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经语类 (四库全书本)/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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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五经语类卷五十二
  钱塘程川撰
  诗三
  统论大小序
  诗才说得密便说他不著国史明乎得失之迹这一句也有病周礼礼记中史并不掌诗左传说自分晓以此见得大序亦未必是圣人做小序更不须说他做小序不会宽说每篇便求一个实事填塞了他有寻得著底犹自可通不然便与诗相碍那解底要就诗却碍序要就序却碍诗诗之兴是劈头说那没来由底两句下面方说那事这个如何通解郑声淫所以郑诗多是淫佚之辞狡童将仲子之类是也今唤做忽与祭仲与诗辞全不相似这个只似而今闲泼曲子南山有台等数篇是燕享时常用底叙宾主相好之意一似今人致语又曰诗小序不可信而今㸔诗有诗中分明说是某人某事者则可知其他不曾说者而今但可知其说此等事而已韩退之诗曰春秋书王法不诛其人身
  舒高录甲寅所闻先生六十五岁饶后录二十卷中
  诗大序只有六义之说是而程先生不知如何又却说从别处去如小序亦间有说得好处只是杜撰处多不知先儒何故不虚心仔细㸔这道理便只恁说却后人又只依他那个说出亦不㸔诗是有此意无若说不去处又须穿凿说将去又诗人当时多有倡和之词如是者有十数篇序中都说从别处去且如蟋蟀一篇本其风俗勤俭其民终岁勤劳不得少休及岁之暮方且相与燕乐而又遽相戒曰日月其除无已太康盖谓今虽不可以不为乐然不已过于乐乎其忧深思远固如此至山有枢一诗特以和答其意而解其忧尔故说山则有枢矣隰则有榆矣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一旦宛然以死则他人藉之以为乐尔所以解劝他及时而乐也而序蟋蟀者则曰刺晋僖公俭不中礼盖风俗之变必由上以及下今谓君之俭反过于礼而民之俗犹知用礼则必无是理也至山有枢则以为刺晋昭公又大不然矣若鱼藻则天子燕诸侯而诸侯美天子之诗也采菽则天子所以答鱼藻矣至鹿鸣则燕享宾客也序颇得其意四牡则劳使臣也而诗序下文则妄矣皇皇者华则遣使臣之诗也棠华则燕兄弟之诗也序固得其意伐木则燕朋友故旧之诗也人君以鹿鸣而下五诗燕其臣故臣受君之赐者则歌天保之诗以答其上天保之序虽略得此意而古注言鹿鸣至伐木皆君所以下其臣臣亦归美于上崇君之尊而福禄之以答其歌却说得尤分明又如行苇自是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首章言开燕设席之初而殷勤笃厚之意已见于言语之外二章言侍御献酬饮食歌乐之盛三章言既燕而射以为懽乐末章祝颂其既饮此酒皆得享夫长寿今序者不知本旨见有勿践履之说则便谓仁及草木见戚戚兄弟便谓亲睦九族见黄耉台背便谓养老见以祈黄耉便谓乞言见介尔景福便谓成其福禄细细碎碎殊无伦理其失为尤甚既醉则父兄所以答行苇之诗也凫鹥则祭之明日绎而宾尸之诗也古者宗庙之祭皆有尸既祭之明日则煖其祭食以燕为尸之人故有此诗假乐则公尸之所以答凫鹥也今序篇皆失之又曰诗即所谓乐章虽有唱和之意祗是乐工代歌亦非是君臣自歌也
  杨道夫录
  统论大序
  诗序起关雎后妃之徳也止教以化之大序起诗者志之所之也止诗之至也
  㳺敬仲录字连叔南剑人辛亥所闻先生六十二岁饶录十九卷中
  声发出于口成文而节宣和畅谓之音乃合于音调如今之唱曲合宫调商调之类
  㳺敬仲录
  诗大序亦只是后人作其间有病句
  李方子录
  大序亦有未尽如发乎情止乎礼义又只是说正诗变风何尝止乎礼义
  不知何氏录
  问止乎礼义曰如变风柏舟等诗谓之止乎礼义可也桑中诸篇曰止乎礼义则不可盖大纲有止乎礼义者
  黄㽦录
  止乎礼义如泉水载驰固止乎礼义如桑中有甚礼义大序只是㨂好底说亦未尽
  黄㽦录
  统论小序
  因论诗历言小序大无义理皆是后人杜撰先后増益凑合而成多就诗中采摭言语更不能发明诗之大旨才见有汉之广矣之句便以为徳广所及才见有命彼后车之言便以为不能饮食教载行苇之序但见牛羊勿践便谓仁及草木但见戚戚兄弟便谓亲睦九族见黄耉台背便谓养老见以祈黄耉便谓乞言见介尔景福便谓成其福禄随文生义无复伦理卷耳之序以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为后妃之志事固不伦矣况诗中所谓嗟我怀人其言亲昵太甚宁后妃所得施于使臣者哉桃夭之诗谓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为后妃之所致而不知其为文王刑家及国其化固如此岂专后妃所能致耶其他变风诸诗未必是刺者皆以为刺未必是言此人必附会以为此人桑中之诗放荡留连止是淫者相戏之辞岂有刺人之恶而反自陷于流荡之中子衿词意轻儇亦岂刺学校之辞有女同车等皆以为刺忽而作郑忽不娶齐女其初亦是好底意思但见后来失国便将许多诗尽为刺忽而作考之于忽所谓淫昏暴虐之类皆无其实至遂目为狡童岂诗人爱君之意况其所以失国正坐柔懦阔疏亦何狡之有幽厉之刺亦有不然甫田诸篇凡诗中无诋讥之意者皆以为伤今思古而作其他谬误不可胜说后世但见诗序巍然冠于篇首不敢复议其非至于解说不通多为饰辞以曲护之者其误后学多矣大序却好或者谓补凑而成亦有此理书小序亦未是只如尧典舜典便不能通贯一篇之意尧典不独为逊舜一事舜典到历试诸艰之外便不该通了其他书序亦然至如书大序亦疑不是孔安国文字大抵西汉文章浑厚近古虽董仲舒刘向之徒言语自别读书大序便觉软慢无气未必不是后人所作也
  周谟录字舜弼南康人己亥以后所闻先生五十岁饶录四卷五卷中
  问狡童刺忽也古注谓诗人以狡童指忽而言前辈尝举春秋书忽之法且引硕鼠以况其义先生诗解取程子之言谓作诗未必皆圣贤则其言岂免小疵孔子删诗而不去之者特取其可以为后戒耳琮谓郑之诗人果若指斥其君目以狡童其疵大矣孔子自应删去曰如何见得曰似不曾以狡童刺忽且今所谓彼者他人之义也所谓子者尔之义也他与尔似非共指一人而言今诗人以维子之故使我不能䬸兮为忧忽之辞则彼狡童兮自应别有所指矣曰却是指谁曰必是当时擅命之臣曰不与我言兮却是如何曰如祭仲卖国受盟之事国人何尝与知琮因是以求硕鼠之义乌知必指其君而非指其任事之臣哉曰如此解经尽是诗序悮人郑忽如何做得狡童若是狡童自会托婚大国而借其助矣谓之顽童可也许多郑风只是孔子一言㫁了曰郑声淫如将仲子自是男女相与之辞却干祭仲与叔段甚事如褰裳自是男女相咎之辞却干忽与突争国甚事但以意推㸔狡童便见所指是何人矣不特郑风诗序大率皆然问每篇诗名下一句恐不可无自一句而下却是无用曰苏氏有此说且如卷耳如何是后妃之志南山有台如何是乐得贤甚至汉广之诗宁可是文王之道以下至求而不可得也尚自不妨却如徳广所及也一句成甚说话又问大序如何曰其间亦自有凿说处如言国史明乎得失之迹按周礼史官如大史小史内史外史其职不过掌书无掌诗者不知明得失之迹却干国史甚事曰旧闻先生不取诗序之说未能领受今听一言之下遂活却一部毛诗
  吴琮录字仲方临川人甲寅见记先生六十五岁饶录四卷五卷中
  诗序多是后人妄意推想诗人之美刺非古人之所作也古人之诗虽存而意不可得序诗者妄诞其说但疑见其人如此便以为是诗之美刺者必若人也如庄姜之诗却以为刺卫顷公今观史记所述顷公竟无一事可纪但言某公卒子某公立而已都无其事顷公固亦是卫一不美之君序诗者但见其诗有不美之迹便指为刺顷公之诗此类甚多皆是妄生美刺初无其实至有不能考者则但言刺诗也思贤妃也然此是汎汎而言如汉广之序言徳广所及此语最乱道诗人言汉之广矣其言已分晓至如下面小序却说得是谓文王之化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此数语却好又云㸔来诗序当时只是个山东学究等人做不是个老师宿儒之言故所言都无一事是当如行苇之序虽皆是诗人之言但却不得诗人之意不知而今做义人到这处将如何做于理决不顺某谓此诗本是四章章八句他不知作八章章四句读了如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惟叶泥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此诗本是兴诗即是兴起下四句言以行苇兴兄弟勿践履是莫远意也又云郑卫诗多是淫奔之诗郑诗如将仲子以下皆鄙俚之言只是一时男女淫奔相诱之语如桑中之诗云众散民流而不可止故乐记云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众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郑诗自缁衣之外亦皆鄙俚如采萧采艾青衿之类是也故夫子放郑声如抑之诗非诗人作以刺君乃武公为之以自警又有称小子之言此必非臣下告君之语乃自谓之言无疑也
  黄卓录字先之所闻年岁未详饶后录十二卷中
  诗序实不足信向见郑渔仲有诗辨妄力诋诗序其间言语太甚以为皆是村野妄人所作始亦疑之后来子细㸔一两篇因质之史记国语然后知诗序之果不足信因是㸔行苇宾之初筵抑数篇序与诗全不相似以此㸔其他诗序其不足信煞多以此知人不可乱说话便都被人㸔破了诗人假物兴辞大率将上句引下句如行苇勿践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行苇是比兄弟勿字乃兴莫字此诗自是饮酒会宾之意序者却牵合作周家忠厚之诗遂以行苇为仁及草木如云酌以大斗以祈黄耉亦是欢合之时祝寿之意序者遂以为养老乞言岂知祈字本只是祝颂其高寿无乞言意也抑诗中间煞有好语亦非刺厉王如於乎小子岂是以此指其君兼厉王是暴虐大恶之主诗人不应不述其事实只说谨言节语况厉王无道谤讪者必不容武公如何恁地指斥曰小子国语以为武公自警之诗却是可信大率古人作诗与今人作诗一般其间亦自有感物道情吟咏情性几时尽是讥刺他人只縁序者立例篇篇要作美刺说将诗人意思尽穿凿坏了且如今人见人才做事便作一诗歌美之或讥刺之是甚么道理如此一似里巷无知之人胡乱称颂谀说把持放雕何以见先王之泽何以为情性之正诗中数处皆应答之诗如天保乃与鹿鸣为唱答行苇与既醉为唱答蟋蟀与山有枢为唱答唐自是晋未改号时国名自序者以为刺僖公便牵合谓此晋也而谓之唐乃有尧之遗风本意岂因此而谓之唐是皆凿说但唐风自是尚有勤俭之意作诗者是一个不敢放怀底人说今我不乐日月其除便又说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到山有枢是答者便谓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这是答他不能享些快活徒恁地苦涩诗序亦有一二有凭据如清人硕人载驰诸诗是也昊天有成命中说成王不敢康成王只是成王何须牵合作成王业之王自序者恁地附会便谓周公作此以告成功他既作周公告成功便将成王字穿凿说了又几曽是郊祀天地被序者如此说后来遂生一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事端有南北郊之事此诗自说昊天有成命又不曾说着地如何说道祭天地之诗设使合祭亦须几句说及后土如汉诸郊祀诗祭某神便说某事若用以祭地不应只说天不说地东莱诗记却编得仔细只是大本已失了更说甚么向尝与之论此如清人载驰一二诗可信渠却云安得许多文字证据某云无证而可疑者只当阙之不可据序作证渠又云只此序便是证某因云今人不以诗说却以序解诗是以委曲牵合必欲如序者之意宁失诗人之本意不恤也此是序者大害处
  叶贺孙录
  诗小序全不可信如何定知是美刺那人诗人亦有意思偶然而作者又其序与诗全不相合诗词理甚顺平易易㸔不如序所云且如葛覃一篇只是见葛而思归宁序得却如此毛公全无序解郑间见之序是卫宏作
  不知何氏录
  问诗传尽撤去小序何也曰小序如硕人定之方中等见于左传者自可无疑若其他刺诗无所据多是世儒将他谥号不美者挨就立名尔今只考一篇见是如此故其他皆不敢信且如苏公刺暴公固是姓暴者多万一不见得是暴公则惟暴之云者只作一个狂暴底人说亦可又如将仲子如何便见得是祭仲某由此见得小序大故是后世陋儒所作但既是千百年已往之诗今只见得大意便了又何必要指实得其人姓名于㸔诗有何益也
  余大雅录
  问硕鼠狡童之刺其君不已甚乎曰硕鼠刺君重敛盖暴取虐民民怨之极则将视君如寇雠故发为怨上之辞至此若狡童诗本非是刺忽才做刺忽便费得无限杜撰说话郑忽之罪不至已甚往往如宋襄这般人大言无当有甚狡处狡童刺忽全不近傍些子若郑突却是狡诗意本不如此圣人云郑声淫盖周衰惟郑国最为淫俗故诸诗多是此事东莱将郑忽深文诋斥得可畏
  叶贺孙录
  经书都被人说坏了前后相仍不觉且如狡童诗是序之妄安得当时人民敢指其君为狡童况忽之所为可谓之愚何狡之有当是男女相怨之诗
  邵浩录丙午所闻先生五十七岁饶后录九卷中
  郑卫皆淫奔之诗风雨狡童皆是又岂是思君子刺忽忽愚何以为狡
  吴振录所闻年岁未详饶后录十四卷中
  江畴问狡童刺忽也言其疾之太重曰若以当时之暴敛于民观之为言亦不为重盖民之于君聚则为君臣散则为仇雠如孟子所谓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是也然诗人之意本不如此何尝言狡童是刺忽而序诗者妄意言之致得人如此说圣人言郑声淫者盖郑人之诗多是言当时风俗男女淫奔故有此等语狡童想说当时之人非刺其君也又曰诗辞多是出于当时乡谈鄙俚之语杂而为之如鸱鸮云拮据㭩荼之语皆此类也又曰此言乃周公为之周公不知其人如何然其言皆聱牙难考如书中周公之言便难读如立政君奭之篇是也最好者惟无逸一书中间用字亦有诪张为幻之语至若周官蔡仲等篇却是官様文字必出于当时有司润色之文非纯周公语也又曰古人作诗多有用意不相连续如嘒彼小星三五在东释者皆云小星者是在天至小之星也三五在东者是五纬之星应在于东也其言全不相贯
  黄卓录
  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这四句尽说得好
  杨道夫录
  小序极有难晓处多是附会如鱼藻诗见有王在镐之言便以为君子思古之武王似此类甚多
  不知何氏录
  问棫朴何以见文王之能官人曰小序不可信类如此此篇与前后数诗同为称扬之辞作序者为见棫朴近个人材底意思故云能官人也行苇序尤可笑第一章只是起兴何与仁及草木以祈黄耉是愿颂之词如今人举酒称寿底言语只见有祈字便说是乞言
  黄㽦录
  棫朴序只下能官人三字便晦了一篇之意楚茨等十来篇皆是好诗如何见得是伤今思古只被乱在变雅中便被后人如此想像如东坡说某处猪肉众客称美之意
  黄㽦录
  郑渔仲谓诗小序只是后人将史传去㨂并㸔谥却附会作小序美刺
  吴振录
  诗序作而观诗者不知诗意
  甘节录
  诗序东汉儒林传分明说道是卫宏作后来经意不明都是被他坏了某又㸔得亦不是卫宏一手作多是两三手合成一序愈说愈疏浩云苏子由却不取小序曰他虽不取下面言语留了上一句便是病根伯恭专信序又不免牵合伯恭凡百长厚不肯非毁前辈要出脱回䕶不知道只为得个解经人却不会为得圣人本意是便道是不是便道不是方得
  邵浩录
  王徳修曰六经惟诗最分明曰诗本易明只被前面序作梗序出于汉儒反乱诗本意且只将四字成句底诗读却自分晓见作诗集传待取诗令编排放前面驱逐过后面自作一处
  陈文蔚录
  敬之问诗书序曰古本自是别作一处如易大传班固序传并在后京师旧本杨子注其序亦总在后廖徳明录字子晦南剑人癸巳以后所闻先生四十四岁池录一卷饶录四十六卷中
  诗书序当开在后面
  黄升卿录辛亥所闻先生六十二岁饶录二十一卷中
  问诗传多不解诗序何也曰某自二十岁时读书便觉小序无意义及去了小序只玩味诗词却又觉得道理贯彻当初亦尝质问诸乡先生皆云序不可废而某之疑终不能释后到三十岁㫁然知小序之出于汉儒所作其为谬戾有不可胜言东莱不合只因序讲解便有许多牵强处某尝与之言终不肯信读诗记中虽多说序然亦有说不行处亦废之某因作诗传遂成诗序辨说一册其他谬戾辨之颇详
  李煇录
  伯恭党得小序不好使人㸔著转可恶
  吴振录
  某解诗多不依他序纵解得不好也不过只是得罪于作序之人只依序解而不考本诗上下文意则得罪于圣贤也
  包扬录字显道建昌人癸卯申辰乙巳所闻先生五十四岁五十五岁五十六岁饶后录三卷四卷五卷六卷中
  统论诸说
  汉书传训皆与经别行三传之文不与经连故石经书公羊传皆无经文艺文志云毛诗经二十九卷毛诗𧮪训传三十卷是毛为𧮪训亦不与经连也马融为周礼注乃云欲省学者两读故具载本文然则后汉以来始就经为注未审此诗引经附传是谁为之其毛诗二十九卷不知并何卷也
  不知何氏录
  毛郑所谓山东老学究欧阳会文章故诗意得之亦多但是不合以今人文章如他底意思去㸔故皆局促了诗意古人文章有五七十里不回头者苏黄门诗说疏放觉得好
  吴振录
  横渠云置心平易始知诗然横渠解诗多不平易程子说胡安定解九四作太子事云若一爻作一事只做得三百八十四事此真看易之法然易传中亦有偏解作一事者林艾轩尝云伊川解经有说得未的当处此文义间事安能一一皆是若大头项则伊川底却是此善观伊川者陆子静㸔得二程低此恐子静㸔其说未透耳譬如一块精金却道不是金非金之不好盖是不识金也
  万人杰录吴必大录云横渠解悠悠
  苍天此何人哉却不平易
  程先生诗传取义太多诗人平易恐不如此
  不知何氏录
  子由诗解好处多欧公诗本义亦好因说东莱改本书解无阙疑处只据意说去木之问书解谁底好㸔曰东坡解大纲也好只有失如说人心惟危这般处便说得差了如今㸔他底须是识他是与不是处始得钱木之录
  欧阳公有诗本义二十馀篇煞说得有好处有诗本末篇又有论云何者为诗之本何者为诗之末诗之本不可不理会诗之末不理会得也无妨其论甚好近世自集注文字出此等文字都不见了也害事如吕伯恭读诗记人只是㸔这个它上面有底便㸔无底更不知㸔了
  沈僩录
  因言欧阳永叔本义而曰理义大本复明于世固自周程然先此诸儒亦多有助旧来儒者不越注疏而已至永叔原父孙明复诸公始自出议论如李泰伯文字亦自好此是运数将开理义渐欲复明于世故也苏明允说欧阳之文处形容得极好近见其奏议文字如回河等札子皆说得尽诚如老苏所言便如诗本义中辨毛郑处文辞舒缓而其说直到底不可移易
  黄㽦录
  问读诗记序中雅郑邪正之说未明曰向来㸔诗中郑诗𨚍鄘卫诗便是郑卫之音其诗大段邪淫伯恭直以谓诗皆贤人所作皆可歌之宗庙用之宾客此甚不然如国风中亦多有邪淫者又问思无邪之义曰此只是三百篇可蔽以诗中此言所谓无邪者读诗之大体善者可以劝而恶者可以戒若以为皆贤人所作贤人决不肯为此若只一乡一里中有个恁地人专一作此怨刺恐亦不静至于皆欲被之弦歌用之宗庙如郑卫之诗岂不亵渎用以祭幽厉褒姒可也施之宾客燕飨亦待好宾客不得须卫灵陈幽乃可耳所谓诗可以兴者使人兴起有所感发有所惩创可以观者见一时之习俗如此所以圣人存之不尽删去便尽见当时风俗媺恶非谓皆贤人所作耳大序说止乎礼义亦可疑小序尤不可信皆是后人托之乃是不识义理不晓事如山东学究者皆是取之左传史记中所不取之君随其谥之美恶有得恶谥及传中载其人之事者凡一时恶诗尽以归之最是郑忽可怜见郑风中恶诗皆以为刺之伯恭又欲主张小序煅炼得郑忽罪不胜诛郑忽却不是狡若是狡时它却须结齐国之援有以钳制祭仲之徒决不至于失国也谥法中如堕覆社稷曰顷便将柏舟一诗硬差排为卫顷公便云贤人不遇小人在侧更无分疏处愿而无立曰僖衡门之诗便以诱陈僖愿而无立志言之如子衿只是淫奔之诗岂是学校中气象褰裳诗中子惠思我褰裳渉溱至狂童之狂也且岂不是淫奔之辞只縁左传中韩宣子引岂无他人便将做国人思大国之正已不知古人引诗但借其言以寓己意初不理会上下文义偶一时引之耳伯恭只诗纲领第一条便载上蔡之说上蔡费尽辞说只解得个怨而不怒才先引此便是先瞎了一部文字眼目
  黄㽦录
  李茂钦问先生曾与东莱辨论淫奔之诗东莱谓诗人所作先生谓淫奔者之言至今未晓其说曰若是诗人所作讥刺淫奔则婺州人如有淫奔东莱何不作一诗刺之茂钦又引他事问难先生曰未须别说只为我答此一句来茂钦辞穷先生曰若人家有隐僻事便作诗讦其短讥刺此乃今之轻薄子好作谑词嘲乡里之类为一乡所疾害者诗人温醇必不如此如诗中所言有善有恶圣人两存之善可劝恶可戒李杞录字良仲平江人甲寅所闻先生六十五岁饶后录二十一卷中
  伯恭说诗太巧亦未必然古人直不如此今某说皆直靠直说
  包扬录
  林子武说诗曰不消得恁地求之太深他当初只是平说横㸔也好竖㸔也好今若要讨个路头去里面寻却怕迫窄了
  黄义刚录
  时举说卷阿诗毕以为诗中凡称颂人君之寿考福禄者必归于得人之盛故既醉诗云君子万年介尔景福而必曰朋友攸摄摄以威仪假乐诗言受天之禄与干禄百福而必曰率由群匹与百辟卿士媚于天子盖人君所以致福禄者未有不自得人始也先生颔之
  潘时举录
  问今人自做一诗其所寓之意亦只自晓得前辈诗如何可尽解曰何况三百篇后人不肯道不会须要字字句句解得么
  不知何氏录
  解诗如抱桥柱浴水一般终是离脱不得鸟兽草木今在眼前识得底便可穷究且如雎鸠不知是个甚物亦只得从他古说道是鸷而有别之类
  不知何氏录
  因说学者解诗曰某旧时㸔诗数十家之说一一都从头记得初间那里敢便判㫁那说是那说不是㸔熟久之方见得这说似是那说似不是或头边是尾说不相应或中间数句是两头不是或尾头是头边不是然也未敢便判㫁疑恐是如此又㸔久之方审得这说是那说不是又熟㸔久之方敢决定㫁说这说是那说不是这一部诗并诸家解都包在肚里公而今只是见已前人解诗便也要注解更不问道理只认捉著便据自家意思说于已无益于经有害济得甚事凡先儒解经虽未知道然其尽一生之力纵未说得七八分也有三四分且须熟读详究以审其是非而为吾之益今公才㸔着便妄生去取肆以己意是发明得个甚么道理公且说人之读书是要将作甚么用所贵乎读书者是要理会这个道理以反之于身为我之益而已
  沈僩录
  当时解诗时且读本文四五十遍已得六七分却㸔诸人说与我意如何大纲都得之又读三四十遍则道理流通自得矣
  不知何氏录
  或问诗曰诗几年埋没被某取得出来被公门㸔得恁地搭滞㸔十年仍旧死了那一部诗今若有会读书底人㸔某诗传有不活络处都涂了方好而今诗传只堪减不堪添
  胡泳录字伯量南康人戊午所闻先生六十九岁饶录卅四卷中
  诗传只得如此不容更著语工夫却在读者
  吴必大录
  问分诗之经诗之传何也曰此得之于吕伯恭风雅之正则为经风雅之变则为传如屈平之作离骚即经也如后人作反骚与夫九辨之类则为传耳
  李煇录
  诗传中或云姑从或云且从其说之类皆未有所考不免且用其说
  董拱寿录字仁叔鄱阳人甲寅所闻先生六十五岁饶录卅一卷中
  李善注文选其中多者有韩诗章句常欲写出易直子谅韩诗作慈良
  李方子录











  朱子五经语类卷五十二
<经部,五经总义类,朱子五经语类>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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