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梅溪先生文集

1718年

梅溪先生文集跋

编辑

余在𬇙上。偶读先正寒暄堂所为祭故梅溪曺先生文者曰。文为华国。诗称冠冕。曰。谪西迁南。六阅暑寒。则三复流涕。溯挹遗风。恨其文若诗之堙没而不可见也。余弟德甫。适自金陵千里贻书。视以先生遗稿凡若干篇。且致其后孙之意。要余题其后。顾余言何足以重先生。然得此于是日。若有神会于其间者。亦安得无感于斯而终无一言也哉。先生占毕斋之门人也。以文章致身。大被成庙之知奖。敭历华膴。官至参判。及燕山戊午。子光,克墩等。用史事起狱。而先生尝修占毕诗稿。以故窜徙西南六年而殁。时寒暄同谪一府。躬莅其丧而祭以文。至恨其先卒。则相与之深可知也。越明年甲子。狱更作。寒暄竟罹酷祸。噫。先生之先卒。其可恨耶。其不可恨耶。盖所谓史祸。实祟于吊义帝一篇。占毕之作此。濯缨之录于史。后之君子或未能知其意。无乃取其或可以有补于名义故欤。然则先生之得罪于子光等固也。虽与寒暄同祸。又何恨焉。近年以来。名义之说。益为世所禁。其将晦而复明者。是谁之功。而世乃有阳慕阴排。为日后计者。而尝试扣以先生事。则乃反称艶之不已。是果真知先生者哉。夫言者心之发。而诗者言之精也。不得其心。不足以言诗。孟子曰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余故略著先生被祸之所繇始。俾读是稿者。论其世得其心。而不徒为称艶已也。

崇祯纪元九十一年戊戌仲夏上澣。后学清风金楺跋。

梅溪先生集识

编辑

右梅溪曺先生集。总诗若文凡四编。余自昔闻先生有道甚文而慕之。博求其遗集而欲观之。世无存者。会余忝守金陵郡。郡盖先生食德乡也。即从其后昆而请之。先生五世孙述子善甫。出草本数卷示之曰。先祖之遗稿。宜不止此。拾于祸故馀者。唯此藏于家。而力微不能刻。日就烂佚。不肖辈之所深恫也。余既受而读之。间自念平昔知慕先生。求一读其緖言。乃今得之幸矣。而顾此初非全稿。而又历数百年。不登于梓。浸以泯灭。良可惜也。其一二仅存者。尚可缓其不朽图耶。遂捐俸庀工。使即刊之。既讫。子善属余附一语于集。屡谢不获。略书此。塞其意。若先生道学文章之懿。自有尤庵先生定论在。而其立朝之始终。遘祸之源末。洎其后愍章貤典次第侑降者。则见于诸公之所叙述既悉。而先生幽光著矣。余恶敢更赘。

戊戌季夏下澣。后学清风金楙识。

噫。先祖遗稿。多至汗牛充栋。而幷失于甲子之大祸。先祖之庶弟适庵伸。收拾于散逸之馀。堇得诗若文若干篇而已。秪缘子孙之残微。迄今数百馀年。未克入梓。以先祖道德之尊。文章之盛。泯泯偕朽。将至无传。不肖后孙。尚何所籍生哉。何幸我太守金侯。以儒雅为治。固所至良于官。而赫赫负当世称。下车以来。尊贤右文之事。靡不用极。一日。索先祖遗文。览其草本。慨然发叹曰。岂可以当吾世而不传先贤之文。幷掩其遗德也。遂谋剞劂。损俸鸠工。不多日而功讫。使之流布于一世。传显于百代。其所以图不朽而垂永久者。抑何眷眷委曲也。子孙之含恩感激。直无论也。而尊道之心。慕贤之诚。其有光于斯文者。为如何哉。想先祖之英灵。亦必有感于冥冥之中矣。凡我若子若孙者。念及于此。则其可忘金侯乎。金侯不可忘。则其恩轻重大小。宜如何报也。前之荐绅大夫。宰是邑者。不为不多。莫有能念及于斯。而独我金侯。纠其文。寿其传。则此何以称焉。顷年。

圣教特下。先祖易名之典曰。道德学问。如彼卓卓。崇德褒贤之意。炳若于纶音。则金侯用心之勤。不独在于为先贤地。以仰答圣上之至意。而风一世者。尤可尚也。大君子称道之辞。既尽于卷首。复赘荒拙。极知僭猥。而蒙此大恩。情激于中。敢陈区区之志。以识不谖。勖我后人。其监于兹。

五代不肖后孙述。感泣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