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第133卷

理学汇编 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三十三卷
理学汇编 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三卷目录

 一贯部总论

  书经虞书大禹谟 商书咸有一德

  淮南子原道训 俶真训

  中说周公篇

  杨龟山集馀杭所闻

  朱子大全集与范直阁 答吴耕老 答刘平甫

  朱子全书子曰参乎章 子曰赐也章

  真西山集问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省悟

  读书录语录

  图书编一贯

 一贯部艺文

  主一箴          宋张栻

  主一斋铭          前人

  理一箴          元吴澄

 一贯部杂录

 安勉部总论

  书经虞书尧典 益稷

  诗经大雅文王

  礼记表记

  淮南子原道训 泰族训

  周子通书诚几德

  朱子大全集答潘谦之 答熊梦兆

 安勉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三十三卷

一贯部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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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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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大禹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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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蔡传精以察之,而不杂形气之私;一以守之而纯乎义理之正,道心常为之主,而人心听命焉,则危者安,微者著,动静云为,自无过不及之差,而信能执其中矣。大全问“‘精一’。程子曰:‘精是精。别此二者,一是守之固’。伊川云:‘惟精惟一’,所以至之;‘允执厥中,所以行之’。”问:“‘既曰‘精一’,何必云‘执中’?”曰:“允’字有道理。‘惟精惟一’,则信乎能执其中也。自尧舜以来所传,未有他议论,圣人心法,无以易此。经中此意极多,所谓‘择善而固执之’,择善则惟精也,固执则惟一也。又如‘择乎《中庸》,是精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是一。又如“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皆惟精”,笃行又是惟一;明善是惟精,诚身便是惟一。《大学》致知格物,非惟精不可能,诚意则惟一矣。孟子以后失其传,亦只是失此。勉斋黄氏曰:“凡一念之发,必察其发于形气乎,发于义理乎。发于形气则摧折之,发于义理则扩充之。如是则精之事得矣。”又从而坚持固执,念念不忘,使前之扩充者常昭著光明,前之摧折者必潜遁退听而至于无也。此一之事也,既精且一,则心之所发,身之所为,无不合乎中矣。

《商书咸有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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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尹既复政厥辟,将告归,乃陈戒于德曰:“呜呼!天难 谌,命靡常,常厥德,保厥位。厥德靡常,九有以亡。夏王 弗克庸德,慢神虐民,皇天弗保,监于万方,启迪有命, 眷求一德,俾作神主。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克享天 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正。”

蔡传一德,纯一之德,不杂不息之义,即上文所谓“常德”也。大全问:“‘《咸有一德》’,窃谓一者是纯一而不杂,德至于纯一而不杂,所谓至德也。所谓‘纯一而不杂’者,盖归于至当无二之地,无纤毫私意人欲闲杂之,犹《易》之《恒》《中庸》之诚也。说者多以‘咸有一德’为君臣同德。‘咸有一德’固有同德意,而一非同也,言君臣皆有此一德而已。”朱子曰:“此篇先言‘常德、庸德,后言‘一德’,则一者常’”一之谓。

“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德;非商求于下民,惟民 归于一德。“德惟一,动罔不吉;德二三”,动罔不凶。惟吉 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德。

蔡传二三则杂矣。德之纯、则无往而不吉。德而杂、则无往而不凶。大全张氏曰:一者纯乎天理,二三者杂于人欲,天理无往而不吉,人欲无往而不凶,以其体即凶也。

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德,终始惟一,时乃日新。任 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臣为上为德,为下为民。其难 其慎,惟和惟一。”

蔡传“和”者可否相济。“一”者终始如一,所以“任君子”也。大全“《惟和》惟一,以待君子”,盖言用人之当一也。君德之一,未始不由于用人之一,用人之一,亦足以见君德之一。

“德无常师”,主善为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

蔡传“德者”,善之总称;“善”者,德之实行。一者,其本源统

会者也。德兼众善,不主于善,则无以得一本万殊之理;善原于一,不协于一,则无以达万殊一本之妙。谓之克一者,能一之谓也。博而求之于不一之善,约而会之于至一之理,此圣学始终条理之序,与夫子所谓一贯者几矣。太甲至是而得与闻焉,亦异乎常人之改过者欤!张氏曰:“《虞书》精一数语之外,惟此为精”密。《大全》。问:“‘‘德无常师’四句,或言主善人而为师,若仲尼无常师’之意,若何?”朱子曰:“非也。横渠说:‘德主天下之善,善原天下之一’,最好四句三段一段紧似一段。德且是大体说,有吉德,有凶德,然必主于善,乃为吉尔。善亦且是大段说,或在此为善,或在彼为不善,或在前日则不善,而今日则为善。惟须协于克一,是乃为善。谓以此心揆度彼善耳。故横渠言原,则若善之原于一耳。盖善因一而后定也。德以事言,善以理言,一以心言。”或问:“横渠之言如何?”曰:“一故善。一者善之原也。‘善无常主’,如言前日之受非也;‘协于克一’,如言‘皆是也。盖均是善,但《易》地有不同者,故无常主,必是合于一,乃为至善。一者,纯于理而无二三之’”谓一,则无私欲而纯乎义理矣。陈氏大猷曰:“有专一之一,终始惟一是也。有统一之一,协于克一是也。无一善之或遗,无一息之或闲,然后尽一德之全体。”尹既言“惟一”之旨,复明“协一”之义。德之所在,初无常师,凡主于善,皆所当师,谓博而取之也。善有万端,亦无常主,必贵协合统会于克一之地,谓“一以贯之”也。新安陈氏曰:理之一本万殊处,择之贵乎精;理之万殊一本处,融之贵于一。德无常师,主善为师,精以择之也,即所谓“惟精也;善无常主,协于克一”,“一以贯之”也,即所谓惟一也。南轩张子谓“精一”数语外,惟此最为精密。深味之,伊尹之言,即自精一推广之也。

俾万姓咸曰:“大哉王言。”又曰:“一哉王心。克绥先王之 禄,永底烝民之生。”

蔡传“人君惟其心之一,故其发诸言也大。”万姓见其言之大,故能知其心之一,感应之理,自然而然,以见人心之不可欺而诚之不可揜也。

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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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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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无形”者,一之谓也。所谓一者,无匹合于天下者 也。卓然独立,块然独处,上通九天,下贯九野,员不中 规,方不中矩,大浑而为一,叶累而无根,怀囊天地,为 道关门,穆忞隐闵,纯德独存,布施而不既,用之而不 勤。是故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循之不得其 身。无形而有形生焉,无声而五音鸣焉,无味而五味 “形焉,无色而五色成焉。是故有生于无,实出于虚。天 下为之圈,则名实同居。”音之数不过五,而五音之变 不可胜听也;味之和不过五,而五味之化不可胜尝 也;色之数不过五,而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故音者 宫立而五音形矣;味者甘立而五味亭矣;色者白立 而五色成矣;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是故一之理,施 四海;一之解,际天地。其全也纯兮若璞,其散也混兮 若浊;浊而徐清,冲而徐盈,澹兮其若深渊,汎兮其若 浮云,若无而有,若亡而存。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 之根,皆出一门。其动无形,变化若神;其形无迹,常后 而先。是故至人之治也,掩其聪明,灭其文章,依道废 智,与民同出于公;约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除 其嗜欲,损其思虑。约其所守则察,寡其所求则得。夫 任耳目以听视者,劳形而不明;以知虑为治者,苦心 而无功。是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宜,不易其常,放 准循绳,曲因其当。

《俶真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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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出一原,通九门,散六衢,设于无垓坫之宇,寂寞以 虚,无非有为于物也,物以有为于己也。是故举事而 顺于道者,非道之所为也,道之所施也。夫天之所覆, 地之所载,六合所包,阴阳所呴,雨露所濡,道德所扶, 此皆生一父母而阅一和也。是故槐榆与橘柚,合而 为兄弟,有苗与三危”,通而为一家。夫目视鸿鹄之飞, “耳听琴瑟之声,而心在雁门之闲。一身之中,神之分 离剖判,六合之内,一举而千万里。故自其异者,视之 肝胆胡越;自其同者,视之万物一圈”也。百家异说,各 有所出。若夫墨、杨、申、商之于治道,犹盖之无一橑,而 轮之无一辐,有之可以备数,无之未有害于用也。己 自以为独擅之,不通之于天地之情也。今夫冶工之 铸器,金踊跃于罏中,必有波溢而播弃者,其中地而 凝滞,亦有以象于物者矣。其形虽有所小用哉,然未 可以保于周室之九鼎也,又况比于规形者乎?其与 道相去亦远矣。今夫万物之疏跃枝举,百事之茎叶 条枿,皆本于一根而条循千万也。若此则有所受之 矣,而非所授者;所受者,无授也,而无不受也。无不受 也者,譬若周云之茏苁,辽巢彭濞而为雨,沈溺万物

而不与为湿焉。今夫善射者,有仪表之度,如工匠有
考证
规矩之数,此皆所得以至于妙。然而奚仲不能为逄

蒙,造父不能为伯乐者,是曰谕于一曲而不通于万 方之际也。今以涅染缁,则黑子涅;以蓝染青,则青于 蓝。涅“非缁也。青非蓝也。兹虽遇其母而无能复化已。” 是何则。以谕其转而益薄也。何况夫未始有涅蓝造 化之者乎。

王通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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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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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炫见子谈《六经》,唱其端,终日不竭。子曰:“何其多也?” 炫曰:“先儒异同,不可不述也。”子曰:“一以贯之可矣。尔 以尼父为多学而识之耶?”

杨龟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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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杭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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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语录》云:‘以忠恕为一贯’,除是曾子说方可信,若 他人说,则不可信。如何?”曰:“明道说却不如此。”问:“明道 说。”曰:“只某所著《新义》,以忠恕为曾子所以告门人,便 是明道说。”问:“《中庸》发明忠恕之理,以有一贯之意,如 何?”曰:“何以言之?”曰:“物我兼体。”曰:“只为不是物我兼体。 若物我兼体,则固一矣。此正孟子所谓‘善推其所为 者,乃是参彼己为言。若知孔子以‘能近取譬为仁之 方,则知此意’’。”曰:“即己即物,可谓一否?”曰:“然。”

朱子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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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范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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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丈书中复主前日“一贯”之说甚力,但云:“若理会得 向上一著,则无有内外、上下、远近、边际,廓然四通八 达矣。”熹窃谓此语深符鄙意。盖既无有内外、边际,则 何往而非一贯哉!忠恕盖指其近而言之,而其意则 在言外矣。闻子直说,吾丈犹未以卑论为然,敢复其 说如此,幸垂教其是非焉。熹顷至延平,见李愿中丈, 问以“一贯忠恕”之说,见谓忠恕正曾子见处。及门人 有问,则亦以其所见谕之而已,岂有二言哉!熹复问 以近世儒者之说如何?曰:“如此则道有二致矣。”非也。 其言适与卑意不约而合,谩以布闻。

《答吴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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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丈昔年答黄继道问《一贯义》云:“‘‘一贯,诚也;忠恕思,诚也。诚者,天之道;思诚者,人之道’。此语形容得甚妙。《中庸》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上下察也。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此是子思在天举一物,在地举一物,在人举夫妇,鸢与鱼,其飞跃虽不同,其实则一物为之耳。夫妇之道亦不出乎此。” 是皆子思发明一贯之道也。孔子系《易》辞,有曰:“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闲则备矣。” 亦发明斯道也。如何如何?

来教引《中庸》《易传》之言以证一贯之理,甚善。愚意所 谓“一贯”者亦是如是。但据熹所见,而以诸先生之说 证之,则忠恕便已在一贯之中。如所谓“鸢飞鱼跃”虽 不同,然其实则一贯之意是也。若耕老之说,则是鸢 鱼飞跃,内外精粗合为一贯矣。而“一贯”之外,零却“忠 恕”二字,恐非圣贤之意也。胡丈以一贯为诚,而以忠 恕为“思”,诚也。若熹之意,则曾子之忠恕即诚也,子思 之言“违道不远”,孟子之言“求仁莫近”,乃思诚也。试推 此思之如何?

《答刘平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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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收耕老书,说“一贯”之旨甚善,但忠恕即说成两贯 了,两贯之理,全然透不过忠恕里面来。如此,即恶在 其为“一贯耶?”此事政须自得,而渠坚守师说,自作障 碍,无如之何。但循循不差,却无躐等之患,亦可贵尔。

朱子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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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参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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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一贯。”曰:“如一条索,曾子都将钱十十数了成百, 只是未串耳。若他人,则零乱钱一堆,未经数,便把一 条索与之,亦无由得串得。 ‘一以贯之’,犹言以一心 应万事。”“忠恕是一贯底注脚,一是忠,贯是恕底事。 忠恕一贯,忠在一上,恕则贯乎万物之闲,只是一个 一分著,便各有一个一‘老者安之’是这个,一‘少者怀 之’亦是这个一;朋友信之”,亦是这个一。“莫非忠也,恕 则自忠而出,所以贯之者也。” 忠是一,恕是贯,忠只 是一个真实,自家心下道理直是真实。事事物物接 于吾前,便只把这个真实应副将去。自家若有一毫 虚伪事物之来,要去措置他,便都不实,便都不合道 理。若自家真实事物之来,合小便小,合大便“大,合厚 便厚,合薄便薄,合轻便轻,合重便重,一一都随他面 分应副将去,无一事一物不当这道理。” 问“忠恕一 贯。”曰:“‘不要先将忠恕说,且看一贯底意思。如尧之‘克 明峻德,黎民于变时雍’,夫子‘立之斯立,动之斯和’,这 须从里面发出来,方会如此。曾子工夫已到,如事亲 从兄,如忠信讲习,千条万绪,一身亲历之。圣人一点 他便醒,元来只从一个心中流出来。如夜来守约’之 说,只是曾子笃实,每事必反诸身,所谓孝,所谓礼,必 穷到底。若只守个约,却没贯处。 一,譬如元气,八万 四千毛孔无不通贯,是恕也。”又曰:“‘一以贯之’,只是万事一理。伊川谓:‘言仁义亦得。盖仁是统体,义是分别。 某谓言礼乐亦得,乐统同,礼别异’。言毕,复抗声而诵 曰:‘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 而化,而乐兴焉’。” “忠恕一以贯之”,曾子假“忠恕”二字 以发明“一贯”之理。盖曾子平日无所不学,看《礼记》诸 书,曾子那事不理会来,但未知所以一,故夫子于此 告之,而曾子洞然晓之而无疑。贺孙问“‘《告子贡》一以 贯之’章,《集注》云:‘彼以行言,此以知言’,是就二子所到 上说,如何?”曰:“看上下语脉是如此。夫子告曾子,曾子 只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这就‘行’上说。夫子告子 贡,乃云:‘汝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这是只就知上 说。”贺孙因举《大学》或问云:“心之为物,实主于身。其体 则有仁义礼智信之性,其用则有恻隐羞恶、恭敬、是 非之情,浑然在中,随感而应,以至身之所具,身之所 接,皆有当然之则,而自不容已。所谓理也,元有一贯 意思。”曰:“然。施之君臣,则君臣义;施之父子,则父子亲; 施之兄弟则兄弟和;施之夫妇,则夫妇别,都只由这 个心。如今最要先理会此心。”又云:“《通书》一处说:‘阴阳 五行,化生万物,五殊二实,二本则一’。亦此意。”又云:“如 ‘千部文字,万部文字,字字如此好,面面如此好。人道 是圣贤逐一写得如此,圣人告之曰:‘不如此。我只是 一个印板,印将去,千部万部虽多,只是一个印板’’。”又 云:“且看《论语》如乡党等处,待人接物,千头万状,是多 少般?圣人只是这一个道理做出去。明道说《忠恕》,当 时最录得”好。 子贡平日是于前言往行上著工夫, 于见识上做得亦到。夫子恐其亦以圣人为多学而 识之,故问之。子贡方以为疑,夫子遂以一贯告之。子 贡闻此别无语,亦未见得子贡理会得、理会不得。自 今观之,夫子只以一贯语此二人,亦须是他承当得, 想亦不肯说与领会不得底人。曾子是践履笃实上 做,到子贡是博闻强识上做,到夫子舍二人之外,别 不曾说,不似今人动便说“一贯”也。所谓一者,对万而 言,今却不可去一上寻,须是去万上理会。若只见夫 子语“一贯”,便将许多合做底事都不做,只理会一,不 知却贯个甚底。

《子曰赐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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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告子贡曰:“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予一以 贯之。”盖恐子贡只以己为多学,而不知一以贯之之 理。后人不会其意,遂以为孔子只是一贯,元不用多 学。若不是多学,却贯个甚底?且如钱贯谓之贯,须是 有钱方贯得,若无钱,却贯个甚?孔子实是多学,无一 事不理会过。若不是许大精神,亦吞不得许多。只是 “于多学中有‘一以贯之耳’。” 问“子贡一贯”章。曰:“圣人 也不是不理会‘博学多识。只是圣人之所以圣,却不 在‘博学多识,而在‘一以贯之’。今人有博学多识而不 能至于圣者,只是无‘一以贯之’。然只是‘一以贯之’,而 不‘博学多识,则又无物可贯’’’。”

真西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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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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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曾子平日学问,皆是逐一用功,如《三省》,如问《礼》, 逐些逐小做将去。积累之久,一旦通悟,夫子遂以“吾 道一以贯”告之,至此方知从前所为百行万善,只是 一理。方其积累之时,件件著力,到此如炊之已熟,酿 之已就,更不须著分毫之力。

薛瑄读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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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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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所谓“一”,即统体之太极也;夫子之所谓“贯”,即各 具之太极也。

章潢图书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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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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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言道统者,尧以执中传之舜,孔以一贯传之曾, 先圣后圣,无闲然也。欲求一贯之旨,盍求诸执中之 传乎?子思子本家学作《中庸》,曰:“喜怒哀乐未发谓之 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 者,天下之达道也。”又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 惟时存此未发之中而大本立焉。”则溥博渊泉、时措 时出莫非太,和之流行莫非此率性之道,而达之天 下,沛如矣。一即中也,中即未发也。虞廷孔门岂二道 哉?且《大学》乃曾子传自孔门者也。明德亲民,止至善 而要在知止,知止则定,静安虑得,凡天下国家身心 意知物一以贯之矣。知止非即一贯执中之旨乎?所 以戒慎于不睹不闻,斯目善天下之色,耳善天下之 声。天聪天明所自出也。敬信于不言不动斯言而世 为天下,法行而世为天下,则声律身度所自来也。君 子多乎哉?不多也,无能而无不能也。吾有知乎哉?无 知也,无知而无不知也。《易》无思无为也,寂然不动,感 而遂通,天下之故也。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 此一贯也。故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此天之所以为 天也。“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圣人”,此一贯也。故曰:“於乎 不显,文王之德之纯”,此文王之所以为文也。天何言

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其所以时行物生
考证
者,亦何言之所能尽哉?天下何思何虑,同归而殊途,

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其所以同归一致者,亦 何所容其思虑哉?故曰:“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 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也。”广引博证, 所谓“一贯”,所谓执中,不可以会通,而默识之哉!或曰: “参唯一贯”,乃以忠恕尽夫子之道,果以近易者晓门 人欤?盖道无远近难易,而杂以有我之私者,二之也。 中心为忠,如心为恕,惟中心无为,浑然未发之体,一 切如心以行之,即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则直下 人我一体,己私尽融,推之天下,何往不达,而道岂有 馀蕴哉?或又曰:“舜于执中之外,益之以危微、精一,曾 子一贯之外,易之以忠恕,何欤?”盖道本中也,本一也, 然而无定在,无定名也。舜曾恐人求之幽深元远,故 危微精一、忠恕之言,无非欲人反求诸心,而近里著 己,有所持循以为功也。若执言诠,则人人殊矣,孔之 一即异乎尧之中矣。孰不知盘随山移,而针则有定, 舟随水转,而舵则当操,使操舵用针者无活法焉,则 执中无权,执一贼道,弊可胜言哉!虽然,尧以“执中”传 之舜,舜传之禹,孔以“一贯”语乎参,又语乎赐,道固得 人而后传也。不知其语舜禹,语参赐,正所以教万世 无穷也。但自生民以来,前而唐虞群圣人,都俞吁咈, 协恭和衷,相与警惕于朝堂之上,此一时也,君臣即 师友也。继而《春秋》群圣贤,考德问业,请业请益,相与 切𤥨于洙泗之滨,此一时也,师友即君臣也。其闲如 汤、尹、文、武、周、召,翕然唐虞之休风,如周、程、张、邵、朱、陆, 宛乎孔氏之家法,不如此而望其德业之相成、圣学 之大倡,未之有也。是故有志圣学而执中一贯,其道 脉如故也。“在天在田”,圣作物睹,声应气求,云龙风虎, 不有旷世相传者在乎?

一贯部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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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箴》
宋·张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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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禀天性,其生也直。克慎厥彝,则靡有忒。事物之感, 纷纭朝夕。动而无节,生道或息。惟学有要,持敬弗失。 验厥操舍,乃知出入。曷为其敬,妙在主一。曷为其一, 惟以无适。居无越思,事靡他及。涵泳于中,匪忘匪亟。 斯须造次,是保是积。既大而精,乃会于极。勉哉勿倦, 圣贤可则。

《主一斋铭》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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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心,一何危。纷百虑,走千岐。惟君子,克自持。正衣 冠,摄威仪。澹以整,俨若思。主于一。复何之。事物来,审 其几。应以专,匪可移。理在我,宁彼随。积之久,昭厥微。 静不偏,动靡违。嗟勉哉,自迩卑。惟勿替,日在兹。

《理一箴》
元·吴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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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予天,予对曰:“理阴阳五行,化生万物,其用至神, 然特气耳。必先有理,而后有气。苍苍盖高,包含无际, 其体至大,然特形只形气之凝,理实主是。无声无臭, 于穆不已。天之为天,于斯为至。分而言之,名则有异。 干其性情,天其形体妙用,曰神主宰,曰帝;以其功用, 曰神,曰鬼。专而言之,曰理而已。大哉至哉,理之一言”, 天以此理,位上为天,物资以始,是谓乾元。地以此理 而位下焉。物资以生,实承乎干。人生其闲,眇然有己, 乃位乎中而参天理,惟其理一,所以如此。天地与人, 理固一矣。人之与物,抑又岂二?天地人物,万殊一贯, 其分虽殊,其理则一。天地无情,纯乎一真,至诚不息, 终古常新。曰天地人理,则惟钧,或不相似。以人有身, 气质不齐,私欲相因,惟理无欲,与天地参理,浑然一, 形肖而二。下圣一等,于时保之,未能乐天,畏天之威。 畏天伊何,无终日违。及其至也,与圣同归。一者谓诚, 惟天惟圣,希圣之贤,主一持敬,敬而戒惧,弗闻弗见; 敬而谨独,莫显莫见。敬而穷理,则明乎善,如临如履, 心常战战,一而无适有失者鲜。如或不尔,禽兽不远。 人物之初,理同一原。人灵于物,曷为其然?形气之禀, 物得其偏,是以于理不通其全。人得其正,固非物比。 全体贯通,性为最贵。最贵之中,又有不同。气有清浊, 质有美恶,曰“圣贤愚”,其品殊途。浊者恶者,愚不肖也。 其清其美,则为贤知。得美之美,得清之清,无过不及, 纯粹明灵,天理浑然,无所亏丧,斯为圣人。至诚无妄。 圣性而安,贤学而行。愚而能学,虽愚必明。愚而不学, 是自暴弃。下愚不移,正此之谓。干父坤母,民胞物与, 四而实一,穷亘今古。四者之内,物为最贱,天地与人, 则无少闲。胡世之人,多闲以私?上不化,赞,下甘物,为 上智下愚,学知困知。就人而论,亦分四岐。理焉本一, 人自为四,下愚之人,盖不足《齿困》。知可贤,圣可学能, 奈何为人?不求践形,理在两闲,一本殊分,散为百行别为四端,或谓之道,或谓之诚。千言万语,一之异名, 万事万物,胥此焉出。“理一”之义,周遍详密。理万而一, 心为主宰;心一而万,理之宗会。在天曰“理”,在人曰 “心”, 理一曰实,心一曰钦。

一贯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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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华子大道》篇:“‘一之所成,万纪以生,一之所纲,万有 以藏。是故空者,无不备之谓也,洞者,无不容之谓也。 大道之源,其源甚真,无物不禀,无物不受,无物不度, 广尽于无畛,细沦于无闲,付畀禀受而不加贫,酬酢 应对而不加费。故曰:通于一,万事毕’。此之谓也。” 《尹文子大道》篇:“道立于一,而万物之变也,百事之化 也。散”而为万殊,𣽂沦而无涯。古之知道者,务全其生。 务全其生者,不亡其所有也。不亡其所有者,道之守 也。道之守者,神之舍也。

《大戴礼记劝学篇》:“蟥无爪牙之利,筋脉之彊,上食晞 土,下饮黄泉者,用心一也;蟹二螯八足,非蛇蛆之穴, 而无所寄托者,用心躁也。是故无愤愤之志者,无昭 昭之明;无绵绵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跂涂者不至, 事两君者不容;目不能两视而明,耳不能两听而聪。 腾蛇无足而腾,鼫鼠五伎而穷。《诗》云:‘鸤鸠在桑,其子 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若结兮’。”君子 其结于一也。

《栾城遗言》:“吾暮年于义理无所不通,悟孔子一以贯 之者。”

《昭德亲编》:“乐天知命,故不忧;穷理尽性,故不疑;少私 寡欲,故不贪;澄神定灵,故不动。四者备矣,一以贯之。” 潜溪邃言:守正莫过于一,一故弗贰,弗贰则明,明则 神,神则无不通,天下之能事毕矣。是故圣人之学贵 一。

《庸斋日纪》:“‘一贯之理,语曾子者是行,语子贡者是知。 然以行言者,亦便是知的道理;以知言者,亦便是所 当行的。二贤资性造诣,原有浅深虚实。曾子诚笃,知 无不践’,其说忠恕,便已实做忠恕的事了。子贡聪敏, 却能知之,未必便是行事之实。夫子谓‘非尔所及者, 虽由子贡自许稍高,亦知其此事尚多阻隔也。 曾子能通一贯’”者,由其资性诚笃,平日专用心于内, 凡日用应务之闲,一一反躬省察,积久贯通,于事事 物物皆能知得,是此心此理应付出来,更无别项头 脑,故一闻圣训,即妙契无疑,而又能明白从实指点 示人,可知其体会最深彻矣。

道理在人身上方见得本末终始,先后次第,然后可 求一贯。若悬空说个道,不曾说得条理贯通,只是说 个合一者,恐未是实见。

《信古馀论》“性合内外”者,言其存主运用,只是这一个 性。诚立而明通,正是其一贯处。若必打并内外以言 合,则亦不须言一贯矣。

安勉部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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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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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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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若稽古帝尧,曰“放勋钦明,文思安安。”

蔡传“《安安》,无所勉强也”,言其德性之美,皆出于自然,而非勉强,所谓“性之”者也。大全芸阁吕氏曰:“君子莫不有是德,惟尧为能安安”,所谓安而行之。

《益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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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曰:“安汝止,惟几惟康。”

大全史氏渐曰:“尧之安安,不待有所止也。舜于所止而安之,皆性焉”“安焉之圣,安行者也。太甲于所止而尽钦敬复焉执焉之贤,勉行者也。三言者,圣贤之分量见矣。”

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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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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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亹亹《文王》”,令闻不已。

朱注《亹亹》,强勉之貌。 文王非有所勉也,纯亦不已,而人见其若有所勉耳。其德不已,故今既没而其令闻犹不已也。

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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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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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畏罪者强仁。

大全严陵方氏曰:“仁者之为仁,犹之生于陵者,安于陵而已,故曰‘安仁。知者之为仁,知仁之为己利则为之,知不仁之为己害则不为也,故曰‘利仁。《畏罪》者之为仁,畏不仁之贻罪,则戒而恶之,欲仁之为功则强而好之,故曰‘强仁

考证

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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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道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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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夏鲧作三仞之城,诸侯背之,海外有狡心。禹知 天下之叛也,乃坏城平池,散财物,焚甲兵,施之以德, 海外宾伏,四夷纳职,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 故机械之心,藏于胸中,则纯白不粹,神德不全,在身 者不知何远之所能怀。”是故革坚则兵利,城成则冲 生。若以汤沃沸,乱乃逾甚。是故鞭噬狗,策蹄马而欲 “教之,虽伊尹、造父弗能化。”欲害之心亡于中,则饥虎 可尾,何况狗马之类乎?故体道者逸而不穷,任数者 劳而无功。夫峭法刻诛者,非霸王之业也;棰策繁用 者,非致远之术也。离朱之明,察箴末于百步之外,而 不能见渊中之鱼;师旷之聪,合八风之调,而不能听 十里之外。故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亩之宅也。”修 道里之数,因天地之自然,则六合不足均也。是故禹 之决渎也,因水以为师;神农之播谷也,因苗以为教。 夫萍树根于水,木树根于土,鸟排虚而飞,兽跖实而 走,蛟龙水居,虎豹山处,天地之性也。两木相摩而然, 金火相守而流。员者常转,窾者主浮,自然之势也。是 故春风至则甘雨降,生育万物,羽者妪伏,毛者孕育, 草木荣华,鸟兽卵胎,莫见其为,而功既成矣。秋风下 霜,倒生挫伤,鹰雕搏鸷,昆虫蛰藏,草木注根,鱼鳖凑 渊,莫见其为者,灭而无形。木处榛巢,水居窟穴,禽兽 有芃,人民有室,陆处宜牛马,舟行宜多水,匈奴出秽 裘,于越生葛𫄨,各生所急,以备燥湿,各因所处,以御 寒暑,并得其宜,物便其所。由此观之,万物固以自然, 圣人又何事焉。

《泰族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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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四时,非生万物也,神明接,阴阳和而万物生之。 圣人之治天下,非易民性也,拊循其所有而涤荡之, 故因则大,化则细矣。“禹凿龙门,辟伊阙,决江濬河,东 注之海,因水之流也。后稷垦草发菑,粪土树谷,使五 种各得其宜,因地之势也。汤、武革车三百乘,甲卒三 千人,讨暴乱,制夏商”,因民之欲也。故能因则无敌于 “天下矣。”夫物有以自然,而后人事有治也。故良匠不 能斲金,巧冶不能铄木。金之势不可斲,而木之性不 可铄也。埏埴而为器,窬木而为舟,铄铁而为刃,铸金 而为钟,因其可也,驾马服牛,令鸡司夜,令狗守门,因 其然也。民有好色之性,故有大婚之礼;有饮食之性, 故有大飨之谊;有喜乐之性,故有钟“鼓管弦之音;有 悲哀之性,故有衰绖哭踊之节。故先王之制法也,因 民之所好而为之节文者也。”因其好色而制婚姻之 礼,故男女有别;因其喜音而正《雅》《颂》之声,故风俗不 流;因其宁家室,乐妻子,教之以顺,故父子有亲;因其 喜朋友而教之以悌,故长幼有序。然后修朝聘以明 贵贱,乡饮、习射以明“长幼,时搜振旅,以习用兵也;入 学庠序,以修人伦。”此皆人之所有于性,而圣人之所 匠成也。故无其性不可教训,有其性无其养,不能遵 道。茧之性为丝,然非得工女煮以热汤而抽其统绪, 则不能成丝。卵之化为雏,非慈雌呕煖覆伏,累日积 久,则不能为雏。人之性有仁义之资,非圣主为之法 度而教导之,则不可使乡方。故“先王之教也,因其所 喜以劝善,因其所恶以禁奸,故刑罚不用而威行如 流,政令约省而化燿如神。故因其性则天下听从,拂 其性则法县而不用。”

周子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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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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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焉安焉之谓圣,

“性”者,独得于天;“安”者,本全于己;“圣”者,大而化之之称。此不待学问勉强,而诚无不立,几无不明,德无不备者也。

“复焉执焉”之谓“贤?”

《复》者,反而至之。“执” 者,保而持之。“贤者” ,才德过人之称。此思诚研几以成其德,而有以守之者也。

“发微不可见,充周不可穷”之谓“神。”

“发之微妙而不可见,充之周遍而不可穷” ,则圣人之妙用而不可知者也。

朱子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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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潘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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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句中以学知利行为仁,困知勉行为勇,窃恐未尽乎仁勇之德也。” 夫仁者安仁,固不容以利行为言。知仁勇皆谓之达德,则勇固通上下而言也,不可专以困知勉行者目之。以某观之,“三知” “三行” 云者,所以总言达道达德之在人,其气质虽有不同,而及其至之则一也。“三近” 云者,言人未至乎达德而求至之者,其用功当如是也。似不必以三知三行分知仁勇如何。

此等处且虚心看到“并行不悖”处乃佳。

《答熊梦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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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不勉不思,今《书》载传授之旨云“允执厥中” ,下一“执” 字,似亦大段吃力。如何?

圣人固不思不勉,然使圣人自有不思不勉之意,则

罔念而作狂矣。《经》言此类非一,更细思之。

安勉部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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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麈前录》:《三朝史钱俨传》云:俨能饮酒,百卮不醉,尝 患无敌,或言一军校差可伦,拟问其状,曰:“‘饮酒多,手 益恭’。俨曰:‘此亦变常,非善饮也’。”《东轩笔录》云:“冯文简 在太原,以书姹王灵芝曰:‘并门歌舞妙丽,吾闭目不 窥,但日与和甫谈禅耳’。平父答曰:‘所谓禅者,只恐明 公未达耳’。”盖闭目不窥已是一重公案。冯深伏其言, 以二条观之,“万事莫不安于自然也。”

“语窥古今,古云‘事在勉强而已’,又云‘勉强行道’,又云 ‘勉强加餐饭’。”吾人艰难处世,存一勉强之心,即甘淡 泊宁静之意,志气何宏远,勋猷不可至乎?后人水陆 备陈,穷口腹之欲,裘马休休,获即次之安,纵情逸乐, 恣意骄奢,天下事不可为矣。且宴安鸩毒,伐性之媒, 身命亦随丧亡焉,是亦未识勉强之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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