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不可立庙议
礼之所立,本乎诚敬;庙之所设,实在尊严。既曰荐诚,则宜统一。昔周之东西有庙,亦可征其所由。但缘卜洛之初,既须营建,又以迁都未决,因议两留。酌其事情,匪务于广。祭法明矣。伏以东都太庙,废已多时,若议增修,稍乖前训。何者?东都始制寝庙于天后、中宗之朝,事出一时,非贞观、开元之法。前后因循不废者,亦踵镐京之文也。《记》曰:“祭不欲数,数则烦。”天宝之中,两京悉为寇陷,西都庙貌如故,东都因此散亡。是知九庙之灵,不欲歆其烦祀也。自建吵葺之后,弥历岁年。今若庙貌惟新,即须室别有主。旧主虽在,大半合祧,必几筵而存之,所谓宜祧不祧也。孔子曰:“当七庙五庙,无虚主也。”谓庙不得无主者也。旧主如有留去,新庙便合创添。谨按《左传》云:“祔练作主。”又戴载云:“虞而立几筵。”如或过时成之,便是以凶于吉。创添既不典,虚庙又非仪。考诸礼文,进退无守。
或曰:“汉于郡国置宗庙凡百馀所,今止东西立庙,有何不安者?”当汉氏承秦焚烧之馀,不识典故。至于庙制,率意而行。比及元、成二帝之间,贡禹、韦元成等继出,果有正论,竟从毁除。足知汉初不本于礼经,又安可程法也?或曰:“几筵不得复设,庙寝何妨修营?候车驾时巡,便合于所载之主者。”究其终始,又得以论之。昨者降敕参详,本为欲收旧主,主既不立,庙何可施?假令行幸九州,一一皆立庙乎?愚以为庙不可修,主宜藏瘗。或就瘗于坎室,或瘗于两阶间。此乃万代常行不易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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