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乐斋先生文集
卷六
作者:徐思远
1843年
卷七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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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夫箚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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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而太极者。万像森列。不可谓之无矣。太极本无极者。冲漠无眹。不可谓之有矣。

太极图发造化之源。西铭图揭示进为之方。

论其格局则太极不如先天之大。而详论其义理则先天不如太极之精而约。

性只是理。情流出运用处。

心之知觉。即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

在心唤做性。在事唤做理。

心具众理。所患者纷乱放逸惰慢。

命犹诰敕。性犹职事。

理者天之体。命者理之用。

情犹施设。心则其人也。

性是人之受。情是性之用。

识得性情部伍。认得虚灵体面。

命者天所赋于人。性者人所受于天。

人性如一团火煨在灰里。拨开便明。

孟子在本源上看。以性为善。

荀子在情欲上看。以性为恶。

韩子在气禀上看。以性为三品。

杨子见道不明。故曰善恶混。

程朱兼本源气禀而言。斯

主敬主一无适。所以整其

整齐严肃。所以救其惰。

濬其源。澄其流。

庄敬日新。安肆日偸。

无事时涵养本源。便是大中。随事应接。各得其所。便是时中。

养到极中而不失处。便是致中。推到时中而不差处。便是致和。

平居无事时。是涵养本源地头。外俨若思。中心主一。惺惺然时也。一念之萌。但遏其邪而存其理尔。一切排遣不得。盖无事时。固当静而存养。然如有所当思而思。能主一无走作。是乃静之动。恐无害于持心也。

居处齐庄。志意凝定。

提惺精神。凝念清肃。

无事时不教心空。有事时不教心乱。

持敬常如烈火在身。有不可犯之色。事物之来。便成两畔去。

长身玉立。鹤般风度。方颐磔须。虎㨾精神。

不寒不暑。光风霁月之时。真元会合之时。

知之不至。如墑埴索涂。有可南可北之疑。

所以知是非之理则智也性也。所以知是非而是非之者情也。具此理而觉其为是非者心也。

思虑未萌际。孰是天理。孰是人欲。求此舍彼。以致敬义夹持之功。思虑应接之间。辨其孰为公孰为私。

缘气察理。溯流穷源。

穷天理明人伦。讲圣言通世故。

修身穷理。守正俟命。

察理必尽。虽善必敕。

埋头理会。不要求效。

以我观书则处处得益。以书博我则释卷茫然。

山当益深。水当益远。书当益有味。贫当益有乐。

圣贤之言。眼头过口头过心头运。

人生天地间。苟得闻此道。生也不虚生。死也不虚死。

人生天地间。苟不闻此道。生也枉了生。死也枉了死。

蔬食吾犹饱。曲肱哦古今。

独学成孤陋。丽泽深滋益。

自得。如渴饫饮如饥厌饱。

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诚能一日涤其旧染之污而自新。则当因其已新者而日日新之。又日新之。不可略有间断也。

克己复礼。日有课程。

不能克己则杨氏为我。不能复礼则墨氏兼爱。

难胜莫如已私。脚跟不点地。

立不易方。中立不倚。独立不愳。

学由干惕。德含坤章。

履道坦坦。君子谦谦。

进得泰之汇征。退得遁之嘉遁。仕得渐之羽仪。处得蛊之高尚。时止时行。其又似得。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

君子以义安命。小人以命安义。

仲尼再思。曾子三省。余何人哉。敢忘修整。

行之不力。如弊车羸马。有中途废弃之患。

纤恶必除。善斯成性。

志不可一日惰。心不可一时放。

操持要极其谨密。穷理要极其精微。应事要极其详审。䂓模要极其宏大。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必有事焉而勿正勿忘勿助。

清高太过则伤仁。和顺太过则伤义。

说于静而欲无天下之动。是犹常寐不觉而弃有用于无用。圣人固不为也。说于动而欲无天下之静。是犹常行不止。虽劳而不息。圣人亦不为也。

今论无事持心之法。一要常惺惺而遣去思虑。是一于静而欲无动也。一要未尝思念而不替其穷理。是偏于动而无静时也。此则朱夫子所论常寐不觉常行不辍之病。皆不可也。

世之学者。未尝知权之义。于理所不可则曰姑从权。是以权为变诈之术而已也。夫临事之际。称轻重而处之以合于义。是之谓权。岂拂经之道哉。夫有道者。不矜于文学之门。启口容声。皆至德也。

或问通书便可以上接语孟否。

曰朱子曰比语孟。较分晓精深。结构得密。语孟说得较阔。

或问四端不言信何也。

曰程子曰有不信。故言有信。比之四方。其位已定。何不信之有。若以东为西。以南为此。斯不信矣。是故四端不言信。又曰信无在无不在。

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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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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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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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敬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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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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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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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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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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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图在先生日记册妆衣。而字画傍边。颇有断缺。本图排置。未敢的知其面目。然墨迹所寓。故今姑存之。

学校模范此模范。先生手写其文。作讲学条件。而藏在遗箧。今付剞劂。以俟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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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烝民。有物有则。秉彝懿德。人孰不禀。只缘师道废绝。教化不明。无以振起作成。故士习偸薄。良心梏亡。只尚浮名。不务实行。以致上之朝廷乏才。天职多旷。下之风俗日败。伦纪斁丧。念及于此。诚可寒心。今将一洗旧染。丕变士风。既尽择师教诲之道。而略仿圣贤谟训。撰成学校模范。使多士以躬制事之䂓。凡十六条。为弟子者当遵行。而为师者尤宜先以此正厥身。以尽表率之任。

一曰立志。谓学者先须立志。以道自任。道非高远。人自不行。万善备我。不待他求。莫更遅疑等待。莫更畏难趑趄。直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标的。退托自画之念。姑息自恕之习。不可毫发萌于胸次。至于毁誉荣辱利害祸福。一切不动其心。奋发策励。必要作圣人而后已。

二曰检身。谓学者既立作圣之志。则必须洗涤旧习。一意向学。检身饬行。平居夙兴夜寐。衣冠必整。勿为诡异华靡。毋致垢污简率。虽燕处不得袒臂露顶。虽盛暑不得解带去袜。装束必谨。容貌必庄必端严凝重。勿轻易放肆。勿麁踈狼傲。勿轻有喜怒。视听必端。毋淫视。毋倾听。居处必恭。居有常处。序立以齿。坐必高拱。正体敛膝。毋箕踞倾倚。当昼勿寐。夜寐勿言。步立必正。行必徐立必拱。毋践阈毋跛倚。饮食必节。毋求饱毋贪味。食必以时。毋恶恶食。饮勿过醉。写字必敬。勿乱书勿欹倾。且勿书于窗壁。几案必齐。位置有伦。简帙不乱。书笥衣箧。必谨扃钥。堂室必净。每日洒扫堂室。拂拭几案。勿令有尘秽。常以九容持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所谓非礼者。稍违天理则便是非礼。如以粗处言之则倡优不正之色。俗乐淫靡之声。鄙亵傲慢之戯。流连荒乱之宴。尤宜禁绝。

三曰读书。谓学者既以儒行检身。则必须读书讲学。以明义理。然后进学工程。不迷所向矣。从师受业。学必博问必审思必慎辨必明。沉潜涵泳。必期心得。每读书时。必肃容危坐。专心致志。一书已熟。方读一书。毋务泛观。毋事强记。其读书之序。则先以小学培其根本。次以大学及近思录。定其䂓模。次读论孟中庸五经。间以史记及先贤性理之书。以广义趣。以精识见。而非圣之书勿读。无益之文勿观。读书之暇。时或游艺。如弹琴习射投壶等事。各有仪䂓。非时勿弄。若博奕等杂戯。则不可寓目以妨实功。

四曰慎言。谓学者欲饬儒行。须慎枢机。人之过失。多由言语。言必忠信。发必以时。重然诺。肃声气。毋戏谑。毋喧哗。只作文字义理有益之谈。若荒杂怪神及市井鄙俚之说。不可出诸其口。至如追逐侪辈。空谈度日。妄论时政。方人长短。皆妨功害事。切宜戒之。

五曰存心。谓学者欲身之修。必须内正其心。不为物诱。然后天君泰然。百邪退伏。方进实德。故学者先务。当正坐存心。寂然之中。不散乱不昏昧。以立大本。而若一念之发。则必审善恶之机。善则穷其义理。恶则绝其萌芽。存养省察。勉勉不已。则动静云为。无不合义理当然之则矣。

六曰事亲。谓事有百行。孝悌为本。罪列三千。不孝为大。事亲者必须居则致敬。以尽承顺之礼。养则致乐。以尽口体之奉。病则致忧。以尽医药之方。丧则致哀。以尽慎终之道。祭则致严。以尽追远之诚。至于温清定省出告反面。莫不一遵圣贤之训。如值有过则尽诚微谏。渐喩以道。而内顾吾身。无行不备。始终全德。无忝所生。然后可谓能事亲矣。

七曰事师。谓学者诚心向道。则必须先隆事师之道。民生于三。事之如一。其可不尽心欤。同处则晨昏参谒。异处则只于受业时参谒。朔望齐会。行礼见再拜。平居侍奉。极其尊敬。笃信教诲。服膺勿失。如值言论行事有可疑者。则须从容讲问。以辨得失。不可直以已见。便非议其师。亦不可不思义理而只信师说。至于养奉之宜。亦当随力致诚。以尽弟子之职。

八曰择友。谓传道解惑。虽在于师。而丽泽辅仁。实赖朋友。学者必须择忠信孝悌慈良敦笃之士。与之定交。相箴以失。相责以善。切磋㙇磨。以尽朋友之伦。若立心不笃。捡束不严。浮浪嬉游。尚言尚气者。皆不可与之交也。

九曰居家。谓学者既修身心。则居家须尽伦理。兄友弟恭而视若一体。夫和妻顺而无失于礼。训子以义方而不以爱惑聡。至于御家众。主严而行恕。轸念其饥寒。上下整肃。内外有别。一家所处之事。宜无所不用其极。

十曰接人。谓学者既正其家。则推而接人。一遵礼义。事长以弟。如寝食行步。皆后长者。十年以长则以兄事之。年长以倍则待之益恭。抚幼以慈。至于睦族交邻。无不得其欢心。每以德业相劝。过失相䂓。礼俗相成。患难相恤。常怀济人利物之心。若伤人害物底意思。则不可一毫留于心曲。

十一曰应举。谓科第虽非志士所汲汲。亦近世入仕之通䂓。若专志道学。进退以礼义者。则不可尚已。如或观国之光。不免应举。则亦当以诚心做功。勿浪过时月。但不可以得失丧其所守。且常怀立身行道忠君报国之念。不可苟取温饱而已。苟能志道不怠。日用无非循理。则科业亦日用间一事也。何害于实功。今人每患夺志者。不免以得失动念故也。且近日士子通病。怠惰放弛不读书。自谓志慕道学。不屑科业。而悠悠度日。学问科业。两无所成者多矣。㝡可为戒。

十二曰守义。谓学者先务。莫及于辨义利之分。义者无所为而为之者也。稍有所为。皆是为利跖之徒也。可不戒哉。为善而求名者。亦利心也。君子视之。甚于穿窬。况为不善而征利者乎。学者不可以一毫利心存诸胸中。古人为亲服劳。虽行佣负米。亦所不辞。而其心介洁。不为利污。今之为士者。终日读圣贤书。而尚不免有利心。岂不可哀也哉。虽或家贫营养。不免有所经画。但不可萌取利之念耳。至于辞受取与。审察当否。见得思义。不可一毫苟且放过。

十三曰尚忠。谓忠厚与气节。相为表里。无自守之节。而以模棱为忠厚不可也。无根本之德。而以矫激为气节不可也。世俗淆薄。实德日丧。非诡随阿人。则必骄亢尚气。中行之士。诚难得见矣。诗曰温温恭人。惟德之基。又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必温恭和粹。根本深厚。然后乃能植立正义。临大节而不可夺矣。彼卑谄鄙夫。固不足道矣。名为学问之士。而挟才挟贤。轻人侮物者。其害不可胜言。得少为足。悻悻自好者。岂能真有气节哉。近日士子之病如此。切宜深戒。

十四曰笃敬。谓学者进德修业。惟在笃敬。不笃于敬。则只是空言。须是表里如一。无少间断。言有教动有法。昼有为宵有得。瞬有存息有养。用功虽久。莫求见效。惟日孜孜。死而后已。是乃实学。若不务此。而只以辨博说话。为文身之具者。是乃贼也。岂不可惧哉。

十五曰居学。谓学者居学宫时。凡举止一依学令。或读书或制述。食后游泳。舒畅精神。还习所业。夕食后亦然。群居必讲论相长。摄以威仪。整齐严肃。若先生是师长在学宫。则行揖之后。讲问请益。虚心受教。佩服周旋。如无益之书。不可请问。枉用心力。

十六曰读法。谓每月朔望。诸生齐会于学宫。谒庙行揖。礼毕后坐定。师长若在则坐于此壁。诸生列坐于三面。掌议抗声读白鹿洞教条及学校模范一遍。因相与讲论。相勉以实功。有师长则因而质疑。如有议事则因与讲定。诸生有议事。则师长先出。○诸生有故不能参。则必具状告于会处。众所共知。有病及的知下乡及忌日外。托故不参者至再度。则黜座一朔。如是而犹不来。则告于师长论罚。○黜座。即俗所谓损徒。还许座时。必满座面责。

右十六条。师弟子朋友。相与劝勉戒勖。拳拳服膺。诸生如有存心饬躬。一遵模范。学问将就。表表可称者。则会议时询于众。得佥可则书于善籍。其中尤卓异者。具其实状。呈单子于师长。以示劝奖。如或诸生不遵学䂓。向学不笃。荒嬉度日。持身不谨。放心不收。行止不庄。言语不实。事亲不尽其诚。兄弟不能友爱。家法杂乱无章。不敬师长。侮慢齿德。轻蔑礼法。踈薄正妻。昵爱淫娼。妄喜干谒。不顾廉耻。妄交非人。屈身下流。嗜酒放荡。沉酗为乐。好尚争讼。可已不已。经营财利。不恤人言。忌贤嫉才。诬毁良善。宗族不睦。邻里不和。祀事不严。怠忽神明。不特一家祭祀。如学宫之祭。托故不参。是怠忽神明。礼俗不成。患难不救。如外方则不谨租赋。讥诋邑主。如此过失。朋友随所闻见。各相䂓警。不悛则告掌议有司。于众会显责之。若犹不悛。强辨不服。则轻则黜座。重则告于师长黜斋。黜斋。不得来学。过改后还来。书于恶籍。只黜斋者。书于恶籍。黜斋后革心改过。显有向善之迹。则还许入斋而爻其籍。还入斋时。满座面责。若终不改过。长恶益甚。反㤪责已者。则告于师长。削其名籍。因通文于中外学堂。削迹人若自㤪自艾。显有向善之迹。三年而益笃则还许入学。凡过失之籍。必自立法后始录。若法前之恶。皆勿追论。许其自新。仍旧不改然后乃论罚。

仙查精舍学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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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斋之䂓。勿论士族庶类。但有志于学者。皆可许入。斋中先入者。佥议以为可入。然后乃许入。若前日悖戾之人。愿入则使之先自改过修饬。熟观所为。决知改行。然后许入。公粮之用依硏经。

一。推乡中年长有学行德义者一人为山长。又择一人为有司。又轮选一人为直月。山长有司。非有故则不递。直月则一月相递。凡斋中论议。山长主之。凡百必禀而定之。山长有故在他处则其时参会㝡长者主之凡斋中之物出纳。及供僧斋直使唤及什物有无。有司掌之。非有司则不得擅自使唤检罚之事凡物皆有籍。递时按籍交付于代者。凡山长朋友所讲论之说。皆直月掌其记录。以为后考之资。

一。书不得出。色不得入。酒不得酿。刑不得用。书出易失。色入易污。酿非学舍事。刑非儒冠宜。有司论罚下人者非。

一。凡入斋者必以冠服从事。勿用燕服笠子。

一。每日五更起寝。整叠寝具。少者持帚扫室中。使斋直扫庭。皆盥栉正衣冠读书。

一。山长在讲堂。则就前行拜礼。只于座上。俯答其礼。分立东西。相向行揖礼。凡读书时。必端拱危坐。专心致志。务穷义趣。毋得相顾谈话。

一。凡几案书册笔砚之具。皆整置其所。毋或乱置不整。

一。凡食时长幼齿坐。于饮食不得拣择。常以食无求饱为心。

一。凡居处必以便好之地。推让长者。毋或自择其便。年十岁以长者出入时。少者必起。

一。凡步履必安详。徐行后长。秩然有序。毋或乱步不整。

一。凡言语必信重。非文学礼法则不言。以夫子不语怪力乱神为法。且以范氏七戒。存心寓目。七戒书于壁。

一。非圣贤之书性理之说。则不读于斋中。史学则许读。

一。常时恒整衣服冠带。拱手危坐。如对尊丈。毋得以亵服自便。且不得以着华美近奢之服。

一。食后或游泳于鸢鱼㙜烂柯㙜上。亦皆观物穷理。相咨讲义理。毋得游戯杂谈。

一。朋友务相和敬。相䂓以失。相责以善。毋得挟贵挟贤挟富挟父兄挟多闻见。以骄于侪辈。且不得讥侮侪辈以相戯谑。

一。作字必谐正。毋得乱书。且不书于壁上窗户。

一。常以九容持身。毋得跛倚失仪。喧笑失言。终始不懈。

一。昏后明灯读书。夜久乃寝。

一。自晨起至夜寝。一日之间。必有所事。心不暂怠。或读书。或静坐存心。或讲论义理。或请业请益。无非学问之事。有违于此。即非学者。

一。有时归家。切宜勿忘斋中之习。事亲接人持身处事存心。务循天理。务去人欲。如或入斋修饬。出斋放倒。则是二心也。不可容接。

一。直月掌记善恶之籍。审察诸生居斋处家所为之事。如有言行合理者及违学䂓者皆记之。月朔呈于山长。善者奖劝之。恶者镌诲之。终不受教则黜斋。

一。诸生虽非聚会之时。每月须一会于精舍。月朔必会朔日有故。则退定不出三四日。有司先期出回文周告。讲论义理。改定直月。

精舍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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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斋诸生。宜一心为学。不论在斋在家。皆当勉勉。随事加察。随时着力。不可悠悠度日。以负初心。玆录警语。每于朔会通读。使有省悟。有司抗声读之。座中相与讲论。

道非高远。人自不行。语其事则在于日用。语其时则可下手。莫更遅疑等待。莫更畏难趑趄。存心涵养。穷理省察。两进其功。无事静坐。此心不昏不乱。应事接物。截然舍恶趍善。动静循环。顾𬤊明命。表里如一。无少间断。用功虽久。莫求见效。惟日孜孜。死而后已。

夙兴夜寐。衣冠必整。坐立必端。瞻视必尊。心意必正。自晨起至夜寝。一日之间。必有所事。或读书思索。或朋友讲。论静坐存心。或因事为。不可须臾放心。言语必忠必信必简必时。只作文字有益之谈。至于世俗鄙俚淫亵㤪怼伤人毁物怪神不经之说。则一毫不可出诸其口。

制行必高洁。追古圣贤为则。见得思义。辞受有节。䂓利鄙琐之事。一切不留于心曲。奢淫嚣杂之处。一切不投其足迹。常特立昭旷之境。以养吾心。

百行之中。孝悌为首。事亲当尽诚敬。兄弟当极友恭。朋友当责以善。推以睦族和邻。接人温恕。俯仰四顾。当无一毫乖戾之气。每月朔。齐会精舍。相讲所得。虽非朔会。须频来请益。勿浪过时月。若寄名精舍。而莫往莫来。行身无异乡里常人。则是自欺其心而深负师友之望也。如是之人。势难容接。若在斋勤饬。归家懈怠者。朋友相察而䂓戒。若不悛则告于师警敕。犹不改则乃黜斋。削籍

凡在一乡者。非有大故。则不可不参于朔会。虽在他邑。若不过一日程。则当同一乡里。有故未参者。必具状告于斋中。若无故或托故再不参。则黜坐一朔。黜坐摈不使齿坐。俗所谓损徒。复坐时满坐面责。以警其过。

凡诸生有过失。山长即与有司佥议于斋中。随其轻重。或黜坐或面责以警之。一年之内再黜坐。而犹不悛改则黜斋。

示精舍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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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可离。学者日有工夫。心常在道。则积久必有显效。非但心志内定。容貌辞气。亦异于平昔矣。与诸贤相约数年。他日相见。犹是昔时人物。则无乃于此道实不下手耶。如是悠悠泛泛。只以不作大端罪过为能事。则下稍颓废。虽欲为一乡善人。亦不可得也。入道基本。在立志远大。存心笃实。此事非资师友之力。只在自勉。师友之力。只能警责讲论而已。志不大功不笃。则虽日闻警责。日熟讲论。只是说话于身心性情上。有何交涉。大抵道非冥冥深远底物事。只在日用之间。入则孝出则悌。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见得思义。如斯而已。只是理不明则是非难晓。故读书讲论者。亦明义理。而此心不定则义理难见。故以主静为本。无事时静坐澄心者。尊德性之事也。有事时讲明是非者。道学问之事也。此二者是终身之功。阙一则不可。诚能志大心笃。寻个是处行之。则终日云为。皆是道理。虽做科业。亦与运水搬柴。一般竗用。若无此实心。则终日云为。皆是俗事。久久安得不为俗人乎。名为学者。而乃与俗人无异。则内被识者之讥。外招乡里之谤。此非细事。立志存心。虽不可仰成他人。亦可以丽泽之力。渐入佳境精舍之设。非苟然也。欲见藏修辅仁之实。愿诸贤虽不得恒聚。每一月朔。必须齐会。五六日通读某书。实讲义理。毋忘此个实学。如是积功。习熟为仁手段。以臻为善㝡乐之境。幸甚幸甚。

招集乡兵文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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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玆贼患。自檀降箕来以后。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大变。国破家亡。君父播迁。苟少有血气之类。孰不沬血而饮泣乎。伏见主上行在所教旨。则罪已责躬之纶音。牖民激士之王言。极为哀痛恳恻。自臣子跪奉一阅。至于哽塞呜咽掩泪而不忍读也。则其一时宸衷之痛切为如何哉。玆以江右诸郡首唱举义者。宜宁之郭再祐也。响应大起者。陜川之仁弘,金佐郞沔。自陜郡高县而激发。自为义兵大将。纠合同志。振励义士。虽平日白面书生。臂弓腰箭。皆愿立于行间。其所聚军丁。至于一万四五千。再三交锋。撞杀水上之贼。几至百数云。则其处四邻士友之同德同心。奋发激起之美可想矣。独奈何江左列邑。寂然䩄然。一切窜伏。皇皇上帝降衷秉彝之天。陆陆乎无所验哉。此日偸生则幸矣。他日面目。可立于乡党乎。可立于朝著乎。父母妻子。此日则可以保全。而他日事定则可免于孥戮乎。可逃于乡论乎。读书平生。所学何事。群居昔日。乡校之䂓模至美。书院之立约尽善。课忠责孝。有若可为者。临乱此日。声息泯然。忠义扫地。言念及此。其不惕然动心乎。呜呼。变生之初。人心苟且。贼势方张。山窜林伏。苟延视息。犹或可言。见今则命将讨贼。王师四起。左道元戎。已号令诸郡。方伯还道。节制方新。自岭以北。歼贼几尽。人心稍苏。士气方振。恢复之期。指日可待。赏左罚右之举。行复可寻。吾党诸贤。其敢不悔已往之不勉。知来者之可追。革心反面。弃其旧而新是图哉。伏睹有旨曰惟尔士庶。自乃祖乃父。涵濡国家厚恩。一朝临乱。乃欲弃予。予不汝咎。汝宁弃予。汝乃各率其子弟奴仆。协同官军。并力死战。以雪国耻。以报我祖宗之厚恩。则历历王言。字字恸切。如亲聆玉阶之下。今将叫起义兵。则亦当以此旨为歃血同盟之第一义。判断死生。一乃心力无或少挠。乃克有济。如或不体圣旨。不恤公论。如前退缩。有不如约者。所谓叛反附贼之徒。其可饶于军律乎。虽或饶于军律。其敢容于士林乎。孟子曰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今亦曰能言讨贼者。忠臣义士之徒也。吾党诸贤。盍相与荷戈而奋袂哉。前朝人竹竹之言曰宁为虎闘而死。不为鼠伏而生。吾党诸贤。其甘为鼠伏而偸生。其不为虎闘而死国乎。熊鱼之取舍。平日之所讲。君子之权衡。必克审乎此矣。其或曰江右则将得其人。而军粮军器之皆备。江左则将难其才。而军粮军器之皆乏。若或兴师动众。则徒弃其师。而无益于事云云。则是亦倒戈不忠之辈。更何置于齿牙间哉。设或倭寇之贼。逼迫吾父兄之前。则其傍观子弟者。何暇借孟贲,乌获之勇士。然后与之抗敌乎。亦何暇糊口果腹而后往御之乎。亦何暇觅长枪劲弩而后捍卫之乎。今我二百年抚存休养之君父。銮舆飘泊。税驾靡定。惟水惟火。是溺是蹈。旄丘见葛。日月已多。则其小有臣子之心者。容暇念毛发之焦手足之濡。而不汲汲往救之乎。呜呼义气自胜则谋猷克壮。忠愤一激则空拳自奋。将才之难得。不足患也。患我谋猷之不壮也。军粮军器之乏。亦不足患也。患我忠义之不激也。所可痛者。堂堂一国之臣民。偸生之念。日甚一日。敢死之忠。一切扫如。虽平日曰儒曰士者。其为议论。亦未免左右顾望。首尾俱畏。使人意气顿挫。忠愤郁抑。置君父于相忘之域。岂不为吾党之大可羞者哉。谓无兵无食而坐待屈膝于倭贼之前。孰若忍饥耐战制挺穷寇。生不失义卒之名。而死甘为朝鲜之烈鬼乎。呜呼。兵燹之祸。何代无之。而其为淫秽之辱。杀戮之惨。振古所无。虽倾东海之波。罄南山之竹。其可尽洗涤乎。其可尽备录乎。孰不有父母妻子。孰不有坟墓家计乎。此岂可视之寻常之贼雠。而伈伈伣伣。如堕在深井之中。待他人叫警振作。然后强起之乎。今闻上道诸郡各里。定里将有司。皆以出身及生进首品官差定。各其里中。勿论百姓公私贱。无遗置簿。随强弱分三等。壮实者使之赴战。老弱者使之伏兵。至如士族。亦不厌自愿从军。刈草炊饭。亦各甘心云。则上道士习乡风之美。岂不取法于下道乎。伏愿诸君子。亦以此义唱起同志。晓喩里胥。父兄则劝子弟。子弟则喩父兄。互相激励。各自奋忠。绝温峤之衣裾。附西川之豪杰。毋使元忠甲专美于前。而金春秋复生于今日。争赴南入之男儿。而毋为贺兰之忌克。不胜幸甚。至于搜括军丁。亦自有法。其为条约。开列如左。更乞毋或欺心。毋或欺君。括无遗丁。筭无遗策。以副我圣上千里之望。千万千万。诗云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书曰呜呼曷归。予将畴依。言之痛心。孰不含泪。辞拙义涩。姑此先容。

乡兵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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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各里聚集之日。使善读者。抗声跪读教旨。令一坐拱手跪听。不知书者。面面释读晓谕。使之奋忠激泣。次读江左义兵大将檄书。使之感发均赋之义。次读监司回关文字。以示军律之严。

一。各面里将有司。勿论品官儒生及公私贱未除军已除军。父兄自首其子弟及奴仆之数。的实老病残弱外。无遗括出事。

一。里将有司。不知国变之大。寻常袭旧。循例容私。父兄或匿其子弟之数。上典或庇其奴仆之数。里将而不揆其实数。有司而不责其违律者。幷当身。重则依军令。轻则屏出之于乡党。子子孙孙。永削迹于士林。无使容于此国。

一。吏辈奴仆抄发之时。里胥劝农虽死不敢抄出云。当此国变。如或依前违律者。重则依军令。轻则徙边。

一。两班子弟奴仆辈从军尽出。则老弱守直之事。无所依赖。亦不可不虑。子弟中末出家迷弱者。奴仆中老病残弱者。许之留守。无子弟奴仆而老弱者。俾勿随行。丁壮则托其妻子于切亲之可赖者而去。

一。各里将有司所抄乡兵。小名成册。类类排录。

一。军器必以弓矢为善。两班子弟中能射人。不得已持弓矢点考。其馀无弓矢则或枪或釰或柄斧或柄镰。皆以长柄。会集之日。令军容肃齐。不然则违律论。

一。古人军中。以左右袒立约。今日召募乡兵。亦以此法从事。会集之日。书之一纸。各署其姓名之下。里将有司次知两件成册。一上官道。一留大将所。

一。会集之日。各里里将有司。各领其里所抄之军。到处结阵。后失期者论律。

一。乡校书院乡所下人。此乃馀丁剩卒。禀白镇将。乡兵抄出事。

激劝本县及属县父老子弟召募乡兵文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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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闻贼酋凌驾天朝。受封不拜。桀然自大。排众兴兵。罪已盈矣。恶亦积矣。天变极于上。坤轴动于下。此非但天诛不日必至。所谓地中之鬼。想亦已议阴诛。秦坚金亮之败。指日可待。今日在我之道。但当收兵完结。据险守要。坚壁清野。慎勿交锋。一以俟穷寇自溃之机。一以待天朝援兵之至。或埋兵出没。夹击首尾。或指天誓日。背城力战。以期一死可也。第念官军罄籍。闾巷无丁。所弃者老残而已。所馀者书生而已。太守虽欲与之同生死守封疆。其谁与为谋。其谁与为守乎。窃伏惟念忠者战之本也。信者兵之干也。忠不激则虽坚甲利兵。无能为也。信不结则虽良将劲卒。将焉用之。是以忠信利于甲兵。秦楚可挞于制挺。此非迂儒阔计游士浮谈。是乃辰巳年来。已试之明鉴也。太守时在南中。虽未成功。亦乡兵义兵之一将也。其时郭再祐,金沔之大起也。其初皆是白面书生也。孤忠奋而猛士云集。大义激而武夫感泣。夫孰曰必待武士猛将然后御贼哉。故曰发踪指示者。其功人也。岂可以横弓跃马抚釰疾视然后为勇兵为良将哉。所可耻者。无一鲁仲连也。太守冒忝周年。略无善状。忠孝未教于暇日。恩信无结于士民。临乱此日。䩄然多愧。固无望于亲其上死其长矣。虽然一太守之昏庸。可以疾视其死而万不足顾也。皇皇上帝降衷秉彝之天。其敢自诬而自弃耶。二百年休养之深恩圣泽。一朝忘之耶。我圣上五六年栉风沐雨。卧薪尝胆。腐心切齿之耻。其敢恝然耶。顾此阖境。虽曰十室。忠信素多。父老谆谨。变生之初。亦多有倡义奋忠之人。聚众把截。贼不拦入。孤村片落。或存或保。忠声义气。至今可嘉。今当危迫之秋。岂无毕忠之愿乎。玆敢不顾无状。招延父老。会集一堂。片言视志。呜呼。忠信未笃则歃血非坚。一言同心则金石可开。伏愿一堂父老子弟等。毋以土主视我。朋友相许。开心布诚。请借前箸。肝胆相视。各陈长策。一心同事。少无崖异疑阻之态。或馀丁零卒。或子弟奴仆。毋或相隐。毋或相猜。思古人妻妾之编行伍。勉今日子弟之卫父兄。或募其一二名。或首其五六名。或多十名百名可也。又先择其今日吾父老子弟中。忠诚意气名节位望可以统率一群者为将。次择其勤干信实众所推服者一二人。或定其聚粮有司。或定其治兵有司。又各里定里将有司。倡起同志。晓谕委巷。父兄则勉子弟。子弟则谕父兄。互相激劝。各自奋励。以无负平日所学。岂不美哉。呜呼卢仝虽穷。岂无一力之添丁。原宪虽贫。岂无斗粟之补粮哉。温峤之衣裾可绝则不必限于十室之人。西川之豪杰愿附则亦不执竿于他道之来集也。若或曰我是书生。于军何涉。我是闲散。何关于营阵。惟以保妻子深窜伏为谋也。则此乃附贼反叛之徒。不忠不义之甚者也。他日可立于乡党。可立于朝著乎。孟子曰若夫成功则天也。蕫子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武侯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败利钝。非敢逆睹。病守平生才踈。纵未能善抚十室。其于君臣大纲。朋友信义。粗讲其说久矣。敢不以古人所教者。为今日干事之指南乎。呜呼。诗云上帝临汝。无贰尔心。又曰无贰无虞。上帝临汝。吾父老子弟等。愿亦诵此说而兴起也哉。口讷辞拙。文以见志。

承差乞粟文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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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舟之患。胡越一心。讨贼之举。人人共愤。势或相急则不计远近而来援。食无可继则何分彼此而周急。今者发湖西之卒。戌岭南之地。其数满万。而其行千里。浮寄孤悬。何以接济。玆以本道巡察。百尔计穷。责无可出。顾谓我清安倅曁礼山宰卢君曰。今日之势。诚急矣。不畏死而御贼则犹可以得生。欲全生而避贼则终亦必亡而已。蔽遮湖岭。沮遏凶锋。在此一举。惟念湖西物力单弱。继饷他道。宿饱难期。甚可㦖也。第念岭南素多名流。忠义之性。得于天赋。学问之功。取诸师友。奋不顾身。积而能散。特其馀事尔。吾邑宰两君。其亦名流中人也。乡里交结。必多忠信。同道游从。想皆义士。此日呼急。同声者必众。玆用定卫将之任。兼贸粮之责。付二同之木。期数朔之粮。吾两君其勉之哉。呜呼。巡察之意甚盛。而两宰之力甚薄。受任兢惶。忧㦖罔措。其势诚急而其情诚可悲矣。呜呼。此粮可办则此军可用。此军可用则此贼可灭。其或有甔石之财甁粟之储者。其可待吾两人大其声疾呼而后倾倒也哉。第念卢君右道人也。非但德厚而交广。办宏而干能也。不经兵火。家给人足。一同之木。不劳而可换。百斛之粮。一呼而可集。吾知其无患乎应今日之责矣。顾我庸拙。虽曰岭南人也。其在平日。德薄寡与。亲少保鲜。况灰烬之惨。比他道尤甚。豪家富室。荡然无几。人贱言卑。诚薄义衰。固无望于知旧之感动矣。虽然今日之事。为国也非为私也。讨贼也非厉民也。人之轻重。道之左右。交契多寡。万不足论也。周急之大。麦舟非重。雪耻之切。倾财何惮。而况辰巳之木一端才斗升。而申酉之木一端。几三石云。则贵贱之悬殊。亦可想矣。辅国显忠。不必有识。轻财重义。人皆可辨。指囷之鲁肃。何独鲜于今。车达之柳君。岂专美于昔耶。玆仰亲戚中优财之人。故旧中豊储之士。曁诸乡党父老里闬小民。以至于邻境邑宰同道诸贤。不计鄙拙之无状。而㦖国计之遑遑。念饥卒之将溃。慨积耻之未洒。倾家破产。急义循忠。或牛或马。毫轻于犒军。如梁如茨。不嫌于饷卒。斗米虽小。罔以为嫌。庾釜虽多。岂曰为重。人人慕义。家家为善。轻其财货。广彼施惠。则升斗之收。可至于坻京。供亿之粮。可继于旬朔。以至士马充壮。军声大振。一鼓赴敌。歼灭剧贼。妖氛永清。一道先苏。则忠光国乘。庆流子孙。岂不盛哉。岂不美哉。若或不然。斗升米粟。视若千金。匹只牛马。拟传子孙。徇平日悭吝之习。忘此日不共之雠。逐鹿迷贪。不觉太山之颠。剖身藏珠。不念睢阳之急。我师日困。彼贼日炽。长驱冲突。焚燹如前。则虽或有崇恺之粟。焉得以食。虽或有猗顿之五牸。何地可耕耶。熊鱼之取舍。平日之所讲。施舍之缓急。诸贤之所明。固不待拙讷之缕缕而后可知矣。呜呼。尝观佛家所谓化主者。创寺刹之䧺丽。兴无用之功力。鸠工俪百。饩𫗴难继。罔俗愚众。劝缘题䟽。挂榜闾阎。家诱户说。则小者不惜米斛金玉。大者不吝牛马纨绮。或为之小施主。或为之大施主。使之终至于济其窘而成其功者。是虽愚氓陷溺于祸福之说而然也。然其为佛之诚施惠之盛。岂不美哉。今日吾人。当国家危急之秋。或为饥卒而乞粮乞救。或见远戍而为施为惠者。其为国忠诚。反不及于一瓢僧为佛道之诚心。一小氓为施主之诚意。则岂不大可为之羞叹哉。伏愿诸贤勉之哉。呜呼。杀爱妾而馈饥卒。掘野鼠而终不降。巡远之死。至今有耿光。对豊享而不食。激愤涕而霑襟。矢著浮屠以志他日者。南入之言。恍若在耳。愚虽不足希于古之人。今日乞救之诚。城守之志。窃愿赖诸贤之力。而殚十驾之劳。更烦诸贤。毋或有贺兰之忌克。而乐与之同心。特施大惠。千万幸甚。

代赞画使檄文丁酉以清安县监。在鸟岭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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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今日之所恃以有庶几之望者。天兵而已。不幸南原一败。浙兵生㥘。贼未犯境。卷旗北上。湖左人心。因此大崩。瓦解之势。末由收拾。北望长吁。扼腕何及。虽然兵家胜败。自古无常。天心向背。在前可验。辰巳之变。虽三都沦没。而曾未期年。旋即重恢。此乃天意之有在。而人民之固。已目睹者也。岂可因一城丧师。径自沮丧。一噎废食。置二百年宗庙社稷于无可奈何之地哉。不佞书生也。佐幕相府。猥以筹边赞画得名。夙夜忧惧。于今数载。而略乏可效之绩。遽当此日之事。当局先迷。罔图攸济犹或可恃者。本道意气不衰。忠愤犹激。虽在草莾。誓不与敌俱生者。士林而已。岂可与凡民庸卒望风裭魄山窜林伏。一向以偸生苟活为心哉。今者体察相公舆疾北来。屯驻鸟岭。督进各营大众。刻日征剿。更使不佞出巡列邑。号召士友。激义奋忠。一以镇定人心。倡率协赞为要。一以緫督军马。扫荡凶丑为期。玆于卄七日。鼓行而西。伏愿境内诸君子。不以当职者之非其人而色斯解体。沫血饮泣。痛念时事之汲汲遑遑。或绝裾杖釰。不顾私累。或裂裳𮖐足。不计远近。怀奇抱略。坌集辕门。扪虱借箸。各画一策。晓喩坊曲。收集散亡。埋兵出没。夹击左右。不使贼挥袂而躏跞。以待天朝四十万大军之毕集。以图回谿垂翅之再奋。岂不幸甚。呜呼。宁为虎闘而死。不为鼠伏而生。前朝人竹竹之言。尚盈在耳。读古人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可见乎日之所守。伏想诸君子固不待拙讷者之缕缕而后能奋起也。时急事迫。倚马草此。檄到如章。书不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