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抄释 (四库全书本)/全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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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子部一
朱子抄释 儒家类
提要
〈臣〉等谨案朱子抄释二卷明吕柟撰是编乃嘉靖丙申柟为国子监祭酒时所定宋儒之中惟朱子著述最富辨论亦最多其时诸弟子所述者有池录饶录饶后录建录诸刻黎靖徳刊除重分类编次尚得一百四十卷则浩博可知矣柟此夲所抄止于二卷乃较张子二程子为少然朱子之学无所不通与门人亦无所不讲黎氏语类以二十六目举其大凡包括尚有未尽读者茫无津涯又早年晩年持论或异门人所记或以己意增损之亦往往彼此不同读者亦莫能决其去取明人逓相选录几于人有一编其大意乃在于胜负相争区分门户不过借朱子为名未尝真为明道计也柟作是编惟摘切要之词而不甚以攻击为事于学问大旨转为简明然于与陆子静论意见一条注其下曰陆氏终近禅则是非之辨亦未尝不谨严矣乾隆四十六年十月恭校上
总纂官〈臣〉纪昀〈臣〉陆锡熊〈臣〉孙士毅
总 校 官〈臣〉陆 费 墀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抄释卷一
明 吕柟 撰
朱子曰学问是人合理会底事学者须是切己方有所得不理会学问与蚩蚩横目之氓何异〈释学只是以人治人不然便是人不如鸟也〉
凡学字便兼行字意思如讲明义理学也效人做事亦学也〈释知行兼进是学〉
古人为学大率体察自家病痛就上面克治将去〈释即曾子三省之学〉
今人有多少病痛一个人是一様须是子细自看即克将去〈释切近精实无如此学〉
学者须是为己圣人教人只在大学第一句在明明德上〈释了此再无馀学〉
圣人千言万语只是教人做人而已〈释不然便同鸟兽矣〉
若不用躬行只是说得便了则七十子之从孔子只用两日说便尽何用许多年随孔子不去〈释从师贵亲炙方能得其真观颜曾闵冉可见〉
而今紧要且看圣人是如何常人是如何自家因甚便不似圣人因甚便只是常人就此理会得自可超凡入圣
而今合玩索处便玩索合持守处便持守合讲论处便讲论合践履处便践履须四路并进始得〈释好通作一路去进方有真得手处也〉
学者最怕因循〈释此人之通病故率止为乡人〉
直须抖擞精神莫要昏钝如救火治病然岂可悠悠岁月〈释惟是知止有定〉
为学正如撑上水船一篙不可放缓〈释顺流处便是人欲〉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上有学问二字在不只求放心便休〈释求放心即是学问求字尽有路径〉
大凡为学须是四方八面都理会教通晓仍更理会向里来〈释才会外即会里此合外内之道〉
先生谓蔡季通曰身劳而心安者为之利少而义多者为之〈释多少字还是夹杂〉
学者不于富贵贫贱上立得定则是入门便差了也〈释此是人之生死关头〉
科举自是一件事学问自是身已上事初不相干〈释此本相干不然科举何为亦可废矣〉
若学问以明理则自然发为好文章诗亦然〈释有此心并具明理者便快会〉
凡学者要须做得人难做底事方好〈释人难做底事只是克己便好〉方伯谟劝先生少著书答曰在世间吃了饭后全不做得些子事无道理〈释伯谟意恐更别〉
人若闻道则生也不虚死也不虚若不闻道则生也枉了死也枉了〈释发挥夕死可也明白亲切足以激偷生者矣〉
若一日未死一日要自当百年未死百年要自当这便是立命〈释可谓遂志致命矣〉
只是这个心但一念之间是底便是道心不是底便是人心〈释人心亦有是底〉
人心只是一个知觉知觉从饥食渴饮处便是人心知觉从君臣父子处便是道心〈释饥食渴饮恐难尽非〉
有道理底人心便是道心〈释明白切实无如此说足以求执中矣〉
此心旷然无一毫私意直与天地同量便有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底意思
圣人与众人做处便是五峯所谓天理人欲同行而异情圣人亦未尝无人心其好恶皆与人同各当其则是所谓道心也
天地之心动方见圣人之心应事接物方见〈释此即复卦之意〉
人心才觉时便在孟子说求放心求字早是迟了〈释觉而后能求〉
问存心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便是存心之法而今与人说话觉得不是便莫说做件事觉得不是便莫做只此便是存心之法〈释此初学收心之方〉
人须将那不错底心去验他那错底心不错底是本心错底是失其本心〈释此可对省〉
把心不定喜怒忧惧四者皆足以动心心才系于物便是为其所动〈释当使天君常泰然〉
学者常用提醒此心使如日之升群邪自息〈释提醒只是戒慎恐惧〉
学问之道孟子断然说在求放心此心放了博学也是闲审问也是闲如何而明辨如何而笃行〈释此又一时之言却的〉
涵养于未发之先穷格于已发之后〈释恐难如此分先后〉
未能识得涵养个甚〈释此却明白〉
刘黻问立志为难先生曰也无许多事只是一个敬彻上彻下只是这个道理〈释能敬便是立志〉
敬字似一个畏字非块然兀坐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而后谓之敬只是有所畏谨不敢放纵常常如此气象自别
童蜚卿问主一无适曰只是莫走作如读书时只读书著衣时只著衣理会一事只理会一事了此一件又作一件
刘砥问谢子惺惺之说曰惺惺乃心不昏昧之谓只此便是敬心若昏昧烛理不明虽强把捉岂得为敬〈释敬则心惺〉
敬即是此心之自做主宰处
论格物曰谢子寻个是处之说甚好须是于其一二分直寻到十分是处方可〈释须先从到处寻是〉
遇著一件事便且就这事上思量合当如何〈释遇著字亦是格路〉且穷理令有切已工夫若只泛穷天下万物之理不务切已即遗书所谓游骑无所归矣〈释切已工夫只是先至者是〉此个道理问也问不尽说也说不尽头绪尽多须是自去看看来看去自然一日深似一日一日分晓似一日一日易简似一日只是要熟〈释学贵积累〉
知得深便信得笃〈释故知至而后意诚〉
知与行常相须如目无足不行足无目不见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
陈安卿举南轩知与行互相发先生曰知与行须是齐头做方能互相发〈释近日知行并进之说亦是〉
师友之功但能示之于始而正之于终尔若中间二十分工夫自用吃力去做既有以喻之于始又自勉之于中又其后得人商量正定之则所益厚矣〈释无师友固不可全靠师友亦不可〉
气禀物欲生来便有要无不得只逐旋自去理会消磨大要只是观理分明便胜得他〈释格物是要紧〉
不曾离得旧窠窟何缘变化得旧气质〈释须当拔乎流俗〉东莱谓变化气质方可言学先生以为惟学能变化气质尔〈释二先生之言皆是〉
惩忿如救火窒欲如防水〈释火易焚人水易溺人〉
人固有终身为善而自欺者不特外面如此而里面不如此者方为自欺盖中心欲为善而常有个不肯底意思便是自欺也须是打叠得尽〈释意透〉
李先生说人心中大段恶念却易制伏最是那不大段计利害乍往乍来底念虑相续不断难为驱除今看来是如此〈释此正悠悠处最能害人〉
黄达才言思不能精之病先生曰硬思也不得只是要常常提撕莫放下将久自解有得〈释此还是心有牵系不耐烦思〉先生问童伯羽如何用工答曰且学静坐痛抑思虑先生曰痛抑也不得只放退可也不可全无思虑无邪思尔〈释以正思换了邪思〉
吴公济云逐日应接事物之中须是得一时辰宁静以养卫精神要使事愈繁而心愈暇彼不足而我有馀其言虽出于异说然试之亦略验岂周夫子所谓主静者耶〈释过在不能事〉
李伯诚曰打坐时意味也好先生曰坐时固是好须是临事接物时长如坐时方可
周贵卿曰非不欲常常持守但志不能帅气临事时义变迁了先生曰只是乱说岂是由他自去正要待他去时拨转来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止吾止也进吾往也〈释安而能虑〉
陈安卿问已分上事已理会但应变处更望提诲先生曰今且当理会常未当理会变常底许多道理未能理会得尽如何便要理会变〈释常变一理耳〉
问气弱胆小之病曰公只去做工夫到理明时节气自强而胆自大矣
道夫因言季文自昔见先生后笃厚谨畏虽居于市井人罕有见之者自言向者先生教读语孟后来于此未有所见深以自愧故今者复来曰得他恁地也好或然穷来穷去久之自有所见亦是一事
义刚之初拜先生也具述平日之非与所以远来之意力求陶铸及所以为学之序先生曰人不自讼则不奈他何今公既自知其过则读书穷理便是为学其他也无陶铸处
潘时举问常苦粗率不知病根安在先生曰不消更讨病根但知粗率便是病在这上只加子细便了〈释粗率处还是心有他系〉
先生曰今学者来求病根熹向他说头痛灸头手痛灸手病在这上只治这上便了更别讨甚病根〈释须是说与脉诀〉李方子临归请教先生曰开阔中又著细密宽缓中又著谨严这是人自去做〈释即宽而栗等义〉
一日同周舜弼游屏山归因说山园甚佳曰园虽佳而人之志荒矣〈释此正玩物丧志〉
或言气禀昏弱难于为学先生曰谁道是公昏弱但反而思之便强便明这风色打一转日日做工夫日日有长进〈释须与他说出个昏弱根因好〉
或言在家衮衮但不敢忘书册亦觉未免间断先生曰只是无志若说家事又如何汩没得自家公今三五年不相见又只恁地悠悠人生有几个三五年耶〈释直是惟日不足〉
人之私意有知得便克去者有忘记去克他者有不独是忘记克去而反与之为朋者〈释只是从欲易〉
吾辈不用有忿世疾恶之意第常自体此心宽明无系累则日充日明岂可涯涘耶〈释如此便能责己〉
才枉其小便害其大〈释即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之意〉
博文是致知约礼乃是践履之实〈释博文专为约礼设〉
择善而固执之如致知格物便是择善诚意正心修身便是固执只此二事而已
进德修业这四个字煞包括道理德是就身上说业是就事上说
内积忠信是实心择言笃志是实事
知崇进德之事也礼卑居业之事也
大学所说格物致知是知崇之事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礼卑之事
先生曰熹尝谓今世人有目不得见先王之礼有耳不得闻先王之乐此大不幸也〈释只是恶闻道不好学〉
曾子忠恕与子思忠恕不同曾子忠恕是天子思尚是人在〈释恐只是一个忠恕〉
下学上达虽是二事只是一理若下学得透上达便在这里
人有下学而不能上达者只缘下学得不是当释氏只说上达更不理会下学如何上达决无此理〈释此正儒佛之别〉人之进德须用刚健不息
圣人之学与俗学不同圣贤教人读书只要知所以为学之道俗学读书便只是读书更不理会为学之道是如何〈释读书亦是格物致知一事〉
圣人是经历见得许多所以写在册上与人看〈释读书岂但求知便要求行〉
圣人语言其实即吾身日用常行之间可见
读书须将圣贤言语就自家身上做工夫〈释此便是论读书事〉司马温公说为学之法举荀子四句云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以持养之〈释此言亦近道但于德性处差纵学亦支离〉
今学者看文字往往不曾熟如此则何缘浃洽横渠曰书须成诵精思〈释书才成诵便无放心〉
读书须是将本文熟读且咀嚼有味若有理会不得处然后将注解看方是有益〈释读书若先从身心上照验合否后看注解亦且能辨其是非矣〉
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有得耳〈释此便是心口相应理无走作〉
尹先生门人言尹先生读书云耳顺心得如诵己言〈释既诵先圣贤之言如己之言即可以占在己之行如先圣贤之行矣〉
为学读书须是耐烦细意去理会切不可粗心若曰何必读书自有个捷径法便是误人底深坑也〈释才不耐烦便是求捷径入禅室矣〉
大凡看文字少看熟读一也不要琐碎立说但要反复体验二也埋头理会不要求效三也三者学者当守此〈释其要只是反求诸身〉
读书须周匝遍满熹旧有四句云宁详毋略宁下毋高宁拙毋巧宁近毋远〈释此四句亦是下学工夫〉
看书非止看一处便见道理如服药相似一服岂能得病便好须服了又服服多后药力自行〈释对书便见己病乃益〉读书须纯一如看了一般未了又要般涉都不济事熹向时读书方其读上句则不知有下句方其读上章则不知有下章〈释此便是主一〉
周元卿问著心读书有时半板前心在书上半板后忽然思量他事口虽读心自在别处如何得心只在书上先生曰此最不可所谓不诚无物虽读犹不读也〈释元卿己不将书治心又安能得心在书上也〉
看文字须是如猛将用兵直是鏖战一阵如酷吏治狱直是推勘到底决是不恕他方是〈释此时便见天理人欲交战景象〉因说读书云韩退之所谓沈潜乎训义反复乎句读须有沈潜反复之功方得〈释此沈潜反复须如易反复道也之义解乃切〉
观书当从大节目处看程子有言平其心易其气阙其疑则圣人之意见矣〈释以圣人之意为己之意可〉
今之谈经者往往有四者之病本卑也而抗之使高本浅也而凿之使深本近也而推之使远本明也而必使至于晦此今日谈经之大患〈释惟不为躬行以穷经故生四病〉
名数制度之类略知之便得不必大段深泥以妨学问〈释何者非学问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大疑则有大进〈释用思故也〉
读书始读未知有疑其次则渐渐有疑中则节节是疑过了这一畨后疑渐渐减以至融会贯通都无可疑方始是学〈释疑处正是以心验之得〉
关了门闭了户把断了四路头此正读书时也〈释此只是个収放心〉
大凡看书须是要自家日用躬行处著力方可〈释此便是知行并进之意〉
人常读书庶几可以𬋩摄此心使之常存横渠有言书所以维持此心一时放下则一时德性有懈也其何可废〈释须是先立此心〉
廖晋卿请问所读书先生曰公心放已久精神收拾未定且收敛精神方可商量读书〈释如此而后读书句句皆入心矣〉熹自十六七时便下工夫读书当时也吃了多少辛苦多读了书今人卒乍便要读到熹这田地也是难要须积累著力方可〈释此恐记先生之言有误不然是先生以读书为多也〉
先看大学次语孟次中庸果然下工夫句句字字涵泳切己看得透彻一生受用不尽〈释只切己便有受用〉
子所雅言诗书执礼未始及易夫子常所教人只是如此今人便先为一种玄妙之说〈释说之玄妙者其行必难〉
先生一日问刚中平时读何书刚中说看语孟荀庄老王通诸书先生云须看语孟若荀乃误人之书庄老乃坏人之书〈释只说将语孟荀庄并看便是自误自坏也〉
今且须看孔孟程张四家文字方始讲究得著实其他诸子不能无过差也〈释程张又入孔孟之门户〉
先生捐馆前一月以书遗廖子晦曰大学又修得一畨简易平实次第可以绝笔〈释观先生于大学可谓终身事之矣〉
大学一书有正经有注解有或问看来看去不用或问只看注解便了久之又只看正经便了又久之自有一部大学在我胸中而正经亦不用矣〈释思之得〉
大学在明明德一句须常常提醒在这里他日长进处在这里〈释柟常说亦如此〉
大学是圣门最初用工处格物又是大学最初用工处格物是梦觉关格得来是觉格不得是梦诚意是善恶关诚得来是善诚不得是恶过得此二关上面工夫却一节易如一节了到得平天下处尚有些工夫只为天下阔须著如此点检〈释次第本如此〉
致知诚意此是大学一篇枢纽乃生死路头人之所以与禽兽异处若过得这关了其他事皆可为也〈释中庸语孟皆同此意〉
物未格知未至纵有善亦不过是不善中之善到得物格知至后或有不善亦只是善中未善处〈释明白可作〉正卿问大学𫝊正心修身莫有浅深否先生曰正心是就心上说修身是就应事接物上说〈释次第亦是如此〉
大学正心章已说尽了至修身章又从头说起至齐家治国章又依前说教他治盖是要得节节去照顾〈释照顾字只与照应照验字同皆从明德上来〉
先生语吴仁父曰熹语孟集注添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又记曰不多一个字不少一个字〈释此恐非朱夫子之言〉王子充问读书未见得切见之事方切先生曰不然论语一教人学便是孝弟求仁便戒人巧言令色便是三省可谓甚切〈释此可教子充之务实矣〉
孔门答问曾子闻得底话颜子未必与闻颜子闻得底话子贡未必与闻今却合在论语一书后世学者岂不幸事但患自家不去用心〈释颜曾只闻己所闻便能行其所闻后学闻虽多却少个行字〉
孟子许多论气只在集义所生者一句上〈释才集义便是变化气质其气自能配义与道矣故集义即生长浩然气之根苗也〉
杨至之问中含二义有未发之中有随时之中曰中庸一书本只是随时之中然其所以有随时之中者是缘有那未发之中在里〈释杨说颇支离但随时字非小可可与权者能之不然便同流合污〉诗小序汉儒所作有可信处绝少大序好处多然亦有不满人意处〈释此说恐太信己不信古〉
问诗𫝊叶韵曰古人文自是有叶今泉州有诗谱绍兴府有韵谱皆吴才老做陆德明释文中亦有此类甚多〈释古人以韵就意故用叶后人乃是以意就韵故韵虽叶而非诗〉
南轩精义是意外说却不曾说得诗中本意惟上蔡说须先识得六义体面而讽咏以得之此却是会读诗〈释六义体面固要识得尤莫如先识得思无邪〉
看二典之书尧舜所以卷舒作用直如此熟〈释不是熟于卷舒作用盖有安安温恭之德自然政化流行不能自已如天地于穆至诚自然日往月来阳舒阴惨未尝容一意也〉尚书孔安国𫝊是魏晋间人所作托安国为名与毛公诗𫝊大段不同孔丛子亦然皆是那一时人所为〈释诗书序𫝊旧人得者还多〉
学礼先看仪礼仪礼是全书其他皆是讲说〈释故仪礼为经礼记为𫝊〉
熹向定婚礼亲迎用温公入门以后则从伊川大㮣如此〈释知此便可求用四代礼乐之意〉
今所集仪礼也只是略存古之制度使后之人自去减杀求其可行者而已〈释仪礼虽止十七篇然于礼之腔廓已定用之而斟酌损益系乎人耳惟溺而不知变与背而不知循皆非也〉
周礼一书周公所以立下许多条贯皆是从广大心中流出〈释周礼直欲使无一物不得其所故其书无一言而非仁也为政若得其意不必尽拟其条贯矣〉周礼一书圣人姑为一代之法尔到不可用处圣人须别有权变之道〈释程子云若生民之理有穷虽圣王之法可改读周礼当识其意可也〉先生因与朋友言及易曰易非学者之急务也熹平生费些精神理会易与诗论其得力未若语孟之多也〈释语孟从易中流出〉
伏羲易自是伏羲易文王易自是文王易孔子易自是孔子易〈释恐只是一易〉
伏羲画卦止有奇耦之画何尝有许多说话文王作繇辞周公作爻辞亦是为占筮设到孔子方说从义理去〈释自羲至孔恐只是一个义理〉
周礼言三易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便见不是文王渐画〈释系辞取豫取夬等亦是如此说〉
程先生易𫝊义理精字数足无一毫欠缺只是于本义不相合易本是卜筮之书程先生只说得一理〈释此恐程子得者还多〉
横渠云易为君子谋不为小人谋极好〈释恐亦为小人如拔茅包承等〉春秋本是明道正谊之书今人只较齐晋伯业优劣反成谋利大义都晦了且如今人做义只做得齐桓晋文优劣论〈释道谊在齐桓晋文上论亦自见得到〉
看春秋甚难须是有当时鲁春秋来看见得圣人改窜处方始知得事实然那得有此〈释大旨亦有在字字上见者〉
看春秋且须看得一部左𫝊首尾意思通贯方能略见圣人笔削与当时事之大意〈释此便是善看春秋者〉
问孔子当衰周时可以有为否曰圣人无有不可为之事只恐权柄不入手问不知圣人有不可为之时否曰便是圣人无不可为之时若时节变了圣人又自处之不同〈释无不可为之事者圣人之能有不可为之时者圣人之命〉
左氏叙至韩魏赵杀智伯事去孔子六七十年决非丘明〈释叙至韩魏赵者左氏之徒补之〉
左氏一部书文章浮艶更无事实盖周衰时自有一等迂阔人观国语之文可见周之衰也〈释文盛则道微〉
孝经一书文字不多先生何故不为理会过曰此亦难说此书只前面一段是曾子闻于孔子者后面皆是后人缀缉而成程沙随说向时汪端明亦尝疑此书是后人伪为者〈释孝经多是孔曾问答以训幼少者之意故引诗段落明白使其易读亦不可疑〉家语记得不纯却是当时书孔丛子是后来白白撰出〈释其流之近则为家语其流之远则为孔丛言语简繁时世之自然也〉
文中子中说被人乱了其他好处甚多大过法言〈释乱了处只是拟比太多率薛收姚义之笔其闻于文中子者之至义固存也〉
七书所载唐太宗李卫公问答乃阮逸伪书文中子元经关子明易皆逸所作〈释其初不可谓无𫝊若皆出于逸之伪恐无据〉
解书难得分晓赵岐孟子拙而不明王弼周易巧而不明〈释岐弼身非孔孟安得其言明〉
太史公乐书说那许多制度分寸极好此必有古书可考未必是他自说得〈释盖古来相𫝊授者亦有之如内经亦然〉
问看史曰亦草率不得须当看人物是如何当时治体是如何国势是如何皆当子细上蔡说明道看史逐行看过不蹉一字〈释不蹉处只是心存〉
读通鉴且将全书来熟看却去看纲目发明却尽好议论也〈释通鉴仿左传作纲目仿春秋经作然比之未合处及仿之未至处岂惟尽好议论耶〉温公通鉴以魏为主其理都错熹所作纲目以蜀为主〈释以蜀为主固是大义若主之太过反是掩实成虚如攻伐书入寇之类〉
温公之言如桑麻谷粟且如稽古录极好看常思量教太子诸王恐通鉴难看且看一部稽古录人家子弟若先看得此便是一部古今在肚里〈释史文简杀太过虽老儒亦难读况子弟小儿乎〉
唐鉴意正有踈处孙之翰唐论精练说利害如身亲历之但理不及唐
胡侍郎读史管见其为文字与所见处甚好到看他自做处全相反〈释初只是以意料想也〉
离骚初无奇字只恁说将去自是好后来如鲁直恁地著气力做只是不好〈释不是实有的文字自要妆点〉
古赋须熟看屈宋韩柳所作乃有进步处入本朝来骚学殆绝秦黄晁张之徒不足学也〈释此意驰逐去终未免害学〉汉初贾谊之文质实董仲舒之文缓弱〈释以质实缓弱论董贾文却恐往文句上论了恐亦害学〉
素问语言深灵枢浅较易看〈释二书恐亦古之遗意不当以文字看也〉先生方修韩文考异而学者至因曰韩退之议论正规模阔大然不如柳子厚较精密如辨鹍冠子及说列子在庄子前及非国语之类辨得皆是〈释之二子皆恐陷于文孔门四教之文恐不如是〉
韩退之以下欧苏诸公议论不过是主于文词〈释并韩子亦恐有主词处〉
古诗须看西晋以前如乐府诸作皆佳〈释诗自西晋以前雅颂亡犹有风处故耳〉
齐梁间人诗读之使人四肢皆懒慢不收拾〈释世道之危乱全系此〉
作诗先用看李杜如士人治本经然本既立次第方可看苏黄以次诸家诗〈释看李杜不如苏武韦孟尤不失放心苏黄诸公勿治可也〉李太白非无法度乃从容于法度之中盖圣于诗者也〈释此语恐丧初学之志〉
道间人多携诗文求跋尾熹以为人之所以与天地日月相为长久者元不在此〈释朱子此语极使人能立志〉
因论文曰作文字须是靠实说得有条理乃好不可架空纎巧大率要七分实只二三分文〈释文处亦是实乃真文也〉欧公文虽平淡其中却自美丽有好处有不可及处却不是阘冗无意思〈释终是陷于词章〉
自三苏文出学者始日趋于巧〈释文士趋巧自左传国语以来然矣三苏又其甚耳〉
欧公文字大纲好处多晩年笔力亦衰曽南丰文议论平正耐点检李泰伯文亦明白好看
欧公言作文有三处好思量枕上路上厕上他只是做文字尚如此况求道乎〈释此三处可以占欧子制辞之心矣〉
文章到欧曾苏道理到二程方是畅〈释文章有道理方是畅〉刘子澄言本朝只有四篇文字好太极图西铭易𫝊序春秋𫝊序〈释此亦据文字格体而言并四篇原意亦失之矣〉
黄直卿云通书便可上接语孟曰比语孟较深语孟说得较阔〈释通书便有要立言意语孟随人随事发自然熟也〉
问伊川谓西铭乃原道之祖如何曰西铭更从上面说来原道言率性之谓道西铭连天命之谓性说了〈释程子谓西铭原道之祖恐不止连天命之性说之也〉
正蒙是尽穷万物之理〈释须近取诸身好〉
定性书此篇大纲只在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两句〈释初学要勉力求至于此遽以是为当是犹未能立而求行也〉
颜子所好何学论此是程子二十岁时已做得文字如此了便是已知为学之本〈释颜子后如黄叔度程明道皆天生来好故入道便易人当先化气质可〉
因论动箴先生曰诸公且道那句是紧要道夫曰顺理则裕莫是紧要否曰更连从欲惟危两句这是生死路头
今看了近思录看别经书须将遗书兼看盖他一人是一人病痛故程先生说得各各自有精采〈释程子多得论语之意言率因人而发〉
伊川见朱光庭所编语录云某在何必读此若伊川不在则何可不读〈释此亦近予欲无言之意〉
上蔡多说过了龟山巧又别是一般巧得又不好范谏议说得不巧然亦好和靖又忒不好然意思好〈释只意思好不须用巧也〉
吕与叔文集煞有好处他文字极是实说得好处如千兵万马饱满伉壮上蔡虽有过当处亦自是说得透龟山文字却怯弱似是合下会得易〈释只看入道处其言语不必拘同也〉范浚心铭他自见得到说得件物事如此好〈释近约礼之旨〉龟山文字议论如手捉一物正𦂳忽坠地此由其气弱〈释此却以文论也〉
李复潏水集说浩然之气只是要仰不愧俯不怍便自然无怯惧其言虽粗却尽此章之意信州刊行〈释此非平日集义功深安得俯仰无愧怍善发浩然之旨〉
康节之学其骨髓在皇极经世其花草便是诗〈释康节自成片段于其心亦无愧怍但不是论语源流〉
潜虚只是吉凶臧否平王相休囚死〈释易原不如是失却君子行四德意〉季通律书分明是好却不是臆说自有按据〈释马迁律历恐亦如是盖自古必有𫝊授之者季通益能发明之耳然而乐之实本不在是学者不必溺此〉
南轩语孟熹尝说他这文字不好看盖解经不必做文字止合解释得文义通则理自明意自足〈释理明意足俗解亦好文字亦好〉
东莱教人作文当看获麟解也是其间多曲折熹旧最爱看陈无已文他文字也多曲折〈释此等论亦快害学者〉
先生言科举时文之弊后生才把起书来读便先要去讨新奇意思凖拟作时文用下稍弄得熟了到做官或立朝虽于朝廷大典礼也则胡乱捻合出来用不知被理会得者一拶则百杂碎矣〈释时文之弊如此之甚乎〉
朱子抄释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朱子抄释卷二
明 吕柟 撰
太极理也动静气也气行则理亦行二者尝相依而未尝相离也〈释以太极为理动静为气恐涉支离非周子本义〉
太极生阴阳理生气也阴阳既生则太极在其中理复在气之内也〈释说气有理是说理生气恐未穏〉
问昨谓未有天地之先必是先有理如何曰未有天地之先毕竟也只是理有理便有这天地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万物〈释理在天地及气流行之先恐未然毕竟是气即理也〉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是气不是道所以为阴阳者乃道也〈释此恐依夫子易中之说是〉
论天地有心无心曰若果无心则须牛生出马桃树上发李花他又却自定程子曰以主宰谓之帝心便是他主宰处所以谓天地以生物为心天地别无句当只是以生物为心〈释天地所到处便可见他的心事〉
横渠说天左旋日月亦左旋日月行得迟故恰似右行看来说得极是只恐人不晓〈释横渠之说亦非杜撰夫子尝曰天与水违行故水东流则天之西行可知此便是阴阳往来昼夜更代之理〉
或疑百川赴海而海不溢曰盖是干了有见海中作旋窝水皆注入去者〈释若海溢则水必不西出可以占天运矣〉
天地是体神是用神只是阴阳二气往来屈伸如春夏是神秋冬是昼是神夜是息底是神消底是生是神死是鼻息呼是神吸是语是神默是〈释解此千神百皆可通矣故学必精义入神可〉
魂者气之神魄者体之神淮南子注谓魂阳神也魄阴神也此语说得好〈释观语默亦可见神〉
人之能思虑计画者魂之为也能记忆辨别者魄之为也〈释即圆者动方者静之意〉
寤寐者心之动静也有思无思者又动中之动静也有梦无梦者又静中之动静也但寤阳而寐阴寤清而寐浊寤有主而寐无主故寂然感通之妙必于寤而言之〈释即寤可以观神即寐可以观〉
陈举谢氏归根之说先生曰归根本是老氏语毕竟无归如这花落便无了岂是归去那里明年复来这枝上问人死时这知觉便散否曰不是散是尽了气尽则知觉亦尽〈释以此知老佛归根轮回之说皆非〉
陈复之问祖宗是天地间一个统气因子孙祭享而聚散曰这便是上蔡所谓要有便有要无便无子孙这身在此祖宗之气便在此他是有个血脉通贯所以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释只是心感应〉
先生曰有天地之性有气质之性天地之性则太极本然之妙万殊之一本者也气质之性则二气交运而生一本而万殊者也〈释无气质则无天地之性气质灵聚处便是天地之性〉
伊川先生说话如性即理也一语直自孔子后惟是伊川说得尽这一句便是千万世说性之根基〈释伊川说性即理固尽然性又离气说不得〉
才说性便已不是性也盖才说性时便是兼气质而言矣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盖只说得个天道下性字不得所以子贡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释此可见性自气禀而有盖气即人之成形其灵湛结聚处为心心之所生者善处即性〉
天命之性若无气质却无安顿处〈释此却明白〉
论天地之性则专指理而言论气质之性则以理与气杂而言之〈释此却未然恐涉支离〉
人性虽同气禀不能无偏重唯阴阳合德五性全备所以中正而为圣人也〈释此亦可观性善〉
问孔子曰性相近孟子曰性善先生曰孟子论性指本然之理而言理无不善夫子言性就人生气禀而言不能无差故曰性相近然人能因其相近而复其初本然之理人皆有之何尝不善所谓上智与下愚不移者以其困而不学故不可移若勉强尽力岂有不可移之理〈释孟子之言性善本于性相近之言盖天地间除是上智下愚移不得其馀性皆相近可习而至可以见性善也夫上智下愚数百年之内千万人之中止一二人耳若相近之性无人不然故曰性善〉
韩愈原性本自好但言三品处欠个气字孟子论性善下头也少一气字所以起后儒纷纷之论〈释无气难说性三品之言因上智下愚而生然不知夫子立言之意本为性善也〉
问性曰程子言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张子言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自古论性至程张方始明备〈释性即气之灵明精粹处由心而生者也诸子言之皆未然〉
亚夫问气质之说起于何人先生曰此起于张程熹以为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读之使人深有感于张程前此未曾有人说到此韩退之说三品孟子说性善荀子说性恶子又说性善恶混使张程之说早出则诸子之说泯矣〈释程张说性虽比诸子明白然恐还不是孔孟说性之初意〉
心譬水也性水之理也性所以立乎水之静情所以行乎水之动欲则水之流而至于汎滥也才者水之气力所以能流者然其流有急有缓则是才之不同〈释心譬如一池水之中央澄湛处其灵觉皆自心中起者性也〉
道夫问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曰性是形而上者气是形而下者形而上者全是天理形而下者只是那渣滓至于形又是渣滓至浊者也〈释此天与气为二则才与性又二物矣亦未然〉潘时举问持其志无暴其气处古人在车闻鸾和行则有佩玉凡此皆所以无暴其气今人既无此不知如何而为无暴先生曰凡人多动作多笑语做力所不及底事皆是暴其气今学者须事事节约莫教过当此便是养气之道也〈释虽无暴其气亦须用志〉
郑昭先问夜气平旦之气曰这一段其所主却在心熹尝谓只有程先生曰夜气之所存者良知也良能也诸家解注惟此说为当〈释人欲烦扰后亦一歇便见夜气之美〉
吴知先问何以养得平旦之气到终日常恁地清曰如何养得他即是操存得个心使不为事物所挠动故虽终日也似平旦虽事物恁地烦挠此气自清〈释只是心作主得所谓定而后能静也〉
浩然之气孔子有两句说尽了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释故集义则生此气〉
窦文卿问心中湛然清明与天地相流通此是仁否先生曰湛然清明时此固是仁义礼智统会处今人说仁都是把做空洞底物看却不得〈释湛然清明时可观仁〉
天地以生物为心人中间包得许多生气自是恻隐〈释仁为万善之长故仁者人也人而不仁生意息矣〉
学者须是求仁所谓求仁者不放此心圣人亦只教人求仁盖仁义礼智四者仁足以包之若是存得仁自然头头做著不用逐事安排故曰茍志于仁矣无恶也〈释仁若存得了就与天地同体触处生意流行矣〉
问人而不仁如礼乐何曰不仁便都恁地麻木了都不知痛痒虽礼乐恁地好也不奈何〈释礼乐本是仁作〉
周庄仲问好仁恶不仁还有优劣否先生曰略有之好仁者自是有一般人资禀较宽和温厚恶不仁者自是有一般人资禀较刚果决烈然而皆可谓之成德〈释此恐只是一般盖能好仁必恶不仁能恶不仁必好仁故夫子单言用力于仁〉
礼是仁之藏智是义之藏〈释三百三千无非仁剖判是非义在其中矣〉人多说性方说心熹看来当先说心古人制字亦只先制得个心字性与情皆从心〈释性从心生情从心动〉
仁义礼智性也恻隐四端情也包性情者心也故横渠曰心统性情者也孟子亦曰仁义礼智根于心又曰恻隐之心羞恶之心以此见心实统此性情也〈释收放心者因性情之荡也〉
学者吃𦂳是理会这一个心那纸上说底全靠不得〈释亦有取纸上说底理会了心者故茍有事于心无处非理会之地〉
志是心之所向意又是志之支脚横渠云志公而意私情是心之发动处志意皆属之情
问九容九思曰即此便是涵养本原这里不是涵养更将甚物涵养〈释涵养虽离此九不得必须协于克一〉
论敬之与诚曰敬是执持之意诚是真实之名敬则自始到终皆须著力诚须是物格知至然后意思念虑自是真实强安排不得也〈释虽敬亦须先要知味方肯敬〉
杨子顺问周先生云一者无欲也比伊川主一之谓敬如何曰无欲与敬敬字分外分明要之持敬颇似费力不如无欲瞥脱〈释无欲固是好怎能便无欲其先须有功〉
汉儒反经合道之语却说得经权两字分晓但他说权遂谓反了经一向流于变诈为权则非矣〈释权能合道虽反经亦不妨汉儒将亦有所受〉
问致字之义曰而今略略地中和也唤做中和致字是要得十分中十分和〈释致如世人言致产致位之致言积累至其极而为己所有也〉问性分命分何以别先生曰性分是以理言之命分是兼气言之命分有多寡厚薄之不同若性分则又都一般此理圣愚贤否皆同〈释性分若不兼气说从何处得来〉
问存心养性先后曰当先存心而后养性养者养而勿害之谓性不可言存〈释存心养性恐不可分先后才存心便可养性性亦可言存成性存存是也〉
问命字之义曰命谓天之赋与所谓天令之谓命然有以气言者厚薄清浊之不同有以理言者谓仁义礼智之性性者皆天所赋与故皆曰命〈释若有此二说与子思之言不合〉圣人之道有高远处有平实处〈释虽高远处皆平实〉
圣贤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战战兢兢至死而后知免只是大化恁地流行只得随他恁地〈释只兢业至死不已便是无欲间断如逝川也〉
圣人只是常欲扶竖这个道理教他撑天拄地〈释全其天地所以付与我者以及于人便是能撑柱天地除是仁人孝子可〉
圣人千言万语只是要知得守得〈释了此何须多言〉
问必有关睢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何也曰须是自闺门衽席之微积累到薰蒸洋溢天下无一民一物不被其化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然则为王莽矣〈释既无一民一物不化何消又用周官法度大抵关睢先而法则次之不然徒善不能以自行〉杨至说王詹事守泉初到任会七邑宰劝酒历告以爱民之意出一绝以示之云九重天子爱民深令尹宜怀恻隐心今日黄堂一杯酒使君端为庶民斟邑宰皆为感动〈释有如此诗又本之以德岂惟可使七宰感动哉〉
熹尝谓今做监司不如做州郡做州郡不如做一邑事体却由自家监司虽大于州州虽大于邑然事都被他下面做翻了上面如何整顿〈释若用心为民大亦可小亦可不然大固不可小尤不可〉
运使本是爱民之官今以督办财赋反成残民之职提刑本是仁民之官今以经总制钱反成不仁之具〈释但有济民之心仁爱便能行乎其间〉
为政必有规矩使奸民猾吏不得行其私然后刑罚可省赋敛可薄所谓以宽为本体仁长人孰大于此者乎〈释善法兼济可〉
王季海当国时好出人罪以积阴德熹尝谓虽尧舜之仁亦只是罪疑惟轻而已岂有不疑而强欲轻之乎〈释纵恶人以戕良善阴德安在季海出人亦是为己之私心〉
问若经世一事向使先生见用其将何先曰只是随时问今法亦有弊而当更者曰亦只是就其中整理〈释就中整理便是经济手段〉
为政如无大利害不必议更张议更张则所更之事未成必哄然成扰卒未已也〈释此已日乃革之之意若更张者不是徼利便是好名〉陈安卿问律起何时曰律是从古来底逐代相承修过今也无理会了但是而今那刑统便是古律下面注底便是周世宗造〈释自尧舜设士以来即有律如五刑五流鞭朴金赎万世不能改也但逐代有增益耳惟仁主能损律汉高之三章是〉
当官勿避事亦勿侵事〈释若不避事尽有事干奚暇侵事侵事者反避事也〉自古救荒只有两策第一是感召和气以致丰穰其次只有储蓄之计若待他饥饿时理会更有何策〈释感召和气固无荒可救若储蓄亦是备荒事救荒是无前二者方可云救恐亦有策〉
直卿言辛幼安帅湖南赈济榜文祇用八字劫禾者斩闭粜者配先生曰这便是他有才此八字若做两榜便乱道又曰要之只是粗法〈释不求劫禾之故而斩劫禾之人虽谓之不酷吾不信也〉黄直卿言廖子晦作宰不廷参当时忤了上位但此一节最可服先生曰廷参固不是然待上位来争到这里也不是〈释不待争到为不是若有旧规而不廷参恐亦不是〉
今朝士见宰相只是客礼见监司郡守如何却降阶〈释内外之体自昔为然朝士近天子宰相得以行其让郡守远王畿监司得以立其体〉
先生叹息云今日不能制民之产已自不是民自去买田又更收牙税是甚说话古人禁人聚饮今却张官置吏惟恐人不来饮如此却何以责人廉逊〈释此意行可以观先王之仁其民如之何不家给人足也〉
朋友言某官失了税簿先生曰此岂可失了此是根本无这个后如何稽考所以周公建官便皆要那史所谓史须是掌管那簿底〈释后世内而大小九卿皆设司务典簿等官外而省府州县皆设经历簿史等官其意深矣〉
先生曰熹在同安时每点追税必先期晓示以一幅纸截三片作小榜子遍贴云本厅取几日点追某郷分税仰人户知悉只如此到限纳者纷然只是一个信而已〈释先生信在言前故言出而人从〉
陈安卿问横渠复井田之说如何先生曰这个事熹皆不曾敢深考而今只是差役尚有万千难行处莫道要夺他田他岂肯〈释只就差役中自有一様井田法不待区画又横渠说必须乘时〉先生论兵曰今日朝廷尽力养兵而兵常有不足之患自兵农既分之后其所费却是无日不用兵也〈释政在养农便省养兵农不足则兵有馀〉
人言仁不可以主兵义不可以主财熹谓惟仁可以主兵义可以主财〈释朱子探本之言〉
屯田须是分而屯之统帅屯甚州总司屯甚州漕司屯甚州上面即以户部尚书为屯田使使各考其所屯之多少以为殿最则无不可行者今则不然每欲行一文字则经由数司签押各相牵制事何由成〈释大抵只要人存管屯与田畯亦同治得民田便治得屯田〉
朱滚问选择将帅之术曰当无事之时欲识得将须是具大眼力如萧何识韩信方得国家中兴张韩刘岳突然而出岂平时诸公所尝识者〈释素有为天下得人之心者眼力方高〉监司荐人后犯赃罪须与镌三五资方始得他痛今都不损他一毫〈释此在用监司者已非其人故上下内外相恕也〉
今天下事只碍个失人情便都做不得盖事理只有一个是非今朝廷之上不能辨别这是非如宰相固不欲逆上意上亦不欲忤宰相意今聚天下之不敢言是非者在朝廷又择其不敢言之甚者为台谏习以成风如何做得事〈释晩宋削弱根本如此可不畏乎〉
如今未论人会学吃𦂳自无人会教所以明道先生欲得招致天下名儒使讲明教人之方其德行最高者留以为太学师却以次分布天下令教学者须是如此然后学校方成次第也〈释此治化之本〉
自古圣贤自尧舜以来便说个敬字孔子曰修己以敬此是最𦂳要处〈释苏子瞻讥朱光庭何时打破这个敬字则尧舜至孔子皆非矣〉问夫子温良恭俭让先生曰最是要看得此五字是如何气象深体之于我则见得圣人有不求人而人自即之底意思今人自请举以往并是求人虽做到宰相地位也是恁地〈释以后世自请举字发挥夫子五字更明切〉
仁智虽一然世间人品所得自有不同颜子曾子得仁之深者也子夏子贡得智之深者也如程门之尹氏则仁胜上蔡则智胜〈释终是仁可以兼智〉
学者须要有廉隅墙壁便可担负得大事去如子路世间病痛都没了〈释只是一忠信故〉
蔡行夫问颜子不迁怒不贰过先生曰此是颜子好学之符验如此却不是只学此二事颜子学处专在非礼勿视听言动上〈释二事皆在四句上做恐不可小二事也〉
黄直卿问程子云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如何曰开更密似点点更规模大开尤缜密〈释此却是自二子象貌上看毕竟咏与信处有个著落〉
林学𫎇正卿问曽点只从高处见破却不是次第做工夫来先生曰熹以为与庄子之徒相似〈释点之学流而为周故夫子因其言志始与而终抑〉
曾子与曾点父子之学自相反一是从下做到一是从上见得〈释此便是参克肖之善虽非盖前之愆亦类喻父于道矣〉
或问曾子三省先生曰此是他自见得身分上一个欠阙处却将三者日省之若今人欠阙处多却自不曾知得〈释曾子自知所不足者此三事人之为功当取其意省其病不可泥其事〉
自孔子之后得圣人之心者惟曾子子思孟子而已〈释曾子𫝊之真故思孟皆得其道少偏倚如子夏商瞿辈其徒便支离矣〉
问孟子亦战国气习否曰三代人物自是一般气象春秋人物又是一般气象战国人物又是一般气象〈释若孔孟自超出风气之外〉
孟子庄子文章皆好列子在前便有迂僻处左氏亦然皆好高而少事实〈释以孟子同庄列文字并论恐失之杂〉
先生曰左𫝊国语惟是周室一种士大夫说得道理大故细密这便是文武周召在王国立学校教得人恁地惟是周室人会恁地说〈释文武周召初意岂为是说哉〉
唐子西云自汉而下惟有个子房孔明耳而子房尚黄老孔明喜申韩也说得好子房分明是得老子之术其处己谋人皆是孔明手写申韩之书以授后生而治国以严皆此意也〈释张葛学虽不同用亦相似〉
子房事业都是黄老凡事放退一步若不得那些清高之意来缘饰遮盖则其从衡诡谲殆与陈平辈一律尔〈释子房之志忠贞其诡谲智也〉
召平高于四皓〈释四皓定一储亦何贬于平〉
董仲舒所立甚高后世之所以不如古人者以道义功利关不透耳〈释孔门去富贵处贫贱义正如此〉
问诸葛孔明出处曰曹操自是贼既不可从孙权又是两间底刘表刘璋之徒皆了不得只有蜀先主名分正可与有为故止得从之也〈释孔明出处固甚正但作用不似伊周〉
武侯有王佐之心道则未尽自比管乐非谦〈释此亦善说武候〉问老子之道曹参文帝用之皆有效何故以王谢之力量反做不成先生曰王𨗳谢安又何曾得老子妙处然谢安又胜王导石林说王导只是随波逐流底人谢安却较有建立也煞有心于中原此说也是但谢安也被这清虚绊了都做不得〈释曹参文帝恐非专学老子王谢若得老子妙处当更如何〉周世宗天资高于人才中寻得个王朴来用不数年间做了许多事业〈释只是无关睢麟趾之意便弱〉
渊明所说者庄老然却简古尧夫辞极卑道理极密〈释陶邵亦可谓见大意〉
仲舒本领纯正文中子论治体处高似仲舒而本领不及爽似仲舒而纯不及〈释文中子本亦自好其不纯处学者误入之言也〉义刚曰韩公虽有心学问但于利欲之念甚重先生曰他也是不曾去做工夫他于外面皮壳子上都见得只是不曾向里面省察不曾就身上细密做工夫〈释韩子只是好文甚故其道微〉
道夫问伊川于毛公不知何所主而取之曰程子不知何所见而然尝考之诗𫝊其𦂳要处有数处如关睢所谓夫妇有别则父子亲父子亲则君臣敬君臣敬则朝廷正朝廷正则王化成要之亦不多见只是其气象大概好〈释毛苌有闻之士〉
郑康成也可谓大儒他考礼名数大故有功事事都理会得如汉律令亦皆有注尽有精力又曰东汉风俗诸儒煞好卢植也好〈释以康成为大儒恐非夫子所谓君子儒若卢植又有得其大者意〉问本朝人物曰韩范规模大又麄了温公差细密又小低曰看本朝诸公如范文正差胜否曰毕竟许多人物都不似圣贤地位麄处又麄细处又细〈释麄只是不可放过者放过细是可放过者不放过〉
问东坡韩公如何先生曰平正不及韩公东坡说得高妙处只是说佛其他处又皆粗又问欧公如何先生曰浅久之又曰大槩皆以文人自立〈释既是文人自立良是可勿论其粗浅矣〉蜚卿问荆公与坡公之学曰二公之学皆不正但东坡之德行那里得似荆公东坡初年若得用未必其患不甚于荆公但东坡后来见得荆公狼狈所以都自改了〈释谓荆公有德行恐误看也古之三德六德者皆有用而无害〉
立之说君子和而不同如温公与范蜀公议论不相下之类不知小人同而不和却如谁之类先生曰一如吕吉甫及王荆公是也
陈了翁平生于取舍处看得极分明从此有入凡作文字多好言此理〈释了翁有志于仁〉
问东莱之学如何曰合陈君举陈同父二人之学问而一之〈释此恐是先生未友伯恭之前语君举之考究同父之利欲伯恭未必然也〉
抚学有首无尾婺学有尾无首潭学首尾皆无只是与人说
江西之学只是禅浙学却专是功利
浙间有一种学又是得江西之绪馀只管教人合眼端坐要有所见然后谓之悟此大可笑
陆子静说良知良能扩充四端之类不可谓之不是然求本而遗末其弊至于合理会底事都理会不得遇事无所依据〈释子静遗害不小〉
问伊川因何而见道曰他说求之六经而得但他是于濂溪处见得个大道理占地位了〈释濓溪是他的指点六经是他自寻得〉伊川好学论十八府作明道十四五便学圣人二十及第出去做官一向长进定性书是二十二三时作是时游山许多诗甚好〈释固是天资好亦是起初不曾错用功得〉
义刚曰前辈也多是背处做几年方成先生曰也有不恁地底如明道自是二十岁及第一向出来做官自恁地便好了〈释义刚背地做工只是为记诵文辞之学耳〉
若天资大段高则学明道若不及明道则且学伊川横渠〈释虽天资高者亦当自严毅方正入〉
问明道可比颜子伊川可比孟子否曰明道可比颜子孟子才高恐伊川未到孟子处然伊川收束检制处孟子却不能到〈释孟子比伊川终是大且熟也〉
横渠说做工夫处更精切似二程〈释亦有不似伊川之近处〉
而今看文字古圣贤说底不差近世文字惟程先生张先生康节说底不差至如门人之说便有病〈释从行过处说更不差〉
看道理不可不子细程门高弟如谢上蔡游定夫杨龟山下稍皆入禅学去〈释如尹彦明却立得定真子路之亚也〉
范淳夫纯粹精神短虽知尊敬程子而于讲学处欠阙〈释既精神短讲学欠阙又焉得纯粹恐只是资质温厚耳〉
先生曰尹和靖从伊川半年后方得见西铭大学不知那半年是在做甚么想见只是且教他听说话曾光祖云也是初入其门未知次第骤将与他看未得先生曰岂不是如此〈释只观公明宜三年读书便见彦明事〉
龟山只要闲散却好读书如尹和靖便不读书〈释此恐误看尹子尹子真读书者也〉
论及龟山曰将乐人性急粗率龟山却恁宽平此是间出然其粗率处依旧有风土在〈释直是孔孟周程出乎风土外矣〉文定从龟山求书见上蔡毕竟文定之学后来得于上蔡者为多〈释后学多好就己之资质从师故其所得不如古〉
游定夫夹杂王氏学当时王氏学盛行熏炙得甚广〈释定夫亦好新奇自程门出而犹为王氏惑况其他乎〉
吕与叔惜乎夀不永如天假之年必所见又别程子称其深潜缜密熹若只如吕年亦不见得到此田地矣〈释与叔见得却真下手便先克己〉
罗仲素先生严毅清苦殊可畏〈释只清苦便是实学〉
李延平先生初间也是豪迈底人到后来也是磨琢之功在乡不异于常人终日无疾言遽色李先生真个是如此〈释延平求仁之功切〉
问延平先生言行曰他却不曾著书充养得极好凡为学也只是恁地涵养将去初无异义只是先生睟面盎背自然不可及〈释有所得者文字自寡〉
明道教人静坐李先生亦教人静坐看来须是静坐始能收检〈释静坐固好然不可一向溺著亦有弊故夫子䙝裘短右袂〉
敬夫最不可得听得说话便肯改〈释只此便喜闻过矣〉
南轩见识纯粹践行诚实使人望而敬畏之熹不及也〈释朱夫子逊友如此安得不至于道〉
南轩疾革定叟求教南轩曰朝廷官爵莫爱他底一朋友在左右扶掖求教南轩力疾谓之曰蝉蜕人欲之私春融天理之妙语讫而逝〈释即此可以观易箦结缨之象矣〉
熹旧时亦要无所不学禅道文章楚词诗兵法事事要学一日忽思之曰且慢我只个一浑身如何兼得许多自此逐时去了〈释此等亦快有根子斩不尽便被他终身纒绕〉
熹当初讲学也岂意到这里幸而天假之年见得许多道理在这里今年便觉胜似去年去年便觉胜似前年〈释胜处当求未知是甚的物事亦似志学立不惑邪〉
季通理会乐律大段有心力看得许多书也是见成文字如史记律历书自无人看到这里他近日又成一律要尽合古法〈释看器数只是不泥便好盖其大本元不在是也亡其本而专攻乎末虽古律亦无益〉
或劳先生人事之繁先生曰大凡事只得耐烦做将去才起厌心便不得
先生修书语人曰熹便是被这事苦因思若不如此用心便不是自强不息了〈释若被这事苦便起厌心了大抵不要𦂳俗事亦须使之不近身来方有立处〉
有一朋友微讽先生云先生有天生德于予底意思却无微服过宋之意先生云熹又不曾上书自辨又不曾作诗谤讪只是与朋友讲习古书说这道理更不教做却做何事〈释虽为其所当为外议亦可省察故曰知风之自〉
问杨墨之道与佛老如何曰杨朱即老子弟子人言孟子不辟老氏不知辟杨则老庄在其中矣
庄周列御寇亦似这曾点底意思他也不是专学老子吾儒书他也看来不知如何被他瞥见这物事便放浪去了而今禅学也是恁地〈释索隐行怪后世有述可知存心为学矣〉
庄子如说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分甚善〈释易道仁义不止阴阳春秋多贵王贱伯〉
老子中有仙意〈释此恐非朱子之语审有之非所以教后学也〉
老子之学魂常养魄故不耗散而水火交〈释此解与上仙意之语亦恐非所以立教〉
因说参同契曰他之法只是以神运此精气结而为丹其说甚异〈释此与说老子魂养魄之意同〉
自汉以来专用黄老东晋时佛法渐盛大率却祖老庄迨达磨入中国然后一切扫荡直指人心而诸子百家一切俱废〈释惟正道无人主张故异端自炽文武成康时寻个佛那得来〉
问昔见遗书云释氏于敬以直内则有之义以方外则未也道夫于此未安先生笑曰前日童蜚卿正论此以为释氏大本与吾儒同只是其末异熹与之言正是大本不同〈释大本不同良是若谓佛有敬以直内恐误记也〉
佛说万理俱空吾儒说万理俱实
佛经中惟楞严咒说得最巧〈释于异端但取其言便遗害〉
当初佛学只是说无存养底工夫至唐六祖始教人存养工夫〈释六祖存养者不是吾儒存养〉
欧公常言老氏贪生释氏畏死其说亦好气聚则生气散则灭顺之而已释老则皆悖之者也〈释欧言极明白果与夕死可矣罔生幸免以及夭夀不贰者异矣〉
圣门只说为仁不曾说知仁上蔡一变而为张子韶上蔡所不敢冲突者张子韶出来尽冲突了近年陆子静又冲突出张子韶之上〈释程子云学者于异端当如淫声美色以远之上蔡却忘了故遗下张陆〉
游杨谢三君子初皆学禅后来馀习犹在故学之者多流于禅游先生大是禅学〈释惟尹氏之学有功于程门多〉
大扺学问须是警省且如瑞岩和尚每日常自问主人翁惺惺否又自答曰惺惺今时学者却不能如此〈释才取瑞岩便有流弊〉
熹向与子静说话子静以为意见熹曰邪意见不可有正意见不可无〈释陆氏终近禅〉
时举问孟子好辨曰当时如纵横刑名之徒却不管他盖他只坏得个麄㡳若杨墨则害了人心须著与之辨也〈释麄者易明易止深者难晓难通〉
朱子抄释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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