤。而夫始寿之狱,即臣强之说,指为言根者张孝礼也,传之者诸译也。而孝礼曰非吾言也,诸译曰非吾传也。问之监司、兵使,亦曰非吾闻也,广加盘问,卒皆无验。始寿之辞,亦屡变愈屈,虽以渠之血党如金德远者,亦不敢以为无罪也,同声请讨,终不得傅之生议。到今历三朝六十年之后,肆然讼冤,已极无严。乃又摘抉臣生父故执义昌翕私书中语,有若其祖有可恕之端,而以臣祖父故相臣寿恒之按狱,归之于文致鍜炼,其荧惑尝试之习,欲巧而反拙。况其所引臣父书中,先人多所平反云者,可以见臣祖哀矜勿喜之意。而此狱颠末、臣祖按治之实,俱载于臣祖辛酉之箚、臣伯父昌集甲戌之疏,并愿取览,小垂省察焉。

批曰:“今览所陈,其事了然。狠滥供辞,何足伸辨?”

○持平李昌儒上疏,略曰:

百隶之怠官,愈往愈甚,鞫坐頉禀视若故常,翰林召试屡退犯夜,冡宰之重、度支之务,空旷积月,虐民之习、侈滥之风,紏禁无闻。至若政禀牌启,久而未下,奋励之志,恐亦不能如初。

赐优批。

○掌令洪得厚上疏,略曰:

训炼都正尹光莘之曾莅北阃也,捉致其土士人之居丧者兄与弟,一枷对锁,置之官廨,大张妓乐于其侧,曰,汝辈常称知礼,须听此乐,搢绅传说莫不惊骇。伤教悖俗,宜施削罢。前全罗兵使申漫,自在南阃,人言狼藉,及其递来,近百卜駄,横亘前后之状,道路以目,宜刊仕籍,以为不廉者之戒也。

批曰:“尹光莘事,无或过闻?虽然风教所关,不可黯黮。申漫事,风闻岂可尽信,而事系赃污,岂止刊名?幷令该府拿处。”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宗庙乐章,有趁秋享厘正之命,而事系典礼,待左相入来议定可矣。”上曰:“今无九成之义,则删之可也,添之亦可也,然自前用之者,今难猝改矣。《诗传》颂之乐章,亦有字句之或多或少处,今若撮其二章,合为一章,则可成九章乎?”在鲁曰:“十章中拔其一,合为九似无妨矣。盖宣庙功德至盛且大,而其乐章或用于他世室者甚无义,或可拔此一章乎?”右议政赵显命对亦如之。右尹元景夏曰:“太宗室《显美章》,元敬王后室《贞明章》,章虽异而义则同,皆赞扬戡乱之功也。夫《周颂》《雝篇》,即武王祭文王之诗,而文王、太姒并颂于一章,臣意则仿此义而《显美》、《贞明》,合为一章好矣。”上曰:“《龙光》一章,即赞述太宗潜邸时朝天事,则以龙光为首而与《显美》、《贞明》合章,则可无倒置之患耶?”司谏金尚迪曰:“宣庙乐章拔去之论,似是矣。既欲厘正,则当拔之也,若以为未安,则拔与合均也,宜博询处之。”上曰:“今欲厘正,盖出难慎之意也。”后于宾对,又以庙乐事,询于左议政宋寅明,寅明曰:“《重光章》删去,事甚难便。若合《显美》、《贞明》二章为一章,以备九成之数则好矣。”上从之,命合奏第六章、第八章,通称《显美贞明》一章,载之《乐院仪轨》。

○右议政赵显命奏曰:“前后人臣之被弹于人者何限,而未有如臣郑宲之所论二条,一则曰使‘尧传舜授,不能光明’也,一则曰‘胁持君父’也。其所云授受不能光明者,臣于年前,以纪、泽辈之做出妖言,贻累于传授光明之体云,而此亦大训之所昭揭者。则截去头尾,单提一句,有若臣妄毁传授大事者然者,其意岂不阴险乎?至于胁持二字,则非人臣所可闻者。设令臣果是真个权奸而欲胁君父,以殿下之明圣,岂受臣之胁持乎?昨年大谕备忘中,有胁持之教,此盖泛论,非指臣身,而郑宲辈以此借口,作臣罪案,千载之下胁持之目,臣何以辨明乎?”仍涕泣力辞,上曰:“卿岂胁持其君者,而予虽疲软,亦岂受胁于卿?使不能光明之使字,所以罪纪、泽者,则此何足为卿之罪乎?卿不必为嫌也。”显命以沈阳使事禀定方物,仍请赉去关西银八千两,以备不虞,上许之。显命曰:“清皇巡游数千里,其间事,有未可知。万有一不到沈阳,中途改路,则致命无所还归,追去俱涉难处矣。”上曰:“依辛亥年例,追进致命可也。”

○上谓京兆堂上金圣应、元景夏曰:“仁庙潜邸时户籍已奉安于本宫,孝庙潜邸时户籍,亦考出于京兆,一体奉安。”

○司谏金尚迪申前启,不允。

○检阅李毅中奏曰:“前以皇明正史中列朝本纪,与朝鲜所付之卷五六册,下本馆矣,后因儒臣陈达,有使臣贸来之件云。令地部,出给其直,而原册子藏诸史局好矣。”上可之。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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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咸镜道明川雨雪,恶风连三日昼夜大吹,疠疫一向炽盛。茂山、三、甲等地,霜雪雨雹,大如鸡卵,人家多颓压,道臣以闻。

6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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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营头星出自东方,入于西方,长可丈馀。其形若甁,其光若炬,其行若纸鸢,拂拂有声。

6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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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召见领议政金在鲁等曰:“星变甚可惧也。”在鲁曰:“其尾甚大,其流则缓。臣问于日官,则坠于晋地分野云矣。”上曰:“何论彼此分野?惟在自强而已。”校理尹光毅曰:“俗云铸钱之岁,例多旱灾,金与火用事,厥理或然。差退数三朔铸钱,乃为靡不用极之义也。”上命庙堂禀处。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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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宋寅明新自江都奉审而还,上问江都形便,寅明曰:“故相金锡胄诚有劳于国家。筑墩之后则更无船泊之虑,此诚天作第一关防矣。”仍条陈山川地形。且曰:“甓筑,非今所创。孝庙朝所尝经营而未遑者。大扺自先朝已多缮治,以为缓急依归之所矣。留守金始㷜已讫十里之筑,且甓筑比石筑为力易而用工省,其未及筑者,则分属三军门,以完其役好矣。”上从之。仍命寅明句管终始。寅明又请江华殉节三忠臣子孙录用,上亦许之。持平任𪼛申前启,不允。又启:“长兴府使南益烨,托以设赈,酷刑富民,督征赈资,传说狼藉,请罢其职。”上从之。

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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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刑曹判书郑羽良上疏,略曰:

囚人李存敬之父,以其婢被杀事发状,方在推核中,而既使一子呈状本曹,侵辱臣身,又使其子存敬击鼓而引臣踈族,谓臣听其言而有所左右,必欲逐臣,使不得按查而后已,宜施惩砺,以存国纲。

批曰:“所陈者登对以禀。”

○副应教尹光毅上箚,略曰:

殿下求治之念虽切,而不得其要本大道,立志不能至刚,规模不能至大。任用常拘于互对之拙法,庙堂之臣,亦未能以至公之道,仰赞圣治,间不免为私请托。至如言路之闭塞,莫甚于近日,殿下虽欲闻国家大计,其可得乎?且西北距京师绝远,固未及尽沾王化,其抚御慰绥之道,尤当有异于近甸。亦岂无文武可用之才,而一未收拾,臣谓各别申饬西铨及道、帅臣,凡于内外窠及各邑武任中,随才择用,以尽慰悦之方宜矣。

上嘉纳。

○平安道朔州熯干,殷山等三邑虫灾,铁山海溢,理山等十五邑雹灾,道臣以闻。

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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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闷旱,将亲祷于雩坛,先以责躬之意,下手书纶音,命京兆预为清道。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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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献纳朴㻐上疏,略曰:

今之先务,莫若预讲赒赈之策,而其要惟在节用而已。凡于御用服饰,诸般赐予务从裁省,内自诸宫房,外至卿大夫,一祛靡丽之习。

又曰:

开城经历魏昌祖家在北关,其率眷夫马之价,多至一千两,浮滥之费莫此为甚。而且其为人庸陋鄙琐,上官日例供茶啖,以钱代捧。臣谓魏昌祖特削仕版,留守曹命教不能禁裁,亦宜推考警责。

批曰:“其勉者宜勉,果若所陈,其涉骇然,令该府处之,推考事依施。”

○上将诣雩坛,药院诸臣,以日热请寝亲祷之命,上从之。仍教曰:“此非为予也。百官军兵,冒热扈驾亦可念也。予于戊申以后,夜不解袴,寝不成寐。而旱馀闻雨则喜,雨而弥日则忧,一雨一旸,亦皆关念。虽为军民而姑停,其心则未尝不憧憧也。”筵臣对曰:“圣上此教,可以上格苍穹也。”

○先是,上以仁嫔祠宇,曾已移安于松岘本宫,而又移于骊川君增之家,与义昌、乐善同奉一庙,非所以重事体也,以别奉与否,使礼曹判书郑锡五问于增家。至是锡五奏曰:“以五龛同奉云矣。”上曰:“仁嫔祠宇,同奉一龛,事体未安,当为别庙而骊川又将代尽,别庙之后,虑后之策,当如何?”领议政金在鲁曰:“其奉祀者,一依德兴大院君例,使世袭都正,亦一道也。”教曰:“庙宇体重,况事体尤重者乎?其虽奉祀,与两王子同奉于一室,大伤事面。仁嫔祠宇,令该曹待秋别建,虽亲尽之后,奉祀者宜世袭官爵,依故都正李弘逸之例,直拜敦宁正,如有陞资者,都正、同敦宁以上,随窠陞授。”左议政宋寅明曰:“此是百世不易之制也,后勿逾越则好矣。”于是,上又下教曰:“今者此教,深有酌量,定式于今,为法于后。噫!我嗣王式遵此教,毋少逾越。”

○上忧旱,行疏决,至宋翼辉文案命仍置之。领议政金在鲁曰:“李匡谊为翼辉之根本,而匡谊则出陆,翼辉则尚不减等,论以法理,恐非平当。”上曰:“匡谊则无心,而翼辉则非无心者。予于此堤防甚严,有难变改矣。”同义禁洪景辅曰:“翼辉事,援引至亲之大臣,情状则可痛,而参究情法,容有可恕矣。”上又问刑曹判书郑羽良,羽良曰:“论以法理,比匡谊差轻,宜参酌也。”副应教尹光毅、正言洪益三之对亦如诸臣,上始命撤篱,出陆于康津县。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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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谏院申前启,不允。

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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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雨。教曰:“甘雨快洽,朝来旋霁,为民虽幸,岂可以得雨而弛心乎?上下益宜加勉,仰答天心。”

○持平任𪼛上疏,请开言路、勉君德,批曰:“其勉者宜勉之。”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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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判中枢府事兪拓基自江郊入侍,上召见慰谕之,命留辅东宫。拓基以母病辞职,固请归养,上不许。先是拓基忤旨免相,退处江郊殆近四年,上遣承旨屡加敦勉,至是始承命。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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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上引见大臣、备堂。命召同敦宁李亨宗,问大院君祠宇傍题有无,亨宗以有为对。上曰:“以代数书之乎?”对曰:“然矣。”上曰:“奉于别庙乎?”对曰:“大院君与昌嫔同奉别庙,仍行忌祀矣。”上曰:“然则依大院君之例,既改建仁嫔别庙,而两王子祠宇亦体重,营建之需,令该曹从厚顾助。今闻元景夏言,吴瑗家亦无祠宇,公主神主奉于正寝云,公主祠宇营建时,亦令该曹助其费。”

○吏曹判书闵应洙上疏辞职,其略曰:

行已污下,诚意浅薄,下而不能见重于大僚,惟以穿络驱策为事,上而不能孚格于盖高之听,前后控吁,徒归饰让,都政过限,莫非臣罪。

上赐例批。后数日,大臣金在鲁、宋寅明联箚:

以应洙积违召命,坏损国体,请罢其职。吏曹参判李益炡亦有所遭,镇日违召,并宜递改也。

上从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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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权𥛚、李重协、韩师得、李普昱、赵明履、李命坤为承旨。

○教曰:“今番定式,体貌益尊,宜乎展拜。明日当展拜于仁嫔庙,回驾后遣内侍及礼官,致祭于仁嫔及王子祠宇,而临阳君亦致祭。”又教曰:“德宗室祝文之以国王臣书之者,盖以称之之难。而他日景庙之室,当如仁宗室之例,则元良之后,似以孝曾侄孙称之,王后室则似与德宗室同矣。”命注书,往考仁宗、明宗王后两室祝文于香室。注书回奏曰:“仁宗王后室则有祖妣二字,而明宗王后室无祖妣二字矣。”

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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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幸仁嫔庙。命该曹修理如大院君祠宇之例,赐临阳君夫人食物,安兴君埱、海恩君爣并命加资。历拜淑嫔庙。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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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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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巳,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东朝进宴以秋为期,而秋节已届,预宜禀定也。慈圣母临,已数十年,圣寿为五旬,岂可虚度今年?”上曰:“追惟昔年,进宴二字,予岂忍闻乎?况既无丰登之望,敢行豫大之举乎?”在鲁等固请之,又请先行养老礼。上曰:“事有次第,名曰养老,则是自下达上也,如欲行之,当先进宴于东朝。然此非其时也。”诸臣迭相力请,上终不许。又教曰:“为亲之心,上下无间。即今耆社之臣,多昔日法从之人,予心兴感。前参判郑寿期、李圣龙,其特加一资。”左议政宋寅明曰:“前参判李夏源,年方八十,而恬雅屏退,宜一体加资。”上从之。在鲁又以前参议柳复明之久次,请陞秩,差冬至副使,上许之。

○以庙荐拜元景夏为吏曹参判,时无长铨故也。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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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有星流于南斗星之下。

○以郑羽良为吏曹判书,郑锡五为左参赞,赵观彬为右参赞,赵远命为大司宪,李宗城为副提学,赵东鼎为公洪水使,特擢礼曹参议兪健基为工曹参判。

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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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太白昼见。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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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太白昼见。夜有星流于王良星之下。

○上召见掌乐院郞官朴民秀、李海宾,下询乐章厘正事,民秀曰:“问之典乐,则以节奏稍缓,故初献礼毕而尚馀一拍云矣。”上命民秀进前,教曰:“灵城即尔弟也,予欲见面,尔其归传尔弟,使即入来也。”文秀时在郊,故上教及之。

7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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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太白昼见。

○谏院申前启,不允。

○右议政赵显命上箚,乞解相职,兼进良役查正案,名之曰《良役实摠》,请令芸馆,印颁诸道,上允之,不许辞职。

○知敦宁朴文秀入城肃命,上召见之。文秀引前事,缕缕自暴其冤状,辞语支烦。上慰谕之,命在京供职。仍命差岭南句管堂上。

○上召见三大臣及各道句管堂上,出示《良丁实役册》,教曰:“今番厘正者,有实效乎?”左议政宋寅明曰:“此册既命刊印,而其所查正,非为定额也,亦非为均额也,不过随各邑军民之多少而略略移额而已,民少军多之邑,则未必有实效。或邑大军少,或邑少军多之处,则令查正堂、郞,就残邑之军额最多处,议于庙堂,各限一二百名,移送于他道他邑之民多军少处好矣。”上从之。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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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太白昼见。夜有星流于河鼓星之下。

○以赵观彬为礼曹判书,朴文秀为刑曹判书,李益炡为汉城右尹,尹汲为礼曹参议,郑羽良为同成均,李德重为公洪道观察使,长溪君棅为冬至谢恩正使,柳复明为副使,兪宇基为书状官。

○沈阳问安使右议政赵显命、书状官金尚迪辞陛,上召见之,宣酝以遣。

○吏曹正郞韩翼謩、朴春普,相推诿不入直,是日阙省记,上屡下教促之,及门钥下而翼謩始从门隙呈省记,春普托疾终不至。上怒曰:“渠虽名官,即一该郞耳,何敢如是。”遂贬朴春普为西水罗权管,倍道赴任,后因大臣救解,改命投畀于文川郡。上以铨郞为玉堂轮差之窠,每有骄重自恣之习,更命以曾经侍从者差拟。又命翰圈召试,勿拘人数,虽一人随圈召试,仍为定式。

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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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太白昼见。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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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太白昼见。

○以李箕镇为右参赞,郑寿期为知敦宁,李周镇为礼曹参判,李台重为献纳,闵光遇为正言,闵百行为校理。

○上引见大臣、备堂。时清皇北巡,讹言多起。上曰:“命卿等入侍,亦欲讲自强策也。”领议政金在鲁曰:“安不忘危,乃所以久安也。别择帅臣,申严边备,亦固圉之术也。”左议政宋寅明曰:“国治则外贼不足虑,而国乱则萧墙之变,亦可忧也。”上曰:“皇朝以李自成之乱,终至于亡,若使杨涟辈在朝,则岂至是乎?汉廷有汲黯一人,而淮南不敢叛,此有人之效也。”左尹元景夏曰:“废四郡,土广而沃,空弃可惜。故相臣南九万建议复设而未果,故相臣赵文命亦欲复设,而虑犯越之频出,至今为闲田矣。”上曰:“今难轻议也。”江华留守金始㷜,陈甓城便宜,以手指陈江都形便,上命三军门分筑之。教曰:“此留守留意国事,故能如此。自在春坊,予已知其人矣。”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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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太白昼见。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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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谏院申前启,不允。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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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太白昼见。

○宪府申前启,不允。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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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行秋展谒于太庙。以禁军别将及六番将所着甲胄,或非铁造也,命兵曹判书棍治其别将李义丰。

○谏院正言闵光遇。申前启,又启:“动驾时马兵所骑,或蹇或瘦,苟然充数,请训局右别将汰去。”幷不允。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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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吴光运为大司宪,任珽为吏曹参议,韩翼謩为副修撰。

○领议政金在鲁等率二品以上请对,上召见之。诸臣以圣寿五十,请进宴,上不许。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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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大臣率卿宰,更为求对,又将请进宴也。上不许召见,仍教曰:“此等之事,君臣犹不相孚乎?迄可止矣。”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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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太白昼见。

○谏院正言闵光遇。申前启,不允。又启:“平安兵使郑纉述,厌避北阃,必递乃已,西臬之除,冒没将赴,择其丰薄,用意不美。请罢职。”亦不允。

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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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大臣、备堂又来会宾厅,请对,上召见之。诸臣请进宴甚力,上又不许。及退出,教曰:“以矢于心三字观之,予心之有定,可以知之。俄观大臣之意,似有上达东朝之举,虽以私家言之,劝其父母,以成其子之事,于道理可乎?其以此意传于大臣。”宾厅不奉承圣教,遂以‘慈圣之母临,已四十二年,圣上宝龄,洽满五旬,在宗社为非常之庆,在慈心为莫大之喜。请称觞上寿,以伸情礼之意’,启于大王大妃殿,大王大妃殿以谚书答曰:

主上春秋为五旬,予心喜之。而主上追念旧事,怆怀如新,此心则予亦何异于主上?而卿等之请,是亦臣道之当然。予先许之,然后卿等之心可伸,故已悉此意于主上矣。

是夜,上复引见宾启诸臣:‘兪以慈殿勉从,不胜喜幸’,仍教曰:“人子爱日,上下何间?慈殿圣寿,六旬在近,岁首躬贺,已有微意,而尚不能开陈感回矣。今以止慈之圣心,喜予年答群情而勉循,至以何过固执,谕予小子。予之固执,岂一时谦让之意,亦岂不体大臣、卿宰之心而然哉?昔年称觞,宛若昨日,其所不忍,正仲由之心也。而以慈圣恒日谦挹之心,为予而即允其请,则何敢不奉承?虽然坐其殿行其礼,此心终难强抑。此虽节目间事,已谕大臣,大卓丰膳,既已减去,此不过仿《毛诗》鹿鸣之义,而聚昔日之臣,叙君臣之情而已。名曰御宴,以示予意,设行于映花堂,慈殿宴则设行于通明殿。”

○命调用先正臣金宏弼、李彦迪、忠臣朴彭年、河纬地奉祀孙,从庆尚监司金尚星状请也。

○正言闵光遇上疏,略曰:

咸镜都事李夏演被驳南邑,冒赴北幕,有关廉隅,宜罢其职也。白川郡守金枋老不胜任,宜改差其职。“又曰:”京城之内,设行淫祀,自有禁令,而近闻创建一间芧屋于兴仁门之内,镇日聚会,祈祷狼藉。此等妖诞之物,不可置之于宫城至近之地,令该部急速毁撤,当初营建人,摘发科罪。“

批曰:”所陈,并依施。“

○掌令柳謇上疏,略曰:

古阜郡守李东明目不识丁,性且贪鄙,虐民之政,殆难毛举,宜施削罢。黄海都事赵鼎耉庸𫘤鄙琐,举措颠妄,不可不改正。检田迫头,各道都事之未经侍从者,一并改差。黄海兵使李希夏,善事拔身,物议喧腾,亦宜罢职。

批曰:“所陈者,并依施。而李希夏事,其涉过矣。”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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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闵应洙为守御使。

○礼曹启言:“进宴时选上妓女,当用五十二名,而今番进宴时,有减数省弊之命,依己未年进宴例,以四十五名,分定各道。”答曰:“数犹多矣,就其中又减十名。”

○教曰:“仰答慈心,勉循群情,称名御宴,意盖深也。凡诸仪节,岂忍仿昔年进宴之礼?凡进宴例,行九爵,而先二爵则有致词之节矣。今者之宴,不过体慈意宴君臣而已,祛其致词二爵,惟行七爵,而世子及政府爵献,在于此中,宰臣只五员受点。甲牛以后外宴时,有先唱乐章之例,而今者之举,既祛繁文,此亦置之。”又教曰:“自甲午年内宴时,有先娼尊崇乐章之例,今番慈殿进宴时,以庚申厘正者两乐章兼为先唱。而《乐范》中梦金尺、受宝箓,乃是国朝创业之事也,荷皇恩,即感皇恩之辞也,荷皇恩一章,当奏于慈殿进宴时,其令肄习。”

○谏院申前启,不允。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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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请以尊号乐章,用于御宴,上谦挹不许。

○冬至正使长溪君棅,以亲老辞不赴,大臣以为言,上命许递,以绫昌君橚代之。

○谏院申前启,不允。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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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太白昼见。

○以洪象汉为承旨。

○上召见进宴都监堂上,教曰:“今者御宴,奉慈圣而欢娱,因馀喜而宴臣,岂一毫豫大之意乎?况比庚寅,宜有差等,只行五味,第一爵、二爵世子、议政行之,进爵宰臣,一依顷日下教,以五员受点。内、外宴馔品味数,令都监、厨院书入禀裁。内外宴果盘器数,亦为比前省焉,以示予体慈意不敢比昔年之意。”行果,大王大妃殿十三器,大殿以下八器,味数,大王大妃殿七味七器,大殿以下五味五器。御宴时大殿、世子宫行果八器,味数大殿五味五器,世子宫同。内宣床,十床五味三器,御宴时宣床,从其员数五味三器。参宴诸臣,时原任大臣、仪宾外,宗臣则都正以上,文臣则耆社诸员、六曹堂上、师儒长、柏府、薇垣长、承旨、副提学、其日翰、注。荫官则二品方带实职者、曾经实职摠管、名在勋府者。武臣则将臣、时任摠管。两都留守、未赴任道臣、伊日侍卫及时任侍从、春坊,皆参宴。

○进宴都监启请米一千斛,依例备进宴之用,上命减二百斛。礼曹启:“进宴相值,请退行庭试初试及殿试。”上可之。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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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太白昼见,雨雹。夜月犯昴星。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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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太白昼见。

○政院以近日星孛雹灾陈戒,批曰:“懔惕之意,既谕相臣,尤为自勉。”

○校理闵百行亦上箚陈戒,批曰:“既谕政院,其益宜勉。”

○上召见掌乐提调尹得和,议用雅乐佾舞于御宴,教曰:“凡事遵用礼文,名实相孚,然后可以示后。况外庭停妓乐,国朝中叶以后初行之盛举,而亦用《会礼宴仪》,今欲省其繁文。取览《轨范》,宴会时兼用雅、俗。夫飨用玄酒,岂取味乎?慕其古也。停妓乐用舞童,当复旧制,一以示继述之意,一以示淡淡之意。考之仪文,九爵中五爵奏雅乐,四爵奏俗乐,今则只行五爵,仿此意三爵用雅乐,二爵用俗乐,则此亦予戒太康之意也。”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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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礼曹判书赵观彬以《内宴仪轨》厘正事,因上教就议首相而请对奏之,上曰:“大内事,卿等亦多未晓者。”就仪注之古今异宜者,亲命点改添删。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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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原平守燮、密春守焌、密安守悌幷特授都正,使参宴。

○正言南惠老上疏,略陈勉戒,批曰:“所陈是矣。宜勉焉。”

○大司宪吴光运上疏,略曰:

今日进宴,亶出于我殿下出天之孝、爱日之诚。适会天谴非常,民忧溢目,人主事天,与事亲一也。何以则我圣上怡愉尊养之诚、修省恐惧之道,并行而不相悖也?推恩耆老,君臣同乐,此亦太平之盛典,而轻重有别,则当此遇灾之时,斯岂非可已而不已者乎?臣谓翌日鹿鸣之宴特命停止,则尤有光于圣德也。噫!我宁考之因风灾罢进宴,以宴资补赈具,岂非今日之所当继述者乎?

批曰:“今予此举其岂乐为?上承慈心,予若不受,无以伸爱日之忱。虽黾勉行之,而懔惕之心,尤倍于中,知予心者,可谓卿也。既召筵席,特示嘉奖,既嘉喜而置其事,岂予心乎?但由于惜此日之忱,而尤觉歉然矣。”

○上引见大臣、备堂。特召大司宪吴光运,命东宫侍坐,上下手书于光运。其书曰:

嘉卿之直,表卿之忠,特赐表里十疋,卿其领受。

仍顾谓世子曰:“国家兴替,在于奖直表忠,国有直臣则兴,国无直臣则替。今日使汝侍坐,召吴光运特赐表里者,欲使汝知予奖直臣之意也。”仍命史官,书送筵说一通于春坊,俾为世子省览之资。仍欲改御宴之名,为养老宴,左议政宋寅明曰:“罢御宴而慈心安,则罢之可也,罢御宴而慈心不安,则不可罢也。而今日事势,必圣上受宴,然后慈殿亦将受宴,则进宴之举,决非得已。何必以养老改其名也?直谓之进宴可矣。臣之所忧,自定进宴之后,殿下憧憧于节目微细之间,臣谓殿下病痛政在此等处也。即今年事失稔,虽行丰豫之事,每存节损之意,与臣等讲究民隐,商确国事,则虽行进宴亦何妨乎?”上曰:“为亲设宴,其子不为专心,则岂有如许子道?予用慨然于卿矣。今世多好名之弊,卿之此言亦出于好名也。”上欲停御宴,询于诸臣,又问光运,光运惶恐对曰:“圣上不受宴,而慈殿亦不受宴,则御宴何可停也?臣若早知如此,岂敢陈疏乎?”光运仍申前启,不允。史臣曰:光运能文辩慧,前后上疏,屡中上旨,上每褒以公直。及为此疏,上难于听从,又难于呵斥,特召褒谕,至询停宴与否,光运所对与疏语相反,反为逊谢之态,人多讥笑。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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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宪府申前启,不允。

○谏院正言南惠老。申前启,又启:“向来平阃驳罢之启,率尔遽停,请司谏许沃罢职。刑曹参判李世琎,事多昏错,民怨滋兴,请递差。竹山府使沈坽,政令懈弛,窃发横行,请罢职。”不允。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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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太白昼见。

○宪府掌令李征夏。申前启,不允。又启曰:“茂山府使田日祥,为人麤悖,赋性鸷酷,刑杖过滥,贪虐并肆,请罢职不叙。北部都事兪彦民,曾为义盈官也,虐使贡人,招怨狼藉,及授是任,其习渐长,坊民受弊,不一而足,请汰去。”亦不允。

○以申致云为承旨。

○夜上召进宴厅堂上,命改御宴为养老宴。诸臣相继力请还收,承旨亦缴还,上牢拒不许,至晓锺犹力争,上始从之。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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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宪府申前启,不允。

○检阅吴彦儒、郑元淳联名上疏,略曰:

日昨筵中,有录送筵教于春坊之命,而有乖史规,不敢奉承。

批曰:“欲使参看而已。岂可使史官,行注书之事乎?”

○吏曹参判元景夏陈疏辞职,尾附勉戒,批曰:“所陈者,宜勉。”

○辅德李光运上疏,略曰:

暑退凉生,政宜开卷讲学。请亟赐指挥,俾开书筵。

批曰:“方欲下教,其陈是矣。依前开讲。”

○大司宪吴光运上疏辞职,略陈勉君德之方。仍请敕庙堂、铨官,以行公道,上赐例批。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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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宪府申前启,不允。

○上召见礼曹判书赵观彬、掌乐提调尹得和,教曰:“《荷皇恩》旧词,不衬于今,予今新制三章,内宴时其用之也。”御制《荷皇恩词序》曰:

国朝开创,受皇命于朝鲜,逮于中叶,再蒙恩于我皇,新制其章,永垂皇恩。

第一章曰:

受命朝鲜兮,定都汉阳。九章辉映兮,八音锵锵。继继承承兮,垂恩东方。

第二章曰:

再造藩邦兮,景受皇恩。朝宗屹然兮,遥拜五云。新制其章兮,续编应文。

第三章曰:

重熙绵绵兮,于万其年。追慕圣德兮,继述光先。敬作歌诵兮,拜献礼筵。

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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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太白昼见。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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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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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辛亥,太白昼见。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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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有星流于南斗星之下。

○以兪健基为都承旨,赵炳彬为正言。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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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王世子嫔拣择捧单之稽滞,下教切责,重推京兆堂、郞,汰五部官。捧单中父祖无显官者拔去。

○宪府申前启,不允。

○判尹金圣应上疏,略曰:

拣择单子,各该部官,数日前已收纳本府。而参军权崇忽然起闹,收单中幼学金时慎、徐喜修两家,谓以不合拣选,欲为拔去,臣以此往复相难,而崇终不回听,取去其两单无意出给。以致该曹草记之稽滞。

批曰:“今览所陈,其宜参酌。五部官叙用仍任。”

○执义蔡膺福上疏,略曰:

江都筑城一事,大关利害,捐不赀之费,役困乏之民,撤难毁之土城,创易碎之砖筑者,臣实莫晓其所以也。

又曰:

郑纉述自是蹶张中储望者,于大小阃任,何所不可?而昨年北阃之递,亦出大臣之陈达,实病初非渠之厌避。当初发启,未允物议,停启之台,诚为得体,而反咎其停启,至请谴罢,用意太深。

批曰:“江都事,其量深矣,以浮见其何甲乙?况为一武臣抑之扶之,又何若是勤乎?”

8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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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宪府申前启,不允。

○以柳复明为工曹参判,李鼎辅为兵曹参议,洪重征为参知,郑翚良为承旨,金时粲为修撰。

○教曰:“子之所慎,即斋也,而三日致斋,自王公至匹庶,乃达道也。政院不用斋日之例,闲漫章奏循例捧入,佯若不知,在院诸承旨,并重推。”

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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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诣私庙,王世子随驾。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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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亲祭于私庙,仍历临孝章庙,还宫。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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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行司直具圣任上疏,陈守都城之策,其条凡十六。批曰:“正若予意,不弃士民,何待卿章?但此非今日急务也,十六条陈,其当从容商确矣。”命原疏留中。

○领议政金在鲁奏曰:“庆恩府院君宗家奉祀事,以后衍之第二子定为继后,而以两家无与受,拘于法例,不得出立案云矣。”上曰:“此是非难之事,而慈圣犹不下教,慈圣圣德,于此亦可见也。”仍命该曹,特许立后。在鲁又曰:“今番拣择单子,汉城参军权崇,以私怨任自拔去,以致生事,不可汰去而止。请削职。”上从之。

○命赐故相臣金宇杭迁葬时助需。

8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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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太白昼见。

○宪府掌令李耉龄。申前启,不允。又启:“东部都事慎世东,阙直坐罢,而京兆堂上费辞草记,肆然请仍,如许事体,曾所未闻。请京兆当该堂上递差。营护一弁,贻羞台阁,请执义蔡膺福罢职。”上不允,蔡膺福事,依启。

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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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持平洪正辅上疏,略曰:

日者都宪之疏,虽不夬赐允从,而赏谏容直之意,耸动臣邻。伊日大臣所达节目等事,付诸有司之说,不过陈戒之意,有何好名之事,而殿下过加疑怒,辞教迫切,其为圣德之累倘如何哉?日昨诸承旨推考备忘,至以佯若不知为教,实欠于大圣人辞气。而为承宣者承此严教,则陪扈之后即当自引,而迄无陈章之举,真可谓佯若不知也。臣谓备忘中四字,即命收还,诸承旨一倂推考。

批曰:“首件事,业谕首揆,其何介意?批旨中四字,其陈是矣,依施。而其方勉君,而又更以四字斥承宣,其于自修勉君之道,大不然矣。”

○庆尚道儒生成宪柱等数百馀人上疏,请召还前右参赞李縡曰:“縡之学问,躬行心得,真知实践,义精仁熟,道成德立,程、朱以后学者未易当也。”批曰:“顷者为元良,方欲敦召,何待尔等之请?而举岭儒而陈章,其亦多事。往修学业。”

○上御养正阁。亲临都政,王世子侍坐,命录用前朝王氏子孙。以吴遂采为副提学,吴光运为弘文提学,尹心衡为执义,李夏宗为献纳,吏曹判书郑羽良政也。政毕,宣酝诸臣,亲制七言诗二句,曰:

几年固志何时遂,惟待元良遂予心。

仍命入侍诸臣赓进。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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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太白昼见。

8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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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以柳复明为户曹参判,郑益河为大司谏,赵明鼎为持平,黄景原为正言,尹光毅为司谏,李益炡为江华留守。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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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下霜,太白昼见。春夏大旱,又陨霜谷,沿海之地往往成赤地。

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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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头,霜太白昼见。

○以闵应洙为刑曹判书,郑锡五为判尹,金始炯为判义禁,李宗城为大司宪,权莹为大司谏,李重庚为工曹参判,权𥛚为左尹,郑俊一为承旨。

○上引见大臣、备堂。上曰:“顷者鱼赞善,以掩过遂非,为予之戒,予不忘之。今日乃崇陵忌辰斋日,而全然忘之,将以常服见卿等,既觉而始乃改服矣。天下万事,皆从方寸做去,而予之精神如此,甚事可做。”领议政金在鲁曰:“崇陵忌辰与明陵忌辰,似有间,三日之制,恐或过也。”上曰:“予亦知其过也。然人子以父母之心,为心怆念昔日,安得不然乎?”

○上以江都筑城及守都城便否,下询于诸臣,诸臣所对,略有参差。左议政宋寅明曰:“军国大事,不可决于立谈之顷,惟在圣上,默运消详也。”

○宪府申前启,不允。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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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召见京畿监司柳俨。时沈阳问安使之行,京外骚屑,讹言大行,上甚忧之,问俨以守都城、入江都便否。“俨对曰:”我国不必以外寇为虑。“上曰:”何谓也?“俨曰:”我国弱国也。蒙古来,则待之如清人,西鞑虽来,亦如之而已。“上不答,顾谓注书曰:”此等说,不必尽记矣。“史臣曰:我国固弱国也。然俨之所对,何其无礼也?足令识者寒心,宜乎。上之不答也。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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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赵儆为平安兵使,郑寿松为捕盗大将。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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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上下教,饬武臣之曾经帅任者、毡笠祛象毛之弊及公服下不着军服之习。又教曰:“昔甘宁插鹅翎,百骑共之。今三厅七番悬翎亦此意也。为其将者亦宜共之,而只凭毛旗,此何义意?其令一体为之。”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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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诣贞陵,奉审,仍行酌献礼。礼毕,上召问本陵参奉柳圣跻曰:“惠慎翁主墓,在何处乎?”圣跻曰:“彼红箭门内树密处是也。”上曰:“墓碣其长几何?”圣跻曰:“其长不过外邑之善政碑也。”上曰:“惠慎翁主,不知为何时翁主,而《璿源谱略》既无所载,博考于封陵时仪轨及私家文字,前头实录曝晒时,亦令史官考出也。”回銮时,到沙里坪,御将台阅武。召副摠管尹光莘教曰:“素知汝勇力,予欲一试。汝须突入训局阵内,抽来令箭。”光莘承命而出,欲突入训局阵,训局阵拒而不纳,马兵及别武士,自左右门翼击之,光莘几为所围。上召内乘李章吾教曰:“汝可往助之也。”章吾承命而往。俄而光莘夺取五六介箭及一个铁打子而来,章吾亦夺取一个铁打子来。上屡加称叹,赏光莘太仆马,章吾豹皮。又以军容颇整,阵法不紊,各赐马于训、御两大将。召见京畿监司及各务差员,下询被霜后农形失稔之状。广州府尹徐命珩,以本州下七面,距府城颇远,请设外仓,上曰:“不务城内之储谷,反请外仓之别设,适足为赍盗粮之资也。”特命重推。是日历临关王庙,行再拜礼,仍次肃庙关王庙御制七绝,命即刊揭,南关王庙亦令择日致祭。还御兴仁门楼,巡览城堞,召大臣诸宰,问筑城便否。时有都城增筑之议,而人有以东城地势平易,宜设雉增埤为言者,故上亲自登览。上之自教场向关王庙也,两司台臣请对于道中,上驻马召之,诸台未即趋进,上怒其迟,命并递差。至关王庙,上曰:“是必谏吾登城也。”遂寝前命。又命赐祭于广平大君之庙,庙在辇之傍,而广平即世宗朝大君也。

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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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月犯井星。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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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徐宗伋为左参赞,郑寿期为右参赞,吴光运为同春秋,李承源为同义禁,韩光肇为正言,金宗台为司谏,兪宇基为献纳,闵堣为掌令,洪镜辅为持平。

○大司谏权莹上疏,略曰:

拣择捧单,何等重大,而权崇敢生乘时售恶之计,拔单持归,以至生事,崇之此事,大关世道。以其众所共知之世仇,做出无限骇悖之谎说,直欲一举而伤害近百家族,此等巧憯之类,不可不一番究问,以破其挟私逞憾之习也。载宁郡守兪彦徽,以镜贼门客,为世良写疏,才从岭县递陞西郡。宜刊去仕籍以严堤防。

批曰:“权崇之举,其虽可骇,其心可量,所陈过矣。兪彦徽事,大训之下其何若是。”

○司谏尹光毅、献纳李夏宗、掌令李耉龄、持平洪正辅等上疏,以东城殿座时请对,不许求对,轻递言官,略陈勉戒,批曰:“今者登城周览,非翫也意深也。此等腐儒之议,何益于他日哉?况李耉龄以伊日入侍之臣,竟夕默默,而既到其门,轻遽求对,道上立马,又亦寥寥,此何举措?敢为抗章,尤可骇也。”

○持平赵明鼎上疏,略曰:

随驾四台臣,既有递差之命,虽即还收,便同已递。宜不敢以台阁自处,开口论事,而相继陈疏,廉隅亏损。臣谓四台臣,亟宜递改。武二所试官柳濬,癃病昏耄,殆不省事,亦宜递改。

批曰:“所陈者,并依施。”

○上引见大臣、备堂。先是江华留守金始㷜,以燔甓改筑外城至十里,谓功费大省。朝廷纳言,已使三军门幷力继筑,三十改筑之费,计用米三万斛。左议政宋寅明主其事,送军校始燔灰造甓,而廷议纷然,以为不可,或曰都城可守,不必专意江都’,或言‘岁方凶荒,不宜妄兴大役’,或言‘江都旧筑土城,本自完好,今乃毁弃之,累甓为城,只为观美而实未坚完’,上疑之,召诸臣询其便否。以‘沁都为必可归,而都城为必不可守者,宋寅明也,以‘都城为可守,而城沁为非计’者,具圣任也,馀皆莫能明言。上曰:“有难则予何忍弃吾赤子而去乎?都城断不可弃也。尹铎保障之地,亦不可不预为之所。然时屈举嬴古人所讥,江都军门筑城之役,其停之。更令备局划给财谷于江华留守,定其里数,每岁继筑,以一年筑十里为限,考其勤慢而赏罚之。”大臣以每年财谷之划给,甚难之,上曰:“朝家不优给财力,而督令留守自办筑城,则必不得已用民力。是惜小费而筑民怨也。”正言黄景源申前启,不允。刑曹参判李世琎递差、竹山府使沈坽罢职事,幷依启。又启:“江都居留,责任至重,当此筑城之时,尤宜择人。新除江华留守李益炡,资级践历,非不有馀,而至于保障之任,实非其才。请改差。”答曰:“既经方伯,则庙堂荐剡亦晩。其所论列过矣。”

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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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有星流于参星之下。

○上引见大臣、备堂。许递江华留守李益炡,以才遭台言,难以强赴故也。仍任前留守金始㷜,仍命监蕫城役,俾责成效。左议政宋寅明曰:“故判书宋真明为平安监司,李日跻为江界府使时,以江边、岭厄设城置关,附近民人鱼鳞作队事,相议定制,而近闻一任抛弃,不复修举云。令本道申饬举行。”上许之。领议政金在鲁以京兆郞权崇之私怨陷人,大关后弊,请拿问查处,上许之。

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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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有星流于羽林星之下。

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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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有星流于钩陈星之下。

○以徐命彬为刑曹参判,李圣龙为知敦宁,李渭辅为献纳,南鹤宗为持平,尹光纉为正言,李光湜为执义。

○吏曹判书郑羽良上疏,略曰:

今番大政时参奉副拟洪日焕,即故判书宇远后孙也,颇有名称云,故臣果检拟矣。今始闻之,则宇远乙卯一疏,负犯至重,其子孙不可遽议收录。英陵参奉李学中,即岭人也,臣认以为故参判元禄之孙,追闻则乃元祯之后,而又方在丧云。此是庚申后废族,而亦不当入于检举,况以在丧之人,蒙然备拟,至受天点。在日焕则臣全昧其事实而拟之,在学中则臣误闻其根派而拟之,宜被其罪。

批曰:“做错何伤?莫重冡宰,不可旷职,其勿辞。”

○兵曹判书徐宗玉上疏,略曰:

禁军将鹅翎事,承特教而发令,并与其腰带而一如队伍之方色,此则军制已得厘正矣。禁卫、御营步军,初无标衣,而各部哨官则有之,岂或创设之后,因循未遑欤?抑别有意义而然欤?盖标衣与手旗,欲其认别,而行阵之间,明白可认者,又莫如标衣,惟其无是也,故将不认兵,兵不认伍,每于场操时,教师辈手携乡军而排立成阵,良可骇也。禁卫军凡一百二十五哨,而轮回替番者为五哨。每月晦,以其新、旧番各五哨合操,而御营亦如之。步军十二哨标衣,宜令该营造备,动驾时及操炼之际,分着成伍,以准五方之制,恐不可已。并望裁处焉。

批曰:“所陈是矣,依施。”

○左尹权𥛚上疏,陈守都城之策条凡二十七,语多迂阔。答以:“既谕于具圣任之批。若有所怀,可以筹堂面达,何必陈章乎?”

○公洪、全罗两道儒生吴东爀等上疏,请配享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于孝宗庙庭,上不许。

○上召见进宴诸堂于宽毅阁,以仪仗、习仪等节,多所禀裁。上谓尹得和曰:“予尝以‘宽简御众刚毅立志’八字,书给东宫,而此阁又名以宽毅,卿其书进扁额,俾揭之也。”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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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有星流于毕星之下。

○谏院申前启,不允。

○司谏金宗台上疏,略曰:

稷山县监金百炼之辞朝也,曾不历辞于臣,故果有囚禁下吏之事。而百炼驰马直到于试院之外,脱帽解袍,投之试门外沙场而去,举措骇悖。宜施罢职之典。

批曰:“令该府处之。”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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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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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辰,有星流于参旗星之下。

○谏院正言尹光缵。申前启,不允。又启:“筹司,即唐之平章,宋之枢密,而近来便作轮差之窠。备堂权𥛚,资历固自有馀,干器实非所长,请改差。近来纪纲坠坏,朝班紊乱。向者陵幸时,畿营褊裨偃然驰马于百僚成班之前,押班监察恬不呵禁,紏察宪台视若寻常。请监察拿处,该台罢职,当该营裨,令攸司科治,道臣推考。前兵使崔命柱负衅至重,废锢已久,圣教靳叙,而遽差军门,物情为骇。请永刊仕籍,当该将臣重推。前缮工假监役许砥,年既未满,混拟受点,虽因草记改差,而不察之失,在所难免。请当该铨官推考。”并不允,监察、营裨及推考事,依启。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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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宪府持平赵明鼎。申前启,不允。又启:“近日法纲益颓,堤防大坏,铨注之际,全不畏慎,如李元祯、洪宇远之孙,亦皆检拟于斋郞之望。夫祯、远负犯之至重,先朝处分之严截,国人无不共知,僚席亦有异论。而不少持难,任情收录,及夫听闻大骇,物议喧腾,始乃投疏自首,有若初不闻知者然。立朝屡十年,致位大冡宰,而不知诬先后之凶疏云者,其果成说乎?请吏曹判书郑羽良,从重推考,英陵参奉李学中汰去。铨曹相避之规,自是不易之典。今之吏郞,虽无参涉通塞之事,若其应避之嫌,则虽该房承旨、兵曹郞官,亦皆有之,法例至严,无敢或违,玉署、春坊虽有启请并拟之例,而是乃会经已通之谓也。至于新通,事面自别,今番说书新通两人,一则吏郞之兄,一则吏郞之弟,而诿以启请,肆然通拟,少无严惮之意,甚非祛私之道。请吏曹堂上并重推,当该郞官罢职。昌城府使卢启祯之冒录四祖,变易姓名,足为渠平生断案。向者湖阃差除固已滥猥,而其贪饕不法之状,又难枚举。凭借备局之关,乱斫禁养之松,甚至于掘发草殡,检尸葬板,如无烙印,则诿以潜斫,辄征赎钱,其残忍毒酷之害,至及于既朽之骨。如此之人,不可更畀字牧之任,请削去仕版。平壤庶尹赵镇泰,本以庸陋,善事发身,前后居官,专事要誉,雄府陞差,极涉滥猥。请改差。庇仁县监文天擎,本以卑贱,全无知识,荒年弊邑,决知难任,请改差。训蒙之官,其责甚大,实为初仕极择之窠,苟非文学、雅饬之士,不宜滥授。童蒙教官郑恒龄,轻浅庸碌,地望俱蔑,请改差。”并不允。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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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日中有黑气。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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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日中有黑气。

○宪府申前启,不允。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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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日中有黑气。

○副司直李雨臣上疏曰:

囚人权崇供辞,因诬辱金家事,丑悖之言,至及于臣家,阖门聚首,不胜惊痛。故都正臣金寿一之妻,即臣族曾祖故参判臣昭汉之女。而今崇欲诬寿一之妻,至曰全家被掳,又曰李廷龟诸孙,同时被掳,次第赎还,廷龟即臣高祖故相臣文忠公也。噫!江都之事,尚忍言哉?臣一门之内,烈、孝旌闾,至今炳爀,不意崇诬辱至此之极也。当丙、丁之乱,臣祖故判书臣一相以修撰,扈从南汉,臣曾祖故判书明汉,时在父丧,而与弟昭汉观赴南汉,贼骑已充斥,不得已转向江都,以通奔问之路,奉母夫人与诸家属,避匿于摩尼山下。城陷之初,贼势侵逼,昭汉为母夫人,欲缓贼锋,绐引贼以去,臣曾祖乘其间,扶将老母,率妻及介妇侄妇与侄女金寿一之妻曁诸幼穉,得一船转向乔桐。臣从祖故进士臣万相、故副提学臣端相,相失于抢攘之中,臣祖母及从祖及第臣嘉相、族曾祖母并皆殉节。族曾祖昭汉,与其子故判书殷相四兄弟及穉弱二女,在干戈中,孝宗大王送言于虏将,并释士大夫陷虏者,虏许之。而于时金汗下令曰:‘李某子孙,如在掳中,并令放还’,以是族曾祖昭汉在贼一日,并与家属而免归。臣从祖万相、端相,则各自分散,不知金汗之有令,当讲和之日,因外从兄永安尉洪柱元之陈达于仁祖大王,始以金汗令,言于虏将,到松都而脱归。噫!臣家江都避兵事实,不过如右所陈,崇供所谓全家被掳,次第赎还云者,自归诬罔。噫!臣族曾祖之陷阵,为老母一时缓祸之计而即日得还,从祖万相、端相,则年俱幼少,离散于危急分岐之际,亦即免还,岂有赎不赎之可论?而今谓之臣高祖诸孙,次第赎还,何其举一门而诬蔑之至此耶?彼崇急于逞憾金家,创出虚妄之言,诬人祖先于百馀年之后,何其言之无伦,若是之甚也?

批曰:“览卿所陈,滥供辱人先,其涉可骇。何足辨也?”

○前郡守金时敏等四十八人联名疏曰:

臣家酷被权崇之诬辱,不胜痛迫之情。顷日臣弟时慎,有吁冤之举,臣家之与权家,当初结怨之由及权家本来挟私逞毒,构捏陷害之状,盖已敷列。而今又见崇之供辞,则满纸构诬之言,罔非不忍见闻者。臣等直欲剌胸剚腹,不与仇人共立于天地之间,臣等请饮泣而陈之。盖权家怨恶臣家,做出无根之说,以为污蔑一门之计,乃以渠家自做自播之说,为若有他人之所言,而挺身肆辱。乃引殷相父故参判臣昭汉行状中‘先府君前行一家人皆随之’语及昭汉妻自决时:‘不使子女、婢仆有觉’之说,以为子女并皆被掳。而又以其女为臣之祖母,当初昭汉及其兄故判书臣明汉,俱以丧人,将其老母文忠公廷龟夫人及子、侄、妇女,同入江都。及其城陷之初,廷龟夫人、明汉夫妻、明汉次子嘉相之妻及殷相之妻、臣之祖母,皆赴江登船入于乔桐,而殷相之一妹,其前已随其内舅往住南邑,殷相弟弘相之妻亦在他处。昭汉则欲使祸患不及其老母,遂乃绐贼引去,而昭汉之妻及殷相四兄弟两幼女,皆随其后,及至城下,昭汉之妻虑昭汉之终不获全,而潜先自决。盖昭汉则自分必死,昭汉妻与殷相兄弟,则又欲随夫与父而同死,其馀幼穉则固不能离父母之侧。而此外妇女扶护廷龟之夫人,不宜并入于死地,故有此两岐之分离。所谓‘先府君前行,一家人皆随’之语及‘先妣引带手缢,不使子女婢仆有觉’云者,盖谓此也。若以此一家皆随之说,而谓昭汉之阖家亲属皆在其中,则昭汉大夫人以下登船入乔桐之语,散出于先正臣金尚宪文集及故相臣李景奭文集,彼亦不敢为不然。所谓大夫人,即廷龟之夫人也,所谓以下,即诸妇女也,则一家之中,不随昭汉而行者已多矣。虽以昭汉之子妇若女言之,不独臣之祖母,不随昭汉之行而已。殷相之妻及弘相之妻、在南邑之一女亦不随,而殷相妻之不随,以殷相祭妻之文,亦可见矣。若必以一家皆随之说,为无一人遗落,则其将谓殷相、弘相之妻、在南邑之一女,亦在其中耶?彼又以臣曾祖故判书臣光煜之见臣祖母于明汉之侧,与明汉约婚之事,谓之孟浪,噫嘻!痛矣。此事不但臣曾祖《乱时日记》明白载录,先辈、长老无不详言,而渠安敢为此言乎?渠之言曰:“臣祖母遭母丧,未及成服,而议婚者,是岂人理之所堪忍?”云云,此又万万妖恶之言也。其时臣祖母一行,则既登入岛之船而昭汉妻则自决于江都之城下,彼此隔远,死生不相知,则遭丧成服,夫岂有可论者耶?至于赎还之说,渠虽憯毒,又安敢为此绝悖之言耶?臣之祖父,则其时转辗入北,故不无周旋脱归之事,而若臣之祖母,初已安接于海岛之中,则岂复有二字之可论乎?尤有所愤痛者,崇之为言,有若未尝以臣家为骨怨血仇,而专出于为国家慎拣择之意者然,以为眩惑天聪之计。而臣家久远之事,臣虽不能一一详记,而国家凡有拣择捧单,臣祖父、诸子孙之依例呈单者,非止一二家,亦非止一二次,而未闻有拔单之人,岂其时有司之臣,忽于重拣择之义,而为国之忠,不及于妖崇耶?且闻崇之祖义衡生时,列书诬辱臣家之说,作为一册以为必报仇怨之计,所谓册子,逢人辄示,又闻崇之父𦈜,每言及臣家曰:“金家,即我不共戴天之仇,虽百世而必报’云,则权哥之切齿于臣家,即一世之所共知。苟不以骨怨血仇待臣家,则其所搜抉捏饰,夫岂若此之极乎?臣等阖族,日夜腐心,请治其造言陷人之罪。盖崇之五世祖垍,少时摘果于金家园中,被金家奴所驱伤致死,权氏子孙作为一册子,寓其百世必报之意,故时敏疏中私仇云者此也。

批曰:”此等骇举,何足辨乎?“

○幼学李国辅又疏,辨权崇供辞,抉摘其曾祖故判书殷相文集中句语事,一如金时敏等疏辞。批曰:“览尔所陈,滥供辱人先,其涉可骇。何足辨也?”

○幼学朴景润等上疏,请先正臣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追配孝宗庙庭,上又不许。

○判决事尹植上疏,陈民弊,命庙堂禀处。

○上引见大臣、备堂。上曰:“惟大官,可以人进。顷者一承宣,进用人之道,而敢荐灵城,灵城何待承宣之言乎?至如李匡德,则有向国之心,而所坐甚重故也,非予则何以复越瘴海耶?承宣事非矣,其重推。”上教所指承宣,即申致云也,左议政宋寅明请罢其职,上从之。诸臣议定进宴仪注,上曰:“今者进宴,为东朝爱日之意,每以沈阳事关心,时或发之梦寐矣。”寅明曰:“昼之所思,夜必梦焉,而圣上之遇事憧憧,亦恐为过。然临深履薄,朽索驭马,亦人君寿国脉之方也。”上曰:“进宴之必欲用醴酒者,欲使元良戒旨酒也,必欲用雅乐者,欲使元良放郑声也。方当择嫔之时,国之兴替在此,非不欲十分详慎,而元良之意,不以貌取,欲求淑德云,其心固奇矣。顷以宽毅二字,书赐东宫,仍以名其阁,盖欲使常目在之。毅固好矣,徒毅则有其弊,必济之以宽可也。世子沉默过焉,故与卿等面不熟矣。近闻桂坊多不陈文义,而独副率林锡宪,不待问难,多释文义云,此不负特授之意,予甚嘉之。其令以桂坊久任陞六可也。予之在东宫时,桂坊如尹东源、李真洙、梁得中、李显谟、沈錥者皆有经术,而予有善言文义处,则錥必起拜,其质实可贵矣。”寅明曰:“湖南万户、佥使之醉哄相杀伤,实关变怪。水使之枭示状闻,非不得体,而初未检下,致有此变,不可无警。水使朴泰新重推,同醉边将,并宜拿处。”上曰:“此皆醉中事,帅臣处置得宜,其寝之。”寅明又请谕召李縡、李德寿等,使出入书筵,上曰:“岭儒请召李縡之疏诚愚矣。在花田之李縡,何关于渠辈?此皆募军,非儒生也。”寅明曰:“既以儒名,则渠虽无状,辞教得不近于迫切乎?”上曰:“予在君师之位,如此之儒,何可不痛斥乎?虽然元良辅导不容少缓,在外儒臣,皆令上来焉。”仍命敦召李縡、李德寿等。寅明曰:“儒疏又请两宋配食庙庭,而追配事重,此路一开,则庙庑肃穆之地,恐将不严矣。”上曰:“卿言是矣。一开此弊,请享之人,必将相续矣。”寅明又曰:“安州牧使李日跻,请筑垒江边,防守岭隘,一依江边之例,而且于附近处或开酒幕或置僧寺,使之看护云,宜许其请。”上从之。寅明又盛陈日跻之治绩、履历,宜加陞擢,上特命加资。持平赵明鼎申前启,不允。前启中吏曹判书郑羽良从重推考,英陵参奉李学中汰去,吏曹堂上并从重推考,当该郞官罢职,昌城府使卢启祯削版,平壤庶尹赵镇泰、庇仁县监文天擎、童蒙教官郑恒龄改差之启,并依允。又启:“顷筵之承旨申致云,乃敢先发语端,荐进人才,指陈姓名,已极僭猥。至于李匡德方在罪削中,而亦请收用,此实前所未有。足见其放肆无严,罢职之命,罪重罚轻。请削职。”依启。又启:“二品之官,乃是命德之器,安州牧使李日跻,因大臣陈达,遽陞嘉善,未知所褒者何功,所赏者何事。而今者特陞,殆近无名,殊非明主爱嚬笑之意。请还收其加资之命。”上曰:“此人之沈滞,每惜其才。今者所请,不过台例,而其陞资,亦非无端。”不允。明鼎引避而退,上曰:“明鼎自翰林,知有气,今能洗近日台阁寥寥之羞矣。”寅明曰:“台臣所论,皆是吏判之公罪也。”上曰:“以其用洪宇远、许穆之孙见之,其无私可知矣。”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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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夜,土星犯太微西垣上将星。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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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以朴师昌为义州府尹,洪昌汉为水原府使。

○上引见大臣、备堂。左议政宋寅明曰:“台官之私门用刑,已是法外,况以私事刑公差乎?掌令闵堣因一微事,捉去军资郞奉命在乡者之下隶,施以刑杖。后弊所关,不可置之。该台官罢职,郞官之疲软不职,亦宜拿处也。”上曰:“闵堣削去仕版,郞官事依施。”领议政金在鲁曰:“北道御史书启中,稳城人徐天玄,年至一百十四岁,端川人郑次云,亦年至百一岁,诚绝稀之事。此二人,特为加资,自该邑月致一问,实合优老之典矣。”上从之。在鲁又曰:“宗庙直长张趾德,即张显光奉祀孙也,纯实谨悫,兼有经识。而守令年限只馀一年,儒贤子孙,曾多拔例调用之事,宜即陞六,速试字牧也。”上许之。在鲁又曰:“怀德士人李熽,学问见识超出等夷,行谊笃实,乡党信服,请以桂坊调用。孟山人吉世焕,即高丽名臣再之后也,笃志为学,请调用。”寅明曰:“故征士金昌缉之子用谦,废举为学云,宜令曹调用。”上皆可之。仍教曰:“大臣各自荐人,予亦有可言者。古语所谓世浊我清者,予于赵泰万见之矣。性或过激,人是遗逸,至于焚席一事,亦可见其气节也。特为加资赠职,其子孙亦调用。”上之在东宫也,泰万时为侍直,一镜势甚鸱张。适来坐翊卫司,及起去,泰万焚其坐席,鞭其傔从。上闻其事而贤之,至是有是命。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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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有星流于天苑星之下。

○因礼曹启,今月十七日月食,而食在地下,不为救食,只用斋戒。

○上召见司饔院检举提调密昌君樴、礼曹参判李周镇、掌乐提调尹得和。樴曰:“进宴时当用柚子,而尚无封进者,以他果代用乎?”上曰:“假使趁来,未及荐于太庙,则不可用于进宴,以他果代之可也。”

○命乐院,以顷日御制《荷皇恩》三章,特刊于《轨范》序文之下,盖寓尊周慕昔之圣意也。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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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进宴于大王大妃殿,是日即上之诞辰也。翌日朝廷庭候。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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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有大星从南方天际,霣于西,形似营头星,而云观不报,人皆骇之。

○以洪象汉为承旨,吴光运为大司宪,郑必宁为大司谏,朴弼载为执义,权相一为掌令,尹敬周为正言。

○宪府掌令李征夏。申前启,不允。又启:“铨官推缄,清朝美事。台阁持论,贵在白直,苟有政注间错误而随见规警,则设或苛激容有可恕。而今赵明鼎之论政官则不然,外假官师之规,内售敲撼之术者,已极不韪。而至于郞官罢职之请,初无一字论罢之语,而横提该郞于铨堂推考之启,断以重勘,意在拶逼,疑乱天听,暗地倾轧,宜施严惩。请持平赵明鼎罢职。”上允之。

○副护军李縡上疏辞,不赴召,上优批,促其上来。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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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上行御宴于明政殿。相礼引王世子,由东门入就位行四拜,礼毕陞殿,参奏俗、雅乐。旧例进宴酒九行,而是日只行七酌。王世子进第一爵,领议政金在鲁进第二爵,判府事兪拓基进第三爵,密昌君樴进第四爵,锦平尉朴弼成进第五爵,月城尉金汉荩进第六爵,锦城尉朴明源进第七爵。承旨宣谕曰:“敬举卿等之觞,始用雅乐,舞用六佾,酒用醴酒,皆减旧谦挹之意也。”方进花时,上追慕昔年,潜然出涕,举袖拭之者良久。礼毕,教曰:“王府及秋曹轻囚,其特释之。”又教曰:“今者此举,予岂乐为?上承慈旨,黾勉以行,而追惟昔年,一倍此心。与民共乐,是继述之道。况奉慈闱而称觞,与旧臣而同宴,《絜矩章》不云乎:‘上老老而民兴孝。’此正《絜矩》之义也。孟子又曰:‘与民同乐则王。’其令该曹,依丙戌年例,耆民幷馈酒肴,外方耆民,亦令诸道给食物,以示予遵昔推下之意。”又教曰:“王孙妇在世者,只有临阳夫人,年过八耋。顷者临幸,尚今追忆。其令该曹,厚给宴需,令其孙设酌。近百耆旧都尉之今日进爵,亦谓稀矣。仰惟昔年,益切此心。特赐锦平都尉朴弼成厩马,又给其子孙设宴之需,以示予追昔尊年之意。”又教曰:“兴思蔀屋,其果共乐?吁嗟!吾民其将欣欣乎?其将蹙頞否乎?此等之时,济民保民之政,宜益讲确也。”命先减最久还谷一年条之停捧者。参宴大臣以下至堂下陞殿者,凡为一百四十人。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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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朝廷问安,以宴礼之成也。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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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施进宴时进爵官及都监堂、郞以下,赐马弦弓之典有差,记其劳也。

○上引见大臣、备堂,教曰:“今者之举,予岂乐为?上奉慈旨,奉觞而欢,若不推惠下民,将何以继述昔年盛德、慈圣深仁乎?既谕相臣,且减旧还,王者之道,恤民而已。京外扰民之政,限明年一幷停止,以示体昔年恤元元之意。”寅明引庚寅进宴后京外狱囚疏释之故事,请分付诸道,考阅文案,俾即状闻,上可之。追思耆旧大臣,命录用故相臣金宇杭奉祀孙。又命以李宗城为世子宾客,召谕之曰:“元良姿性刚毅,卿辅以仁术,以济其刚也。”大臣请以两南军作米五千斛,划送沁都,以助筑城之费,上许之。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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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召见掌乐提调尹得和,教曰:“外宴,乃用舞童,而一爵初舞,二爵牙拍,三爵响钹,四爵舞鼓,五爵广袖,六爵复响钹,七爵复广袖,此穆庙后近百年停妓乐用舞童之新制也。以此载之《乐学轨范》,俾资后考。”

○献纳李渭辅上疏,略曰:

昨日录事辈,掠夺簪花之举,前所未有者。盖今之宪府,即汉之御史。高祖使叔孙通制定朝仪,御史辄引去不如仪者,朝班肃穆。其时入侍宪臣,不无负职之失,特施谴责,当该禁喧郞,依当初下教,拿问严处。户曹判书金始炯,屡当重务,未能称塞,贻害贡人,敛怨都民。若其进宴一节,有司之臣,尤宜致谨,而凡其应给之物,趁不举行,事多苟简云,宜施谴罢之罚也。掌令李征夏本以阘茸之类,为人鹰犬,今此处置,挺身担当,论列言事之人,至于驳罢,如许台体,曾所未有。臣谓永刊台望,以为惩励之地也。

批曰:“大礼已成,此等节目,其何寻饬?其所陈皆过矣。李征夏事,此等之习,何敢互售于今日乎?”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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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药房入诊。都提调金在鲁请以先正臣宋时烈、宋浚吉配享孝宗庙廷,上不许。又请:“华阳洞,是先正妥灵之所,而近缘火田菑畬,至及于祠宇近处云,宜换公田而禁之。”上许之。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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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有星流于娄星之下。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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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有星流于奎星之下,其大如钵。

○以李箕镇为吏曹判书,擢李德寿为工曹判书,李箕镇为判义禁,洪象汉为大司谏,郑履俭为承旨,李天辅为司谏,崔逵泰为掌令,金尚喆、金善行为持平,尹光毅、韩翼謩为校理。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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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以李命坤为承旨,李縡、李宗城为宾客,尹得和为大司宪,李光运为司谏,李命熙为同义禁,郑汝稷为南兵使,李景喆为公洪兵使。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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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亲拣世子嫔,命以洪凤汉、崔景兴、尹显东、尹尚靖、洪益彬、沈圣希、沈䥃[1]、郑俊一之女,许入于再拣择。

○以李彛章为持平,赵明健为正言,洪景辅为大司谏。

○吏曹判书李箕镇上疏辞职,批曰:“此任意在,何过固执?其即行公。”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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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上行庆科庭试、殿试于明政殿,以‘百两御之’命题,盖以王世子嘉礼在近也。取赵荣鲁等十五人,直赴者亦十一人。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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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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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大司宪尹得和上疏,略曰:

国纲之解弛,官方之淆乱,是非之颠倒,廉耻之坏丧,未有甚于今日。假使朋党之习,果已尽祛,犹不可救其危亡,况其旧党自在,而旧党之中,分离聚合,又各有百般光怪者乎?入则逢迎为固宠之计,出则牢笼为御人之术,听其言,半黑半白,观其行,似阴似阳。引其附己者,则曰是人无党,挤其异己者,则曰是人为党。树其私恩,报其私怨,皆借党之一字,今日进一人,明日去一人,利窦一开,无耻者往焉,嗜利者趋焉。阘茸之类,躁竞之辈,莫不匍匐而归,承望风旨,效力于当路,陷害朋侪,立功于权门。紏结如蚯蚓,恍惚若魑魅,外假其公,内济其私,居然作一窝窟。而稍欲自好者,欲进则不忍自污其身,欲退则不忍便诀明时,徘徊于局外,龃龉于班行,而充塞乎世界,弥漫乎朝著者,惟是滔滔私意而已。虽以兪彦徽事言之,渠不过被弹之一守令,躬自往愬于大臣,捏陷论己之言官,而大臣既不得斥退,乃反陈达于筵中,请问彦徽,要售其报复之计。幺麿一守宰,尚且如此,况其气势权力,有足以威福人者乎?向者宪臣之启,略论政注间得失,不过出于官师相规之意,而募得鹰犬,急急击去,使言者不敢更出口气。若夫任珽之昨年所遭,不但止于渠之一身,向日台启之出,亦在混斥之中,而夤缘事会,乍出乍入,不知公议之嗤点,臣窃羞之。

又以开言路、励名节、明是非、立国纲、重官方,敷演陈勉,批曰:“所陈者宜勉。而兪彦徽事,意欲一谕,其陈是矣。任珽既伸廉隅,所陈过也。”

10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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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以金尚鲁为副提学,李台重、赵云逵为持平,金时粲为修撰。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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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左议政宋寅明因尹得和疏中所论兪彦徽事,上箚自辞,批曰:“此何撕捱?安心勿辞。”

10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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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曹允成为平兵使。

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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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大司宪尹得和又陈疏,对辨宋寅明之箚,语多侵诋,寅明遂引入,不视事。

○南阳府使郑来周上疏,陈本邑被灾民情遑急之状,请买赈厅米八百斛,许令料理补赈,作钱还报,依赈厅发卖之例,批曰:“令备局禀处。”

○以南泰赫、朴璲为掌令,尹光纉、林象元为持平,尹光毅为执义。

○上引见大臣、备堂。召大司宪尹得和责之曰:“卿位至宰列,何复为党乎?”得和引避请递,答曰:“果有党窟,国将随泯,其所论列自归糢糊。从容处分,是亦礼使,依允其请,卿须自勉。”仍命敦谕于左议政宋寅明。

○礼曹参判李周镇,才奉审庄陵还,盛陈宁越户长严兴道忠烈之卓异,请加赠其职,祭需亦令官给,上命赠下大夫职,春秋祭需,亦令本道题给。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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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雨雹,又电震社坛松树。

○正言鱼锡胤上疏言:

大司宪尹得和之引避即递,有歉于待言官之道。

上命削其职。史臣曰:得和之罚,止于谴递,而救得和者,反至削职,威罚于是乎失其轻重矣。 ○上御明政殿,亲临文武放榜。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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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政院因雷异,陈启勉戒,批曰:“当益勉焉。”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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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宪府申前启,不允。

○左议政宋寅明,以尹得和之疏斥陈箚,且以雷异乞免,批曰:“顷已特谕,此岂辅相若此之时?其即登对听我面谕。”

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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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以具树勋为京畿水使。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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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成均馆启言:“昨于夕食堂时,有一汉拔刀逐人,直入作挐于食堂之前,考其号牌,乃是掖隶。事极惊骇,请令攸司科罪。”上可之。

○宪府申前启,不允。

○左议政宋寅明陈箚辞免,末言:“今日六曹长官,无一行公,古所谓国空虚者,不幸近之。吏曹判书李箕镇,初无情势之可言。宰臣疏中一句语,甚是乖激不中之论,而一疏自引亦已过矣,今何可重费撕捱?兵曹判书徐宗玉之引嫌,盖因首揆与臣酬酢之语,而南阃骤陞,都正拟云者,此不过以公过责备。宗玉以此深引至于寻单。刑曹判书闵应洙无义引入,日事违牌。宜皆重推示警,督令出仕也。”批曰:“卿等同寅协恭,为国精白,于国深幸。所陈者依施。”

○领议政金在鲁受暇左广州上疏,略曰:

向于贵主之婚,适值旱灾,特命减省仪物,务从俭约。而臣尝得于传闻,则外仪虽减,而内具之华侈则自如,有非儒素家子弟所能堪云。此在殿下耳目之外,倘殿下觉知,则必有所禁止矣。前头大婚,事体至重,固难容议,而古之圣王遇灾岁,则虽祭祀之品、供御之物,亦多减杀,载在经传。伏愿预饬有司,礼法仪仗之不可已者外凡干浮费,悉令从简,以纾国力,以迓天休焉。

批曰:“陈勉深用钦叹,皆当依施。”原疏留中。

○修撰金时粲,以雷异上疏陈勉,略曰:

间者圣上,亦尝敦召儒贤,颇示虚伫,而或固守东冈,或既来旋归,窃恐诚意有所未至,礼际有所未尽而然也。言路之不恢,莫甚于近日,媕婀成习,忌讳多门。事关廊庙,或虑倾轧之罪,言涉铨地,曲避敲撼之嫌,犯权要则畏其触忤,论异己则恐陷党伐。深者既不敢言,而浅者又不足言,依违顾瞻,举归于循默而止,臣实慨然也。

上赐例批。

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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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郑亨复为大司谏,朴弼载为司谏,韩光会为正言,李延德为掌令,宋昌明为持平,尹汲为大司成,闵应洙、郑锡五为知经筵,徐命彬为同春秋。

○上引见锦平尉朴弼成,教曰:“昔之汉明帝,赐关内侯印于东平王苍,其趋拜者皆佩之,此睦族奖善之意也。九十耆旧,况为先朝仪宾乎?今与元良同见,岂无表意?其孙善源,其授右职。”

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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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宪府申前启,不允。

○执义尹光毅,以雷异上疏,略陈勉戒,批曰:“其勉者宜益勉。”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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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掌令李延德上疏,陈勉戒,答曰:“已谕矣。”

○上引见大臣、备堂。领议政金在鲁曰:“天以雷异示警,岁又因旱致歉,国事诚茫然矣。”上曰:“尹得和党窟之说,此为致灾之端也,皆由否德也。金汉喆曾有大党之说,得和又言之,岂朝廷有党窟乎?”在鲁曰:“皆妄耳。岂有是也?”左议政宋寅明曰:“世子嫔拣择中,如尹显东女有家累,宜拔去。”上问其故,寅明曰:“显东,得和之子,而尝为后于族叔,其所后母有奸行。事发,显东始罢养,还本宗,自是不复预人类矣。”上问于诸臣,左尹元景夏曰:“大臣之言,出于为国之诚也。”上曰:“大臣陈达为国忠心,惜乎耳目之官其何寥寥。尹显东女拔于再拣,不察宜饬,该曹该府堂上推考。”在鲁曰:“使行所受来清皇所赐扁额二字,无可揭之所矣。”寅明曰:“别置他所,彼若来觅,则可出示也。”上可之。在鲁以故相洪致中奉祀孙益彬,请除职调用,又以情势,请递户曹判书金始炯,上幷许之。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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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月犯太微西垣。

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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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以赵观彬为户曹判书,郑锡五为右参赞,李益炡为大司宪,金时粲为献纳,洪益三为正言,闵百行为副应教,李箕镇为同成均,阳平君樯为陈贺兼谢恩正使,李日跻为副使,李裕身为书状官。

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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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翰圈成,取金阳泽等四人。奉教李毅中上疏言:

韩光协以次点得参,而此人虽云华阀,闻有疵累。两僚之必取是人,曾是不意。

批曰:“饬励之下,敢如此乎?”

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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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修撰元景淳以雷异陈疏勉戒,批曰:“益宜勉焉。”

○上引见大臣、备堂。沈阳问安使赵显命、书状官金尚迪复命,上召见之,问显命曰:“彼中事何如?”对曰:“外似升平,内实蛊坏。以臣所见,不出数十年,天下必有大乱。盖政令皆出要誉,臣下专事谀说,大臣庸碌,而廷臣轻佻,甚可忧也。”上曰:“中原之有乱,我国之忧也。”仍教曰:“彼之所赐弓矢,将何处之?”左议政宋寅明曰:“弓矢之赐,盖仿周王赐诸侯之意也。”上曰:“若是皇朝之赐,则予岂可使一内官受之乎?即今善处之道,里以黄袱,负之内侍,示敕使以皇赐之物,不敢佩服,亦可也。”

○领议政金在鲁曰:“丙戌耆老宴后,有士族八十、常汉九十加资之例矣。”上曰:“只知故例为赐酒肉,而今闻加资,此与民同乐推恩之盛意也。予既上承慈旨,黾勉受宴,追念昔日,其岂泯焉?一依丙戌之例。”

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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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命以洪凤汉、崔景兴、郑俊一之女,入于三拣,馀皆许婚。

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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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金在鲁为嘉礼都监都提调,李秉常、闵应洙、赵观彬为提调,尹心衡、李天辅为都厅郞厅。

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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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闵应洙为礼曹判书,李夏源为判尹,赵尚䌹为判敦宁,李縡为大司宪,郑益河为大司谏,安𠍱为掌令,闵堦为司谏,权賮为献纳,赵载德、黄景源为持平,申𬀩、赵明健为正言,金尚迪、尹光毅为校理,尹汲为吏曹参议,擢李宗城拜工曹判书。

○义禁府启言:“弑兄罪人韩云星,罪犯纲常,宜三省推鞫,结案正法。”上允之。

○副校理李昌谊,以雷异上疏陈勉,批曰:“其方自勉,宜益勉焉。”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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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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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右议政赵显命,又引前事,陈疏辞职,批曰:“安心勿辞,复听面谕。”

○司直权莹上疏,略曰:

臣妄论兪彦徽助逆之罪,惨遭彦徽子击鼓反詈之辱。继而大臣,以其反詈之言,陈于前席,谓臣在官不法,要以陷臣,彦徽讦告于大臣之家,大臣又曲循而陈达,以其言归之于逞憾之科,独不念朝体之坏尽耶。

左议政宋寅明上箚,对辨曰:

被劾人之污蔑言者,诚无据,而臣既不幸而闻其言故率尔仰陈,此何足费辞较挈乎?

上并赐例批。

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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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以李宗城为刑曹判书,吴光运为左尹,李喆辅为承旨,尹凤九为执义,林象元为正言,具圣任为同义禁。

○上引见大臣、备堂,教曰:“今者权崇,初则意谓党习,伊后闻之,非党习也,即私怨也。噫!人虽有私怨,岂可以僇辱诬人之先乎?金寿一之妻,果若其诬,其后名公巨卿,岂可攀姻于金家?况前于拣择,亦有入参者,则莫重国婚,岂皆含默?金光煜日记,况有明证,则金家之诬,自可快伸。权崇作此骇举,有关国体,其削权崇职,放黜门外,以惩世之挟私怨构捏人者。”

○宪府掌令安𠍱。申前启,不允。又启:“朝廷体统,贵乎尊敬,苟或亏损,九经焉用?司直权莹之疏,语多侵逼,全不择发,体例大坏。听闻颇骇,请罢职。”依启。

○行召对。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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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持平黄景源上疏,论翰圈事曰:

成天柱之素乏地望,而亦与于准点之列。此无他,互对之规有以局之也。又曰:权益宽负犯至重,而其亲侄登科未久,遽拟堂后之望。请承旨重推,注书罢职。

批曰:“权益宽事,所陈者过矣。”

○持平赵载德上疏,略曰:

台谏牌招之启,十馀日不下,混入于休纸之下,而喉舌之臣不为陈禀,其时台臣,亦未闻请罪喉院者,承旨台官并宜罢职也。东郊腴田,全系都民之命脉,而太半为豪势家勒买,廉价强取,而民不聊生。泮村一区,不许他人之入处,而猝然为宰相子横占。该部查报,而京兆不问,幷宜查治也。

又论贪侈之风曰:

官库累万之货,白地取来,而擢用之不暇,雄藩两载之俸,一芥不遗,而流荫于子孙,职在度支,律已不严,则子弟骄横,市民或至于呈诉,一典戎务,久而如家,则造成百物,该监不胜其责应。

首尾凡数千馀言。批曰:“所陈依施,其勉者宜勉。”载德之疏,多论说时弊,而皆不显斥人姓名,人多非之。后因副提学金尚鲁筵斥,遂罢载德职。

○上召见冬至三使臣于宣政殿,慰谕以遣。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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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右议政赵显命上疏,略曰:

臣向承筵教,若以互对为病。夫王者用人,惟才与贤是取,物色排拟诚若苟且。然今日党祸,生于一进一退,救此之术,不得不归于参用,参用之政,不得不归于互对。今之议者,以互对为非,其言若可喜,然其实则不可以好恶同异为用舍,终必归于一进一退而已矣。互对之政行之已二十年,其利害得失,与从前一进一退时何如也?此盖臣受于臣兄者,若以此为病,则臣之术穷矣。

又曰:

经筵之停废已久,今幸有催促新录之命。而副提学金尚鲁,强为撕捱于定式严饬之后,臣谓宜从重推考,使之划即举行。

又论:

台臣之不言尹显东之女,混入拣择,至使大臣,不得已言之,宜罢台官之职。连珠城为兵法所忌,荡春之筑,决不可为。至于都城随毁修筑,诚不可已。臣谓自今各军门专为担当,自户、兵曹参酌顾助,依此定式焉。

批曰:“所陈副学事,依施。其他,登对时当下教矣。”

○弼善李光运上疏,请以《史略》一册,进讲于东宫,批曰:“所陈当问于大臣矣。”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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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上引见大臣、备堂。右议政赵显命,以宣川左岘及洞仙岭内外田畓,并令区别原田、续田,续田则请尽令陈废,禁养植,以重关隘,罢都城增筑之议,令各军门,分掌四面,随毁修筑,上从之。

○命罢户曹判书赵观彬、训炼大将金圣应、两司诸台官职,以世子嫔拣择时,尹显东之女混入捧单也。观彬即其时礼官,圣应即判尹,而台官知其非,不言故也。从右议政赵显命之箚请也。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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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火星入太微西垣。

○以赵尚䌹为户曹判书,李秉常为工曹判书,尹得和为户曹参判,李宗白为大司成,李成中为大司谏,闵遇洙、任师夏为持平,权赅为掌令,许沃为司谏,赵擎为献纳,兪彦民为正言。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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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行世子嫔三拣之礼,洗马洪凤汉之女也。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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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上召见大臣嘉礼厅堂上,问:“世子嫔朝见礼仪注,无执贽慈殿之礼,何也?”都提调金在鲁曰:“礼云:‘凡见尊者,必执贽,’况嫔宫之于慈殿乎?假令不载礼文,亦无旧例,今以义起,诚合道理。”上曰:“予与坤殿东西相向而坐,慈殿则当中设座受礼,以此讲定。”

○命前大提学李德寿,厘正《五礼仪》。

○奉教李毅中又上疏,论韩光协之不合翰圈,追提其祖配夏事,上下严教,削毅中职。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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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雨雹。夜,月犯东井星。

○以日寒,命给薄衣军士襦衣。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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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夜,月犯北河星。

○以李挺郁为司谏,闵百昌为持平,李秉常为判敦宁。

○大司宪李縡陈疏,辞召命,批曰:“辅导元良,为今先务,许副卿职。开卿进身之路,卿体此意,上来行公。”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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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掌令李仁好上疏,略曰:

向者兪彦徽被弹之后,构捏言己之台官,要售报复之计,其意所在,诚极骇痛。施以削版之律,断不可已。前掌令安𠍱,谓人言之挨逼大臣,请罢其陈疏之人,坏损台体,莫此为甚。宜加罢职不叙之罚也。

批曰:“兪彦徽事,既已处分,其何更加?安𠍱所陈,盖为体统。初除此职,其敢挟杂乎?”

○上行昼讲,讲《心经》。

1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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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太白昼见。夜土星入太微西垣。

○谏院申前启,不允。

○赞善朴弼周上疏,陈教养世子之道,批曰:“嘉礼既定,辅导益急。章中勉陈,其用感叹。此时协赞,惟恃于卿,卿体此意,安心上来。”仍命史官传谕。

○行弘文录圈点,取南有容等十六人。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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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太白昼见。

○谏院申前启,不允。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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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有星流于南河星之下,月入太微西垣。

○户曹参判尹得和又上疏,申前说,诋斥大臣,上教曰:“顷者许递,可谓参量。身为宰列,宜乎自反,而侵斥大臣,语欠其择。”遂罢得和职。

○上引见大臣、备堂。又改翰圈之法,使曾经翰林及时任翰林同会圈点,书入禀旨,取几点以上始许赴召试,从右议政赵显命所请也。初上深恶翰荐之弊,改为圈点而罢回荐。至是奉教李毅中、检阅吴彦儒、郑元淳,圈取金阳泽、申晦、成天柱、韩光协等四人,毅中追论光协,持平黄景源又驳天柱。于是彦儒、元淳亦上疏,并败其圈,故有是命。

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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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以朴弼周为大司宪,李命坤为承旨,许采、韩元震为掌令,曹命采为持平,李垍为正言,李台重为献纳,权𥛚为户曹参判,赵观彬为知经筵,金镇商为同经筵。

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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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客星见于壁宿度内,星体似彗。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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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客星见。

○以玉堂官李昌谊、尹得载、赵明鼎,差测候官,从观象监启也。

○正言李垍以星变,上疏陈戒,批曰:“今之弊,专由乎党,一公字饬励,其宜自勉,何先张皇?”原疏留中不下。

○司谏李挺郁,亦上疏陈戒,上赐优批,原疏留中。

○上行初覆于熙政堂。黄州良家女金者斤连,年二十未嫁,有邻人欲娶之,请于其父母,不许。其邻人素悖悍,潜入女家欲劫之,女叫号得免,其邻人乃扬言曰:‘吾已奸某女,当不得他归。’女闻之,冤愤自投于月波楼绝壁下,救之得生。而自念‘彼族党盛,而吾甚孤弱,终必受其辱,不如同死一刃,快雪此冤’,遂扮男服,怀刃晨往邻人家,刺杀之,就缚诣官。道臣以其状上之,上亲判曰:“杀人偿命,虽在三章,树风砺世,王者之道,其特宥之。”信川有饥民相杀人而食其肉者,上惨然曰:“一夫不获其所,王者犹耻之,使斯民饥而相食,是谁之咎耶?”以当杀与否,询于诸臣,诸臣曰:“食死人肉者,在法当死。情虽矜而法难贷矣。”上命姑待三覆。

○右议政赵显命请释朴春普之配,上从之。

○谏院申前启,不允。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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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彗星见于壁宿度内奎宿之西,星体大如王良星,尾长尺许,色淡赤,指艮方。

○以尹凤朝为副提学,赵迪命为大司谏,赵重晦为正言,李台重、金尚迪为校理,郑纉述为黄海兵使,申思冏为南兵使,赵国彬为庆尚右兵使。

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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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彗星见,尾长二尺。

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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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彗星见,尾长二三尺。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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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彗星见。

○虎入京城。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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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地震,彗星见。

○以尹凤九为进善。

○正言赵重晦上疏,略曰:

言路之闭塞,未有甚于近日。章奏之间,一言忤旨,则殿下辄疑之以党论,窜黜栫棘,踵背相望,甚至以桁杨、桎梏拟之。是以台阁之间,媕婀成习,朝廷之上,风节消沮,驯致风俗败坏,世道渐下,岂非大可忧哉?况今天灾地异式月斯生,社木雷震之变,尤极惊心。仁爱警告,深且切矣,而未见有罪己求言之举,政院、玉堂之陈戒既甚寥寥,而批旨亦不过泛应而已,如是而其可望感回天心,消去灾异耶?宗庙奉审修改,例行于春秋仲月,载在国典,不知今秋,有何事故,而旬前应行之奉审,公然退行于晦间,以致修改之延至于九月耶?事莫重于宗庙、社稷,而大官如此,庶僚何责?如欲蕫饬怠官,先自大官始。殿下亦宜自谋,诚心责躬,无所隐讳,广开言路,以答天谴也。臣闻孔子答孟懿子之问孝,曰‘无违’,仍又解之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朱子释之曰:‘人之事亲,自始至终,一于礼而不苟,则其尊亲也至矣。’匹庶犹然,况帝王之孝乎?夫以宗庙之重,展拜、享祀尚有定制,而殿下于私庙,情至则辄行,不免频数。况人主一动,不宜忙遽,而每当展拜命出仓卒,有司未及清道,军卫未及整队,搢绅、士民奔走惶惑,凡在臣僚孰不忧闷?而自一二小官严谴之后,便成忌讳。向以传教所出仲朔展礼一叚观之,可见殿下躬行时享于私庙,此则实与小小酌献有异。祭仪必具三献,三献又必有祝,礼节之间窒碍多端,不敢知殿下何以处之也。人主一身,为神人之主,非有事于郊社、陵庙,未尝一日离法宫而宿于他所。今殿下任情行之,无少疑难,臣愚死罪,恐非所以慎先宪裕后昆之道矣。夫无穷者情也,只以其情而不以礼节之,则先王制作将无所施,而亦岂不有违于圣人无违之训乎?此系非礼之大者,而上自大臣下至三司,无一人为殿下谏止者,尚可谓国有人乎?此实群下之罪,而亦殿下有以导之也。噫!国家皮币、珠玉之事,百年于玆。而列圣薪胆之志、志士风、泉之感,未尝少衰,每于望阙、陈贺等事,辄曰依近例为之。虽似不诚,于此亦可见本心之难诬,而其所以永有辞于天下万世者,亦惟在此。今番沈阳使价之行也,摆脱常规,祗迎于五十里之外,大被恩数,皇恩罔极之说,传笑一世,而骏马、金鞍,得得而归,殿下又特赐仪仗、鼓吹以迎之。窃伏闻先朝,亦尝有赍来康熙金字笔,而无是例也。今乃创出无前之规,以夸耀一时,倾都耸观,以为光荣。名为士子者,亦多骈阗于延恩、慕华之路,世道至此,尚复何言?又伏闻筵中大臣,至请别造一阁,奉挂其书,且于圣上动驾时,以其弓矢作为仪仗,列于左右,以侈其赐云,果如所传,何其谬也?何幸圣学高明,不赐允许。而顾今天下冠带之国,惟我东一隅。彼以席卷四海之力,顾何有于此偏邦,而独不能使行其俗者?此无他,朝绅、韦布之间,忠肝、义胆往往发见,有足以畏服其心耳。今之世教斁败无馀,由玆以往,三百年礼义之邦,其将尽入于被发左衽之域。而惟彼皇坛圭璧之荐,殆将归于虚伪不诚,此岂我宁考以大报名坛之本意哉?思之至此,臣切痛心。先正臣宋时烈临命,戒其门人、子孙曰:‘忍痛含冤,迫不得已’八字,与同志者死以守之可也。臣诚有感于斯言,敢冒昧以献焉。

皇恩罔极之说,或传赵显命在沈阳封启,有此一句云,而显命之启,实无此语,盖重晦误闻之也。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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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彗星见。

○是日,上御熙政堂,行三覆。上盛怒赵重晦之疏,对诸臣拍案流涕曰:“重晦侮辱予太甚,予将不复临此位也。”仍示传位东宫之意,辞教多不忍闻者。诸臣相继力争乃止。领议政金在鲁、右议政赵显命,因赵重晦疏,胥命金吾,闻筵教震迫,相率入对。左议政宋寅明曰:“重晦一妄人,何与于圣德而为此教也?”显命曰:“此年少好名之致也。”在鲁曰:“当随其罪而严处,不当过费辞气也。”时上不欲自罪赵重晦,欲使群下先请其罪,而诸臣欲置重晦于重辟,则有所不忍,不罪则天怒又将转激,举朝惶惧莫知所为。正言赵台祥入侍,申前启,不允。上以台祥不论重晦之罪,教曰:“职在言官,见有辱君之人,而不知请讨之义,如许台官,予欲墨其面也。赵重晦予当处分也。”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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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彗星见。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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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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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庚戌,彗星见。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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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彗星移见于壁宿、奎宿之间,色淡赤,尾长四五尺,指艮方。

○教曰:“尧舜之道,孝悌而已。今予之心,既谕相臣,只下监军军号者,意盖在也,其臣寥寥,曰有臣乎?当一展拜,少伸此怀。”药院以大雪盈尺,日候阴冷,启请寝展拜之命,上不许。药院诸臣及校理韩翼謩求对,上曰:“不讨慢君之罪,反沮为亲之行乎?”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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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彗星见。

○上幸淑嫔庙,仍诣和平翁主第。时诸臣皆列坐主家廊下,不成班仪,气像愁痛,而上方盛怒,诸臣莫敢言。入夜,上犹不回跸,政院、玉堂及兵曹判书徐宗玉请对,上不答,二更始还宫。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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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彗星移见室宿度内。

○领议政金在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率诸宰求对三请,上不许。政院、玉堂请对,亦不许。

○正言赵台祥上疏,略曰:

赵重晦之张皇一疏,托以言事,首尾两款,实犯猥逼之科。至于‘礼节间何以处之’之说,殿下元无三献之礼,则其疏所论自归诞妄,其不能仰揣情礼,全昧实状,轻发上逼之语,重戚我圣心者,诚甚骇惋。位至三事者,所当不顾小嫌,逐端条列酌量请罪,必使处分务归的当,导达上意,亦使圣怒不至过激者,此固大臣之责。而乃反伈伈泄泄,名自逡巡,终无片言辨白。只俟处分之出于上,而不欲勘断之出于其口,才讫虑囚之席,忙急退出。连会备局之坐,徒事观望,便同上下相持,镇日睽阻,以致圣心之乖和,公务之废阁,此岂诚心事君之道理,而我殿下卄载倚毗之意,果安在哉?

疏入,亦留中。

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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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时大小公事之留中不下者,已六日,政院启请召见群臣,不答。

○领议政金在鲁等联名上箚曰:

得见正言赵台祥之疏论,臣等不请讨赵重晦之罪,至以‘依违观望,不欲勘断之出于其口’为言,信如其言,臣等之罪死亦有馀矣。抑臣等所以处重晦者,本自有说,而今其言反是,不意清朝耳目之列,乃有如许言论也。夫殿下未尝有过礼之事,不过自伸至情而已,重晦之追提既往,率尔妄论,以戚上心,以伤圣孝,此重晦之罪也。虽臣等愚昧,亦未见其为恶逆犯上之归,而顾殿下罔极之孝思,辄有所触激,此由殿下诚孝之过,而不觉为累于天地之大度。日久事过心气平和,则殿下必当自悟而自悔之矣。臣等义同父子,何敢徒畏震叠之威,苟为承顺之计,忍成殿下无前之过举乎?断断血忱,只欲将此事理,反复譬晓,要使圣朝,无杀谏臣之名,而有以光圣德于无穷。然则勘断重晦之论,不但不欲出于臣等之口,实欲不出于殿下。其所谓观望依违者,未知为何说也。台臣以言获罪,则其言虽妄,三司例为争执,祖宗盛际之事,盖莫不然。而今也则无此,已为世道之变。而台祥则不惟不争,又从而逢迎之至,欲胁大臣杀言官,其俯仰揣度,有不忍正视者。臣等忝在具瞻使今日朝廷,至于如此,此皆臣等之罪,而亦殿下有以致之。臣等思之及此,实欲痛哭而无吪也。

旧例,斋日则章疏留院,过斋乃入,大臣疏、箚,虽斋日政院必微禀入启。时上怒未解,政院禀而亦不省,故箚子留院六日,与台祥疏幷还给。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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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政院、玉堂伏阁请对,大臣率诸宰,伏阁请对,再启幷不许。药院请诊候,亦不许。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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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大臣、卿宰、政院、三司伏阁请对,不许。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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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彗星见。

○时上盛怒重晦,不接群臣,大臣以下至三司,伏阁请对者凡四日,而亦不许。校理金尚迪,倡排闼之议,遂相率入熙政堂庭中,各持稿席,免冠伏阶下,自夕至晓,竟无兪音,大臣、诸臣皆退出阁外。独承旨及玉堂韩翼謩、金尚迪、尹光毅、掌令许采、持平赵明鼎、史官等不退,仍进伏内殿门外,上始许召见。

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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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召见求对时、原任大臣、政院、三司诸臣于熙政堂。上以不请讨赵重晦,下教切责诸臣,在鲁等曰:“重晦诚狂妄。然臣等不欲使圣上,受杀谏臣之名,大辟以下,惟殿下处之耳。”上乃命削入侍台臣之职,以不请重晦之罪也。仍命削重晦职,后又永刊仕版,勿拣赦前。

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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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彗星见。

○教曰:“排闼之举,我国所未有者,此亦文胜之致,追惟寒心。况内殿咫尺之地乎?其时儒臣金尚迪,令该府勘律。”盖以尚迪先倡排闼之议故也。中官之任,不过守门,而风靡于诸臣,大关后弊,其日差备中官,亦令该府勘处。

○领议政金左鲁、左议政宋寅明、右议政赵显命联名上箚,自列八大罪,请辞免,下例批。

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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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三大臣及判府事金兴庆等,以儒臣勘律之教,罪不宜幸免也,并胥命,上遣史官传谕,在鲁等皆出城。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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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彗星见室宿度内。

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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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彗星见。

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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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彗星见。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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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彗星见,月入轩辕星。

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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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彗星见,尾长六七尺,有星流于室星之下。

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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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彗星见,尾长七八尺,月入太微垣。

○灵城君朴文秀、京畿监司柳俨及嘉礼都监堂上李秉常、赵尚䌹、闵应洙等亦求对,不许。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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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彗星见,尾长一丈。月犯木星。

○教曰:“此时惓惓者,惟军民禄。都目政,其令行于今日。

○以金尚鲁为承旨,蔡膺福为司谏,沈益圣为掌令,李敏坤为持平,兪彦好为正言。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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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彗星见于室宿度内壁宿之西,体大如南河大星,长一丈二三尺,色淡赤,指艮方。

○政院请对,修撰李昌谊、掌令沈益圣、正言兪彦好亦同为求对,教曰:“欲传大谕,求对诸臣,皆诣阁。”时上怒犹未解,不引接臣僚,不酬应机务,已十馀日。三相迸出城外,承旨、三司、宰枢更进求对,交章陈戒,而皆一切不答。是日命召诸臣于阁外下纶音,洞谕心腹,凡数千言。于是,前后留中箚疏数十馀度,皆赐批,又遣史官敦谕三大臣,使入来。其纶音曰:

自古帝王,有创业之君,有中兴之君,有藩邸承统之君,而其承统之君不过继体,奚比于创业中兴之君?而予亦承统者也。予之所经历,岂汉高睢水、光武麦饭之比哉?噫!观厚之章,尚今心酸,南面何乐?顾付托之重,思元良之幼,强抑于心。而噫!彼党论,辛、壬、戊申已为殷鉴。闭阁却膳,其本由何,排闼为几次,免冠亦几遭?大训一颁,黑白皎然,亲授训谕,可质彼苍,而噫!今诸臣抑何心肠,视若寻常,欲沮苦心?前有得和,后有重晦,欲逐股肱,其心则党也。噫!予尝体昔日小心之德,无一毫过奉之礼。而历拜伸怀,人子之道,抑何越礼?而前之金潍辈、后之重晦,其亦学名流者?闭阁之事,岂予乐为?非不知金尚迪为君之心,而排之举,后弊胜言?耳目之官,互相依违,赵台祥之骇举、许采之弥缝,亦何心哉?停其机务,将欲一谕。元良执贽之期已近矣,此岁亦将改矣。凡我廷臣,晓此义理,精白一心,辅我元良。

○上以赵重晦之疏,其本由于金潍、金始炜也,命削潍等台望检拟之铨官。

○掌令许采上疏言:

渭原郡守朴宗诚,专事贪黩,龟城府使崔晟,庸𫘤贪暴,横城县监安允福,犯屠载馈。请幷罢职。高敞县监兪应基,昏愦无识,请改递。

批不许。

○司果尹凤九上疏,略曰:

报恩春秋祠,奉孔圣影帧,配以朱子,盖有年矣。向在己酉,以本院规模之淍残,欲移奉于先正臣宋时烈影堂山仰祠,而或不无参差之议。故臣引朱子沧洲精舍,以宋朝七贤,配享颜、曾、思、孟之例及星州川谷书院,程,朱主享,寒暄降配之规,而移奉孔、朱真帧于山仰祠,以时烈降配,因改扁春秋矣。殿下之特下严教,盖以大圣之下,奉于后贤祠也。顾其移安一节,由于臣言,则罪实在臣矣。

批曰:“往事何可更引乎?”盖昨年毁院也,凤九因此被削,至是给牒复职,故疏语如此。

○大司宪朴弼周上疏,略曰:

以圣上举问之工,必无频复之悔,而犹复乃尔者何也?程子论濮王典礼曰:‘虽当专意大统,岂可尽绝私恩?’我朝先正臣李珥,亦以弘文馆之请止宣庙朝亲祀大院君之庙为非,其说俱载《经筵日记》。当时宣庙所亲行之祀,若为春秋正祭,则上奉宗庙,疑于比隆,请止之言,不为无稽。若或别为酌献,以伸情礼,则有何不可?今殿下所以行之者,每岁一再瞻拜,以展孝思,则实出于五十之慕,国人孰不曰当然哉?惟其至情所在,或不免于径情直行,动驾无常,则虽为知仁之过,而实不如无过之为愈也。彼赵重晦之疏,既欠委曲,又涉妄率,固不为无罪。而其心则无他,只欲君父之尽善尽美,岂足深罪?藉曰可罪,亦当酌其情之轻重,而勘之以当律,岂至于死耶?圣教之所罪状者,恐或不相当也,臣窃惜之。

批曰:“赵重晦事,既处之,又谕于大谕,卿须谅焉。元良执贽之礼在近,其即上来,庸副此意。”仍命史官往谕。

○淮阳府使具宅奎上疏,陈改量便宜,兼论户役之弊,及请蠲旧还,以纾灾年目前之急,批曰:“令备局禀处。”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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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彗星见,尾长一丈四五尺,色淡赤,指艮方。

○司直柳复明自燕京还上疏,陈京中富商李震哲笼货潜商之罪,请刑配惩后,上命庙堂禀处。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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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彗星见,尾长一丈六七尺。

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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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彗星见。

○正言兪彦好上疏辞职,兼陈勉戒,批曰:“其勉虽是,既谕何谕?”

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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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彗星见。

○命招弘文提学吴光运,设柑制于泮宫,命居首进士李万恢,直赴殿试。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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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彗星见。

○右议政赵显命,以赵重晦之疏,上疏对卞,其略曰:

赵重晦之论臣奉使沈阳事,其言甚清峻,臣实瞿然惭愧,然事实有不然者。五十里祗迎,乃彼人所指挥,非臣自为之也。鞍马则自是节使例赐之物,而在沈阳时,即已给与裨将李万囿,则臣何与焉?皇恩罔极之说,状启及庙堂往复书中无此语,家书非外人所见,台官何从得此也?是必自做自播而自笑之者,非臣之所知也。至于得得而归云者,其言诚过矣。而臣猥受重任,无事竣还,虽欲强为戚戚之色,亦不可得也。其虚慌可笑如此,《春秋》之义,恐不如此。而臣之疲困则甚,实无颜面可居具瞻。

仍请斥退,批曰:“所陈者,当面谕。而相臣有相臣之体,年少名官自有年少名官之体,为卿慨然者,卿犹少年浮习。悉谕予意,卿何介怀?”

○领议政金在鲁亦上疏辞,不许。

○修撰李昌谊上箚,略曰:

金尚迪排之举,直是事急,不暇缓步者,人臣事君,当尽其诚。只以事关后弊,而使宛转徽𬙊之间,则岂不有违于圣明之治乎?

批曰:“金尚迪既谕大谕,此杜弊之意。而既示饬励,其特放之,以开相臣进身之道焉。”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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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领议政金在鲁入城。

○上御宣政殿,行王世子嘉礼纳征。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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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彗星见。

○教曰:“耽罗进上领来之人,漂流海中,三朔后来,其宜顾恤。令该曹,给衣资以遣。”

1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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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彗星见。

○以尹汇贞为承旨,李益炡为大司谏,韩显謩为礼曹参议,李征瑞为庆尚右兵使,李景琦为公洪水使。

○右议政赵显命又上疏辞职,上命承旨敦谕。

○掌令韩元震引前事,上疏辞职,批曰:“事往矣,何撕捱?其勿辞上来。”

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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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彗星见,大如天狼星,尾长一丈七八尺,指艮方。

○上临仁政殿,行王世子嘉礼告期。礼毕,礼曹判书闵应洙曰:“世子嫔朝见礼仪节中:‘大王大妃殿,既行妇之仪,则以统于尊之义,一日不可再行妇之礼于中宫殿’云者,领议政金在鲁与左议政宋寅明之议,而右议政赵显命则‘朝见之礼,舅姑为重,中宫殿之阙而不行,似为欠典,分两日行朝见礼为宜’云矣。”上命从领、左相之议。

○是年,诸道疠气大炽,死亡过六七万人。

英宗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建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熙敬显孝大王实录卷之五十八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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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 1.1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