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先生文集 (郑重器)/卷七

卷六 梅山先生文集
卷之七
作者:郑重器
1797年
卷八

答申天行龙起问目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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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考丧毕后。连值忧故。尚未行祫祀。今有祖考褒赠之典。焚黄时当并举诸位改题。而一日并行。节文多碍。若先于所赠之龛。则事有所大未安者。伏乞详赐指教。

焚黄吉祭并举之碍。诚如所喩。然亦不可分行于两日。盖吉祭前一日。告迁改题。翼晓合祭。自是常礼。固当依此举行。而前一日改题之时。告迁焚黄。不可合设。似当两次分祭矣。告迁则只以酒果脯醢。告以改题。焚黄则当设盛祭。且先改所赠之龛。虽似未安。焚黄君命也。告迁私礼也。其日晓。请出所赠之位于厅事。行焚黄祭。而姑为留安于厅事。即诣祠堂。告迁改题后。还安所赠之位于故处如何。

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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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教中只以酒果脯醢告迁改题为教。而元不提及于祫祭一事。合祭盛祭也。其可以酒果设行耶。今若依下教。并祭于一日。则其间节文烦渎。且告辞难以措语。知旧或劝以先行焚黄。稍后卜日告迁。未知此意如何。

前书还安所赠之位于故处下。当言翌日合祭后以次迭迁于合龛。而病昏中未及提说。疏略可愧。然上端既曰吉祭前一日。又曰前一日改题。则厥明合祭之意。不言而可想矣。昭穆迭迁。是何等大事。而只设酒果于改题时。不行大祭乎。告迁云者。以其属称改题。告以明日迭迁之意也。两祭各卜日之说。非不好矣。而祖妣位虽当同为改题于焚黄之时。至于合椟一节。则当待吉祭之日。且既以属称改题之后。累日不迁于正龛。亦为未安。恐不如吉祭前一日并行之为便也。告辞难便之示。诚如所喩。吉祭卜日之后其朔日。预以吉祭有故迁就。今始举行。祖考某官书旧衔府君。新被褒赠。同日改题焚黄之意。措辞以告如何。盖以时祭卜日后有告辞之礼也。吉祭节次。详在丧礼备要。告祝之文。当依此用之。而此与禫后即行有异。似当略为变改耳。焚黄告祝。详在仪节。考据为好。而今此赠秩。出于朝家褒德之义。异于子孙推恩。不可全用仪节之文。当别制祝文而用之。量处为幸。鄙家向来焚黄时。亦别制用之耳。

妻从夫职例也。祖考恩赠。虽出于祖妣既卒之后。亦可以恭人题主否。窃闻金瓢隐公以正三品赠秩之故。其夫人神主。题以淑人。未知横溪改题之时。亦依此例否。

妻从夫职。行赠同然。鄙家先代赠职时。有赠夫人教旨。但堂下则行赠俱无教旨。今以赠恭人改题。何可疑乎。朱子告考妣祝文曰皇妣孺人赠硕人祝氏。中朝之礼。于妇人固亦并书行赠封号。而我东国俗。皆先赠后行。退溪先生及金沙溪家皆从俗书之。故鄙家亦自前从俗。于妣位封号。只书赠封。不书行封。盖以品之高下。事之先后。皆倒置故也。未知德门旧例何如。若先行后赠则无此碍。当书曰孺人赠恭人。而若先赠后行则只当书赠恭人而已。科名虽异于爵秩。既是国恩。且为生时实称。当依行赠并书之例。书成均生员四字。如何如何。

五代祖考代尽将祧。而最长房非但贫窭之甚。又无祠宇以安之。初拟营建于墓下。以奉香火矣。事力不逮。姑未克就。今欲权安于别室。而最长房既不奉安于其家。则不可主祭。果有沙溪之说。若以主祀者所称改题。则又有祭五代之僭。反复思量。终未得其宜。幸乞详赐指教如何。

祧主奉迁于最长房。自是常礼。而今既不能然。则当立别庙于宗家之傍。以奉香火。至于别室权安。则退溪先生答禹景善之问。以为终未必其当否。可见其不许矣。然事遽力屈。难以建庙。则姑且权安别室。急营别庙如何。改题一款。沙溪以为以长房名改题。其说固当。而岭中故家。或有不改题者。各迁先例。恐亦无妨。至于主祭。则虽权安别室。当以长房为主。不可以亲尽宗孙为主矣。但合祭祝文。有将迁于某亲某之房之语。此语何以为之。十分详思。务得恰当。千万至望至望。

答柳浩尔,士润奫○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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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岁愿交之馀。获奉联旆枉顾。仍与之联枕并榻。叩先德谈古迹。可见故家馀范。蔼然犹有存者。惊感爱悦。久益难忘。其后因风便。又承辱惠书。益荷眷念之意。而僻居无便。迄今阙一字𧬄。愧叹何量。即日秋序渐凉。未谙佥起居何如。尤切倾傃。仆衰悴益甚。比前年又加一层。眼雾精灰。不能窥故纸一斑。自知不免为退产之归。懔惕何喩。每拟一访仙庄。捻香屏山祠。稳袭先贤遗馥。饱玩名区胜槩。兼致候仪于山阴丈。而病与年加。尚尔迁就。是果尘埃之迹。无分于系表清游耶。前头若不至大煞癃废。必不失此计。庶可更承良晤耳。

答李景文象靖○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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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制锦桑乡。益有喜幸之私。续因往来人。饱闻治理诸节。昨冬先坛省扫之计。盖欲兼叙积怀于仁阁。而适遭丧威。未免中辍。东望怅然。尚今未弛。不意颛价溯峡。华翰入手。按函三复。如对廿载真范。感畅何量。仍审竆阴。政履万胜。益庸欣慰。重器年满七十。疾病缠绵。头烘膈滞之证。特为深痼。多试汤剂。苦无显效。向来寻数之业。亦一切废却。宁有一分向进之望耶。来书深造自得之喩。恐非著题语也。还令人瞿然汗骍。同志中如左右者。早游法门。见识该博。若得源源相聚于静散地。论讨性理旨诀。则其为警发之益。必不少矣。而地步稍间。会合无缘。老喘如缕。馀日无多。此生此计。安保其必遂耶。只自相望慨想而已。

与李伯容宪默○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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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龙久蛰。一跃飞腾。珥笔史台。登名木天。大先生门庭。自此尤有光矣。士友相庆。远近攸同。如我亲戚之喜。何可胜言耶。即闻荣席将开。彩衣奉寿。且有诸长老辱速之勤。固当策款段随宾友。为尊闱奉贺。而适有肩臂之痛。未得遂意。良可怅恨。召试既有日。何不进参也。辞疾不赴。固不害于谦退之道。而在分义。恐有所不安者。未知如何。

答李伯容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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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想中忽被伯氏枉顾。华牍继至。极令人感畅。第审色忧添谻。贤阁又经红痘。为之奉虑不已。柏府除命。恩宠非常。亲戚喜幸。何可胜言。但去就之难。诚如来喩。况有侍汤之忧。以此乞免。实合情理。须谅处如何。诸般曲折。已与伯氏澜漫论量耳。戚火色四围。儿孙方痛。忧虑不自定。自己病状。不暇说也。

答李孟润世泽○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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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皋伻回。续奉惠札。足见眷恋之至意。披来欣豁。奚翅次于面耶。岁色忽新。远惟省下动止多纳福祐。仰贺且溯。仆年满七旬。益觉精血消损。自知馀日之无多。宁复有向进之望耶。良可浩叹。盛覆之浮沈。远地传书。例多此患。何足为恨。承有书册披阅之工。此意甚善。以左右英敏之才温粹之资。若能笃志劬书。一向将就。则可以办得大事业。上承家学之传。幸须千万加意。以副远望。亲事竟至谐成。良用喜幸。伊时枉临之示。实出不彼之眷。倘得一番从容论讨。则庶可以少叙纠郁。何幸如之。

与李孟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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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泥岭。华旆远枉。对榻联枕。澜漫说古今事。老朽谫劣。何以得此于左右也。索居钝滞之中。顿觉鄙吝消尽。其为喜幸。不翅封嘉树而已。炎候渐盛。未谙省下学履何如。益庸倾溯。仆一向摧颓。逢暑益甚。昏仆床褥。不能自振。无由披故纸数点墨。只是下濑船㨾子。何足道哉。如吾左右年当力强。且染庭训。苟能著意加工。以至于积累该洽之境。则其于明理进德继述家学之任。何让于别人哉。惟愿千万努力。以副朋旧之望。

答李休文光靖○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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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高旆近住之日。未得曳病躯进叙。盖缘闻知之晩也。方以是为慨。即此意外。忽承远书垂问。辞意缱绻。发函如对。足以涤吝胸而抒纠怀。感篆何量。第推借太过。指拟不伦。有非愚陋所敢当者。窃恐贤者于此亦未免失言。极令人愧缩。仍审初暑。学履万胜。益庸欣释。鄙人年逾七十。病魔交掣。颓伏床褥。志气昏惰。虽于幼少时。早从父兄师友之侧。略闻俗学外自有安身立命之地。而误落风埃。继有丧戚疾病。未能尽意硏究于𢂴编之中。窥得半点影像。及此衰耄。眼暗神眩。从前寻数之工。亦且全然放下。自知不免为下愚之㱕耳。每念古人竆庐悲叹之戒。不觉瞿然懔惕。惟愿贤者以盛年高才。益懋进修。无负茶山先生期勉伯恭之意。则岂非吾党之幸耶。乌川城主近来政候何如。僻处竆峡。奉拜无缘。第增忉怛。

答洪尚伦问目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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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父为叔祖后。前年遭所后母丧。既练又遭本生父丧。尚未葬窆。所后母祥期奄届。虽以所后为重。未葬前。颒洗著白笠行祥祭。于礼何如。此若不可。祥日只略设一献。而待葬后择日行之耶。

询及疑礼。深荷问寡之盛意。顾此咫识浅见。何敢容易开喙耶。然远辱不可孤。谨稽所闻而复之。幸商量取舍如何。杂记曰三年之丧。则既顈。其练祥皆行。注前丧后丧。皆是三年之服。后丧既受葛之后。得为前丧行练详。既顈者。既虞受服之时。以葛绖易腰之麻绖。而无葛则以顈代之也。沙溪曰其馀丧初不举论。殡后当行练祥之意。据此可知。今尊仲父既为人后。则于本生亲。自是期制。恐不可以三年之丧为准。虽在葬前。祥前一日。略加澡洗。著禫服行祥祭。卒事反衰服。似不可已矣。然此乃臆断。乌能免汰哉之诮耶。更须广问于知礼处。俾无误事之悔为幸。禫祭则不可便变著吉服。自当无禫。吉祭则待心制毕后行之为宜耶。

答宋学濂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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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旬间。因再从㱕。始伏闻尊祖考諐节非细。区区仰虑。夙宵不弛。而惟祝德义神佑。必有回泰之庆矣。本月初。忽承讣书因风递来到。惊仆痛哭。不能定情。平日肝膈之契。不但亲懿之私。而年来衰病忒甚。未遂合席讲讨之计。遽作幽明之隔。悠悠此痛。未死何休。即拟走一力致慰书。而些少僮指染瘟未起。尚此迁就。方以是为恨。匪意承此委札。远告葬期。发函愧汗。不知所云。挽语自是情厚者相绋之词。既知日期。即当专人构呈。而今夏暑湿。久在寓舍。宿疾大添。诸证迭作。绝食服药。神思昏愦。无由及期。当待少苏。写情委呈耳。惟祝襄礼顺成。

答崔宗谦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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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未覆。后牍又到。远认至意。感荷良深。仍审始寒。侍奉做味冲胜。益庸欣释。此中鉴儿所苦。近添泄喘别证。阅月危剧。苍黄罔措。自数昨稍似降歇。而元气澌败。向苏未易。闷虑何量。闻方读葩经。苟能沈潜烂熟。咏叹淫泆。其所以兴起人者自不少。有补于词章亦多。望须读过后再三熟读。使三百十一篇字字句句。皆作自家胸中物如何。幼少时不为努力。则老大之后虽追悔。亦无及矣。千万勉旃勉旃。

答崔宗谦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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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欲走人探问。忽得专人问札。仍审岁前。已得还侍几筵。气力支保。以当初所虑言之。岂非天佑欤。舍妹家亦姑延息云。诚为慰幸。而大病之后。尚未完复。救护之道。惟在佥哀。切须善为宽譬。使之加餐摄养至祝。示及疑礼。皆是大节。仓卒间未得博考。别纸略报。终当更为商量耳。礼并有丧则同殡异几。今当依此同殡。而考位在西。妣位在东。几筵则以二椅二卓。各设馈奠。以帷隔其两卓之间。朝夕哭拜则通行焉。盖以考位前。有外客入来哭奠者。故以帷隔之耳。

答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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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谦罪逆深重。祸延两亲。丧母逾月。又遭父丧。其亦用父在母丧之礼。犹不得为母申三年欤。通典庾氏问曰。母丧已小祥而父亡。至母十三月。当伸服三年。徐广答曰。贺循云父未殡而祖亡。承嫡犹周。此不忍变在故也。自用父在服母之礼。灵筵不得终三年也。庾蔚之曰。父亡未殡而祖亡。奉祖嫡者不敢服祖重。为不忍变于父在也。况父在之日母亡已久。宁可以父亡而变之乎。沙溪曰。礼凡服皆以始制为断。据此母先亡而三年之内父又卒。则仍服母期。不得伸三年明矣。若从古礼为母服期。则是亡父主之也。然则题主何以书之。虞祔若练祥禫。谁为主之。而祝辞何以为之。事多非便。决不可以亡父主祀。未知别有朙文耶。礼虽如此。揆诸情理。终有所未安。且以宋敏求议祖丧中父死。承嫡者为祖服三年之语推看。则母丧中父死者服三年。申人子之情。亦不害于朱夫子从厚之意耶。

此是大节目。先辈亦不敢轻议。今何可容易论断耶。疏说既以服期为言。且凡服皆以始制为断。则仍服期明矣。然至于题主虞祔。则皆当以子主之。岂可以亡父主之耶。来喩引宋敏求所论祖丧中父死。承重者服三年之语。欲申三年之制。此意亦好。而但祖尊于父。父尊于母。压屈之义。微似不同。故有或申或降之异耶。不然则古人必有论之者。而无一语现于礼书何也。杜元凯说。无服期之意。而此乃父已葬而母卒者。与今日之事不同。恐不可引以为例矣。然仓卒搜考。难以臆决。且小祥尚远。从当更思以报耳。

季父之丧。以叔母之病。未即成服故。近间欲为成服。而外无主丧。只有四岁儿。虽不能持礼。亦不可以无子看也。丧大记子幼以衰抱之。刘智曰。婴儿无知。然其于父母之丧则以衰抱之。人子情理。事当如是。依古礼行之如何。且开元礼。适子幼不能自杖。人代执之。问丧云当室童子虽穉少。以衰抱之。且有杖矣。此谓适子也。然则继祢之长子。亦可以杖之乎。至于题主则依朱子答李继善之书。以儿名题奉祀。而摄主告之之礼明矣。然则祝文亦以儿名主之。而摄主告之耶。

继祢之长子。自为适子。岂可无杖乎。题主及祝文。皆当以儿名书之。而摄主告之矣。但谢慈以为未八岁者服布深衣。虽制衰。不必依礼。而从俗制之。且备杖置于殡侧。至于抱衰之节。临时斟酌可也。摄主当以近属佥哀中一人为之。而既在斩衰重制中。贤从虽出继。服轻似当为之矣。

礼童子不杖。此庶童子也。虽不言女子女童子不杖亦朙矣。丧服小记女子子在室为父母。其主丧者不杖。则女一人杖。若男昆弟衰抱而不杖。则是主丧者不杖也。女子子杖无疑。而且母在主丧则不可谓主丧者不杖也。然则女子子亦不能杖乎。

适子虽幼。既备衰杖则女子不必杖矣。

期丧之服当别制。而连遭三丧。形势不逮。未得裁衣。成服之日。当于深衣上。加绖带而行之耶。且礼虽云各服其服。未葬前全废重服。似为未安。绞带上。用期绖成服如何。

礼重服中遭轻服者。制其服而成服。月朔服其服而哭之。既毕返重服。则虽在未葬前。暂释衰服而服期服。成服后还著衰服可也。而今既未制则成服时。或用布直领。著期丧绖带为宜耶。至于深衣则乃是为重丧设者。不可兼著轻重服于一时矣。

父未葬。服斩祭母殡礼也。然则期丧朔望奠。亦当服斩而行之耶。服斩行期丧之奠。于义未安。其不可参之耶。期之丧外无主丧。则亦不可晏然不与也。何以处变耶。

服斩衰行期奠。于义未安。诚如来喩。而既无主丧。则亦不可不参。今俗在丧者。或于亲戚执友之丧。以深衣绞带临哭。如或终未备期服衣裳。则宁从俗以深衣绞带入参耶。然终不如制期服之为得当耳。

宗子居父母之丧未练。而又当期大功祔祭。则著何服而祭欤。沙溪曰祭时服所祔之服也。抑或期大功所祔之服欤。或云墨衰。未知如何。

宗子居丧。当期功祔祭。则当著期功衣裳。盖古人五服。皆有衣裳。沙溪所谓服所祔之服者是也。所祔之服。为其所当祔之亲。而曾制于成服时之服也。岂可用墨衰乎。不制期服。节节拘碍。幸须办备制用如何。

复衣不埋礼也。今俗幷与魂帛而埋之。恐或不当耶。若从古礼则似当与遗衣服藏于庙中。而此与遗服亦不同。置之何处。用于生人。其或不可乎。

复衣礼无处置之文。而今俗幷魂帛埋之。曾以此意奉质于葛老。则亦以埋置外。更无可处之道为教。生人之用决不可。藏于遗衣服中。亦似未安。幷魂帛埋之。恐似合宜。

殡而后置棺于堂中。少西而南首乃礼也。今人或殡外厅。或殡土室。故事多狭窄。迁柩于堂中。而或东首或西首。终无定论。何者为得。以丧礼图观之。则盖南首之南字。乃指灵座之前而言也。今之殡厅狭窄。既不能少西而南首。则东西南北。亦当以堂之前为首。其不悖于南首之意耶。

祠堂位次。皆以前为南。尸柩南首。则灵座当设于柩南。而人家堂室之制。异于古时。今俗多随便设位。

凡丧出于月晦。则成服在于次月之初。期以上以年为限者。不计月也。除服当在于死日。大功以下以月为限者。不计日也。除服亦当以成服之月计之耶。沙溪曰皆以死日为准。恐或失宜。未知如何。

沙溪死日为准之说。固未为不可。而今则丧出于晦日。以生与来日之说观之。计月者当以翼日计之矣。

期之丧。子幼而不能执丧。则宗谦可以主丧。而方服重丧则如之何。沙溪曰虽服重似可主丧。而拜宾之礼则不可。此说如何。拜宾者。抑或受吊之节耶。

拜宾者。受吊时拜谢之谓也。古礼父母之丧。非长子则不拜宾。近世法家亦行是礼。沙溪期丧不可拜宾之说是矣。然期丧几筵。既无主丧。而或有来吊者。则亦不可不迎入。若未制衣裳。则从俗以深衣迎入立哭。似不可已也。

与崔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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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示疑礼。其时来价立促。仓卒臆报。其能免汰哉之诮耶。但第一条所论。乃是大节。不可容易判断。故只依古语。率尔奉覆矣。其后更思之。则以始制为断。终有所未安。盖丧服疏仍服期之说。实出于不忍死其亲之意。而檀弓曰殷人期而祔。周人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疏曰期而神之人情也。盖既葬而祔。则是以神道待之也。今殷礼已亡。用周礼卒哭而祔。则既已神之矣。是以葬前则凡事象生时。虞祭则始用祭礼。若于服母之节。独用象生之道。则恐非从厚之意。哀示之欲申三年。似亦未为失宜也。但轻丧葬前。则馈奠当设素。虞祭始可用肉矣。

答崔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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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接哀札。始知葬期已卜。良慰。而但痘患猝发。欲预为发引。成殡于山下。此则势不得不尔。然葬日尚远。祖奠遣奠。不当预行。只以痘发移殡之意。因朝奠或上食告由然后发引。不必别设殷奠。至葬时前一日。始设祖奠为宜矣。齐衰当申三年之说。前书中已尽之矣。祝文孤哀之称。亦当并书。而但妣位题主。祭象生时设素。则祝文恐当姑称哀子。至虞祭始称孤哀。未知如何。所询疑节。草草报去。量处为幸。

并有丧者。发引及葬时。以何丧为先耶。沙溪云在道先父。下棺先母。寒冈云发引时轻丧当为先行。未知何说为得。孔子曰葬先轻而后重。此只言下棺而不言在道耶。

礼记孔子答曾子问曰。父母之丧偕。其葬也先轻而后重。其虞也先重而后轻。葬言下棺也。至于发引在道。轻者恐当先行。

与崔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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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欲委伻之际。仲哀来到。仍悉哀履支保。而舍妹之病。尚今往复。远地忧灼。不能自定。日月易迈。从妹氏初期奄迫。想惟哀痛益新。服制一款。何以处得。春里谬问时。初以降服为答。而第来喩以题主及虞祔练祥祝文等节为至难处。必欲从厚而申三年。故更以从厚无妨之意追告矣。近来细考礼书。且得退溪先生答寒冈书。正与此事相符。盖寒冈以为母丧中遭父丧者。当为母期而除。申心丧。而退溪答之曰。既曰当期年而除。申心丧三年。则期而服禫服黪色。虽重服在身。于变除之节。自当各服其服。既事反重服。无乃可乎。虽在母丧次。常服恐宜服重服。不可辄去重而服黪也。至于上食等有事于几筵时。又当服黪。盖既不可以斩衰入。又不可以他服故也云云。以此观之。当降服明矣。且杜元凯所论。乃父已葬而母卒者。与此不相类。当以徐广,庾蔚之父在之时母亡已久之说为准。哀意虽欲守从厚之意。恐不可径情而直行也。但谬见妄许人以礼。使十一月之练。已为蹉过。此则吾讲礼不明之罪也。愧懔何量。然过三年而葬者。有次月练又次月祥之文。今若遵古礼而降服。则练月虽过。当以礼讼未决蹉过练期之意。预告几筵。速为卜日设行练祭。而期之日行祥祭。依张横渠说。撤几筵。迁主于别室。终三年上食如何。如是则于礼制情理。两尽而无憾矣。祝文则子为母。与夫为妻无异。亦有练祥禫之节。当以子为主。而既在重服中。自无禫矣。练服当幷练深衣。而家礼从𢂴。只练冠与带。若仓卒难备。则依家礼为好矣。禫服退翁依家礼令用黪色。而五礼仪用白布依白布带。依此为宜。而白笠似难用。以白布巾代之如何。𫍲闻浅识。考礼不精。恐致误大事。玆以奉告。望须详思酌处。俾免取讥于知礼之人。千万至幸。

答崔宗谦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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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亨运问一间家庙。一壁四龛。狭窄难容。寒冈先生答云曾见中朝礼文。高祖居中南向。曾祖祢坐东西向。祖坐西东向。然则今只祭考妣者。当奉安于坐东之祢龛无疑。而世多直安于居中高祖之龛。他日子孙祔庙时。无递迁之义。祧主奉安之日。又有难便。未知如何。

寒冈答语。盖为奉四代者言也。若支子始为小宗。则自当正南向之位。异日子孙祔庙时。却稍迁小西为可耳。

人家奉祀者。或权安草堂有年而后。始立家庙。则移安时及奉安后。当有告辞。而若值节日则又如何措语也。仲月则当仍行时祭。告祝中添入新安之意耶。

将移安时。先告曰权奉有年。今始立庙。玆涓吉日。将以移安敢告。既移安后。祭告曰新庙既成。神道攸安。玆焉移奉。不胜感慕。谨以酒果或清酌脯醢。敬伸慰仪。虽节日亦依此告之。若时祭则节次自别。当行于移安之后。祝文下不当添入耳。

与崔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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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书所问疑礼。可见讲究之精密。殊甚嘉尚。而来价即旋。率尔奉报。未免疏略。可叹。寒冈先生所引中朝礼文。盖为祭四代者言也。但家礼祠堂章云家贫地狭。止立一间。而东西壁下。置两柜。藏遗书祭器。此亦四龛皆南向也。是以其下云大宗世数未满。亦虚其西龛。如小宗之制云。而不复论一间祠位次。今支子始为小宗者。若立三间。设四龛或一间。而四龛皆南向。则依家礼居祢龛可也。若一间至狭。不能排四龛于一行。则是与生而立斋。死以为祠者。无以异矣。岂可依奉四代者昭穆之仪。而必设四龛哉。若必依此而居祢龛西向。则与家礼祢位南向之意有异。况支子为小宗之祖。上无尊位。而退居西向之配位。恐似未安。只须不设龛而设倚。从俗奉安于居中南向之位。恐无害义。异日子祔东壁正中。孙祔西壁正中。及曾孙祔东。子与孙并少迁于北。如书院追享之仪。则诸位虽或未尽迁。改题祢为祖。是有迭迁意。盖古者天子诸矦太庙之制。太祖居中不动。新主入昭庙则两昭迭迁而两穆不动。入穆庙则两穆迭迁而两昭不动。今此私家一间庙。四代皆当迭迁。则固与太庙不同。而特其两昭两穆。迭有不动之时。故姑援以为证耳。前书所谓祧主奉安者。是谓以最长奉祀耶。若奉祧主则当奉祢主于东偏。奉祧主于其西而虚其中矣。

答崔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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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奉舍妹来到。袖传珍墨。仍审凉秋。雅履佳胜。欣慰叵量。从舅得见舍妹于积岁阻恋之馀。且喜且悲。殆难为怀。而家间忧病相仍。儿子方患臀疽。委卧叫痛。闷虑不可言。所嘱文字。此非浅拙所可堪。固不敢容易承当。而欲为奉玩。姑留先状耳。梁山去𢂴。自非难事。而平生未尝折𢂴于官衙簿牒中。致烦酬答之扰。故未能破戒矣。然所请之事。何待吾言之助。想必见许矣。

答崔宗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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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详来喩。必欲遵行古礼。意则美矣。而仪礼甚繁。家礼不能尽从。惟取𢂴约。此所以酌古今之宜也。今贤家既无妇见舅姑之礼。固当依士昏礼庙见之礼。而但古者祖祢异庙。故其礼如此。今则四世共一庙。朱子论仪礼此事曰。古者非宗子。但有祢庙。又曰如何只见祢而不见祖。盖其语意不以舅姑庙奠菜为必可从也。况礼既曰妇见舅姑。又曰庙见。是舅姑虽存。亦见祖庙明矣。奠菜之仪。不可并行于四世之庙。又不可先出舅姑主。奠菜于别处而后拜祖以上。沙溪所谓并与朱子说参看者。亦自有意。鄙料则勿行奠菜之仪。只依家礼庙见之节行之。而告辞曰介玄孙某之妇某氏敢见如何。家礼明日妇见舅姑后。见于诸尊长。如以不庙见。先拜尊长为嫌。则翼晓庙见后。始见于尊长为好矣。

答崔宗谦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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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月阻音。恋想方至。谓外忽奉委札。仍审初寒。棣况休胜。欣慰良深。第闻邨阎沴气更作。是为远虑。此中宿证近得少苏。而舍役尚远。寒事渐紧。闷忧不可言。令宗兄凶音。惊悼无已。况其后事尚未牢定。岂非德门诸丈之责耶。议立宗孙。自是堂堂大义。岂有不美之虑乎。询及疑目。方为舍役所挠。未暇考检。只以臆料率易塞责。冗汰可愧。大宗乃是继始祖之宗。大传所云。盖指此也。然今世士夫家罕有大宗。惟宗室有之。至于功臣名贤之不迁位。虽与古之大宗有异。便是中始祖。诸族为宗孙服缌。实是重宗之意。服之为善矣。丧服小记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疏葬母者不虞祔。待葬父。先虞父后虞母。以此观之。先葬父母。而虞卒则待祖父虞卒毕。始行可矣。父母葬反哭之夕。只设殷奠。单献无祝。一如葬前朔望之礼。而三虞卒哭则祖父卒哭之明日。始行初虞。依例设行。而祔祭则父卒哭明日。先祔祖。又明日祔父如何。凝川李郞深愿一见。若得来留于书舍则何幸如之。

答金驲行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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喩及疑礼。事已过矣。不欲以臆见更为开口。而哀意必欲熟讲。亦何可终默耶。但此事有二说。一则曰不当代服。一则曰当为代服。杜氏通典。父死未殡而祖亡。则服祖以周。摄事无阙。周既除。以素服临祭。依心丧以终三年。又论长孙亡。次孙传重事曰。长孙既已持重。次孙不得传重。犹父为嫡居丧而亡。子不得传重也。郑愚伏曰。以此观之。则长孙不当追服。小祥前以本服奉馈奠。练后以素服行之。亦不至阙事。而但不知此语来历。出自何处。为可欠矣。此则不代服之说也。宋朝礼官宋敏求献议曰。子在父丧而亡。嫡孙当因其葬而再制斩衰。服三年。诏从之。又宋朝服制令云嫡子亡在小祥前。则嫡孙于小祥受服。在小祥后则申心丧。黄勉斋收入于经传通解。而退溪先生所论。又与之相符。金沙溪则又以亡在练后。只伸心丧之说。为未恰当。此则当代服之说也。大抵在孝子不忍死亲之义。从古礼为当。而檀弓曰孔子善殷人既练而祔。注曰期而神之人情。朱子以为殷礼既亡。其本末不可考。今三虞卒哭。皆用周礼。此不得独用殷礼。今通典之言古礼虽如此。经文残缺。无所寻考。经传通解。殆若一王之制。只当依此而已。哀家所行葬时受服一节。固已得矣。而至于葬事则先葬斩衰丧。而承重丧葬前一日。受服营葬。乃可以得礼之变。何者。曾子问曰并有丧。葬先轻而后重。其虞也先重而后轻。以尊卑言之。则承重丧尊。斩衰丧卑。先卑后尊。合于并有丧先轻后重之义。丧服小记曰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疏葬母不即虞祔。待葬父。先虞父后虞母。准此则斩衰丧葬后姑停虞祔。只设一殷奠于反哭之日。待承重丧葬后虞祔毕。始行斩衰丧虞祔可矣。哀既拘于日家。从权行之。此固事势所碍。言之莫追。而承问之及。略㬥愚见。能免汰哉之讥耶。

答族弟宗万重周○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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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联枕。稍泻阻怀。而别后馀怅。尚今未弛。即接胤君。兼领手墨。披来欣喜。奚异真范耶。仍审日来。侍旁启处平适。尤庸仰慰。从归自新昉。忽得感冒。今始少醒。末儿且患小痘。证颇非细。亦不无忧念耳。示意谨悉。虽累朔留诲。亦何所惮。而但既无教命。何敢代大匠斲耶。吕东莱居母忧时。朱先生送长子受之请学。今虽重服葬前。与居忧有间。若往请教。想必俯许之矣。幸须命送如何。

答族弟允文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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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者病卧昏昏中。获承书若诗。其后又奉委札。眷意良荷。而僵倒枕席。未得修覆。少间后亦无便阙然。方以为愧。今于此侄来。又垂问字。何其勤念之至此耶。仆仆无以为𧬄。仍伏审萱堂諐候。尚迟完帖。左右宿疾。亦频频发作。为之仰忧且虑。即今秋气清凉。自当次第苏健。以是仰祝。三从今年厄会非常。自春及夏。再患背疽。入秋后又得怪疾。左部一边。自头及腰。升降迭痛。食不下咽。寝不交睫。如是数十馀日。元气大陷。虽得药力。近才少歇。而神眩脚战。扶杖乃起。闷苦何言。惠诗及小序。典雅冲澹。三复诵咏。令人气爽神清。但推借太过。有非愚陋所可堪者。是为愧缩。即欲和呈。而病里诗思全没。当俟后日耳。水割风损。皆是乖常之变。闻贵处各家被灾偏酷。良可寒心。似闻左右有移泊南河之计云。然耶。为左右姑息虑则可矣。而实非为子孙久远之计。不如此乡中占取土歇处。率诸从共作一邨之为牢固也。未知如何。

与从弟景默重言,舍季美翁重簠○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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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十二日。在堂后作一书。附官便去矣。想已得见否。今初十日。得前月廿二日两度书。仍审阖门浑致平善。景默家顺产生男。慰喜不可言。但吾家内患尚未完复。且有脚痛别证。远外惊虑之馀。深悔此行之妄作也。近来其加减何如。吾初九日入侍时。以迁陵时服色一款。论议不一故。略有所陈达。自上特令入侍史官。问议于在外大臣及儒臣。承旨请替送礼曹郞而未蒙允许。盖谬以为或习礼节故也。十二日发行。十三日以后。连遭大雨。多涉涨水。饱更艰险。自江华至忠州。凡历十三邑。廿八日二更。写书启复命。三更始出除服。而患泄甚苦。㱕泊后少歇。因而日记督促甚急。晨夕操笔。昨才毕役矣。六月之雨。虽亦已晩。诸道遍洽。而永庆等八邑不雨云。数百里内。何其水旱之绝异耶。京城则七月亦多雨。其处亦未得七月雨耶。已移之秧。其免焦枯。而黍粟亦不全弃否。吾一家虽乐岁。犹且呼饥。况此惨凶。将何以救死也。虽数家合力备得牛马。以为贸谷上道之地。至妙至妙。此外无他策矣。凤翼亦难久留于龟尾。姑为出来受学于宗兄及明彦从。而凤鸣亦不可放过。君须勤教。无废日课亦望。云庆男妹资活之道极难。吾两家当共为救活。同其生死矣。申郞近或一来否。若欲挈去女息则治送可也。而吾家既无资遣之势则此亦难矣。然彼家若稍胜。则与其在此而饥死。不若从𢂴治装如旧行而送之也。

与舍季美翁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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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因济邮便。得见来书。细审伊时诸节。而其后又过数旬。未知浑致平迪否。远虑不可言。吾初一日出巡三仓。十三日还营。再明当发京行。而炎程远役良苦。儿辈不废日课否。失时之学。一刻放过甚闷。须逐日严督。至妙至妙。即闻京中一士之言。则崔相尝云儿辈教课之法。随才分量多少。逐日为课。而必以百读为限最妙。儿辈处以此定规之意。言于明彦可也。凤鸣亦依此教之为好。

与舍季美翁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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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卿归时附一书。其已得见耶。即问诸况何似。吾顷以筵话讹传。两边交争。至有领相请核之箚。上虽不从。情势难安。必欲递㱕矣。今初五日夜领左相入侍时。左相请罢讹传注书。吾亦不自安。以此意陈告先出。承旨曰兼春秋上番。自引其不当引之嫌。径先出去。请推考。左相曰此亦岭人可取之事。上曰勿推。使注书召令入侍。不得已还入进伏。诸论皆以为罚自有㱕处。上教又如此。不可递㱕云。故姑为仍留计耳。儿辈勤读书。勿浪游之意严饬至可。

答舍季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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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色便中。得见两书。仍审诸况均胜。慰喜良深。此中前月望前。已递春秋兼职。出留舍馆。而内外司入直。时或为之。且有每日卯酉之役。然比前𢀩闲耳。胜战碑事。因伯教书得见。本邑及营门之题。其迟速未可知。而吾家先世事迹。当令允文诸人。一番持入。必以寒冈集中永阳之捷全由士子之语。崔讱斋书崔璧南,申校理日记及海东野史等语争执。而且以请得碑文于公共大手之意力请至妙。大槩永阳之捷。全由于永川义兵。而权公既为左道都义将。则碑面当书曰左道都义兵将花山君权公,本郡义兵将赠兵曹判书郑公胜战碑可也。如是则权公为第一。吾先祖为第二。于权公少无所损矣。以此相议。彼若从之则好矣。若不从则当力争于营门。营门若欲右彼。则当与乡中相议。定送一儒上疏。禀定此意。转及于营门为好耳。

与族侄一珪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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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痛哭言。斯道不幸。先府君老先生奄弃后生。崩陨摧痛。曷有其极。六月初。国良来说重经毒疾之后。疸痢继作。证颇非轻。远地惊忧。方寸如煎。六月望间。因邑吏回便。修付一书。而伊后连叩郡邸人。力探来便。冀得勿药之报矣。岂料儒林极否。门户不禄。遽承此凶问耶。哀此小子。其将安放。东向痛哭。五内如割。远惟孝心纯至。思慕号绝。何以堪居。况平日气力康宁。无他大段疾恙。子弟门生俱未得念及于寿具。而千万梦外。遽遭此变。加以荐凶之馀。各家赤立。赙襚之道。自难如意。追念至此。罔知所以为怀也。且闻国良言。则家内不无疑染。邻比且有痘患云。慈闱及哀侍其得无事支保耶。初丧时虽急遽未遑。成服后宜即讨便通讣于此。而尚此未见。今见道中付其泮人之纸。始得承讣。当初证候之何如。治丧诸节之何㨾及既殡后多般曲折。无由详知。悲怆虑郁之怀。不能自定。某蒙荷教养之恩。既深且厚。而薄宦绊人。阅岁违侍。在床之时。既不得尝汤扶护。易箦之后。又不得手执含敛。至于承讣亦在月半之后。只于旅次。仅行为位之哭加麻之制。终天痛恨。宁有竆耶。情当弃职奔哭于几筵。而国法擅离官者禁推。必受由而后可去。而今方有敬徽殿禫祭及祔太庙之礼。不许给由。过此后当乞由下去。仍过葬事耳。此伻立促。不能尽怀。

答族侄一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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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接问札。仍审日间色忧添谻。区区惊虑不已。从叔灸疮才完。而其傍小肿。又有肆毒之势。方事调治。良苦良苦。示意谨悉。礼云所祭于死者无服则祭。而朱子曰忌者丧之馀。祭似无嫌。故先儒于重服葬前。只许忌祭。则他祭之废明矣。大田宗家及私庙。皆为所祭之重服。忌祭外朔参节祀。葬前恐不当设。谅此处之如何。

答族侄一珪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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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接委札。仍审至寒。哀履支胜。慰释良至。此中肿处才完。而老眷宿病复作。比前益谻。挠虑不可言。外家忌祀。惟本孙嗣绝外。本非当行之祭。只当助祭需参祀事而已。然路远则亦无如之何矣。哀家则异于他。三年内似当依前设行。而墨衰乃别作衰而染墨者。猝难办得。且家无子弟者。不得已而为之。如有子弟可代行者。何可冒哀将事乎。三年后则恐不当因循为常例。未知如何。

答族侄一珪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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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伻至。得接手墨。仍悉调度稍苏。感慰并至。此中北幕除命。出于去廿五。今初二日。邸人奉官教及宣川令书来到。虽年少无病者。二千里炎程。决非所堪。况如我老病之人。其何可冒热奔驰耶。即已书恳于宣令。使之呈辞于吏曹。期于速递。而若或过限不递。更加督促。则诚为难处。安知暮境。遭此厄会耶。礼书今方披阅。大题目多有遗漏讹误处。间间厘改塡补。而未得逐条考准。此后一番校正。似不可缓耳。喩及闰月行忌。先儒已论之。本月若或有大段难行之端。不得已废祭。则当设纸榜而权行。不可故待闰月也。若或以阙祭为慊。设祭于闰月当日。则在主人追慕之情。或为少伸。而自非讲礼者之所当为训也。如何。

答族侄一珪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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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嫔丧事。普哀何言。闻讣后前衔及儒生。即为举哀于客舍外庭。四日成服云。而礼吏不书送仪注关文。今方督之而姑不来耳。当入邑城成服。而病苦方剧。未能动脚。昨已出溪舍举哀。明日成服为计。而儿子则今已入邑。但其服制。若依己酉旧例。一如东宫丧。则白笠素带。七日而除。而嫔则异于东宫。似有减杀之节。当待邑中关文誊送处之耳。君辈虽未入城。当于公舍。会洞儒成服似好。而必探其服色然后可以成服。急走人鸣皋探来后为之可也。礼书修正事。忧患如许。道路且未开。稍晩何妨。葬前宴会不可为之。未知昏礼定日之家当如何耳。

成服之仪。西向序立哭尽哀。止哭再拜矣。追见关文。则不言儒生服色。只曰道臣守令成服时。布裹纱帽,布团领,生麻三甲带。而官家亦昧其节次。急急送问于营下。探来后成服。而儒生则黑笠白布带云耳。

答族侄一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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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向中。获接惠墨。仍审动止万胜。慰濯良至。而第旁尊病患非细。是为奉虑。此中幸粗遣免。意外除命。极令人惶戢。而山野闲踪。梦断风尘久矣。岂可翘皓发曳长裾。齿列于后辈丛中哉。已写辞申。寄与成君。使曹吏呈出。想必如戒。虽不呈。过三十日不肃则递差。自是京官之例。与外官不同耳。

答族侄一珪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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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接委札。仍审动止休胜。欣慰良至。从叔为见写碑事。初九入夏泉。使伯教写其前面。已始刻役。姑无亏缺之患。是则幸矣。诸少皆多事。吾欲仍留看检矣。再昨忽得邸报。今月初二日政。以持平首拟蒙批。惶闷不可言。下谕虽姑未来。而初九日夏享大祭。以亲临定夺。初一日已行誓戒。两司必已出仕。谕旨念前当到。今方戒行以待。虽欲进参于礼书校雠之役。少留数日。亦且无如之何。极可慨叹。然鸣令独阅一过。如有编次失宜处。标于纸头。其间合商量者。则糊纸论列。以待合集时似无妨。但念诸条散在于本草各卷。寻出校准似未易。只以新秩读之。明白无遗漏处则绰略过了。若其艰险不成文理处。则出本草详准为好耳。鸣令前。欲作书道此意。而忙挠未果。念间若未承下谕。则当一进叩耳。礼书十二册,文集一册并呈耳。

答再从侄一镇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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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倾念中。忽得哀札。仍审气力支保。远慰良深。但尚州从所苦。虽得少降。尚迟完复。寔为奉虑。毉药之具。自非竆家所易办。将何以措处耶。益可忧闷。叔数昨当陵幸时禁喧之役。幸得无事。而劳𢞎忒甚。食飮全却。闷闷。葬事闻已卜期。凡百何以经纪。远在职次。无由擅离。竟失临穴之诀。其为痛恨。何可胜喩。示及疑礼。别纸奉报。幸谅处焉。直中多事。灯下潦草。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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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土地启旧墓若同日。则以不震不惊之祝告旧墓。然后略启莎草半边。以待开金日。尽破为好。若然则更无告祭矣。若日者以为开金日当破旧墓。则斩破土之日。只以考位将为合葬之意作辞告之。而勿用不震惊之祝。至于启墓时。始以此祝告祭为好耳。先垅扫事。在新葬卒哭前。则径行墓祀。似甚急遽。而亦不可全然无事。使服轻者略设单献无祝。似不可已也。但三年之内。不可合设。当各设两位。待吉祭合椟后。始可合设墓祀耳。

与外甥申龙庆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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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后浃旬。未认侍下启居何如。京行何以决之。道中以礼郞赴洛。中路闻递而归。以京中痘报寄书来曰玉润勿送会试。此乃见爱之深也。君年才弱冠耳。万里前程。政自悠远。苟有科数。𢀩迟何妨。况明年又必有增广云。盖以有春宫册封之议耳。岂可上违重闱之命。而犯此危险之路耶。重侍之下。若或贻忧。则其不孝莫大于此。科名是何物也。千万深思。仰顺庭闱之志。且听老夫之戒。勇断停行。携书籍来留数四月。读得数十万言。以为明年应举之需。至望至望。老夫累年在京。阅历世故。于此等事。亦多有身亲经验过者。若使凤翼为未疫而得此解。则决不送矣。吾之爱吾。岂下于凤翼哉。人虽或赴。数各异焉。决不可效人而忘身也。

与申甥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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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凶变。尊祖考进士府君奄忽违世。承讣惊怛。不能已已。想惟孝心纯至。哀痛摧裂。何可胜任。变出仓卒。袭肂诸节。何以尽情。远地奉虑。难以容喩。况恶疫大炽中。君冒危奔入。女息解娩才过四日。有此祸变。岂料贤门厄会。至于此极耶。心寒胆坠。𢥠然不能自定。君既有慈夫人在。何不奉承慈训而径情直入耶。退溪先生尝论以疠遭亲丧者出避一节曰。比如人与至亲。同遭水火之急。固当不避焚溺以相拯救。及不免焚溺。而一有偶脱者。敛殡既毕。乃反自投于水火。则其所处得失何如耶云云。虽丧主尚如此。况在众孙乎。切须成服后即为出避。无贻萱闱之忧。至望至望。即欲进哭几筵。兼慰倚庐。仍为挈君出寓。而此处儿病。近来添苦。且有身恙。未得遂意。瞻望煎熬。方寸断尽而已。

答申甥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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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声换时。方拟伻问。而拘忌未果。料外人至。得接惠墨。仍审初炎。侍下寓履乍諐旋𢀩。既惊且慰。无以定情。此必麹糱为之祟。千万戒慎。无使更发。至善至善。此中悲号不死。再经冤日。毁烂馀肠。便作灰烬。宁复有一分世况。而颓景无多。孩孙藐然。若不早卜基奠居。则深恐先庙之不守。顷者冰洞之行。实出于万不获已也。不尔则似此病悴汉。岂可作闲漫行耶。初欲转叩寓庐。而到彼适犯痘邨。未得冒往。迨今怅恨。沙品邨东。有一丘可居。曾闻一善崔讱斋盛称之以为大地。在吾凡眼。亦颇异之。方拟招术士。以定圭臬。而滚冗交掣。尚未之果耳。先悔堂先生遗稿。知有绣梓之举。甚盛事也。岂不欣耸。师友录中吾先祖亦载焉。每欲奉玩而不可得。今承并刊之意。益切怆慕。示索行迹。当誊呈。而此便甚遽。只撮大槩。别纸写去。若有行状抄录之事。则后便当书呈耳。

与申甥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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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㱕浃旬。庚暑益烈。未谙承养湛乐何如。眷集诸况亦何居。恋思愈菀。此中衰病侵寻。当暑益添。颓顿枕席。作一僵尸。兼旱魃肆虐。禾稼尽焦。荐歉之馀。人心恟惧。而田赋官籴。督征如火。闾里景象愁惨不忍言。山居者亦安得晏然耶。卯酉之炊。何以措处。贫者士之常。而稍有衣食之资。然后能不陷于不义。处此之道。惟在崇节俭务农桑而已。千万加意。俾免丈夫不能自食之患如何。伊川率家累八十馀口。能免饥冻。故门人称其才大。朱夫子亦尝责知旧之家业本饶而浪用致贫匮者。此固为士者之所当省念处也。

与申甥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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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朝始得七夕日抵儿书。细审慈闱愆候弥旬。女息亦患背疽。远地惊虑。不能自定。信后多日。色忧其已向减。而肿证亦得脓破耶。值此炎蒸。治肿极艰。又当竆节。救护之道。想难如意。尤可闷念。老物自前月久失食味。仍经毒感。𢞎惙转甚。昏倒枕席。全无一分苏意。加以新稻未登。麤麦不适口。平生每以胡康侯不言贫自勉。而到头未免破戒。是可愧耳。光阳旅榇。闻已船载而㱕。不觉潸然泪下。其博识懿行。宁可复得于斯世。而十载枫林。冤忱未白。此何天道也。恸哉恸哉。

答申甥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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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拟走伻之际。来价忽到。得书开缄。细认承养湛乐循常。欣慰不可量。老物近得新凉。略有苏意。而儿子脚肿作苦。馀外忧冗多端。殊觉恼闷。亢旱方酷。西成缺望。此何景也。漆室之忧。亦自非细。岂但为百口虑耶。道中陞擢。可见公道之未泯。不独以门党之荣为幸耳。两孙儿所读几何。朱先生送留少子于蔡季通所。始令作小诗。儿辈述作之法。不可不早使省觉也。焚黄韵构和已久。而韵强词拙。难以示人。不敢终隐。今始录去。适足以涴污盛迹耳。何足观哉。

答申甥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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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承委札。仍审春寒。省履佳胜。开释良多。此中衰病转深。多卧少起。理也奈何。孙儿突尔成人。又毕亲礼。喜幸之情。难以限量。而加布时阴雨连日。儿子欲往未果。岁初冗故连掣。一伻迁就。有若相忘者然。甚可慨叹。切须劝学饬行。勿令频往甥馆。虽往只留一两日而回。至可至可。论语有在色之戒。王吉疏有早昏之禁。此不可不谨也。宾既字之。不必更论。而如欲改定稳字。当取古经来历。修道之教为上。敬敷五教次之。长则修字上加行第字。少则敷字上加之为好。而未知君家所当避之字。故不敢质言耳。

与申甥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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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后浃旬。未谙省下动止何如。恋溯良至。女息既有约期。故玆以津遣。而雨意未晴。山路泥滑。所借蹄躈。皆不健骏。恐有中路颠踣之患。以是为虑。昌孙未得久留。遽尔辞㱕。极可怅缺。但其文墨尚远。此非才驽也。乃不勤学之致。岂非父兄之过耶。幸更加意劝课。显儿颇明敏。若及时课督。亦可以大成就。亦须严诲。勿放过至善。秋间若无大段疾病。欲一叩新居。此计若成。可得与伯氏共赏山泉胜槩耳。

寄长子一鉴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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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汝辈无恙否。汝辈年将戴冠。学未解蒙。若以他家儿比之。不特龙猪之悬殊。此吾日夜忧叹。食不甘寝不宁者也。汝辈何不念父兄之心。而徒事游戏。若三四岁婴儿也。不从父兄之命。是为不孝。不孝之罪。莫容于天地间。其可不畏乎。汝辈一遵前日之命。逐日勤读速毕。所读之书。必须百读。然后更读他篇亦如之。后集亦夜夜连诵。鸣儿亦令夜诵古诗。昼读通鉴。而幷以百读为限。至可至可。五月晦间。吾当下去。汝辈所读书。若不融熟。则必以榎檚为事。各别动念。逐日勤读可也。

答季子一钻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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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见前月十四日书。知浑室安宁。慰慰。吾尚未免曹司。廿八日陵幸时。自当禁喧。上教至严。心益惶怖。幸赖本曹堂上及诸承旨并力同禁。毕竟无事。此实大幸。人皆来贺矣。但子夜陪出往返四十里地。且行三陵展拜礼。至二更末。始还宫。驰马如电。食飮全废。㱕后泄泻大作。今始少愈。而四日一出。长在禁中是闷。竆山寂寞中。正好做工夫。诗传未读之卷。随暇勤读。而先看谚解。次看注解。犹或未晓。则问于明彦,安仲可也。兰亭帖逐日习之亦可。今此来书。麤杂不成字。此后必楷正书之极可。

答季子一钻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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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教来。得书知安报。幸幸。吾则姑未递兼春秋。伯教既来。明间欲为递出耳。时政是非。非汝所知。况传闻之说。多是虚妄耶。此后只说家中安否。勿及此等事。至可至可。静居家中。逐日读书。毋负父兄之望。乃为孝道。何必往山堂然后可读耶。前读诗传。熟读二百馀遍后。读后集曾读之篇可也。

寄季子一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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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白去时。付两度书。其果得见耶。近来家中无事耶。远虑无已。此中姑安。而疠火大炽。使唤胥隶连有痛出者。闷虑何言。端午过后。率善奉上来。而键侄欲来则同来可也。炎程千里之行。不可不各别谨慎。到仁同一宿后即发。而晨出暮行。当午则止。道路勿禁马。勿与行人相诘。值水勿轻涉。逢桥必步过。凡遇危险处及官行。亦必下马而行。至可至可。且疠气无处不炽。必详问其有无而入接可也。若才经者则必曰无事。切须详探其安净处入宿亦可。行中凡事。千万慎之。毋贻老父之忧也。明史持来。而汝所看书册。并为持来焉。

答外孙申昌教,弘教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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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来得书。知汝重侍休宜。甚可喜也。吾衰病转深。无可言者。伯也既成人。季也年渐长。不可不及时勉业。慎勿浪游。日夜勤读。毋坠尔家声。至可至可。

答鹤城士林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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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荷李斯文枉访。袖致辱札。仍审春寒。佥起居万重。仰感且慰。无任鄙情。某愦愦无善况。何足向喩。教意谨悉。但此谫劣。不敢担夯如许文字。而盛嘱既勤。且有艶慕之诚。敢此构拙仰呈。伏望商量取舍之如何。惟祝缛礼稳成。

与鸣山宗中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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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惟秋清。佥候万胜。即见兴海宗中通文及书。则以其地水灾岁歉。欲减坛祀祭品。有此委伻。玆以转送。幸须齐会修答以送如何。彼议之从否。惟在佥议之如何。非一人所可独断。而鄙意则此乃四十年已行之规。虽以邦禁。不敢用牛牲蜜果。其馀则无所增损。岂可以一处之言。轻易变革哉。况四年一办。前储必存。不可以一岁之歉。遽生减品之议矣。然佥会中亦各有意见。商量回报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