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第201卷

博物汇编 神异典 第二百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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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二百一卷目录

 僧部纪事一

神异典第二百一卷

僧部纪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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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王坦之传》:初,坦之与沙门竺法师甚厚,每共论 幽明报应,便要先死者当报其事。后经年,师忽来云: “贫道已死,罪福皆不虚,惟当勤修道德,以升济神明 耳。”言讫不见。坦之寻亦卒。

《世说》旧注:殷浩于佛经有所不了,故遣人迎支道林, 林乃虚怀欲往。王右军驻之曰:“深源思致渊富,未易 可当。且已所不解,上人未必能通,纵能服彼,亦名不 益。倘若不合,便丧十年所保。”林公乃不往。

《十六国春秋南燕录》:“慕容德称帝。初,苻登既灭,登弟 广率所部三千来降,拜冠军,处之乞活堡。至是复叛, 称秦王。德留抚军鲁阳王和守滑台,德率众攻广,斩 之。和长史李辩杀和,以滑台降魏。德曰:‘苻广虽平,抚 军失据,进有强敌,退无所托,计将安出’?”尚书潘聪曰: “滑台四通八达,非帝王之居。青、齐沃壤,号曰东秦,地 方二千里,户馀十万,四塞之固,可谓用武之国。”德犹 预未决,于是遣牙门苏抚问沙门朗公,报曰:“山野绝 俗之士,不应预闻朝议,但有待之累,非有托无以立。 陛下今来,即朗之檀越。敬览潘尚书之议,可谓兴邦 之术矣。”抚又问以年世,朗以《周易》筮之曰:“燕衰庚戌。” 抚曰:“几何?”曰:“年则一纪,世则及子。”抚曰:“何其促乎?”朗 曰:“卦兆然也,岂关人哉?”抚不敢言。德大悦。

《异苑》:沙门竺慧炽,新野人,住江陵四层佛寺,永初二 年卒,弟子为设七日会。其日将夕,烧香竟,沙门道贤 因往视炽。弟子至房前,忽暧暧若人形,详视,乃慧炽 也。容貌衣服,不异生时。谓贤曰:“君旦食肉,美否?”曰:“美。” 炽曰:“我生不能断肉,今落饿鬼地狱。”道贤惧詟,未及 得答。炽复言:“汝若不信,试看我背后。”乃回背示贤。见 三黄狗,形半似驴,眼甚赤,光照户内,状欲啮,炽而复 止。贤骇怖闷绝,良久乃苏。

灵味寺,在建康锺山蒋林里,永初三年沙门法意起 造。晋末有高逸沙门莫显名迹,岩栖谷隐,常在锺山 之阿。一夜忽闻怪石崩坠,声振林野,明旦履行,复见 清泉湛然。聚徒结宇,号曰“灵味。”

“释僧群,清贫守节,蔬食持经。居罗江县之霍山,构立 茅屋,孤在海中,上有石盂,水深六尺,常有清泉。古老 相传是群仙所宅,群因绝粒,其庵舍去石盂隔一小 涧,日夕往还,以木为梁,由之以汲水。年至一百三十, 忽见一折翅鸭,舒翼当梁头就唼,群往来不得,欲举 锡杖拨之,恐有转伤,因此回,遂绝水,经数日死。临死” 向人说“年少时曾折一鸭翅,验此以为现报。”

《续博物志》:高座道人不肯作汉语。或问此意,曰:“此简 应对之烦。”和尚,胡名尸梨密,宋云“高座,西域人,传三 国王子。以让弟,遂为沙门,永嘉中到中国。”

《宋书符瑞志》:武帝尝行至下邳,遇一沙门,沙门曰:“江 表寻当丧乱,拯之必君也。”帝患手疮积年,沙门出怀 中黄散一裹与帝曰:“此疮难治,非此药不能瘳也。”倏 忽不见沙门所在,以散傅疮即愈,馀散帝宝藏之。后 征伐屡被伤,通中数矣,以散傅之,无不立愈。

《张敷传》:敷,吴兴太守邵子也。邵为江夏王义恭抚军 功曹,转记室参军。时义恭就太祖求一学义沙门,比 沙门求见发遣。会敷赴假还江陵,太祖谓沙门曰:“张 敷应西,当令相载。”及敷辞,上谓曰:“抚军须一意怀道 人,卿可以后艑载之道中,可得言晤。”敷不奉旨曰:“臣 性不耐杂。”上甚不说。

《徐湛之传》:“时有沙门释惠休,善属文,辞采绮艳,湛之 与之甚厚,世祖命使还俗。本姓汤,位至扬州从事史。” 《王僧达传》:“僧达为吴郡太守,期岁五迁,僧达弥不得 意。吴郡西台寺多富沙门,僧达求须不称意,乃遣主 簿顾旷率门义劫寺内沙门竺法瑶,得数百万。” 《梁书何引传》:“初,开善寺藏法师与引遇于秦望,后还 都,卒”于锺山。其死日,引在般若寺,见一僧授引香奁 并函书,云“呈何居士。”言讫失所在。引开函,乃是《大庄 严论》,世中未有。又于寺内立明珠柱,乃七日七夜放 光。太守何远以状启,昭明太子钦其德,遣舍人何思 澄致手令以褒美之。

《伏挺传》:“挺除南台治书,因事纳贿,当被推劾,挺惧罪, 遂变服为道人,久之藏匿。后遇赦,乃出居大心寺。会 邵陵王为江州,携挺之镇。王好文义,深被恩礼,挺因 此还俗。”

《陈书虞寄传》:沙门慧标,涉猎有才思。及陈宝应起兵
考证
作五言诗以送之曰:“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

今夜月,当入紫微宫。”宝应得之甚悦。慧标赍以示寄, 寄一览便止,正色无言。标退,寄谓所亲曰:“标公既以 此始,必以此终。”后竟坐是诛。

《魏书沮渠牧犍传》:“始罽宾沙门曰昙无谶东入鄯善, 自云能使鬼治病,令妇人多子。与鄯善王妹曼头陁 林私通。发觉,亡奔凉州,蒙逊宠之,号曰圣人。昙无谶 以男女交接之术教授妇人,蒙逊诸女子妇皆往受 法。世祖闻诸行人言昙无谶之术,乃召昙无谶,蒙逊 不遣,遂发露其事,拷讯杀之。至此帝知之,于是赐昭” 仪沮渠氏死,诛其宗族,唯万年及祖以前先降得免。 《伽蓝记》:崇真寺比丘惠凝死一七日还活,经阎罗王 检阅,以错名放免。惠凝具说过去之时,有五比丘,同 阅一比丘,云“是宝明寺智圣,坐禅苦行,得升天堂。有 一比丘,是般若寺道品,以诵四十卷《涅槃》,亦升天堂。 有一比丘,云融觉寺昙谟最讲《涅槃》”、《华严》,领众千人。 阎罗王云:“讲经者心怀彼我,以骄凌物,比丘中第麤 行令唯试坐禅诵经,不问讲经。”其昙谟最曰:“贫道立 身以来,唯好讲经,实不谙诵。”阎罗王曰:“付司。”即有青 衣十人,送昙谟最向西北门,屋舍皆异,似非好处。有 一比丘云:是禅林寺。道弘自云:教化四辈檀越,造一 切经,人中像十躯。阎罗王曰:“沙门之体,必须摄心守 道,志在禅诵,不干世事,不作有为。虽造作经像,正欲 得他人财物。既得财物,贪心即起。既怀贪心,便是三 毒不除,具足烦恼亦付司。”仍与昙谟最同入黑门。有 一比丘云是灵觉寺宝明。自云:“出家之前,尝作陇西 太守,造灵觉寺成,即弃官入道。虽不禅诵,礼拜不缺。” 阎罗王曰:“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夺民财,假作 此寺,非卿之力,何劳说此?”亦付司青衣送入黑门。太 后闻之,遣黄门侍郎徐纥,依惠凝所说,即访诸寺。果 城东有宝明寺,城内有般若寺,城西有融觉寺、禅林 寺、灵觉寺。问智圣《道品》,昙谟、最道弘、宝明等,皆实有 之。议曰:“人死有罪福。”即请坐禅僧一百人,常在殿内 供养之。诏“不听持经像沿路乞索,若私有财物,造经 像者任意。凝亦入白鹿山小隐修道。”自此以后,京师 比丘皆禅诵,不复以讲经为意。

法云寺,西域乌阳国胡沙门昙摩罗所立也。在光宝 寺西,隔墙并门。摩罗聪慧利根,学穷释氏,至中国,即 晓魏言隶书,凡所闻见,无不通解。是以道俗贵贱,同 归仰之。作祇洹一所,工制甚精。佛殿僧房,皆为涂饰。 丹素发彩,金碧垂辉。摹写真容,似丈六之见鹿苑;神 光壮丽,若金刚之在双林。伽蓝之内,珍果蔚茂,芳草 蔓合。嘉木被庭。京师沙门好胡法者。皆就摩罗受持 之。戒行真苦难可揄扬。秘咒神验阎浮所无也。咒枯 树能生枝叶。咒人变为驴马。见之莫不忻怖。

《水经注》竺枝《扶南记》曰:“林杨国去金陈国,步道二千 里,车马行,无水道。举国事佛,有一道人命过烧葬,烧 之数千束。樵故坐火中,乃更著石室中,从来六十馀 年,尸如故不朽,竺枝自见之。”

《灵异小录》:“化度寺内有无尽藏院,京城舍施,日渐崇 盛。武德、贞观后,钱帛金玉,积聚不可胜计。常使名僧 监藏为等分,一分供天下伽蓝修理之用,一分施天 下饥饿,一分充旧供无遮之会。城中士女奔走,舍施 争次不得,至暮收获亦钜万,有大车载钱帛,舍了弃 去,不知姓名者多矣。藏内物许天下寺院来取,供给” 亦不可胜数。贞观年中,有裴充智,戒行修谨,宛是修 行高人。入寺洒扫,十年有馀。寺中观其行无玷缺,使 之守藏,不觉被盗去黄金极多。寺众见潜走去,后不 还,遂于充智寝房内看壁上有诗四句曰:“将肉遣狼 守,置骨向狗投。自非阿罗汉,焉能免得偷。”后莫知所 之。武后遂移藏东都福光寺,日久钱物渐耗,却移归 旧寺。至开元九年,发散钱帛于京师诸寺。

《唐书郝处俊传》:“处俊拜东台侍郎,时浮屠卢伽逸多 治丹,曰可以续年。高宗欲遂饵之,处俊谏曰:修短固 有命,异方之剂,安得轻服哉?昔先帝诏浮屠那罗迩 婆寐案其方书为秘剂,取灵花怪石,历岁乃能就。先 帝饵之,饥而大渐,上医不知所为,群臣请显戮其人, 议者以为取笑夷狄,故法不得行。前鉴不远,惟陛下 深察。”帝纳其言,第拜卢伽逸多为怀化大将军,进处 俊同东西台三品。

《武后传》诏毁乾光殿为明堂,以浮屠薛怀义为使督 作。怀义鄠人,本冯氏,名小宝,伟岸淫毒,佯狂洛阳市, 千金公主嬖之。主上言小宝可入侍,后召与私,悦之, 欲掩迹得通籍出入,使祝发为浮屠,拜白马寺主。诏 与太平公主婿薛绍通昭穆,绍父事之,给厩马,中官 为驺侍。虽承嗣、三思,皆尊事惟谨。至是,护作士数万, 巨木率一章,千人乃能引。又度明堂后为天堂,鸿丽 严奥,次之。堂成,拜左威卫大将军、梁国公。

载初中,除唐属籍,拜薛怀义辅国大将军,封鄂国公, 令与群浮屠作《大云经》,言神皇受命事。

薛怀义,宠稍衰,而御医沈南璆进,怀义失望,因火明堂,太后羞之,掩不发。怀义愈狠恣怏怏。乃密诏太平 公主择健妇缚之殿中,命建昌王武攸宁、将作大匠 宗晋卿率壮士击杀之,以畚车载尸还白马寺。怀义 负幸昵,气盖一时,出百官上,其徒多犯法。御史冯思 勖劾其奸,怀义怒,遇诸道,命左右殴之,几死,弗敢言。 默啜犯塞,拜新平、伐逆、朔方道大总管,提十八将军 兵击胡,宰相李昭德、苏味道至为之长史、司马。后厌 入禁中,阴募力少年千人为浮屠,有逆谋。侍御史周 矩劾状,请治验。太后曰:“第出,朕将使诣狱。”矩坐台,少 选,怀义怒,马造廷,直往坐大榻上。矩召吏受辞,怀义 即乘马去。矩以闻,太后曰:“是道人素狂,不足治力。”少 年听穷劾,矩悉投放。丑裔。怀义构矩,俄免官。

《苏瓌传》:“武后铸浮图,立庙塔,役无虚岁。瓌以为縻损 浩广,虽不出国用,要自民产日殚。百姓不足,君孰与 足?天下僧尼,滥伪相半,请并寺著僧常员数缺则补。” 后善其言。

《姚崇传》:中宗时,近戚奏度僧尼温户彊丁,因避赋役。 至是,崇建言:“佛不在外,悟之于心,行事利益,使苍生 安稳,是谓佛理。乌用奸人,以汨真教。”帝善之,诏天下 汰僧伪滥发而农者万二千人。

《唐国史补》:“佛法自西土,故海东未之有也。天宝末,扬 州僧鉴真始往倭国,大演释教,经黑海蛇山,其徒号 过海和尚。”

韦相贯之为尚书右丞,入内僧广宣赞问曰:“窃闻阁 下不久拜相。”贯之叱曰:“安得不轨之言?”命纸草奏,僧 恐惧走出。

鉴虚为僧,颇有风格,而出入内道扬,卖弄权势,杖杀 于京兆府城中言“鉴虚善煮羊脾”,传以为法。

楚僧灵,律行高洁而能为文。吴僧皎然亦善画,工篇 什,著《诗评》三卷。及卒,德宗降使取其遗文。近代文僧, 二人首出。

《杜阳杂编》:大历中,泽潞有僧号普满,随意所为,不拘 僧相,或歌或哭,莫喻其旨。以言事往往有验,故时人 比为万回。建中初,于潞州佛舍中题诗数篇而亡去。 所记者云:“此水连泾水,双珠血满川。青牛将赤虎,还 号太平年。”“此水”者,泚字。“泾水”者,自泾州兵乱。“双珠”者, 泚与弟滔。“青牛”者,兴元二年乙丑岁乙未也,丑牛也, 是岁改贞元元年。丙火,寅虎也,是岁贼平故也。 《金刚经鸠异》贞元中,荆州天崇寺僧智灯,常持《金刚 经》,遇疾死,弟子启手足犹热,不即入木,经七日却活。 云:初见冥中若王者以念经故,合掌降阶,因问讯,言: “更容上人十年在世,免出生死。”又问人间众僧:“后食 薏苡仁及药,食此大违本教。”灯报云:“律中有开遮条, 如何?”云:“此后人加之,非佛意也。”今荆州僧众中,后无 饮药者。

《酉阳杂俎》:“荆州贞元初,有狂僧善歌《河满子》,尝遇醉 伍百,涂辱之,令歌,僧即发声,其词皆伍百从前,非慝 也。伍百惊而自悔。”

苏州,贞元中,有义师,状如风狂。有百姓起店十馀间, 义师忽运斤坏其檐,禁之不止。其人素知其神礼,曰: “弟子活计赖此。”顾曰:“尔惜乎?”乃掷斤于地而去。其夜 市火,唯义师所坏檐屋数间存焉。常止于废寺,殿中 无冬夏,常积火,坏幡木像悉火之好活。烧鲤鱼,不待 熟而食,垢面不洗,洗之辄雨,吴中以为雨候。将死,饮 灰汁数斛,乃念佛而坐,不复饮食。百姓日观之,坐七 日而死。时盛暑,色不变,支不摧。又有安国寺僧,常烧 木佛,往往与人语,颇知宗要,寺僧亦不之测。

《唐书李德裕传》:“自元和后,天下禁毋私度僧。徐州王 智兴绐言,天子诞月,请筑坛度人以资福。诏可。即显 募江淮间民,皆曹辈奔走,因牟撷其财以自入。德裕 劾奏:智兴为坛泗州,募愿度者,人输钱二千,则不复 勘诘,普加髡落。自淮而右,户三丁男,必一男剔发,规 影徭赋,所度无筭。臣阅度江者日数百,苏、常、齐民,十 固八九,若不加禁遏,则前至诞月,江淮失丁男六十 万,不为细变。”有诏徐州禁止。

《郎馀令传》:馀令为幽州录事参军,有为浮屠者,积薪 自焚,长史裴煚率官属将观焉。馀令曰:“人好生恶死, 情也。彼违蔑教义,反其所欲,公当察之,毋轻往。”煚试 廉按,果得其奸。

《因话录》江南多名僧,贞元、元和以来,越州有清江、清 昼,婺州有干俊、干辅,时谓之“会稽二清。”东阳二干 有文淑僧者,公为聚众谭说,假托经论,所言无非淫 秽鄙亵之事。不逞之徒,转相鼓扇扶树,愚夫野妇,乐 闻其说,听者填隘。寺舍瞻礼崇奉,呼为和尚。教坊效 其声调,以为歌曲,其甿庶易诱。释徒苟知真理,及文 义稍精,亦甚嗤鄙之。近日庸僧以名系功德使,不惧 台省府县,以士流好窥其所为,视衣冠过于仇雠,而 淑僧最甚,前后杖背,流在边地数矣。

元和中,僧鉴虚本为不知肉味作僧,素无道行,及有 罪伏诛,后人遂作“鉴虚煮肉法”,大行于世,不妨他僧 为之,置于鉴虚耳。亦犹《才命论》称张燕公,《革华传》称韩文公,《老牛歌》称白乐天,《佛骨诗》称郑司徒,皆后人 所诬也,故其辞多鄙浅。

卢子严说,早年随其懿亲郑常侍柬之同游宣州,当 途隐居山岩,即陶贞白炼丹所也,罏迹犹在。后为佛 舍,有僧甚高洁好事,因说其先师名彦范,姓刘,虽为 沙门,早究儒学,邑人呼为“刘九经。”颜鲁公、韩晋公、刘 忠州、穆监宁、独孤常州皆与之善,各执经受业者数 十人。年八十犹精强,僧行不亏。性颇嗜酒,饮亦未尝 及。乱学徒有携壶至者,欣然而受之。每进三四杯,则 讲说方锐。所居有小圃,自植茶,为鹿所损,人劝以垣 隔之,诸名士悉乐为运石。共成穆兵部贽事之最谨, 尝得美酒,密以小瓷壶置于怀中,累石之际,因白师 曰:“有少好酒,和尚饮否?”彦范笑而倾。饮满似酣,则语 穆曰:“不用般石,且来听书。”遂与剖析微奥,至多不倦。 郑君更征其遗事,僧叹息久之,曰:“近日尊儒重道,都 无前辈之风。”因出一纸穆兵部与书,倾寒暄之仪,极 卑敬。其略曰:“某偶忝名宦,皆因善诱,自居班列,终日 尘屑。却思昔岁临清涧,荫长松,接侍座下,获闻微言, 未知何时复遂此事。遥瞻水中月,岭上云,但驰攀想 而已。和尚薄于滋味,深于酒德,所食仅同婴儿,所饮 或如少壮。常恐尊体有所不安,中夜思之,实怀忧恋。” 其诚切如此。月日之下,但云门人姓名状上和尚法 座前,不言官位,当时嗜学事师,可谓至矣。又云:“有耆 宿僧总持,彦范之友也。为人清苦,一生未曾干人,惟 自垦山种田数亩,给衣食。或遇丰岁,多麦,傍有滞穗, 度知其主必不收者,拾之以归。若可惜者,则求而积 之,召主以付,不至则置于路口。”其独行如此。

文宗时有正塔僧,履险若平,换塔杪一柱,倾都奔走, 皆以为神。上闻之曰:“此塔固由人工所成,当时匠者 岂亦有神?”沙门后果以妖妄伏法。

《云溪友议》李相公绅督大梁,先是元相公廉察江东 之日,修龟山寺鱼池,以为放生之所,戒其僧曰:“劝汝 诸僧好护持,不须垂钓引青丝。云山莫厌看经坐,便 是浮生得道时。”李公到镇,游于寺,睹元公之诗,笑曰: “僧有渔罟之事,必投于镜湖。后有犯者,坚不恕焉。”复 为二绝以示之:“剃发多缘是代耕,好闻人死恶人生。 祇园说法无高下,尔辈何劳尚世情?汲水添他活白 莲,十千鬐鬣尽生天。凡庸不识慈悲意,自葬江鱼入 九泉。忽有老僧诣谒,愿以因果喻之。丞相问:‘阿师从 何处来’?答云:‘贫道从来处来’。”遂决二十曰:“任从去处 去。”至如浮薄宾客,莫敢候问。三教所来,俱有区别。海 内服其才俊,终于相位也。李初贫,游无锡惠山寺,累 以佛经为文,槁被主藏僧殴打,故终身憾焉。后之剡 川天宫精舍,凭笈昼寝,有老僧斋罢,见一黑蛇上刹 前李树,食其子焉。恐其遗毒,而人误食之,徐徐驱下 蛇,乃望东序而去,入李公怀中,倏忽不见。公乃惊觉, 老僧谓曰:“秀才睡中有所观否?”公曰:“梦中上李树,食 李甚美,似有一僧相逼,及寤,乃见上人。老僧知此客 非常,延归本院,经数年而辞别赴举,将行,赠以衣钵 之资,因喻之曰:‘郎君身必贵矣。然勿以僧之多尤,贻 于祸难’。”及领会稽,僧有犯者,事无巨细,皆至极刑,惟 忆无锡之时也。遂更剡川为龙宫寺额。嗟老僧已逝, 为其营塔立碑,平生之修建,只于龙宫一寺耳。《云溪 子》曰:“萧相国立殊勋,方明昴宿。”前汉史谓酂侯昴星之精耳杜元 凯因醉吐,始见蛇形,则李公食李于龙宫,其不谬矣。 兴元县西墅有兰若上座僧常饮酒食肉,群辈皆效 焉。一旦多作大饼,招群徒众入尸陀林,以饼裹腐尸 肉而食,数啖不已,众僧掩鼻而走,上座曰:“汝等能食 此肉,方可食诸肉。”自此缁徒因成精进也。此事柳仆 射仲郢在兴元日,亲验之也。

李常侍续分陕之日间,登城楼,遥见二僧抱帙从寺 门而出,有二鬼异状,随僧后谛听。行过百步,忽见一 女子自东而来,二僧极目而送,鬼乃俱怒,抛沙石作 旋风,左右或有见者。召僧至,问其所以,具云:“出寺门 共论经义,寻有他言,不敢隐讳伏藏。”公曰:“鬼神重斋 戒,善恶必知。”二僧既还,益加惕励。

岳阳于奉释之心,日无倦色。尝撰《清远寺碑文》,甚得 大理,若僧有故投网罗者,并不恕。尝断僧结党屠牛 捕鱼事,由云:“违西天之禁戒,犯中国之条章。不思流 水之心,辄举庖丁之刃。既集徒侣,须务极刑。”各决三 十,用示伽蓝。

襄州李八座翱《断僧相打》云:“夫说法则不曾敷座而 坐,相打则偏袒右肩,领来向佛前,而作偈言:各笞小 杖十五,以励三千大千。”又《断僧通状》云:“七岁童子,二 十受戒。君王不朝,父母不拜,口称贫道,有钱放债,量 决十下,牒出东界。”

婺州陆郎中长源,判僧常满、智真等,同于娼家饮酒, 烹宰鸡鹅等事云:“且口说如来之教,在处贪财;身著 无价之衣,终朝食肉,苦行未同。迦叶自谓头陀,神通 何有?《净名》入诸淫舍,犯尔严戒,黩我明刑。”乃集远近 僧徒,痛杖三十,处死浙西韩相公滉《断法》云:晏等五人聚集赌钱,因有喧 争云:“正法何曾执具,空门不积馀财。白日既能赌博, 通宵必醉樽罍。强说天堂难到,又言地狱长开。并付 江神收管,波中便是泉台。”

云溪子。昔游西霞峰,厥气方壮。尝遇元朗上人者,乃 南泉禅宗普愿大师之嗣孙也。南泉之德业,诸佛之 支体。维《三经》云:“即心是佛,非心是道,非心非道,非道 非心。离佛离道,即是一真。”大师苟云心不是佛,智不 是道,其心有善恶,智有利钝,心智两非,名为究竟。南 泉既逝,崔行俭员外为之铭曰:“百骸俱散,一物常灵。” 释徒俱服其简妙也。朗公或遇高才上智者,则论六 度迷津,三明启道,此灭彼往,无荣绝辱也。或有愚士 昧学之流,欲其开悟,则吟以《王梵志》诗。梵志者,生于 西域林木之上,因以梵志为名。其言虽鄙,其理归真, 所谓归真悟道,徇俗乖真也。其诗曰:“欺诳得钱君莫 羡,得了却是输也便。来往报答甚分明,只是换头不 换面。”又曰:“天公未生我,冥冥无所知。天公忽生我,生 我复何为。无衣遣我寒,无食令我饥。还尔天公我,还 我未生时。”又曰:“我肉众生肉,形殊性不殊。元同一性 命,只是别形躯。苦痛教他死,将来作己须。莫教阎老 断,自想意何如。”又曰:“多置庄田广修宅,四邻买尽犹 嫌窄。雕墙峻宇无歇时,几日能为宅中客?造作庄田 犹未已,堂上哭声身已死。哭人尽是分钱人,口哭元 来心里喜。”又曰:“粗行出家儿,心中未平实,贫斋行则 迟,富斋行则疾。贪他油煮䭔,爱若波罗蜜。饱食不知 惭,受罪无休日。”又曰:“不愿大大富,不愿大大贫,昨日 了今日,今日了明晨,所愿只如此,真成上上人。”又曰: “良田收百顷,兄弟犹工商。却是成忧恼,珠玉虚满堂。 满堂何所用,妻儿日夜忙。行坐闻人死,不解暂思量。 贫儿二亩地,干枯十树桑。桑下种粟麦,四时供父娘。 图谋未入手,只是顾饥荒。结得百家怨,此身终受殃。” 又曰:“本是屙屎袋,强将脂粉搽。凡人无所识,唤作一 团花。相牵入地狱,此最是冤家。”又曰:“生时不共作荣 华,死后随车强叫唤。齐头送到墓门回,分了钱财各 自散。”又曰:“众生头兀兀,常住无明窟。心里惟欺瞒,口 中佯念佛。世无百年人,拟作千年调,打铁作门关,鬼 见拍手笑。家有梵志诗,生死免入狱,不论有益事,且 得耳根熟。白纸书屏风,客来即与读。空饭手捻盐,亦 胜设酒肉。劝君莫杀命,背面被生嗔。吃他他吃汝,轮 回作主人。”又曰:“照面不用镜,布施不须财。端坐念真 相,此便是如来。大皮裹大树,小皮裹小木。生儿不用 多,了事一个足。省得分田宅,无人横煎蹙。但行平等 心,天亦念孤独。我身虽孤独,未死先怀虑。家有五男 儿,哭我无所据。哭我我不闻,不哭我亦去。无常忽到 来,知身在”何处,又曰:“世间何物贵?无价是《诗》书。了了 说仁义,愚夫却不知。深房禁婢妾,对客夸妻儿。青石 甃行路,未知身死时。”

《本事诗》李章武学识好古,有名于时。太和末,敕僧尼 试经若干纸,不通者勒还俗。章武时为成都少尹,有 山僧来谒云:“禅观有年,未尝念经。今被追试,前业弃 矣,愿长者宥之。”章武赠诗曰:“南宗尚许通方便,何处 心中更有经?好去苾刍云水畔,何山松柏不青青。”主 者免之而去。

杜舍人牧,弱冠成名,当年制策登科,名振京邑。尝与 一二同年城南游览。至文公寺,有禅僧拥褐独坐,与 之语,其元言妙旨,咸出意表。问杜姓氏,具以对之。又 云:修何业?傍人以累捷夸之,顾而笑曰:“皆不知也。”杜 叹讶,因题诗曰:“家在城南杜曲傍,两枝仙桂一时芳。 禅师都未知名姓,始觉空门意味长。”

《酉阳杂俎》:武宗六年,扬州海陵县还俗僧义本且死, 托其弟言:“我死,必为我剃须发,衣僧衣”二事。弟如其 言。义本经宿却活,言见二黄衣吏追至冥司,有若王 者问曰:“此何州县?”吏言:“扬州海陵县僧。”王言:“奉天符 沙汰僧尼,海陵无僧,因何作僧?领来”令回还俗了,领 来僧遽索俗衣,衣之而卒。

宁王常猎于鄠县界,搜林,忽见草中一柜,扄锁甚固, 王命发视之,乃一少女也。问其所自,女言:“姓莫氏,叔 伯庄居。昨夜遇光火贼,贼中二人是僧,因劫某至此。” 动婉含嚬,冶态横生。王惊悦之,乃载以后乘。时慕荦 者方生获一熊,置柜中如旧锁之。时上方求极色,王 以莫氏衣冠子女,即日表上之,具其所由,上令充才 人。经三日,京兆奏鄠县食店有僧二人,以钱一万独 赁店,一日一夜言作法事,唯舁一柜入店中,夜久腷 䏝有声,店户人怪日出不启门,撤户视之,有熊冲人 走出,二僧已死,骸骨悉露。上知之大笑,书报宁王宁 哥,大能处置此僧也。莫才人能为秦声,当时号《莫才 人啭》焉。

那兰陁寺僧食堂中,热际有巨蝇数万。至僧上堂时, 悉自飞集于庭树。

石鼍私诃条国。金辽山寺中有石鼍,众僧饮食将尽, 向石鼍作礼,于是饮食悉具《玉泉子》:李抱真之镇潞州,军资匮缺,计无所出,有老 僧大为郡人所敬服,抱真因请之曰:“假和尚之道以 济军中,可乎?”僧曰:“无不可。”抱真曰:“但言请于鞠场焚 身,某当于使宅凿一地道通连,候火作即潜以相出。” 僧喜从之,遂陈状声言抱真命于鞠场积薪贮油,因 为“七日道场”,昼夜香灯,梵呗杂作,抱真亦引僧入地 道,使之不疑。僧乃升坐执𬬻,对众说法。抱真率军僚 属及将吏膜拜其下,以俸入檀施,堆于其旁。由是士 女骈阗,舍财亿计。满七日,遂送柴积,灌油发焰,击钟 念佛。抱真密遣人填塞地道,俄顷之际,僧薪并灰。数 日,籍所得货物,辇入军资库,别求所谓舍利者数十 粒,造塔以贮焉。

《尚书故实》:洛中顷年有僧得数粒,所谓舍利者,贮于 琉璃器中,昼夜香灯,檀施之利,日无虚焉。有士子迫 于寒馁,因请僧愿得舍利,掌而观瞻。僧遂出缾授与, 遽即吞之,僧惶骇如狂,复虑闻之于外。士子曰:“与吾 几百缗钱,当服药出之。”僧喜,遂赠二百缗,仍取万病 丸与吃。俄顷泄痢,以盆盎盛贮,濯而收之。

《东观奏记》:僧从晦住安国寺,道行高洁,兼工诗,以文 章应制。上每择剧韵令赋,亦多称旨。晦积年供奉,望 紫方袍之赐,以耀法门。上两召至殿,上谓之曰:“朕不 惜一副紫袈裟与师,但师头耳稍薄,恐不胜耳。”竟不 之赐。晦悒悒而终。

《灵应录》:陈太者,先家贫,贩纸为业而好施。有一僧不 知其名号,长仰酒憨,每来求食,多说一生,瞬息速作 善事。或问居何寺,云:“老僧以四方为常住。”呵呵而已。 如此得三载,而陈氏供侍如初。忽一旦谓陈曰:“尔有 多少口,要几许金便得足?”陈曰:“弟子幼累二十口,岁 约一百缗粗备,缘以业次浅薄,无得厚利。”僧笑曰:“我 有白金五十铤,酬尔三年供养。”因指庭中金樱树曰: “此去造一佛堂,当有报应。”言讫而去。陈谓之风狂,故 不信。至夜,见一白鼠雪色,缘其树或上或下,久之挥 而不去。陈言于妻子曰:“众言有白鼠处即有藏僧,应 不妄言。”遂掘之,果获五十笏,其僧遂绝踪矣。

《北梦琐言》:唐狄归昌右丞爱与僧游,每诵前辈诗云: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其有服紫袈裟 者,乃疏之。

郑谷郎中亦爱僧用蜀茶,乃曰:“蜀茶与僧未必皆美, 不欲舍之。”

僧鸾,有逸才而不拘检,少名著乡闾。谒薛士能尚书 于嘉州,八座以其颠率,难为举子,乃俾出家。自于百 尺大像前披剃,不肯师于常僧也。后入京为文章供 奉,赐紫衣。柳玭大夫甚爱其才,租庸张相亦曾加敬, 盛言其大用,由是反初号鲜于凤。修刺谒柳公,公鄙 之不接。又谒张相,张相亦拒之。于是失望,而为李鋋 江西判官,后为西班小将军,竟于黄州遇害。

唐渤海王太尉高公骈镇蜀日,因巡边至资中郡,舍 于刺史衙。对郡山顶有开元佛寺,是夜黄昏,僧礼赞 螺呗间作。渤海命军候悉擒械之,来晨,笞背悉逐。召 将吏而谓之曰:“僧徒礼念,亦无罪过,但以此寺十年 后当有秃丁数千作乱,我以是厌之。”其后土人皆秃 发执兵,号大髡、小髡,据此寺为寨,凌胁州将,果叶渤 海之言。

唐太尉韦公昭度,旧族名人,位非忝窃。而沙门僧澈, 承恩为人,潜结中禁京兆与一二时相皆因之大拜。 悟达国师知元乃澈之师也,尝鄙之。诸相在西川行 在,每谒悟达,皆申跪礼,国师揖之,请于僧澈处吃茶。 后掌武伐成都,田军容致澈书曰:“伏以太尉相国,顷 因和尚,方始登庸,在中书则开铺卖官,居翰苑则借 人把笔”,盖谓此也。

唐相国张濬二子:一曰义师,即小字也,本名格,为蜀 相;一曰兴师,忘其名,后号李将军,名俨,与父达军机 于淮海亦遇害也。格与兴师昆弟俊迈而尚矫谲,皆 有父风。兴师幼年出宅门,见其门,僧忘其名,传相国 处分,笞之。其僧解后,莫知何罪。俄而相国召僧坐安, 见其词色不怿,因问之。僧以“郎君传相国处分,见怪”, 未知罪名。相国惊骇惭谢,以儿子狂𫘤,幸师慈悲。回 至堂前唤兴,师责怒之,且曰:“汝见僧何罪,而敢造次?” 对曰:“今日虽无罪过,想其向来隐恶不少,是以笞之。” 相国不觉失笑。

五台山僧诚慧,其徒号为降龙大师。镇州大水,坏其 南城,诚慧曰:“彼无信心,吾使一小龙警之。”自言能役 使毒龙故也。同光初到阙,权贵皆拜之,唯郭崇韬知 其为人,终不设拜。京师旱,迎至洛下祈雨数旬无征 应。或以焚燎为闻,惧而潜去,至寺,惭恚而终。建塔号 法雨大师,何其谬也!

泽州僧洪密请舍利塔,洪密以禅宗谜语,鼓扇愚俗, 自云身出舍利。曾至太原,豪民迎请,妇人罗拜。洪密 既辞,妇人于其所坐之处,拾得百粒,正人验之,皆枯 鱼之目也。将辞去,山中要十数番粗毡,半日获五百 番。其惑人如此梁相张策尝为僧返俗应举,亚台鄙之。或曰:“刘轲、蔡 京,得非僧乎?”亚台曰:“刘蔡辈虽作僧,未为人知,翻然 贡艺,有何不可?”张策衣冠之子弟,无故出家,不能参 禅访道,抗迹尘外,乃又御帘前进诗,希望恩泽。如此 行止,岂掩人口?某十度知举,十度斥之。清河公乃东 依梁主而求际会,盖为天水拒弃,竟为梁相也。 群居解颐,南中小郡,多无缁流,每宣德音,须假作僧 道陪位。昭宗即位,柳韬为容管宣告使,赦下到,下属 州自来无僧道,皆临事差摄。宣时有一假僧,不伏排 位,太守王弘大怪而问之,僧曰:“役未到,差遣偏并。去 岁已曾作《文宣王》,今年又差作和尚。”闻者绝倒。 伪蜀王先主,未开国前,西域胡僧到蜀,蜀人瞻敬,如 见释迦。舍于大慈三学院。蜀主复谒坐于厅,士女就 院,不令止之。妇女列次拜俳优,王舍城扬言曰:“‘女弟 子勤礼拜,愿后身面孔一似和尚’。蜀主大笑之。” 《侍儿小名录拾遗》:“五代时有一僧,号至聪禅师祝融 峰,修行十年,自以戒行具足,无所诱掖也。夫何一日 下山,于道傍见一美人号红莲,一瞬而动,遂与合欢。 至明,僧起沐浴,与妇人俱化。有颂曰:‘有道山僧号至 聪,十’”年不下祝融峰。腰间所积菩提水。泻向红莲一 叶中。

韦洵美先辈,开平岁及第,受邺都从事,辟焉。乃挈所 宠素娥行。罗绍威闻其姝丽才达,临河令女使赍二 百匹,及生饩而露意焉。洵美无所容足,遂令妆束更 衣,修缄献之。素娥姓崔氏,亦大梁良家子,善谐谑,笔 札和泪作诗曰:“妾闭闲房君路岐,妾心君恨两依依。 魂神傥遇巫娥伴,犹逐朝云暮雨归。”洵美乃不受辟, 夜度河,宿一寺,长吁而寝曰:“何处人能报不平?”寺有 行者排闼而揖曰:“先辈蓄何不平事?”洵美具语之,欻 然出门而去。至三更,忽掷一皮囊入门,乃贮素娥而 至。侵晓,问寺僧,言在寺打钟勤苦三十馀年,已不知 所之。洵美即遁迹他所。

《五代史。张策传》:策少好浮屠之说,乃落发为僧,居长 安慈恩寺。黄巢犯长安,策乃返初服,奉父母以避乱。 《赵凤传》:凤迁礼部侍郎,有僧游西域,得佛牙以献,明 宗以示大臣,凤言:“世传佛牙,水火不能伤,请验其真 伪。”因以斧斫之,应手而碎。是时宫中施物已及数千, 因凤碎之,乃止。

《东汉世家》:“刘承钧自李筠败而失契丹之援,无复南 侵之意,地狭产薄,以岁输契丹,故国用日削。乃拜五 台山僧继颙为鸿胪卿。继颙故燕王刘守光之子。守 光之死,以孽子得不杀,削发为浮屠。后居五台山。为 人多智善商,财利自旻,世颇以赖之。继颙能讲《华严 经》,四方供施,多积畜以佐国用。五台当契丹界上,继” 颙常得其马以献,号“添都马”,岁率数百匹。又于柏谷 置银冶,募民凿山取矿,烹银以输刘氏,仰以足用,即 其冶建宝兴军。继颙后累官至太师、中书令,以老病 卒,追封定王。

《稽神录》:张武者,始为庐中一镇副将,颇以拯济行旅 为事。尝有老僧过其所,武谓之曰:“师年老,前店尚远, 今夕止吾庐中可乎?”僧忻然。其镇将闻之,怒曰:“今南 北交战,间谍如林,知此僧为何人,而敢留之也。”僧乃 求去,武曰:“吾已留师,行又日晚,但宿无苦也。”武室中 惟有一床,即以奉其僧,己即席地而寝,盥濯之备,皆 自具焉。夜数起视之,至五更,僧乃起而叹息,谓武曰: “少年能如是耶?吾有药赠子十丸,每至正旦吞一丸, 可延十年之寿,善自爱。”珍重而去,出门忽不见。武今 为常州团练副使,有识者计其年已百岁,常自称七 十,轻健如故。

建州有僧,不知其名,常如狂人,其所言动,多有征验。 邵武县前临溪,有大磐,去水犹百步。一日,忽以墨画 其石,及半,困坐石上,为持竿钓鱼之状。明日山水大 发,遇至墨画而退。癸卯岁,尽斫去临路树枝之向南 者。人问之,曰:“免碍旗旛。”又曰:“要归一边。”及吴师之入, 皆行其下。又城外僧寺,大署其壁,某等若干人处书 之。及军至城下,分据僧寺以为栅,所安置人数亦无 所差,其僧竟为军士所杀。初,王氏之季,闽、建多难,民 不聊生,或问狂僧曰:“待何时当安?”答曰:“侬去即安矣。” 及其既死,闽岭竟平,皆如其言。

《茅亭客话》:后唐大同三年,魏王统军克蜀,孟先主尚 庄宗妹福庆长公主,自太原节度驰赴西川。至明宗 晏驾,宗室丧乱,朝士奔窜。有新罗僧携庄宗诸子为 僧入蜀投孟主,即福庆公主犹子也。因为起院,以“庄 宗万寿节”为名额,蜀人号为太子太师。暨圣朝吊伐, 入见阙庭,有小师宗莹,酷好为诗。其师自京归,检校 其院,隳残殆尽。宗莹与院主元亮设谋,闻于时政,以 其师后唐宗裔,不合住川,由是为所奏,发遣赴阙。大 师忧恚,卒于剑门,元亮与大师同日暴亡。宗莹因顺 贼入城,焚烧院宇,寄养诸寺,中风恙,二三年间,患疮 疥狼狈,亦自缢而死。呜呼!不畏于天,不孝于师,能无

及此乎
考证
伪蜀广都县三圣院僧辞远,姓李氏,薄有文学,多记

诵。其师曰:“思凿愚夫也。”辞远多鄙其师云:“可惜辞远, 作此僧弟子。”行坐念后土夫人变,师止之愈甚,全无 资礼。忽一日大叫转变次,空中有人掌其耳,遂瞆二 十馀年。至圣朝开宝中,住成都义井院,有檀越请转 藏经,邻坐僧窃视之,卷帙不类,乃《南华真经》尔。因与 其施主言曰:“今之人好施金帛,图画佛像,意欲思慕 古圣贤达,有大功德,及于生民,置之墙壁,视其形容, 激劝后人,而云获福,愚之甚耶!”不知古圣贤达,皆有 言行,遗之竹帛,一大《时教》五千馀卷,所载粲然,已不 能自取读,究其修行之理,而顾召人看读,亦云获福 益甚。愚哉!时人谓之僧澄伽。

《桂苑丛谈》:太尉朱崖公两出镇于浙右,前任罢日,游 甘露寺,因访别于老僧院,公曰:“弟子奉诏西行,祗别 和尚。老僧者熟于祗接,至于谈话,多空教所长,不甚 对以他事。”由是公怜而敬之。煮茗既终,将欲辞去,公 曰:“昔有客遗筇竹杖一条,聊与师赠别。”亟令取之,须 臾而至。其杖虽竹而方,所持向上,节眼须牙,四面对 出,天生可爱,且朱崖所宝之物,即可知也。别后不数 岁,再领朱方,复因事到院,问前时拄杖何在?曰:“至今 宝之。”公请出观之,则老僧规圆而漆之矣。公嗟叹者 弥日,自此不复目其僧矣。太尉多蓄古远之物,云是 大宛国人所遗竹,唯此一茎而方者也。昔者友人尝 语愚云:“往岁江行风阻,未得前去,沿”岸野步,望出岭 而去。忽见兰若甚多,僧院睹客来,皆扄门不内,独有 一院,大敞其户。见一僧翘足而眠,以手书空,顾客殊 不介意。友人窃自思:书空有换鹅之能,翘足类坦床 之事,此必奇僧也。直入造之,僧虽强起,全不乐客。不 得已而问曰:“先达有诗云:‘书空翘足睡,路险仄身行’。 和尚其庶几乎?”僧曰:“贫道不知何许事,适者画房门 拔匙抛客,不辞而出。”呜呼!弥天四海之谈,澄汰簸扬 之对,故附于此。

《宋史钱氏世家》:“钱俶,晋开运中为台州刺史。数月,有 僧德诏语俶曰:‘此地非君为治之所,当速归,不然不 利’。”俶从其言,即求归国,未几,有进思之变。

《太祖本纪》:太祖初,漫游无所遇,舍襄阳僧寺。有老僧 善术数,顾曰:“吾厚赆汝,北往则有遇矣。”会周祖以枢 密使征李守真,应募居帐下。

《闻见前录》:太祖微时,游渭州潘原县,过泾州长武镇, 寺僧守严者异其骨相,阴使画工图于寺壁。青巾褐 裘,天人之相也,今易以冠服矣。自长武至凤翔,节度 使王彦超不留,复入洛,枕长寿寺大佛殿西南角柱 础昼寝,有藏经院主僧见赤蛇出入帝鼻中,异之。帝 寤,僧问所向,帝曰:“欲见柴太尉于澶州,无以为资。”僧 曰:“某有一驴子可乘。”又以钱帛为献,帝遂行。柴太尉 一见奇之,留募府。未几,太尉为天子,是谓周世宗。帝 与宣祖俱事之,南征北伐,屡见大功,以至受禅。万世 之基,实肇于澶州之行。帝即位,尽召诸节度入觐,宴 苑中,诸帅争起论功,惟彦超独曰:“臣守藩无效,愿纳 节备宿卫。”帝喜曰:“前朝异世事安足论,彦超之言是 也。”从容问彦超曰:“卿当日不留我何也?”彦超曰:“涔蹄 之水,不足以泽神龙。帝若为臣留,则安有今日。”帝益 喜曰:“独令汝更作永兴节度一任。”长寿寺僧亦召见, 帝欲官之,僧辞,乃以为天下都僧录归洛。今永兴有 彦超画像,长寿寺殿中亦有僧画像,皆伟人也。呜呼! 圣人居草昧之际,独一僧识之,彦超虽不议及,对帝 之言,自有理异哉!

《挥麈后录》:北朝闻李后主崇奉释氏,阴选少年有经 业口辩者往化之,谓之一佛出世,号为小长老。朝夕 与论六根四谛,天堂地狱,循环果报。又说令广施梵 刹,营造塔像,身被红罗销金三事。后主因让其太奢, 乃曰:“陛下不读《华严经》,争知佛富贵。”自是襟怀纵恍, 兵机守御之谋,慌然而弛。帑廪渐虚,财用且竭。又使 后主于牛头山大起兰若干间,聚徒千众,旦暮设斋 食,无非异方珍馔,一日食之不尽,明旦再具,谓之“折 倒。”时议谓“折倒”为煜之谶。及大兵至,获为营署。北朝 又俾僧于采石矶下筑庵,自云少而草衣木食。后主 遣使赍供献以往,佯为不受。乃阴作通穴,及累石为 塔,阔数围,高数丈,而夜量水面。及王师克池州,而浮 梁遂至,系于塔穴以渡,南北不差毫厘。师徒合围,召 小长老议其拒守,对曰:“臣僧当揖退之。”于是登城大 呼而指麾,兵乃小却。后主喜,令僧俗兵士诵《救苦观 音》菩萨,满城沸涌。未几,四面矢石雨下,士民伤死者 众。后主复使呼之,托疾不起。及诛皇甫继勋之后,方 疑无验,乃鸩而杀之。观《宋》《郑》所记,则知李氏国破之 际,所鸩者非真,又以计免而归本朝,遂请帮助识别此字。《岳牧》之任 也。

燕翼《贻谋录》:江南李主佞佛,度人为僧,不可数计。太 祖既下江南,重行沙汰,其数尚多,太宗乃为之禁。至 道元年六月己丑,诏:“江南、两浙、福建等处诸州,僧三 百人岁度一人;尼百人岁度一人。”自昔岁度僧道,惟试经,且因寺之大小立额,如进士应举然。虽奸猾多 窜身其中,而庸蠢之甚者无所容。自朝廷立价鬻度 牒,而仆厮下流皆得为之,不胜其滥矣。

《遗史纪闻》:沐都,兴国寺也。旧有龙与寺,周世宗废为 仓。国初,寺僧屡诉求复为寺,太宗怒其烦渎,遣使封 剑诛之,且曰:“惧即斩,不惧再奏”,僧临刑不惧,使以闻, 太宗甚喜,即日如其请,复改为寺。

《宋史宦者传》:“卫绍钦为皇城内外都巡检,苛愎少恩, 不为众所附。太平兴国中,江东有僧诣阙,请修天台 寿昌寺,且言寺成愿焚身以报。太宗允其请,命绍钦 往督营缮。既讫役,遽积薪于庭,请僧如愿。僧言欲见 至尊面谢,绍钦曰:‘昨朝辞日,亲奉德音,不烦致谢’。僧 惴怖偃蹇,顾道俗望有救之者,绍钦即促令跻薪上”, 火既盛,僧欲投下,绍钦遣左右以叉抑按而焚之。 《胡旦传》:“旦字周父,滨州渤海人。少有隽才,博学能文 辞,举进士第一,为将作监丞,通判昇州。时江南初平, 汰李氏时所度僧十减六、七,旦曰:‘彼无田庐可归,将 聚而为盗’。”悉黥为兵。

《兵志》:“咸平三年,相国寺僧法山,本洺州人,彊姓,其族 百口,悉为戎人所掠。至是愿还俗隶军伍,以效死力。 且献铁轮拨浑,重三十三斤,首尾有刃,为马上格战 具。诏补外殿直。”

《六一诗话》:国朝浮屠以诗名于世者九人,故时有集, 号《九僧诗》,今不复传矣。余少时,闻人多称其一曰惠 崇,馀八人者,忘其名字也。余亦略记其诗,有云:“马放 降来地,雕盘战后云。”又云:“春生桂岭外,人在海门西。” 其佳句多类此。其集已亡,今人多不知有所谓“九僧” 者矣,是可叹也。当时有进士许洞者,善为辞章,俊逸 之士也。因会诸诗僧分题,出一纸约曰:“不得犯此一 字,其字乃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鸟之类。” 于是诸僧皆阁笔。洞咸平三年进士及第时无名子 嘲曰“张康浑裹马,许洞闹装妻”者是也。

《青箱杂记》:世传王旦尝记前世为僧,与唐房太尉事 颇相类,及将捐馆,遗命剃发,以僧服敛,家人不欲,止 以缁褐一袭,纳诸棺而已。然公风骨清峭,颔项微结, 喉有僧相,人皆谓其寒薄。独一善相者目之曰:“公名 位俱极,但禄气不丰耳。”故旦虽位极一品,而饮啖全 少,不畜声伎。晚年移疾在告,真宗常密赉白金五千 两,旦表谢曰:“已恨多藏,况无用处。”竟不受之。其清苦 如此。

《洞微志》僧便聪于五台。将还京师,寺有老僧寄以书, 其上题云:“东京城北寻勃贺分付。”僧窃启封视之,云: “度众僧毕早来,苟更强住,却恐造业。”复封之,乃至京 寻访,不见其人。一日五丈河侧见一小儿逐一大猪, 名勃贺。僧问之,云:“屠者赵氏之子,能引群猪令不乱, 遂爱婆荷,故以名。”僧试呼其名,以书投之,猪遂食其 书。人立而化。僧径之五台访老僧。亦化去矣。

《湘山野录》:寇莱公尝曰:“母氏言,吾初生,两耳垂有肉 环,数岁方合。”自疑尝为异僧,好游佛寺,遇虚窗静院, 惟喜与僧谈。真公历富贵四十年,无田园邸舍,入觐 则寄僧舍或僦居。在大名日,自出题试贡士,曰:“公仪 休拔《园葵赋》,霍将军辞治第诗,此其志也。”诗人魏野 献诗曰:“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采诗者以为中的。 虏使至大名,问公曰:“莫是无地起楼台相公否?”公因 早春宴客,自撰乐府词,俾工歌之,曰:“春早柳丝无力, 低拂青门道。暖日笼啼鸟。初折桃花小。遥望碧天净 如扫,曳一缕、轻烟缥缈。堪惜流年谢芳草,任玉壶倾 倒。”

闻。《见前录》:皇祐初,洛阳南资福院有僧录义琛者,素 出入尹师鲁门下。师鲁自平凉帅谪崇信军节度副 使,均州监酒,过洛,义琛见之曰:“乡里门徒数人,欲一 望见龙图。”有顷,诸人出,一喏而去,皆洛中大豪。义琛 已密约贷钱,为师鲁买洛城南宫南村负郭美田三 十顷,师鲁初不知,后义琛复以岁所得地利偿诸人, 至师鲁卒丧归洛,义琛哭柩前,纳其券于师鲁家。师 鲁素贫,子孙赖此以生。呜呼!在仁宗朝,一僧尚负义 如此,风俗可谓厚矣。康节先生与义琛善,每称之 富。公未第时,家于水北上阳门外,读书于水南天宫 寺三学院。院有行者,名宗颢,尝给事公左右。及公作 相,颢已为僧,用公奏,赐紫方袍,号“宝月”大师。公致政, 筑大第于至德坊,与天宫寺相迩。公以病谢客,宗颢 来,或不得前,则直入道堂见公曰:“相公颇忆院中读 书时否?”公每为之笑。时节送遗甚厚。康节先公自共 城迁洛,未为人所知也,宗颢独馆焉,可见宗颢非俗 僧也。

《挥麈馀话》:“章献明肃初,自蜀中汎江而下,舟过真州 之长芦,有闽僧法灯者,筑茅庵岸旁。灯一见,听其歌 声,许以必贵,倒囊津置入京,继遂遭际。及位长乐,灯 尚在。后捐奁中百万缗,命淮南、两浙、江南三路转运 使创建大刹,工巧雄丽,甲于南北。俾灯住持,赐予不

绝。李邯郸为之碑,至今存焉。皇祐初,名僧谷全,号全
考证
大道,以道行,价重禅林。住庐山圜通寺,忽一男子货

药入山,自云帝子。全见其状貌颇异,厚资其行,使往 京师自陈。鞫治得其妄,迺都人冷绪之男青也。诛之, 全坐黥配郴州。郡中令荷筑城之土,经岁当盛暑,忽 弛担市中,作颂云:“今朝六月六,老全受罪足。若不登 天堂,定是入地狱。”言讫,趺坐而化。郡人即其地建塔 焉。事有相类而祸福不侔如此者。徐敦立《国纪》迺云。 “全与青俱弃市。”误矣。

《中山诗话》:洪州西山与滕王阁相对,一僧尽览诗板, 告郡守曰:“尽不佳。”因朗吟曰:“洪州太白方,积翠倚穹 苍。万古遮新月,半江无夕阳。”守异之,遣出闽僧。有朋 多诗,如“虹收千嶂雨,潮展半江天。”又曰:“诗因试客分 题僻,棋为饶人下著低。”亦巧思也。

《渑水燕谈录》:“江南一县郊外古寺,地僻险,邑人罕至, 僧徒久苦不足。一日,有游僧方至其寺,告于主僧,且 将与之谋所以惊人耳目者。寺有五百罗汉,择一貌 类己,衣其衣,顶其笠,策其杖,入县削发,误为刀,伤其 顶,解衣带白药传之,留杖为质,约至寺将遗千钱。削 者述所以得杖貌相与见,主僧更异之,开罗汉堂门” 锁生凝尘榻,如久不开者。视之,此罗汉衣笠皆所见 者。顶有伤处,血渍药傅如昔。前有一千,皆古钱,贯且 朽。因共叹异之。传闻远近,施者日至,寺因大盛。数年, 其徒有争财者,谋稍泄,得之外氏。

《梦溪笔谈》:“有一南方禅僧到京师,衣间绯袈裟。主事 僧素不识南宗体式,以为妖服,执归有司。尹正见之, 亦迟疑未能断,良久喝出禅僧,以袈裟送报慈寺泥 迦叶披之。”人以谓此僧未有见处,却是知府具一只 眼。

《东轩笔录》:越州僧愿成客京师,能为符箓咒。时王雱 幼子夜啼,用神咒而止。雱虽德之,然性靳啬。会章惇 察访荆湖南北二路,朝廷有意经略溪洞,或云:“蛮人 多行南法,畏符箓,雱即荐成于章。章至辰州,先遣张 裕、李资明夷中,及成等入南江受降,裕等至洞而秽 乱。蛮妇酋田元猛者,不胜其愤,尽缚来使,斩刳于柱。” 次至成,成搏颊求哀。元猛素事佛,乃不杀押而遣之, 愿成不以为耻,乃更乘大马,拥檛斧以自从,称察访 大使。犹以入洞之劳,得紫衣师号。时又有随州僧知 缘,尝以医术供奉仁宗、英宗。熙宁中,朝廷取青唐武 胜,缘遂因执政上言,乞往鄯廓见董毡,说令纳地。上 召见后苑,赐白金以遣行,遂自称经“略大师”,深为王 韶所恶,罢归。朝廷怜其意,犹得左街首座,卒。

《避暑录话》:“钱塘西湖旧多好事僧,往往喜作诗。其最 知名者,熙宁间有清顺、可久二人。顺字怡然,久字逸 老,其徒称顺怡然久。逸老。所居皆湖山胜处,而清约 介静,不妄与人交,无大故不至城市,士大夫多往就 见。时有馈之米者,所取不过数㪷,以瓶贮置几上,日 取其三二合食之,虽蔬茹亦不常有,故人尤重之。其” 后有道潜,初无能,但从文士往来,窃其绪馀,并缘以 见当世名士,遂以口舌论说时事,讥评人物,因见推 称。同时有思聪者亦似之,而诗差优。近岁江西有祖 可、惠洪二人,祖可诗学韦苏州,优此数人。惠洪传黄 鲁直法,亦有可喜,而不能无道潜之过。祖可病癞死, 思聪宣和中弃其学为黄冠,又从而得官,道潜、惠洪 皆坐累编置。风俗之变,此曹亦然。如顺久未易得也。 《墨客挥犀》:华亭船子和尚有偈曰:“千尺丝纶直下垂, 一波才动万波随。夜尽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 归。”丛林盛传,想见其为人。山谷倚曲音歌成长短句 曰:“一波才动万波随,蓑笠一钩丝。金鳞正在深深处, 千尺也须垂吞又吐”,信还疑。上钩迟。水寒江静,满目 青山载月归。

孙元规知杭州,擿奸发伏,号为神明。有僧元夕市中 然顶求化,以新寺宇,左右施利山积。公出见,立马不 行,瞰其情。久之,呼僧前,诘其奸状,僧惶恐顿服。又一 僧醉卧道上,为逻者所擒。公问其故,僧答曰:“野性所 嗜,不能自禁。”又问:“复能饮酒否?”曰:“公家赐酒,安敢不 饮。”遂与酒一壶,一饮而尽。公戒逻者曰:“速扶师归院, 勿使为群小侵侮。”僧明日声鼓登坐,谓众曰:“吾西院 之人也,溷迹于此,不幸为此子聪识,不可复留矣。”于 是结跏趺坐,奄然而逝。其分别淑慝,皆此类也。 《清异录》:禅家未粥饭,先鸣槌维那掌之。丛林目净,捶 为引饭大师,维那为栾捶都督。

长安素上人,四时止双撚布,为三衣,执一鬼脚杖而 已。

梓潼双塔寺僧。书一颂曰:“撞来好个寄生囊”云云。趺 坐而化。

比丘无染游庐山,春雨路滑,忽仆石上,由是洞见本 原,士大夫称为“泥融觉。”

获嘉秃士贯微僭奢,如贵要子弟,旋织小叠胜罗染 紫服,号《紫织方》。

去。习者云:行至峨嵋山而隐,蓄三只袜,常穿二补一, 岁久裂帛交杂,望之茸茸焉,自呼为“狮子袜《挥麈后录》:张怀素,本舒州僧也,元丰末客畿邑之陈 留,常插花满头,佯狂,县中自称戴花和尚,言人休咎 颇验,群小从之如市。知县事毕,仲游怒其惑众,擒至 庭下,索其度牒,江南李氏所给也。仲游不问抹之,从 杖一百,断治还俗,递逐出境。自是长发,从衣冠游,号 “落拓野人。”初以占风水为生,又以淫巧之术走士大 夫之门,因遂猖獗。既败,捕获于真州城西仪真观。室 中有美妇人十馀,狱中供出踪迹本末。时仲游死已 久,诏特赠大中大夫,官其二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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