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第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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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第十七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第四门第五子摄颂曰:

 旃荼苏陀夷、  大衣暂时用、  师谟婆苏达、  取钵己物想、  阿市多护月、  贼想取自衣。

此颂与广释盗戒不异,故更不出,寻彼可知。

第四门第六子摄颂曰:

 猪蔗多罗果、  毛緂黑喜还、  安置刀子针、  不用瑠璃器。

缘处同前。时当俭岁,有窃盗者偷得他猪,往暗林中杀而啖食,骨及头蹄弃掷而去。六众常法,晨朝起已昇寺阁上四方瞻顾,若遥见有烟群乌乱下,即便相命共往观看。既见暗林烟扬乌下,遂相告曰:“难陀、邬波难陀!彼处定有可啖之物,我等宜往,或有所得。”至彼便见猪骨头足,共相谓曰:“粪扫之物斯为足矣!可煮而食。”即便自煮。是时猪主寻踪遂至,见其煮肉,报言:“圣者!著大仙服作此非宜。”报言:“贤首!若我得作杀生事者,岂可不能取好麞鹿上妙之肉而充食耶?何容取此猪骨头足自煮而食?有人盗得好肉已飡,馀骨头蹄是他所弃,充粪扫物于我何辜。”彼言:“圣者!然出家人不应作此可恶之事。”苾刍白佛,佛言:“不应如是取粪扫物,作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有盗者,取他甘蔗,中间食讫根梢弃去。六众行见,遂相告曰:“尊者!多有粪扫物,可共收将。”即便收取。时甘蔗主寻踪来至,见彼六众共收残蔗,报言:“圣者!著大仙服为非法事。”答言:“贤首!若我得为偷盗事者,岂可不能取好甘蔗随意啖食,而复取他所弃之物?然此甘蔗有人盗来,食好弃恶,我等收取。斯有何过?”彼言:“圣者!此讥嫌事,非出家人之所应作。”苾刍白佛,佛言:“不应如是取粪扫物,作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有盗者取多罗果,于暗林中好者选食恶者弃去。六众因行见此遗物,事同甘蔗,乃至被俗诃责。苾刍白佛,佛言:“取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此城中有卖香童子,有好毛緂极生爱乐不同馀物,后因染患,虽加医疗无效将终,遂集诸亲告言:“我亡之后勿以火焚,将此毛緂缠裹我身弃于林野。”现在诸亲共安慰曰:“汝不须怖,岂遭病者并悉身亡?不久之间自当平复。”然命尽难留奄然气断,由于毛緂生重爱故,舍命之后生大瘿鬼中。时彼亲族以五色彩装饰丧舆,毛緂缠尸送至林处。苾刍见已告尸林苾刍黑喜曰:“具寿!有卖香人因病身死,以好毛緂用裹尸骸弃在林内,是粪扫物可往取之。”彼便疾往诣尸林所取其毛緂。时彼非人即便起尸,坚捉其緂作如是语:“圣者黑喜!勿取我緂。”凡尸林人多有胸胆,便报鬼曰:“痴人!汝由爱緂生饿鬼中,今更欲往捺洛迦耶?汝今宜放。”黑喜爱著共鬼相争,以脚踏之强牵而去,往逝多林。时彼尸鬼更增瞋恚随逐不放,报言:“圣者!还我緂来。”彼不采录便入寺中。然逝多林多有天龙药叉诸大神祇之所守护,此鬼薄福不敢前行,于寺门前啼泣而住。佛知故问阿难陀曰:“何意门前非人啼泣?”即白佛言:“有黑喜苾刍取彼毛緂。”佛作是念:“看此非人深生爱著,若不得緂必欧热血因即命终。”告阿难陀曰:“汝即宜去报彼黑喜还非人緂,若不与者欧血而死。既与緂已令使前行到彼林中,报言:‘汝卧。’后以緂盖。”时阿难陀宣教语彼黑喜苾刍,广如上说,乃至后以緂盖。黑喜闻已告阿难陀曰:“如佛所教,不敢违越。”即报鬼曰:“爱毛緂者可在前行。”至林遣卧,随言即卧,以緂盖上。时彼非人便以脚踏黑喜苾刍,黑喜有大力仅得免死。苾刍白佛,佛言:“苾刍不应随宜辄取尸林处衣,亦复不应作如是与,若取衣时从足向头,若与衣时从头向足。苾刍当知:尸林处衣有五过失。云何为五?一、恶彩色;二、臭气;三、无力;四、多虱;五、药叉所持。若其死尸身无疮处不应取衣。”闻佛制已,六众即便将狗而去,不信见讥,问言:“圣者!仁将犬去向彼空林,岂杀畜耶?”苾刍白佛,佛言:“不应将狗随去。”便以刀伤损而取其衣,佛言:“不应如是。若有虫蚁损伤身者,后当取衣。”彼得衣已随便即披,佛言:“不得即披,可七八日置丛林中,待风日吹晒已,然后浣染方可披著。”即披入寺旋礼制底。苾刍白佛,佛言:“尸林苾刍所有行法我今应制,尸林苾刍披死人衣,不得入寺、不礼制底,若乐礼者离一寻外,不受用僧房及床敷等,不入众坐,不为俗人宣说法义,不往俗家。若有缘须至者,应立门外。主命入者,答曰:‘我住尸林。’若言:‘我今获大福利,幸蒙圣者胜杜多人来过我舍。’闻如是语,即应入舍,不坐床座。若唤坐者,答曰:‘我住尸林。’若说难遭,即应为坐,勿致疑惑。尸林苾刍不依教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诸苾刍所有刀针随处安置被垢所损,苾刍白佛,佛言:“不应随处安置,应安针毡。”苾刍不解如何当作?佛言:“应用毡片或于布帛炙黄腊拭裹方刀针即不生垢。”

缘处同前。时吐罗难陀苾刍尼,彼先停贮假琉璃器,有尼渴逼欲求水饮,诣彼尼所,问言:“圣者!我为渴逼,与琉璃器欲将饮水。”报言:“此即是器,汝可持用。”用时堕地便破。后于异时吐罗难陀忆所借器,即从彼索:“还我器来。”彼言:“圣者!手执不牢堕地打破,别造当还。”答言:“与我旧物。”如是多时故相烦扰。告诸苾刍,苾刍白佛。佛作是念:“尼于瑠璃器饮水有如是过,故尼不应于此器中饮水啖食,若受用者得越法罪。”

第四门第七子摄颂曰:

 寺中应遍画、  然火并洗浴、  钵水不蹈叶、  连鞋食不应。

缘处同前。给孤长者施园之后作如是念:“若不彩画便不端严,佛若许者我欲庄饰。”即往白佛,佛言:“随意当画。”闻佛听已,集诸彩色并唤画工,报言:“此是彩色,可画寺中。”答曰:“从何处作?欲画何物?”报言:“我亦未知,当往问佛。”佛言:“长者!于门两颊应作执杖药叉,次傍一面作大神通变,又于一面画作五趣生死之轮,檐下画作本生事。佛殿门傍画持鬘药叉,于讲堂处画老宿苾刍宣扬法要,于食堂处画持饼药叉,于库门傍画执宝药叉,安水堂处画龙持水瓶著妙璎珞,浴室火堂依天使经法式画之,并画少多地狱变,于瞻病堂画如来像躬自看病,大小行处画作死尸形容可畏,若于房内应画白骨髑髅。”是时长者从佛闻已礼足而去,依教画饰。既并画已,时有不作意苾刍,随处然火烟熏损画。苾刍白佛,佛言:“我听苾刍作然火堂。若有须者于此然火,非于馀处,作者得越法罪。”时有病人要须然火,于房檐下不敢辄然,佛言:“可寺外或寺中庭然,待烟尽方持火入。”

缘处同前。苾刍于檐下洗浴湿损壁画,佛言:“不应尔。可于寺内近一角头,面向佛像而为澡浴,或可别作洗浴之室。”室中有泥,佛言:“安砖应为水窦。若有不净时时洗决,或近水渠为澡浴事。”

缘处同前。于此城中有婆罗门,其子遇患,至医人所,问言:“我子有如是病,幸为处方。”其人信敬,报言:“仁可向圣众处乞取钵水,用洗身形必当得差。”时婆罗门闻已便去,往给园中,六众在门。邬波难陀见婆罗门,报言:“善来!何现迟迟犹如初月?”彼言:“畔睇圣者!我实希来今幸相见,若数来者仁生贱心。”问曰:“仁何故来?”答言:“圣者!我子病重,往问医人,彼言:‘可乞圣众钵水洗得病除。’我故来乞,幸愿施与。”邬波难陀报言:“且住,我为取水。”即便入寺食已洗钵,取残饼𪎊菜饼果杂叶,以水和搅持出寺外,报婆罗门曰:“此是钵水,汝可取用。”彼言:“圣者!我儿宁死,岂能将此不净之物用洗身耶?”邬波难陀曰:“如汝信心坚固成就,其子亦应得病瘳损。”时婆罗门深生轻贱。苾刍白佛,佛作是念:“由将恶物置在钵中有如是过,是故我今告诸苾刍,不以恶物置于钵内,若有作者得越法罪。然诸苾刍授他钵水,所有行法我今当制:先可三遍净洗其钵,盛水满中,以佛经颂咒之数遍,然后授与。若不依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诸苾刍每食啖时,替钵之叶便以脚蹈,俗旅见讥:“沙门释子实不清净,安钵之叶脚蹈而食。”苾刍白佛,佛言:“苾刍不应蹈叶而食,作者得越法罪。”

佛在广严城。时有苾刍著革屣食,俗旅讥云:“沙门释子食不清净。”佛言:“不应如是著鞋履食,作者得越法罪。”时诸病人脱去革屣食便增病,佛言:“若病人,不脱革屣踏上而食。”

第四门第八子摄颂曰:

 无钵度大贼、  安居无依止、  五年同利养、  负重不应为。

缘在室罗伐城。邬波难陀度一弟子无钵可与,众人食时各自洗钵,置于净处出行礼塔,新出家者见钵便念:“比有闲钵,我今将去食后当还。”即便欲取上座阿若㤭陈如钵,馀人报言:“具寿!此是尊者钵,汝不应将。”复更取馀尊者马胜、贤善等钵。苾刍问曰:“汝无钵耶?”答言:“我无。”“谁先无钵度汝出家?”答曰:“邬波驮耶邬波难陀与我出家。”苾刍讥耻:“除彼恶行,谁不与钵令他出家?”苾刍白佛,佛言:“不应无钵与他出家,作者得越法罪。凡欲与他为出家者,先当与办所须六物三衣敷具钵及水罗。”具寿邬波离请世尊曰:“知其无钵与受近圆,成近圆不?”佛言:“成。受众得越法罪。”“时有苾刍以其小钵或绝大钵,或以白钵与受近圆,成近圆不?”佛言:“成。受众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有大贼偷他物时,主既觉已弃物逃走,往逝多林。道行既困,止一树下掌颊而住。时邬波难陀于日初分,执持衣钵入城乞食,于路见贼,问:“汝何人?”答曰:“我是贫人。”问言:“若尔,何不出家?”答曰:“说我情事方论出家,我是大贼谁当摄受?”答曰:“世尊教法慈念为先,谁不悲怜共相引接?汝须发意,我与出家。”“善哉圣者!我今出俗。”邬波难陀即与出家并受圆具,报言:“贤首!岂见于鹿能养鹿耶?室罗伐城处所宽广,即是祖父所行之处,宜当乞食以自供身。”闻是语已,于日初分,执持衣钵入城乞食。巡历之时,彼诸俗人咸皆忆识,遂相告曰:“此是大贼,今得出家。”复共讥曰:“善哉!沙门释子知是大贼亦与出家,白日巡家谙知处所,夜便作贼窃取他财。”苾刍白佛,佛作是念:“度贼出家有如是过。”告诸苾刍曰:“若是大贼勿与出家,度者得越法罪。”时有苾刍,不知是贼而不与出家,遂作难缘乖出离道,佛言:“若知是贼,不与出家。若不知者随意当与。若有人来求出家者,应先问言:‘汝非大贼不?’不问出家,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时有住处,有一苾刍多有门人而来依止。此师命过无依止人,共相谓曰:“我既无依欲何所作?”苾刍白佛,佛言:“彼诸门人应更求觅有德之人,供给好房放免知事,侍人卧具咸令无阙。若得者善。必其无者,时诸苾刍不应于此处经第二褒洒陀,违者得越法罪。”复有苾刍,于一住处欲为依止,其依止师忽然命过,诸人议曰:“我欲如何?”白佛,佛言:“此等亦可求依止师同前供给。若得者善。若其无者,苾刍于此不应为夏。违者得越法罪。”复有苾刍,于一住处作前安居,有一依止师遇患身死,诸人议曰:“我欲如何?”白佛,佛言:“应可求觅依止师同前供给。若得者善。若其无者,时诸苾刍应向馀处求依止师而为后夏。违者得越法罪。”

复有苾刍,依止一师作后安居,师遂身亡。佛言:“可于两月共相捡察谨慎而住,过两月已有依止人同前供给。若其无者,不得更过第二长净,可向馀处求依止师。违者得越法罪。”复有苾刍,于一住处出家圆具,本师身死,不知如何?佛言:“所有事业皆悉同前依止师作,如有违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于一聚落有大长者,造一住处众事具足,舍与四方僧伽。后于异时被官拘执,苾刍闻已弃寺他行,有三宝物被贼偷去。长者得脱,苾刍知已还来相问:“长者,先知弃寺而去,失受用物。”长者白言:“何因圣者弃寺他行?”答曰:“我闻长者为王所执,心生惶惧遂即逃奔。”答曰:“我虽被禁,馀有宗亲岂皆拘执,彼能供给,何事匆遽?”彼闻默尔。苾刍白佛,佛言:“不应逃走。应问寺主所有宗亲:‘寺主被拘,仁等颇能相供济不?’若能者善。若不能者,五岁以来随缘乞食守护而住。寺主脱者善。若不脱者,于随近寺五年之中同一利养、别为长净。应作羯磨,敷座席鸣揵椎,言白告已大众皆集,令一苾刍作白羯磨,应如是作:

“‘大德僧伽听!今某住处造寺施主,若为王、若为贼之所拘执。若僧伽时至听者,僧伽应许僧伽今此住处与某住处,于五年中作同利养、别长净。白如是。’次作羯磨。

“‘大德僧伽听!今某住处造寺施主,若为王、若为贼之所拘执。僧伽今此住处与某住处,于五年中作同利养、别长净。若诸具寿听此处彼处于五年中作同利养、别长净者默然,若不许者说。’‘僧伽已于此处彼处于五年中作同利养、别长净竟。僧伽已听许,由其默然故,我今如是持。’

“若满五年主来者善。若不来者,乃至十年如是应作同利养、别长净。主来者善。若不来者,所有卧具及诸杂物,寄随近寺牢闭寺门随意当去。若主来时,所寄之物悉当还彼。若还者善,不还者苾刍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六众苾刍身擎重担,俗旅见时便生讥笑:“我等俗人有父母妻子王官人事共相养育,自身负担正是其宜。仁今为谁作斯劳苦?”彼闻默尔。苾刍白佛,佛言:“苾刍不应身持重担,作者得越法罪。”是时六众闻此制已,即于头背腰髁而擎重担,还招讥丑。“不应如是擎持重担,作者得越法罪。”

第四门第九子摄颂曰:

 四依求六物、  贼盗苾刍衣、  委寄五种殊、  须知染方法。

缘处同前。时有婆罗门欲求出家,往逝多林。既入寺已,见诸苾刍执锡持钵欲行乞食。彼见苾刍作如是念:“我今问彼何处行耶?”问言:“圣者!欲何处去?”答曰:“我行乞食。”问曰:“岂诸苾刍皆乞食耶?”答曰:“诸有大德众所知者,多诸施主持食来施,无知识者自行乞食。”彼作是念:“我若出家,还同乞食有何殊异?来投释子不免劬劳。”复作是念:“我今更可问馀苾刍,唯依乞食而作出家,为更有馀事?”即诣馀人所,彼既见已问言:“何故仁今得来?”答言:“圣者!有事须来今欲请问:仁等何依而为出家?”答曰:“善问。且当安坐,吾为汝说。”其人心欲希求出家,礼已而坐。苾刍报言:“于佛法中为出家者,有四依事,出家近圆成苾刍性。云何为四?佛告苾刍:‘著粪扫衣清净易得,乞食活命、在树下居、用陈弃药清净易得,依此出家成苾刍性。’”时婆罗门闻是语已,报言:“圣者!谁能依此而为活命?我之本意求觅出家,见此难行我今辞去。”遂与出家近圆为大障碍。苾刍白佛,佛作是念:“未出家人先告四依有如是过,由此苾刍见未出家未近圆者,不应为彼说四依法,若近圆后方可为说。预先说者得越法罪。”

缘处同前。有一长者,娶妻未久便诞一男,年渐长大。其父瞋责,便作是念:“父难承事,宜可出家。”便往逝多林。时邬波难陀见而问曰:“何故得来?”答曰:“我欲出家。”报言:“斯为善事,如佛所说:‘夫出家者有五胜利,广说如前,佛所赞叹。’然出家者须得六物。”问言:“何者为六?”答曰:“三衣、钵盂、水罗敷具。”报言:“我无。”邬波难陀曰:“汝今且去,我为方求所须六物。”彼辞而去。知父已弃,不归本舍往亲眷家。亲属知是长者之子欲求出家,便不放去即为娶妻。具寿邬波难陀求得六物,后于异时入城乞食,见彼童子报言:“贤首!我得六物,汝今可来,当为出家。”答言:“圣者!我亦求得所须六物。”问曰:“如何六物?”答曰:“所谓眼、耳、鼻、舌、身、意。”邬波难陀问曰:“此是何物?”彼即答曰:“我诸眷属为我娶妇具足六根,由是我今不能出家。”以此因缘,遂与出家近圆为大障碍。苾刍白佛,佛言:“从今已后若贫人来欲出家近圆者,应可为借所须六物。何以故,于善法律出家近圆,成苾刍性实难遭遇。既近圆已,后自经求还他本物。”

缘处同前。时有众多苾刍人间游行,中路遭贼劫夺苾刍所有衣物,往逝多林卖所盗物,被夺苾刍亦至林所,见自衣钵悉皆识认,即皆大声告诸人曰:“捉贼!捉贼!我等衣钵是此劫来。”嚣声远闻,贼便走散。苾刍各各自取衣钵随处而住,作如是念:“此等诸物更合取不?”苾刍白佛,佛言:“不应惊彼,其所劫者即是彼物。”如佛所言其所劫者即是彼物者,复有苾刍人间游行,贼夺其物。贼手触著苾刍衣钵,苾刍便弃,遂于衣钵废阙受用。佛言:“苾刍失物不应造次即作舍心,乃至其贼心未安隐,作属已心来见时应取。”复有苾刍同前遭贼,贼诣给园卖其衣物。苾刍见衣悉皆忆识,执捉其贼将付王家,即便枷棒打拷楚毒受众苦恼。苾刍白佛,佛言:“不应将贼付彼官人,可为说法从其乞物,若不与者应还半价。若仍不与应全与直。何以故?成就衣钵卒难可得。”

缘处同前。时诸苾刍用牛粪土及以齿木并杂染汁,行出外时无顾恋心弃掷而去。时诸苾刍虽见弃去有疑惑心,皆不敢用遂便烂坏。时诸苾刍以缘白佛,佛言:“作亲友想用。凡是亲友可委寄人有其五种:一者心相爱愍;二者近为得意;三者是所尊重;四者久故通怀;五者闻用己财心生欢喜。此五人物虽不问主,用时无咎。又复观知他所弃物,作无主想用亦无过。”

缘处同前。佛许染衣,便于寺外露地及经行处而为染作,被尘土污及风雨湿。苾刍白佛,佛言:“可于寺内而为染作。”寺内染时染汁堕地犹如血色,俗人见时作如是语:“圣者!此处杀牛羊耶?”答曰:“非杀众生,是染汁堕地。”报言:“圣者!染汁堕地何不扫除?”佛言:“可于染处牛粪及泥涂拭令净。”彼遂重涂损石灰地,佛言:“石灰地处可以水洗,馀处应涂。若违者得越法罪。”

第四门第十子摄颂曰:

 须知栽树法、  贼緂作神通、  若得上帔衣、  不应割去缋。

缘在王舍城竹林园中,尔时世尊于胜身山,令天帝释得见谛已,其影胜王即于此处建大法会,尽摩揭陀所有人众悉皆云集,山无树木人众聚时为热所困,报苾刍曰:“善哉仁等!可于此处栽植树阴。”答曰:“世尊未许。”报言:“贤首!有何违处?”苾刍默然。佛言:“我听种树。”苾刍种树便弃而去,其树便死。时诸人众至第二年还来集会,同前热逼,问言:“圣者!先栽树耶?”答曰:“已种。”“今何故无?”报言:“种了弃去不为防守,致使摧残复多枯死。”俗人曰:“仁等初生,父母若不将养必当损坏,树须将护待大方行。”苾刍白佛,佛言:“不应种树即弃他行。”苾刍不知云何养护?“冬月恐损,应以草盖。”野火便烧,佛言:“当于四边垒墼遮护。”复为热伤,佛言:“应通窗穴。”夏雨如篅停水烂坏,佛言:“夏时可除围壁,应通水穴。”其树未大弃去,同前致损,苾刍白佛,佛言:“种树行法我今当制,若是花树花发随行,若是果树著子方去。”时有苾刍有要缘务事必须行,不知云何?佛言:“应委守园人及亲友者随意而去。”

缘处同前。时北方健陀罗王附上毛緂与影胜王,王既得已将奉尊者毕邻陀婆蹉,尊者便披向阿兰若。贼闻此事,王得上緂与尊者披在阿兰若,共相议曰:“此是好物,我等如何?”一人报曰:“可行夺取,馀更何云?”即便夜至阿兰若处杖扣其门,尊者问曰:“汝是何人?”答言:“圣者!我是贼徒。”问曰:“欲何所觅?”答曰:“欲取上緂。”“若如是者窗中舒臂。”贼便展手,是时尊者作念加持:“勿令此緂被截、被烧,出莫令尽。”其贼遂即抽出一边,拔之不已便成大聚不知穷尽,遂以刀割刀不能伤。复以火烧火不能著,告言:“圣者毕邻陀婆蹉!何因恼我?”答言:“痴人!汝不恼我,我何恼汝?尽汝勇健努力拔取,我终不放。”贼相谓曰:“尊者有大神通,我非彼敌,宜当逃窜勿被王收。”便弃毛緂灭影而去。苾刍白佛,佛作是念:“由披上緂住兰若中有如是过。”告诸苾刍曰:“毕邻陀婆蹉所作非理,披此上緂住兰若中,是故苾刍不应披此上价之緂住旷野中。若有作者得越法罪。若有兰若苾刍得斯好緂,应著村中令人守护。”后有兰若苾刍得他好緂寄在俗舍,身往林中,遂被虫食。佛言:“不应如是,于其衣内安苦参叶、或安阿魏、或苦楝叶,此等若无应安架上时时晒暴。”

缘在室罗伐城。给孤长者常来礼佛及诸尊者,时属寒天,见诸苾刍踡脊而卧。长者既见不修善品随处而眠,问言:“圣者!世尊之教一向专修。何故圣者弃其善品随处而卧?”答言:“长者!我忍寒苦,何暇专修?”长者闻已礼而辞去,既至宅中以五百张白叠衣帔,持来寺内奉施僧伽。苾刍得已截其缕缋,染以赤石随意而披。长者后来于诸房门,观其帔叠悉皆不见,问言:“圣者!我施帔物今何不见?”苾刍以事具答,报言:“圣者!我以如是胜妙上帔,因何割坏?唯愿留缋受用。”苾刍白佛,佛言:“僧祇之物不应割缋直尔而用。割者得越法罪。”

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第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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