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第124卷

理学汇编 文学典 第一百二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二十四卷
理学汇编 文学典 第一百二十五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

 第一百二十四卷目录

 文学总部艺文六

  司徒张建封文集序     权德舆

  赵郡李公中集序      独孤及

  丞相邺侯李泌文集序     梁肃

  常州刺史独孤及集后序    前人

  为举人献韩郎中琮启    李商隐

  上知己文启         杜牧

  答庄克书          前人

  文战赋以士之角文当如战敌为韵林滋

  六艺赋以移风易俗安上理人为韵封希颜

  问文章对策        白居易

  文章论          牛希济

  复友生论文书       陆龟蒙

  书李贺小传后        前人

  梓州兜率寺文冢铭      刘蜕

  文学传叙          辽史

  文学传后论         同前

文学典第一百二十四卷

文学总部艺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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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张建封文集序》
权德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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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虞以濬哲文明理天下,故有“谐八音,陈九德、赓 歌康哉”之臣。周宣王修文、武之业以开中兴,故有歌 《蒸人》,赋《韩奕》《清风》《大雅》之什。春秋之际,诸侯列卿大 夫,感物造端,能赋可以图事,称诗可以谕志。然则元 侯宗工,作为文章,本于王化,系于风俗,亦其志气之 所发也。司徒讳建封,南阳人,简廉疏达,信厚诚直,秉 公可大,以礼义为干橹,非道不处,视圭组犹稊稗。以 褐衣宽博,游于京师。当时贤公名卿,盛服先王之伦, 皆迎门缔交,就义若渴。赞师律于盟津,大卤二府,由 察视主柱下《方书》。朝廷以州部要害,选难符守。历巴 陵,陟寿春,婪婪反虏,壤地相接,众寡悬绝,物情不支。 斩其使者以徇,传首于行在所。屏翰海淮,我为金汤 选恧观望者皆革心服义,而东夏安矣。加地进禄,察 廉三郡,授钺贞师,莅于徐方,就加六职端右之任,追 命三公论道之秩,其始终艰贞光大也如是。昔左丘 载单襄公之言曰:“忠,文之实也,智文之舆也,仁文之 爱也,义文之制也。”则司徒向时之大忠明智,戴仁抱 义,皆推本乎斯文,然后足言足志,践履章灼。故其辨 古人心源,定是非于群疑之下,则《韩君别录》痛诋时 病以发舒愤懑,则投元杜诸宰相书,其馀赞勋阀表 丘陇、铭器叙事,放言诣理,皆与作者方驾。而歌诗特 优,有仲宣之气质,越石之清拔,如云涛溟涨,浩濛无 际,而天琛夜光,往往在焉。其入觐也,献《朝天行》一篇, 因喜气以摅肝膈,览其词者,见公之心焉。其还镇也, 德宗皇帝纾天文以送别,湛思异伦,辉动中朝。至于 内廷锡宴,君唱臣和,皆酌六义之英,而为一时之盛。 夫文之病也,或牵拘而不能骋,或奔放而不自还。公 则财成心匠,挥斥细故,英华感慨,卓尔其宏大;析理 研几,泊然其精微。全才逸气,与勋力相宣,尽在是矣。 公之理也,徐人宜之。故《尚书》“克家纂业,用嗣厥服”,犹 鲍氏之居司隶,郑人之赋缁衣,大君,推恩善善,《春秋》 之义也。永怀先志,乃集遗文。以德舆尝承司徒之懽, 表列编次,凡二百三十篇,承诏作序,是用拜君命之 辱,而不敢让云。

《赵郡李公中集序》
独孤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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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非言不形,言非文不彰”,是三者相为用,亦犹涉川 者假舟楫而后济。自典谟缺,《雅》《颂》寝,世道陵夷,文教 下衰。故作者往往先文字,后比兴,其风流荡而不返。 乃至有饰其辞而遗其意者,则润色愈工,其实愈丧。 及其大坏也,俪偶章句,使枝对叶比,以八病四声为 梏拲,拳拳守之,如奉法令。闻皋陶、史克之作,则呷然 笑之。天下雷同,风驰云趋。文不足言,言不足志,亦犹 木兰为舟,翠羽为楫,翫之于陆,而无涉川之用。痛乎 流俗之惑人也久矣!帝唐以文德敷乂于下,民被王 风,俗稍丕变。至则天太后时,陈子昂以《雅》《易》《郑》,学者 浸而向方。天宝中,公与兰陵萧茂挺、长乐贾幼几勃 焉复起,用三代文章,律度当世。公之作,本乎王道。大 抵以《五经》为泉源,抒情性以托讽,然后有歌咏;美教 化,献箴谏,然后有赋颂;悬权衡以辨天下公是,然后 有论议。至若记叙编录铭鼎刻石之作,必采其行事, 以正褒贬,非夫子之旨不书。故风雅之指归,刑政之根本,忠孝之大伦,皆见于词,然后中古之风,复形于 今。于时文士驰骛,飙扇波委,二十年间,学者稍厌,抑 扬《黄》《华》而窥《咸》《韶》之音者什五六,识者谓之“文章中 兴”,公实启之。公名华,字遐叔,赵郡人,安邑令府君第 三子。质直而和,纯固而明,旷达而有节,中行而能断, 孝敬忠廉,根于天机,执亲之丧,哀达神明,而任职釐 务,外若坦荡,而内持正性,谦而不犯,见义乃勇,举善 惟惧,“不及,务去恶如复仇”,与朋友交,然诺著于天下。 其伟词丽藻,则和气之馀也。学博而识有馀,才多而 体愈迅,每述作则笔端风生,听者耳骇。开元二十三 年举进士,天宝二年举博学宏词,皆为科首。由南和 尉擢秘书省校书郎,八年历伊阙尉。当斯时,唐兴白 三十馀年,天下一家,朝廷尚文。夫羿工乎中微,拙于 使人,无己誉。公才与时并,故不近名而名彰,时辈归 望,如鳞羽之于虬鸾也。十一年,拜监察御史,会权臣 窃政柄,贪猾当路。公入司方书,出按二千石持斧,所 向,列郡为肃。为奸党所嫉,不容于御史府,除右补阙。 禄山之难,方命圯族者蔽天聪明,勇者不得奋,明者 不得谋。公危行正词,献纳以诚。累陈诛凶渠完封疆 之策,阍犬迎吠,故书留不下。时继太夫人在邺,初,潼 关败书闻,或劝公走蜀诣行在所,公曰:“奈方寸何?不 若间行问安否。”然后辇母安舆而逃。谋未果,为盗所 获。二京既复,坐谪杭州司功参军。太夫人弃敬养,公 自伤悼,以事君故,践危乱而不能安。亲既受污,非其 疾而贻亲之忧,及随牒愿终养,而遭天不吊,由是衔 罔极之痛者三,故虽除丧,抱终身之戚焉。谓志已亏, 息陈力之愿焉。因屏居江淮间,省躬遗名,誓心自绝。 无何,诏复授左补阙,又加尚书司封员外郎。玺书连 征,公卿以下,倾首延伫。至止之日,将以司言处公。公 曰:“焉有隳节辱志者,可以荷君之宠乎?”遂称病请告。 故相国梁公岘之领选江南也,表为从事,加检校吏 部郎中。明年,遇风痹,徙家于楚州山阳县。疾痛贫甚, 课子弟力农圃,赡衣食。雅好修无生法,以冥寂思虑, 视爵禄形骸与遗土同。唯吴楚之士君子,撰家传,修 墓版,及郡邑颂贤守宰功德者,靡不赍货币,越江河, 求文于公,得请者以为子孙荣。公遇胜日时,复缀录 以应其求。过是而往,不复著书。素所著者,多散落人 间,自“志学”至校书郎已前八卷,并《常山公主志文》、“《窦 将军神道碑》《崔河南生祠碑》《礼部李侍郎碑》《安定三 孝论》《哀旧游诗》《韩幼深避乱诗序》《祭王端员外沈起 居兴宗裴员外腾文》《别元亘诗》、并《杨骑曹集序》《王常 山碑》,并因乱失”之,名存而篇亡。自监察御史已后,迄 至于今,所著述者,公长男羔,字宗叙编而集之,断自 监察御史。已前十卷,号为前集;其后二十卷,颂、赋、诗、 碑、表、叙、论、志、记、赞、祭、文,凡一百四十四篇,为“中集。”其 中陈王业则《无疆颂》,议世道则《原卜论》《质文》,论主文 而谲谏则《言医》《含元殿赋》,敦礼教则《哀节妇赋》《灵武 二孝赞》《与外孙女二孩书表》。贤达盛德,则《元鲁山碣》 《房太尉颂、德铭》《崔宾客集序》《平原张公颂》《梁国李公 传》《德先生诔》《权著作墓表》《李夫人传》《卢夫人颂》。一死 一生之间,抒其交情,则《祭萧功曹刘评事张博士文》。 吟咏情性,达于事变,则《咏古诗》。辨卿大夫族姓,则《卢 监察神道碑》。思旧则《三贤论》。自叙则别相里造范伦 序,诠佛教心要而会其异同,则《南泉真禅师左溪朗 禅师碑》。其馀虽比兴万变,而未始不根于道德。故览 公之文,知公之质,不俟觌容貌,听词气,而后睹其行。 若使束带立于史臣之位,具备献替,足以润色王度, 正一代之训典。天而病之,国不幸也。然遐叔身甚病 而心甚壮,文益赡而才不竭,则前路逸气,讵可度矣。 他日继于此而作者,当为《后集》及常游公之藩也久。 故录其述作之所以然著于篇。

《丞相邺侯李泌文集序》
梁·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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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兴,九世天子以人文化成天下,王泽洽,颂声作,洋 洋焉与三代同风。其辅相之臣曰邺侯李公泌,字长 源,用比兴之文,行易简之道,赞事盛圣,辨章品物,疏 通以尽理,闳丽而合雅,舒卷之道,必形于辞,其伟矣 夫!予尝论古者聪明睿智之君,忠肃恭懿之臣,叙六 府三事,同八风七律,莫不言之成文,歌之成声,然后 “浃于人心,人心安以乐;播于风俗,风俗厚以顺。其有 不由此者,为理则粗,在音则烦。粗之弊也悖,烦之甚 也乱。用其道行其位者,历选百千,不得十数。嘻!才难 不其然乎?”开元中,公七岁见丞相始兴张公九龄,张 骇其聪异,授以属辞之要,许以辅相之业。洎始兴殁, 不六十载,公果至宰相封侯。有文集二十卷。其习嘉 遁,则有《沧浪紫府》之诗;其在王廷,则有《君臣赓载》之 歌。或依隐以翫世,或主文以谲谏,步骤六义,发扬时 风。观其词者,有以见上之任人,始兴之知人者已。初 太上当阳,公以处士延登内殿,实敷黄老之训。至德 初,宣皇以元良受禅,公则献《泰阶颂》,昭纂尧之道。睿 文以广平伐罪,公则握中权之柄,参复夏之功。大德 不官,既追五岳之隐;大用不器,终践代天之职。方将熙庶工以成邦教,载直笔以修《唐书》。命之不融,凡百 兴叹。既薨之来,载皇上负扆之暇,思索时文,征公遗 编,藏之御府。于是公之文辞,光大一门。近岁肃以监 察御史征诣京师,始得集录于公子繁,且以序述见 托。公之执友谏议大夫北平阳城亦谓予曰:“邺侯经 邦纬俗之谟,立言垂世之誉,独善兼济之略,藏在册 牍,载于碑表,唯斯言不可以不传于后。”尝谓肃曰:“吾 子辞直,盍存乎篇序?”既咏叹之不足,因著其所以然, 贻诸好事者。凡《诗》三百篇,志、表、记、赞、序、议、述,又百有 二十,其五十篇缺,独著其目云。

《常州刺史独孤及集后序》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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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丁巳岁夏四月,有唐文宗常州刺史独孤公薨 于位,秋七月,既葬,门下士安定梁肃,咨谋先达,稽览 故志,以公茂德映乎当世,美化加乎百姓,发扬秀气, 磅礡古训,则在乎斯文,斯文之盛,不可以莫之纪也。 于是缀其遗草三百篇,为二十卷,以示后嗣。且系其 辞曰:“夫大者天道,其次人文。在昔圣王以之经纬百 度,臣下以之弼成五教。德又下衰,则怨刺形于歌咏, 讽议彰乎史册。故道德仁义,非文不明;礼乐刑政,非 文不立。文之兴废,视世之治乱;文之高下,视才之厚 薄。”唐兴,接前代浇醨之后,承文章颠坠之运,王风下 扇,旧俗稍革,不及百年,文体反正。其后时寖和溢,而 文亦随之。天宝中,作者数人,颇节之以礼,洎公为之。 于是操道德为根本,总经籍为冠带,以《易》之精义,《诗》 之雅兴,《春秋》之褒贬属之于辞。故其文宽而简,直而 婉,辨而不华,博厚而高明,论人无虚美,比事为实录, 天下凛然,复睹两汉之遗风。善乎,中书舍人崔公祐 甫之言也!曰:“常州之文,以立宪诫世,褒贤遏恶为用, 故议论最长。其或列”于碑颂,流于歌咏,峻如嵩华,浩 于江河,若赞尧舜禹汤之命,为诰为典,为谟为训,人 皆许之,而不吾试,论道之位,宜而不陟,诚哉!公讳及, 字至之,秘书监府君之中子。道与之粹,天授之德,聪 明博达,刚毅正直,中行独复,动静可则,孝弟积为大 本,文艺成乎馀力。凡立言必忠孝大伦,王霸大略,权 正大义,古今大体。其中虽波腾雷动,起伏万变,而殊 流会归,同志于道。故于赋《远游颂》、“啸台”,见公放怀大 观,超迈流俗;于《仙掌》《函谷》二铭、《延陵论》《八阵图记》,见 公识探神化,智合权道。于议郊祀、配天之礼,吕𬤇、卢 奕之谥,见公阐明典训,综核名实。若夫述圣道以扬 儒风,则《陈留郡文宣王庙碑》《福州新学碑》成功以旌 善人,则《张平原颂》《李常侍姚尚书严庶子韦给事颖 叔墓铭》《郑氏孝行记》《李雎阳杨怀州碑》。纂世德以贻 后昆,则《先秘书监灵表》。陈黄老之义,于是有《对策文》。 演释氏之奥,于是有《镜智禅师碑》。于论文变之益损, 于是有《李遐叔集序》。称物状以怡情性,于是有《琅琊 溪述》《卢氏竹亭记》。抒久要于存殁之间,则《祭贾尚书 相里侍郎元郎中李叔子文》,其馀纪物叙事,一篇一 咏,皆足以追踪往烈,裁正狂简。噫!天其以述作之柄 授夫子乎?不然,则吾党安得遭遇乎斯文也。初,公视 肃以友,肃亦仰公犹师,每申之话言,必先德礼而后 文学。且曰:“后世虽有作者,六籍其不可及已。荀、孟朴 而少文,屈、宋华而无根,有以取正其贾生、史迁、班孟 坚云尔。吾子可以共学,当视庶子成名。”肃承其言,大 发蒙惑,今则已矣,知我者其谁哉?遂衔涕为叙,俾来 者于是观夫子之志。若立身行道,始终出处,皆载易 名之状,故不备之此篇。

《为举人献韩郎中琮启》
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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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启。某少承严训,早学古文。非圣之书,未尝关虑;论 都之赋,颇亦留神。徒以不授彩毫,未吞瑞鸟。驰名江 左,陆机莫及于材多;擅誉邺中,王粲终闻于体弱。上 下群士,差池累年。顷者辄露疏芜,不思狂简。捧爝火 以干日,御动已光销;抱布鼓以诣雷门,忽然声寝。不 谓郎中搜才路广,登客门宽,望犬附书,冀鸡谈易。特 垂题目,曲赐丹青。旋属荥嶓从行,神州视膳。同孟阳 之觐蜀,比孝若之归齐。虽佩恩私,竟乖陈谢。光阴荏 苒,诚抱勤拳。今此秋期,遂有天幸。更奉祢衡之刺,敢 无鬷蔑之言。某在京多时,自夏有疾,失外郡荐名之 限,俯神皋试士之期。物情既集于宗师,公选果归于 令季。怀材者皆云道泰,抱器者自谓时来。以卞和为 玉人,无不收之琼玖;得蹇修为媒氏,无不嫁之娉婷。 是以愿托一拳,潜布百两。顾方流而有托,虑良会之 犹赊。伏惟郎中与先辈贤弟,价重两刘,誉高二陆。比 李膺则仙舟对棹,方马融则绛帐双褰。若某者,虽陋 若左思,瘦同沈约,无庾信之腰腹,乏崔琰之须眉。然 至于感分识归,衔诚议报。将酬杨宝,则就雀求环;欲 答孔愉,则从龟觅印。推其异类,不后他人。谨复陈新 文,重干清鉴,马卿室迩,孔子墙高,迟面莫由,隳肝无 所。任重道远,方怀骥坂之长鸣;一日三秋,空咏马嵬 之清什。知深可恃,言切成烦,幽谷未见于莺乔,曲沼 空勤于凫藻。仰赡几阁,伏待简书。谨启。

===
《上知己文启》
杜牧
===某启。某少小好为文章,伏以侍郎文师也,是敢谨贡

七篇,以为视听之污。伏以元和功德,凡人尽当歌咏 纪叙之,故作《燕将录》。往年吊伐之道,未甚得所,故作 《罪言》。自艰难以来,卒伍佣役辈,多据兵为天子诸侯, 故作《原十六卫》。诸侯或恃功不识古道,以至于反侧 叛乱,故作《与刘司徒书》。处士之名,即古之巢、曰、伊、吕 辈,近者往往自名之,故作《送薛处士序》。宝历大起宫 室,广声色,故作《阿房宫赋》。有庐终南山下,尝有耕田 著书志,故作《望故园赋》。虽未能深窥古人,得与揖让 笑言,亦或的的分其状貌矣。贞元四年来,在大君子 门下,恭承指顾,约束于政理簿书间,永不执卷。上都 有旧第,唯书万卷。终南山下有旧庐,颇有水树,当以 耒耜笔砚归其间。及齿发尚壮,冀是成立。他日捧持, 一游门下,为拜谒之先,或希一奖。今者所献,但有轻 黩,尊严之罪,亦何所取。伏冀少假诛责,生死幸甚。

《答庄充书》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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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白庄先辈足下:“凡为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辞 彩章句,为之兵卫,未有主彊盛而辅不飘逸者,兵卫 不华赫而庄整者。四者高下圆折步骤,随主所指,如 鸟随凤,鱼随龙,师众随汤武,腾天潜泉,横裂天下,无 不如意。苟意不先立,止以文采辞句,绕前捧后,是言 愈多而理愈乱,如入阛阓,纷然莫知其谁,暮散而已。” 是以意全胜者,辞愈朴而文愈高;意不胜者,辞愈华 而文愈鄙。是意能遣辞,辞不能成意,大抵为文之旨 如此。观足下所为文百馀篇,实先意气而后辞句,慕 古而尚仁义者,苟为之不已,资以学问,则古作者不 为难到。今以某无可取,欲命以为序,承当厚意,惕息 不安。复观自古序其文者,皆后世宗师其人而为之。 《诗》《书》《春秋》《左氏》已降,百家之说皆是也。古者其身不 遇于世,寄志于言,求言遇于后世也。自两汉以来,富 贵者千百,自今观之,声势光明,孰若马迁、相如、贾谊、 刘向、扬雄之徒?斯人也,岂求知于当世哉?故亲见扬 子云著书,欲取覆酱瓿。雄当其时,亦未尝自有夸目, 况今与足下并生今“世,欲序足下未已之文,此固不 可也。苟有志古人不难到,勉之而已。”某再拜。

《文战赋》以士之角文当如战敌为韵
林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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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学之人,会友以文。念斯文之枢要无极,将一战而 是非可分。索隐穷微,既不𠎝于夫子;解纷挫锐,爰取 譬于将军。由是推匪石之心,召如林之士,六籍之奥 斯究,万夫之雄莫拟。且曰:“战也者,所以分胜败之端; 文也者,所以明盛衰之理。”必将抑浮伪,考深旨,措词 苟得于朝闻,游刃宁甘于夕死。是用征师于伐善之 所,命将于角胜之场。鹗视而鹅鹳斯列,豹变而貔貅 莫当。利口纵横,已有摧坚之意;雄姿踊跃,那无露颖 之囊。得失未分,切磋斯见。弛张既出于心术,向背宁 虞于色战。忠为甲而信为胄,岂惮重围。笔有阵而词 有锋。诚能万变既区以别矣,乃则《而象》之。拂缃袠作 鼓鼙之响,卷绛纱为旌斾之姿。波骇九流,苟再扬而 尽委;心攒百箭,终一贯而无遗。乃考《击蒙》,谅无前敌。 决胜既返于三隅,请命俄分于四壁。是以及门之子, 互骋其成功;无勇之徒,空悲于败绩。已而探讨无馀, 词林宴如。九合之刚肠斯弭,千里之秘思潜舒。深浅 既分,尽洗兵于学海;奸回云革,皆弃甲于德车。盖以 振此芳尘,仰于先觉。苟能立分于阃阈,曷愧坐筹于 帷幄。今则仗其信,志其学,幸从战之有闻,愿无惭于 挫角。

《六艺赋》以移风易俗安上理人为韵
封希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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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琴书以吟想,多《六艺》之为仪,礼缘情而损益,乐与 道而推移,数方穷于大衍,射不贵于主皮,书断决以 象夬,御周行而取随,则废一而不可,犹五材之并施。 且夫《礼》者,含七曜,均两仪,顺之则安,违之则危。故君 当广敬,臣亦尽规,不害物以利己,每谦尊而守卑。况 复冕旒十二,骆马千羁,会同侯伯,享献神祇者焉。人 无定,乐有曲,扣羽增智,闻商寡欲,必除怗滞之音,使 优柔以自足。然后美教化,成风俗,鲁不纳于齐人,戎 辞遗于秦缪。太史之职,推步万端,或分或至,一暑一 寒,趣乾坤之取舍,知运命之艰难。亦有弘羊心计,小 道可观,便人利国,下给上安。若乃墨妙之场,书淫之 客,转注别态,圆方自适。万仞崩云,千岩落石,垂露霑 于缃绮,飞花散于竹帛。观夫始用契以代绳,未有纸 而作策,何朴略之难同,为智巧之所易也?大射之礼, 先王是崇侯,以示其所服,正无言而审同。饮少算于 多算,或在泽而在宫。天子用《驺虞》之节,诸侯歌《狸首》 之风。将以合雅投颂,褒德进功,敢不慎其所举。取制 于中,恐前功之相弃,“故少息而未穷。”良马四之,分镳 用壮,平心正体,自下奉上。周诹则瑶水遐通,虞巡则 苍梧可望。不远千里,惟君所向。宁止过远前驱,逐禽 左广,愿终功于造父,不见遗于师旷。繄彼庶艺,孰与 之伦?围碁好杀,夹食无亲,祈年设汉,左道亡秦。今我 守则以礼,动辄随人,为百工之恒式,同六律之相循。

於戏!闻先达之格言,才难得而具美。伊小人,其何执
考证
于夫子?有馀力以学文,恐代匠而伤理。属天地之交

泰,忝侯藩之贡士。倘片善而必收,敢长鸣于知己。

《问文章对策》
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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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国家抚天下以文明,奖多士以文学,二百馀载,文 章炳焉。然则述作之间,久而生弊,书事者罕闻于直 笔,褒美者多睹其虚词。今欲去伪抑淫,芟芜划秽,黜 华于枝叶,反实于根原,引而求之,其义安在?

对。臣谨按《易》曰:“观乎人文,以化天下。”《记》曰:“文王以文 理。”则文之用大矣哉!自三代以还,斯文不振,故天以 将丧之弊,授我国家。国家以文德,应天以文教,牧人 以文行,选贤以文学,取士,二百馀载,焕乎文章,故士 无贤不肖,率意于文矣。然臣闻大成不能无小弊,大 美不能无小疵,是以凡今秉笔之徒,率尔而言者有 矣,斐然成章者有矣。故歌词赋颂赞诔碑碣之制,往 往有虚美者焉,有愧词者焉。若行于时,则诬善恶而 惑当世,若传于后,则混真伪而疑将来。臣伏思之,恐 非先王之理,化成之教也。其古之为文者,上以备王 教,系国风,下以存警诫,通讽谕。故惩劝善恶之柄,执 于文士褒贬之际焉。补察得失之端,“操于诗人美刺 之间焉。”今褒贬之文不核实,则劝惩之义缺;美刺之 诗不稽政,则补察之义废矣。虽雕章镂句,将焉用之? 臣又闻稂莠稗秕,生于谷反害于谷者也;淫词丽藻, 生于文反伤于文者也。故耘者耘,稂莠稗秕,所以养 谷也;王者删,淫词丽藻,所以养文也。伏唯陛下诏主 文之司,谕养文之旨,俾词赋合警诫讽谕者,虽质虽 野,采而奖之。碑诔有虚美愧词者,虽华虽丽,禁而绝 之。若然则为文者必当尚实,抑淫者诚宜去伪,小疵 小弊荡然无遗矣。则何虑乎文章不与三代同风哉。

《文章论》
牛希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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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之德也。有其位乃以洽化为文,唐虞之际是也; 圣人之德也,无其位乃以述作为文,周孔之教是也。 纂尧、舜之运,以宫室车辂钟鼓玉帛之为文,山龙华 虫、粉米藻火之为章,亦已鄙矣。”师周、孔之道,忘仁义 教化之本,乐霸王权变之术,困于编简章句之内,何 足大哉!况乎浇季之世,淫靡之文,恣其荒巧之说,失 “于中正之道。”两汉以前,史氏之学犹在;齐梁以降,《国 风》《雅》《颂》之道委地。今国朝文士之作,有“诗、赋、策、论、箴、 判、赞、颂、碑、铭、书、序、文、檄、表、记”,此十有六者,文章之区 别也。制作不同,师模各异,然忘于教化之道,以妖艳 为胜,夫子之文章不可得而见矣。古人之道,殆以中 绝,赖韩吏部独正之于千载之中,使圣人之旨复新, 今古之体分而为四。崇仁义而敦教化者,经体之制 也;假彼问对,立意自出者,子体之制也;属词比事,存 于褒贬者,史体之制也。又有释训字义,幽远文意,观 之者久而方达,乃训诰《雅》《颂》之遗风。即皇甫持正、樊 宗师为之,谓之“难文。”今有司程式之下,诗赋判章而 已,唯声病忌讳为切,“比事之中,过于谐谑。学古文者 深以为惭,晦其道者扬袂而行,又屈、宋之罪人也。且 文者,身之饰也,物之华也。宇宙之内,微一物无文乃 顽也,何足以观?且天以日月星辰为文,地以江河淮 济为文,时以风云草木为文,众庶以冠冕服章为文, 君子以言可教于人谓之文,垂是非于千载,殁而不 朽者”,唯君子之文而已。且时俗所省者,唯诗赋两途, 即有身不就学,口不知书,而能吟咏之列。是知浮艳 之文,焉能臻于理道?今朝廷思尧、舜洽化之文,莫若 退屈、宋、徐、庾之学,以通经之儒,居燮理之任,以扬、孟 为侍从之臣,使仁义治乱之道,日习于耳目,所谓观 乎人文,可以化成天下也。

《复友生论文书》
陆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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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示近年作者《论文书》二篇,使仆是非得失于其间。 仆性虽极顽冥,亦知惴息汗下,见请帮助识别此字。诃之甚难,招祸 患之甚易也。况仆少不攻文章,止读古圣人书,诵其 言思行其道,而未得也。每涵咀义味,独坐日昃案上 有一杯藜羹,如五鼎七牢,馈于左右,加之以撞金石 万羽籥也。未尝干有司对问,希品第,未尝历王公丐 贷,饰车马,故无用文。处江湖间,不过美泉石则记之, 耸节概则传之,伤离会则序之,值巾罍则铭之,简散 诞放,无所讳避,又安知文之是欤?非欤生过听,德我 太甚,苟嘿嘿不应,非朋友切切偲偲之义也。故扶病 把笔,述一道《论文书》曰:“我自少读六经孟轲、扬雄之 书,颇有熟者。求文之指趣规矩,无出于此。”及子史,则 曰:“‘子近经,经语古而微;史近书,书语直而浅。所言子 近经,近何经,史近书,近何书?书则记言之史也,史近 《春秋》,《春秋》则记事之史也。六籍中独《诗》《书》《易》《象》与《鲁 春秋》经圣人之手耳。《礼》《乐》二记虽载圣人之法,近出 二戴,未能通一纯实,故时有龃龉不安者。盖汉代诸 儒争撰而献之,求购金耳。记言记事,参错前后,曰‘经’” 曰“史’,未可定其体也。”按经解则悉谓之“经”,区而别之, 则《诗》《易》为经,《书》与《春秋》其实史耳,学者不当浑而言 之。且经解之篇句名出于戴圣耳,王辅嗣因之,以《易》 为经,杜元凯因之,以《春秋》为经。孔子曰:“学《诗》乎?学《礼乎?《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知我以《春秋》,罪我以《春秋》”, 未尝称经称经,非圣人之旨也,盖出于周公。《谥法》“经 纬天地曰文”故也。有经书,有纬书,圣人既作经,亦当 作纬。譬犹织也,经而不纬,可成幅乎?纬者且非圣人 之书,则经亦后人强名之耳,非圣人之旨明矣。苟以 六籍谓之经,习而称之可也。指司马迁、班固之书谓 之史,何不思之甚乎?六籍之内,有经有史,何必下及 子长、孟坚,然后谓之史乎?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 也。”又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又曰“董狐古之良 史也”,此则笔之曲直,体之是非,圣人悉论而辨之矣, 岂须班、马而后言史哉?以《诗》《易》为经,以《书》《春秋》为史 足矣,无待于外也。谓经语古而微,则《易》曰“履霜坚冰 至,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苦节不可贞”之类,果纯 古而微乎?谓史语直而浅,则《春秋》书“考仲子之宫,初 献六羽,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辛巳有事于太 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之类,果纯直而 浅乎?经不纯微,史不纯浅,又可见也。言文之不可立 谕,则曰“《春秋》不当言,无使滋蔓”,又云“《春秋》举军旅会 盟”,岂非叙事耶?引《左氏传》语征左氏叙事,悉谓之《春 秋》,可乎?《春秋》,大典也,举凡例而褒贬,非周公之法,所 及者酌在夫子之心,故游、夏不能措一词。若区区于 叙事,则鲁国之史官耳,孰谓之《春秋》哉?前所谓自读 六经,颇有熟者,求文之指趣规矩,不出于此,妄矣。又 一篇曰:“某文也,某辞也。”文既与辞异,是文优而辞劣 耳。《易》之《翼》曰:“《系辞》。《系辞》曰:‘齐小大者存乎卦,辨吉凶 者存乎辞。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又曰:“观其彖辞,则 思过半矣。”《易》之辞,非文耶?《书》载“帝庸作歌,皋陶乃赓。” 载歌又歌,五子之歌,皆辞也,《书》之辞,非文耶?属辞比 事,《春秋》教也,《春秋》之辞,非文耶?《礼》有朝聘之辞,娶夫 人之辞,《乐》有登歌荐辞,礼乐之辞,非文耶?《法言》曰:“往 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孟轲之辞,非文 耶?《太元》曰:“元之辞也,沉以穷乎下,浮以际乎上。扬雄 之辞非文耶?是知文者辞之总,辞者文之用,天之将 丧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不当称辞。吉人之辞寡, 躁人之辞多,不当称文。文辞一也,但所适者有宜耳, 何异涂云云哉?”又曰:声病之辞非文也。夫声成文谓 之音,五音克谐,然后中律度。故《舜典》曰:“诗言志,歌永 言,声依永,律和声。”声之不和病也。去其病则和,和则 动天地,感鬼神,反不得谓之文乎?犹绘事组绣中有 精觕耳。大凡辞人之说,不敢避墉垣,援肤爪,而自矜 于堂奥心府也。要在引学者当知之事以明之而已 矣。师道不行,后生多泥于所习,有陷而溺者,力能援 之可也。如或不同,请观过而后罚。

《书李贺小传后》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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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生传》李贺云:“长吉常时旦日出游,从小奚奴骑 驱驴,背一古破锦囊,遇有所得,即书投囊中,暮归,足 成其文。”余为儿时在溧阳,闻白头书佐言,孟东野贞 元中以前秀才,家贫,受溧阳尉。溧阳昔为平陵县,南 五里有投金濑,濑八里许,道东有故平陵城,周千馀 步,基阯陂陁,裁高三四尺,而草木势甚盛,率多大栎, “合数十抱,藂蓧蒙翳,如坞如洞。地洼下积水沮洳,深 处可活鱼鳖辈,大抵幽邃岑寂,气候古澹可喜,除里 民樵罩外无入者。东野得之忘归,或比日或闲日乘 驴后,小吏经蓦投金渚一往至得荫大栎,隐喦篠,坐 于积水之傍。吟到日西还,尔后滚滚去。”曹务多弛废, 令凶躁卞急,不佳东野之为,立白主府,请以假尉代 东野,分其俸以给之,东野竟以穷去。吾闻“淫畋渔者, 谓之暴天物。”天物既不可暴,又可抉擿刻削,露其情 状乎?使自萌卵至于槁死,不能隐伏,天能不致罚耶? 长吉夭东野穷玉溪,生官不挂朝籍而死,正坐是哉! 正坐是哉!

《梓州兜率寺文冢铭》
刘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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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冢》者,长沙刘蜕复愚为文,不忍弃其草聚而封之 也。蜕愚而不锐于用,百工之技,天不工蜕也,而独文 蜕焉。故饮食不忘于文,晦冥不忘于文,悲戚怨愤,疾 病嬉游,群居行役,未尝不以文为怀也。适当无事,而 天下将以文为号,文明代生,生殖明晦,皆效文用。故 日月星辰,文乎旗常;昆虫鸟兽,文乎彝器;徐方之土, 文于侯社;夏翟之羽,文于旗旄。登龙于章,升玉于藻。 百工妇人,雕砻染练,以供宗庙祭祀之用,岂独蜕也, 生知效用,不及时文哉?然而意尝获助于天,而不获 助于人,故其穷,虽穷无憾也。当勤意之时,不敢嚏,不 敢咳,不敢唾,不敢跛倚,嗜欲躁竞,忘之于心,其祗祗 畏畏,如临上帝,故有粲如星光、如贝“气,如蛟宫之水, 又有黯如屯云,如久阴,如枯腐,熬燥之色,则有如春 阳,如华川,逶逶迤迤,则有如海运”,如震怒,动荡怪异。 夫十为文,不得十如意,少如意则岂非天助乎?常欲 使天下闻之而必行,观之而必蹈,散之茫洋以为道, 演之浸润以及物,然后为农文之使风雨以时,兵文 之使戎虏以顺,文于“野,文于市,使得其所。幽隐之士

以出,口者使之言,材者使之用,然而自振者无力,终
考证
知者甚稀,岂非不获于人助乎?”呜呼,十五年矣,实得

一千一百八十纸,有涂者乙者,有注揩者,有覆背者, 有朱墨围者,于是以《周易》筮之,遇复。请帮助识别此字。震下坤上之《同人》。 ䷌离下干上筮者曰:“鸣于地中,殷殷隆隆,七日而复,复来, 其天下昭融乎!”它日,更召龟而合之,将听袭吉。卜于 火,如秦兆惟曰不吉;卜于水,不成乎河洛,兆则亦惟 曰不吉。卜于木而闷闷,土协吉。累累为冢,则汲之兆 乎?峭峭为壁,则鲁之兆乎?且其占曰:“土之文为河山, 为华英,将不崩不竭,为滋味而传乎?结为丘陵,为其 设险乎?融为川渎,率其朝宗乎?华为百谷,以洁祭祀 之粢盛乎?不然,使其速腐为墟壤,生刍槁,以食牛羊 乎?化涂泥为甄陶,以作器乎?将块为五色,而分封茅 社乎?流为乐为土鼓,为凷桴,以泄其和声乎?夷为都 邑,以兴宫庙;坎为洿池,以泽生植乎?祀为坛灶乎?窾 为井墓乎?吾皆不得而知也。”尝既不得为吾“用,唯速 化为百工之用。慎毋朽,为芝菌以怪人自媚;慎毋坚, 为金铁以作货起争;慎毋潏,为醴泉以味乎谄口;慎 毋祷,为城社以狐鼠凭妖;慎毋耸,为良材以雕斲伤 性;慎毋萌,为兰茝以佩服见亵。”呜呼!介而为石,使之 能言;舒而为螾,使之饮泉。既而他年游魂之未返者, 亦命巫以巾三招之,号曰:“在几阁而来归兮,奄为尘 垢;在耳目而来归兮,视不汝丑;在口吻而来归兮,誉 不汝久。噫笔绝之年而麟见祟,文其无祟乎?唅非珠 玉,敛无裙襦,后世诗《礼》之儒,无惊吾之幽墟。”其冢也 在莽苍之野,大块之丘。时大唐大中之丁卯,而戊辰 之季秋《铭》云:

“文乎文乎”,有鬼神乎。风水惟贞,将利其子孙乎。

《文学传叙》
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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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起松漠,太祖以兵经略方内,礼文之事,固所未遑。 及太宗入汴,取晋图书礼器而北,然后制度渐以修 举。至景圣间,则科目聿兴,士有由下僚擢陞侍从,骎 骎崇儒之美。但其风气刚劲,三面邻敌,岁时以蒐狝 为务,而典章文物,视古犹阙。然二百年之业,非数君 子为之综理,则后世恶所考述哉?作《文学传》。

《文学传后论》
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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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曰:孔子言“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虽多,亦奚以 为。王鼎忠直达政,刘辉侍青宫,建言国计,昭陈边防 利害,皆洞达闿敏。孟简疾乙辛奸邪,黜而不怨。孰谓 文学之士无益于治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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