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朝实录/显宗实录/八年

七年 显宗纯文肃武敬仁彰孝大王实录
丁未
九年

春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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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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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朔,以朴长远为刑曹判书,赵复阳为吏曹参判,李庆徽为兵曹参判,李庆亿为大司宪,尹文举为右副宾客,李时术为兵曹参知,李翊、沈梓、李有相、洪万锺为春坊兼官,尹趾善为说书,金澄为掌令,吴斗寅为校理,洪重普加辅国,金寿兴、柳赫然加正宪,张善澂、金万基加嘉善。

○执义李程、掌令朴增辉启:“臣等见统制使朴敬祉缄辞,木花及他求请之人,饰辞秘讳,终不现告。若不下理严问,理无首实。请拿问。”上不允。台论争之不已,久乃从之。

○领议政郑太和、左议政洪命夏以罚及上躬为不安,上疏引咎乞免曰:“若不即允许,则无以慰舆情之愤、励臣子之节。”上答曰:“予意已竭于前,不必多。卿等宜勿控辞。”时以罚金之辱,终归上躬,物议齐愤,皆咎大臣,故两臣乞免。

○领、左相更疏乞递,上不许。

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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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执义李程、掌令朴增辉等启请还收药房外,温泉陪从诸臣及医内官等赏加及张善澂新授加资,上不从。

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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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引见大臣及备局诸臣、三司。领、左相以为:“情势不安,何敢晏然职次。物情亦皆愤惋。乞免。”上曰:“卿等此言,实非寻常辞职之比。然若以卿等之固辞,遽尔许递,决不可为也。”命夏曰:“君受罚金之辱,而臣保禄位之荣,古今天下,岂有是理。若断之以义,则臣等之职,岂可一日仍在乎。”上曰:“卿于此事,实不干涉,何若是过嫌耶。”副护军李浣曰:“年前有各衙门屯田革罢之议,他衙门,则事势所拘,皆不革罢,而独罢都监火药色屯田,归之地部,而其所出谷物,则依前捧之数,使之移送本局。前后度支之意,皆以为难便矣。”户判金寿兴曰:“臣意则以为:屯田中或有民田之混入者,或有无主处开垦者,或有属公籍没等处,宜先查有主田,归之本主,其他属之都监粮饷色,收捧其谷物,策应火药色所需,则似便矣。”上从之。命夏曰:“闻吴挺纬之被论,人皆称冤,而台谏终不引避,可怪也。虽或往见,既非身累,则何必讳之。”太和曰:“其时挺纬有母病,实无往见之隙云。”命夏曰:“实状如此,而台谏不避,近侍不达,若此不已,则将成壅蔽之渐也。”承旨闵维重曰:“士夫间虽有传说,未结末之前,台官安得出避,近侍亦安得言之。”上曰:“然则挺纬之罢职,比诸兪㯙,可谓冤矣。”献纳李东老引避言:“名在论赏之末,不敢与于赏加还收之论。请递。”退待。

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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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司谏李翊启曰:“昨日筵中,大臣申救吴挺纬,至以台官不避,为非云,臣不胜瞿然。挺纬往见之说,不胜其喧藉,兪㯙目睹之说,发于私会处。挺纬自明之缄,未及入启,㯙之引咎之章,不言失实,则虽欲引避,将何所据乎。臣固有慨然于心者。台谏苟有所言,大臣辄疑挟私,摧沮攻击,必归之不公之地,其流之弊,岂不至蔽耳目,而蔑公议乎。臣恐大臣于此,未免为失言也。臣既被斥,请递。”退待。

○承旨闵维重亦以近侍不言,上疏引咎而曰:“近来朝纲不严,私议渐盛。台章之所举,廷尉之所按,不待究竟,大小臣僚,汲汲解释,臣尝病之。”上答曰:“尔无所嫌,勿辞察职。”

○执义李程等处置,请出李翊,上从之。

○左议政洪命夏上箚曰:

李翊避辞,一则曰‘台官所言,大臣辄疑挟私,摧沮攻斥。’一则曰:‘蔽耳目,而蔑公论’,是何不谅之甚耶。翊初闻兪㯙之言而论劾,果有所据,而其后士大夫,多有称冤者,虽庶官被论,如或失实,则固当申辨,况宰臣乎。君子忠厚之道,当信称冤之说可也,故臣妄以此陈达,非为救挺纬,而抑台论也。且闵维重之疏,尤可异也。伊日拥蔽之说,乃是泛论,非为维重而发,何其自当之也。臣虽疲软,不欲相较以损事体也。臣之难冒情势,有大于此者。乞赐镌罢,以谢公议。

上优答不许。

○司宪府照本前参判吴挺纬推缄,三度抗拒,上曰:“立证之疏未莹,问备之事明白,别无可罪之事,勿罢分拣。”

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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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司谏李翊,又以大臣之疏斥,引避退待,处置请出,上从之。

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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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以尹文举为大司宪,李正英为都承旨,李庆亿为吏曹参判,尹深为校理,李程为修撰,洪柱三为执义,沈攸为掌令,赵复阳为行大司成,特拜张善澂为兵曹参判。

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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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以闵维重为吏曹参议,李时术为兵曹参议,金益炅为参知,李翊擢拜同副承旨,吴挺纬为刑曹参判,李程为司谏,吕圣齐为副应教,李枝馨为统制使。

○礼曹启曰:“取考乙酉册礼时誊录,则永宁殿亦行告祭。辛卯之只行于庙社,未知其由,而既有乙酉已行之礼,则永宁殿似当一体施行。”上曰可。

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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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月晕,白虹贯月。

○掌令朴增辉、持平赵圣辅启曰:“兵曹参判张善澂,前任都承旨时,遽加格外之资,臣等方请还收,而顷日政移他职。臣等妄料因坐次,升资不无前例,故相议停启矣,今闻物议非之。请递。”退待。

○献纳李东老、正言鱼震翼、司谏李程等亦以停启事,皆引避免。

○上以眼患受鍼讫,引见领相郑太和、左相洪命夏。上曰:“欲议定册礼时世子所着之冠,引见卿等矣。卿等见礼曹草记乎?”太和曰:“乃谓冕服事乎?”上曰:“然。所谓冕服者,非平天冠也。平天冠,则未加冠前不当用,故册礼时,则曾以用空顶帻议定矣。今则只以双䯻定之,如此则上无所着,似未妥当。空顶帻何不举论乎?”太和曰:“礼判未谙其冕服之为冕与服,而误认为衣服也,可谓不审矣。平天冠,则体重。空顶帻似便。令儒臣博考制度,宜速精造。”上从之曰:“衣用七章服,冠用空顶帻,言于该曹举行,赤袜赤舃,亦令该院造入。”太和曰:“水原人,以其子被杀于具文治,通书于李一善,谋欲报怨,事觉逃躱。今闻府使金始振,捕捉其人,不告于朝,擅杀之。盖其意以为:‘日后生事,不欲归咎于国家,有此先斩后启之举也。’虽未知其稳当,而亦不无意见也。”上曰:“然。”太和曰:“柳赫然已囚书给之人,此则虽不至于必死,而然其书辞极凶。宜定配绝岛,以惩日后。”上从之。

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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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陈奏使许积等复命。上引见问曰:“查事终至顺境,卿亦好归。幸矣。”对曰:“虽蒙圣恩,得以生还,而臣奉使无状,使无前之辱,及于国家,罪合万死。”上曰:“予既自当,则罚金之辱,理所必至。卿初不云乎。‘自当之后,若有罚金之举,将若之何云’者,卿之言也,卿之本意,固如此也。”积曰:“虽皇帝之尊,有过则罚金,盖彼国之规,而亦轻治之意也。然今有丙子以后所无之举,其为痛惋,可胜言哉。”左相洪命夏曰:“臣等之心,虽极不安,而使臣则无地容力,奈何。”南龙翼曰:“彼国论议未定,再三往复,始乃定之矣。”积曰:“彼之言曰:‘君臣互相自当,诚是美事’云。臣闻其宦寺中,有能解文字者,以文字书给金万直,使之传示,且四辅政之子,位至一品,亦极见宠云,故使万直行赂。乃于翌日,宦者画地而书示曰:‘大臣则不怕’云,因此乃能相与往复。而臣等初则意谓终必无事矣,及其出来时,始授咨文。故虽欲呈文,势有不及,且有圣教,故终不得呈文。”龙翼曰:“臣闻士人之言曰:‘即今兵革永息,生民乐业,而独清人之日夜所忧者,只在西㺚也。’臣问所谓西㺚,不知何者,而明之子孙无有耶’,其人即成绝句以示曰:西㺚即蒙古,明孙如落花。汉仪不复见,何日变中华。”积曰:“彼之失人心,专在于剃头变服。见臣等着冠耳掩,指示其儿曰:‘此乃明朝旧制’,垂头而泣,见来惨然矣。”上曰:“昨夜之变,极其惊心。”太和、命夏曰:“贯月尤极惊惨矣。”上曰:“近来则未闻有此变矣。”太和曰:“乙巳正月间有之矣。”命夏曰:“变之有无,不足言也。玩愒度日,则无灾而危,遇灾而惧,则自可消弭。近来人心世道,日益污下;纪纲法律,日渐颓弛,如此则虽休瀓日至,未有不危之国矣。”上曰:“朝廷之上,既无寅协之意,故风习之不美,自至如此,此固上下俱所勉励处也。”积又以奉使无状,辱及君父,引咎请罪,上曰:“卿之不安,见状启,予已知之。而初以不知,言于彼则已,予既预知,不得不据实言之,卿何不安之有。”积曰:“丙子以后,始有此辱,臣罪万死。”上曰:“予之自当,既非卿等之劝。况勿令呈文,明有临别时所教者乎?”命夏曰:“右相则欲使藩臣当之者,槪以大臣近君,且有意外之患而然也。其时朝议,以右相之言为不可,颇有谤议,今反归咎于积,恐不当也。”上曰:“论其臣以死罪,则为其君者,何可但诿之其臣而已乎。虽加于罚金之辱,义不可不为也。古语曰:‘自作孽不可逭’,诚予之谓也。卿等须体此意,勿为此言。”

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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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弘文馆启曰:“取考《杜氏通典》及《文献通考》等书,则皇太子未冠,双童䯻空顶黑介帻双玉导加宝饰,其制度既无图形,注疏又无明白见出处。又考《唐书》《车服志》则:‘黑介帻青绥纷,长六尺四寸,广四寸,色如其绶,三品以上三梁,五品以上二梁,九品以上一梁。’此则乃其时卿士所着者,而有梁之帻也。又《晋书》云:‘童子帻无屋’,屋即梁也。以此推之,帻则一也,而有梁则为黑介帻,无梁则为空顶黑介帻。然则《通考》所谓太子未冠时所着空顶帻,似是黑介帻之无梁者也。其制当仿即今梁冠之制,而无屋。此外更无所可考矣。”上曰:“知道。”政院启令该院仿此制,从速造之,上许之。

○右议政许积上箚略曰:

臣谬当专对之命,使无前之辱,上及朝廷,毋论前后曲折、彼中事势之如何,一则臣罪,二则臣罪,伏乞先削臣职,亟正邦刑。

上答曰:“噫!灾异叠见,国势扤捏;人心不古,论议溃裂,朝廷之上,未闻寅协;士夫之间,同异是事,此诚何时。卿虽欲就闲,受恩先朝,何忍弃予。而况曩时之事,诚出不幸,今日之举,予已知之。此岂卿不能周旋之过也。安心勿辞,速出论道。”

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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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礼曹判书郑致和免,朴长远代之。李俊耉为承旨,李垕为司谏,闵光熽为掌令,安塾、李奎龄为正言,李程为修撰,李庆亿为刑曹判书,金澄为献纳,李端锡为持平。

○掌令沈攸启曰:“爵赏,国家之公器,不可以私恩,强拂公议而虚授也。兵曹参判张善澂,因政院官序有碍,初授新资,旋又升擢,再降谬恩。无名之赏,不次之宠,及于贵戚,其有累于清明之治大矣。请还收善澂新授加资及本职除授之命。”上不从曰:“臣之于君,触事生疑,则要非事君之体。诚极未妥。”攸又以严旨引避曰:“善澂以贵戚之臣,前后特恩,一命二命,未协舆论之公。以旋停收资之启,两司多官,至于引避见递,则今日之请,亦循公议。而殿下疑臣太过,下此严教,臣何敢晏然职次乎?请削臣职。”上答曰:“观尔避辞,尤可骇矣。一命二命之说,诚不知其意之所在也。勿辞。”攸退待。

○统制使李枝謦辞陛,上引见曰:“统营重地,有故数递主将,可虑也。”枝馨曰:“虚疏之弊,似不可免也。”为言海防事状,战船制之过高也。左兵营之移设永川也,左水营之移置盐浦也,莱州梵鱼山之筑城也,以此三者,论其便否,利害甚悉,终无所施焉。

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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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同中枢府事南龙翼亦以奉使出疆,辱及国家,上疏请罪,上优答之。

○正言安塾启:“臣等之论善澂,实循公议,而殿下不赐允兪,旋又移授,有若好胜者然,物议愈激。请还收。”上曰:“尔亦难免反取好胜之名。岂可以尔之好胜,勒加于君父乎。诚极无据矣。”

○持平元万里处置,沈攸请出,上从之。

○上使司谒问于政院曰:“凡处置台谏也,惟递斥臣职四字外,尽书避辞全文例也,今观处置沈攸之启,则避嫌文字,间有拔去。得无传书时落漏否?”承旨李翊对曰:“避辞中删其烦语,前或有之,而今见处置启辞,则删之太过,臣使注书,简问台臣,则只令添入数句语,故依此书入矣。”上又教曰:“台谏避辞,乃是告君之语,昨日本文及今日誊书,如出两手。处置之台官,何敢擅改乎。此不过为取便计。承旨既知其谬,犹且捧入何也?捧入而顺下,则其将以予为不察耶?既问之后,如是草草回启,又何也?”对曰:“该房承旨金宇亨申退,故问其颠末于注书,回启之际,催促之教再至,遑急书入,又勤下问,臣不胜惶悚。台厅传启之初,该房承旨,亦不觉其元避辞文字之删去及正书考较,始觉而简问之。则答云:‘不须尽书。处置文字,一依传启草书入。’又送简问曰:‘一命二命四字,不可去’云,则只令添入此四字,其他则不许,故依其言正书以入矣。”上曰知道,俄而下教曰:“删去避辞文字,殆乎过半,曾所未见也。若以书役之苦,则此诚慢忽。告君之事,岂容如是。若诿以近规,则一命二命四字,追思而必加之者,抑独何意?任意删去,情态已露,其心所在,不难知也。当该承旨,亦何敢任其所为,无一辞捧入乎。俱甚可骇。万里及宇亨并先罢后推。”承旨李元祯、李翊等覆逆,请还收万里、宇亨罢职之命,上不听。

○政院再覆逆,上答曰:“尔等之启,实出于救护之意,殊极无状。”不听。

○正言安熟以严批之下,引避退待,处置出仕。

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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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赵复阳为吏曹参判、李廷夔为大司谏。

○掌令沈攸亦以严旨引避,处置请出。

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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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执义洪柱三、掌令闵光熽、持平李端锡启曰:“处置台谏之际,就避辞中,删其支蔓,只存紧语,乃是近规。台官之依此删去者,本无他意。且当该承旨,既有简通往复之事,而循例捧入,则亦岂有所失。而圣教极严,至命罢推,无乃本启辞意,有拂于圣心,而有此激恼耶。因一微事,举措过中,此岂所望于圣明者哉。请还收元万里、金宇亨罢推之命。”

○献纳金澄启曰:“台谏避辞,如有支蔓,节略成文,已成近例,则万里之不用全文,未为无据。况其所删,非其主意处。而殿下致疑于不疑之地,求过于无过之中,天威震叠,辞旨严峻,作此过中之举,此岂群下所望于圣明者哉。殿下所谓情态已露之教,反复䌷绎,终有所未解也。万一有人,以小人之腹,窥大圣人之心曰:‘不快于还收之论,而抉摘细事,以为罪案’云尔,则其累于圣德何如哉?至于金宇亨则既与往覆,循例捧入,尤无所失,请还收。”上不听。

○正言安塾又以严批,不安于心,且有推缄,引避请递,上依启。政院启曰:不待处置,因其启许免,殊非优容之道。请还收径递之命。“再启,上不纳。

○上受鍼讫,引见领、左相谓之曰:“世子册礼后进谢笺,乃礼之大者。而即今痘患大炽,世子连日行礼于外庭,不无拘忌之虑矣。”左相洪命夏曰:“如以拘忌为虑,则自内行之似便。”礼判朴长远曰:“臣意亦然。”领相郑太和曰:“进笺,大礼也。又非率百官陈贺之比,只令僚属随参而已,似无众人纷沓之事。暂时行礼,何虑之有。自内行之,似涉苟简。”上曰:“领相之言是也。进笺时处所,临时更禀,而百官朝贺一节,权停。闾阎既不干净,宗庙永宁殿展谒之礼,亦姑待后日举行。”太和又曰:“今此陈贺时,殿下宜亲临受之。”上许之。命夏因陈万里、宇亨特命罢推之不当,备尽论说,而上终不纳。

○注书李润朝承命传谕于左赞成宋时烈、赞善宋浚吉,俾及册礼造朝,辞意懃恳,而皆辞疾不至。

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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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郑继胄为承旨,赵䃏为正言。

○执义洪柱三、掌令闵光熽等启曰:“国家之待台臣,体貌有别。而安塾之引咎请递也,不待处置,径先许递,实欠优容之量。臣等欲待朝,亟请还收,而简通往复之间,政官已出其代。臣等处事迟缓,过时不及,致令圣朝过中之举,未即收回,臣等之失,宜无所逃。且本府方有承旨罢推还收之启,而殿下特令出其代,不料台议方张之日,有此无前之过。无非臣等忝冒台阁,不足为有无,请递。”退待。

○献纳金澄、掌令沈攸亦以此引避退待。

○应教沈梓、修撰李程等亦以元万里特命罢推,为过中之举,请还收,上不纳。

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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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玉堂处置两司,以为皆无所失,并请出,上从之。

○刑曹参判吴挺纬以往见阃帅被弹,上疏称冤,仍请递职,上答以勿辞察职。

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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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献纳金澄启曰:“凡台官承旨罢递之时,三司争执,则该曹不得禀政,所以重事体也。昨日两司,则未及论启,而玉堂既已箚陈,未及下批,该曹径先禀政,政院蒙然启达。既违前例,亦关后弊,请吏曹当该堂上郞厅及当该承旨并推考。”上不从。又启曰:“近来灾异荐臻,国事多艰,进宴之礼,尚且停罢。而永安尉洪柱元因其二子登科,大设庆席,盛张声乐,请从重推考。”上从之。

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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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上出御仁政殿,册封元子为王世子如仪。世子年甫七岁,而动容周旋,无不中礼,英姿淑德,俨若成人,满庭臣僚,莫不咨嗟延颈。

○册礼教文:王若曰,

予惟立储树嫡,所以承宗祧;定位正名,所以系民望。玆诚历代之攸重,岂以冲年而或稽。庸率旧章,式扬徽典。咨尔元子讳,生知孝敬,资挺聪明,动容周旋之间,自然中节:端凝岐嶷之表,俨若成人。学业已臻于离经,德器无待于就傅。周家喩教,必先蒙养之方;汉庭备仪,宁缓豫建之计。既仁闻之夙播,宜册号之早膺。肆循群情,爰正贰极,玆命尔为王世子。於戏!弃尔幼志,钦予训辞。仁义礼智之常,寔本天性,尧、舜、禹、汤之道,不外人伦。惟诚身莫如亲贤,惟明理莫如讲学。毋或玩好是事,毋或耽乐是从。日就月将,念典终始,夙兴夜寐,戒存怠荒。敬守道心,庶无忝于我祖;自贻哲命,罔不在于厥初。故玆教示。“

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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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上具冕服出御仁政殿,受百官贺。申时,王世子进诣仁政殿庭,进谢笺表里,百官亦进谢笺表里于三殿,皆如仪。大赦颁教于中外。

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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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李䎘为执义,金锡胄为修撰,洪万衡为文学。

○领相郑太和、左相洪命夏,皆移疾引入。

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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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掌令闵光熽、持平李端锡等以张善澂启辞删改,见非物议,引避俱免。

○领、左相再度呈告,赐批不允。

○礼曹启曰:“王世子册礼已行,莫大之庆也。设科取士,乃祖宗朝已行之例,取考誊录,其规不一。请议大臣禀定。”上曰可。

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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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朴长远为大司宪,沈世鼎为承旨,申命圭为掌令,李夏、兪櫶为持平,朴增辉为掌令,赵圣辅为正言。

○宾客尹文举、进善尹宣举陈疏不至。史臣曰:“宣举故大司谏煌之子,文简公成浑之外孙也。丙子以后,无意世事,屏迹乡曲,惟以训诲后学为乐。而孝庙朝,累勤聘召,一不拜命,及上即位,亦频降召旨。又以册礼将迫,除授讲官,特赐别谕召之,而辞疾不至。”

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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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侍讲院启曰:“世子虽冲年受册,进笺等礼,既行于大庭,则何独不行谒庙之礼乎。如以闾阎忌疾为虑,则自阙内取路于太庙北门,亦有前例,宜议大臣禀定。”从之。

○赞善宋浚吉上疏,辞疾不至,兼乞致仕,上不许,优批以答。

○右赞成宋时烈上疏略曰:

天时回泰,圣心倾否。矧伊帝出乎震,缛仪将举,举国臣民,皆欲于于洋洋而进。况今元良进学,正不可缓,亟宜博选道术之人,以充保师之任。岂可使罪名极重,众诛咸归之人,滥叨于其间哉。且臣窃闻远外之声先至,小大相庆,皆幸于目前之解棼,而以臣愚妄,则窃不胜寒心,而痛哭也。臣既不能蹈海而死,则惟不荣其身,抱木枯死,犹可以粗安其心矣。臣念昔朱子,于庆元末有诗曰:‘极知此道无终否,明年太岁又涒滩。’盖涒滩,是古辰申名,而宋祖开运,是庚申之岁,故朱子赋此,而为之衋然感涕。钦惟我洪武戊申,又在明年,而涒滩之名,又适相符,凡我尝沾雨露之偏,莫不有追思悲慕之心。况我圣上承拱北之统,继必东之志,其所以发愤兴怀,思大作为者,必不能已,则其有智谋才力之士,无不愿立于朝,如臣衰朽,尤合退伏也。

上答曰:“已谕予意,复何多。春日渐和。亟回遐心,从速上来。”

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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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执义李䎘、掌令朴增辉、申命圭、持平兪櫶、李夏、献纳金澄、正言赵圣辅合启曰:“上年查问之时,殿下之所以自当者,实出忧念大臣之至意,而在大臣之道,则引以自罪,以身当之可也。领议政郑太和、左议政洪命夏等不能力争于圣上之自当,以致罚责独归于君父,揆以臣子分义,其敢自安乎。请并递差。今此陈奏使之回还也,大臣之罪,虽得脱免,而征金之罚,反归圣躬,此实前古所未有之事也。奉使之臣,固当竭力争卞,不以累吾君可也。设或不济,亦可无负职责。陈奏使许积等,只知大臣免罪之为幸,而不知君父受罚之为痛,张皇驰启,归功译辈,此果何义也。移臣子之罪,归君父之身,名分之乖舛,义理之伤损,复何如哉?自有此事以来,上自搢绅,下至韦布,以及闾巷小民,莫不为国愤惋,亦可见其天理人心之所同然。今若置而不罪,则国体不尊,舆情莫慰。请许积、南龙翼、孟胄瑞并命罢职。”上不答。令司谒问于政院曰:“台谏牌不进之后,或有引避者,或有不避者,此何故也?”承旨郑继胄对曰:“近日牌不进,无应递之例,故或避,或不避,其规不一矣。”时正言赵圣辅,不即出肃,有徘徊顾望之意,至于承牌不进。故众论喧腾,欲劾以避事,圣辅不得已出仕,参合启。今此圣教,盖因圣辅而发也。

○上教政院曰:“两司论劾大臣之启,只请递差,有前规耶?”承旨郑继胄对曰:“大臣之罪,若轻于罢职,则或有论递之时云矣。”上曰:“古例何不指的而言之?”对曰:“某时某人论递事,仓卒之间,不能记得矣。”上以李翊换差刑房,因下教曰:“递差古例有无,趁速回启。”翊曰:“臣若知某人于某时,有论递事,则何有乎指名以对。”上又下教曰:“渠既不言,知之无用。姑置勿问。”时更鼓再下矣。上出御便殿,大设庭燎,大小遑遑。俄而下教曰:“昨日右相不为陈情,亦不行公之由,下问之时,何承旨回启乎?”继胄曰:“臣及金禹锡矣。”时继胄猝承严问,精神慌乱,未及回启。上令别监督之曰:“司谒出去移时,何其迟滞耶?”司谒颠倒入去。上下备忘曰:“呜呼!覆载之间,惟义为大;天叙之典,忠孝为重。今日之事,终始颠末,皆非暗昧,两臣岂可力争,而能夺予志乎?今以力争为言,力争而能回,则予自当之说,终归于文具假借之地。何臣僚之不信其君,若是甚哉。玆事非外庭之臣所能测知,敢以力争等语,有所云云,有若以予为中无所主者然,是诚何心哉。噫!为臣不忠不义,莫大之罪,论以汉法,是大不敬也。以情外之事,遽加罪名,在庶官尚不可,而况于大臣乎。其间情态,尤有所难掩者。欲避同异之嫌,有领、左相论递之举,其欲掩踪迹,以为借口之资,殊极惊愕。至于右相之事,尤有曲折。当初勿使予自当者,盖虑有今日之事。故于其辞陛之日,予复有别谕之辞,亦有何罪耶?世道日降,习俗日偸,淳厚礼义之风扫尽,同异迂怪之论盛张,耻言人过之风,不足责于此辈。群聚横行之徒,何可仍置于朝端,以益其气哉?圣辅之事,尤极痛骇。既云以忌疾出避,而承牌不赴,继呈辞单,昨夕今朝,便是分寸之间,其何汲汲出肃,勇于此事哉。此所谓被坚执锐之辈,不可不别样处之。䎘、增辉、命圭、澄、櫶、夏并窜逐边地,圣辅极边安置。”

○又下备忘曰:“凡大小之官,既不得行公,又不得陈情者,必有所以,而昨因礼曹草记,始疑右相之有此情势。问于政院,则敢以不敢陈情等语,塞责以启乎。右相自处既如此,则此非暗昧难知之事,而今玆回启,若是蒙昽,其欺君罔上之罪,不可不惩。左承旨金禹锡、右副承旨郑继胄并拿鞫严问。”

○上又下教曰:“大臣论递,古例有无,不可不知,即问于台谏以启。”李翊对曰:“虽是传教,曾无直问台谏之举,事体未安。且关后弊,不得问启矣。”上曰:“若难直问,承旨或史臣出去,详问以启。”翊曰:“此亦曾无其规,不敢奉命。”上曰:“台谏已递,不可待以台谏。斯速问启。”如是者三,翊迫于严命,问于台谏。时两司之官,已闻窜逐之命,席稿待罪于庭中,对曰:“台谏据其罪轻重,论列拟律,自是常规,可罢则请罢,可递则请递而已,古例有无,非台臣之所知。”承旨以其所言书启。俄而上又下教曰:“窜逐传旨,何为尚不捧入乎?”翊对曰:“厅中只有臣与继胄矣。继胄承拿命即出,臣与䎘法当相避,以此不得捧矣。”上曰:“勿拘相避,斯速捧入。”翊曰:“下教虽严,奈关后弊何?无已则宜牌招在外承旨,捧传旨。”上曰:“䎘则虽有相避,其他何不捧入。尔意予固知之。请招他承旨,欲令覆逆耶。殊甚可骇。从速捧入。”翊曰:“严教虽如此,前例不然。既是一般罪名,则曾无分捧两传旨之规,不敢承命。”上曰:“尔何敢乃尔?尔欲不捧,则惟尔任意。尔敢如是,而其能自在乎?”翊曰:“圣教虽极严峻,国法一挠,后弊可虑,终不敢捧入。在外承旨,今将牌招,姑待其入来何如?”上不答。

○李翊启曰:“金禹锡、郑继胄仓卒承问,不能详达者,以其虽有云云之说,不可只据传闻,率尔陈启故也。岂敢有一毫罔上之意。加以欺君之罪,似非称情之律。臣目见圣明过中之举,敢陈所怀,请还收拿问之命。”上曰:“虽不得一一明言,渠何敢以不敢陈情等语,甘心欺罔如此。而乃敢曰:‘过中之举’,诚极无据矣。”翊又覆逆,方欲传启之际,上以入直卫将李时省,差假承旨,下教曰:“假承旨催促入直。”时更鼓五下,鸡既唱矣,上仍御外殿。天怒震叠,中官司谒,面无人色,翊辞气自若。及闻其假承旨差下之命,已知其不免,而犹欲为覆逆之启,司谒以为:“将有备忘,何必再为。”翊乃厉声而言曰:“吾职名尚在,岂可以将被重罪,而不为之覆逆乎?”正色叱退,仍令催促中官,传再启,则上即下教曰:“尔欲挺身救护,其可得乎?”即下备忘于假承旨曰:“翊徒守护党之心,循私之情,乃敢方命,先罢后推,以惩他人。”假承旨李时省,即捧传旨以入,则上曰:“定配单子,令禁府即书以入。”

○副校理吴斗寅上箚,请还收李䎘等七人窜逐安置之命,上不纳。

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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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窜李䎘于甲山,朴增辉于海南,申命圭于南海,兪櫶于富宁,李夏于理山,金澄于碧潼,安置赵圣辅于庆兴。

○都承旨吴挺纬、右承旨李元祯、右副承旨沈世鼎、应教沈梓、校理吴斗寅、尹深、副校理洪万容、修撰李程、洪柱三、大司宪朴长远、正言李端锡等请对,上引见于养心阁。上厉声曰:“请对为甚事?”长远曰:“诸臣窜逐,出于意外,故欲陈所怀矣。”上曰:“称以情迹不安,累日引入,今乃入来乎?”对曰:“臣果有不安事,久不得肃谢。今者为参起居班,黾勉而出。既出之后,则本职乃宪官也,目见君父过中之举,敢不请对乎。”上曰:“卿何敢唐突若是乎。其递之。”长远趋出。端锡进曰:“国家不幸,罚及圣躬,一国舆情,莫不惊骇。臣等合启,实是公共之议,而天怒遽震,两司多官,一时窜逐,听闻骇惑。有关言路者大矣,请并还收成命。”上不答。又启曰:“承旨金禹锡等仓卒承问,虽未免失对,而近密之臣,遽命拿鞫,伤损事体不细。请还收。”上又不答。又启曰:“李翊居喉舌地,任掌出纳,见君父过举,随事覆逆职耳。不意圣上,特命罢推,窃恐举措失当。请还收。”上又不答。又启曰:“长远欲陈所怀,语未及究,遽命递之,决非优待台谏之意。请还收。”上曰:“端锡循私营救,诚极骇异。其递之。”端锡趋出。梓进曰:“丙子以后三十年,莫非主辱之日,而人心习狃,不知为羞辱。及至有罚金之举,实是丙子后创见之事,上自朝廷,下至闾巷,孰不扼腕愤慨。公议所激,不谋而同,非独台臣之意为然。当初查事,虽不可专归之大臣,而事既不幸,则厥咎谁任。此合启之所以发也。然窃恐如是辗转,宣漏远外,以来日后之患也。”上曰:“谓之不幸,则诚可矣,予亦为是之虑也。大臣论递,古无其例,以今观之,则虽大臣,亦将有汰去之事也。”深曰:“合启之论,实是忠愤所激,而尊君上、明义理者也。虽君上,安得抑之也。”斗寅曰:“众心莫不愤激,则亦可见公共之论也。”上曰:“其令史官,勿记此间说话。”注书安后泰阁笔不记。检阅赵师锡曰:“翰注有异,虽承勿记之教,不敢奉命。”仍为记事,上曰:“先朝有如此说话,则亦令翰注不记矣。尔是何人,敢违予命乎。”仍命罢其职。谓待教洪万锺曰:“下番之任,尔其代察。”师锡退出,元祯进曰:“合启之发,论议太激,不顾国事之如何,令台席一空,甚未妥也。然至于罪言官,则恐未得中也。”挺纬曰:“合启之论,不无所失。而职是台官,且系言路,则不宜遽加摧折,而圣上前后举措,亦欠和平。臣恐若此不已,则辗转相激,事无收杀之期也。”上曰:“今日之说,予不欲闻。诸并皆退出。”万锺进曰:“史官职是秉笔,虽有勿记之教,而臣与师锡,同为记事。臣独免罢职之罚,不敢晏然。请均被其罪。”上曰:“出而陈疏,犹或可也,何敢偃然请罪于榻前乎。殊极猥越。其从重推考。”诸臣遂皆退出。

○政院以为摧折台官,有妨言路,联名覆逆,请还收长远、端锡递差之命甚力,上终不纳。

○师傅以下相见礼时,王世子服色,以双童䯻衮龙袍议定。

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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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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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朔,上遣承旨敦谕于三公。谕领相郑太和、左相洪命夏曰:“呜呼!尽瘁之忠,卿实无愧于古人,倚毗之诚,予不多让于谊辟。而朝著之风习日下,世道之浇漓日甚,年少台谏,务相矫激,成罪右揆,而欲掩同异之迹,并举二卿,而冀售眩惑之计,致令台席一空。气象愁惨,而若越视秦,曾不挂意,此诚何等爻象,何等事机。当日之事,予所自当者,独运于心,不谋于人,其可因卿争执,而有所挠夺乎。其言虽不足多辨,其渐亦不可不杜,故已将浮薄之徒,施以投畀之典。卿等若以此介怀,不思幡然改图,则其于负三朝殊遇何哉?其于误国家大计何哉?须速还朝,毋负至望。”承旨李元祯制进。谕右相许积曰:“呜呼!今日之事,尚何言哉。啧言之初,卿劝予勿当,卿言尚在予耳。卿之出彊,予别有所谕,卿必不忘予言也。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岂可以一时浮薄之言,有所疑阻哉。台谏以奉使之臣争之,不力为言,非但不识予意,亦不知彼间事势也。又以张皇驰启,归功译辈为言,此尤不识卿之本意也。卿之心事,予既洞烛,予之诚意,卿岂不谅?是非之定,断自予衷。轻妄之徒,已投四裔,于卿有何所嫌。从速还朝,以副予望。”承旨沈世鼎制进。 ○领中枢府事李景奭上箚以为:“两司之官,俱被窜谪,承旨两人,亦命拿鞫,乞赐宽贷,亟霁雷威。”上不纳。

○应教沈梓、校理尹深、吴斗寅、副校理洪万容、修撰李程、洪柱三等上箚以为:

今者两司,创见无前之耻,激于主辱之痛,辗转至此,其可以深罪乎。至于承旨,猝承下问,苍黄失对,而原其本情,断断无他,有兄弟之嫌,不得捧旨,岂是方命之意。且如朴长远、李端锡特命斥退,皆不免为迁怒。幸乞并收成命。

上皆不纳。

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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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承旨沈世鼎以三公言,归启领相郑太和以为:“臣闻合启之发,扶曳出城,屏伏俟命,旋闻两司之被窜。缘臣负罪,致有此举,直欲钻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左相洪命夏以为:“严谴不加于负罪之臣,反及于两司之官,臣罪益重,若无所容。”右相许积以为:“臣罪万陨难赎。惟愿速死,以慰舆情云。”

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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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先是侍讲院启请王世子展谒宗庙,上命大臣议之。时鼎席一空,久未收议,至是领中枢李景奭献议以为:“待王世子体气益充,家巷洁净,择吉日、遵大路,从容行礼,则似乎得矣。”上命依议。

○时吏判金寿恒辞职未出。参判赵复阳、参议闵维重,诣政厅启曰:“两司窜谪命下之日,玉堂有还收之请,故本曹不得禀政。再昨政院以为:‘玉堂之箚,窜谪人职名之上,书以前字,宜速禀政’,且下吏来言:‘传旨已下于本曹’,云,故依例禀政。即者臣等来诣政厅,始闻窜谪人传旨,只下于禁府,而本曹,则时未捧旨。凡政规,虽庶官,必有递罢传旨,然后方得出代,况台谏事体自别,如之何则可?”上曰:“既被窜谪,则应在夺告之中,谓之不递不罢可乎。欲避齿舌,敢以此上闻,意甚不美。从重推考,并与就拿承旨,一时差出其代。”以李庆亿为大司宪,金益廉为执义,沈攸、李东老为掌令,安塾、朴纯为持平,李叔达、权斗枢为正言,崔逸为献纳,姜瑜、宋时喆、李时术为承旨。

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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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正言李叔达以山讼,受人诬诋,姓名方在讼牒之中,请递,退待,处置免。

○献纳崔逸引避曰:“合启以大臣不能力争为言,臣窃瞿然。当其查问之初,臣忝居本职,目睹圣上自当,而终不得一言救正。使臣知而不言,是不忠也,不知而不言,是昧义理也。臣将见正于人,何敢抗颜台席,论列大臣不能力争之罪乎?请递。”退待。大司宪李庆亿以方被推勘,引避,正言权斗枢、掌令李东老以合启有相避人,不敢可否,引避,处置皆免。

○执义金益廉、持平安塾等启请:“还收两司窜谪、两承旨拿问之命”,上皆不听。

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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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左承旨姜瑜、同副承旨李时术俱以病免。

○时吏判金寿恒疏批未下,参判赵复阳、参议闵维重,俱以式暇不进。政院请牌招参判参议,上即答判书疏以勿辞,仍令牌招开政,教曰:“近来朝廷不尊,体统大坏。铨曹堂上,诿以式暇,俱不参政,若非期功未成服,何敢不来乎。况参议,职在下官,尤无推诿之处,终亦不进,其偃蹇自尊之状,岂不痛哉。复阳从重推考,维重罢推。”

○判书开政,以李俊耉、朴𬘩为承旨,朴长远为大司宪,姜柏年为大司谏,李东溟为献纳,苏斗山为掌令,李端锡、申厚载为正言,洪柱三为校理,尹绛为礼曹判书,李庆亿为刑曹判书。

○咸镜道牛疫大炽,致毙无数,平安道阳德、孟山、宁边等邑大雪,民十七人,为雪压死。

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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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全罗道儒生尹济民等请李珥、成浑从祀文庙,上不从。

○承旨朴𬘩以病免。

○正言申厚载以合启有相避,引避退待,处置免。厚载即右揆许积之甥侄也。

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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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承旨李元祯呈辞免。元祯代制领左相敦谕也,有侵斥台官之语,时议非之,故不自安辞免。

○司谏李垕引避曰:“今闻查问说话,则合启措语,大不衬着,臣之蒙然连启之罪,万殒难赎。往日之事,闻来不觉惊心痛骨,而继之以饮泣也。天地间天理民彝之大者,莫过于君臣之义。领相郑太和至以译辈所言圣上自当之说。敢达于君父,以为自脱之地,隐然欲归之于至尊之躬,是岂人臣之所可忍乎。设或日后不测之事,有大于此者,而辄欲以臣下之罪,归之上身,则殿下其能每自当之耶?右相许积亦以援例之说,出于上前,则其与以己罪,欲归上躬者有间,而亦何忍发于臣子之口乎。至于陈奏时,不能周旋,其罪公也。但以大臣之脱罪为幸,而不知君父罚金之为痛,张皇驰启,先论译人之功。罚及君父,乃无前之耻辱,固当待罪之不暇,奚暇论译人之功乎。义理之天,晦塞极矣。左相洪命夏以自己引罪之意,累争于榻前,当其发叩头之说也,命夏以为:‘先朝之事,异于今日。岂可以臣等之罪,为此举云尔’则此殿下之所亲闻,而其时入侍诸臣之所目见,安可诬也。以此群议以为:‘领右相之罪,俱不当律,左相则不能终始力争之罪,固有之,而驱而归之于同罪,则不亦冤乎’,臣即以此意,相议于宪府多官,而意见终始不合。臣之袖他人启草,日事渎扰,无所逃罪。请递。”不报。

○执义金益廉、掌令沈攸、持平安塾等引避曰:“李垕以郑太和拟律太轻,发言于席上。而臣等以为:‘即今两司所论,只在于为臣子,而终不自当,则是为义理大头脑处。’岂可遽以流传之说,分而二之,有所轻重乎。臣等意见,终难随人苟屈。请递。”退待。

○正言李端锡亦以此引避退待。

○上教政院曰:“人心不正,何至于此。近日此事,传播已久,其所闻知,何待今日。瞷予之意,欲售幻弄之态,诚不可掩。李垕姑先罢职。”政院覆逆伸救,以明其不然,上曰:“垕罪不但止此,勿烦。”

○谷山民十三人、阳德民四人为雪压毙,义兴、新宁等邑地震,三道监司以闻。

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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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教于政院曰:“李垕假托义理,用意不正,予不忍正视。瞷君上之意,售幻弄之态,其罪浮于䎘等,不但罢职而止。极边远窜,以惩处心不正者之戒。”政院又覆逆伸解甚力,至于再三,上终不听。

○以姜瑜、李尚逸为承旨,尹鏶为吏曹参议,南二星为吏曹正郞,李浣为工曹判书,崔攸之为司谏,赵䃏为正言。

○校理尹深、副校理洪万容、修撰李程处置两司之引避者,皆请出仕,上从之。又陈箚以为:“窜逐李垕,未免为过中之举,实系于言路之杜,请还收。”上不从。

○窜李垕于稳城。

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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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执义金益廉、掌令沈攸、持平安塾等引避曰:“大臣请罪,事体甚重,不宜以流传之言,有所轻改。臣等立异于垕之言者,良以此也。虽然此等说话,既发于谏臣之避,则亦不可掩置,以增人心之疑惑,故臣等考证于《政院日记》,则上年十月初八日,慕华馆幕次引见时,领相郑太和曰:‘金三达为我国佯示诚款之色曰:“西伯与庙堂当之,则事势孤单,若主上自当,则臣下之罪,必至轻歇”云。’借彼人之言,敢达君父自当之语,此岂人臣之所敢出者乎?右相许积援例之说,虽未及考出,而至于复命引对之日,有曰:“皇帝亦有罚金之规”云。噫!设令清国,真有是事,此是嫌逼不敢言者,而欲解奉使不职之罪,隐然以罚金一事,为不足耻辱者然,亦岂人臣之所敢为者乎?臣等初不知有此,只以大义理,泛然请罪,今见此语,不觉心寒而骨惊也。臣等不能考验明证,使尊君正名之论,未免为失实之归,请罢。”退待。

史臣书之曰:“益廉为弼善时,往政院,见假注书李璾所记,丙午查事领相陈达之言,传播方外,以激其论。及拜宪职,迟徊观望,先投密疏,以彼人虽知我国有合启之论,素以礼义之邦称之,必无后患等语,尝试上意。其后与垕,会议于朝房也,论证《日记》,不啻丁宁,而乃生计较之心,不欲以身担当,费尽心机,反复其说,诿以流传,故为立异。及垕被罪,恐其得罪于物议,又为引避,而欲掩其目见之迹,简问政院,执此以为证,其用意不正之态,有不忍正视者。”

○正言李端锡引避曰:“即见宪府之避,不胜惊心。会议时既已同参,初不详审,不得其实之罪,亦所难免。请递。”两司避嫌入启之后,久不批报,至初昏,上命引见益廉、攸、塾于养心阁。上曰:“观尔等避辞所证《日记》之说,太半予所未闻者也。”益廉进曰:“难信流传之言,故臣等据例简问于政院,则辞以事秘难泄。更以台谏欲知实状,不可不考示之意,据法简通,则注书始考送之,臣等见其措语,不胜惊愕。垕之避辞,既如彼,《日记》之证,又如此,臣安得不避乎?”上曰:“其时或以译说有所云云,而所谓臣下之罪,必至轻歇云者,予实未有闻也。领相岂为此无伦无理之说者哉。其后右相引见之时,予以大臣免罪为幸云尔,则右相对以圣教虽如此,缘臣奉使无状,罚及君上为辞,而引咎待罪,予慰谕之。仍问彼中事,右相备陈事情,而仍及其互相罚金之俗。其间说话,不过如此,而忘不能详记。想其语势,似是措语间,偶传之言。”益廉曰:“臣又闻,右相尝言于左相曰:‘彼在沈中时,皇帝诸王有过,则互相罚金’云,右相榻前所达,或者类此欤?”上曰:“其言果如是矣。”益廉曰:“臣等方在引避中,而既蒙赐对,敢不仰达所怀乎。臣于当初,亦闻有此合启之论,至有通简问议之事。而臣意则以为:不必烦诸文字,欲因请对,详陈曲折,而一人之议,终不得行焉,以致起闹,辗转至此,臣实恨之。第于其时,领相虽因译说,有所陈达,而既有君上自当之言,则公议安可免乎。一时之是非难掩,群情之拂郁未已,惟愿速赐处置,俾得收杀,实国家之幸也。”上曰:“凡观书之道,必通看上下,然后文义方通。若截去上下两端,拈出其中数语而观之,则上下不相续,而失其本旨者多矣。今若以臣下之罪,必至轻歇等语,为领相罪案,以皇帝亦有罚金等语,为右相罪案,则不亦冤乎。尔等虽以初不力争为言,予已定自当之意,岂可因其争,而回之乎?”益廉曰:“然则两相之言,亦不可谓全无。臣等愿悉闻之。”上曰:“自当之说,或传译辈之言,而果出于领相,亦不能记得也。右相之言,乃是酬应间偶及之语,若谓之皇帝亦有云尔,则亦字之义,当省察也。如《日记》云云之说,曾所未闻者矣。当初设或以译言传达,此所谓妄发之类。以此罪之,岂其情哉?”益廉曰:“此乃妄发,之大者也,岂可诿以妄发而不论乎?在他人则犹可,身当其嫌者,何敢为此言乎?”端锡曰:“纵无嫌,为人臣者,何忍以此言,闻于君父之前乎?”上曰:“此则断非实情。罪名轻歇,则台启犹可从之,而罪不称情,决无允从之理矣。”益廉、端锡等曰:“臣等既进引避之启,愿闻答批。”上乃答以勿辞。益廉曰:“领右相既有自当罚金等语,其罪不可与左相同之,不可不加律。”仍与攸、塾、端锡等合启,请洪命夏递差,上不从。又启曰:“领相郑太和不但终不力争于圣明自当之时,敢以译辈所言主上自当之说,达之君父,臣子分义,何敢如是。请罢职。”上曰:“记事疏漏,决非实情。勿烦。”又启曰:“陈奏上使许积,既有奉使不职之罪,又于复命登对之日,敢以皇帝亦有罚金之说奏达,有若不足为羞耻者然,此岂人臣之所敢为者乎。请削黜。”上答曰:“勿烦。”益廉、端锡等引避言:“南龙翼、孟胄瑞等,与大臣有异,臣等泛然并论于合启之中。请递。”不为退待。仍启李䎘等三承旨、赵师锡事,上皆不从。又启李垕事,上不从。端锡亦启李䎘等三承旨、许积、南龙翼、孟胄瑞、李垕事,上皆不从。上谓承旨沈世鼎曰:“上年查事时《日记》,如是错误,事甚可骇,当该注书罢职。”诸臣遂退出,夜将半矣。

史臣书之曰:“上之赐对益廉等,盖欲谕以实状,以镇浮议,而益廉乘时入奏,揣摩上意,逢迎捭阖,终至加律而退。自以为解雷霆之威,立不世之功,才出阁门,便有夸矜之语。向者上教所谓:‘瞷君上之意,售幻弄之态者’,真益廉之谓欤。”

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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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执义金益廉等启曰:“注书日记修正,虽有差误之事,既不失其要语,而今因两司之考出,至有当该注书罢职之命,物情皆以为未安。请还收。”上不从。

○永兴府民二十六人,为雪压毙,道臣以闻,上命举恤典。

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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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两司合启前事,上答曰:“已悉予意,而烦渎至此,是何意见。天下之事,只在诚之一字。如以予言为不足信而争之,则是前席面谕,归于以套,如以予言,虽出于诚,不可率尔停论云尔,则尤非君臣相爱之意也。噫!台官亦非别人,同是为国之人,而徒执快心之论,置国事于度外,若是耶。予言非偶然,亟停勿烦。”

○领中枢府事李景奭上箚,伸解被罪诸人甚力,请前窜后窜及下理坐罢诸臣及史官,并赐宽贷,上答曰:“怪妄之说,予甚恶之。”不从。

○副校理洪万容等上箚,救诸臣之被罪者,且请亟从合启之请,上不纳。

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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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宪府停三承旨还收之启。

○赞善宋浚吉上疏曰:

臣闻两司多官,以论领、左相及奉使诸臣,大触天威,七谏臣被窜,二承宣下吏,都宪以下诸官,多被斥退。臣病中惊起,失声长吁,几乎气塞,久而未定也。噫!圣明必不至此,无乃上天欲覆我宗社,揶揄圣心而然耶。当查事之初,殿下急于全活大臣,屈千乘之尊,轻不赀之身,为此无前之举,此实举国臣民之所痛惋欲死者也。当时两大臣,虽有引过之对,终未闻碎首沫血于查庭之下。其间事势,固非外臣所能详知,而中外舆情,则自不能平矣。及至大臣到彼,彼乃专谪圣躬,终以鞭扑之所拟者加之,此何等勠辱耶。其往也,只欲解两臣之罪,其还也,归辱于君父,此岂为臣子所忍安于心乎。为使臣者,所当叩心擗胸,以死力争,争冒𫓧钺,乞以身代。况过在臣下,而今乃移之于君上。吾虽欲承此以归,吾有司之人,必将以邦国之旧典从事,吾与其归而死,不若仍死于此,执此说立其庭,一日不许则二日,二日不许,则期以一月,一月不许,则为埋骨燕山之计。则彼虽蠢然,亦有君臣之性,必当义而许之。纵使因此逶迤,复归二臣,二臣终不得保,而此则名正言顺,理得心安矣。今乃不然,昧然奉归,又反夸耀其傔从之劳,若将以是自功,而祈恩者然,其为不韪甚矣。又伸解诸臣之被窜抵罪者,极其论说,诸臣虽死于荒裔,为世所称,享有清名,亦何所恨。而独殿下替人盛气,甘受后世之讥议,而不自觉,臣窃痛之,臣窃伤之。

仍请致仕,上答曰:“予之有卿,如鱼之有水,予何忍舍卿,卿何忍弃予。况卿年龄,未满古人致仕之年。卿宜安心勿辞,趁速上来,以副予望。”

○赞善宋时烈上疏曰:

臣窃闻,廷臣论事,多被重谪。臣亦尝妄言其事,则揆以邦宪,当有并按之诛。伏乞追议臣罪,均蒙流殛之典,以昭平明之治,不胜幸甚。盖臣当初祈免也,适闻其事,妄有忧虑以为:‘在昔胜国之时,压于积威,不能守其礼义,卒使胡元,听父子之讼,折君臣之狱,令妃耦公诉其夫,诚不忍言也。今不必遽至于此,然羯羠之性,古今不殊,因循驯致,则安保其必无于久远哉。’以是窃不胜过虑,有以惊动于宸衷,而亟为自强我事之道也。区区此心,可谓戚矣。

上答曰:“卿无引嫌之事,勿辞上来,以副予望。”

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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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冬至使郑知和、副使闵点等,回自燕京,在中路状启云:“臣等入往时,行到蓟州境,有量田之举。及至北京闻之,则户部尚书及布政二人,囚系绞死,盖以量田不均,多致民怨故也云。”

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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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太白昼见。

○领中枢李景奭上箚,救解李䎘等诸人及李垕请:“回雷霆之怒,为日月之更,则天地生成之德,一举而遍覆,大臣亦可以自安也。”上答曰:“已谕予意于前箚之批。复何多。”

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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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以郑知和为礼曹判书,李有相为吏曹正郞,闵点、沈梓为承旨。梓时为应教,未经准职,而上特命拟望,拜承旨。

○修撰金锡胄上疏辞职,仍论李䎘等七人及李垕事,而伸解甚力,末复言金益廉之事而曰:

益廉之连为合启也,凡所言议,一悉之启辞可也,而兼具别疏,终秘同席,托以机密,亟求旁进,乖常之举,已非光明俊伟者所为。而且其与垕相议于朝堂也,凡垕所言,廉皆诺诺,至以为:‘吾亦尝见此说于《政院日记》’,厥所证明,不啻丁宁。而中生计较,进退游辞,其间情节,有不可尽于上者。垕遂发愤,先为引避,则益廉于继避之辞,乃复以流传之说为语,有若曾所昧昧,而未有闻者。及垕得罪,人皆咎之,则益廉于再避之际,故送简于政院,有若初执左契,不得不论者,而其辞乃曰:‘既非耳听之言,似难取信。臣之不得不相持者,良以此’也,又曰:‘初不知有此,今见此语,不觉心寒而骨惊也。’噫!台阁论事,理宜明正,而始证终变,乍违旋随,诿之流传。而既免首发之名,托以简问,而终讳目见之迹,此人之用意屈曲,能巧于事者,何至于此也。如使垕。他日复入修门,则臣不知此人,将何颜面,而复见垕耶。

上答以勿辞。

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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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执义金益廉引避曰:“金锡胄疏斥臣,不遗馀力,臣不胜惊悚。”臣于今月初十日两司会议时,垕忽发言于席上曰:‘领相借译辈之言,敢达君父自当之说,前启拟律,今不可用’,云,臣答曰:‘此言果有之,而莫重之论,得其明证,然后可以添语加律也。’垕问曰:‘近闻执义目见《日记》云。信否?臣答曰:‘顷于春坊入直时,往政院得闻《日记》中有此云云之语,而说话甚秘,何敢以此达于君父耶’,垕言亦然。臣之避辞中所谓:‘岂可以流传之说,有所轻重云’者此也。且垕以洪命夏为冤,臣意以为:君上自当,既不能力争,则大论既发之后,似难区别。故臣之避辞,所谓:‘到今区别未知其可’者,亦此也。伊日席上同参两司之臣,耳闻臣之答垕之言,目见臣之挽垕之事,则必有公论者。臣岂敢自解乎。请递。“退待。

○掌令沈攸、持平安塾引避曰:“两司会议之时,垕以领左相区别论罪之意发言,仍陈所闻。而臣等之意以为:大臣论劾,事体重大,虽有云云之说,既非耳闻目睹,欲考得明证,更加商确云尔,则垕不以为然,径先引避。盖垕之先避,自信其所闻,而臣等持难,亦意在慎重也。及其考见《政院日记》,始信垕之所闻,臣等即又引避。伊日曲折,不过如斯。若于其时,益廉情态,果如锡胄所云,则臣等亦将愤疾之不暇,岂肯与之联名哉?益廉被斥之说,俱是情外,则于益廉之心,亦无所愧。而臣等以同席耳闻之人,何可任其偏攻,而自脱于被斥之中乎。请递。”退待。

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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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正言李端锡亦以此引避退待。

○副校理吴斗寅等处置,两司引避之员曰:“避辞自解,可谓详悉。而但李垕发言之时,既曰:‘此言果有之,不可不得其明证’,又曰:‘适往政院,得闻《日记》中云云之语’云,则何不即考于《日记》,而终至立异,及其就职之后,始谓垕之言终难掩置,据例简问。此一款,可致人言,且密疏之举,尤涉不当。前后之避,既与同事,则势难仍在。请并递差。”上从之。

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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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以李兴浡为掌令,李端锡为持平,洪万衡为正言,洪柱三为执义。

○王世子始开书筵,讲《童蒙先习》。

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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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王世子册礼别试,以咸聚京师,除讲经,分三所,各取二百人判下。

○持平朴纯引避曰:“臣于两相论罪,意见不同。奏对之言,虽果如云云,是亦语言之过,岂其本情。奉使大臣之所达,亦其彼中闻见而已,己罪有无,何预于此,而乃欲故为之说也。至于左相请递之论,尚今未停者,臣尤未知也。方今论罪已久,义理既明矣,台议既申矣。上下相持,了当无期,则国事艰虞,又可虑也。臣以合启宜停之意发言,则同僚及谏院之官,执不可。臣何可苟同。请递。”上答曰:“今观避辞,语意切至。能发众谤咸集之论,如非为国之诚,其何能若是乎。予深奖之。责有所归,尔无可避。勿辞。”纯退待。

○持平李端锡、正言洪万衡引避,攻斥纯停论之非,而罪名既有轻重,则当次第停论,不可并停于一日之内。意见相左,势难苟同,请递。退待。

○大司宪朴长远称病引入,累日呈告,上许递。

○校理吴斗寅、修撰李程等处置,请出端锡、万衡而递纯,上从之曰:“若谓之不可停,则已国势如此,边事若是,如可顾念于国事,何拘于小节乎。古人所谓:‘何待来年’云者,正为今日道也。纯别无所失,亦为出仕。”校理尹深以意见不同,不参处置之箚。

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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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郑知和为大司宪,郑致和兼判义禁。

○持平朴纯就职因避曰:“圣批奖谕,出于意表,特出恩命,下于格外,惊悚陨越,不知所措。同僚及谏官避辞中,以当次第停论,而遽尔起闹为言。所论之事,既知其可停,则何必故为争执,有若文具之为哉。谬见如此,自取颠倒,而当递特出,进退益穷。请递。”退待。

○持平李端锡、正言洪万衡亦引避,攻纯益力,至以迎合上意斥之。且以前避中次第停论之言,见非物议,引咎请递,退待。

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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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正言赵䃏引避曰:“台阁之论,虽或过中,在圣上包容之道,不宜摧折,而窜逐。殿下自当之时,大臣之不能终始力争,尚有可诿者,而欲以已罪归圣躬,断非本情。使臣之驰启,或不无措语之差,而榻前商确,既已咨奏,则将何辞,而争辨于彼也。臣则以为还收之请,在所不已,而合启之论,岂宜一向争执。意见如此,请递。”退待。

○副校理尹深,处置于朴纯则曰:“请递特出,势难在职。”于李端锡则曰:“次第停论,既非本志,而今虽自解,苟且益甚。”于洪万衡则曰:“前日之避,既举实状,而今云欠详,前后有异。”于赵䃏则曰:“既陈意见,无嫌强避,言责之任,岂容如是。请并递差。”上从之。

○馆学儒生进士洪天叙等上疏:

言以臣子之罪,而君父替受僇辱,此诚数百年所未有之变也。自遭此事,卿大夫及氓隶走卒,莫不含痛郁抑,出涕相吊,此出于秉彝之天,而不能自已云。

仍救解李䎘等诸人,攻斥奉使诸臣,而以明义理、正名分、定国是为言,上教政院曰:“是非在于朝廷,非人人所可预知。况朝廷已有其议乎。此疏其却之。”又教曰:“馆学儒生等,敢投张皇之疏,名托义理,心实不美。如非大权奸弄,国政之大臣,为士者何敢疏斥,亦何敢言之于台启已发之后乎?其心所在,良可知矣。率是以往,人无不参国事,士无不论朝政。首倡疏头等,并令停举,以正士习。”首倡生员李喜泽,疏头洪天叙被停。

○政院申解疏儒,再烦覆逆,请还收,上答曰:“转激至此,非予之所使。积日成月,积月成岁。而天下事,岂有无端无终底事乎?任他为之。”

○冬至正使郑知和、副使闵点、书状官赵远期、回自燕京。

○大司宪郑知和以合启有相避人,引避请递免。太和即其从兄也。

○以申厚载、李叔达为持平,沈攸、李端锡为正言。

○幼学黄壖上疏言:

方今主威夺于上,党与成于下,年少浮薄之辈,得志横行:老成忠厚之人,失意憔悴。气焰薰灼,景象消沮,朝著之上,莫不屏息而囚舌,一脉公论,寄在草野,其敢诿之于肉食之忧乎。伏见儒臣宋时烈、宋浚吉等,遁居山林,饬厉风节,早负东山之望,及其出为世用也,中外倾向,经纶事业,指日可做。而初头施措,不惬舆望,论议不合,色目不同,则不问贤愚,一切屏去。赵䌹之三朝宿望,许穆之士林模范,尹鑴之学问才器,洪宇远之清名直节,少失其意,率未免为当世之弃人。至如权𫍰,志同意合,出处惟同,而一言不合,永锢平生,则金始振、徐必远、李尚真之不容于时议,特一细故耳。今之大臣,虽不及于古之大臣,亦一时才猷忠勤之人也。目见国事之日非,横议之日肆,莫不窃叹于家,而无敢入告于后,盖风采力量,不能镇压。受人牛羊,立而视死,以此声罪,则宜无以自解。今也不然,因国有事,登时倾轧,而党同伐异之迹,自有不可掩者。并论三公,冀眩四聪,及其天日之下,情态露尽,则辗转好胜,加罪首相,其周遮蔽藏之计,可谓欲巧而反拙矣。当其啧言之始,举朝一辞,咸以圣躬自当,为盛德事,清议峥嵘,深攻许积之不肯将顺,罚金之举,实阶于此。而终反归咎于奉使之臣者,皆前日清议之人也,是诚何心哉。彼中规例,偶有所闻,而清问之下,从实仰复,此亦何罪也。至于郑太和、洪命夏,首请自庙堂当之,则求免己罪,移之君上之罪,何敢勒加于大臣之身也。赵复阳、金万基、闵维重、元万里、李敏叙等,分授方略,发踪指示,坐见李䎘辈被谪,而未有以同罪为请者,亦可见其义气也。如金益廉蛇蝎之性、禽犊之行,已入于一时之标榜,则今其出没情态,又何足挂于齿牙间哉。

政院捧疏之时启曰:“疏中危险之情、不美之态,固难逃于圣鉴。而既自以为儒疏,故不得不捧入矣。”上曰:“今观此疏,泛看则颇似直截,细究则难掩用意。噫!近日人心之不正,观于此,亦可知矣,诚可寒心。朝家处置,不可无惩后之道,疏儒黄壖,使之停举,如此危险之疏,岂有答批之辞乎。其却之。”

○馆学儒生生员权诲等,以洪天叙疏下,上疏请一体被罪,上教于政院曰:“并施停举之罚,无所不可,而朝家所以区别者,意非偶然,今又投疏,尤为无据。此疏其却之。”

○承旨沈世鼎、沈梓等,以退却权诲之疏覆逆曰:“只宜晓谕,使之归守圣庙,而斥之以无据,还却其疏,其摧折太过,气像怨惨,大有坏于培养之道。愿优而容之。”上曰:“观此启辞,莫知其意之所主。诚出于欲免一时之是非也,事体所在,岂容如是。当该承旨从重推考。”谨按黄壖、权诲,均是儒生也,其疏均是儒疏也。以其疏所论而言,则壖是而诲非也。况壖既被停也,又却疏也。而喉司之臣,曾无一言以救诲,只却其疏也,而汲汲覆逆,惟恐后人。噫!威势之易人心性,一至于此,圣批所谓:‘欲免一时之是非’者,真烛世鼎等之心术哉。

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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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李庆亿为大司宪,金万基为承旨,李有相为校理,李程为修撰,庆最为掌令,崔逸为海运判官,逸立异于合启,坐是补外。

○礼曹启曰:“即见成均馆所报,则本馆儒生等,自阙下直诣神门外,拜辞后,仍为空馆云。莫重圣庙,不可一日空虚。况朔日焚香,只隔一宵,将若之何?”上曰:“知馆事金寿恒、大司成赵复阳,并即驰进直宿,先令开谕,而终不入,则不参疏儒生招集守直,无阙焚香之礼。”

○谏院停陪从诸臣医官内官赏加还收之启。

○正言李端锡启请:“还收首倡及疏头儒生停举之命”,上不从。

○成均馆启曰:“分送下人,招不参疏儒生,则皆以为:‘虽有事故,不得参疏,而意见则同。今者疏儒,以首倡疏头施罚,既已卷堂而出,决不可诿以不参疏,而冒入斋中’,无意入来。已至夜深,明日焚香,他无变通之路,以本馆郞厅权差行礼之意敢启。”上曰:“知道。”

谨按太和、命夏等,以大臣当国事,处置失宜,使吾君始有北向叩头之辱,终有勘罪罚金之耻,论其罪首,则非两大臣而谁。况太和则以译辈所言主上自当臣下罪轻之说,敢告于君父,垕之所谓:‘借译说欲自脱’云者,亦非深文也。至如积,则于走回人事,初无所预知,而以上自当之论执,不可争卞于上前者,非止一再,而至以罚金为虑,达之天聪,此则上之所亲闻,而诸臣之所共知者也。然积不能坚守初意,不能终始力争,以此罪之,则积亦不敢辞矣。噫!去年行查之时,上之受困被辱,尚忍言哉。老炎方酷,束带竟夕,对彼酬应,无不自当,轸念大臣,不惮困辱,至于起立离席,北向叩头,有若请罪于清主者然,当日侍立之臣,若少有慷慨者,必有痛迫悲愤,而自刎其颈者矣。为台谏者,欲论大臣,则所当即发于清使回还之后也。不此之为,而至以主上自当之说为清论,以积主上不可当之言为非,谤议大行矣。及至积奉使而还也,䎘辈以罚及上躬,不以死争,为积大罪案,激动两司,齐发此论,以尊君上、明义理为名,操之甚急,攻之甚刻,挤之不测之地,织以无君之罪。而欲掩偏私之迹,并论两臣之罪,措语歇后,曾不及当初处置之失,宜罚金之为阶,甚矣䎘辈之行私护党也。呜呼!圣上特念两臣之罪抵重辟,独运于心,断然自当,则彼之论以罚金,何足怪哉。䎘辈不以查时主辱为痛,含默不言,只以今日罚金为辱,并劾三公,而论积重于太和、命夏,是果公心之所发耶?宜乎上之烛其心术之奸,而投之穷荒之域也。积聪敏有才,且有上眷,故时辈之忌惮者久矣。今因此事,䎘辈自以为得间,及时挤陷,必欲除去,至使两宋上疏斥之,馆学投章攻之,可胜痛哉。

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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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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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朔,持平申厚载启:“臣于合启,有不敢可否之嫌,请递。”退待免。

○成均馆启:“以圣教招谕诸生,则诸生以为:‘疏头首倡,俱被罪罚,则不可以独免为幸。’终不承命。”上更令礼官,开谕以入,诸生亦不从。上曰:“儒生之施罚,匪今斯今,疏头之被罚,亦非一二,未闻诸生,因此终弃圣庙者也。更令开谕以入。”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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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知馆事金寿恒、礼曹参判朴世模等请对,上以国忌不许,令书入所怀。寿恒等启曰:“诸生之不安,专在于首倡疏头之被罚。命以解停,然后更遣礼官开谕,则庶几还入矣。”上曰:“圣庙久空,予甚惊忧。更遣承旨,措辞开谕。”玉堂上箚,救解疏儒,乞少霁严威,亟从还收之请,特为敦谕,俾即还入。且攻斥黄壖,以倾轧诪张,谋陷士林,请特加痛斥,使阴邪之说,不得复作。上不纳。

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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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承旨沈梓以圣意,措辞开谕,而诸生所答如前,不肯承命云。上曰知道。

○以李翊相为持平,郑知和为刑曹判书,睦来善为判决事。

○上引见备局诸臣。吏曹判书金寿恒反复陈达,请解疏儒停举,上不纳。宪府停领相郑太和罢职,左相洪命夏递差之启。大司宪李庆亿、正言李端锡等启,请还收首倡疏儒停举之命,黄壖之疏,网打士林之计,极其凶惨,请极边窜逐。上皆不从。上谓承旨沈梓曰:“台谏岂可考证日记,以为启辞之资乎。事关后弊,不可不禁。此后则台谏虽简问本院,切勿考送。”金益廉曾于领、右相之加律也,有简问日记之事,故有是命。

○进士沈濡等上疏,救被窜台阁、抵罪承旨、被停儒生,请明下好恶之批,以为明义理、定国是、重士论、尊圣庙之地,不报。

3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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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太白昼见。

○上教于政院曰:“欲明是非,停举疏儒,不意因此,而有卷堂之举也。圣庙久空,事甚未安,今不可徒思是非之明,而不恤圣庙之空。被停儒生,其令解之,使之入守圣庙。”于是诸生还入守斋。

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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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遣承旨宋时喆,传谕于领相郑太和、左相洪命夏曰:“呜呼!诚不料曩日之事,转至于此。言之惭䩄也。噫!今日之国事,可谓岌岌乎殆哉。朝无公论,士无淳风,岂意世道人心之至此也。鼎轴久空,庙堂寂寥,环顾左右,未见宿德重望。卿等之还朝论政,予之望之,若大旱之望云霓,饥渴之思食饮也。趁即入来,以济时艰,毋缺予望。”时喆回启云:“太和以为:‘臣罪名最重,尚逭邦宪。而昨闻停启于榻前,而舆论未伸,公议日激。唯愿未死之前,削去职名。’命夏以为:‘臣之所负,负君之罪也,台谏所主,尊主之义也。圣上不允,台启乃停,义理由臣而不明,公议由臣而不伸。不敢抗颜复入修门。’云矣。”

○右承旨金万基上疏曰:

自有台阁以来,未尝有有启无批之时。顷者合启之初发也,终閟批辞,不宜以窜逐台臣,而废弃旧例也。及至馆儒之疏请,均被罪罚也,圣上之待之者,大失优容之道,政院之启达,乃其职也,而反加声气,特命推勘。政院职虽卑微,其任则古之尚书与中书也。岂但奉行文书而已乎。臣以己试愦愦者,尚带此任,其何以振励报效,以逭大戾乎。请递。

上命递之。上教于政院曰,闵维重叙用。

○以闵维重为承旨,朴世堂为修撰。

○掌令苏斗山上疏乞递,上许之。

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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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谏院停金禹锡、郑继胄、李翊还收之启。

○左议政洪命夏在果川上疏,引咎请罪,上不许。遣史官谕之。

○以尹飞卿为承旨,李端夏为吏曹正郞,吕圣齐为应教,洪柱三为修撰,尹宣举为执义,李敏求付军衔。敏求以丙子江都之罪久废,至是,因别岁抄蒙叙命。

○大司宪李庆亿、持平李翊相启曰:“李敏求之罪关宗社,前后台启,论之悉矣。尚保首领,亦云幸矣,岂可以岁月之久,而并入于蒙叙之中乎?请还收叙命。”上不从。

○正言李端锡启黄瀗之贪赃狼藉,实非寻常之比,论以三尺,固难容贷。屈法伸恩,得免鼎镬,于渠已亦幸矣。请还收叙命。“上不从。

3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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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领相郑太和在城外上疏言:“臣罪最重,日记所传,果是实状,则论以象刑,死有馀罪。请削臣职。”上答曰:“国势溃乱,事机多虞,卿不可恝视。趁速入来,以副予望。”因遣史官谕之。

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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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引见备局诸宰。吏曹判书金寿恒曰:“国纲解弛,禁令不严,虽密疏,先播于未入启之前,诚可寒心。”都承旨吴挺纬曰:“翰林则掌史之任也,虽密疏,不得不誊出矣。”上曰:“若因此,而传播于外,则事甚可也。今后则须十分严饬,俾无宣泄。而如或违者,当以史草漏泄之罪,绳之矣。”上曰:“儒生沈濡不参初疏,盖出于徘徊观望之意,而追后陈疏,欲免一时之是非。不美之态,予甚恶之,其令该曹,施以当罚。”寿恒曰:“疏儒施罚,无乃不可乎?”上曰:“士习不正,则施罚之道,安可无也。此疏其郤之。”

○合启,右相许积削黜事,停启。

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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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都承旨吴挺纬、承旨闵维重等启曰:“疏儒沈濡等施罚之教,既下于昨日,馆官入侍之时,继有其疏还却之命。空馆儒生,既已承命还入,则濡等所请,更无可施。宜赐批报,不宜无端出给,以损待士之道。”上曰:“士习不正之状,已谕于登对之时。勿烦。”

○府启赵师锡罢职还收之启,至是从之。

○南龙翼、孟胄瑞削黜事,停启。

○左相洪命夏、领相郑太和又上疏乞削职名,而命夏疏末,又及被窜诸臣事伸解甚力,请并召还,以谢国人,以靖朝廷云。上并许递免,遣史官谕之曰:“国事多虞,时势孔艰,卿等不可以不在其位,有所恝视。今玆勉副,非为国事,实为卿也。安心入来,以副予望。被谪人事,不可以文字有所云云,待卿入来,从容议处焉。”

○通津县私婢四玉,一乳生三女,两女各有头面手足,而两腹合为一,即皆死。

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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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谓都承旨吴挺纬曰:“金益廉之简问政院也,其时注书,若未及修正日记,则何所据,而泛然答简乎。当该注书罢职。”假注书安后泰于右相自北京还登对之时,入侍记事中,有皇帝亦有罚金之语。而日记未及修送于政院。其后益廉之避嫌也,简问其说话于后泰。后泰以草中所记六字回报,右相之加律,盖因此故有是命。上又问去年查事时记事史官,谁也,挺纬对曰,假注书李璾也。上曰:“反复思惟,终不记得领相之有此言也。当初自当之意,已定于予心。臣下何敢请君父之自当乎。其时译辈所传之言,虽出于筵中,而元非领相之言。至于自上当之,则臣下罪轻等语,自有查事以来,全所未闻。而谓之领相所达者,何所据而发也。其记事错误无疑,诚极可骇。当该注书削职。”李璾于丙午六月行查时,以假官入侍,以领相所不道之说,书于日记中矣。其后执义金益廉,简问于政院,得其证据,而加律领相,故有是命。

○以郑太和、洪命夏付西枢,沈攸为献纳,安塾为正言,洪万容为吏曹正郞、赵䃏为高山察访。䃏曾为正言,于合启时,以意见不同,引避,坐是补外。

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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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右相许积在江上,上疏言:

臣之罪恶,覆载难容,日俟邦刑,而圣恩曲庇,不允台启,竟使公议莫伸,舆情益郁。此岂惩恶之道乎。只愿归骨故里,获死牖下而已。乞先削臣职,仍正臣罪。

上遣承旨谕之曰:“呜呼!岂料今日之事,转至于此哉。欲殚心力,竟致情外之斥,人言之罔极,胡至于此也。静思厥故,实由于卿辞陛之日,丁宁面谕之致。予实无面于复见卿也。”馀同答领、左相疏批。

○上受鍼。兵判金佐明入奏曰:“逐年设科,事体未安,民间贻弊,亦且不赀。今番温行,则不宜设科。”上曰:“可。”佐明曰:“本道供上物种,宜减数,以除一分民弊。”上曰:“只以本道物产供上。而且两南,则与湖西接界,以道内土产,一二巡封进于慈殿,而切勿务多。此意分付于两道监司。”上问承旨闵点曰:“右相方在何处?”对曰:“闻今日由道向忠州云矣。”上曰:“尔即追及所到处谕之曰:‘今因事机之罔测,卿不安于朝,而遽有此行,其何忍负先王知遇之隆,孤寡昧求助之意,而不肯少留,使予伥伥然如有失耶?况今国事艰虞,庙堂空虚,此岂大臣决去就之时乎。朝家之待大臣,事体自别,古人知心之训,卿不可不念。须体至意。’以此意措辞往谕,使之从速还朝。”右承旨闵点归启曰:“臣追及西冰库,以圣教谕于右相,许积以为:‘顾臣负犯之重,形迹之危,不敢少留京辇之下,瞻望枫宸,但有涕泪。舟行匆卒,未暇尽陈,当以短疏,更暴微悃云。’矣。”上曰:“知道。”

○上教于政院曰:“金益廉往政院,得见日记云,渠自求见耶,承旨考出时见之耶?”回启曰:“见存诸僚,皆非其时承旨,无可凭悉矣。”上曰:“其时承旨史官,并皆生存,岂无所凭问。”回启曰:“取考日记,则其时承旨,金禹锡、沈世鼎、郑继胄、李翊也,史官则假注书安后泰、柳尚运、郑维岳,检阅赵师锡也。”上曰:“并问启。”回启曰:“问之则李翊以为:‘益廉避辞中,有往政院,得闻日记等语,而未知益廉得闻于何承旨。其后益廉见臣言,取见日记在于金禹锡及臣入直之时云,臣答以吾不能记得。吾于其时,位在曹司,书役甚多,君虽取见日记,而匆扰之中,吾未之知耶。如此问答而罢矣,其后以益廉之说,问于禹锡,则禹锡亦曰,不知其取见日记之事云。益廉入直春坊之时,果来见臣等,而其取见日记,臣与禹锡,皆不得知。’臣等更问翊曰:‘益廉来时,虽无考见日记之事,或有说及之事乎云’,则翊又以为:‘日记云云之说,初无所闻,岂有说及?’禹锡则以为:‘臣与翊入直时,益廉适来见,相对说话外,元无考见日记之事,且无语及日记之事’云,沈世鼎、郑继胄、安后泰、郑维岳、柳尚运、赵师锡等皆以为:‘在院之时,未尝与益廉相接,其间曲折,全未闻知。’云矣。”上曰:“观此回启,又见益廉避辞,无见字,而有闻字。不可但问于其时承旨。其令攸司,缄问其所闻之人。”承旨闵维重、沈梓启曰:“诸臣所对,与益廉避辞有异,不能无疑,日记中云云之说,益廉之目见与耳闻,惟自家知之,凭核之道,只在于问备。而因是一事,至于招诘,其时承旨史官,举措未妥,拈出避辞中说话,发缄于其时台官,事体不当。愿更加详量。”上曰:“缄问果损事体,拿问可也。”承旨沈梓、宋时喆启曰:“益廉前后所为,殊甚可疑,而以台谏时事缄问,恐伤事体,故敢陈所怀,未蒙察纳,至有拿命。反复思惟,终有所未稳,请乞平心量处。”上曰:“缄问之命,诚非偶然,敢以未安为语,何用缄问为哉。勿烦。”三启终不纳,益廉遂下吏。

○馆学儒生赵相愚上疏略曰:

黄壖投进凶疏,构捏儒贤,不遗馀力,而又将一代朝臣,论以极罪,欲一网打尽,以空殿下之国。

仍举许穆、赵䌹、尹善道、洪宇远、尹鑴、洪汝河诸人,攻斥之甚力。末复言:

自古宵人之贼害善类者,莫不投间而起。今者言事之臣,联翩过岭,则是殿下有似乎厌薄清议也,二臣之疏,阅月靳答,则是殿下有似乎踈弃儒贤也。谗舌之来,实由此耳。今殿下之于壖也,虽却其疏,略施以罚,而又有颇似直截之教,则恶在其明示好恶也,恶在其斥其凶邪也。臣等实有感于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也。

上答曰:“朝家之是非已定,勿为烦渎。”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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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受鍼。上谓右承旨闵点曰:“右相今已发行云,大臣之行,事体有别。其令两道监司,依例护送。”上谓兵判金佐明曰:“其令训局,温行时都监炮手,以八百名定数,而六百名,则护卫于大驾,二百名,则护卫于慈殿。”佐明曰:“忠清、京畿两道马军,亦当相递护卫,而忠清道海美、公山两营所属千馀名之中,老弱颇多云。京畿则摠戎使欲以水原马军,团束护行矣。”上曰:“其令忠清道,除其老弱,抄其精锐者四百名护卫,而京畿则以水原军护卫可也。”

○正言安塾启曰:“大司宪李庆亿不待新除同僚之出仕,偏执己见,独停合启莫重之论,亏损台体,莫此为甚。正言李端锡,与庆亿意见相左,而终未免屈意从之,疲软甚矣。请并递。副司直朴纯,于南龙翼削黜之论,身自独启者,至于两日,则其不非合启,槪可见矣。及至合启连启之时,始称意见不同,终至起闹,情态可恶。请罢职。高山察访赵䃏顷为谏职,徘徊顾望,及闻朴纯有优奖之批,始乃出肃,挺身引避以救,诚极可骇。请罢职。海运判官崔逸曾为谏职,怵于严威,强引不当引之嫌,有临事苟免之迹。请罢职。金益廉避辞中日记之说,与诸臣所对相左,则殿下之致疑固也。然以台谏时事,钓问言根,有此拿命。则有损事体,大系后弊。请还收。”上皆不纳。

○持平李翊相引避曰:“李庆亿之独停重论,虽涉太遽,臣既未及出肃,则不必以此为嫌,故循例供仕矣。今者谏启,以苟有他僚迟待停当,自是旧例为言,所谓他僚,即指臣而言,则难免为疲软。请递。”退待。

○献纳沈攸引避言:“本院新启,不待相会礼,径自独启。缘臣见轻,台体一坏。且因臣稽谢,使合启停论之台官,未及相议,请递。”退待。

○上教于政院曰:“观塾之启,游辞用意,有所难掩。噫!人心胡至于此也。李庆亿之停论,盖以执公议之已申,念国事之艰虞也。台阁亦非别人,有何所失,塾既以此为言,而渠则不与沈攸同议,于此一款,其情态已露,一则曰:‘不必一向持久’,一则曰:‘汲汲停启,前后措语,抑扬莫甚。所见不同,人所难免,而至于朴纯等三人,勒加罪名,一启并打,以为威制缚束之计,诚极痛骇。’如此之人,不可仍置台阁,以长其奸。塾其先递差。”

○承旨闵点、沈梓覆逆言:“安塾追咎已停之论,更惹纷扰之端,舍见在之同僚,不与之可否,而反责李庆亿之不待未肃谢之同僚,臣等亦以为讶。然其职,则台官也,其言则台启也。遽尔特递,有关后弊,请还收。”上曰:“以其奸状,只施特递之罚,尔等敢有所云云,何怵于万基之言,若是。诚极无据矣。”

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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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以权斗枢为掌令,尹趾善为正言,上特命安塾为大静县监,仍命除署经发送。

○修撰李程处置以为:“持平李翊相不待相议,独停重论,而初不引嫌,有违台例。献纳沈攸停论之时,稽谢不参,独启之日,诿以见轻,殊涉未妥。请并递。”又言:“诸臣所对,与益廉避辞不同,则圣明之致疑固也。但益廉今虽递职,其言则台谏时言。至于下吏,究核言根,既非圣朝美事,且关后弊。安塾则虽未行相会礼,不得与同僚联名,其所论启,不过循公议,而执台体。则岂有游辞用意,威制束缚之心乎?远斥海邑,遽出意外。殊非优容台臣之道。请并还收。”上不纳曰:“翊相、攸别无可递之失,并出仕。”

○右议政许积在道上疏言:

近侍远临江外,既传圣批,且宣圣旨,臣虽愚顽,宁不感陨。呜呼!臣是何人,此是何时。先王肉骨之恩,臣何忍忘,国事艰虞之状,臣岂不念。顾臣罪名甚重,天地间难容,不及告退,一帆东归。回首终南,城阙渐远,瞻望宁陵,松柏入眼。臣于此,又何以为心。臣之情势,亦孔之艰。所受命符,玆敢据例封还于政院。伏乞亟削臣职,兼治臣罪。

上遣史官谕之曰:“省览卿疏,一惊一忧,如失左右手。卿之此举,出于万不获已,予岂不谅哉。噫!三公被诬,党论恣行,静言思之,不觉心寒。卿虽欲自轻其身,其将置国事于何地。深体予意,幡然回,从速入来,以副一时之望。”又遣宣传官,赍命符往传于所到处。

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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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持平李翊相引避,以违公议特出,实是意外请递,献纳沈攸亦以此引避请递,皆退待。处置免。

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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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领中枢李景奭以安塾之远斥海邑为过举,上箚救解,上答曰:“今日世道,诚可骇愕。以徇私蔑公为能事,不亦痛甚者乎?塾之心,路人所知,补外之罚,亦云轻矣。有何可恕之道乎。”

○绫原大君俌家,设迎谥宴,上命宣酝赐乐。

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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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整理使金寿兴入奏曰:“臣于温泉往来,得闻民人之言,三年行幸,怨苦颇多。所经各邑,宜蠲税米。”上曰:“一结五斗减二斗。”

○以王世子册封颁赦,疏放各道定配罪人。

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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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遣缮工提调郑知和,修改宁陵涂灰剥落莎草枯损处。

○赞善宋浚吉以黄壖疏斥,上疏引咎,上答曰:“世道人心至此,诚可寒心。狂生之言,何足挂意哉。务存宏量,幡然上来,则蜉蝣之辈,自可丧胆。何用辞为。”

○上教政院曰:“三公不得备位,卜相之举,不可缓也。曾闻宣庙,有遣史官问议于大臣,又闻亦有特拜之规云。政院考启。”回启言:“宣祖朝遣承旨于右相郑芝衍,令举所知,芝衍以李山海对。明庙朝,以御批特拜权辙为右相,宣庙朝,特命大拜韩应寅矣。“上曰:“知道。”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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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以洪柱三为司谏,李有相为献纳,李奎镇、吕儆为持平,特拜郑致和为右相,太和之弟也。

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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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世子册礼时,都监都提调领议政郑太和以下,论赏各有差。

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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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遣谢恩兼陈奏正使桧原君伦、副使户曺参判金徽,书状官庆最,如燕京。前冬冬至使郑知和入去时,清主免王罚银,故有使臣兼谢恩之举。

○左议政许积又上疏乞递,仍请伏刑章,上优答之,许递本职。

○判中枢府事洪命夏上疏乞解西枢,上优答不许。

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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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以李庆亿特拜都承旨,洪重普为礼曹判书,李有相为校理,宋奎濂为副校理,朴长远为大司宪,李东老为献纳,以许积为知中枢府事,李元祯加嘉善,李程、崔逸加通政,皆以册礼时劳也。

○温幸吉日,以四月十一日择启。

○府启李敏求叙用还收事,至是从之。

○院启李庆亿、李端锡递差事,停之。

○上受鍼于熙政堂。兵判金佐明入奏曰:“顷有温幸,所经各邑收米减捧之教。而远邑之民,往来支供,疲于役使,独不蒙惠,实有不均之叹。以其收米除出,令道臣分给支刷之价,则惠可以均矣。”上从之。训炼大将李浣奏曰:“农节已迫,外方马兵,则勿令征发,宜带行都监马兵五百人。”上许之。

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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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右相郑致和上疏乞递,上优答不许。

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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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以崔攸之为执义,李翊相为正言。

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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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掌令权斗枢启:“臣闻有榻前说话可秘者及章疏之未及批下者,并勿传泄之教,圣意所在,诚非偶然。盖近来朝纲不严,事系机密,必皆先漏,终至于无远不播,则其弊诚可虑也。严饬之举,在所不已,而第喉司之臣,不谅传教本意,毋论可秘与否,一切牢讳,毋敢或传。至于参枢密之任,备耳目之责者,终无得以闻焉,甚至经幄儒臣,直宿阙内,而亦不知朝家有何举措。万一浸润之说,谗慝之章,抵隙窃发,而言议之臣,或不得及时匡规,则其为患,有不可胜言。请该房承旨从重推考。系关机密事外,凡诸启下疏箚,筵席说话,勿令严秘,使中外得以闻知。”上不从。

○宪府停金益廉拿问还收之启。

○右议政郑致和再疏乞递,上不许。

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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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李叔达为持平,金锡胄为修撰。

○上教于吏批曰:“新堂上非独李程一人,而只拟一人于承旨望,此何故耶?”回启曰:“程之外,又有崔逸,而谏院才停请罢之论,银台清选,不宜轻拟故也。”上曰:“逸无禁锢之罪。回启之意。予诚未晓也。且近日政目间,多有未妥处,而未尝言之,今见此事,尤不胜痛骇。堂郞并推考,望单子改书以入。”吏曹以崔逸加拟以入,落点。又教曰:“高山察访赵䃏递付京职,以吏曹正郞洪万容代之。南二星则鱼川察访除授。

○大司谏姜柏年、司谏洪柱三、献纳李东老等启曰:“今此承宣之望,自是循例政体,则非有他意于其间。而铨郞两人,并补西北马官,有乖和平之道。请还收成命。”上不从。

○掌令权斗枢亦启请还收万容、二星马官之命,且劾:“承旨崔逸,曾为谏官,怵于严威,临事规避,重被台弹。殿下何取于此人,而遽有此特除之命也。请递差。”上皆不从。且严批以折之。

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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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掌令权斗枢以圣批严峻,引避请递,而攻斥逸甚力,上答曰:“观此避辞,诚可笑也。以予所谓箝制之说,反作沮抑等语,有若侪僚间相较之事,此果为直截之风耶。噫!护党之弊,日以益甚,观于尔益可见矣。如尔之辈,有何可取。勿辞。”

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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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政院启曰:“许积已递相职,宜发遣宣传官,赍来命召密符。”上允之。

○大司宪朴长远以身带职名,越法下乡,引避请递,处置免。

○持平李叔达处置斗枢请出,上曰:“护党之人,不可仍置台阁,以长其习。递差。”承旨金宇亨、沈梓覆逆曰:“台阁处置,一任公议者,其意有在,而辄加摧折,特命递之,殊非待台阁之道。且关日后之弊,敢达。”上不纳。

○持平李叔达以所见昏谬,处置乖当,引避请递,退待。

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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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政院启:“温幸渐迫,而同副承旨崔逸,尚在台启中,守宫护驾,俱未禀定,何以为之。”上曰:“其姑递之。”

○上遣承旨传谕于右相郑致和、判中枢府事郑太和、洪命夏曰:“温幸迫近,而大臣无行公之员,随驾留都,皆不得禀定,事体未安。须速行公,以为诸事禀定之地。”

○大司谏姜柏年等处置李叔达请出仕,上从之。

夏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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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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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朔,太白昼见。

○以张善澂为都承旨,李程为同副承旨,郑知和为大司宪,吕圣齐为司谏,洪柱三为修撰。

○持平李叔达建启请还收权斗枢特递之命,上不从。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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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义禁府囚人金益廉供辞曰:“春坊入直之夜,承旨金禹锡、李翊入直于政院,送人招邀,即往政院,与两承旨同坐房中,此是合启将发之时也。语及合启之论,禹锡披阅新修日记,读过引见说话时,臣耳闻领相所奏之言。言于翊曰:‘前头合启,势不可已。将此义理,备陈于榻前,然后论启似得矣。不然则上下否塞,可忧者多云’,则翊笑曰:‘君入台阁,必善为之’,答曰:‘勿论谁某之入台,不可不详审为之’,仍起出。前后事状,不过如斯矣。”上判曰:“观此元情,其意可知。金禹锡、李翊一体拿问禀处。”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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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以朴长远为大司宪,李叔达为掌令,洪柱三为持平,尹搢为正言。

○右议政郑致和出仕。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致和辞职言:“兄弟二人,交承议政,有乖朝家用人之道。”上曰:“卿之才德,允合此任。特拜意非偶然。当今之时,舍卿其谁也。”致和曰:“温幸时大臣,谁当随驾,谁当留都。”上曰:“李景奭、郑太和宜留都,卿及洪命夏宜随驾。”致和又言于上曰:“顷日两司之论,始得其实状,而禹锡、翊等,又相继就拿。使近侍台臣,对卞于金吾之庭,诚有损于国体者矣。”上曰:“益廉若见日记,则当以实对,只诿于据例考证,终不直招。何敢乃尔。”致和又言:“罚金之辱,归于上躬,若或归咎,则非大臣而谁也。年少台官,以言获罪,相继窜逐,彼大臣亦岂敢自安于心乎。宜乎?心舒究以镇之。且崔逸未经亚长,台论才停,则不拟承宣之望,在政体固然。此等通塞,在于堂上,而郞官,则元无所与,遽被补外之罚,物情皆以为过重矣。”上不答。持平洪柱国,以马官还收之论,嫌不可否,引避免。万容之叔父也。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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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江界、宣川等地,三月二十五日下雪,道臣以闻。

○礼曹启曰:“温幸之后,留都百官,当为戎服,而世子冠礼未行之前,则戎服一款,似不当举论。宜以常时书筵服色,接见臣僚。”启可。

○以金万重为持平,李端夏为副校理,郑载嵩为文学,闵维重为副提学。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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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司谏吕圣齐以推勘引避,持平金万重以黄壖之启,嫌不随参,引避俱免。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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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朴世坚为司谏,李兴浡为掌令,李世长为持平,兪命胤为吏曹正郞,吕圣齐为应教。

○领中枢府事李景奭请对入奏曰:“七谏臣之所论,虽似过激,实公共之议也。斥逐言官,未有甚于近日。古昔人君,从谏如流,故能成至治,愿殿下之留念也。今者节届初夏,飞霜如雪,节序之乖,于此可知。今将奉慈殿幸温泉,此实出于诚孝之意,若于此时,诞布中和之德,以施旷荡之典,则恩波所及,中外胥悦矣。昔在唐宪宗时,刘禹锡以王叔文之党,得播州,裵度为言其母老,禹锡得以播易连州。宪宗闻度言,尚能恻然感悟,今窜逐诸臣,亦多有老亲者,则臣之所望于殿下者,岂在宪宗之下乎?”上曰:“卿言出于至诚,而似难容易放释矣。”景奭又缕缕陈达,上曰:“予当从容量处焉。”景奭又言万容、二星之无罪,上令还收马官之命。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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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右尹李尚真上疏略曰:

臣见黄壖之疏,至举臣名,谓之不容。今臣在外,只是病废,有何不容之可言。臣窃怪之,亦甚耻之。若如壖言,则未知臣见斥于何如人,受怜于何如人,而臣身又将为何如人也。后世公议,诚可畏也。奚但为一时之不容而已。

答以勿辞上来。

○东莱、密阳、昌原、漆原、态川、延日、巨济、梁山、长鬐、彦阳、蔚山、庆州、机张、大丘、金海、固城、陜川等地,地震,屋宇皆掀。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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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右赞成宋时烈上疏言:

闻岭人黄壖疏论八九人罪状,而以臣为诛首。臣兢惶战栗,头粘颈上矣。臣前犯虽宥,后负尤大。盖臣自柳世哲以来,无君不道之诛,丛沓一身,虽就斧钺,而无惜。然而仄听累日,未闻朝旨,无乃圣明,特以簪履之旧物,欲全腰领于残年耶

上优批答之,亟令上来。

○赞善宋浚吉上疏言:

黄姓人疏,如乡曲陋儒,不识青黄,狂言妄骂者,则臣当笑而受之。此则不然,洞知朝家议论,琢磨构结,千巧百惨,乃是异日大祸之根本。而臣向日之疏,实为之首,臣安得不惊且惧也

上优批以答。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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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幸温泉。是日晓,雨下如注,巳初稍止。上乘驾轿,由鹭梁沙边,迤向西冰库乘船。慈驾随到。

○判中枢洪命夏自江边村舍,出迎路左,追入于果川,上箚陈病,上令本道,给驾轿以行。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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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次水原。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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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上次振威。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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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次稷山,忠清道观察使李敏迪,率管下守令,迎于境上。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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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上到温阳行宫。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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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沐浴。

○三月二十九日潭阳地繁霜如雪,又下霰,道臣以闻。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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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在温泉行宫。是时连日寒澟,人皆挟纩。

○以尹宣举为执义。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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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上沐浴。

○大司谏姜柏年、正言尹搢启:“医官尹后益,公然面辱重臣,闻者莫不惊骇。此莫非朝纲之解弛,名分之不严也,此而置之,无以惩后。请罢推。”上从之。史臣曰:“自上违豫以来,粗晓医技者,多因缘衒鬻,少奏其效,恩数便蕃,超躐班资,金玉遍及。此辈仍成骄傲,视士大夫如辈行,后益于广坐中,面侮宰臣,故有此启。”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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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是月十一日阳德、德川地下雪,道臣以闻。

○遣承旨谕于许积,勉以速赴行宫。下旨于宋时烈、宋浚吉,谕以上来。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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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沐浴。

○道内老人年八十以上者加资,且赐衣资食物有差。

○时比岁凶歉,流离丐乞者,闻车驾行幸,扶携成群,来聚于行宫之外,上闻之,令攸司散给常平谷物有差。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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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上沐浴。上御行宫便殿,引见药房提调,仍命招判府事洪命夏。命夏入对,缕缕引咎。且曰:“臣与郑太和,罪无异同,而臣独免加律,惭悚若无所容。论事台谏,一时窜逐,未蒙宥之前,臣心岂得自安,而复立于朝端乎?”上曰:“予意则终不释然,故不得勉从矣。”右相郑致和曰:“命夏言之,诚是也。圣上如欲慰安大臣,则宜亟释被窜诸臣。”命夏、致和,又反复陈达,上曰:“卿等之言如此,被窜诸臣,并令减等量移。”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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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沐浴。

○右赞成宋时烈、赞善宋浚吉、行知中枢许积皆辞疾不赴。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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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上沐浴。行判府事洪命夏上疏略曰:

自古帝王,巡狩所到,辄祠先圣之庙。以我朝言之,成宗幸英陵,遣官祭于骊州乡校,至今以为美谈。今车驾三临温井,阙此礼,诚欠典也。且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车驾未还都前,令两铨访问近邑可用人,宜急调用。

上优批以从。

○是月十七八日,宁边、成川、平壤等地霜降,二十四日,全州、南原等地雨雹,或如鸟卵、或如鹅卵,禾黍多损,两道臣启闻。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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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上沐浴。上引见诸臣于行宫便殿。右相郑致和曰:“连岁行幸,辄有蠲减之命,今若废阁,民情必落莫矣。”上命招监司李敏迪问之,对曰:“年年特减二斗,今减此数,则民必缺望矣。且前日蠲减,亦甚不均。臣意则以所减之米,划给于道臣,使之分苦歇分给,则庶乎其均也。”上曰:“本郡及天安、稷山,依上年例全减,其馀应役之邑,减其半。”

○是月十一日,吉州以北三、甲等地,雪下盈尺,累日不消。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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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上沐浴。

○德川地雨雹铺地寸厚。

闰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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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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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朔,上沐浴。

○上令政院,谕于赞成宋时烈、参赞宋浚吉,使之上来。

○行知中枢府事许积上疏辞西枢,上优批不许,遣史官以传。

○校理李有相、副校理李端夏上箚言:

今日所急,莫如招致儒贤。而顷下敦谕之音,未有承赴之意,盖缘谗说罔极,情势难进故也。

又曰:

殿下之当初深罪八九谏臣者,盖疑其为党论也。噫!国言未已,正论难遏。上自朝臣,下至闾巷,无敢以此论为非,则其非党论,亦明矣。今者黄壖之疏,用意尤惨,圣明非不洞烛其情状,而惩恶不严,尚今偃息于都下,凶邪祸乱之萌,无以杜塞。斯岂非大可寒心者乎。伏愿殿下,益尽诚礼,使儒贤亟回遐心,前后窜斥诸臣,亟命全释。

上不从曰:“儒贤招致事,予虽诚薄,何待尔等之言也。”

闰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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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上沐浴。

闰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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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上沐浴。

○遣重臣,以大牢祀温阳孔子庙。

○是月九日、十日,通川、歙谷、平康、金化等地下雪如冬,二十四日,咸阳、宜宁、陜川、密阳、庆州等地,雨雹。

闰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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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上沐浴。

○宋时烈、宋浚吉、李惟泰、尹宣举辞不赴。

闰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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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上沐浴。

闰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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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上沐浴。

闰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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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沐浴。

○上教于政院曰:“更遣承旨于许积处,谕以未还宫前,作速来赴,以慰予日望之意。又令别为措辞劝起,必与偕来。”

闰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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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沐浴。

○右参赞宋浚吉上疏辞职,上优答不许。

○上引见诸臣于行宫便殿。判府事辛启荣自礼山来谒,时年九十。上令小宦,扶掖以入,启荣能拜跪。上曰:“卿以大耋之年,跋涉远来,予深喜悦。”启荣曰:“臣垂死之年,有此赐对之举,今虽死,无恨矣。”上曰:“卿欲有所言乎?”对曰:“老臣退伏田间,精神已亡,岂有可达之言乎。第闻八谏臣,得蒙量移云,甚盛德事也。臣之为圣上所愿,在于全释。”上曰:“予悉卿意。当从容思之。”启荣曰:“圣教如是,不胜惶感。”上曰:“卿须起坐视予。”启荣举头谛视,挥泣而退。

○以赵尔重、慎仁立、朴教相、权诲除职。皆道内人,而从洪命夏之言也。

○赐道内老人衣资食物有差。

闰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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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行宫便殿,与诸臣疏决道内罪囚。

闰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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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大司宪朴长远、掌令苏斗山、持平李世长启:“全州府尹李延年敢于监司所住处,骑马直入于阶前,乱打门卒,多发诟辱之言。凌蔑上官,肆然无忌之状,诚极惊骇。请先罢后推。”上从之。又启:“监司洪处厚,身为道臣,既被下官之慢侮,则启闻请罪,事体固然。而陈疏乞递,难免疲软之讥。请从重推考。”上不从。

○承旨沈梓自忠州归启:“知中枢府事许积辞不赴召。”

○因忠清监司李敏迪陈达荡减湖西奴婢身贡乙巳条应捧之数。

○文川、高原地,是月二十三日雨雹,咸兴地雹雪交下,几至半尺。

闰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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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上回銮,夕次稷山。

闰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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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上次水原。

○行知事许积来谒,上引见于帐殿。积俯伏流涕,备陈情事曰:“臣欲一瞻望羽旄,来此祗候,而情势臲卼,不得肃谢矣。今蒙赐对之命,徒增悚蹙之至。”上曰:“卿之一向引嫌,非但事体有不然者。予之私情,切欲相见,而不可得。今幸来见,慰喜之甚也。肃谢不安,抑何意耶?”积曰:“因臣无状,僚相狼狈,言事之臣,皆被窜谪,臣何忍抗颜于朝端乎。首相之事,有明白可证者。其时远接使状启,今若取见,则可烛实状。状启所无之事,而使僚相,得此莫重之罪,因是而宸衷激恼,多有失中之举,此臣心尤所不安者。”上曰:“台谏以无据之事为言,故欲明是非而已。是岂卿所自致者耶。久未相见,暂此相逢,卿何更退耶?”积曰:“臣虽无状,先朝肉骨之恩,死犹难忘,圣上眷顾之意,生亦难报。若使国家不幸,而有用臣之秋,则臣当不辞难,而即赴矣。即今情迹,实无面随驾渡江矣。欲自此退归,而圣教丁宁,臣当随后而行,为中路退归计。”上曰:“何嫌渡江,而必欲中路退去耶?卿以渡江入城为难,则或可暂留城外,一番面对后,定其去就,似无不宜,此亦不肯为耶?古人云知心为贵。情势虽或不安,予之此请,胡忍不念乎?”积曰:“圣教懃恳若是,臣非木石,但有涕泪而已。”上谓承旨李程曰:“许知事上来时,给马。”

○两司以车驾疾驱,举措颠倒,陈箚以谏,上不从。是行也,上驰马疾驱,不逾时,辄过一站,随驾百官,不能追及,卫卒或有踣死道路者。故有是谏,而上竟不用其言,两司皆引避。

闰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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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上还宫。驾次西冰库越边沙场,令别军职武士,排成一字阵,使之一时驰逐以观之,初昏还宫。盖别军职者,孝宗即位之初,募中外武士勇力绝伦者,授以军职,分番直宿于阙内,举动时,必使挟辇而行。时时招见于后苑,以试其才,宠赍便蕃,或擢授边地雄郡,老者虽退,而募代之。

闰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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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东莱府倭馆,失火烧尽,诸倭脱身免死。府使驰闻事状,仍请依辛酉年失火时例,造给东西馆及左右行廊。

○咸镜道大饥,移关西宁远、孟山、阳德所置管饷谷万馀斛,分赈北关饥民。从监司闵鼎重之启请也。

闰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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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旱灾,下求言教,避正殿、减膳、撤乐如例。

○上与大臣及诸宰、禁府、刑曹、三司之官,疏决京外罪人。判义禁洪重普进奏流人尹善道罪目,上曰,各言所见,右相郑致和曰:“罪目虽重,被窜已久,年垂老死,宜若有宽宥之道。然不可轻议,宜下询三司。”大司宪朴长远、校理李端夏皆曰:“释之不可。”上曰:“渠罪虽重,年既衰老,今可放释,归死其家。”致和曰:“永释之后,如有纷纭之议,不如初不举论。”上曰:“若谓以无罪而放之,台官争之可也,以年老将死而放之,则岂更有纷纭之论乎。”知义禁李庆亿亦云不可放,重普亦言必有后弊,上不答。重普又奏李䎘等罪目,上曰,此则如何。诸臣皆请放,上命并释䎘等。

○上命招判府事郑太和、洪命夏,进参于明日疏决之时。

闰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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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是月二十一日,平昌、旌善等地下霜。

○上与诸臣疏决罪人如例,上谓诸大臣曰:“近来宫中,多有鬼变,慈殿所御,尤甚不安,顷者奉移于庆德宫。慈殿念旧宫之不可仍废,今复还御,而变怪犹前。不可无变通之举,欲于福旧基,略构新宫,未知诸卿之意如何?”郑太和曰:“圣教虽出于切迫,此事不可轻议。阳德盛,则阴邪自屏。当此之时,何可遽起土木之役乎。”洪命夏曰:“万分切迫,有此圣教,下询有司,量度材木,间架制度,不至过侈,则亦何妨也。”右相郑致和力言其不可,至曰:“旱灾此酷,虽一心对越,安静无为,犹不足以答天谴。当此之时,如有兴作,则民将以为如何也。殿下必为此举,则国必亡。安有国亡,而慈殿独享其安乎。”上默然良久曰:“予亦不非念此,而情势甚切,故与大臣相议。若以为不可,则何可强拂群议乎。”太和曰:“上教初出于至情,而及听群下之言,遽尔容受,此实圣德事也。”

闰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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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移安永宁殿神位于庆德宫,盖将改建永宁殿也。上祗送于太庙门内。

○神辇长杠折伤,都监该掌郞厅并下吏。都提调以下,上箚待罪。

闰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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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时染病大炽,都下民人,出幕城外及接置东西活人署,几至数千,而关东、关西流丐之民,接踵而至,并令五部,知其实数,各给粮资。

闰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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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申厚载为持平,复拜洪命夏为领议政,许积为左议政。积时在忠州,遣史官谕以上来。

闰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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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咸镜道旱灾太甚,端川、三、甲等地,是月十日下霜雪。

闰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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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判中枢府事许积自素沙到振威落后,封疏乞免,上遣史官谕之曰:“今见此疏,益叹知心之为难也。才拜议政,宜勿控辞,趁即上来,以济时难。”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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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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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朔,日晕。

5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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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李元祯为广州府尹,宋时喆、闵点、尹飞卿为承旨。

○领议政洪命夏上疏乞免,上谕之曰:“旱灾此酷,民事罔极。卿身佩安危,义同休戚。其可以因一时过激之论,过为㧑谦,不顾国事之艰危乎。宜勿固辞,速出论道。”

○司宪府应旨上箚,极陈修省之道,上优答之。

5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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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遣近侍及重臣,祈雨于诸处。

○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相郑致和曰:“各司奴婢贡木各一匹之外,又有楮货加捧之规,而即今奴,则加捧一匹,婢则加捧半匹,故不能支保,逃避日滋。似当参酌蠲减,以施实惠矣。”上曰:“奴婢贡木,各减半匹,楮货价亦令特减,定式施行。”

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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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大司宪郑知和、掌令李叔达启曰:“奉使之臣,虽有远路奔丧者,自下启请遣医,实是曾所未有之事也。顷日政院,不顾事体,规外陈启,请当该承旨从重推考。”上从之。

○吏曹判书金寿恒应旨上箚,请勤学、正心、亲贤、从谏、修德,以应天灾,上嘉纳之,因命务进贤才,以辅国事。

○修撰朴世堂以应旨上疏,极言民瘼之可祛,弊政之可革,而且及本职之阙,群下之失,无不渴论备陈,上优答,下其疏于备局。回启,举皆防塞,而有一二条见施矣。

○平壤等地有虫灾。

○幼学李硕𩡘上疏略曰:

殿下睿智冲裕,得之天纵,而乾刚不足,坤柔太过,威福不作于上,权纲皆夺于下。或有忠言药石,一进于殿下之庭,则眩幻鹿马,张皇欺蔽,煽起馆学而助之,吹嘘外方而引之,自谓公共之论,以为胁持之资,风声所及,莫不颠倒。古今天下,安有主威夺政柄倒,而国不亡者乎。间有一二大臣数三重臣,目见国事之日非,横议之日肆,心怀忧国,志切匡时,而畏首畏尾,欲言未言者,莫非殿下委任之不专,听纳之无诚也。若干年少辈,狭势鼓气,攻击为事,偏邪乳臭之人,久窃铨柄,古人所谓国之残、君之蠧,莫此为甚,臣窃痛之。顷者日月之明,洞烛幽阴,纶音一下,奸胆尽破。而曾未几何,旋又全释,此虽圣朝之美事,而终未免示弱之归。故得罪于殿下者,则群起而解之,众和而伸之,使声誉日增,名位日荣,得罪于时议者,则同声而攻之,相诋而斥之,举世目之以凶类,使权奸日炽,国势日非,臣窃痛之。呜呼!顷者馆学之儒,怒于停举之命,乃有卷堂之举,遂使圣庙,空虚累日,其要君无上之罪,可胜言哉。不参疏儒生谕集之教,实出于尊圣之意,凡在沐浴菁莪之类,苟闻圣教,孰敢不入。知馆事金寿恒、大司成赵复阳等,唯恐多士齐入,则败其胁制君上之计,遂将圣教,秘而不宣,只暗通于一二亲昵之人,佯若召聚,而阴实指嗾,使不得入来,欺蔽至尊,终得解停,然后始出圣教于邸报中。其愚弄君父,视同婴儿之状,路人所知也。为人臣而忍此,将何所不至。噫!此辈徒知有党,不知有国,十目所视,欺罔至此,则多年铨注,用舍偏重,斥逐异己,殆无一人之间于朝者,何足怪哉。向于大霈之典,尽赦怙终之罪,而尚遗尹善道一人,未知殿下,以善道为得罪于国家,而不放乎。抑以为其罪可赦,而重拂时议,而不得放乎。善道不能自量,妄论典礼,其被放逐,固自取也,今者善道,年逾八耋,死亡无日,北投南迁,栫棘十年。虽曰有罪,而罚已行矣。推先王师傅之恩霈,今日旷荡之典,使得归死于田园,则岂非殿下盛德事乎。审理之举,今过累日,而天意邈然,火云郁结,赤魃肆虐,犹且未已,道路相吊而言曰:‘善道不放,天岂雨哉’田野仰天而叹曰:‘善道得释,天乃雨。’天之雨不雨,未必系于善道之放不放,而人情如此,天意可见矣。

○左承旨宋时喆、左副承旨尹飞卿、右副承旨沈梓、同副承旨李程启曰:“即者幼学李硕𩡘,来呈一疏,观其主意,则掇拾黄壖馀论,满纸张皇,鼓唱邪说,欲为荧惑天听,倾轧朝廷之计。而至以谏臣之全释,谓之君上之示弱,又以善道之未放,致有今日之旱灾,其阴惨凶巧之态,不忍正视,不料圣明之世,复有此怪鬼之辈也。如此危险不正之疏,其在出纳惟允之道,固宜退却,而彼既假借儒名,称以应旨,且其奸慝之状,必难逃于天鉴之下,故不得不捧入矣。”

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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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相郑致和奏曰:“旱灾太甚,岁将大侵,赈救之策,不可不预讲。而国储荡竭,宜减百官禄俸,以补国用。”上曰:“我国士夫,禄俸甚薄,实难减数,而赈政方急,国用不足,五品以上,减大米一硕,而代以田米,六品以下则勿减。”献纳李东老奏曰:“流配罪人姜锡圭、刑曹罪人李世恭,杀人之罪,与李温无异。而温则顷于审理之日,得蒙偏配之典,世恭则谪里丧母,已过三年,方在狱中,又遭父丧,而尚未蒙赦。罪同罚异,实涉冤枉矣。”上曰:“世恭所犯,与温有间,不可轻议也。”副校理李端夏曰:“闻李硕𩡘投进凶疏,辞意阴惨云。倾陷朝廷,嫁祸士林之计,与黄壖一般也。阴阳消长,国家存亡之几,不可不审。若例赐批报,则益启凶徒之心,将为国家之祸矣。”上不答。又奏:“臣曾任龙安时,闻境内故府使吴应鼎,当倭乱节死,赠职旌表。而其子稶,随父同死,诚孝可尚,子稷,戊午以右营千摠,力战而死,自朝家只赠职。而子孙微弱,不得有所陈吁,泯泯焉无旌闾之举,实为欠典矣。”上令该曹,覆启举行。

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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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以闵熙为承旨,洪万容为副应教。

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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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庆尚道内雨泽周洽,道臣以闻。

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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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上移御于昌庆宫,以宫人患痘故也。

○正言权格启:“杀人者死,王法至严。而罪人李温杀人情迹,昭无可掩,岂可因审理,遽从末减之典乎。臣欲与长官,相议论启,而长官终始坚执。臣之见轻甚矣,请递。”退待。

○大司谏姜柏年启:“臣之所料,当初按法偿命,在律当然,而罪疑惟轻,亦是钦恤之道。今此审理,实是大霈,到今争执,恐或过当。”引避退待。

○正言尹搢启:“以李温事,同僚引避,则臣之知而不言之罪,到此益著。请递。”

○献纳李东老、持平赵远期亦以此引避,而远期,则以不敢处置为辞,请递。退待。

○持平申厚载启:“两司引避,臣当处置,而臣于本府前启,不敢可否,则只为处置,不传前启,有违台例,臣之情迹,实涉难便。请递。”退待。

○副应教洪万容等上箚处置,请递姜柏年、赵远期、申厚载,馀皆请出。

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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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献纳李东老、正言权格启:“偿命之典,三尺至严。请还收杀人罪人李温减死定配之命。”上不从。

○咸镜道内饥民一万二千三百馀人,给粮以赈。

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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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尹文举为大司宪,闵维重为大司谏,崔宽、李世长为持平。

○黄海、忠清两道雨泽周洽,道臣以闻。

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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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宫女贵烈伏诛。先是贵烈以王大妃殿宫女,潜奸其兄夫书吏李兴允有娠,事觉,上命囚内司。至是生子于狱中,原情直告。上出付该曹,使之照律。刑曹奏当处绞,上命加等处斩。该曹引法争之,上不听,命即行刑。政院亦启,法一挠,关后弊不细,请依该曹奏议行之,上又不听,遂斩之。其父光灿、其母淑只,亦以知情不告,并刑讯定配。兴允逃躱,索之不得。

○副司直赵远期上疏六条,立志恤民、纳谏节俭、立纪纲、砺臣工,上嘉纳之。

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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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领相洪命夏呈告,上遣承旨,谕以出仕。

○掌令李叔达等启:“永宁殿修改之役,相臣看检,重臣为堂上,则其所句管监董者,蔑以加矣。闻自上又别定中使看检云,揆诸事体,殊甚未安。宗庙修改,非他营建之比,且有大臣重臣,则岂宜使内官监董哉?请还寝中使定送之命。”上答批严辞摧折之不听。叔达以严批,引避请递,上答曰:“如此妄言,不足道也。而且恶台阁上无公正之论也。”因命勿辞。叔达退待。

○掌令苏斗山亦以此引避请递,而备陈中使之不可董役,谬例之不可遵守,且及上心之有所偏蔽,辞气之不得其平,上答曰:“噫!近日处事差误,而巧饰成风。静看答批,追省处事,则颠倒无据,可立而见矣。况尔还自温泉,带职已久,殿宇修改,亦过两月,若以为未安,则身居言地,曾无一言半辞,而今乃云云乎。然则杜门而然欤。掩耳而然欤。予未可知也。以此观之,不公不正之意,其可掩乎。玆事虽非大叚,而台阁上,萌此不正之心,其习不佳。此予所以深恶而痛斥也。”因命勿辞。

○献纳李东老、正言权格等处置曰:“大臣重臣,委任既专,则宦寺干预,似涉未妥。有怀直陈,深得台体。叔达、斗山并请出仕。”上从之曰:“宪府启辞,语意颠倒,今此处置,反又颠倒。予实未晓也。”正言权格、献纳李东老,以严批,引避退待。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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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上密遣中使,摘奸于修改都监,时己酉矣。堂郞皆罢仕归,故执頉以启。上命招都厅校理吴斗寅,留门入待于政院,而达夜无所问。凡摘奸之时,必令史官与中使偕进例也,而只遣中使者,上意盖欲秘之外朝,而探其有无也。

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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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上下教曰:“昨日酉末,摘奸于都监,则都厅两员,无一人留。凡都监之规,午后罢去,是为例欤?”万容对曰:“昨者本馆以一会事发简,故直往本馆,未及仕进。”都监斗寅对曰:“昨日午后,闻妻父丧,苍黄出去,未免为摘奸执頉。”上教于政院曰:“吏判金寿恒虽有不安之事,一向引入不进,都监事体未安。从重推考,使之即出察任。昨夕遣中使摘奸都监,则堂郞无一员留看役所者,至于郞厅,则又不得备员。何其与台启相左也。户判金寿兴独参都监之坐,为日已久,而摘奸之时,既不留在都厅,吴斗寅虽有切迫之故,既非朝家应给之典。俱不可全然置之,姑先从重推考。都厅洪万容,何敢诿之于本馆之事,而慢忽至此。郞厅金宇庆,无缘不进,偃蹇莫甚。并拿问定罪。”

○安边等十邑蝗虫炽发,平安道内雨泽颇洽。

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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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领相洪命夏陈疏乞免,上优批以答,遣史官传谕。

○玉堂处置,权格、李东老、李叔达、苏斗山并请出仕,上从之。

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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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上教于政院曰:“近日人心不古,私意横流。今日硕𩡘之疏,不正甚矣。欲罪则求言之旨才下,不罪则予心未快。然而罪之不可,报之亦不可。此疏其却之。”

○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相郑致和奏曰:“请寝别遣中使,虽或过当。因此辗转,至有严批,恐非优容台阁之道。”上曰:“观其启辞,初则曰:‘既令相臣看捡,重臣句管,有若以予不能专任者然’,又曰:‘庙宇至严之地,不可使内官句管。’既云庙宇至严,则何敢以此等说话,敢下于大臣重臣,其颠倒无据,莫此为甚。予以此意答批,则渠自以为是,而反以予为非。未晓其意也。宣庙朝庙宇修改时,亦遣内官,岂无前例乎?”都承旨张善澂曰:“不遣史官,只遣中使摘奸,亦是无前之事,殊甚未安矣。”上曰:“亦有前例矣。”上谓善澂曰:“艰危至此,百忧丛萃,此非大臣久退之时。不可以一个未安之故,终弃国事,须体至意,趁速上来之意,遣史官谕于左相许积。”吏判金寿恒以重被李硕𩡘疏斥,陈疏乞免,上答曰:“此不足介意。何引嫌至此。安心勿辞。”

○原襄监司报,平海郡五月十三日申末,黑雾一道,出自海中,须曳蔽天,天地晦暝,咫尺不辨,初昏乃撤,又数日之内,江陵、平海相继昼晦。

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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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以金万基为承旨,朴世坚为司谏,洪柱三为持平。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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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掌令李叔达、苏斗山等又以别遣中使事,引避递。

○献纳李东老启曰:“李硕𩡘继黄壖而起,托以应旨,挺身投疏,其危动君上,丑辱朝绅之状,实与壖相表里。而游辞揣摩,弄幻尝试之态,又有甚于壖者。请边远窜逐。”上不从。

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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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以李端夏为兼辅德,崔宽、宋昌为掌令,赵远期为持平、申晸为兼说书。

○禁府以洪万容、金宇庆元情奏,当杖八十、赎夺告身三等,上命决杖放送。政院以为非法,再覆逆争之,上不听。谏院又以用罚失中,争执。从之。

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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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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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朔,流星出,色赤。

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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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平安道内雨水过多,禾谷被损。

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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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献纳李东老等启曰:“阴邪之辈,指嗾投疏者,往往有之。今此李硕𩡘之疏,造意回谲,遣辞惨毒,固非一时猝发者也。政院之使读其疏也,堇堇句绝,非所自办,昭不可掩。教诱投进者,不可不重究以治之。请令攸司,严明查问。”上不从。

6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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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南九万为承旨。

○大司谏闵维重在忠州,辞疾不至,递职。

6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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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宋浚吉为大司宪,权大运为大司谏。

○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先是都承旨张善澂、兵曹参判李正英等疏陈德仁枉被逆名,请伸其冤,天安进士李重明上疏,请立大明神宗皇帝祠宇,因以名臣杨镐、将臣李如松配享,以报再造东方之恩,久不报。至是,上以两疏问可否,右议政郑致和曰:“德仁之与知逆谋,人皆称冤。然推戴之说,出于逆魁器远之招。人臣负此罪名,则安得免刑章乎。到今伸冤,不可轻议矣。皇帝祠宇,创建外国,前古所无之礼,而今之时,亦有所碍矣。”上曰:“然。”

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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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领相洪命夏又陈疏乞免,上优批以答。

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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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高阳纲常罪人守男伏诛。初守男以挝母纲常之罪,拿囚禁府,三省取服行刑。

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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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李殷相为都承旨,闵维重为右承旨,兪㯙为开城留守,南二星为副校理。

○永柔县诸葛武侯祠宇赐额褒忠,镜城府郑文孚祠宇,赐额彰烈。

○上引见诸臣。右相郑致和奏曰:“永宁殿秋享大祭渐迫,必趁其前还安,可无窘急之患矣。”礼判洪重普曰:“问于日官,则七月初六日为吉云。以是日还安,后初八日行秋享大祭宜矣。”上从之。承旨闵维重奏:“岭东饥民,流离乞食,转向京畿、湖西、岭南等道,即今麦秋虽过,西成尚远。若不救活于此时,则难免饿死之患。宜分付三道,随所在赈之。”上曰:“可。”致和曰:“顷日纲常罪人三省推鞠,事体极严,牌招宪官赵远期不进,至于更招而后来参。而参鞫诸臣,齐会开坐,达夜企待。朝廷少有纪纲,岂敢如是乎。臣闻古事,虽宰秩年老之人,初牌不进之后,未闻有更招之例。近来则百隶怠慢,视牌不进,为寻常事,以致更招之举。台谏犹不当更招,况下番史官乎。史官洪万锺自直所,因病擅出,三牌不进,奉教尹敬教则以为坠落古风,投疏而退,亦三牌终不入来,至有四牌之举。纪纲之解纪,国事之委靡,至于此极。诚可寒心。”上曰:“万锺则拿问定罪。”上顾敬教曰:“此翰林亦甚未妥矣。”敬教惶悚,但俯伏兴,仆仆而已。致和曰:“砥砺廉隅,虽是美事,近来朝臣,每以廉隅为事,时因朋侪间言语,或呈辞、或陈疏,引入不出,旷职废事,实由于此。同寅协恭,非所可望,恪谨奉职,亦不可得。台谏若闻臣言,必为一场避嫌。然既有所怀,何可不达。臣每见各司文书,夺告罢职之类,连绩不绝,被罚既多,而人益不畏,罢散者众,而注拟亦窘。虽一守令望,按簿指画,不得其人,而终未免苟充差遣。典邑之任,虽似轻卑,苟非其人,则一境之民,受害不细也。”上然之。维重曰:“前参议李惟泰遭其母丧,而家甚贫乏,似当有轸恤之典矣。”上命本道,题给丧需。

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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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持平赵远期以见斥大臣,引避递。

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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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司谏朴世坚、献纳李东老、正言权格启:“金禹锡、李翊、金益廉等事,实是世道之大变,搢绅之大耻。而朝家处分,终欠明夬,至今朝著之间,是非携贰,曲直互争。揆以国体,岂容如是。不可不更加穷核,以施欺罔之律。请令该曹,取考彼此供辞书札,参互考据,严明查治。”上答曰:“别无可问之事,启辞予未知其稳当矣。”

○北兵使李晩荣辞朝,上引见论关防事。且及开市采参之弊,六镇之风俗,军卒之精悍,论说甚勤。因勉谕而送之。

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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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以闵周冕为承旨,郑华齐为持平,金世行为正言,李尚真为咸镜监司,南龙翼为庆尚监司,闵点为全罗监司,朴长远为大司宪,李庆亿为刑曹判书,洪处亮为副提学,郑致和为谢恩兼冬至正使,李翊汉为副使,李世翊为书状官。

○全罗监司洪处厚因济州牧使洪宇亮牒报驰启,略曰:“唐船一只,漂泊州地,而船则片片破碎,船中卜物,尽皆沈水,所馀无几。乘船人九十五名下陆,观其服色,听其言语,的是汉人。招致一人,给纸笔使之书其居住及漂到之由,则书以大明福建省官商人,以商贩事,向日本洋中,遇风致败,以至于此云。其中林寅观、曾胜、陈得三人,稍优者也。且九十馀名,俱不剃头,结䯻插簪,不属于清,而与倭交通者也。请令庙堂禀处。”

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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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上引见备局诸臣,问曰:“今此漂到人,何以处之?”右相郑致和曰:“事难终秘,莫如押送北京。”上曰:“此辈俱不剃头云,不入于彼中者乎?”致和曰:“然。大明时漂来人,或付使行入送。而清国,则虽微细事,必有啧言,今宜别定赍咨官押送,而呈文礼部,然后庶无后患矣。”刑判李庆亿曰:“壬辰年,亦有漂到人,自旌义送至开城府,付送于敕使之归,甲申、丁亥,亦有入送之举矣。”承旨闵维重曰:“如无后患,则入送北京,诚有所不忍者。似闻此辈,欲转往日本,其情可哀。托以耶苏宗门之党,入送日本,或者可乎?”上曰:“耶苏宗门之事,彼若有闻,则亦必不喜矣。”维重曰:“清人必执文书,然后致责于我,若自边邑,管送日本,而朝廷无所与,则后虽查问,既无文书,有何生事之忧。此辈不剃头,明知其汉人,而直送北京,岂非可矜。”致和起而拜曰:“山城之事,固不忍说,而助兵之举,亦出于万不获已。即今在我之势,若可以敌彼则已,如其不然,岂不难哉。今若不忍,而生事之后,亦将奈何。臣之所见如此。宜询于入侍诸臣。”上曰:“予亦思之熟矣。诚有不忍者,其如后患何。”吏曹参判赵复阳曰:“若使边臣,初不报知,直自从便挥送,则好矣。事今到此,不幸甚矣。”知事柳赫然曰:“我国力弱,业已事彼,惟当曲事,俾无啧言可也。若不入送,而或有怨国之人,潜诉于彼,有查问之举,则万无终讳之理,将复奈何。”庆亿曰:“今不捉送,而后有查举,则彼必以不归逃民为责,而不以汉人为辞矣。”户曹判书金寿兴曰:“此辈既称大明人,则不忍押送,诚有如维重之言。但小不忍,致大患,不可说也。”判尹吴挺一曰:“今若押送,彼必杀之,可矜也。”终以押送燕京定议。大司宪朴长远启李硕𩡘事,上不允,且教曰:“硕𩡘事,予有所未晓者。当初读疏时,不能通晓文义,则即当启达,而其时政院之启,无此等语,而始出于近日台启,是可怪也。”维重曰:“其时承旨生疏,未及启达,且因日暮,匆遽未遑云矣。”谨按政院之攻斥硕𩡘,更无馀地,不通文义,不分句绝,果如台启,则此其大肯綮处耳,以其时政院之心,岂肯漏此一款于启辞中耶。圣明之教,可谓洞烛其情。而维重以生疏日暮等语,取办于口,欺蔽于咫尺之地,其循私护党甚矣。司谏朴世堂启金禹锡、李翊、金益廉事,上曰:“台启之不当,初已言之,事体极涉殊常。当初拿问之时,则群议皆以为不当,而到今数月之后,乃有穷核得实之请,予实未晓也。若欲穷核,则请以拿囚推问,事体当然。而欲以供辞书札凭考卞核,且欲推问于院吏房直,论事之体,殊极苟且,朝家处置,亦岂容如是。是以不允。”世坚引避曰:“臣惟知采取一时之公议,而敢有所陈达矣。当初拿问之时,未能明辨其曲直,而圣教以翊、禹锡等,为别无可问之事,而放释之,益廉则特命削职,有若一伸一屈者然。而互相推诋,既无证据,朝家处置,亦欠明白,至今是非未定,众论喧争。故臣与同僚,相议论启。圣教以事体失当,反复申喩,臣何敢晏然。请递。”上曰:“以其时招辞观之,则此事是非,亦非眩乱难知之事。到今更欲钩核,有若为他伸累者然,台体不当矣。勿辞。”退待。

○献纳李东老、正言权格亦以此引避退待。

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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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持平洪柱国启曰:“臣闻昨日引对时,以李硕𩡘读疏事,政院初不启达,而始出于台论,致勤圣教云,臣不胜瞿然之至。伊时硕𩡘,仅仅句绝,不晓文义之状,政院虽不能举实启达,而厥后李程之疏,以忙递之间,未及添入为言,则其为实状,更无可疑。两司之论,盖据此而发也。今闻下教。实有所不安于心,请递。”退待。大司宪朴长远启:“昨日登对,以李硕𩡘论启事,致有圣教,而入侍承旨,备陈当初曲折。臣以为自上当以俯察,似无未安之嫌,故不果引避矣。今柱国以此至于引避,何敢晏然。请递。”退待。

○行大司谏权大运启曰:“当初处置,既欠明白,则更核是非,未为不可。而推问下,人欲得实状,揆以台体,殊涉苟且。既曰应旨,则今日台启,未免过中,馀外曲折,有不必言。既参连启,宜无异同。请朴世坚、李东老、权格、洪柱国、朴长远并命递差。”上从之。

○停金禹锡、李翊、金益廉究核之启。

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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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以郑知和为大司宪,吴斗寅为司谏,洪万衡为持平,吕闵齐为献纳,李选为正言,李敏叙为罗州牧使。

○命给大米三百石、田米四百石于京畿,分赈饥民。

○永宁殿修改都监启曰:“与地官潘好义,看审宗庙后山脉,破缺处,则以为不可不塡补。宜令兵曹,来朔上番到防军赴役,以为完毕之地。”上从之。

○持平郑华齐启曰:“臣释褐之日,既负重累,递叨新命召牌继降。而不敢自同平人,不得赴命。闻大臣举臣违命之罪,峻斥于榻前,至以祸福之说,论断臣之情迹。请递。”退待。

○司谏吴斗寅启曰:“臣于顷日,猝闻私戚,退归丧次,及承严批,惶恐罔措,终未免冒犯礼律,黾勉行公。讥谤四集,竟被台臣之疏斥。今玆新命,又出意外,何可抗颜台席。请递。”退待。

○持平洪万衡处置,请出郑华齐,上从之。

○献纳吕闵齐启:“本院方有金益廉之启,而益廉即臣之姊夫也。嫌不敢可否,请递。”退待。

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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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持平洪万衡启:“司谏吴斗寅避辞中,有至被台臣疏斥等语,所谓台臣,即臣叔父柱国也。不敢处置,请递。”退待。

○持平郑华齐处置,请吕闵齐、洪万衡出仕,吴斗寅递差,上从之。

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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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副校理南二星、修撰朴世堂等上箚言:

权大运之处置宪府也,不据其避辞本意,创出题外之语,一则曰应旨,二则曰过中,终之以馀外曲折,有不必言,强为处置之辞,是何意也。设令大运之意,不欲深罪硕𩡘,则依例请出之后,当与同僚商确,论议参差,则别陈意见,未晩也。何乃乘其处置,一笔句去,有若汲汲迎击者然哉。噫!求言之下,不可罪人云者,乃谓草野倨侮言无忌讳者之流也。今硕𩡘之疏,可谓草野倨侮之言乎。欲正其罪,诛殛犹轻。今乃庇硕𩡘以应旨,斥台启为过中,背公向私,肆然无忌,吁亦甚矣。且狂妄二字,自是人臣之好题目,在汉则朱云之请斩马剑,在唐则韩愈之论佛骨表,原其心,欲忠于国,而其言之未免矫激者,方可谓之狂妄也。今欲强拟于包藏凶祸之徒,是非之天,胡乃至斯。硕𩡘之情状,殿下之所烛,殿下斥之以谗邪,而大运则称之以狂妄,殿下谓之以不正,而大运则托之以应旨,宜乎台论之以过中,见击于大运者也。请大司谏权大运递差。

上从之。

○上遣承旨谕于领议政洪命夏,勉以明朝入来,面议国事。承旨回启言:“命夏以为身病方㞃,不得赴命云矣。”

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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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尹文举为大司谏,吕圣齐为执义,洪柱国为司书,沈梓为承旨,朴世坚为司谏,李东老为献纳。

○弑主罪人命生,伏诛。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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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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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朔,领相洪命夏上疏乞免,上优批不许。

7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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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江华留守徐必远奏曰:“本府民人,当此两麦既尽之时,资生极难。请得若干硕,以赈穷乏。”右相郑致和曰:“畿甸赈救,专藉于江都之谷,径先散尽,不无后日之虑。不可多给矣。”上曰:“然则划给五百硕。”上谓承旨闵维重曰:“时任台谏月课不制应推者,则以荡涤付标以入。被推后除拜台谏者,则推考传旨中,亦以荡涤付标而入。”

○平安道内,雨水过多,各谷被灾。

○以郭圣龟为献纳,卞榥为持平。

7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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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永宁殿重建之役,工既告讫。命礼曹涓吉日,还安神位,遣金徽先告事由于永宁殿。亦于宗庙,告事由。

7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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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上教曰:“更观仪注,则移安时,行望庙礼、望殿礼,而袛送后还宫矣。今则当有奉审新殿及望殿礼,而仪注中,无节目。望殿礼,其令载录以入。”

○申时上诣宗庙,由正门以入,先行望庙礼、望殿礼,而因奉审新殿,退于幕次。乙时永宁殿各室,自庆德宫次第奉还,上袛迎如仪。

○午时,上还宫。群臣皆以大驾之初入正门,为未安,还宫时,始由东夹门而出,以此多咎礼官。

○正言李选劾:“敦宁参奉张楦,有重累,不可齿于衣冠,请汰去。楦之有累,人所共知,而注拟可骇。请吏曹当该堂上推考。”上从之。楦,善澂之子,其母当丙子乱,为清人所执入沈,故选论之。

○校理李端夏上疏,以勉强学问,为世子劝导之方,论说甚恳。上嘉纳之。

7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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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领相洪命夏十九度呈辞,上答以从速出仕,以副予望。

○咸镜监司闵鼎重开录道内田结总数以奏,凡六万五千六百结也。北边地广人稀,野多不辟,而置田政于度外久矣。至是鼎重新量田结,北民多怨之。

○行大司宪郑知和、掌令崔宽等劾持平卞榥:“名称素轻,及授本职,颇有物议。请递。”上从之。

○司谏朴世坚启曰:“顷者金禹锡、李翊、金益廉等事,朝家业有处分。然搢绅之间,物议迳庭,靡克有定,臣曾忝本职,请更查究矣。适值入侍前席,仰承圣谕谆谆,臣等所论,有不敢自以为是者,终以是见递。岂意曾未数日,复叨误恩。侧闻物议,初以为可停,故臣相议停启矣,到今议者,复以臣之遽停为非。请递。”退待。

○正言李选启曰:“向者金禹锡、李翊、金益廉等事,实是士夫所羞,公议所非,若能得实,以正其罪,则岂不宜哉。但禹锡等,俱以喉司台阁之臣,当初下吏钩问,已涉大叚未安,到今提起,实未知其恰当。只欲就决于吏胥辈之口者,尤伤于朝家事体。故臣与同僚,相议停启矣。即者同僚,以物议非之引避,臣何敢晏然。请递。”退待。

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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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行大司宪郑知和启曰:“谏院之官,引避退待,本府当处置,而益廉等所谓日记,即臣堂兄太和事也。不敢可否,请递。”退待。

○掌令崔宽启曰:“谏院退待之官,本府当处置,而臣与前司谏李垕,为异姓四寸也。此事始根于垕,则嫌难可否。请递。”退待。

○持平洪万衡处置,请递朴世坚,出郑知和、李选、崔宽,上从之。

○左议政许积上疏,引咎乞递,上答曰:“卿之刚明才智,超迈于人,予之视卿,不啻若柱石栋梁。何可因一时过激之论,有此㧑谦固辞之举也。今观卿疏,疾病如此,予用虑念。但卿年龄气力,俱未就衰,神明所扶,庶有勿药之喜。趁即上来,从容调理,卧阁论道。”仍命遣内医看病。

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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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月犯南斗第五星。

○幼学成至善等八人上疏曰:

臣闻耽罗之地,有漂到汉人,而庙堂之议,将押送清国云。谁为殿下画此计者。臣不胜惊心,而痛泣也。槪闻其人,来自福建,而永历君王尚能立国于南陲云。若然则朱氏之子孙尚在,而此乃吾父母国之人也。谓大明已亡,而今知其不亡,国家纵不能驰一介之使,以慰偏安之王业,而尚宜厚恤其人,密为津遣。倘或不便,则从其所愿,送之他国,亦无所妨。而今此举措,抑何意也,亦何忍也。有人于此,久失父母之所在,漠然不知其死生存没,一朝有人,自其处来,而得闻消息之真,则其将颠倒惊喜,而厚待其人乎,抑将执其人,而投之豺虎之窟,必死之地乎?是固人情之所不忍,而苟有其人,则天下亦将罪之不赦矣。若曰我国家已事康熙,而朱氏虽在,不当复以父母之国待之云尔,则固不敢复言。而但其此举,则虽使莫俦孙觌辈复起,必不忍发于口也。呜呼!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仁义之心也。苟无是心,与夷狄禽兽奚择哉?我国之于大明,有君臣之义,有父母之恩,而式至今日,背恩忘义,夷狄禽兽之名。乌可辞乎。虽然已往之事,或可诿之于强弱不同,而今则非有目前不得已之形势,忍所不忍,而甘心焉,古今天下,宁有是事。大抵此等议论,每出于计较利害,而义理二字,则辄谓之处士大言。此虽目前姑息之良策,而殿下曷尝见义理晦塞民彝汨丧,而终为国家之利者乎?如或大臣,惧祸之及己,则殿下何不许以自当乎?虽由是而复有往日之辱,此则无愧于吾心,而有辞于天下后世。岂若因我国一民之走回,而替受臣下之罪者哉。万一永历君王遣使宣诏,真有交通之举,则国家又将何以处之。以今观之,则亦将拘囚行人,媚事仇敌之不暇矣。昔者王氏,自仁宗三年,臣事金虏,此是宋靖康初载也。未几宋陷于金,而建炎之后,宋帝遣杨应诚等招谕,使之假道,以迎二圣。而丽王亦遣使回报,给属聘问,无一毫畏忌之心。当此之时,外则金虏强盛,威势之逼,不啻若今日,内则拓俊京、妙清之徒,专权乱政,国势之孤弱,可谓极矣,朝著之昏乱,亦可谓甚矣。犹且守礼义,而自强如此,则堂堂圣朝,岂可遽出于丽代之下哉。臣等仄耳累日,不闻群臣有一人争之者。抑有之,而殿下不之采纳乎?恭惟殿下,追列圣拱北之诚,继先王必东之志,隐忍耿耿于玆有年。则臣于此事,决知殿下本意,不如是也。古语曰:“谋之欲众,断之欲独。”伏愿殿下,断自宸衷,无事迟疑,特命有司,更理舟楫,厚给糗粮,使之导之出彊,而一边报闻清国曰:“念昔日臣事之义,诚不忍执送其人。罪罚虽重,亦所不敢”云尔。则彼虽夷虏,亦有知识,罚金之外,何以加罪。若然则我之义声,足以感服四邻,而先王陟降之灵,亦必悦喜于无穷矣。

上留中不下。

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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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掌令崔宽启曰:“日者持平卞榥之请递也,臣与同僚,相议论启矣。今闻榥,欲有所论,而以遽尔评弹为非云。迎击之诮,臣安得免。请递。”退待。行大司宪郑知和,亦以此引避退待。

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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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持平洪万衡启曰:“臣首发劾榥之论,而其为人之如何,虽未详知,决知其不合于台职。及榥之拜本职,人多轻视,笑其不似,公议之不许,据此可想,名称之素轻,实非虚语。而俄闻以臣为创骇异之举,谤议四集,臣切慨然。昨见同僚之避,至有迎击等语。所谓迎击者,知人微意,先事击去,沮遏其论之谓也。臣何能逆知榥有欲论之事,而迎击之哉?臣未谙世情,率尔论人,致此闹扰,请递。”退待。

○正言李选启曰:“宪府多官,以卞榥事相继引避,臣当处置,而微闻榥欲论朴世坚之请查金禹锡等事,而以既启旋停,殊无意见为非云。臣虽不参初启,至其停论,则实与之同。臣何敢处置。请递。”退待。谨按益廉、翊等事,实为朝绅之大羞,论说纷纭,互相左右,可怪也已。翊之情,惟益廉知之,益廉之情惟翊知之。非外人所可测知,观其供辞,皆诬饰求伸,不以实对,乌之雌雄,谁得以知之。既不知曲直,则用舍通塞,宜无异同。而执政者施诎于益廉,而翊则翺翔,清路自如也。盖翊之党盛故也。 ○右议政郑致和以成至善疏呈告,上遣承旨传谕。

○赞成宋时烈上疏,引咎辞职,上优批答之,谕以上来。

○自六月旱暵太酷,点雨不下,累行祈雨,终不得雨。朝野遑遑,气象凄惨焉。

○玉堂处置,请并出崔宽、郑知和、洪万衡、李选,上从之。

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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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上命招备局诸臣引见。上曰:“领相出仕,则漂人事,欲与议定。而岛中状启,入来已久,其所烦泄,亦可知矣。多人会议之际,自致传播,莫如速定之也。押送彼中,固知其不忍,而实出事势之不获已。反复思量,不出于此矣。”兵判金佐明对曰:“事已至此,处置甚难矣。”刑判李庆亿曰:“此乃重事,而大臣中论议迳庭,不可率尔处之也。”佐明曰:“初不烦报,任其自归则已,先泄之后,更无善处之道矣。”上曰:“大臣论议迳庭,予当参酌定之。以予意问诸四大臣可也。”承旨闵维重曰:“遇灾则皆陈修省之道,而日月寝久,人心易懈。去年冬雷之变,上,下教于群臣曰:‘各宜警饬,毋或怠忽’,可见殿下敬天之实。而其后灾异之荐臻如此,臣恐戒惧之念,其或少弛而然矣。”上喟然叹曰:“能尽其道,则可以弭灾,而天之警予,至于此极,安可谓修省之尽其道乎?”金万基、闵维重曰:“殿下去年,自温泉还宫之后,玉候康豫,或与儒臣讲论经义,或命承旨持入公事。今者自温泉还宫以来,一无如此之举。臣或虑圣候之康豫,不及于前耶,抑恐圣意,渐至懈怠,而进修之功,有所不足欤。”上答曰:“今后则持公事入侍。政院当为启禀,而今何不为耶?”对曰:“张善澂曾已启禀,而终无圣教,其后不敢为也。”上曰:“日气渐凉,其依例禀之。”佐明曰:“臣以戚里,位至卿列,病重死迫,愿进一言而死。引接臣僚,讲论经义,固是人君之美事,如维重、万基之言,不亦善乎。此两臣,俱以名阀,且有人望,搢绅之所推也,朝议之所归也。苟能陈善于前,岂无所裨益。而第偏系之私,为其病痛,同己者进,异己者斥,一言出口,则莫敢谁何。而年少辈,争相和唱,莫不趋附,至于铨官,惟命是听。若此不已,则朝著之事,将至于何如地也。如使两臣,欲济国事,惟当革其旧习,恢张公道,留心寅协,无为乖激之论而已。不然则虽请开筵,未免为文具之言也。”维重等猝被诋斥,罔知攸出,齐声自白曰:“佐明之意,则自以为公言陈达,而无乃常怀嫌介之私,疑臣等太甚乎?臣等岂有取重于朝绅间,而铨官俛首听命者乎?”上曰:“论议之浮薄,莫甚于近日。右相呈告,必以漂汉事也。”佐明曰:“年少之人,论议峻发,则虽大臣,不能调剂,终未能自安其身,虽欲居位尽力,其势末由也。”上曰:“漂汉事,予欲自断。若使大臣参定,则必为诸议所忤,是弃大臣也。”佐明曰:“李庆亿亦以合启之停,见塞于宪长之望。万基、维重等,如以为不可,则铨官岂得不拟于宪长乎?”万基请召还大静县监安塾,上不纳。史臣曰:“今朝廷之论议多岐,竞相标榜,爻象不佳。万基、维重辈,虽以清议自持,而怀私斥异,未免为乖激之归,则佐明之意,岂因嫌介而发也。”

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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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上下教曰:“连行祈雨,雨意邈然,言念民事,痛迫罔极。欲行亲祭,冀格天心,其令攸司,定日举行。”

○礼曹启曰:“亲祭处所,当以何所乎?”上曰:“其社稷乎?”礼曹以来十七日,涓吉以启,上曰:“事甚忙迫,不卜日以十八日定行。”

○假注书李寿庆归自忠州,书启云:“左相许积以为:‘犬马之疾,日加一日,如线气息,朝暮且绝,跬步之间,末由运动。到此地头,进退有不可论。’云。”上曰知道。

○兵判金佐明、刑判李庆亿请对,上引见曰:“就议大臣否?”佐明对曰:“郑太和则以为:‘近日此事,闾巷间传泄已久,甚可忧也。今闻圣算已断,幸甚。’右相郑致和以为:‘前日所达之外,更无他意。”庆亿曰:“李景奭以为:‘自言永历人云,心自感动,有涕无从。押送燕京,诚所不忍者,而事已至此,圣算有定则:“涕出而女于吴者”,此之谓也。’命夏以为:‘已陈所怀,更无他议。而事系存亡,圣算有定,则何可终守己见。’”上曰:“今则更无他策。备郞押去时,听分付于大臣可也。”

○左承旨金万基、右副承旨闵维重以金佐明之论斥,上疏引咎请罪,上答以勿辞,从速察职。

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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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右相郑致和以旱灾引咎,请更卜贤德,以享天心,上曰:“天之降灾,由予德薄。卿何辞为。上下交修,此今日急务也。”上曰:“以张楦事,吏曹皆被推。此事宜定式也。”右相郑致和曰:“我国最重礼节,凡失行人子孙,不得与人齿列,已成风俗。故丙子被掳人子孙,不许仕路矣。”上曰:“仁祖朝定式,不许离异,则其子孙,何可不通仕路乎?”承旨闵维重曰:“乱初以相臣崔鸣吉之言,有勿离异之教,先王即位之初,台臣请令离异被掳之妻,改娶他妻而蒙允,故多有改娶者。然则不得通仕路,为害其礼节也,圣教虽如此,似不无识者之议矣。”户判金寿兴曰:“楦之事,则与改嫁有间。楦之生母,初既离异,楦为其继毋之后,而亦以继母之父,书其外祖,其生母之累,似不及矣。”上曰:“然。此与改嫁子孙有异,且系用人之道。不许清显事也,不许凡职则不可。以此定式,分付该曹,使之禀处。”谨按楦之母虽被掳,而较诸改嫁,则有间,楦之才,果可用,则选之论劾一命之官,诚太刻矣。然寿兴之言曰:‘楦为后于继母,而外祖于继母之父,则不宜坐生母之累’,其悖于伦,而逆于理也,甚矣。 ○玉堂李有相、南二星、李端夏、朴世堂等请对,上引见。有相进曰:“臣等闻漂人事,不胜惊愕。其人若是汉人,其在义理,不忍执送,若非汉人,虽不执送,岂有彼人之啧言哉?姑使留之海岛,而如有彼国查问,对以:‘未卞汉人与否,而尚今留之’云尔,则此亦处变之道也。”世堂曰:“彼亦人,以理言之,则岂不动得其心。若曰:‘昔我臣事大明,见其人不忍执送’云尔,则彼虽查问,岂至于举兵也。”致和曰:“世堂等之言,殊甚迂阔。此人辈,他日虽当国事,何事可做。”上曰:“若置之岛中,而如南蛮人之逃走,则将奈何。执送与不可执送之言,皆非别意也,都是为国之言也。惟在予酌定。”二星曰:“再昨筵中,重臣以:‘经筵召对为文具’云。有诸?”上曰:“说话之间,转报至此,而非以经筵召对,谓之文具也。”二星曰:“信斯言也,则事极寒心矣。”端夏曰:“筵中说话,虽未详知,而以维重等上疏,有秉权指挥之说。此两臣果是朝臣之所推,而欲扶公论,不无谤议。谓之执权,则诚冤矣。然佐明寅协之言,亦好矣。”上曰:“然。”

○以吴斗寅为司谏,吴始复为正言,南二星为吏曹正郞,慎景尹为持平。

○报恩有女人,与其婢夫相奸,潜杀其夫,事觉治之。全义人慎相尹,有前后妻,前出女年可十五。相尹惑于后妻,受其谗言,蹴杀之。尼山人私奴万世挥刃作变,乱击其父,同里人共缚囚之。妻杀夫、父杀子、子弑父之变,并出于一道,道臣以闻。

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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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上下教曰:“凡祭享,无非诚敬处,而至于祈雨,非诚敬,莫通于神明。凡我大小执事,各致诚敬,期于得雨。孟子所谓:‘齐戒沐浴,可以祀上帝’者,岂非至言乎?”

○上将躬诣社坛,而以眼患有临时摄行之议。于是持平慎景尹上疏曰:

圣明悯念旱灾,亲行祀祷,凡诸仪式,皆用亲祭之礼。祝文以摄行书之,币爵令大臣奠之,于礼甚未安。致敬尽礼,本非两件事,尽礼然后,方可谓致敬。请令时任大臣,商议改定。

上下之礼曹。回启:“言诸大臣,既已议定于榻前,今不可以一人之言,有所更改。”酉时,上亲诣社稷坛幕次。玉堂请对,请依景尹疏行礼,上即令承旨闵熙,议于大臣。熙归启李景奭议曰:“既定之礼,便改于半夜之间,不知其妥当。莫如依前议行礼。”上曰:“始观火光,若无大害,则亲自行祀,无难。而若不然,则其势不得不替行耳。”

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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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三更三点,上命以亲祭传香。上诣祭坛,躬自行礼如仪。行初献礼后,礼仪使洪重普等曰:“若待礼毕,则时刻颇久,宜少休幕次。”上不许。重普又请:“夜深露寒,恐有添伤之患,不敢不达。”上终不许。

○辰时还宫。是日也,阴云蔽塞,其雨其雨,终不雨,臣民莫不失望焉。

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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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上下教曰:“审理之举,才行于今夏,而旱既至此,其令攸司,就议于大臣,察其冤枉者及外方罪人落漏者,一时禀处。”右相郑致和启曰:“莫重审理之举,臣不敢独自议定,请与诸大臣入侍禀处。”启可。

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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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上下教曰:“呜呼!邦运不幸,值此酷旱,诚由于寡昧之否德。静言思之,罪实在予,元元何辜,替受予殃,流离塡壑,而莫之恤耶。言念及此,宁不如溘然无闻之为愈也。但念灾至于此,而上下无交修之道,则其可以区区末节,感应天心耶。予虽不敏,当益加敬畏之道,责躬省愆,以答天谴。承旨代予草教,广求直言,以补不逮。第念世衰道微,邪说横流,人心不淑,私意是事。耻言人过之美意都丧,深文伐异之弊习俱长。党之为害已久,而未有甚于近日。古有君子小人之党,今变为赤白之党,赤而攻白,白而攻赤,病入骨髓,难以痊可。其可以此,能专心于国事乎。此有可证之事,未闻有台臣以此弹驳也。自今以后,大小臣僚,改图前习,徒事彼此,不念寅协之甚者,众人共攻之,则庶为交修之一助也。不然,国有常刑。前者求言之下,必有不正之说,罪之未稳,置亦痛心。今后托以应旨,敢为邪说者,予不诿于求言,严加痛惩焉。”政院启曰:“循例代草,实涉文具,请以王言,播告中外。”上曰:“文辞芜拙,不能书其万一,承旨代草宜矣。”三启勿许之。

○右相郑致和启曰:“臣即以审理事,来诣阙下,而领相时未出仕。原任大臣必命招后来参,前规也。”上曰:“领相疾病如此,遣史官谕以除礼进参。原任大臣亦并命招。”

○行大司宪郑知和引避以为:“同僚疏单未入,而以处置推诿于长官,非前例。未免见轻,请递。”退待。持平慎景尹以病不能诣阙处置,引避。掌令崔宽亦以此引避。谏院处置,出洪万衡、郑知和、慎景尹,递崔宽。时万衡引避,慎、崔两人,推诿处置,城上所乃宽,故递之。

○儒生朴尚一等五人上疏,以漂汉人,执送清国为不可,极言君臣之义不可忘,父子之恩不可背,而攻斥庙堂诸臣,以昧义理、怵祸患,使父母之民,投之仇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云,其悲愤激切,有足以激感人心者。留中不报。

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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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领相洪命夏出仕。

○上御熙政堂,与诸臣行审理,量其轻重,或放或仍或降等。至尹善道推案,上谓领府事:“卿意何如?”李景奭对曰:“此人年老,且有先朝甘盘之旧,而宋浚吉亦言与他人有间,虽释何害。”又曰:“判府事意何如?”郑太和对曰:“其年已老,又有浚吉之言,臣意同乎景奭。”又曰:“领相意何如?”洪命夏对曰:“此为审理冤狱。若以此人为冤,而释之,则非法也。但圣上念其年老,特用宽典,则恐无不可也。”又曰:“左相意何如?”郑致和对曰:“臣则前已达其可释矣。”又问司谏吴斗寅、应教李有相曰:“尔等何如?”对曰:“善道罪关宗社,不可轻议。”上命放释。斗寅等更陈善道罪恶甚重,不可放,上笑曰:“放释措语,以年老之意,为之可也。”上又命刑曹堂上入侍,疏决时囚罪人十二人,仍命以明日,疏决外方罪人。命夏仍陈难可冒出之势曰:“臣之罪目,若在汉朝,则必有自刎而死者矣。”上曰:“何必为嫌,勿辞。”

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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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上御熙政堂,与诸臣疏决外方罪囚二十馀人。领相洪命夏曰:“圣上违豫之中,连日亲决,蒙赦者甚多。至诚如此,庶几格天,而彼苍邈然,终悭雨泽,此必获戾于天而然也。穑事无复可望,民之死生、国之存亡,已判于此,岂非闷迫者乎?”上曰:“畿甸之内,或有骤雨之处耶?”李景奭曰:“间或有之,而亦不浃洽云矣。”景奭仍请召还安塾,上曰:“塾之事,予甚恶之,而大臣累陈之,且其父母年老云,塾改差。”

○以吕圣齐为执义,李东老为掌令,李时术为大司谏。

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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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持平慎景尹启:“司䆃正金益勋自少猖披,专无行检,且畜逆贼馨长子之妾,兼以货取之。是岂士夫之所忍为哉。全罗监司闵点当近日闷旱之时,会饮于其弟家,歌吹之声,闻于洞内。其翌日,乃元敬王后国忌也。不可无紏正之举,以益勋削版,点罢职之意发简,终日往复,竟未归一,臣之不见信于同僚著矣。请递。”退待。持平洪万衡引避以为:“益勋之事,既在久远,虽难详知,盖闻其率畜娼女,以此为非,则彼固无辞。而同僚之简,语意有若并其财货,而占之者然,不亦已甚乎。且闵点事,臣尝闻,点之乡友,适有上京者,设数器之馔,辞曰饯行,故会话于其弟家,坐客只一家人外,无他人云。其设宴大会,妓乐喧轰云者,非实状也。况国忌斋戒,与正日有间,则以此论列,或涉过重也。意见如此,终至相左,使同僚引避,请递。”退待,行大司宪郑知和亦以此引避以为:“益勋事虚实不可不详审,初则持难,终以待僚议归一,论启答简,闵点事,此非罢职之事,若以国忌斋戒会饮为非,则推考犹可,以此答简。论议不一,僚员引避,臣亦不敢晏然,请递。”退待。

○掌令李东老处置于景尹则曰:“随事紏劾,自是论事之体于万衡、知和”则曰:“反复商确,固合慎重之道,”并请出,上从之。

○馆学儒生李纬长等上疏,极言漂汉执送之不可,侵斥庙堂,如朴尚一之疏,上留中不下。

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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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吏曹判书金寿恒上疏言:

改嫁子孙勿齿仕版,果昭载于国典。而臣意乱中被掳,视此不无有间,朝家又无禁锢之令,此类之出入仕路者,亦有其人矣。况楦之母被出,礼所谓出母之子是已。参以礼律,恐无永枳仕路之理也。前参奉崔宣,亦有此累,而臣素知其经学行谊,实非俗儒,沦弃可惜,且是己经筮仕,故前后举拟,非止一再。率尔妄作之罪,至此而益著矣。请亟镌臣职。

○上下教曰:“崔宣之入仕,在于何年,而其时铨官谁耶?政院考启。”其时铨官,乃判书李厚源也。

○上答寿恒疏曰:“礼律国典,必不至此,而勒罪铨官,不恤应避,诚极骇异。何足挂齿。勿辞。”

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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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持平洪万衡又引避:“以处置请出,出于意外。所见相左,终难强改,请递。”持平慎景尹又引避:“台阁所见不合,则必有一非一是,而处置并出,实出意外。且于同僚之避,亦有所未能晓者。益勋之率畜其女,不过数岁,岂有尽用许多财货之理乎?银妆刀曼胡缨之说,入于一时之唾点,则亦岂无所由而然乎?闵点事,则其时虽无酒禁之令,而旱灾已到十分,岂士夫会饮之时乎。同僚能知器皿之数,而不能知远闻之歌笛,是详略之相悬耶。况国忌斋戒,法文所载者乎?请递。”退待。正言李选启曰:“张楦以有累之人,冒占仕版,安得不劾汰其人,而并规政官之失乎。政官疏批,辞旨极严,政官疏本,语多不平,臣诚震越,继以惊讶也。夫失行家子弟,不特人耻比肩,不许东西班正职,国有定制。改嫁被掳失行,则一。政官所谓有间云者,臣未能知也。至于礼所谓:‘出母之子,参以礼律,似无永枳仕路’云者,实启礼家无穷之耻。夫出母,固无服矣。岂可以此永绝母子之义,无复累及之理乎。牵合礼意,费力分疏,奚但为病于自是而已乎。且圣批,以崔宣之筮仕,在于先臣秉铨时,为臣不避嫌,臣请有说也。宣之有累,始露于近来,先臣与宣,素昧平生,其何能知人所不知之时,而又其除职,出于讲经连画,循例备拟。则臣虽知宣之筮仕,出于先臣之手,今于政官请推之论,有何所嫌也。不料因此,而重激天怒,辞气太露。无非臣妄论戚畹之致,请递。”上答曰:“观此避辞,且笑且骇矣。昨者疏批,别无加怒之语,而尔敢曰重激天怒,必指定制事而发也。玆事关系国家用人之道。况靖社元勋家事,朝家其可不为之变通乎。初非以张楦事,先责尔而定制,何敢以戚畹二字,拑制至此乎?诚极痛骇矣。噫!天翻地覆,致有曩日之变,则此与家内潜自失行者,大相不同,何言之至此。虽曰其父不知,其子既知之,则为嫌乎?不为嫌乎?予尤未晓也。既不知其父之所为,而何敢与论于宣祖、仁祖两朝所定之制乎?予所以深加骇笑也。”仍命勿辞,选退待。

○上御熙政堂,与诸臣疏决外方罪人,蒙赦者十四人。领相洪命夏曰:“人皆谓国家必亡。圣上非有大叚阙失,而只以委靡而至此也。且朝廷之上,年少辈论议太激,以此人皆引入,事无可为者。”上曰:“顷日劾榥之事,未知甚故。”对曰:“榥貌寝故也。”上曰:“迎击云者,甚事?”对曰:“榥欲论金益廉,而被劾未果,故崔宽先以迎击为避。盖右李翊者,必欲更查,右益廉者,不欲也,以此朝议不靖矣。以益廉之不直,并与翊而咎之,铨曹不肯收用也。”上曰:“当初处置,以翊为是,今何有更查。万衡张皇避辞,皆是自明,予不欲正视也。榥虽貌寝,岂可以貌取人乎。”李端夏曰:“臣于榥,曾无面分。而闻物议,颇称冤矣。然宽迎击之语,太深文也。于万衡,固无利害,何至于迎击乎?”右相郑致和曰:“昨日宪府处置,自有立落。何可并出。”上曰:“三司今方入侍,而终无一言辨之者,甚无谓也。”大司宪郑知和启曰:“同僚避辞,以处置为非,臣亦处置中人也。且于榥论,有不审之失,请递。”退待。致和曰:“干预国事者,非独年少朝臣,儒生之乳臭者,皆与之,诚可寒心。”上曰:“儒生之疏,事甚无据,答之有烦。政院无论是非,呈必捧入,今方留中,已成轴矣。”致和曰:“臣既忝大臣之列,岂可每为儒生掠击之资乎。或教诱子弟,疏斥至此。臣不欲索言,而国事于此可知也。”上曰:“所谓士论,岂必尽是也。”司谏吴斗寅启曰:“昨日处置,臣固知其非,而未及论列。今承三司无一言之教,何敢晏然。请递。”退待。命夏曰:“斗寅过矣。两司处置,当归于渠,强自引避,以为避事之地矣。”上命玉堂,处置斗寅于榻前。校理李端夏曰:“台官之以小过微失,纷纭引避之弊,先正臣李珥论之详矣。不可以微细事,轻递言官,请出仕。”上从之。

○掌令李东老以景尹处置乖当,引避退待。

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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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商论国家经费、俸裁减、京外赈救之策。领相洪命夏曰:“年事大无,民命近止。当此之时,惟当协心共济,吏兵判何可引入乎。金左明向者所达,未知其曲折,而金寿恒不能无愠于台官之言,甚不当也。李选之避辞,虽未稳贴,而圣明辞气太露,气折年少台官,此岂盛德事乎。”上曰:“选过矣。其父不知,而渠则犹可知之。然则在所避乎?在所不避乎?应避之教,亦非向渠而言,而何敢费辞自明乎。近来台谏自是之习,诚可恶也。兵判之责勉维重、万基,皆是共济国事之意,有何怀嫌于两人而然也。维重尚不出仕,彼亦必呈病矣。”

○以吕闵齐为执义。

○司谏吴斗寅处置于郑知和则曰:“混同请出,既涉苟且,不得自安,其势固然。”于慎景尹则曰:“并出之责,自有所归,在我无失,何足为嫌。”于李选则曰:“不恤应嫌,元非本情,严批摧折,实出意外。不可轻递多官,请出。”于洪万衡、李东老则曰:“处置蒙昽,都无分别,揆以台体,不可仍在。请递。”上从之,曰:“处置措语糢糊,不能解见。台阁体例,岂容如是,殊甚无谓矣。”

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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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正言李选又避曰:“臣妄有弹奏,而天怒震叠,政官愤恚,批谕之严,疏斥之紧,俱有所不敢自安者。夫崔宣之筮仕,在于母累未发之前,具与政官注拟于显著之后者,非可拟而论之。而圣批加之以勒罪铨官,不避应嫌。继又曰:‘诚极骇异。’辞旨之严至此,何可不谓之天怒,而晏然而已乎。其必发于定式之教,非臣之情也。再昨之批,则视此又特峻,而至以臣为箝制君父。此则人臣之所不忍闻者。臣之所论,若果谬妄,则亦当罪之以当罪而已。何必大加声色,震压抑勒,以伤待台阁之体貌乎?至于政官之疏,则臣实讶之。楦之不合齿录,人孰不知。而强引礼训,以自遮掩己,非古人乐闻过伸公议之义。而宣之累,始发于近岁,则政官亦必知之。插入疏中,隐然为证者,抑何意欤?虽曰无不平之意,侵及之意,人必不信也。其再疏,则满纸之语,无非忿恚中出来,而其箝人口等说,实藉圣谕,以为攻击之资。言之不择,至于如此,则其轻视台官,不足论也。噫!一政之失,何伤于政官,而急于自解,不觉其转入于崎岖之境。臣窃惜之。臣一言妄发,上以见忤于君父,下以触怒于宰相,顾其形势,何敢仍冒。请递。”上曰:“以尔昨日云云者,尔今自明而不成说话。如此而欲蔽人之耳目乎?诚可笑也。”勿辞。选退待。

○昨日处置两司,措语不能明白,上下未安之教,而至令政院,解释其意而进。司谏吴斗寅以此引避,大司宪郑知和、持平慎景尹亦以处置中人,并引避退待。

○宗庙社稷,遣大臣行祈雨祭。

○吏判金寿恒以被斥于选,陈疏乞递,上答曰:“选之避辞,正所谓责人明、恕己昏者也。如此之说,何足深嫌。勿辞。”

○兵曹判书金佐明、右承旨金万基、左副承旨闵维重以病辞职,上并答以:“勿辞察职。”

○童蒙教官李商翼上疏曰:

今日之国事,言之恸哭。今之论者,徒知利害之所在,而不知所以救之,亦非为国之忠,而做事之道也。今若假臣一衔,驰到耽罗,以为押来之地,则岂无别样善处之道乎。以臣见失之罪,奏报彼中,则祸患之来,当在臣身,必无延及国家之理。殿下何惜一微臣,而忍为义理之所不忍,自取天下后世之讥乎。况臣先忔,以崇桢己巳赴京,不幸病死于玉河馆,其返丧也,特蒙皇朝哀恤之恩,欲报之德,昊天罔极。况且神宗皇帝再造之恩,实吾东万世不忘者。愿殿下许臣之请,加意夬断焉。噫!国之长短在天,人之死生有命。前头祸福,不可预料,惟当目前处置,惟合义理而已。猝构短疏,言不尽意。恸哭而已,流涕而已。

上留中不报。

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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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副校理李端夏处置箚曰:

立落语意,未免含糊之归。圣谕之严,疏语之斥,虽有难安之势,自无所失,何足为嫌。处置之人,既已引避,则虽或不安于心,有何可避之嫌。论人之际,既欠详审,物情未允,势难在职。请选、景尹出仕,斗寅、知和递差。

上从之。

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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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持平慎景尹启曰:“司䆃正金益勋,请削版,全罗监司闵点,请推考。”上从之。措语则己见前避辞。又启:“前县监崔世庆,即故县监李惟清之外孙也。惟清养子,娶妇尹氏,先世祭祀时,惟清之子,与其父同宿于外。有一男子,乘夜入于尹氏之房,将欲潜奸尹氏,疑非其夫而问之。则所答之声,乃世庆也。发声大呼,举家惊骇,尹氏本家所带婢直宿者,验惟清家婢为祭具不寐者,的见男子之逸去所入处云。尹氏此说,若或诬陷,则尹氏当服刑章,世庆若有是事,则世庆当服刑章,彼此情迹,尚未暴白。而世庆登于仕路,殊极无谓。彼是此非,必有所在,请尹氏及世庆拿问,以究狱情。”上从之。

史臣曰:“益勋,沙溪金长生之孙也,生长礼法之家,而性本妄悖,行己猖披,藉其父兄子弟之势,历践州牧。景尹之举劾,实循公议。惮其气熖,前后顾瞻徊徨者,非止一二人,则世道人心,良可寒心。世庆之丑语,传播者已久,而自同平人,已登仕版,岂不为搢绅之羞哉。”

○以朴长远为大司宪,崔攸之为司谏,吴斗寅为修撰,崔宽为掌令,卞榥为持平。

○前副率李之濂上疏言:“臣窃闻海岛漂到之人,能道事情于万里之外,而北极之音,闻于梦寐,愚夫愚妇,莫不嘻噫感涕,恨不得家致户迎,以问其详。彼岂知义理之所存哉。只是出于不能自己之本心,可见人心之所同,而不可诬也。”仍备陈捉送之害于义理、逆于人心,上留中不下。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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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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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上以眼患受鍼。

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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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宋时喆、李程为承旨,李奎龄为正言。

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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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以洪重普为兵曹判书,吴斗寅为司谏,李东稷为献纳。

○左议政许积在忠州,上疏辞职,上遣史官谕以上来之意,十行纶綍,懃恳无比,有以感动者。

○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臣。上以岁饥,议省费用,命半减,内酒房各殿酒米及司圃署真西瓜价半减,司仆寺马草价、议政府宗亲府腊药价,三分减其一。尚衣院进御貂皮唐物贸易及办别房唐貂皮亦减之,限明秋罢内弓房别造,四品以上禄俸减一石。畿田之税减十六斗,而只收一斗六升。停西北推刷及两南岁抄。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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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白川狗产雏,一头两身。

○幼学李泰阳因应旨上疏言:“臣观今日朝廷之上,一种乖隔之辈,怙势植党,根据缔固,事有大小,辄唱浮议,胁制君上,掀撼一世,乃其能事。则殿下先自奋厉,斥去甚者,警励群工,改其前习,则灾异庶几弭之矣。殿下只以数款和协之语,欲革病根已痼之习,其亦太区区矣。噫!赤白相攻,臣未知何者为正,何者为邪。飞腾要路,出入清班者,率是攻赤之类,专擅朝纲,掩蔽聪明者,亦皆党白之徒。则白而攻赤,今固然矣,而谓之赤白相攻,则臣未知矣。”又曰:“为阱于朝廷,而不附时议者,驱而纳之,设弩于台阁,而小忤其意者,从而射之。玉堂之狙击,虎而有翼,政院之欺蔽,鹿而为。髯同声一辞,眩感天听,则徒事被此者,殿下虽欲众攻,而谁得以攻之。不念寅协者,殿下虽有常刑,而谁得以刑之。邪正之分,据此可知,而灾异之作,岂徒然哉。”上教于政院曰:“此非可答之疏,故还下。”

○前判书尹绛卒。史臣曰:“绛为人醇谨,久在清要。虽无可称,而晩年退居田舍,屡召不至,人以恬退多之。”

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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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以元万里为正言,郑知和为礼曹判书,李尚逸为原襄监司。

○王世子诞日,改以九月十五日定之。观象监启曰:“王世子诞生,在辛丑八月十五日,而以《大统历》法观之,是年闰朔,在于十月,则《时宪历》辛丑年闰七月,当为八月,八月当为九月。且考月之大小,则时宪历闰七月,《大统历》之八月皆小,十五日支干,俱是癸酉。国家今以《大统历》法为准,王世子诞生月日,宜以九月十五日为定。而事系重大,令礼官就议大臣何如?”上命议于大臣。皆以为当以《大统历》行之,于是乃定。

○执义吕闵齐上疏言:

内帑之藏,殊非王者无私之义,而其来已久,猝难革罢。然民既转壑,安得独享其富哉。凶岁不知发,古人有讥。请捐内司及寿进、明礼两宫所蓄财帛谷物,以赈贫民。

上优答而不能用。

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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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献纳李东溟启曰:“李泰阳之疏,又继硕𩡘而至,入御己有日,而未有堲谗之举,此国人之所共惑,群情之所深惧也。臣闻执犹豫之心者,来谗贼之口;持不断之意者,开群枉之门。请亟断其罪,以定人心,以尊朝廷。”上不从。

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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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命半减京圻民身役。上谓领相洪命夏曰:“李泰阳之疏,其意则不美,而其辞。则泛称台谏方请罪,其可乎?”命夏曰:“此疏乃黄壖之类也。然以陈疏窜逐,则他日小人攻君子时,亦有此弊,不可定配也。”

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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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正言元万里启:“泰阳危险觊觎之状,圣明已洞烛矣,请远窜。”上曰:“此人之疏,岂可谓正乎,不欲罪之者,恐妨言路也。”

○持平慎景尹启曰:“金益勋行己麤悖之状,举世之所共指骂,而特以其名门巨族,气势可畏,故人莫敢谁何。臣尝痛惋,就其过恶中表著一事论之。而危机密运,诟谤猬集,岂不寒心哉?臣父初仕,适在昏朝之时,本非染污凶论,而得之者,人所共知,逮于仁祖朝,拟望非一,其时朝议可知。而到今簧鼓诪张,欲以中伤臣身,诬及泉壤,其为情状,吁亦惨矣。诟辱罔极,不可泯默而冒居。请递。”退待。

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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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权格为献纳,李有相为副校理,李翊相、吴始复为副修撰,金万重为修撰,崔攸之为校理,庆最为正言。

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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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大司宪朴长远等启曰:“执义吕闵齐除授本职已久,疏批既下之后,一向缩伏,无意出肃,物论皆以为非,请递。年少新进之人,初除三司之职,陈疏辞免,殊极烦猥,且非古事。况承牌诣阙,敢陈辞疏,终不入肃而退,法纲之解弛甚矣。请并推考。儿弱定军,为今日巨弊。盖良民之稍有产业者,皆投属于歇役,更无馀丁,为守令者,无处搜得,不得已以儿弱充定,仍征其布,以至流离散亡,邻族莫保,此诚矜念处也。各衙门军官,各营待变,军官军牢牙兵等役,虽不可废,宜有定额,不可使任自充定,以致贫民之偏苦也。请令庙堂禀定。”上皆从之。

8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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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以崔宽为执义,李端夏为吏曹正郞,李翊为校理,李东溟为掌令,李世长为副修撰,朴世堂为副校理,曺汉英为副提学。

○掌令宋昌、大司宪朴长远启:“物议以吕闵齐论劾之启,措语泛然,有若只咎其稽谢,且以请推玉堂,措语过重为非,不可晏然。请递。”处置皆免。“

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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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上受鍼。上谓赈恤堂上赵复阳曰:“今因凶歉,凡百减除,自今年九月,至明年九月为限,可也。”

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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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李庆亿为大司宪,李端锡为掌令,洪万衡为修撰。

○正言元万里启:“原襄都事郑重徽,曾在言地,用意不美,台弹重发,坐此废弃,久塞清路,可见公议之严。而遽参弘录,物情皆骇。臣以削录之意,发论席上。则他僚之意,终无乖异,而独亚长牵情于重徽,论辨之间,无所援举,只以削录重难为言。相持半日,竟至起闹。无非臣见轻之致。请递。”退待。

○司谏吴斗寅启曰:“元万里以郑重徽削录发论,而臣意则虽有台阁上一时所失,岁月既久之后,以此削录,实涉过重。臣以此意,反复商确。而万里终始坚执,先引避,至以牵情等语,显加讥诋,臣实未晓其意也。臣所持难,意在详慎,而重被同僚之斥,不可仍冒。请递。”退待。献纳权格亦以此引避退待。甲辰年间,执义闵维重劾徐必远,罢职不叙,上下严批特递维重,翌日重徽以持平引避曰:“臣于必远事,谬见相左,既不可连启。体例所在,又不可独停。”云。玉堂处置言:“承同僚特递之馀,有显然规避之迹,请递。”万里所谓用意不美者,指此事也

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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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大司谏李时术启曰:“失其职事,坐此废弃,则不用其录,足示公议。必欲削去,亦涉太激。所论既重,意在详慎,则情外之斥,不必为嫌。既曰:‘事涉过重’,又曰:‘商确为之’,则终未免苟同之归。请万里、格递差,斗寅出仕。”上从之。

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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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朴长远为刑曹判书,姜汝㦿为正言,沈攸为献纳。

○司谏吴斗寅启曰:“正言元万里,顷以吕闵齐遭其父丧,久离丧次,致有物议,不可不论之意,发言于席上。臣答以:‘闵齐之积年痼疾,人所共知,固不可责以常道。而既致人言,不得不论。则参酌措语以论为当。’云。万里亦以为然,故臣不能坚执己见矣。今日更与同僚商确,则同僚以为:‘既知病患实状,则何可遽施重劾’,终始持难。臣之前日率尔论议之失,在所难免。请递。”退待。正言庆最启曰:“同僚以闵齐事发言,臣以为:‘闵齐遭其父丧也,宿疾危笃,朝夕待尽之状,众所共知。则何可谓之坏礼,而遽加重劾乎?’再三持难。同僚以前既参论,至于引避,臣何敢晏然。请递。”退待。

○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上谓领相洪命夏曰:“元万里之论郑重徽,卿意何如?”命夏曰:“削录之举甚重大,曾所未闻也。”上曰:“数年前一事之失,何至于削录乎。万里此事,必有意而发。此习不可不惩,先罢后推。”命夏曰:“万里所闻必过。岂有他意。罪之则不可也。”上不听。掌令李东溟处置以为:“既云:‘终不坚执’,又曰:‘率尔论议’,前后持论未免苟且。病重实状,虽曰详知,费辞引避,迹涉伸救。并请递斗寅、最。”上从之。东溟又启:“请还收万里罢职之命。”上不从。

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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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左议政许积上疏乞免,上遣史官谕之曰:“国事民虞,可谓何如时耶。以卿才德,不参朝政,便作村闾间人,于今几个月矣。须勿为辞,亟回遐心,以副予望。”

8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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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以吴挺纬为都承旨,李有相为献纳,吕圣齐为舍人。

○理山、昌城等地雨雹,大如鸟卵,鸠鸟多中死。风雨雷电,又大作,拔木飞石。

○大司谏李时术启:“臣处置元万里也,臣意以为:至欲削录,实涉太激,故请递矣。今闻物议为非,至于宪府还收之启,拈出臣启中措语,显有讥斥之意。请递。”上答曰:“公道已衰,私意大行。寒暑四经,尚未还通云者,是亦不公底事。何可以此为嫌。勿辞。”退待。持平慎景尹启曰:“臣于还收元万里罢推之论,添入措语,盖臣非以重徽顷年之失,为永弃之事也,未及更通清望,而遽参弘录,非所以奉其选也。谏长之避,既有拈出讥斥等语,臣何敢晏然。请递。”退待。司谏李东溟处置以为:“不用其录,语涉苟且,请递时术。”上答曰:“别无可递之失,而必欲伸救,做作如此之说,殊甚无据。出仕。”

○司谏李东溟以严批引避,请递退待。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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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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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朔,正言郑载嵩启:“顷日审理时,臣父以李温宜定配。臣于还收之请,不可同参。请递。”退待。

○大司宪李庆亿处置慎景尹以为:“其所执言,既有司据,请出。”上从之。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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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大司谏李时术以既递特出,引避免。持平慎景尹又以嫌难处置,引避退待。大司宪李庆亿处置:“请出司谏李东溟、持平慎景尹,递正言郑载嵩。”上从之。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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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受鍼。时北使入我境。右相郑致和曰:“今此北来赦文,异于前日,必是旷荡之典也。领府事李景奭罪名,宜以荡涤之意奏闻。”上曰:“得无提起不好底事乎?考出被罪时文书后,更议之未晩也。”其后此议不果行,盖曾已奏闻而见败故也。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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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以金益炅为大司谏,庆最为正言,李世长为吏曹佐郞,吴斗寅为副校理,吕圣齐为副应教。

○宪府停元万里罢推还收之论。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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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夜雷动,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臣。领相洪命夏进曰:“旱灾之馀,又有昨夜之雷,有何祸机,伏于冥冥之中,灾异之荐臻,如此?”仍乞策免,上慰谕之。上命蠲原襄道三名日上供之物,赐两西今年田租之半,从右相郑致和之言也。礼曹判书郑知和曰:“今既得雨,请复常膳,击金鼓。”上曰:“自十月为之。”命夏曰:“秋令属金,宜击金鼓。”上许之。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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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谏院李泰阳远地定配之论,至是停之。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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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北使入京,宣敕颁赦。盖以清主幼冲嗣位,至是亲政也。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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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以闵鼎重为副提学,南二星为应教,郑载嵩为副修撰,李有相为吏曹正郞,沈攸为献纳。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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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掌令李端锡启曰:“岭西十邑,被灾尤惨,不可不依畿甸例,并蠲杂役。划给春麰之种,勿使陈荒,且宜炮保水军及他身役,三匹减二匹。以此欲论启,发简同僚,而僚议参差。无非臣见轻之致,请递。”退待。持平慎景尹启:“今见端锡避辞,臣实警愕。事系救民,岂欲恝视。所谓参差者,不过等待迟速之间。而不容商确,径先引避,而至曰见轻。臣亦何颜,仍冒台席乎?请递。”退待。

○罢右承旨李程,以禁府文书出纳迟滞故也。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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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卯,大司宪李庆亿亦以端锡见轻之避,不自安引避。而以三匹之类,只捧一匹,多有难便曲折为言,请递。退待。

○大司谏金益炅、献纳沈攸处置,请出李端锡、慎景尹,而于庆亿则曰:“征布偏重,有违一视,诿以难便,未免苟且,请递。”上从之。

○以闵维重为大司谏,朴长远为大司宪,金益炅、李翊为承旨。是日政,上命承旨加望,政官以洪处亮、李时术、闵维重拟之,上又命加望,以金禹锡、李翊拟之,上点于翊,金禹锡、李翊,以《政院日记》事,争卞纷纭,以此久塞清望,至是翊拜承旨。上下教于政院曰:“今日承旨加望命下之后,政官所为,殊极惊骇。宜加重典,以警他人,而姑从宽典。堂上郞厅并从重推考,以观将来。”政院以罪名不章,请降明旨上答曰:“政厅既知曲折,故不举罪名耳。启辞如此,诚可笑也。”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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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吏曹判书金寿恒等上疏言:

金禹锡、李翊之初不并拟于银台者,非有他意。向者置对之事,公议物情,犹有所未尽释然者,喉司清选,不宜遽尔还拟。而致勤圣教,辞旨极严,请罢臣等之职。

上曰:“罚之轻重,不可自求而免,亦不可自求而得。卿等勿辞。”

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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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以李庆亿为刑曹判书,李泰渊为承旨。

○掌令李端锡、持平慎景尹启曰:“岭西岁饥,杂役宜减也,春麰种宜给也,身役收布,亦宜只捧一匹也。”上不从。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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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掌令李端锡、持平慎景尹启:“国纲解弛,莫可收拾。前兵曹判书金佐明取讲不通者二人,一拟宣传官,一拟守门将,至于受点。积年未调,称冤者非一,而先以落讲者拟望,其何以免徇私之迹,而服武士之心哉?兵曹判书洪重普上年温幸时,有决棍宣传官之命,而依样轻杖,全没棍痕。及有承旨看审之教,则苍黄罔措,以石片磨擦其臀,使之出血。身为宰相,处事若此,何以责庶官下僚之遮饰乎。请佐明、重普并罢推。”上责之以无据,不从。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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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持平慎景尹、掌令李端锡以圣批之严,引避退待。

○应教南二星上疏曰:

殿下临御以来,开筵之日,其数无几,广厦细毡之间,殆绝讲官之迹者,至于十年矣。玉候违豫,实有妨于开筵。而凡人之性,苟有所嗜着,则虽有小苦,不自为疲。臣伏睹列圣行状,文宗大王有眼患,而逐日开筵,大臣请间日,而不听,侍臣亦请止看书,以休眼力。答曰:“予性喜看书,不能自已。”以此观之,窃恐殿下,终有歉于嗜学之诚也。昔朱子言于孝宗曰:“日月逾迈,如川之流,一往而不复返。”其言之痛切如此,臣窃为殿下三复,而致慨焉。

时上久废经筵,故二星疏及之。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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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北使还。上亲送于西郊。

○大司宪朴长远启曰:“臣与同僚,约行相会礼于昨日矣。同僚论劾重臣,而不为迟待,臣之不能为有无,可见矣。何敢处置同僚乎。请递。”退待。

○正言庆最以随驾时失班次,引避退待。

○谏院处置,请出朴长远、庆最,于景尹、端锡则以约行相会礼,不待长官为非,请递,上从之。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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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执义崔宽启曰:“臣以家祸馀生,衅孽积身,天地间一罪人也。召牌之下,不得祗赴,逋慢之诛,无所逃矣。请罢。”退待。史臣曰:“宽之继母权氏,遘丙子之乱,为清人所执,偸生而还,诚有累矣。时权氏之舅姑俱在,宽亦成人。宽之祖若责以大义而绝之,使宽不得以母之,又以权氏死后不可入庙之意,明白作训,以遗子孙,则谁敢非之哉?此则不然,权氏之生还也,待以冡妇,主以祀事,使宽事之以母,宽之叔继雄,事以兄嫂者,二十馀年矣。及权氏之死也,其舅已殁,而其姑尚存,服长妇之服,宽服三年之丧,少无贬损之礼。逮丧毕合椟之日,继雄始借重其母之言曰:‘权氏木主,不可入吾家之庙’也。宽遂从其言,削其名于傍题,黜送权氏神主于所生子宣之家。噫!母子之伦,三年之制,是何等事,而前后处事,若是乖舛耶?使宽虽无与其间,未免为乱家之子。其出入于风宪之地,滥矣。” ○吏曹判书金寿恒呈告,上命却之。仍下教于政院曰:“寿恒不能率职,故施以薄罚。则所宜恪勤惕虑,竭诚尽职,乃是臣子分义,敢恃位高,呶呶怏怏,呈单请急,放恣莫甚,殊极骇愕。而若施重典,则正中其计,姑先从重推考。政院亦何敢捧入其单乎?该房亦推考。”

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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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以洪处亮为大司谏,权格为掌令,任相元为持平。

○大司宪朴长远以处置经宿,引避免。

○献纳沈攸、正言庆最启曰:“金寿恒之呈告,实出于情势之闷蹙,岂敢有一毫放恣之心。政院之捧入,亦谅其情势。殿下遽降情外之教,辞旨严峻,恐非圣朝美事。请并还收推考之命。”上曰:“罪一不职之官,施罚又薄,不知东西,而张皇说话,诚为骇异。”

○命申饬各衙门收税,一依民田蠲减例施行,从谏院之启也。

○正言庆最、献纳沈攸以严旨,并引避退待。

○应教南二星、修撰洪万衡等进箚曰:

金寿恒实有可罪之事,固宜直举罪名,明施其罚可也。今殿下何惮而不为,或教以:‘被罪者,当知其事’,或教以:‘若施重典,正中其计’,有若藏怒蓄愠,将加极罪,而姑有所隐忍,而不发者然。此岂待下以诚之义哉?今此政官之得罪,本由于一二承宣拟望之差迟。未知此胡大罪也。且重臣以情势引入,则承旨之捧单,自是当然之事。有何可怒之事哉?愿亟下反汗之命,使人心释然。

上曰:“观此箚辞,可笑可骇。予虽昏庸,岂肯为等讥嘲之资乎。”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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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漂汉人九十五名,自耽罗押来下陆。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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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持平任相元启曰:“本府方论金佐明事,而臣即其政色郞官,参启有嫌。请递。”退待。

○掌令权格启:“顷者同僚,请削郑重徽弘录,而臣之意见略同,至于引避。发论同僚,既被罢推之罚,而臣独幸免。不可晏然,请递。”退待。

○副应教吕圣齐、校理李翊相、修撰金万重等处置,请出最、攸、格,递宽、长远、相元。上从之。

○玉堂诸臣以箚批严峻,上疏请罪,上命勿辞察职。

○领相洪命夏上箚,申解金寿恒,且陈前后严批之未安,上答曰:“无乃卿不能细究其颠末而然耶?”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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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左相许积以病乞免者累,至是许递焉。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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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持平卞榥以未赴召命,不参举动,引避免。

○府启金佐明、洪重普罢推事,至是停之。

○掌令权格启曰:“副护军闵熙曾于厥弟会饮之时,亦同参,而点被台评,终无一言,晏然迩列,丧其廉隅,奚至此哉。请罢职。”上不从。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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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许积为中枢府事,李尚真为大司宪,吴斗寅为执义,姜时儆为正言,李奎龄、李翔为持平。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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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府前启岭西十邑事,至是停之。盖以庙堂有区处故也。

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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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持平李奎龄与执义吴斗寅有相避引嫌免。

○副校理朴世堂、副修撰吴始复上箚,陈戒近日箚批之间辞气之未安曰:“殿下迫蹴重臣,如仆隶,愚视台阁,如婴儿。又以不堪闻之慢辞,加之于经幄之臣,虽古失道之君,其言语之不慎,恐不过如是。岂意殿下有此举也。臣窃慨然也。”上答曰:“箚辞知道。”

冬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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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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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朔,漂汉人自济州押来于弘济院。

○右议政郑致和请对,上引见问曰:“漂汉已到乎?”致和对曰:“已到弘济院。而闻入送北京,皆抵死不肯行,至有欲缢者。其中独曾胜者,少无动念,言笑自若矣。当令译官,反复开谕,而终不肯行,则已有前事,势将依此处之也。”上曰:“前事何如?”对曰:“庚辰年刷送汉人时,一如罪人,着枷入送矣。”上曰:“势将如此矣。”致和曰:“此漂人语间,必称郑成功形势之盛,盖成功自大明时,亦不归顺,入于海岛云。此必其管下,而似非永历人也。”上曰:“此人等,称:‘永历在雷州,据有三省’云,三省乃天下四分之一。果能有之,天下震动,岂有如是寂然之理乎?”致和曰:“顷以金寿恒事,旨教甚未安。臣意同领相,而一时陈箚,亦涉烦渎,故待入侍陈达矣。寿恒情势不安,循例乞免,则夫岂有他意哉?人主一言不可不审。书之史册,传之后世,其可以自轻乎。庆最之启,事体当然,措语无失。而圣明何以云不知东西乎?恐有欠于圣德也。”上曰:“予岂有深恶之意?予苟深恶之,亦岂为乏人,而不递之乎?命以加望后,以在外三人,塞责拟望,已是不可,而复命加望,则只拟二人。以无拟望人,启之则犹可,何敢若是其无严乎?以此推考,元非大叚,而政院谓之罪目不章,予甚怪之。”致和曰:“臣亦非谓寿恒全无所失也。圣上以敢恃位高,呶呶怏怏责之,他人闻之,亦甚踧踖,况寿恒之心乎。《易》曰:‘不远而复’,传曰:‘人皆仰之’,愿圣上留念焉。”上然之。

10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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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以闵维重、李泰渊为承旨,朴长远、赵珩为左右参赞,李溟翼为持平,李世长为校理,洪万衡为副校理,李奎龄为正言。

○缚送漂汉人九十五名于北京。漂人上启略曰:“漂泊以来,荷蒙天恩,款洽周旋。维念昔以及今,爱国以及人等,揣分奚堪。谨将微物,奉贡公帑,少酬万一。等,经今半载,未得归期。父母睊睊,殆将殒命;妻儿喃喃,势必死亡。乌鸟情私,乡关系念,朝号暮泣,实难废置。伏祈殿下,开天地好生厚德,泽施万草万木,念大明世代亲谊,爱及末弁末民。虽寅观残喘,何足轻重,而殿下高义,千古留存。伏望敕遣送日本界,得赴便舟而回,或蒙恩悯,另拨一船,俾等得自驾驶,以归本土。沾戴更无涯矣,不特百众阖家,顶待于无穷,则等国君藩王,敢忘后来知遇之报哉。”朝廷以已通清国,更无变通之意言之,寅观等皆号哭欲死不肯行。于是驱迫送之,沿道观者,莫不悲愤感慨,或有作诗以言志者。其诗曰:‘南国星槎渡海来,红云一朵日边开。千秋大义无人识,石室山前痛哭回。金寿兴以尚宪之孙,亦主押送之论,故诗人以讥之,石室,尚宪退居之地。此诗或曰:‘副提学李端相所为’云。“

○漂人等自言:‘泉州人,为清所侵,避入东宁。’东宁乃南海中岛屿,而属于福建也。译曰:“汝所持官货,未知何官之物乎。”对曰:“藩王与郑径之物也。”所谓藩王,即永历皇帝之弟,授以西北面军务之任,方镇于福建等沿海之地,郑径者,成功之子也,成功死,永历袭封为王,辞以无汗马之劳,自称嗣封世子,入据东南海岛中,服事永历。又问曰:“永历今都何地,而所有郡县几何?”对曰:“福建、广东、广西三省,则地界相连,而泗川,则东西不啻万里,何能为明朝之有乎?”寅观亦不能明言。译又问曰:“雷州既是帝京,则汝常往来否?”对曰:“东宁去雷州,水路几至万里,故未尝往来矣。”又问曰:“汝等无乃郑径之管下乎?”寅观等不答,但流涕而已。

○应教南二星、吏曹正郞李端夏上疏言:

闻漂人等,到弘济院号哭,祈哀万状云。百人性命,无罪就死。我虽不杀,其死由我,则是非惨痛之甚乎。臣等愚意,犹有一事尚可容力。若于咨文及其事情曰:“此人等,乃是海岛逋民,自知其罪难容于上国,咸欲自毙于中路。”小邦百端慰谕以为:“尔等虽有罪,上国仁覆天下,必无他患”,使之姑缓其心,因为入送,如蒙上国特加宽贷,则此后小邦,虽复有漂人押送时,可以无弊云云,则亦安知不动得彼之听,而贷其死也。设或不从,宜无触忤之事,朝廷何惮而不为也。

不报。其后筵中,上曰:“二星等疏所谓:‘今不杀此人,后日押送无弊’云者,非妥当之论也。”

○掌令权格启曰:“忠义李云植呈状:‘言其庶从祖父德宁监墀、德昌监垍,上年户籍时,冒书其嫡兄之外祖,而墀则闻其嫡族,将有呈辨之举,符同京兆吏,刀擦正案,改书渠之外祖,垍则居在抱川,入籍本官,故不得改之云。’请墀、垍拿问查处。”上从之。

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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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李时术为大司谏,李奎龄为修撰,卞榥为正言。

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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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持平李溟翼以为:“骑省郞,时囚禁杂人,以致供上进排人见阻被推,请递。”免。

○纲常罪人金先立伏诛。初先立以明火贼被逮,援其父莫金为同党。刑曹启:“先立必欲陷其父于死地,穷凶极恶,系干纲常。不可只以子告父之律照断,而无可据前例,请议大臣。”大臣皆议以为:“实天地间所无之大变,其纲常极罪,已著昭昭,更无可议。”上命处斩。

○广州府尹李元祯坐罢,以先立居生于广州故也。

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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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以李殷相为大司谏,任相元为持平。

史臣书之曰:“殷相以名家之子,且有文华。而青楼唱歌,物议贱之,薇垣首席之任可谓滥矣。”

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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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上引见大臣及备局诸臣。领议政洪命夏曰:“故副提学郑弘翼,立节于昏朝,及其身殁,其妻无所依赖。今闻其妻又死,贫无以治丧云矣。”上命给丧需,特命赐米于济州登科者之父母。先是,济州人登科,前典籍宋尚周上疏,请赐米以劝之,上问于领相洪命夏,对曰:“此乃法外,虽不可拟之五子登科之类,遐荒子弟之登科,异于他处,惟在上特施恩典耳。”上乃赐米。

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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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上引见诸臣。领相洪命夏曰:“临民之官,为任最重,而近来铨官,既不择差,台臣又不弹劾,此甚非也。辞朝守令引见,则庶知贤否矣。”都承旨吴挺纬曰:“守令之差员上来者,亦宜引接,以询民疾苦。”掌令尹衡圣、正言庆最以大臣之斥引避,而最又以为外任时田税未收,应被推勘,及于避辞中,退待。

○时湖南大同设行之后,各邑多有尽用划给之数,而贷用大同米者。命本道核启,启至,上曰:“十石以上拿问,其下则推考。官需划给之米,则此为守令应用之物,而近日守令之尽用划给者,混同论以滥用,此岂朝家定式之意乎。划给之外,引用他朔者,依事目论以滥用之罪。”命夏曰:“圣教当矣。以此教分付于宣惠厅、义禁府,使之付诸壁上而举行。”

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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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献纳沈攸亦以筵中大臣,斥以不劾守令,引避退待。掌令尹衡圣以嫌不可处置,引避退待。

○玉堂处置,请出沈攸、尹衡圣、递庆最。上从之。

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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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以李时术为吏曹参议,郑载禧为持平,吴始复为正言。

○同知南老星卒。老星少有才名,历敭清要,晩年见忤于宋时烈辈,不复入清路。

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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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以李泰渊、李翊为承旨,吕圣齐为司谏。

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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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大司谏李殷相启:“臣曾忝秋曹佐贰之官,杀狱重事,不能详慎,径请减死,致有改谳之教,请递。”退待。

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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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巳,大司宪朴长远、掌令李叔达等启曰:“黄海兵使成𬬩曳出碑石,损害禾谷,多致民怨,请罢职。”上不从。又处置李殷相请递,上从之。

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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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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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朔,大司宪朴长远等启曰:“顺陵祭器偸窃之变,不胜惊愕。黑夜中贼傥,拔剑大唱,数少番卒,不敢抗衡云。其间事势,虽未能测知,当其喧嚣之际,不能防备,又不尽力相抗,致令祭器等物,尽输于偸盗之手,不可诿之于事出不意而置之。请参奉拿问,入直书员及守护军,并囚禁,明查定罪。”上从之。

○命定老人及女人全家定配之法。刑曹判书李庆亿曰:“漏籍之类,皆依律全家定配,而年七十者及女人,无定配之法,宜只收赎。”上曰:“赎之为宜。而年虽七十,有子则其子并定配,女人有子者,则使其子率母就配。其子入籍,而父母漏籍,则只赎其身,而勿配其子。”

○命量减内奴婢贡米。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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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上使郑致和、副使李翊汉、书状官李世翊如燕,贺冬至及正朝也。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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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卯,以洪处亮为大司谏,郑论为承旨。

○大司宪朴长远、执义吴斗寅等劾永川郡守柳类,虽曰能吏,弹压苏残之责,决非所堪,请递。“上不从。

○兵曹判书洪重普上疏辞判义禁,答曰:“罪人构捏之言,何用引嫌至此,反损事体。勿辞。”时有崔世庆及李桢妻尹氏狱,重普有右崔之意。尹氏之父击铮讼冤,大斥听讼之不公,故重普辞职。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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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持平李翔上疏辞职,陈弭灾之道,略曰:

天人相与,一理无间,感必有应,岂无其由。殿下若救诸心,而责诸己曰:‘本原未明,而物欲炽欤,宴安为毒,而庶绩隳欤,己私未克,而公道废欤,奢侈未祛,而财力穷欤,禁中不严,而便嬖盛欤,重罪失刑,而宪章紊欤,疑狱未宥,而冤狂多欤?“以此数条,反之身,而验之于事,深自省焉,举措得宜,则民心悦,而天意可回也。

上答曰:”诫诲懃恳,语意实切,予用三复而嘉叹焉。勿辞上来,以补不逮。“史臣曰:”翔少废科业,游于金集之门。然不善居乡,疪谤甚多。“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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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以权斗枢为正言。

○司谏吕圣齐等劾:“坡州牧使朴由东,多有不廉之诮。其妻母之丧,称以赙物,勒捧数十石于乡中。请罢职。”不从。又启:“政院以新除谏官署经事,请牌招两司城上所。谏院既不备员,则宜有此启,而本府则时无不备员之事,而混请牌招,事极未安。请当该承旨推考。”从之。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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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都承旨吴挺纬等启曰:“再昨谏官送言曰:‘见前例以虽不备员,新台署经事来启,则政院以为有同草记不捧,而自政院启请牌招言送,因以署经矣。本院有未署经之员,政院依此例为之。’云。臣与该房相议,并请牌招两司:‘以即日开坐,斯速署经之意’言送矣。该房以此至被推勘,臣亦不安也。因考出日记,台官有未署经者,则僚台以虽未备员,不得不署经之意来启,则捧入承批,例也。谏院所谓前例,似是中问谬例,而臣等只凭台谏之言,率尔启达,惶恐之至。未署经台官肃谢后,虽备员,即为启请两司,开坐署经,仍请新台齐会论事者,乃台阁旧例也。今此谏官,肃谢经月,始请署经,既已署出,又不同坐。无非本院与台阁,俱未免未谙旧例之失,宜申明旧例,以存台体。”上从之。

○献纳权格、司谏吕圣齐以被斥政院,引避退待。

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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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正言吴始复引避。政院之启:“以既已署出,又不同坐为辞,臣不胜瞿然。请递。”退待。

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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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执义吴斗寅、掌令李叔达、尹衡圣、持平郑载禧启曰:“顷日长官‘以谏院署经事,政院之径先启请,有违旧例,欲为并论谏院。’臣等以为:‘此有曲折,不必并论。’长官亦以为然,仍以止之。今者长官,以发言还止,嫌难处置谏院云。伊日长官之发言还止,实由于臣等之言,臣等亦不敢晏然处置。请递。”退待。

○大司宪朴长远以既发还止,不能终守己见,引避退待。

○命营建集祥殿。时王大妃殿有灾异,移御于他所,上下教于政院曰:“慈殿不得奉御正殿,今已半载,非但事体未安,予心亦复如何。别设一殿,欲为安御之所。而此时出役民间,亦甚未安,姑撤旧宫之一室,欲建于殿东之旧基。其令户、兵判句管,趁岁前完役。”

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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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应教南二星、校理李翊相、副校理尹深、朴世堂等上箚处置曰:“直请署经,自是旧例,则送言替禀,未免袭谬。指权格、吕圣齐也。疾病之来,虽所难免,而未赴齐坐,实坠古风。指吴始复也。送言之际,有所酬酢,则同归失体,势难晏然。指吴斗寅、李叔达、郑载禧、尹衡圣也。只论政院,已落一边,而虑闹还止,又未妥当。指朴长远也。并递差。”又箚:“政院之启,插入剩语,有若指挥台阁者然。朝廷之待台阁,事体自别,实关后弊。其日启辞承旨,递差。”上从之。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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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上引见大臣、备局诸臣。是日议谳世庆、但一之狱,领议政洪命夏、吏曹参判赵复阳等,伸救世庆,缓其狱,知事金佐明,操持世庆甚急,意见不同,争辨于榻前。时前教官李商翼,以世庆亲友,为事干被囚,私造狱门开闭之金,使外人出入事觉。因狱卒供辞,下商翼严刑之命,命夏曰:“商翼事,别无隐情,而因狱卒之招,至于严刑,则似过矣。”上曰:“造成开金,本由于商翼,其罪不轻也。”佐明曰:“圣上宽仁有馀,而刚德不足。群臣当补其不足,而不当讃其有馀也。”命夏曰:“刚德虽美事,不可以用刑等事劝之也。”复阳曰:“宽仁固是人主美德。岂可以刚果劝之乎。佐明之言甚非也。”佐明曰:“领相以商翼之因刑致毙为虑,而商翼虽死,犹为国有纪纲也。人君当体干而行。时有寒暑,即今时气之失节,未必不由于此。三代以后,仁莫如宋仁宗。而国纲不立,终未免委靡之讥。汉光武哲辟也,吴汉名臣也。犹以慎无赦为言。盖赦者,小人之幸也。”命夏曰:“人主之德,仁明武三字,不可废一。而用武于刑政间,则反为非矣。昔在世宗朝,有一士人,有罪当刑,其奴赂狱卒,请使其女主,夜入相诀,狱卒许之。夜深奴衣妇人服,蒙面而入,潜令其主,换著其服出狱,而身自囚之。及其将刑,出之则乃奴也。狱官以闻,世宗义之曰:‘若杀此奴,无以为国’,即命并释。其后士人,登科显仕,至今为美谈。仁厚之德,岂不美哉。”副校理尹深曰:“当刚而刚,当柔而柔,不可有所偏重也。”佐明曰:“商翼事,始则使之刑推,中则使之勿推,终则使之严刑,今又以勿刑请之。朝廷举措,岂宜若是其不定也。”上默然不答。

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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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命定配淫行罪人世庆及女人但一于远道。

史臣书之曰:“故县监李惟清无子,以其侄子桢为后,而性甚不慈。桢之妻名但一,即进士尹国卿之女也。惟清之外孙崔世庆者,与表叔桢,同居于惟清之家,淫奸桢妻之说,传播于京外。惟清只黜桢妇而掩置者,二十年几矣,因台启拿问两人,但一则曰:‘某年某月日,世庆乘夜入其房,欲㤼奸,而拒之得免’,世庆则曰:‘但一与外人交通,而事觉后,构捏其身’云,狱情甚疑,久未决。议于大臣,亦不能明卞,领府事李景奭以罪疑惟轻献议。至是,上判之曰:‘两人招辞,皆不无可疑之迹,而若不用刑,无以得情,用刑而径毙,则必有冤死之人。噫!世教寒心,此狱难明。领府事所谓罪疑惟轻之言,不亦善乎。然而系关风教,不可全释,持身不正,亦所难免。’并令定配。”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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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以郑榏、沈梓为承旨,宋浚吉为大司宪,尹鏶为大司谏,李有相为执义,崔宽为司谏,李世长为献纳,沈攸、崔文湜为掌令,尹搢为持平,姜汝㦿为正言。

○都承旨吴挺纬以谏官之斥儒臣之劾,上疏乞免,上不许。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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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执义李有相、掌令沈攸等启曰:“目今天灾叠见,饥馑荐至,流散相继,八路同然,君臣上下,固宜一念在玆。凡系蠲除赈救之政,汲汲讲究,靡不用极,而犹恐其不足,以回天怒,而慰民心。又何可暇及于非时之举乎。一边赈救,一边营造,尤有乖于敬天恤民之道。请停别殿移建之役。”上答曰:“今日此举,为慈圣也,诚出于万不获已。予岂乐为哉。今予此言,诚是无隐。毋庸再渎。”

○玉堂上箚,亦言凶岁土木之不可,请寝营建之役,上答批如宪府。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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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宪府停请寝修改之启。

○执义李有相、掌令沈攸启:“杀人罪人及弑父罪人,移囚清州,受刑之后,罪人诈死于狱中,直为出给尸亲,累月逃生,始乃发觉。杀人及纲常罪人物故后,检尸是何等重事,而初不详细看审,致有诈死之变。今虽捕得,不可置而不论。请牧使李暹罢推。”上曰:“拿问定罪。”

○进善郑瀁上疏乞递,上不许。史臣曰:“瀁故相澈之孙也。以荫筮仕,无他学术,而有耿介廉洁之名,故擢用。然为人诡异,人有讥之者。”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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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执义李有相、掌令沈攸等,以圣批拿问李暹,则臣等拟律失当,引避待退,处置出。

○以李翊、洪处厚为承旨,尹敬教为奉教,李端夏为献纳,吴始复为修撰。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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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尹飞卿、南九万为承旨,闵维重为吏曹参议,吴斗寅为司谏,李奎龄为持平,郑载嵩为校理,李世长为吏曹正郞,朴长远为左参赞,吕圣齐为副应教。

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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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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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朔,都承旨吴挺纬之上疏乞免,上许之。

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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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承旨南九万启曰:“即今寒威此极,以判义禁久未出仕,滞囚甚多。其在钦恤之道,不可一向稽延。判义禁李浣,即为牌招肃拜,当日疏决何如?”上允之。

○命自今三司春坊之官及监察,一为署经之后,勿更署经事,定式施行。

○以李正英为都承旨,李俊耉、郑榏为承旨。

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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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大司谏尹鏶、正言权斗枢劾:“绫丰君具仁墍本无人望,且甚衰钝,不可超授正卿。请改正。”上不从。又启:“清州牧使尹世乔虽有治办之名,其实则无。弹压之责,决非所堪,请递。”上不从。

○上命拿囚曾任守令,时各司贡布已纳之数,未满六同者,崔攸之等十人。

○以李殷相为都承旨,张善澂为兵曹参判,李天基为兵曹参议。

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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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夜流星出柳星上,入星星下,大如钵,色赤,光照地。

○上御宣政殿,启覆京外罪囚十四人。

○大司谏尹鏶请工曹判书具仁墍改正,不从。

1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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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以宋浚吉为赞善,闵鼎重为大司宪,朴世堂为持平,李奎龄为校理。

○献纳李端夏启曰:“以各司奴婢身贡未纳六同,有许多守令拿问之命,臣窃以为过矣。公贱身贡之逋纳,或缘虚录,或缘流亡,或缘一家之内累口之贡,措办无路,侵及邻族,邻族继逃,此为一国生灵之大弊。今日幸赖朝廷轸恤,特减半匹,永以为式,庶几得以支保,更无逋纳之弊。而今以追征逋欠,下拿命,臣恐自此八路守令,争为苛刻之政,求免己罪,而不复念及于子惠穷民也。请还收拿命。”上不从。

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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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是夜有贼徒,阑入前兵使李俊汉家,劫其财杀越人命,上命捕盗厅穷索之。

○命设推鞫厅于阙内。僧戒习者,以上运命,推卜于盲人陈承建,又得文书,多有不道之说。初以他事,被囚于水原府,因得其凶逆之文,道臣闻于朝,乃命鞫之。

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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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以洪重普为判义禁,李叔达为正言,尹鏶为吏曹参议,李端夏为吏曹正郞,闵维重为大司谏,尹衡圣为献纳,张善澂为京畿监司。

○京畿监司李庆徽、右副承旨南九万下吏。上教政院曰:“庆徽得贼人文书,所当趁即启闻,以待朝家处分,而乃敢私自推问。一纸所书,无非不敬之说,其放过度日,缓治狱情之罪,不可置之。九万莫重狱事,视之寻常,启本申初到院,而入启于初更,其间置之何处耶。寻常放过,不识事体之状,殊极痛骇。并拿问定罪。”政院覆逆曰:“启本申时到院,文案浩多,观览之际,自至闭门,实非放过之致。而意外拿命遽下,有乖于大圣人原情定罪之道。请还收九万拿问之命。”上曰:“观此启辞,亦出于不识事体,尤极骇异矣。”政院待罪,上答以勿待罪。

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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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贼僧戒习及盲人陈承建等伏诛。戒习伪称领府事李景奭之子,出家为僧,诳诱愚民曰:‘吾能图免汝等之身役’,民颇信之。又以上运命推卜于承建,图不执之事,皆承服。遂处斩。

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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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御宣政殿,与诸臣三覆死囚断谳,依律者九人,减死者五人。

○启覆毕,引见大臣及诸臣。领相洪命夏曰:“南九万实不觉其为重大文书,以致稽延。李庆徽亦是公事生疏之致。系狱已累日,愿参酌处置。”上命九万放送,庆徽罢职放送。户曹判书金寿兴曰:“故弼善郑雷卿之母,曾有给料之事。今己身死,宜限三年仍给。”上许之。又曰:“各司奴婢身贡,未收甚多,宜一警饬,故抄出请推矣。因此而特命拿问守令,臣实不安于心矣。乙未推刷以前,未收尚十馀同米二百馀石,此则万无征捧之势矣。”上曰:“荡涤可也。”

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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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以郑瀁为掌令,洪万容为应教,吕圣齐为执义。

○承旨南九万蒙释后上疏乞罢,上不许。

○以忠勋、忠义不入籍及冒属之类,并属于禁军,号曰保人,使兵曹句管,兵曹判书洪重普之建白也。

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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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大臣荐曺汉英、尹鏶、李时术、洪处亮、李泰渊等五人。时嘉善官乏少,上命议荐,将擢用也。

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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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大政,以赵威凤、李休征为正言,郑载嵩为持平,朴世堂为校理,闵蓍重为吏曹佐郞,洪处亮为礼曹参判,尹鏶为户曹参判,郑晳为副修撰,曺汉英为右尹,沈攸为司谏,李时术为吏曹参议,洪万衡为副校理。

○掌令崔文湜启:“校书博士李硕蕃,以其外三寸叔自己婢妾之女,称以其外家婢子,欲使唤于家,而怒其不从令,酷杖致毙。伤风败俗,无复人理,请削去仕版。”上从之。“全罗兵使闵震益,曾为湖南阃帅,葬其子于道内,多出军布,买田于墓下,及为本职,载送军布于其家,而其数不赀。请罢职不叙。”上不从。

○永宁殿重建。都提调提调以下,赏赐有差。领中枢郑太和、右相郑致和、礼判洪重普熟马各一,工判李浣、兵判金佐明、户判金寿兴、吏判金寿恒、应教洪万容、校理吴斗寅,皆加资。

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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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掌令崔文湜以李硕蕃不请拿问,物议为非,引避递。

○忠清监司李敏迪以误决山讼,夺其告身。初清州人南纪明,以山讼见屈,击铮籥冤,上遣刑曹郞官查核,果误决矣上怒而罪之。领相洪命夏曰:“因本道人击铮,罪道臣,恐有后弊也。”上曰:“朝家许为父母讼冤,今不可不如是处之也。”

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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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宪府启:“都城内明火作贼,杀越人命,乃近古所无之变也。搜觅罪人,久未斯得,本厅安免其责。大将柳汝𣛀威令不行,盗禁大弛,大将之任,决非此人所堪。请罢推。”上不从。又启请李硕蕃拿问定罪,上从之。

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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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命加赠忠臣安弘国崇秩。弘国当壬辰之乱,以宣传官参扈圣功一等,丁酉拜宝城郡守,为统营中军,摠治舟师,挺身临敌,惟一死自许。六月与贼战于安骨浦,以一船之卒,破数十艘之贼,竟中丸而死,时年四十三。其死国忠烈,无异李舜臣,其事迹并载于《皇明通纪》及《从信录》、《万历东征纪》。湖南奇士林峻,为弘国作传曰:‘孤军直前,力战誓死,屡破贼船。及其中丸,弯弓执矢,倚樯而死,怒气勃勃,不知其已死,乃得全船而归。’云。弘国之子宗述上疏,上特命加崇秩以褒之。

○时鞫狱久不决。元恶僧戒习既诛,辞连告引,多至数十人,或有径毙狱中者。玉堂上箚,请速疏决,领府事李景奭亦上箚请缓狱情,上皆留中不报。

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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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流星出,光照地。

○以庆最、崔文湜为掌令,尹鏶为大司谏,郑𬬭、吴斗寅为承旨。

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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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流星出光照地。

○上命大臣,议决鞫狱罪人。大臣启曰:“惟我世宗大王有教:‘罪重情轻,不以法治之’,大哉圣人之言。罪重则难赦,而情轻者特宥之,其所包者,不亦广乎。惟圣明裁处焉。”上下教曰:“《书》曰:”胁从罔治。胁从尚如此,况此狱乎。元恶既已伏法,馀何必考律乎。并皆放送。“于是,即出八人于庭,传上教而放之,皆感祝拜叩而去。黄海、忠清两道所囚九人,亦命监司皆放送,逆僧之所援者也。

○大司宪闵鼎重引疾乞免,上许之。

○领议政洪命夏卒。命夏故判书圣民之孙也。登第二十馀年,致位首相,事业不足言,而亦无建白之可观。只交游于年少辈,上下其议论,崇张两宋,排摈异己,则其为人可知。而但以清白见称也。

○大臣之丧,有举哀之礼,而上候未宁,礼曹启禀停之。侍讲院启:“师傅大臣之丧,王世子应行节目,宜令礼官禀定。”上曰:“世子年幼,举哀临吊之礼,勿令举行。”

○上教曰:“国家不幸,新丧大臣,予甚伤悼。况客使入境,庙堂诸事,举行未易。令备局堂上,就议于原任大臣,而如有禀定事,则依时任大臣例,宾厅开坐可也。”时三台之位皆虚,故有是命。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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