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170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一百六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七十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一百七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一百七十卷目录

 春秋部汇考四

  宋郑樵春秋考自述

  徐得之左氏国纪陈傅良序

  沈棐春秋比事陈亮序

  徐德操潮州春秋解叶适序

  元齐履谦春秋诸国统纪自序

  吴澄春秋序录自序

  胡一桂集左氏传筮法自跋

  吴莱春秋传授谱自序

  吴莱春秋释例自跋

  吴莱春秋世变图自序

  黄氏春秋举传论吴莱序

  陈深读春秋编经解序

  程端学春秋本义自序

  程端学春秋或问经解序

  李廉春秋诸传会通自序

  郝经春秋外传自序 明金玉节序

  吴师道春秋胡传附辨明罗士昱序

  臧梦解春秋微明金玉节序

  李昶左氏遗意明王纳谏序

  袁桷春秋说明罗士昱序

  黄泽春秋解明金九畴序

经籍典第一百七十卷

春秋部汇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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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郑樵春秋考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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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樵自述按春秋之经则鲁史记也初无同异之文亦无彼此之说良由三家所传之书有异同故是非从此起臣作春秋考所以是正经文以凡有异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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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讹误。古者简编艰繁,学者希见亲书,惟以口相 授。《左氏》世为楚史,亲见官书,其讹差少,然有所讹,从 文起。《公》《谷》汉之经生,惟是口传,其讹差多,然有所讹, 从音起。以此辨之,了无滞碍矣。

徐得之左氏国纪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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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陈傅良序自荀悦袁宏以两汉事编年为书谓之左氏体盖不知左氏于是始矣昔夫子作春秋博极天下之史矣诸不在拨乱世反之正之科则不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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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独有见于经,故采《史记》次第之,某国事若干,某 事书,某事不书,以发明圣人笔削之旨云尔,非直编 年为一书也。古者事言各有史,凡朝廷号令,与其君 臣相告语为一书,今《书》是已。被之弦歌,谓之乐章为 一书,今《诗》是也。有司藏焉,而官府、都鄙、邦国习行之 为一书,今《仪礼》若《周官》之“六典”是已。自天子至大夫 士民族传序为一书,若所谓帝系、《世本》是已,而他星 卜、医祝皆各为书。至编年,则必序事,如春秋三代而 上仅可见者《周谱》,他往往见野史、《竹书》《穆天子传》之 类。自夫子始以编年作经,其笔削严矣。《左氏》亦始合 事言二史与诸书之体,依经以作传,附著年月,苟不 可以发明笔削之指,则亦不录也。盖其辞足以传远, 而无与于经谊,则别为《国语》。至夫子所见书,《左氏》有 不尽见,又阙不敢为传,唯谨如此。后作者顾以为一 家史体,而读《左氏》者浸失其意见,谓不释《经》。是书之 在亡几,无损益于《春秋》,故曰:“袁、荀二子为之也。”由是 言之,徐子所为《左氏国纪》,曷可少哉?余读《国纪》,周平 王之际,王室常有事于四方,其大若置曲沃伯为侯, 诗人美焉,而经不著。“师行非一役”,亦与《王风》刺诗合, 而特书“伐郑”一事。王子颓之祸,视带为甚,襄书而惠 不书也。学者诚得国纪,伏而读之,因其类居而稽之, 经,某国事若干,某事书,某事不书,较然明矣。于是致 疑,疑而思,思则有得矣。徐子殆有功于《左氏》者也。余 苦不多见书,然尝见《唐》请帮助识别此字。《左氏》史与《国纪》略同而无 所论断,今《国纪》有所论断矣,余故不复赘,而道其有 功于《左氏》者为之序。

沈棐春秋比事二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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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陈亮序春秋继四代而作者也盖圣人经世之志寓于属辞比事之间而读书者每患其难通其善读者曰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考传之真伪如此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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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可以无传矣,游、夏之徒胡为而不能措一辞也? 予尝欲即《经》以类次其事之始末,考其事以论其时, 庶几抱遗经以见圣人之志。客有遗余以《春秋总论》 者曰:“是习《春秋》者之秘书也。”余读之洒然有当于余 心。虽其论未能一一中的,而即经类事以见其始末, 使圣人之志可以舍传而独考此,其为志亦大矣。惜 其为此书之勤,而卒不见其名也。或曰:是沈文伯之 所为也。文伯名棐,湖州人。尝为婺之校官,因为易其 名曰《春秋比事》,锓诸木,以与同志者共之。

====徐德操潮州春秋解十二卷====

按叶适序笺传之学惟春秋为难工经理也史事也春秋名经而实史也专于经则理虚而无证专于史则事碍而不通所以难也年时闰朔禘郊庙制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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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条,不专于史也。济西、河曲丘甲,田赋,事之枝叶,不 专于《经》也。薛伯卒,经无预,然杞、滕、邾、莒之兴废固明 也。诡诸卒,史无预,然戊寅、甲子之先后固察也。”观潮 州此类,皆卓信明而笃矣。至于授霸者之权,彼与此 夺;录荆楚之变,先略后详;诸侯群诛,大夫众贬。凡《春 秋》始终,统纪所系,自《公》《谷》以来,画为义例,名分字别, 族贵人微,其能本末相顾,隐显协中,如潮州殆鲜焉。 然则“‘理之熟故经而非虚,事之类故史而非碍”,欤古 人以教其国而使人知深于是书者欤?虽然,“《诗》’、《书》《礼》 所以纪尧、舜三代之盛,而《春秋》衰世之竭泽也”,示不 泯绝而已。或者遂谓“一事一义皆圣人之用”,则余未 敢从也。

元齐履谦春秋诸国统纪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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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履谦自序孔子曰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所谓春秋者古者史记之通称也何以明之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庄子曰春秋先王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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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志。墨子曰:“吾见《百国春秋》。”皆非谓今之《春秋》也。又 尝考之,古文有《夏、商春秋》,又有《晋春秋》。《国语》:晋羊舌 肸习于《春秋》,悼公使傅其太子,楚庄王使申叔时傅 太子箴,教之《春秋左传》。韩宣子适鲁,见鲁《春秋》。至于 后世史学,亦多以《春秋》名其书者,若《虞卿春秋》《吕氏 春秋》《陆贾春秋》《吴越春秋》《汉魏春秋》《唐春秋》之类,往 往有之。故知《春秋》者,古者史记之通称。而今之《春秋》 一经,圣人以同会异,以一统万之书也。始鲁终吴,合 二十国史记而为之也。然自三传既分,世之学者类 皆务以褒贬为工,至于诸国分合,与夫《春秋》之所以 为《春秋》,未闻其有及之者,予窃疑之久矣。暇日辄以 所见妄为叙类,私之巾箧,盖不惟有以备诸家之阙。 庶几《全经》之纲领。自此或可以寻究云。延祐四年丁 巳夏六月乙未朔。沙鹿齐履谦谨书。

吴澄春秋序录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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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澄自序春秋经十二篇左氏公羊穀梁文有不同昔朱子刻易诗书春秋于临漳郡春秋一经止用左氏经文而曰公谷二经所用异者类多人名地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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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大义所系,故不能悉具澂窃谓《三传》得失,先儒固 言之矣。载事则《左氏》详于《公》《谷》,释经则《公》《谷》精于《左 氏》,意者《左氏》必有按据之书,而《公》《谷》多是传闻之辞, 况“人名地名之殊,或繇语音字画之舛,此类壹从《左 氏》”是也。然有考之于义,的然见《左氏》为失而《公》《谷》为 得者,则又岂容以偏徇哉?呜呼!圣人笔削鲁史,至谨 于一字之微。三家去夫子未久也,文之脱谬已不能 是正,尚望其能有得于圣人之微意哉?汉儒专门,守 残护阙,不合不公,谁复能贯穿异同而有去取?至唐 啖助、赵匡、陆淳三子,始能信经驳传,以圣人书法纂 而为例,得其义者十七八,自汉以来,未闻或之先也。 观赵氏所定《三传异同》,用意密矣,惜其与夺未能悉 当,间尝再为审订,以成其美。其间不系乎大义者,赵 氏于三家从其多。今则如朱氏之意,专以《左氏》为主, 傥义有不然,则从其是,《左氏》虽有事迹,亦不从也,一 断诸义而已。呜呼!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澂欲因啖、赵、 陆氏遗言,博之以诸家,参之以管见,使人知圣笔有 一定之法,而是经无不通之例。不敢随文生义。以侮 圣言。顾有此志而未暇就。故先正其史之文如此。若 圣人所取之义。则俟同志者共讲焉。

胡一桂集左氏传巫法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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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一桂自跋愚弱冠时集左氏筮法一编后以兵毁今再纂于此以春秋内外传为主并及家语凿度及附抄史传数条以备占法若郭氏洞林全用五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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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及年月日诸煞神占,灵验无比,不可胜书。余因阅 《杜氏春秋解后序》云:“晋太康元年三月,汲郡有发旧 冢者,大得古书。又有一卷,纯集《左传》卜筮事,名曰《师 春》。”师春似是抄集者人名也,然则已有著先鞭者矣, 编集不可少如此夫。

吴莱春秋传授谱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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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莱自序春秋之道本于一离为三家之传又析而为数十百家之学学日伙传日凿道益散天下后世岂或不有全经乎亦在其人而已矣自孔子没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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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人人殊”,《公》《谷》自谓本之子夏,最先出《左氏》,又谓 古学宜立,诸老生从师,文传口说,递相授受,彼此若 矛楯然。自是学一变。主《公羊》者何休,主《穀梁》者范甯, 主《左氏》者服虔、杜元凯,或抒己意,或博采众家,盖累 数十万言。自是学再变,《公》《谷》微,《左氏》乃孤行不绝。说 者曾不求决于传,遂专意于训诂,江左则元凯,河洛 则虔。自是学三变,间有一二。欲考三家之短长,列朱 墨之同异,力破前代专门之学,以求复于先圣义理 之极致,咸曰:“唐啖赵氏自是学四变。”呜呼!言《春秋》者 至于四变,可以少定矣。余尝观汉初传《公羊》者先显, 自胡母子都而下得二十四人;次传《穀梁》,自申培公而下得十五人。《左氏》本于国师刘歆,求立博士,故传 之尚少,而东汉为盛。东汉以降,学者分散,师说离析, 非徒舍经而任传,甚则背传而从训。诂夫学本非不 同,本非不一,而末异乃若是。此其欲抱十二公之遗 经,悲千古之绝学,发明三家之传而去取之者谁欤? 然予悉得而谱是者,四变之极也。四变之极,必有能 反其初者。唐啖赵氏盖尝有是志矣,继之者又谁欤? 古之人不云乎:“东海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 同也;南海北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也。”自其 此心理而验之,古之人有与予同者乎?不同者乎?此 其没世而无闻者多矣,显焉者谱于此也。盖昔唐韦 表微曾著《九经师授之谱》,且以讥学者之无师。呜呼! 人师难逢。经师易遇。然今经师犹有不可得而遽见 者矣。则吾《是谱》之作。又岂徒在《表微》之后乎。

吴莱春秋释例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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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莱自跋春秋左氏汉初本无传者刘子骏始建明之欲立学官诸儒莫应然传之者亦已众多贾景伯服子慎并为训解及晋而杜元凯又作经传集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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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卷,《释例》四十卷,且历诋刘、贾之违,独不言服氏,岂 或不见服氏书乎?亦不应不见也。《世族谱》本之刘向 《世本》,《地志》本之《泰始郡国图》,《长历》本之刘洪《乾象历》。 世多言其天文星历为长,然说经多依违以就传,似 不得为左氏忠臣者。南北分裂,馆陶赵世业家有《服 氏春秋》,是晋永嘉旧写。华阴徐生往读之,遂择《春秋》 “义章以教学者。”是永嘉时犹未尚杜氏。青州刺史杜 坦及其弟骥世传其业,故齐地亦多习之。坦,元凯之 元孙也。姚文安、秦道静初亦学服氏,后更兼讲杜说。 刘兰、张吾贵之徒,则又檃括两家同异,义例无穷。呜 呼!汉初习经者专门,而今河洛习传者宗服子慎,江 左尚杜元凯矣。晋刘兆始取《公》《谷》及《左氏》说,作《春秋》 调人。而今兰吾贵,又会服、杜之说矣。圣人之道,不自 是而愈散哉?自唐孔颖达《春秋正义》一用杜氏,非徒 刘、贾之说不存,服义亦不尽见,固不若两存之,以见 服、杜之为孰愈也。

吴莱春秋世变图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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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莱自序古之言春秋者自汉至今亡虑数十百家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一以理断之而已犹未有究当世盛衰离合之变而权之者也虽然孔子尝论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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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然后诸侯 大夫得以专而用焉。逆理愈甚,则其失之世数愈速。 此非通论天下之势也,《春秋》之势然也。而欲论《春秋》 之理者,不外此矣。公羊子盖深有得于理势之相须, 且曰:“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而汉之学者 特昧昧焉。设孔子高曾祖父之三世,以制所见所闻 所传闻之治乱,《春秋》非孔子家牒也,特以是究当世 盛衰离合之变而权之者也。盖昔陈恒之弑君,孔子 请讨之。《左氏》记其言曰:“陈恒弑其君,民之不与者半, 以鲁之众加齐之半,可克也。”程子非之。盖谓孔子之 志,必将正名其罪,上告天子,下告方伯,乃率与国以 讨之。至于所以胜齐者,孔子之馀事耳,岂计鲁人之 众寡哉?夫以理言,鲁为齐弱久矣。孔子非不知鲁之 未必胜也,务明君臣之大义,以讨天下弑逆之大恶。 因是足以正之,周其复兴乎!若以势言,周室衰矣,晋 霸微矣,鲁又弱国也,陈氏世掌齐政,民私其德,此处 人伦之大变,天理之所不容,于是举吾全鲁以继之, 齐之罪人斯得矣。是故弑君之贼,法所必讨者正也; 专国之奸,势亦有所未易讨者,然必有以权之者矣。 人孰不曰事求可,功求成,是取必于智谋之末也,圣 人不如是也。呜呼!自王政之不纲而后有霸,自霸图 之无统而后无霸,人情事变虽未尝出于一定,惟理 则无有不定,此古之学《春秋》者所以率论理而不论 势也。自今观之,天下之势在是,《春秋》之理则亦随其 势之所在者而见之。《春秋》之初世,去西周未远,王室 犹欲自用焉。下及中世,齐、晋二霸相继而起,则霸主 从而托之耳。至其末年,王不王,霸不霸,诸侯弄兵,大 夫专政,是战国之萌也,而世变亦于是乎极。《公羊子》 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盖深有得乎理势 之相须者此也。汉之学者,且曰隐、桓远矣,孔子则立 乎定、哀之间耳。远者乱,近者治,圣人所以成一王之 法也。此岂求其说不得而强为此论者哉?又幸因其 有是,而后世得以推其当世盛衰离合之变,与夫圣 人之权者,先儒盖曰:“有隐、桓、庄、闵、僖之《春秋》,有文、宣、 成之《春秋》,有襄、昭、定、哀之《春秋》”,此三者,岂非公羊子 之遗说哉?然则予之所以图是者,非私见也,非凿说 也,公羊子意也,孔子意也。

黄氏春秋举传论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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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吴莱序黄子读春秋者四十年老而不倦尝著春秋举传论一编屏除专门搜剔传疏使之一归于是然后止盖昔者圣人之作春秋也笔则笔削则削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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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之于圣心。高弟如游、夏,且不能以一辞赞焉。《公羊》 《穀梁》乃谓得之子夏,文多琐碎,语又龃龉。要之,二氏皆未成书,特相授受于一时讲师之口。说者谓孔子 当定、哀世,多微婉,其辞复秘,不以教人,故诸弟子言, 人人殊异。然自孔子后,一废于战国、嬴秦之乱。汉初 学者区区收补,意其焚残亡脱之馀,不藏之屋壁,必 载之简册,非徒出口入耳而已,又况《春秋》之文数万, 独以口相授受,庸讵知不有讹谬者乎?济南伏生治 《尚书》,上使掌故晁错往受之,仅一女子,述其老耄之 语,世谓“生齐人”,齐语多艰涩,故今书文亦难属读。然 古人之作书,非齐人也,奈何若是?是则《公羊》齐学,《谷 梁》鲁学,非二氏误也,学二氏者误也。且孔子又何尝 当定、哀世多微辞哉?苟曰微辞以辟祸,《春秋》不必作 矣。况定、哀又孔子所见之世也,自所闻所传闻之世, 一切褒之贬之,且及其父祖当世,而辄微之,吾恐非 圣人意也。圣人岂避嫌者哉?不然,乱臣贼子仅诛其 既死,篡弑夺攘无愧于当世,是又岂吾圣人之意哉? 《春秋》之作,未始秘不以教人。西狩之三年,孔子卒矣。 《论语》《礼记》诸弟子之问答,殆无一言以及之,得其义 者盖寡矣。然而《左氏》约经以作《传》,下讫鲁悼知伯之 诛,序《春秋》后也。若其说晋王接,则谓别是一书,意者 当西汉末与《公》《谷》二家争立博士,故又杂立凡例,广 采他说以附于经,是岂《左氏》旧哉?今黄子举之皆是 也。昔者晋刘兆尝以《春秋》一经,而三家殊涂,乃取《周 官》调人之义,作《春秋调人》七万馀言。夫调人之职,掌 司万民之仇而谐和之。为《春秋》者,亦欲令三家勿仇, 将天下之理不协于克一,而后世之议且容其潜藏 隐伏于胸中也,何以调人为哉?故唐啖助、赵匡,近世 刘敞于传有所去取,咸自作书,而今黄子又嗣为之, 可谓闻风而兴起者矣。非必曰“此有所短,彼有所长, 去其所短,则见其所长者,固可取也。不然,尽去三家 之传,而独抱圣人之经,且自以为必得圣人之心者, 吾又不信也。”此则黄子之意也。

陈深读春秋编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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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经解序宋元之际吴中多老师宿儒若俞石涧琰陈清全深俞邦亮元燮汤思言弥昌王子英元杰皆精究群经咸有撰著石涧之大易会通一百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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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集说》十卷,而他如经传考证、《读易须知》、卦爻象 占分类不与焉。清全于《易》,于《诗》、于《春秋》皆有编。自宋 社既屋,即谢去举业,沈潜问学,淹贯遗经,闭门教授。 郑元祐称其年登耄耆,生识先軰,著书立言,咸造底 蕴,良有然矣。《读春秋编》十二卷,原本左、胡,采摭诸说, 深有益于学者。偶获元椠本,为加校勘而属之梓。先 生字子微,世为吴人。元天历间,奎章阁臣以能书荐, 匿不肯出,别号“宁极。”所著诗文名《宁极斋稿》。子直,字 叔方,有孝行,能继父业,以“慎独”名其斋。盖父子皆吴 隐君子也。

程端学春秋本义三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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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端学自序孔子何为修春秋明礼义正名分辨王伯定夷夏防微慎始断疑诛意其书皆天下国家之事其要使人克己复礼而已三代盛时礼义明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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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上明下顺,内修外附,民志既安,奸伪不作。孔子生 乎此时,《春秋》无作也。周纲堕,诸侯纵,大夫专,陪臣窃 命,四夷内侵,人道悖于下,天运错于上,灾异荐臻,民 生不遂。孔子既不得出而正之,则定《诗》《书》,正《礼》《乐》,赞 《周易》,而常道著矣。复修《春秋》,即事以立教,而其所书 皆非常之事。人知其事之非常,则常道有在。夫知非 常,则知己之所当克;知常道有在,则知礼之所可复。 故《春秋》不书常事,属辞比事,使人自见其义而已。孟 子曰“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此之谓也。 若邵子谓“录实事而善恶形于其中”,朱子谓“直书其 事而善恶自见”者,盖有以识夫笔削之意。若董子谓 “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者,又此《经》之大 旨也。三传者之作,固不可谓无补于《经》也,然而攻其 细而捐其大,泥一字而遗一事之义,以日月、爵氏、名 字为褒贬,以抑扬、予夺、诛赏为大用,执彼以例此,持 此以方彼,少不合,则辗转生意,穿凿附会,何、范、杜氏 又从而附益之,圣人经世之志泯矣。后此诸儒,虽多 训释,大凡不出三家之绪,积习生常,同然一辞,使圣 人明白正大之经,反若晦昧谲怪之说,可叹也已。幸 而啖叔佐、赵伯循、陆伯冲、孙大山、刘原父、叶石林、陈 岳氏者出,而有以辨三《传》之非。至其所自为说,又不 免褒贬凡例之敝,复得吕居仁、郑夹漈、吕朴乡、李秀 岩、戴岷隐、赵木讷、黄东发、赵浚南诸儒,杰然欲埽陋 习而未暇致详也。端学之愚,病此久矣。窃尝采辑诸 《传》之合于《经》者,曰《本义》,而间附己意于其末,复作《辨 疑》,以订三《传》之疑似,作《或问》,以校诸儒之异同。二十 年始就,犹未敢取正于人。盖以此经之大,积敝之久, 非浅见末学所能究也。尝谓“读《春秋》者,但取《经》文平 易其心,研穷其归,则二百四十二年之事之义,小大 相维、首尾相应,支离破碎、刻巧变诈之说,自不能惑。 圣人恻怛之诚,克己复礼之旨,粲然具见,而鉴戒昭 矣。”则是编也,虽于经济心法不敢窥测,然知本君子或有取焉尔。泰定丁卯四月既望四明程端学序。 按端学又序科诏:“《诗》以朱氏为主,《书》以蔡氏为主,《易》 以程朱氏为主,《三经》兼用古”注疏。《春秋》许用三传及 胡氏传,《礼记》用古注疏,钦详为主之意,则凡程、朱、蔡 氏之说,一字不可违,必演而伸之可也。若夫许用之 意,则犹以三传、胡氏之说未可尽主也,是则合于《春 秋》之《经》者,用之可也。其不合者,直求之《经》意而辨之 可也。谨案:程子曰:“以《传》考《经》之事迹,以《经》别传之真 伪。”朱子曰:“《春秋》不过直书其事,而以爵氏、名字、日月、 土地为褒贬,若法家之深刻,乃传者之凿说。”今以程、 朱之论考正三传、胡氏,其得失如指诸掌,合于程、朱 之论,则合于《经》之旨矣。故此编用三《传》、胡氏之有合 者为《本义》,诸说之合者亦附见焉。其相戾者为《辨疑》 以正之。又摘诸说之害《经》者为《或问》,以明所以去取 之由。庶几士之读此经者,可因程朱以得孔子作《经》 之微旨,又可以仰遵设科之初意,非敢苟为求异也。 元统元年五月既望程端学书。

程端学春秋或问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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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经解序元四明程积斋先生尝慨春秋在诸经中独未有归一之说遍索前代说春秋者百三十家沉潜䌷绎者二十馀年著春秋本义三十卷三传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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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卷,《或问》十卷。经筵申请,下有司,锓板于集庆路 儒学。”南海黄佐“《南雍志》录其书而别有《纲领》一卷,明 著书大义,大旨以程、朱二氏之论考正三《传》及胡氏 之得失,作《本义》以发圣人之经旨,《辨疑》以订三《传》之 疑似,《或问》以校诸儒之异同。其书世有传本,然今所 见则《本义》《或问》而已,《辨疑》阙佚不完,今刻二书,而《辨 疑》姑俟焉。”始,四明之学多宗象山,惟黄震、史蒙卿实 为朱子之学。先生与其兄畏斋师事蒙卿,尽得朱子 明体达用之指。二难自为师友。方严刚正时,人以“二 程”目之。畏斋发明朱子读书之法,作《读书工程》。国子 监尝取其书颁示校官,以式学者。先生为是书,一本 伊川、晦庵之意,遍览传说,折衷同异。欧阳圭斋言其 “精神心术,萃在是书,朝夕改订,寝食为废。”盖二先生 学本紫阳,故其道问学之功精专若是也。先生名端 学,字时叔。举进士第二人,为国子助教,改翰林国史 院编修官,出为筠州幕,有循良称。畏斋名端礼,字敬 叔,以荐为台州路儒学教授,《元史》有传。今著其略,俾 读是书者有以论其世焉。

李廉春秋诸传会通二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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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廉自序传春秋者三家左氏事详而义疏公谷义精而事略有不能相通两汉专门各守师说至唐啖赵氏始合三家所长务以通经为主陆氏纂集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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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宋河南程夫子,始以广大精微之学发明奥义, 真有得笔削之心,而深有取于啖、赵,良有以也。高宗 绍兴初,武夷胡氏进讲,笃意此经,于是承诏作传事。 案《左氏》义取《公》《谷》之精,大纲本《孟子》,主程氏而集大 成矣。方今取士,用三《传》及胡氏,诚不易之法也。然四 家之外,如陈氏《后传》、张氏《集注》,皆为全书,学者所当 “考。而孙氏之《发微》、刘氏之《意林》《权衡》,吕氏之《集解》与 其馀诸家之议论,亦不可以不究。但汗漫纷杂,有非 初学所能备阅者。”余读经三十年,窃第南归,叨录剧 司,心劳力耗,旧所记忆,大惧荒落。而又窃观近来书 肆所刊此经类传虽多,或源委之不备,或去取之莫 别,不能无憾。于是不揆谫陋,尽取诸《传》,会稡成编。先 《左氏》,事之案也;次《公》《谷传》,经之始也;次杜氏、何氏、范 氏,三《传》专门也;次疏义,释所疑也。总之以胡氏,贵乎 断也。陈、张并列,择所长也。而又备采诸儒成说及诸 传记,略加梳剔,于异同是非始末之际,每究心焉,谓 之《春秋诸传会通》,藏之家塾,以备遗忘,训子弟耳,非 敢与学者道也。迩年颇有传写者,弗克禁。而丰城揭 恭迺取而刻之梓。亟欲止之,则已成功矣。书来求序, 姑识于卷端,与我同志尚加订正焉。

郝经春秋外传五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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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经自序河南苟宗道尝受学于予时以书状从行于是五年之间讲肄不辍甲子春宗道请传春秋之学且志其说而无书以为据乃以故所记忆者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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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外传》,盖自三传之外而为是,不敢自同于三传也。 以《春秋》正经多不同,乃为论次作《章句音义》八卷,求 圣人之意者,必探其本以为纲,乃作《制作本原》三十 一篇,十卷。《春秋》一书,义在于事,比事而观,其义可见, 乃为《比类条目》一百三十篇,十二卷。三《传》之说不同, 故圣经之旨不一,乃为《三传》折衷,俾经之大义定于 “一,凡五十卷。首又著《三传序论》《列国序论》一卷,其间 讹缺谬戾者甚众。俟变通之日,取诸书以考实之,庶 几有成,而见素患难之志”云。大元使臣郝经谨书于 旅馆。

按明金玉节序右书郝文忠公伯常先生所著也文忠著述数百卷而于经学独著易与春秋盖易者所以明进退存亡之数而春秋者所以严君臣上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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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也。”方文忠以元室大臣,奉命使宋,平章王文统忌其重名,乃阴使李璮潜师侵宋,欲激宋怒,以假手害 之。文忠至济南,璮以书止文忠,文忠遂以《璮书》闻于 朝而行。宋败璮军于淮安。文忠既至宿州,乃遣副使 刘仁杰、参议高翿请入国日期于宋,宋不报。文忠遗 书于宋宰相及淮帅李庭芝,庭芝复书,果疑文忠矣。 而是时宋贾似道方以却敌为功,恐文忠至谋泄,竟 羁馆真州,不使行。文忠乃上表宋主曰:“愿附鲁连之 义,排难解纷,岂知唐俭之徒款兵误国。”不报。复数上 书,皆不报。驿吏棘垣钥户,昼夜守逻,以恐文忠,欲以 动之,文忠终不屈,乃谕诸从者曰:“向使受命不进,我 之罪也。今一入宋境,死生进退,听其在彼,我终不能 屈身辱命,我观宋祚将不久矣,汝等幸忍以待之。”拘 宋十有六年,丞相奉诏南伐,元主遣礼部尚书中都 海牙及文忠弟行枢密院都事郝庸入宋,问执行人 之罪。宋乃大惧,遣总管段佑以礼送还。似道谋既泄, 寻亦窜死。文忠既还阙,天子锡宴大廷,咨以政事,赏 赉有差,数月以疾卒。呜呼!如文忠者,信乎明于进退 存亡之数,而严乎君臣上下之义者矣。谓之深于《易》 可也,谓之深于《春秋》亦可也。向使文忠即不著《易》,即 不著《春秋》,吾知文忠之所行无非《易》矣;文忠之所守 无非《春秋》矣。而《易》与《春秋》在文忠,特以其见之明、守 之笃者,聊以寓之于书焉尔。史称文忠为人尚气节, 为学“务有用。及被留,思托言垂后,乃著《续汉书》《易》《春 秋外传》《太极演原》《古录》《通鉴书法》《玉衡》《贞观》等书。拘 宋十六年,从者皆通于学。书佐苟宗道,后官至国子 祭酒。”今按文忠自序云:“苟宗道受学于予,时以书状 从行,请传《春秋》之学。”所谓从行者,即使宋也。方是时 也,旅馆寂寞,棘垣凄凉,筦钥之严如禁囚“隶;守逻之 威,如防盗贼。而文忠于此,师弟传经,讲肄不辍。非深 于《易》者,其于进退存亡之数,能见之若此明哉。”非深 于《春秋》者,其于君臣上下之义,能守之若此笃哉。知 文忠之为人,可以不必读《易》与《春秋》矣;知文忠之为 人,然后可以读《易》与《春秋》矣。呜呼!古来之注《易》与《春 秋》者众矣,如文忠之身体力行者几人哉?予故因读 文忠之《春秋外传》,而窃有慕乎文忠之为人也。因悉 其概,以附于文忠自序之后,庶几读者知所忻慕焉。 崇祯十年夏五,江都金玉节元亮题。

吴师道春秋胡传附辨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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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罗士昱序春秋之有胡传也犹易之有程传朱本义诗之有朱注书之有蔡传所谓如日月之经天江河之行地传之千万世而不可磨灭者也则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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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何容辨哉?虽然,胡氏之去孔子也远,《左氏》《公》《谷》之 去孔子也近,或亲授于孔子,或得之子夏,其见之也 明,而言之也切,胡氏尽摈而去之,而其大旨以尊王 法天、安内攘外为主,其立论之正大光明,足为千古 纲常之所维系。即朱子亦以为天地间不可无此论, 而必以一字一句尽有合于圣人立言之旨,朱子亦 未尝以是许之。故其正纲常,明伦纪,尊君父,严内外, 不可谓非千古之极论。而考其时事,或不免于牵强 附会,以曲从己说者,亦往往有之,则又不如三家之 信而有征也。婺州兰溪吴正传先生,自羁丱知学,即 善记览。登至治元年进士第,由高邮县丞迁池州建 德县尹,召为国子监助教,寻升博士。其为教,一本朱 子之旨,而遵许衡之成法。六馆诸生,人人自以为得 师。丁内忧归,以礼部郎中致仕。于《易》《诗》《书》有杂说,而 于《春秋》则有“胡传附辨。其于胡氏之确然无疑者则 遵之,其或义有未安者,则辨之。大抵其说悉本于朱 子,即朱子所未及者,亦必以朱子所论者旁引曲证 以为折衷,而无失乎”朱子之旨,此辨之所以不容不 辨也。此先生《附辨》之所为作也。新安罗士昱捷明氏 书于銮江邸舍,时崇祯六年十月朔旦。

臧梦解春秋微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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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金玉节序稽古解经未有以微名者曰传曰注曰训曰诂曰解曰释凡此类者其名不一要未以微名者而微之名则独见于春秋春秋自三传而外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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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谓《左氏微》者,盖丘明于内外二传之外,又著一 书曰“微。”或曰:非也。盖汉儒解《左氏》之书,名之曰“微”,故 曰《左氏微》,非左氏所自著也。有所谓《铎氏微》者,楚太 傅铎椒之所著也。有所谓《张氏微》者,不详何人,或曰 即张苍也。有所谓《虞氏微》者,赵相虞卿之所著也。是 四书者,皆为《春秋》而作,皆名之曰“微”,皆见于《汉志》。而 其所以名之为微者何也?师古曰:“微谓释其微旨也。” 微之时义大矣哉!其在《书》曰:“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 执厥中。”然则微也者,所以求其道心也。而道心之与 人心,所争在几希之别,故惟精以察之,一以守之,而 后可以允执厥中。则所谓释其微旨者,亦必求其惟 精惟一,而后可以折《春秋》之中也。其在《记》曰:“致广大 而尽精微。”盖精之与微,相为联贯,而不可须臾离者 也。非尽其精,不能见其微,非尽其微,亦不能得其精。 微之时义大矣哉!臧君梦解,庆元人也。其为人刚直 廉慎,而学有渊奥,博物洽闻,为世名儒。仕元为广东肃政廉访使,以湖南宣慰副使致仕。所著书有《周官 微》三卷,复有《春秋微》一卷,学者称为“鲁山先生。”今观 其书,辟先儒之疆奥,抉洙泗之心源,殆能抉幽摘隐, 信所谓微乎其微者也。独惜其尝举宋末进士,虽未 官而宋亡,固已策名于宋矣,乃复从乡郡守内附于 元。呜呼,臧子《春秋》之义,安在乎危乎微乎!读其书,为 之喟然三叹。崇祯十年金玉节书。

李昶左氏遗意二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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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王纳谏序予少读书酷嗜左氏以为左氏者得孔氏之遗意者也昔者班固有言曰仲尼思存前圣之业以鲁周公之国礼文备物史官有法故与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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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明,观其《史记》,据行事,仍人道,口授弟子。丘明恐弟 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论本事而作传。向使弟子 各安其意,则皆弟子之意,而非孔子之意矣。各安其 意以失其真,则皆各安弟子之意,而失孔子之真意 矣。夫弟子亲见孔子,得孔子之口授,即使各安其意, 虽或不得孔子之真意,而犹不失孔子之遗意。迨至 数传而后,弟子转相授受,以口导口,以耳承耳,则为 弟子之弟子者,但求不失弟子之遗意足矣,安望得 孔子之遗意哉?且不得孔子之遗意矣,又安望得孔 子之真意哉?此《左氏》所以论本事而作《传》。谓之“论事”, 则真有其事,而非徒托之空言也;谓之“论本事”,则真 有其本事,而非假借别事以言之也,非附会众事以 言之也,则《左氏》之书,岂惟得孔子之遗意哉?固已得 孔子之真意矣。虽然,遗意即真意也,非真意之外别 有遗意也。“遗意”云者,即真意之所留遗者也。不得其 真意,即遗意不可得矣,得其遗意,即真意无不可得 矣。予同年友张宾王亦有左癖,与予同好,其所蓄《左 氏书》,每欲夸多于予。尝以左腆、国腆二书,与予同商 榷,问诸世矣。近又得元人李昶《左氏遗意》一书以示 予曰:“此在左氏家,为残脂賸膏乎?抑为琼浆玉液乎?” 予读而谢曰:“旨哉李氏子!贶我多矣。”宾王笑曰:“不有 张氏子,安从识李氏子?”予又谢曰:“信哉张氏子!锡我 渥矣。”宾王曰:“何哉?子之醉心于是书也。”予乃跃然起 曰:“子不闻班生之言,弟子各安其意乎?今读是书,予 亦安予之意矣。夫书之不足以快意者,必其于意有 不安耳。予读之而予之意安,子读之而子之意亦必 安。即使天下人读之而天下人之意亦皆安,天下人 之意皆安,岂左氏之意反有不安哉?不惟《左氏》,即诸 弟子之各安其意者,读是书亦必人人之”意安,即使 质之孔子,孔子之意亦无不安。盖必亲随诸弟子后 亲见左氏受经于孔子,彼言之,吾听之,彼书之,吾解 之,故能得《左氏》之遗意。得《左氏》之遗意,即可以得孔 子之遗意。得其遗意,而岂复有失其真之虑哉?昶字 士都,东平须人。父世弼,从外家受孙明复《春秋》,得其 宗旨,故昶《春秋》之学有所自来,然其后也,父子之论, 各自殊涂。兴定二年,父子俱廷试,昶以《春秋》中二甲 第二人,其父第三甲第三人,父子褒贬各异,时人以 比向、歆。歆之欲立《左氏》,虽与向异好,要其经学实自 向传之,故其根柢深而源流远。吾于昶亦云,“遂与宾 王序而行之”,亦李氏之遗意也。学者因李氏之意以 求《左氏》之意,并以上溯孔氏之意,则庶乎不失其真 矣。

袁桷春秋说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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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罗士昱序元时著春秋者数十家而其最著者不过十馀家如郝君经吴君澄齐君履谦胡君一桂吴君莱胡君炳文臧君梦解李君昶吴君师道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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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程君端学、黄君泽之属,其书多传于世,即世人不 能尽见,而一二藏书家犹往往珍护爱惜,恒存一连 城不易之意。而好学者亦或不惮逾涉险阻之劳,以 求一读之而后快。又甚者乞为抄写,转相传述,因得 以流行。而吝者,则终其身不一假阅,复戒其子孙,以 借人为不孝”,则书之有幸有不幸也。元迄今不过三 百馀年,而其书遂已不能尽传,致使作者之心思,徒 耗费于萤窗雪案之下。当时必自以为得圣贤真精 神之所在,而后著之为书。即使其不必尽是,而苟非 有吊诡好怪之心,则其说必有一二可采。况其人皆 一代英伟杰出之士,或为名臣,或为硕儒,则其冥心 潜虑,与夫广搜博攟之思,将以翼前“圣而示来兹。而 如其不传,则后人虽极其爱慕,想望其议论咳吐,而 亦末如之何也。”伯长袁先生桷,庆元人也。童子时即 举茂才异等,稍长,为丽泽书院山长。大德间,阎复、程 文海、王构荐为翰林国史院检讨官,历翰林直学士。 至治元年,迁侍读学士。泰定初,辞归。先生自入翰林。 时国家初建南郊,先生进十议,礼官咸服其博,多采 用之。又请购求辽、金、宋三史遗书,凡朝廷制册、勋臣 碑铭,多出其手。而其著述,则有《易说》《春秋说》二书。往 往有心购求,欲一见之不可得。偶从书肆残编断简 中得抄本数册,乃先生《春秋说》也。细阅之,虽蠹蚀鼠 啮之馀,残缺殊多,而篇卷次第,一毫不爽。喜而售之, 归损者补之,疑者阙之。行将新诸《剞劂》氏,而姑识其由,以弁于简端。崇祯十二年呈次罗士昱书。

黄泽春秋解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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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金九畴序吾乡赵东山汸著春秋师说三卷其议论之精微识见之超卓诚足上翼圣经远迈贤传为百世不刊之书也东山于春秋多所著述而独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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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名为《师说》。夫所谓“师说”者,其师楚望黄先生泽 之说也。东山受学于楚望,楚望六经之学,无不淹通, 东山独得其《春秋》之传,故于其师之说能备述之,甚 详且精。即其自为说也,复能破其藩篱,抉其疆奥,而 仍不悖乎其师立言之旨。甚哉,东山之能述也,而吾 因以想见楚望之学,其渊微纯粹,又当何如也。述其 师之说者如此,使其师之自著,其说又可知也已。一 日于姻翁程廷光家得而读之,因益叹东山之渊源 信为有自,而楚望之视东山,真不啻泰山之领群岫 也。楚望生有异禀,慨然以明经学道为志,好为苦思, 屡以成疾,疾止复思,久之如有所见。其于名物度数, 考核精审,而义理一宗程朱,作《易》与《春秋》二解,又作 《三礼祭祀述略》。方其作《易》与《春秋》二解也,始常梦见 孔子,亦以为偶然耳。既复屡梦见之,最后乃梦孔子 手授所较六经,字画如新,由是深有感发,始悟所解 经多徇旧说为非,乃作《思古吟》十章,极言圣人德容 之盛。以为去圣久远,经籍残缺,传注家率多傅会,近 世儒者又各以才识“求之,故议论虽多,而经旨愈晦。 必积诚研精,有所悟入,然后可以窥见圣人之本真。” 乃揭《六经》中疑义千有馀条,以示学者。既乃尽悟失 传之旨,自言“每于幽闲寂寞,颠沛流离,疾病无聊之 际得之。及其久也,则豁然无不贯通。自天地定位,人 物未生已前,沿而下之,凡邃古之初,万化之原,载籍 所不”能具者,皆昭若发蒙,如示诸掌。然后由伏羲、神 农、五帝、三王以及《春秋》之末,皆若身在其间而目击 其事者。于是《易》《春秋传》注之失,《诗》《书》未决之疑,《周礼》 非圣人书之谤,凡数十年苦思而未通者,皆涣然冰 释,各就条理。故其解《春秋》也,以明书法为主。其大要 则在考核三传义例,考笔削本旨。又作“元年春王正 月”,辨诸侯娶女立子,通考鲁隐公不书即位义,殷周 诸侯禘祫,考周庙、太庙单祭合食说,作《丘甲辨》,凡如 是者十馀通,以明古今礼俗不同,见虚辞说经之无 益。尝谓学者必悟经旨废失之由,然后圣人本意可 见,若《易象》与《春秋》书法废失大略相似,苟通其一,则 可触机而悟矣。又惧学者“得于创闻,不复致思,故所 著多引而不发,乃复作《易滥觞》《春秋指要》,示人以求 端用力之方。”然则楚望之用力于《易》与《春秋》者,其心 良苦矣。至其于礼学,则有《礼经复古正言》,其辨释诸 经,则有《六经补注》,其诋排百家,则有《翼经罪言》。史称 近代覃思之学推为第一,有以哉!吴文正尝观其书, 以为平生所见,明经士鲜能及者,叹曰:“能言距杨、墨 者,圣人之徒也。楚望真其人乎!”楚望雅自慎重,未尝 轻与人言。或讽之曰:“以君之学自閟如此,宁无不传 之惧?”楚望曰:“圣经兴废,上关天运,谓区区人力所能 致耶?”呜呼!楚望之所见如此,则孔子之亲授《六经》,实 其精诚之所感召,岂徒托之梦寐杳冥之事哉?“我虽 不得梦见孔子,今吾读楚望书如见楚望矣。楚望尝 作《思古吟》十章,今吾读楚望书亦思楚望矣。赵东山 可作,其能为我于楚望前一通其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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