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第007卷

明伦汇编 家范典 第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明伦汇编 第七卷
明伦汇编 家范典 第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七卷目录

 祖孙部汇考

  尔雅释亲

  刘熙释名释亲属

 祖孙部总论

  礼记曲礼 曾子问 郊特牲 内则 丧服小记 杂记 祭统

  仪礼丧服

  朱子近思录

  性理会通祭高祖

 祖孙部艺文一

  为陈留太守上孝子状    汉蔡邕

  祖德颂           前人

  祖德赋          晋陆机

  述先赋           前人

  祖考颂           陆云

  迁丹阳尹民黄初妻赵杀子妇遇赦应徙送避

  孙仇议         宋刘义庆

  王元轨子欲改葬祖父母议 北齐邢卲

  伤心赋         北周庾信

  感旧赋          唐岑参

  祭滂文           韩愈

  韩滂墓志铭         前人

  念祖箴          宋刘煇

  儋耳与侄孙元老       苏轼

  前题            前人

  前题            前人

  赠司马光曾祖政太子太保敕敕  前人

  曾祖母薛氏温国太夫人敕敕   前人

  祖泫太子太傅敕敕       前人

  祖母皇甫氏温国太夫人敕敕   前人

  赠韩维曾祖处均燕国公敕敕   前人

  曾祖母李氏燕国太夫人敕敕   前人

  祖保枢鲁国公敕敕       前人

  祖母郭氏周氏鲁国太夫人敕  前人

  祭告远祖墓文        朱熹

  祭叔祖奉使直阁文      前人

  龥天辩诬通叙        岳珂

  世德序         册府元龟

  建祖祠遗族人疏     明方孝孺

  魏孝文论          前人

  敬书吾祖盆荷诗手笔后   高攀龙

  家书           史桂芳

  桑园许氏祠堂记       罗伦

家范典第七卷

祖孙部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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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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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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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考为“王父”,父之妣为“王母。”

加“王者尊之。”

“王父”之考为曾祖王父,王父之妣为曾祖王母。

“曾”,犹重也。

曾祖王父之考为“高祖王父”,曾祖王父之妣为“高祖 王母”。

高者言“最在上。”

“父之世父、叔父为从祖祖父”,“父之世母、叔母”为“从祖 祖母。”

从祖而别,世统异故。

子之子为“孙。”

“孙”,犹后也。

“孙”之子,为曾孙。

曾孙之子为“元孙”。

元者,言亲属微昧也。

元孙之子为“来孙。”

言有往来之亲。

“来孙”之子为“晜孙”。

晜,后也。《汲冢竹书》曰:“不窋之晜孙。”

“晜孙”之子为“仍孙。”

“仍”,亦重也。

仍孙之子为云孙。

言轻远如浮云。

《汉刘熙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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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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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祚也,祚物先也。又谓之“王父”。王,暀也,家中所归往 也。王母亦如之。

“曾祖”从下推上祖位,转增益也。

“高祖”高,皋也,最在上。皋,鞱诸下也。

“孙”,逊也。逊遁在后生也“曾孙”,义如曾祖也。

《元孙》,元,悬也。上悬于高祖,最在下也。

元孙之子曰“来孙”,此在无服之外,其意疏远,呼之乃 来也。

“来孙之子曰昆孙”,昆,贯也。恩情转远,以礼贯连之耳。 “昆孙之子曰仍孙”,以礼仍有之耳,恩意实远也。 “仍孙之子曰云孙”,言去己远如浮云也。皆为早娶晚 死寿考者言也。

父之世叔父母曰《从祖父母》,言从己亲祖,别而下也, 亦言随从己祖以为名也。

祖孙部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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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

《曲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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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 可以为父尸。

陈注吕氏曰:“抱孙不抱子,古礼经语也。《曾子问》曰:‘孙幼则使人抱之’。”抱孙之为言,生于孙幼,且明尸必以孙,以昭穆之同也。古之祭祀必有尸,尸,神象也。主人之事尸,以子事父也。尸必筮求诸神而不敢专也。

逮事父母,则讳“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则不讳“王父母。”

陈注“庶人父母早死,不闻父之讳其祖”,故亦不讳其祖。有庙以事祖者,则不然也。

《曾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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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问》曰:“祭必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孔子曰:“祭或 丧者,必有尸,尸必以孙,孙幼则使人抱之,无孙则取 于同姓可也。祭殇必厌,盖弗成也。祭成丧而无尸,是 殇之也。”

陈注曾子之意,疑立尸而祭,无益死者,故问祭时必合有尸乎?若厌祭亦可乎?盖祭初阴,厌尸犹未入,祭终而阳厌在尸既起之后,是厌祭无尸也。孔子言:成人威仪具备,必有尸,以象神之威仪,所以祭成人之丧者必有尸也。尸必以孙,以昭穆之位同也,取于同姓,亦谓孙之等列也。祭殇者不立尸而厌祭,以其年幼少,未能有成人之威仪,不足可象,故不立尸也。若祭成人而无尸,是以殇待之矣。

《郊特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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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郊,受命于祖庙”,“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 大报本反始也。

《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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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父在,孙见于祖,祖亦名之,礼如子见父,无辞。

陈注应氏曰:“《辞》者,夫妇所以相授受也。祖尊,故有其礼而无其辞。”大全父在,谓祖在也。据子之文称之,故曰父尔。以祖名之,而不以父者,家事统于尊故也。

《丧服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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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卒,而后为祖母后者三年。

陈注适孙无父,既为祖三年矣,今祖母又死,亦终三年之制。盖祖在而丧祖母,则如父在而为母期也。子死则孙为后,故以为后者言之。

《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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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附于王父则配,女子附于王母则不配。

陈注男子死而附祖者,其《祝辞》云:“以某妃配某氏。”是并祭王母也。未嫁之女,及嫁未三月而死,归葬女氏之党者,其附于祖母者,惟得祭祖母,不祭王父也。故云“附于王母则不配”,盖不言以某妃配某氏耳。有事于尊者可以及卑,有事于卑者不敢援尊也。

《祭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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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而 明著之后世者也。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恶 焉。铭之义,称美而不称恶,此孝子孝孙之心也,唯贤 者能之。

铭者,论撰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勋劳、庆赏、声名,列 于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示先祖者也。显 扬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顺也,明示后世教也。

陈注祭器鼎彝之属,“自成其名”者,自成其显扬先祖之孝也。比,次也,谓己名次于先祖之下也。顺,无所违于礼也,示后世而使子孙效其所为,则是教也。

古之君子,论撰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后世者也,以
考证
比其身,以重其国家。如此子孙之守宗庙社稷者,其

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 弗传,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耻也。”

陈注“勋在鼎彝”,是国有贤臣也,故足为国家之重。大全严陵方氏曰:“无美而称之,则不足以取信于人,故曰‘是诬也。有善而弗知,则其明不足以见之也,知而弗传,则其仁不足以与之也。为人之子孙,不明不信而且诬焉,则辱莫甚矣’。”

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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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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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母、

释曰:孙为之服。《丧服》条例,皆亲而尊者在先,故斩章先父,三年,齐衰先母。此不杖期先祖,亦是其次。若然,此章有降有正,有义,服之本制。若为父期,祖合大功,为父母加隆至三年,祖亦加隆至期,是以祖在于章首,得其宜也。

《传》曰:“何以期也?至尊也。”

释曰:云“何以期也,至尊也”者,此据母而问,所生之母至亲惟期而已,祖与孙止大功,孙为祖既疏,何以亦期?答云“至尊也”者,祖为孙降至大功,似父母于子降至期,祖虽非至亲,是至尊,故期。若然,不云祖至尊而直云至尊者,以是父之至尊,非孙之至尊,故直云至尊也。

适孙:

释曰:孙卑于昆弟,故次之。此谓适子死,其适孙承重者,祖为之期。

《传》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适也。有适子者,无适孙,孙 妇亦如之。”

《周》之道,“适子死则立适孙。”是适孙将上为祖后者也。长子在,则皆庶孙耳。孙妇亦如之。适妇在,亦为庶孙之妇。凡父于将为后者,非长子皆期也。

曾祖父母:

释曰:曾、高本合小功,加至齐衰,故次继父之下。此经直云曾祖,不言高祖,案下《缌麻章》郑注云“族祖父者,亦高祖之孙”,则高祖有服明矣,是以此注亦兼曾、高而说也。若然,此曾祖之内,合有高祖可知。不言者,见其同服故也。

《传》曰:“何以齐衰三月也?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 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正言“小功”者,服之数尽于五,则高祖宜缌麻,曾祖宜小功也。据祖期,则曾祖大功,高祖宜小功也。高祖、曾祖皆有小功之差,则曾孙、元孙为之服同也。重其衰麻,尊尊也;减其日月,恩杀也。释曰:云“何以齐衰三月也”者,问者,怪其三月大轻,齐衰又重,故发问也。云“小功者兄弟之服也”,案下记传云:凡小功已下为兄弟,是以云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云“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者,传释服齐衰之意也。释曰:云“正言小功者,服之数尽于五”者,自斩至缌是也。云“则高祖宜缌麻,曾祖宜小功也”者,据为父期而言,故三年。问云:“何以至期也?”曰:“至亲以期断。”是何也?曰:天地则已易矣,四时则已变矣,其在天地之中,莫不更始焉,以是象之也。彼又云:“然则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尔也。加使倍之,故再期也。是本为父母加隆至三年,故以父为本,而上杀下杀也。是故言为高祖缌麻者,谓为父期,为祖宜大功,曾“祖宜小功,高祖宜缌麻。”又云:“据祖期,是为父加隆三年,为祖宜期,曾祖宜大功,高祖宜小功。”故郑云“高祖曾祖皆有小功之差。”此郑总《释传》云“小功者,兄弟之服”,其中含有高曾二祖而言之也。又云“则曾孙元孙为之服同也”者,曾祖中既兼有高祖,是以云曾孙元孙各为之齐衰三月也。云“重其衰麻,尊尊也”者,既不以兄弟之服服至尊,故云重其衰麻。谓以义服六升衰、九升冠,此尊尊者也。云“减其日月,恩杀也”者,谓减五月为三月者,因曾高于己,非一体,恩杀故也。

曾孙:

孙之子。释曰:据曾祖为之缌,不言元孙者,此亦如《齐衰三月》章直见曾祖,不言高祖,以其曾孙元孙为曾高同,曾高亦为曾孙,元孙同,故二章皆略不言高祖元孙也。

朱子近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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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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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先生曰:“冠婚丧、祭,礼之大者,今人都不理会,豺 獭皆知报本。今士大夫家多忽此,厚于奉养而薄于 先祖,甚不可也。”某尝修《六礼》大略:“家必有庙,庙必有 主,月朔必荐新,时祭用仲月,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 祖,季秋祭祢,忌日迁主祭于正寝。凡事死之礼,当厚 于奉生者。人家能存得此等事数件,虽幼者可使渐知礼义。

性理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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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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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人不祭高祖如何’?程子曰:‘高祖自有服,不祭甚 非。某家却祭高祖’。”又曰:“自天子至于庶人,五服未尝 有异,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须如此。”朱子曰: 考诸程子之言,则以为高祖有服,不可不祭;虽七庙 五庙,亦止于高祖;虽三庙一庙,以至祭寝,亦必及于 高祖,但有疏数之不同耳。疑此最为得祭祀之本意。 今以《祭法》考之,虽未见祭必及高祖之文,然有月祭、 享、尝之别,则古者祭祀以远近为疏数,亦可见矣。《家 礼》又言“大夫有事,省于其君于祫,及其高祖。”此则可 为立三庙而祭及高祖之验。

祖孙部艺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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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陈留太守上孝子状》
汉·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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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前到官,博问掾史,孝行卓异者。臣门下掾申屠敻 称孝子。平丘程未年十四岁时,祖父叔病殁,未抱伏 叔尸,号泣悲哀,口干气少,喘息才属。舅偃哀其羸劣, 嚼枣肉以哺之,未见食,嘘唏不能吞咽。麦饭寒水间 用之。舅偃诱劝,哽咽益甚。是后精美异味,遂不过口。 常在柩旁,耳闻叔名,目应以泪。前太守文穆召署孝 义童,云“以叔未葬,不能至府舍。”臣辄核问掾史邑子 殷盛宿彦等,辞验皆合。臣即召来见,未年十四岁,颜 色瘦小,应对甚详。臣问乐为吏否,垂泣求去,白归丧 所。臣为设食,但用麦饭寒水,不食肥腻。舅本以田作 为事,家无典学者,其至行发于自然,非耳目闻见所 仿效也。虽成人之年,知礼识义之士,“恐不能及。”伏惟 陛下体因心之德,当中兴之运,躬秉万几,建用皇极, 神纪骋于无方,淑畅洽于群生。故醇行感时而生,美 义因政而出,清风奋扬,休征诞漫,太平之萌,昭验已 著,臣诚伏见幸甚。臣闻鲁侯能孝,命于夷官;张仲孝 友,侯在左右。周宣之兴,实始于此。且乌以反哺,托体 太阳;羔以跪乳,为贽国。卿禽鸟之微,犹以孝宠,况未 禀纯粹之精爽,立百行之根源。其人隐瘁,而德曜弥 光,其族益章。臣不胜愿。会使未美,昭显本朝,谨陈状。 臣邕顿首。

《祖德颂》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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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文王始受命,武王定祸乱,至于成王,太平乃洽,祥瑞毕降。夫岂后德熙隆,渐浸之所通也。是以《易》嘉“积善有馀庆” ,《诗》称“子孙保之” ,非特王道然也,贤人君子,修仁履德者,亦其有焉。昔我烈祖,暨于予考,世载孝友,重以明德,率礼莫违。是以灵祗降之休瑞,兔扰驯以昭其仁,木连理以象其义。斯乃祖祢之遗灵,盛德“之所贶也,岂我童蒙孤稚所克任哉!” 乃为《颂》曰:

穆穆我祖,世笃其仁。其德克明,惟懿惟醇。宣慈惠和, 无竞伊人。岩岩我考,莅之以庄。增崇丕显,克构其堂。 是用祚之,休征惟光。厥征伊何?于昭于今。园有甘棠, 别干同心。坟有扰兔,宅我柏林。神不可诬,伪不可加。 析薪之业,畏不克荷。矧贪灵贶,以为己华。惟予小子, 岂不是欲。于有先功,匪荣伊辱。

《祖德赋》
晋·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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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时文之懿祖,膺降神之灵曜。栖九德以弘道,振风 烈以增劭。彼刘公之矫矫,固云网之逸禽,既凭形以 傲物,谅傅翼而栖林。伊我公之秀武,思无幽而弗昶。 形鲜烈于怀霜,泽温惠乎挟纩。收希世之洪捷,固山 谷而为量。西夏坦其无尘,帝命赫而大壮。登具瞻于 太阶,濯长缨乎天汉。解戎衣以高揖,正端冕而大观。” 戢灵武于《既曜》,恢时文于未焕。腾绝风以逸骛,庶遐 踪于公旦。

《述先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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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先后之显烈,懿晖祚之允辑。”应远期于已旷,昭前 光于未戢。抱朗节以遐慕,振奇迹而竣立。在虐臣之 贪祸,据西山而作违。招长毂于河畔,饮冀马乎江湄。 顿云网而潜泳,挥神戈而外临。敌罔隆而弗夷,逆无 微而不禽。茂德韡其既休,元勋晔而洊举。龙衮服于 太阶,配三台乎其所。是故其生也荣,虽万物咸被其 “仁,其亡也哀,虽天网犹失其纲。婴国命以逝止”,亮身 没而吴亡。

《祖考颂》
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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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世族,承黄虞之苗绪,裔灵根之遗芳,用能枝播千条,颖振万叶,繁衍固于三代,飨祀存乎百世。岂非“皇庆之积祐,神明之殷祥” 者哉!在周之衰,有妫之后,将育于姜,而贞龟发鸣凤之兆,《周史》表观国之繇,故能光宇营丘,奄有东海,支庶蕃芜,而裔祚昌大矣。遭世多难,子孙荡析,逐于南土。烈祖丞。

相邵侯显考《大司马武侯》,明德叡哲,沉雄特秀,固上天所以继迹前期,惠成顾者也。是以有吴云兴,而邵侯龙见,遂风腾海堣,电断荆楚,运筹制胜,底定经略。文德光宣,武功四克,乃作台衡,以御于王政。天纲与先代比隆,义问与前修接响,固所谓“汪洋浩浩,不世出” 者哉!武侯以光远之度,袭重规之范,宣朗之明,照“层晖之景。” 故寅亮枢极,则万物淳曜,缉熙有邦,而宇内恪居。及至中叶,乱曰虎臣,绥援既集,而大难时弭,德济封域之内,威扬函夏之表,遂仍世作宰,焜燿祖业,车实袭轨,裘不改带,元勋昺于光国,洪烈著于隆家,考德计功,比之前代,未有茂于此者也。是以小子敢慕徽猷,钦述芳烈,虽不足以当朱“弦之一唱,发清庙之三叹,盖尔臣子之遗恩,罔极之所处也。” 乃作《颂》曰:

“悠悠圣绪,上帝是临。世笃其猷,于显徽音。神风往播, 福禄来寻。灵根既茂,万叶垂林。繁盛海嵎,颖宁汉阴, 既曰宁止,芳祐允淑,乃步斯淳,降神有陆,赫矣二公, 应期载育,明明卲侯,允哲允谋,叡心昭德,淑问宣猷, 如日之升,如川之至。炎精既颓,黄挥昺焕,光宅海邦, 大造江汉。王于出征,二公斯难,长驱致届,九有有判”, 咸黜凶丑,区域宁晏。天禄未终,大命有集。卜食东夏, 元龟既袭。聿来故宫,作蕃旧邑。公徒斯振,帝旅凯入。 于变时雍,神道经始。肃肃九命,永言徽止。公拜稽首, 对扬天子。猗欤盛欤,卲侯有作。我考纂戎,爰究爰度。 远除寻轨,崇基式廓。昭明有家,祖庙奕奕。中叶虎臣, 称乱西秦。灵斾电挥,伐鼓霆震。会朝克举,征不浃辰, 遐风远扫,万里无尘,有秩斯祜。念切在兹,衮衣之宜, 遂作上司,台光增朗,方险载夷。穆矣晖章,有吴之旗。 我祖我考,受言藏之。晔晔藻裳,再命同服。𬴂𬴂四牡, 二世方毂,分珪比瑞。天秩底禄公堂峻趾,华构重屋。 皆在二伊,于殷有声。在汉之兴,亦曰“韦平。”惟祖惟考, 履贞大亨。邈彼披阳,“追踪阿衡。骏惠两施,景润云行。 洋洋元化,功济其民。风驰海表,光被岳滨。”二后重规, 世有哲入。肃雍硕响,万载是振。

《迁丹阳尹民黄初妻赵杀子妇遇赦应徙送避孙仇议》
宋·刘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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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周礼》:“父母之仇,避之海外。虽遇市朝,斗不反兵。”盖 以莫大之冤,理不可夺,含戚枕戈,义许必报。至于亲 戚为戮,骨肉相残,故道乖常宪,纪无定准,求之法外, 裁以人情。且礼有过失之宥,律无仇祖之文。况赵之 纵暴,本由于酒,论心即实,事尽荒耄。岂得以荒耄之 王母,等行路之深仇?臣谓此孙,忍愧衔悲,不违子义, “共天同域。”无亏孝道,

《王元轨子欲改葬祖父母议》
北齐·邢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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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改葬缌麻。郑元注:“臣为君,子为父,妻为夫,惟三人 而已。”然嫡曾孙、孙承重者,曾祖父母、祖父母改葬,既 并三年之服,皆应服缌,而止言三人,若非遗漏,便是 举其略耳。

《伤心赋》有序
北周·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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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五福无征,三灵有谴,至于继体,多从夭折,二男一女,并得胜衣。金陵丧乱,相继亡没,羇旅关河,倏然白首。苗而不秀,频有所悲。一女成人,长孙孩稚,奄然原壤,何痛如之!既伤即事,追悼前亡,唯觉伤心,遂以伤心” 为赋。若夫人室生光,非复企及,夹河为郡,前途逾远,婕妤有《自伤》之赋,扬雄有哀祭之文,王正长有《北郭之悲,谢安石有“东山之恨,岂其然矣?至若曹子建、王仲宣、傅长、虞应德琏,刘韬之母,任延之亲,书翰伤切,文辞哀痛,千悲万恨,何可胜言。龙门之桐,其枝已折,卷葹之草,其心实伤。呜呼哀哉!赋曰:

“悲哉秋气,摇落变衰。魂兮远矣,何去何依?望思无望, 归来不归。未达东门”之意,空惧西河之讥。在昔金陵, 天下丧乱,王室板荡,生民涂炭。兄弟则五郡分张,父 子则三州离散。地鼎沸于袁曹,人豺狼于楚汉。或有 拥树罹灾,藏衣遭难,未设,桑弧先空。柘馆人惟一丘, 亭遂千秋。《边韶》永恨,孙楚长愁。张壮武之心疾,羊南 城之泪流。痛斯继体,寻兹世载。天道斯慈,人伦此爱, 膝下龙摧,掌中珠碎。芝在室而先枯,兰生庭而早刈。 命之修短,哀哉已满。鹤声孤绝,猿吟肠断。嬴博之间, 路似新安。藤缄轊椟,枿掩虞棺,不封不树,惟棘惟栾。 天惨惨而异色,云苍苍而正寒。况乃流寓秦川,飘飖 播迁,从官非官,归田不田。对玉关而羇旅,坐长河而 暮年。已触目于万恨,更伤心于九泉。至如三虎二龙, 三珠两凤,并有山泽之灵,各入熊罴之梦。望陇首而 不归,出都门而长送。对宝盎而痛心,抚《元经》而流恸。 石华空服,犀角虚请帮助识别此字。风无少女,草不宜男。鸟毛徒覆, 兽乳空含。震为长男之宫,《巽》为长女之位。在我生年, 先凋此地。人生几何?百忧俱至。二王奉佛,二郗奉道。 必至有期,何能相保。凄其零露,飒焉秋草。去矣黎民, 哀哉仲仁。冀羊祜之前识,期张衡之后身。一朝风烛, 万古埃尘。丘陵兮何怨,能留兮几人

《感旧赋》并序
唐·岑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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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相门子。五岁读书,九岁属文,十五隐于嵩阳,二十献书阙下,尝自谓曰:“云霄坐致,青紫俯拾,金尽裘敝,蹇而无成,岂命之过欤?国家六叶,吾门三相矣。” 江陵公为中书令,辅太宗;邓国公为文昌右相,辅高宗;汝南公为侍中,辅睿宗。相承宠光,继出辅弼。《易》曰:“物不可以终泰,故受之以否。” 逮乎武后临朝,邓国公由是“得罪。先天中,汝南公又得罪。朱轮翠毂,如梦中矣。今王道休明,噫世业沦替,犹钦若前德,将施于后人。参年三十,未及一命,昔一何荣矣,今一何悴矣!直念昔者,为赋云。” 其词曰:

“吾门之先,世克其昌。”赫矣烈祖,辅于周王。启封受楚, 佐命克商。二千馀载,六十馀代,继厥美而有光。其后 辟土宇于荆门,树桑梓于棘阳,吞楚山之神秀,与汉 水之灵长。猗盛德之不陨,谅嘉声而允臧。庆延自远, 祜洽无疆。自天命我唐,始灭暴隋,挺生江陵,杰出辅 时,为国之翰,斯文在兹。一入麟阁,三迁凤池,调元气 以无忒,理苍生而不亏。典丝言而作则,阐绵蕝以成 规。革亡国之前政,赞圣代之新轨。捧尧日以云从,扇 舜风而草靡,洋洋乎令问不已。继生邓公,世实须才, 尽忠致君,极武登台。朱门复启,相府重开。川换新楫, 羹传旧梅。何纠缠以相轧,恶高门之祸来。当其武后 临朝,奸臣窃命,百川沸腾,四国无政。昊天降其荐瘥, 靡风发于时令。藉小人之荣宠,堕贤良于槛阱。苟惛 怓以相蒙,胡丑厉以职竞?既破我室,又坏我门。上帝 懵懵,莫知我冤;众人𢙓𢙓,不为我言。泣贾谊于长沙, 痛屈平于湘沅。夫物极则变,感而遂通。于是日光回 照于覆盆之下,阳气复暖于寒谷之中。“上天悔祸,赞 我伯父为邦之杰,为国之辅。又治阴阳,更作霖雨。”伊 廊庙之故事,皆祖父之旧矩。朱门不改,画戟重新。暮 出黄阁,朝趋紫宸。绣毂照路,玉珂惊尘。列亲戚以高 会,沸歌钟于上春。无小无大,皆为缙绅。颙颙卭卭,逾 数十人。嗟乎!一心弼谐,多树纲纪。群小见丑,独醒积 毁。铄于众口,病于十指。由是我汝南公复得罪于天 子。当是时也,偪侧崩波,苍黄反复,去乡离土,隳宗破 族。云雨流离,江山放逐。愁见苍梧之云,泣尽湘潭之 竹。或投于黑齿之野,或窜于文身之俗。呜呼!天不可 问,莫知其由何。先荣而后悴,曷曩乐而今忧。尽世业 之陵替,念平昔之淹留。嗟予生之不造。常恐堕其嘉 猷,志学集其荼蓼。弱冠干于王侯,荷仁兄“之教导,方 励己以增修。无负郭之数亩,有嵩阳之一丘。幸逢时 主之好文,不学沧浪之垂钩。我从东山,献书西周,出 入二郡,蹉跎十秋。多遭脱辐,累遇焚舟,雪冻穿履,尘 缁敝裘。嗟世路之其阻,恐岁月之不留。眷城阙以怀 归,将欲返云林之旧游。”遂抚剑而歌曰:

“东海之水化为田,北溟之鱼飞上天。”城有时而复,陵 有时而迁,理固常矣,人亦其然。观夫陌上豪贵,当年 高位,歌钟沸天,鞍马照地。积黄金以自满,矜青云之 坐致。高馆招其宾朋,重门叠其车骑。及其高堂倾,曲 池平,雀罗空悲其处所,门客肯念其平生?已矣夫!世 路崎岖,孰为后图?岂无畴日之光荣,何今人之弃予? 彼乘轩而不恤,尔后曾不爱我之羇孤。叹君门兮何 深,顾盛时而向隅。揽蕙草以惆怅,步衡门而踟蹰。强 学以待知音,不无思达人之惠顾,庶有望于亨衢。

《祭滂文》
韩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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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年月日,十八翁及十八婆卢氏,以清酌庶羞之奠, 祭于二十三郎滂之灵曰:“汝聪明和顺,出于辈流。强 记好文,又少与比。将谓成长,以兴吾家。如何不祥,未 冠而夭。吾与卢氏,痛伤可言。思母之恩,连呼以绝。执 兄之手,勉以无悲。情一何长,命一何短!权葬远地,孤 魂无依。沥酒告情,哀何有极。尚飨。”

《韩滂墓志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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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韩氏子,其先仕魏,号安定桓王。滂父老成,厚谨以 文,为韩氏良子弟,未仕而死。有二子,滂其季也。其祖 讳介,为人孝友,一命率府军佐以卒。二子:百川、老成。 老成为伯父起居舍人某后,起居有德行,言词为世 轨式。滂既兄弟二人,而率府长子百川早死无嗣,其 叔祖愈命滂归后其祖。滂清明逊悌以敏,读书倍文, 功力兼人,为文词,一旦奇伟骤长,不类旧常。吾曰:“尔 得无假之人耶?”退大喜,谓其兄湘曰:“某违翁且逾年, 惧无以为见,今翁言乃然,可以为贺。”群辈来见,皆曰: “滂之大进,不唯于文词,为人亦然。”既数月,得疾以死, 年十九矣。吾与妻哭之伤心,三日而敛。既敛七日,权 葬宜春郭南一里。呜呼!其可惜也已!

《铭》曰:“天固生之耶?偶自生耶?天杀也耶?其偶自死耶? 莫不归于死,寿何少多?铭以送汝,其悲奈何!”

《念祖箴》
宋·刘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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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取人,以德与年。今之为人,年耆德昏。惟家之素, 此其本根。何以言之?有子有孙。表范不雅,化为仇冤。 隳家则易,造家则难。先祖之创,累微甚勤。前日汨湮,

今方振骞。前日馁凛,今方饫温。前不可思,頞蹙心寒
考证
今不可扰,羸肌未完。大小协心,即为庆门。《鸱鸮》之诗,

可为长叹。坠渊。愿救人之常然,既宁莫戒。韩愈有云: “人皆饮酒,笑谑欢欣。胡为醉醺?沸居闹邻,书恶湎淫。” 《引征》之篇,载号载呶,刺于初筵。长家以严,未闻噪喧。 抚下以恩,未闻多言。人谁无生?有德则尊。人谁无死? 有德则存。生死无德,冗物愚魂。过不可再,涤垢磨痕。 恶不可长,履霜冰坚。积善必专,细流成川。秉心不虔, 蓝不盈襜。思此念此,可以绍先。忽此怠此,后昆何传。 图写笺训,以代韦弦。

《儋耳与侄孙元老》
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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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孙元老秀才,久不闻问,不知识即尊体中佳否?”蜀 中骨肉,想不住得安讯。老人住海外如昨,但近来多 病瘦瘁,不复如往日,不知馀年得相见否?循、惠不得 书久矣。旅况牢落,不言可知。又海南连岁不熟,饮食 百物艰难,又泉、广海舶不至,《药特》鲊酱等,作无厄穷 至此,委命而已。老人与过子相对,如臣苦行僧尔,胸 中亦超然自得,不改其度,知之免忧。所要《志》文,但数 年不死,便作不食言也。侄孙既是东坡骨肉,人所觑 看,往京凡百加关防,切祝!切祝!今有一书与许下诸 子,又恐陈浩秀才不过许,只令付与侄孙,切速为求 便寄达。馀惟万万自重。不一。

又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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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孙近来为学何如?想不免趋时。然亦须多读史,务 令文字华实相副,期于适用乃佳,勿令得一第后所 学,便为弃物也。海外亦粗有书籍,六郎亦不废学,虽 不解对义,然作文极峻壮,有家法。二郎、五郎见说亦 长进,曾见他文字否?侄孙宜熟看前后《汉史》及韩柳 文,有便寄近文一两首,来慰海外老人意也。

又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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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侄孙秀才,屡得书,感慰。《十九郎墓表》,本是老人 欲作,今岂推辞。向者犹作《宝月志》文,况此文义当作。 “但以日近,忧畏愈深,饮食语默,百虑而后动”,想喻此 意也。若不死,终当作尔。近来须鬓雪白加瘦,但健啖 啜如故尔。相见无期,惟望勉力进道,起门户为亲荣。 老人僵仆海外,亦不恨也。

《赠司马光曾祖政太子太保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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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陶》迈种德。种之远,故其发也难;发之难,故其报也 大。古之君子,有种德于百年之前,而待报于数世之 后者,昔闻其语,今见其人。某官某,故曾祖某官某,笃 行有闻,信于乡国,怀道不试,遗其子孙,天不吾欺,再 世而显。至于曾孙,其德日跻。衮衣绣裳,进位于朝,退 有事于家庙。其致朕命,诏于有神。尚食其报,以康乃 后。

《曾祖母薛氏温国太夫人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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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自通籍之臣,皆有以宠绥其父母,而自祖以上,非 予丞弼之家,莫获褒显。君子之孝。至于尊祖以及其 妣,用邦君之礼以隆其家,可谓至矣。某官某故曾祖 母某氏,专静有守,柔嘉维则。经之以孝慈,纬之以恭 俭,使清白之训,不坠于子孙;而隐德之报,可质于天 地。我有异数,诏于幽穸。翟茀副笄,尚服享之。

《祖泫太子太傅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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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元臣,以德媚于上下,民见其羽旄,闻其车马之 音,则稽首而聚观之。况其父祖坟墓之所在,望其草 木,盖有流涕而拜者。锡命之宠,岂特以慰其家而已 哉?某官某故祖父某官某,笃学力行,追配前人。仕道 难进,止于一命。无疆之庆,在其子孙。风流未远,英烈 如在。歆予宠章,以慰民望。

《祖母皇甫氏温国太夫人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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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天人之际,若不可知;而善恶之报,各以其类。凡今 富贵寿考,光显于世,朕察其父母大父母,未有不仁 而得之者也。某官某故祖母某氏,令德孝恭,著于闺 门;好礼慈俭,刑于姻族。始生贤子,以大其家,而馀泽 方茂,福禄未究,再世之后,莫之与京。愍册追荣,国有 常典,庶几幽坏,服我宠灵。

《赠韩维曾祖处均燕国公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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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诸袁之父子四世,继出五公;唐诸温之兄弟同时, 并列三省。著在《国史》,古无拟伦。眷予世臣,有若韩氏。 亿事仁祖,始参大政;笃生三子,咸秉国成。岂惟嗣世 之贤,实赖积善之报。”某官某曾祖某,潜德不耀,久而 自彰。天祚厥家,世济其美。盛矣曾孙之贵,蔚为三寿 之朋。逮予缵嗣之初,继受艰难之托。允文而靖,既直 且温。旋观纯德之全,尚识遗风之自。是用因上公之 旧秩,开北国之新封。仰以增庙室之光华,俯以慰烝 尝之怵惕。

《曾祖母李氏燕国太夫人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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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公卿之家,有能父子。躬履一德,弼亮三世。非其 渊源深长,外有《羔羊》谅直之贤,内有《鸣鸠》均一之助, 亦安能奕世秉义,久而不忘者乎?具官韩维曾祖母 李氏,育德名家,作嫔良士。珩璜之节,动必以礼。𬞟藻 之荐,敬而有仪。用能使其后昆,丞弼我国家,以无斁 于世。今其莅政,责任兹始。余亦何爱,大国不以易汤“沐之旧。”

《祖保枢鲁国公敕》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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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方图任股肱之臣,以光大祖宗之业,用广斯志,以 及尔私。人之念祖,谁不如我?”是以推沛恩命,褒显前 人。具官某祖某,躬履仁义,著迹乡党,积累深厚,见于 子孙。或佐我仁祖之盛明,或相我神考之休烈。遗风 未远,故吏尚存。逮兹缵承,继用耆哲。朕既恭默思道, 垂拱责成,与其宠禄厥躬,不若尊大其祖。上以报贻 谋之德,下以励移孝之诚。肇新曲阜之封,增宠师臣 之赠。服我休命,益大尔家。

《祖母郭氏周氏并赠鲁国太夫人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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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

古者妇人,爵因其夫,贵以其子,虽有过人之才,绝俗 之行,不得所托,不表于世。今余转臣,父子兄弟,先后 相望,以师长我百辟。愿推鸿恩,光显先烈。维考维妣, 咸追锡休命,肆予宠嘉之。具官某祖母某氏,德称闺 闱,化及宗党。允蹈家人之正,居有《鹊巢》之福。《翟衣》之 盛,由子而获;国封之贵,及孙而大。兹用锡尔周公之 封,以炽韩氏之胄。庶其有知,服我新命。

《祭告远祖墓文》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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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年月日,远孙熹谨率侄某、侄孙某等,以酒果告于 远祖二十一公制置府君祖妣杜氏夫人之墓:“惟昔 显祖,作镇兹邦。开我后人,载祀久远。封茔所寄,奉守 弗虔。它人有之,莫克伸理。兹用震怛,龥于有司,乡评 亦公,遂复其旧。伐石崇土,俾后弗迷。即事之初,敢谢 其谴。谨告。”

《祭叔祖奉使直阁文》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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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绍熙五年,岁次甲寅,十月戊子朔二十日丁未,从 孙具位,熹敢昭告于故五十六叔祖父奉使直阁府 君故五十六叔祖母恭人王氏之墓:惟昔鼻祖,德潜 弗升,施及后人,克济其美。”公仗汉节,立哭朔庭。白首 来归,无所污涅。而熹先子,亦翔天朝,适以此时,遭谗 去国。死生契阔,遂以终天。今四十年,熹复来此,无所 肖似。宠秩横加,能薄幸多。仰愧前烈。恭惟明诏,全节 是褒。照弟茕然,亦霑禄仕。瞻望封阙,来拜公祠。惟公 不亡,歆此诚意。尚享。

《龥天辩诬通叙》
岳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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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天下之不可泯没者,惟其理之正也。藏于人心, 散于事情,虽或晦而未彰,抑而未扬,暧昧而未白,然 是理之在人心,自有隐然而不可厚诬者。是故伸屈 有时而不同,荣辱既久而自判。昔日之辱,未必不为 今日之荣,而今日之屈,未必不基后日之伸也。”臣先 臣飞奋自单平、宣、政之间,已著功于河朔。高宗皇帝 受密诏,开霸府,而先臣首被识擢。盖自是而历官孤 卿,专制阃外,未尝有《蚍蜉》蚁子之援。独以孤忠结知 明主,自信不疑,勋名既高,谗惎横出,而先臣之迹始 危矣。是时城狐负恃,势可炙手,天下之士莫敢一撄 其锋。而先臣之得罪也,何铸、薛仁辅以不愿推鞫而 逐,李若朴、何彦猷以辩其非辜而罢,士㒟以百口保 任而幽之闽,韩世忠以“‘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为 问而夺之柄。最后而刘允升以布衣叩阍而坐,极典 矣。一时附会之徒,如万俟卨则以愿备锻炼,自谏议 而得中丞;王俊则以希旨诬告,自遥防而得廉车;姚 政、庞荣、傅选之流,亦以阿附而并沐累迁之宠矣。夫 赏者人之所慕,而刑者人之所甚惧也。豺狼朵颐而 当路,顾乃相率而犯之,至于轩冕在傍,睨而不视,是 岂人之情哉?其必有大不安于其心,而后不敢为也。 盖非特搢绅之流,心知义理之所在,平恕之吏,目击 冤抑之莫伸者之为也。而异时同列之将,不敢以嫌 疑而不言,衡茅之士,不忍以非位而不言,夺柄而未 至于“僇,谓未足以惩,犹之可也。朝上匦函,暮拘天狴, 风旨之下,凌虐可知,讫不能逭寸草之命,僇及其身, 为世大耻。而先臣既殁之后,复有程宏图者,大书直 指,以明先臣之冤。幸而大明当天,谗佞悉殄,而宏图 之言,适合圣意,宏图盖未敢逆为此望也。”然则是理 之在人心,盖何如哉?绍兴更化,逐谗党,复“纯州,还诸 孤之在岭峤者。重以念先臣不忘之德意”,属之孝宗 皇帝。嗣位之初,首加昭雪,既复其官爵,又锡之冢地。 疏以宠命而禄其孙子;予以缗钱而恤其家族;给以 元业,而使之不糊口于四方;旌以庙貌,而俾有以慰 部曲三军之心。日月照临,下烛幽隐;雨露沾溉,遍及 死生。圣恩洋洋,敻出《史》牒。盖自汉魏以来,功臣被诬, 诞谩无实,未有如先臣之抑;及其昭雪之际,眷渥有 加,亦未有如先臣之荣者也。圣诏之下,朝阙庭而暮 四海,老耋童穉,不谋同辞,咸曰:“此太上之本心,而今 王所以奉承而行之者也。”忠愤之气,固有时而伸,而 徇国之臣,亦非奸邪之所能遏也。盖于是而三军北 首,死敌之“志益锐;中原来苏,望霓之心益切,天下抵 掌抚足者,亦遂少舒其郁抑之气。此非臣私其祖之 言,天下之公言也。先臣果何以得此于天下哉?其必 有不泯于人心者存,而非可以智力使,抑以其理之正而已。何以明之?”汪澈宣谕荆、襄,周行旧垒,见其万 灶鳞比,寂无讙哗,三军云屯,动有纪律,乃竦然叹曰: “良将之遗烈盖如此。”继而列校造前捧牍讼先臣之 冤,澈遂喻之以当以奏知之意。此语一出,哭声如雷, 咸愿各效死力,至有为岳公争气之语,澈慰谕久之, 而啜泣者犹未止也。故先臣复官之旨,亦略叙其归 功之意。先臣御军严整,虽小犯不贳,非直以姑息结 之而使之然也。即此以明先臣“之事,盖有人心之所 同,而不待臣区区之辩。然先臣之得罪,天下皆知其 冤,而不知其所以为冤,请叙先臣之所以冤,而后它 可言也。”盖先臣之祸,造端乎张俊,而秦桧者实成之。 俊之怨先臣不一也,而大者有三焉:淮西,俊之分地, 赵鼎命之,怯敌不行。迨先臣一战而捷,俊则耻之,一 也。视韩世忠军,俊迎桧意,欲分其背嵬,先臣执义不 可。比行楚州城,俊欲兴版筑,先臣又曰:“吾曹当戮力 图克复,岂可为退保计邪?”俊则怒之,二也。彊敌大寇, 俊等不能制,而先臣谈笑取之。主上眷宠加厚逾于 诸将,先臣于俊为后辈,不十数年,爵位相埒,俊则嫉 之,三也。桧之怨先臣亦不一也。而大者亦有三焉:全 家南还,已莫掩于挞辣纵归之迹;草檄辱国,复汗䩄 于《室撚》寄声之问,以至二策之合,不得辄易大臣之 盟。桧之私寇如此,则主和之际,岂容有异议?然先臣 一则曰恢复,二则曰恢复,犯其所甚讳一也。昔先兄 臣甫守鄞,会稽文惠王史浩谓之曰:“方代邸侍燕间, 尝一及时事。”桧怒之,辄损一月之俸。赵鼎以《资善》之 议忤桧,卒以贬死。其谋危国本之意,非一日矣。然先 臣誓众出师,乃首进建储之议,犯其所不欲,二也。韩 世忠谋劫使者,败和议,得罪于桧,桧命先臣使山阳, 以捃摭世忠军事,且戒令备反侧,托以上意。先臣曰: “主上幸以世忠陞宥府,楚之军则朝廷军也,公相命 飞以自卫,果何为者?若使飞捃摭同列之私,尤非所 望于公相者。”及兴耿著狱,将究分军之说,连及世忠, 先臣叹曰:“飞与世忠同王事,而使之不辜被罪,吾为 负世忠。”乃驰书告以桧意。世忠亟奏求见,上惊谕之 曰:“安有是?”既而以诘桧,且促具著狱,著得减死犯。其 所深恶三也。夫俊以其憾先臣之心而谄事于桧,桧 之憾先臣者,视俊为尤切,唱和一辞,遂启大狱。况当 是时,辅之以罗汝楫之迎合,王雕儿之告讦,万俟卨 挟故怨而助虐,王贵劫于私而强从,则先臣固非以 淮西之逗遛,而先伯臣云“非以通书而致变”,张宪亦 非以谋复,先臣掌军而得罪也。虽然,淮西之事,《御札》 可考也,《通书》之迹,书已焚矣,惟锻炼之是“从矣。复掌 军之谋,则又取信于仇人之说,而必成于狴犴之内。 甚而陈首之事,自甘军法,以实其言。”至行府兴狱,虽 张俊极力以文致,而其半亦自云妄矣,明辩皆可覆 也。呜呼冤哉!龥天莫闻。洪皓尝奏事,而论及先臣,不 觉为恸,以为敌中所大畏服不敢以名称者,惟先臣, 至号之为岳爷爷。及先臣之死,敌之诸酋莫不酌酒 相贺,以为和议自是可坚。而查籥尝谓人曰:“敌自叛 河南之盟,先臣深入不已,桧私于金人,劝上班师。兀 术遗桧书曰:‘尔朝夕以和请,而岳飞方为河北图。且 杀吾婿,不可以不报,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也’。”桧于 是杀先臣以为信。即皓之所奏而观之,籥之言其不 妄也,臣故先述先臣之冤,而后述所以为龥天辩诬 之意。盖先臣自结发从戎,凡历数百战,而其内翦外 攘之尤彰大著见者,虽三尺之童,亦能言其事。破张 用,收曹成,驱虔寇而归之农,蹙叛将而降其众,擒杨 幺以清重湖,战李成以复六郡。秘计成而刘豫废,忠 信著而梁兴来,两至淮堧而胡骑遁迹,一至朱仙,而 敌将愿降,忠义百馀万应于河北,颍、陈数十郡复于 河南,境土骎骎乎返旧矣。而奸臣误国,亟命班师,使 先臣之勋,不克自究,此又虽三尺之童,亦能为先臣 扼腕而太息也。此皆不必备论,独以先臣受暧昧不 根之谤,于今几七十载,虽忠义之心昭昭乎天下,而 山林之史,疑以传疑,或者犹有以议先臣之未尽,臣 窃痛焉。臣自龆龀侍先父臣霖,日闻先臣行事之大 略,诚恨不及逮事以亲其所闻。惟先父臣霖易箦而 命臣者,言犹在耳,不敢不卒厥志。自束发以来,朝夕 忧惕,广搜旁访而订正之,一言以上,必有据依,而参 之以家藏之诏本,月日不谬而后书。盖如是者累年 而仅成,诚惧无以终父志,而使先臣之忠无所别白。 乃于《行实》之中,摘其未明者,自《建储》而下凡五条,条 皆有辩,辩必有据,庶几上附信史,下答先命,使先臣 之诬得因是而暴白于天下,臣死且不朽矣。臣重惟 先臣得罪于绍兴十一年之十二月,而秦桧死于绍 兴二十五年之十月,其间相距凡十四载。而桧是时 凶焰烜赫,威制上下,盖专元宰之位而董笔削之柄。 当时日历之官言于人曰:“自八年冬,桧既监修国史, 岳飞每有捷奏,桧辄欲没其实,至形于色。其间如阔 略其姓名、隐匿其功状者,殆不可一二数,大率欲薄 先臣之功以欺后世,使后世以为不足多恨,天下莫不哀先臣之不幸,且惜千载之后,何以传信?如臣前 所陈致祸之六条,后所陈辩诬之五条,虽天下之人 户知之,人诵之,野老贱卒得于传,小夫庸俗腾于说, 按之诏旨而不谬,验之岁月而有稽,可谓不诬矣。然 臣窃意国史未之书也。”抑臣闻之,桧之始罢相也,上 召当制学士綦崇礼,出桧二策,示以御札,明著其罪。 日星焜燿,垂戒万古,“岂易磨灭哉!暨桧再相,深掩讳 之,公腾函章下台州于崇礼之婿谢伋家,取之以灭 迹。煌煌奎画,尚敢举而去之,于先臣之事何恤哉!”呜 呼!此岂特先臣之不幸,庙谟神筭,郁而不彰,桧之罪 尤不胜诛矣。金匮石室之书,固匪臣所得而见,然臣 所以附其言于此者,亦特见天下之所以哀先臣不 幸之意,而痛直笔之无考也。呜呼!此《龥天辩诬》之所 以不得不作也。司马迁之言曰:“要之死日而后是非 乃定。”是非定于既死,此人心之公论也。而先臣既死 之后,秦桧方秉国钧,天下噤不敢议,稔恶而毙,继之 者犹一时之党也。中经更化,尝欲复先臣官,而时宰 以为敌方顾和,一旦无故而录,故将且召祸,不可,故 还岭峤之诸孤,复纯州之旧号,皆出一时之特断,而 拳拳圣眷,首发于揖逊面命之顷。故先臣复官录孤 之事,皆高宗之所亲见。而先父臣霖,钦州召还,赐对 便殿,玉音宣谕,谓“卿家冤枉,朕悉知之,天下共知其 冤。”则孝宗之所以得先臣诬枉于问安侍膳之馀者, 盖详矣。故一时辨先臣之事,如李若朴、何彦猷,或生 拜郎曹之除,或死沐褒赠之典,而睿旨曲颁,且有“秦 桧诬岳飞,举世莫敢言”之语,则先臣之事,盖可不辩 而自明。呜呼,圣恩垕矣,而时宰之所以进言者,得非 以先臣剿敌之功为罪乎?建炎初,伪楚不就北面,一 时肉食者献言曰:“张邦昌敌之所立,宜有以尊显之; 李纲敌所恶,寘散可也。”上敛容曰:“恐朕之立,亦非金 人所喜。即《圣谟》而论之,则先臣之事可明,时宰之言 可辟。”独以古人之言,所谓是非至死而后定者,盖已 出于不幸。而先臣之死馀二十年,然后奸邪辟,正论 兴,九泉孤忠始遂昭雪。此其不幸,尤可哀也。臣尚忍 言之哉!其他如以不附和议为怀奸,以深入奋讨为 轻敌,以恢远略为不量彼己,以不事家产为萌异志, 以不结权贵为妄自骄傲。此臣又将哀桧之愚,而以 为不必辩。谨叙。

《世德序》
册府元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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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维其有之是以似之”《传》曰:世济其美不陨其名 斯皆锡羡馀庆象贤秉哲奕世载德克笃前烈之谓 也。中代以降宗胄派别家声系谱参诸简册乃有学 古从政继志隆业贞固以干事端谨而植操笃守忠 孝敦尚儒雅方正无挠谦恭不竞奉身以约处众以 廉行能杰出知用周达义风英烈耀映前后以至爵 秩通贵,名望充塞,无沗尔祖,能世其家,业素弥卲,淑 声载路,为论者之叹服,增士伦之景行,信可以惩激 凶族而敦厉衰绪者矣。

《建祖祠移族人疏》
明·方孝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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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觞而酹先酒。”盖思麹糵之初;秉耒必祀神农,尚推 粒食之始。况夫人之眇质,皆先祖之遗休,堂构积累 世之劳,疆畛有无穷之利。傥食焉而不察,反二者之 不如。是以宗庙为先,著诸《经》《礼》;有田则祭,具列圣谟。 苟存仁义之心,敢忽祖宗之祀。余家爰自前宋,以至 于今,上下三百馀年,继承一十五世。虽绝续盛衰之 “互见,而东西前后之分宗。凡此比屋之人,孰非初祖 之裔。然支分派别,本源既远而益疏;世易人亡,祠祭 仅存而无统。或苟简而不循乎礼,或怠惰而不当乎 时。盂饭杯羹,曷寓如存之敬;桑枢瓮牖,莫栖来格之 神。兹欲创建新祠,合祀群祖。四时仲月,有田者各伸 报本之诚;一姓亡亲,无后者咸享祔”食之祭。明同祖 之同体。严事死如事生。上以萃高曾祖考之灵,下以 洽兄弟子侄之志。燕毛序齿,伫观睦族之欢;鸠材僝 工,请尽奉先之道。在我宗属,各单厥衷,无或乖违,以 沗吾祖。

《魏孝文论》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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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舜命皋陶曰:“明于五刑,以弼五教。”周人亦曰:“伯 夷降典,折民于刑。”岂非礼者刑之本,而刑者礼之寓 乎?故礼之与刑,异用而同归,出乎礼则入乎刑,法之 所不能加者,礼之所取也。《春秋》,圣人用刑之书也,而 一本乎礼,酌乎礼之中,参乎其事之轻重,断以圣人 书法之繁简,则《春秋》之旨可识,而天下难处之变可 处矣。文姜,桓公之夫人,而与弑其夫,其罪为重,故于 其去鲁也,削其姓氏,曰“夫人孙于齐。”哀姜,闵公之母 而与闻乎?故其罪为轻,故于其去也,不削其姓氏,而 曰“夫人姜氏孙于邾。”然其事虽殊,而子无仇母之义 则等也,是以于其葬也皆谨书之而无贬辞焉。其称 孙于前,以正天下之大义;书“葬”于后,所以全母子之 至情,皆本乎纲常,揆乎人心,合乎伯夷之典、皋陶之 刑而无悖者也。元魏冯太后鸩其子献文帝弘,而献 文之子孝文帝宏为冯氏行期年之丧,动循礼制,君子取焉。先儒有为异说者,以为非所当服,其说谓孝 文于冯太后有不共戴天之仇,乌得而为之服?吾意 不然,天下固无无父之国,而岂有无母之人哉?献文 于孝文则父也,于太后则子也。母虽不慈,子不可以 不尽子道。使太后有杀子之心而不果杀,为其子者, 尚不宜以欲杀己故而弗为服,况孝文乃其孙,而可 以父故而仇祖母乎?知其亲而不能推其所当尊,禽 兽之道也。因吾之亲以推吾亲之所亲,因吾之尊以 推吾亲之所尊,此圣贤之教,所以异于禽兽,而为万 世通行之典也。母杀其子,而孙得仇,是知有父而不 知父之有亲也,岂人情与天理乎?假而不幸遇,若文 姜之母,预杀吾父,为子者欲仇之,则子之弑母,与妇 之杀夫,其罪固无以异。弑母而复仇,欲为孝而益重 其不孝,犹且不可。故圣人于文姜之卒书“葬”以明母 子之恩,况冯太后直哀姜比耳,母生之身而母杀之, 死者且不敢怨,而孙乃欲追仇其祖母而绝不服丧, 果何义者乎?论者徒知父之仇不共戴天,而不推孝 子之于亲,纵受其虐,不敢疾怨,固非常人之比。苟惟 伸子之情,而不明父之于母,犹吾之于父,是惟知有 父而以祖为路人,商鞅、韩非之法,犹不至此,顾欲妄 援《春秋》以断之,《春秋》之义,曾若是戾乎?故冯太后之 杀子固,获罪于《春秋》,而非子孙之所得仇也。孝文之 尽心于丧礼,其于礼也合矣,其于人子之情厚矣。孔 子曰:“人之过也,各于其党。观过,斯知仁矣。”圣人于人 之过,求人之仁,而论者乃于人之美而求其过,其亦 异乎圣人之教而甚于责人也哉!或曰:“子无仇母之 义固然矣。唐之武后,论者惜五王不告于庙而诛之, 何也?”曰:“冯太后之恶,惟在乎杀子,故孙不得而仇之。 武氏灭唐之宗庙社稷,歼唐之子孙,易唐之国号,是 唐之篡贼也。子虽不忍仇之,唐之祖宗其舍之乎?五 王为唐讨贼,中宗勿与知焉,其可也?是亦《春秋》”之意 也。故《春秋》之法,罪轻而不悖乎礼者,不以公义废私 恩;恶大而为天下所不容者,不以私恩废公义。能权 事物之轻重,然后可以用《春秋》。不然,其不受诛于《春 秋》者鲜矣。

《敬书吾祖盆荷诗手笔后》
高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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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祖静成先生,尝以盆盎植荷于庭中。嘉靖己未花, 赏之以诗。是年得吾伯兄附凤。越二年壬戌再花,再 赏之以诗,复得《攀龙》。”若为吾兄弟兆者,抑何异耶?夫 家之有喜,其气先应,鸟鹊草木皆能兆之。今以莲兆, 莲,花之君子也,发于盆盎,小能大也。常人神局于六 尺,君子神充于宇宙,亦若是矣。吾兄弟可不勉欤!莲, 多子者也。子以及子,吾兄弟之子孙,可不勉欤?相率 而为君子也,乃所以报吾祖执天之休也欤!

《家书》
史桂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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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孙,恐汝祖父皆衰病。”此不足虑。但恐汝祖父学不 进,心地不洁净,自求衰病,纵壮健,徒添过愆。我近日 饮食胜常,起居甚乐,稍窥见千古圣贤气象,此意或 可靠。今日洪阳送碑来,问我今年收成好么?我对曰: “你不消问我收谷好不好,只问我近日心好不好。如 我心好,老年相安泰,儿孙自昌盛。如我心不好,多收 些谷何用,救得甚事?我对茂林修竹,清风明月,虽日 不再飧亦快乐。”《因与洪阳及老木匠相对叹息》。人生 天地间,只要勤苦,方可做圣贤。《隆庆六年九月初一》

《桑园许氏祠堂记》
罗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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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祖之祭,古未有也,自程子焉。礼以义起者也,朱子 废之,以疑于禘也。为义而起者,重本也,厚天下之大 经也。为疑于禘而废者,明分也,正天下之大法也。二 子之意,并行而不悖也。《记》曰:“礼从宜。”宜者何?从程子 也。从程子者何?缘人情也。先王制礼,缘人情而设也。 不忘其所由始者,人之情也。今夫廛井之氓,始为宫 室者祀之,始为稼穑者祀之,始为饮食者祀之,凡有 功民生者皆祀之,不忘其始也。况吾身之所始乎?焉 可废也?《记》曰:“君子行礼,不求变俗。”又曰:“先王修其教, 不易其俗。”缘人情也。初祖之祠,土族之俗也。世士之 族,远或汉魏,近或唐宋,合族之众,多倍千,寡倍百,初 祖之祠,士族尚焉。初祖而下,高祖而上,简其有功德, 古所谓乡先生者配之。群祖则祭于墓而已,高祖而 下,则各祭于小宗之家。其为屋也,祠而不庙;其为享 也,荐而不祭。其时以冬至也,正至、朔望则参冠婚丧 则告,明谱读。约则会,善则书,过则惩,一于是祠焉,所 以维族人之心,使知千万人之身,其初一人之身也, 贵不至忽贱,富不至骄贫,少不至戾,长不至相视如 涂之人也。先王崇化道民之意,其亦庶乎!程子之说, 焉可废也。朱子废矣,然岁率族人一祭于墓焉,其徒 谓如墓必有祠,今墓远而祠于家,亦祠于墓之类也, 焉可废也?斯礼也,罗氏之族行之二十馀世矣,不以 程而始,不以朱而废,是亦可见人心之同然,而不能 自已“也。河平许氏,吾邑望族也,徙吉水桑园者十有 五世矣,世以儒鸣。初祖之祀,先祖之配,如吾族也。斯 礼也,士族之达礼也。是亦可见人心之同然,而不能自已也。”於戏!自先王至于今日,一心岂相远哉?所以 教而养之者,非其具耳。祀礼宗法,盖先王化成天下 人心之具也,非士之所得为也。许氏子能缵先人之 绪,行之于其族,时而可远焉,是为之兆也。许氏子名 楫,字济川,戊子贡士,学于予而志于古伦,是以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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