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 朱子语类
卷一百五·朱子二
卷一百六 

论自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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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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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至叔言:“伊洛诸公文字,说得不恁分晓,至先生而后大明。”先生曰:“他一时间都是英才,故拨著便转,便只须恁地说。然某于文字,却只是依本分解注。大抵前圣说话,虽后面便生一个圣人,有未必尽晓他说者。盖他那前圣,是一时间或因事而言,或主一见而立此说。后来人却未见他当时之事,故不解得一一与之合。且如伊川解经,是据他一时所见道理恁地说,未必便是圣经本旨。要之,他那个说,却亦是好说。且如易之‘元亨利贞’,本来只是大亨而利于正。虽有亨,若不正,则那亨亦使不得了。当时文王之意,祇是为卜筮设,故祇有‘元亨’,更无有不元亨;祇有‘利贞’,更无不利贞。后来夫子于彖既以‘元亨利贞’为四德,又于文言复以为言,故后人祇以为四德,更不做‘大亨利贞’说了。易只是为卜筮而作,故周礼分明言太卜掌三易:连山归藏周易。古人于卜筮之官立之,凡数人。秦去古未远,故周易亦以卜筮得不焚。今人才说易是卜筮之书,便以为辱累了易;见夫子说许多道理,便以为易只是说道理。殊不知其言‘吉凶悔吝’皆有理,而其教人之意无不在也。夫子见文王所谓‘元亨利贞’者,把来作四个说,道理亦自好,故恁地说,但文王当时未有此意。今若以‘元者善之长,亨者嘉之会,利者义之和,贞者事之干’,与来卜筮者言,岂不大糊涂了他!要之,文王者自不妨孔子之说,孔子者自不害文王之说。然孔子却不是晓文王意不得,但他又自要说一样道理也。”道夫

某释经,每下一字,直是称等轻重,方敢写出!方子

某解书,如训诂一二字等处,多有不必解处,只是解书之法如此;亦要教人知得,看文字不可忽略。贺孙

某所改经文字者,必有意,不是轻改,当观所以改之之意。节

每常解文字,诸先生有多少好说话,有时不敢载者,盖他本文未有这般意思在。道夫

问:“先生解经,有异于程子说者,如何?”曰:“程子说,或一句自有两三说,其间必有一说是,两说不是。理一而已,安有两三说皆是之理!盖其说或后尝改之,今所以与之异者,安知不曾经他改来?盖一章而众说丛然,若不平心明目,自有主张断入一说,则必无众说皆是之理。”大雅

方伯谟劝先生少著书。曰:“在世间吃了饭后,全不做得些子事,无道理。”伯谟曰:“但发大纲。”曰:“那个毫厘不到,便有差错,如何可但发大纲!”

小学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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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小学云:‘德崇业广。’”曰:“德是得之于心,业是见之于事。”焘

问小学“舞勺舞象”。曰:“勺是周公乐,象是武王乐。”曰:“注:‘勺,籥也。’是如何?”曰:“而今也都见不得。”淳

问:“‘衣不帛襦苎’,恐太温,伤阴气也。”曰:“是如此。今医家亦说小儿子不要太煖。内则亦是小儿不要著好物事。”璘

问:“小学举内则篇‘四十始仕,方物出谋、发虑。’先生注云:‘方物出谋,则谋不过物;方物发虑,则虑不过物。’请问‘不过物’之义?”曰:“方物谋虑,大概只是随事谋虑。”植

“方物出谋、发虑。”方,犹对也。只是比并那物,如穷理一般也。淳

“和之所问小学‘方物’之义,乃是第二条。莫只且看到此,某意要识得下面许多事。”和之因问“五御”中“逐水曲”及“过君表”等处。先生既答,曰:“而今便治礼记者,他也不看。盖是他将这个不干我事,无用处,便且卤莽读过了。”和之云:“后当如先生所教,且将那头放轻。”曰:“便放轻,也不得。须是见得这头有滋味时,那头自轻。”时举

问:“小学立教篇,大司徒六行:孝、友、睦、姻、任、恤。后面‘八刑纠万民’,却无不友之刑,虽有不弟之刑。又注云:‘不敬师长。’如何?”曰:“也不须恁地看。且看古之圣人教人之法如何,而今全无这个。且‘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作之君,便是作之师。”倪

杨尹叔问:“‘严威俨恪,非所以事亲也’,注‘恪’为‘恭敬’,如何?”曰:“恭敬较宽,便都包许多,解‘恪’字亦未尽。恪,是恭敬中朴实紧切处,今且恁地解。若就恭敬说,则恭敬又别。恭主容,敬主事,如‘居处恭,执事敬’之类。”安卿问:“恪非所以事亲,只是有严意否?”曰:“太庄、太严厉了。”宇

问:“小学明伦一篇,见得尽是节文事亲之实。”曰:“其中极有难行处。”曰:“爱敬与倪为一,自无难行。”曰:“此便是爱敬尺度。须是把他去量度,方见得爱敬。”倪

叶兄问小学君、师、父三节。曰:“刘表遣韩嵩至京师。嵩曰:‘嵩至京师,天子假嵩一职,则成天子之臣,将军之故吏耳。在君为君,不复为将军死也。’便是此意。”卓

问林兄:“看小学如何?”林举小学“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先生曰:“人既自有这良能、良知了,圣贤又恁地说,直要人寻教亲切。‘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看我是能恁地不恁地?小学所说,教人逐一去上面寻许多道理。到著大学,亦只是这道理。又教人看得就切实如此,不是胡乱恁地说去。”子蒙

问:“‘疑事毋质’,经文只说‘疑事’,而小学注云‘毋得成言之’,何也?”曰:“‘质,成也’,‘成言之’,皆古注文。谓彼此俱疑,不要将己意断了。”问:“‘直而勿有’,亦只是上意否?”曰:“是从上文来,都是教人谦退逊让。”贺孙

问:“小学实明伦篇,何以无朋友一条?”曰:“当时是众编类来,偶无此尔。”淳

安卿问:“曲礼‘外言不入于阃,内言不出于阃’一段甚切,何故不编入小学?”曰:“此样处,漏落也多。”又曰:“小学多说那恭敬处,少说那防禁处。”义刚

近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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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大法,小学备矣;义理精微,近思录详之。闳祖

近思录好看。四子,六经之阶梯;近思录,四子之阶梯。淳

近思录逐篇纲目:(一)道体;(二)为学大要;(三)格物穷理;(四)存养;(五)改过迁善,克己复礼;(六)齐家之道;(七)出处、进退、辞受之义;(八)治国、平天下之道;(九)制度;(十)君子处事之方;(十一)教学之道;(十二)改过及人心疵病;(十三)异端之学;(十四)圣贤气象。振

近思录大率所录杂,逐卷不可以一事名。如第十卷,亦不可以事君目之,以其有“人教小童”在一段。扬

近思录一书,无不切人身、救人病者。寿昌

郑言:“近思录中语,甚有切身处。”曰:“圣贤说得语言平,如中庸大学论语孟子,皆平易。近思录是近来人说话,便较切。”贺孙。卓同

或问近思录。曰:“且熟看大学了,即读语孟。近思录又难看。”贺孙

近思录首卷难看。某所以与伯恭商量,教他做数语以载于后,正谓此也。若只读此,则道理孤单,如顿兵坚城之下;却不如语孟只是平铺说去,可以游心。道夫

看近思录,若于第一卷未晓得,且从第二、第三卷看起。久久后看第一卷,则渐晓得。过

问蜚卿:“近思录看得如何?”曰:“所疑甚多。”曰:“今猝乍看这文字,也是难。有时前面恁地说,后面又不是恁地;这里说得如此,那里又却不如此。子细看来看去,却自中间有个路陌。推寻通得四五十条后,又却只是一个道理。伊川云:‘穷理岂是一日穷得尽!穷得多后,道理自通彻。’”骧

因论近思录,曰:“不当编易传所载。”问:“如何?”曰:“公须自见。”意谓易传已自成书。文蔚

因说近思续录,曰:“如今书已尽多了。更有,却看不办。”㽦

论语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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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叟问论语或问。曰:“是五十年前文字,与今说不类。当时欲修,后来精力衰,那个工夫大,后掉了。”节

先生说论语或问不须看。请问,曰:“支离。”泳

孟子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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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因编孟子要指云:“孟子若读得无统,也是费力。某从十七八岁读至二十岁,只逐句去理会,更不通透。二十岁已后,方知不可恁地读。元来许多长段,都自首尾相照管,脉络相贯串,只恁地熟读,自见得意思。从此看孟子,觉得意思极通快,亦因悟作文之法。如孟子当时固不是要作文,只言语说出来首尾相应,脉络相贯,自是合著如此。”又曰:“某当初读‘自暴自弃’章,只恁地鹘突读去。伊川易传云‘拒之以不信,绝之以不为’,当初也匹似闲看过。后因在舟中偶思量此,将孟子上下文看,乃始通串,方始说得是如此,亦温故知新之意。”又曰:“看文字,不可恁地看过便道了。须是时复玩味,庶几忽然感悟,到得义理与践履处融会,方是自得。这个意思,与寻常思索而得,意思不同。”贺孙

问:“孟子首章,是先剖判个天理人欲,令人晓得,其托始之意甚明。若先生所编要略,却是要从源头说来,所以不同。”曰:“某向时编此书,今看来亦不必。只孟子便直恁分晓示人,自是好了。”时举曰:“孟子前面多是分明说与时君。且如章首说‘上下交征利’,其害便至于‘不夺不餍’;说仁义,便云未有遗其亲,后其君;次章说贤者便有此乐,不贤者便不能有此乐。都是一反一正,言其效验如此,亦欲人君少知恐惧之意耳。”曰:“也不是要人君知恐惧,但其效自必至此。孟子之书,明白亲切,无甚可疑者。只要日日熟读,须教他在吾肚中转作千百回,便自然纯熟。某当初看时,要逐句去看他,便但觉得意思促迫;到后来放宽看,却有条理。然此书不特是义理精明,又且是甚次第底文章。某因熟读后便见,自此也知作文之法。”时举

敬之问:“看要略,见先生所说孟子,皆归之仁义。如说‘性、反’,以后诸处皆然。”曰:“是他见得这道理通透,见得里面本来都无别物事,只有个仁义。到得说将出,都离这个不得,不是要安排如此。道也是离这仁义不得,舍仁义不足以见道。如造化只是个阴阳,舍阴阳不足以明造化。”问:“古人似各有所主:如曾子只守个忠恕,子思只守个诚,孟子只守个仁义,其实皆一理也。”曰:“也不是他安排要如此,是他见得道理做出都是这个,说出也只是这个,只各就地头说,不是把定这个将来做。如尧舜是多少道理!到得后来衣钵之传,只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紧要在上三句,说会如此,方得个中,方得个恰好。这也到这地头当说中,便说个中。圣贤言语,初不是著意安排,只遇著这字,便说出这字也。”贺孙

因整要略,谓:“孟子发明许多道理都尽,自此外更无别法。思惟这个,先从性看。看得这个物事破了,然后看入里面去,终不甚费力。要知虽有此数十条,是古人已说过,不得不与他理会。到得做工夫时,却不用得许多。难得勇猛底人,直截便做去。”贺孙

敬之问要指不取“杞柳”一章。曰:“此章自分晓,更无可玩索,不用入亦可。却是‘生之谓性’一段难晓,说得来反恐鹘突,故不编入。”贺孙

中庸集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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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文字,上古圣贤说底便不差。到得周程张邵们说得亦不差,其他门人便多病。某初要节一本中庸集略,更下手不得。其间或有一节说得好,第二节便差底;又有说得似好,而又说从别处去底。然而看得他们说多,却觉煞得力。义刚

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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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说只说得前一截好。闳祖

(仁说图)

问“仁者天地生物之心”。曰:“天地之心,只是个生。凡物皆是生,方有此物。如草木之萌芽,枝叶条干,皆是生方有之。人物所以生生不穷者,以其生也。才不生,便干枯杀了。这个是统论一个仁之体。其中又自有节目界限,如义礼智,又自有细分处也。”问“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曰:“以专言言之,则一者包四者;以偏言言之,则四者不离乎一者。”僩

问:“先生仁说,说‘存此’者也,‘不失此’者也。如说‘行此’,则仁在其中,非仁也。”曰:“谓之仁固不可,谓之非仁则只得恁地说。如孟子便去解这‘仁’字,孔子却不恁地。”节

敬斋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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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持敬”与“克己”工夫。曰:“敬是涵养操持不走作,克己则和根打并了,教他尽净。”问敬斋箴。曰:“此是敬之目,说有许多地头去处。”僩

“守口如瓶”,是言语不乱出;“防意如城”,是恐为外所诱。道夫

“守口如瓶”,不妄出也;“防意如城”,闲邪之入也。“蚁封”,乃小巷屈曲之地,是“折旋中矩”,不妄动也。敬仲

“‘周旋中规,折旋中矩。’周旋,是直去却回来,其回转处欲其圆,如中规也;折旋,是直去了,复横去,如曲尺相似,其横转处欲其方,如中矩也。”又问敬斋箴“蚁封”。曰:“蚁垤也,北方谓之‘蚁楼’,如小山子,乃蚁穴地,其泥坟起如丘垤,中间屈曲如小巷道。古语云:‘乘马折旋于蚁封之间。’言蚁封之间,巷路屈曲狭小,而能乘马折旋于其间,不失其驰骤之节,所以为难也。‘鹳鸣于垤’,垤,即蚁封也。天阴雨下,则蚁出,故鹳鸣于垤,以俟蚁之出,而喙食之也。王荆公初解垤为自然之丘,不信蚁封之说,后过北方亲见有之,遂改其说。”僩

问“主一”。曰:“心只要主一,不可容两事。一件事了,更加一件,便是贰;一件事了,更加两件,便是参。‘勿贰以二,勿参以三’,是不要二三;‘不东以西,不南以北’,是不要走作。”淳

问“‘勿贰以二,勿参以三;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如何分别?”曰:“都只是形容个敬。敬须主一。初来有一个事,又添一个,便是来贰他成两个;元有一个,又添两个,便是来参他成三个。‘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只一心做东去,又要做西去;做南去,又要做北去,皆是不主一。上面说个心不二三,下面说个心不走作。”宇

或问:“敬斋箴后面少些从容不迫之意,欲先生添数句。”曰:“如何解迫切!今未曾下手在,便要从容不迫,却无此理。除非那人做工夫大段严迫,然后劝他勿迫切。如人相杀,未曾交锋,便要引退。今未曾做工夫在,便要开后门。然亦不解迫切,只是不曾做,做著时不患其迫切,某但常觉得缓宽底意思多耳。”李曰:“先生犹如此说,学者当如何也!”僩

六君子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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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撤皋比”,说讲易事。闳祖

通鉴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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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编通鉴纲目,尚未成文字。因言:“伯恭大事记忒藏头亢脑,如抟谜相以。又,解题之类亦大多。”

问:“‘正统’之说,自三代以下,如汉唐亦未纯乎正统,乃变中之正者;如秦西晋隋,则统而不正者;如蜀东晋,则正而不统者。”曰:“何必恁地论!只天下为一,诸侯朝觐狱讼皆归,便是得正统。其有正不正,又是随他做,如何恁地论!有始不得正统,而后方得者,是正统之始;有始得正统,而后不得者,是正统之馀。如秦初犹未得正统,及始皇并天下,方始得正统。晋初亦未得正统,自泰康以后,方始得正统。隋初亦未得正统,自灭陈后,方得正统。如本朝至太宗并了太原,方是得正统。又有无统时:如三国南北五代,皆天下分裂,不能相君臣,皆不得正统。义刚录作:“此时便是无统。”某尝作通鉴纲目,有‘无统’之说。此书今未及修,后之君子必有取焉。温公只要编年号相续,此等处,须把一个书‘帝’、书‘崩’,而馀书‘主’、书‘殂’。既不是他臣子,又不是他史官,只如旁人立看一般,何故作此尊奉之态?此等处,合只书甲子,而附注年号于其下,如魏黄初几年,蜀章武几年,吴青龙几年之类,方为是。”又问:“南轩谓汉后当以蜀汉年号继之,此说如何?”曰:“如此亦得。他亦以蜀汉是正统之馀,如东晋,亦是正统之馀也。”问:“东周如何?”曰:“必竟周是天子。”问:“唐后来多藩镇割义刚录云:“唐末天子不能有其土地,亦可谓正统之馀否?”则如何?”曰:“唐之天下甚阔,所不服者,只河北数镇之地而已。”义刚录云:“安得谓不能有其土地!”淳。义刚同

温公通鉴以魏为主,故书“蜀丞相亮寇”何地,从魏志也,其理都错。某所作纲目以蜀为主。后刘聪石勒诸人,皆晋之故臣,故东晋以君临之。至宋后魏诸国,则两朝平书之,不主一边。年号只书甲子。

问纲目主意。曰:“主在正统。”问:“何以主在正统?”曰:“三国当以蜀汉为正,而温公乃云,某年某月‘诸葛亮入寇’,是冠履倒置,何以示训?缘此遂欲起意成书。推此意,修正处极多。若成书,当亦不下通鉴许多文字。但恐精力不逮,未必能成耳。若度不能成,则须焚之。”大雅

问:“宋齐梁陈正统如何书?”曰:“自古亦有无统时。如周亡之后,秦未帝之前,自是无所统属底道理。南北亦只是并书。”又问:“东晋如何书?”曰:“宋齐如何比得东晋!”又问:“三国如何书?”曰:“以蜀为正。蜀亡之后,无多年便是西晋。中国亦权以魏为正。”又问:“后唐亦可以继唐否?”曰:“如何继得!”赐

纲目于无正统处,并书之,不相主客。通鉴于无统处,须立一个为主。某又参取史法之善者:如权臣擅命,多书以某人为某王某公。范晔却书“曹操自立为‘魏公’”。纲目亦用此例。方子

问:“武后擅唐,则可书云:‘帝在房陵。’吕氏在汉,所谓‘少帝’者,又非惠帝子,则宜何书?”曰:“彼谓‘非惠帝子’者,乃汉之大臣不欲当弑逆之名耳。既云‘后宫美人子’,则是明其非正嫡元子耳。”大雅

或问武后之祸。曰:“前辈云,当废武后所出,别立太宗子孙。”曰:“此论固善。但当时宗室为武后杀尽,存者皆愚暗,岂可恃?”因说:“通鉴提纲例:凡逆臣之死,皆书曰‘死’。至狄仁杰,则甚疑之。李氏之复,虽出仁杰,然毕竟是死于周之大臣。不柰何,也教相随入死例,书云,某年月日狄仁杰死也。”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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