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第282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二百八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二百八十二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二百八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八十二卷目录

 大学部艺文一

  策问          宋朱熹

  进大学衍义表      真德秀

  进大学衍义补表     明丘濬

  进大学衍义节略表    杨廉

 大学部艺文二

  读诚意章         宋朱熹

  诚意吟          金朋说

  正心吟           前人

  自欺吟           前人

  闲居吟           前人

  修身吟           前人

  齐家吟           前人

  读近思录        明陈献章

 大学部纪事

 大学部杂录

经籍典第二百八十二卷

大学部艺文一 编辑

《策问》
宋·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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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大学》之序,欲将明明德于天下,必先于正心诚意, 而求其所以正心诚意者,则曰致知格物而已。然自 秦汉以来,此学绝讲,虽躬行君子时或有之,而无曰 致知格物云者。不识其心果已正,意果已诚未耶?若 为未也,则行之而笃,化之而从矣。以为已正且诚耶, 则不由致知格物以至之,而何以致然也?愿二三子” 言其所以,而并以致知格物之所宜用力者为一二 陈之。

《进大学衍义表》
真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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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德秀言:“伏准九月十五日尚书省札子,为臣具奏乞投进所撰《大学衍义》,奉圣旨令疾速投进者。”

伏以汗竹虽廑,何补圣经之奥;食芹欲献,误蒙天语 之温。以十年纂集之勤,欣一旦遭逢之幸。臣德秀惶 惧惶惧,顿首顿首。惟《大学》设八条之教,为人臣立万 世之程。首以格物致知,示穷理乃正心之本;推之齐 家治国,见修己为及物之原。曾子之传,独得其宗。程 氏以来,大明厥旨。迨师儒之继出,有章句之昭垂。臣 “少所服膺,晚而知趣,谓渊源远矣。实《东鲁》教人之徽 音,而纲目粲然,乃南面临民之要道。曩叨侍从论思 之列,适当奸谀蒙蔽之时,念将开广于聪明,惟有发 挥于经术。使吾君之心,炳如白日;于天下之理,洞若 秋毫。虽共鲧杂进于虞朝,岂魑魅能逃于禹鼎。”不量 菲薄,欲效编摩,遽罹三至之谗,徒结“九重之恋。”既投 闲而置散,因极意于研精。畎亩不忘君,每惓惓于报 上。藩墙皆置笔,几兀兀以穷年。首剟圣贤性命道德 之言,旁采古今治乱安危之迹,必提其要,皆聚此书。 凡诸老先生之讲明,粗加该括;于君子小人之情状, 尤极形容。载瞻海岳之崇深,期效涓埃之裨补。兹盖 恭遇皇帝陛下,干旋坤转,日就月将于缉熙;殚厥心, 基命遹隆于成后。念终始典于学,逊志克迈于商宗。 方将切磋琢磨而笃于自修,定静安虑而进于能得。 事欲明于本末,理期贯于精粗。适稡成编,冒尘清燕。 止其所止,愿益加止善之功;新以又新,更推作新民 之化。臣干渎天威,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臣所撰到《大 学衍义》四十三卷并《目录》,共成二十二帙,用黄罗夹 复封全,谨随表上进以闻。臣德秀惶惧惶惧,顿首顿 首,谨言。

《进大学衍义补表》
明·丘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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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掌监事、礼部右侍郎臣丘濬,诚惶诚惧,稽首 顿首上言:“伏以持世立教,在《六经》而撮其要。于《大学》 明德新民,有八目而收其功于治平。举德义而措之 于事为,酌古道而施之于今政。衍先儒之馀义,补圣 治之极功。惟知罄献芹之诚,罔暇顾续貂之诮。原夫 一经十传,乃圣人全体大用之书,分为三纲八条,实” 学者修己治人之要。《章句》既有以大明圣蕴,《衍义》又 所以上格君心。《书》虽成于前朝,道则行于今代。惟太 祖之建极,尝大书于殿壁之间。暨列圣之绍基,屡听 讲于经筵之上,既已致夫雍熙泰和之治,一皆本乎 躬行心得之馀。善。推所为者固无俟乎尽言;欲全其 功者亦难补其阙略。窃观《衍义》之四要,尚遗治平之 二条。虽曰举而措之为无难,不若成而全之为尽善。 况有其体,则有其用。既成乎己,当成乎人。理固无一 之可遗,功岂有一之可阙?善法不能以徒举,本末则 贵乎兼该。每当翻阅之时,辄起编劘之念。顾一人之 见闻有限,而天下之事体多端。居一室而料度乎四 方,据己私而折衷乎众务,亦固知其不可,犹强为其 所难。是盖一念区区报国之忠,抑亦平生孜孜为学 之志,是以顿忘下贱,僭仿前修,岂不知妄儗非伦,窃 亦欲薄陈所见,念惟天下之大,其本在于一身;人心 之微,其用散于万事。一物有一物之用,一方有一方之宜。所以化之者,固本于身,所以处之者,各有其道。 事皆“有理,必事事皆得其宜;人各有心,须人人不拂 所欲。伊欲处之适当其可,必先讲之务尽其详。”考古 以证今,随时而应用,积小以成其大,补偏以足其全。 “钜细精粗而曲折周详,前后左右而均齐方正。”于以 衍治国平均天下之义,用以收“格致诚正修齐”之功。 举本末而有始有终,合内外而无馀无欠,期必底于 圣神功化之极。庶以见夫《大学》“体用”之全。体例悉准 于前书,楷范用垂于后学。稽圣经,订贤传,剟取无遗; 纪善行,述嘉言,蒐求罔弃。附以管中之所见,觊于日 下之可行。俯竭涓尘之微,仰裨海岳之大。兹盖恭遇 皇帝陛下,睿智有临,刚明不惑;学古训而获大道,慎 俭德以怀永图。蚤毓德于“青宫;服膺大训,时潜心于 黄卷。玩味《圣经》,开导尽忠益之言,体验极扩充之力。 每躬行而实践,恒日就以月将。仁孝之德孚于宫闱, 元良之声播于函夏。一旦承天而践祚,万邦仰德以 归心。大志夙成,适符汉宣登极之岁;小毖求助,肇启 周成访落之心。首深究于大猷,亟恢弘于至治。凡新 政之大有”建置,皆旧学之素所讲明,克广格致诚正 之功,用臻修齐治平之效。太平之治,可计日而待也。 臣濬下愚陋质,荒陬孤生。生世无寸长,颇留心于扶 世;读书有一得,辄妄意以著书。固非虞卿之穷愁,亦 匪真氏之去位。猥以官居三品,惭厚禄以何裨?年近 七旬,惜馀龄之无几。一生仕宦,不出国门;六转“官阶, 皆司文墨。莫试莅政临民之技,徒怀爱君忧国之心。 竭平生之精力,始克成编;恐无用之陈言,终将覆瓿。 幸朝廷更化,中外肃清,总揽权纲,一新政务。傥得彻 九重之听取,以备乙夜之观采。”于千百之中,用其二 三之策,未必无补于当世,亦或有取于后人。民物于 是乎一新,世道兹焉乎复古。好所好,恶所恶,一人永 子,育乎兆民。贤其贤,亲其亲,四海咸尊,戴于万世。臣 千冒天威,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臣所撰到《大学衍义 补》一百六十卷,《补前书》一卷,并《目录》三卷,共成四十 帙,谨奉表随进以闻。

《进大学衍义节略表》
杨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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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位居枫宸,乃膺君师之任。道在阙里,实遗治教 之书。学虽上下之皆同,责于南面而独重。若能实用 其力,则必大有其功。经则诵于孔子,而曾子述之;传 则原于曾子而门人记之。至程子姑取之《礼经》,迨朱 子乃为之章句。若夫引用五经四书之文,拣择诸史 百氏之说,据千载之微言,为一编之实诣。或言理则 造其精,或举事则极其核。体用一原,即理而事无不 包;显微无间,即事而理无不在。每条祇引其凡,逐节 惟提其要。简以御烦,约以该博,此则莫有逾于《衍义》 之书,而实成于真氏之手。其所以修己而明德者一, 二帝、三王之明法。其所以治人而新民者一,唐虞、三 代之成功。此书在祖宗朝或书之以为朝夕之谛观, 或赞之以为出治之条格。仰列圣之承传,同执中之 授受。所以治隆于上,俗美于下,以至于今也。兹者恭 遇皇帝陛下,入继大统,益衍天潢。聪明睿知,素著于 潜藩;仁勇圣神,顷观乎登极。然程子为《说书》,拳拳焉 进“涵养熏陶”之说;朱子继讲习,切切然有“穷理读书” 之言。臣尝言于孝宗皇帝,谓“经筵不必泛及夫他卷, 而劝讲惟当专用夫是编。览之数日,已可窥其大端; 讲之浃旬,决可会其归宿。兹者窃虑万几之烦,在于 一日之内,于是寻行数墨,竭精力以翻阅其全辑短 截长忘寡陋,而采取其半。非敢精以求精,苐欲省而 又省。”近年学士有病其阙而补以《治平》之编,今日愚 臣乃惧其多,而妄有节略之举。既简矣,而简之至,则 本于一心;已约矣,而约之极,则在于一敬。此圣贤之 真传,乃道学之密旨。《九重》诚留意焉,乙夜傥过目矣, 则所谓大端者,当不待于数日而后窥,所谓“归宿”者, 抑岂俟于浃旬而后会哉?盖二帝三王之为君,皆为 如此之学,故唐虞三代之致治,咸臻如是。之隆。瑟僴 赫喧,今复见之圣诣。亲贤乐利,亦何幸于躬逢。所有 《大学义衍节略》凡二十卷,臣之愚识,间附一二,缮写 装潢,共计十帙,谨随表上进。

大学部艺文二 编辑

《读诚意章》
宋·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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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以多言害道,绝不作诗。两日读《大学诚意章》有感。至日之朝起,书此以自箴,盖不得已而有言云。

神心洞元鉴,好恶审薰莸。云何反自诳,闵默还包羞。 今辰仲冬节,寤叹得隐忧。心知一寸光,彻彼重泉幽。 朝来自兹始,群阴邈难留。行述亦已远,及此旋吾辀。

《诚意吟》
金·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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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谨独时,笃实惟精一。克念寸不欺,充然四端立

《正心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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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道不离,知格无邪伪。中正著吾心,毋为私欲蔽。

《自欺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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揠苗昧所养,乞祭骄其妻。诡遇得禽者,宁无惭嬖奚。

《闲居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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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室安居广,炉香乐性闲。不欺幽独境,无愧两仪间。

《修身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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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己工夫熟,磋磨日日新,形端仪表正,汤圣自《盘铭》。

《齐家吟》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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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先正己,标准自吾身。动息从心理,规模卫《武箴》。

《读近思录》
明·陈献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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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西铭》迤𨓦摊,从前只假半年闲。谁家绣得“鸳鸯 谱”,不惜金针度世间。

大学部纪事 编辑

《宋史吴育传》:“育从张载学,授崇文校书、监察御史里 行,请用大学诚意、正心以治天下国家,因荐载等数 人。”

《吕希哲传》诏以为崇政殿说书。其劝导人主以修身 为本,修身以正心诚意为主。其言曰:“心正意诚则身 修而天下化。若身不能修,虽左右之人且不能喻,况 天下乎?”

《范祖禹传》:“拜右谏议大夫,首上疏,论人主正心修身 之要。在迩英守经据正,献纳尤多。”

《杜范传》:“端平二年入对,言:近者召用名儒,发明格物 致知、诚意正心之学,有好议论者乃从而诋訾讪笑 之。陛下一闻其言,即有厌弃儒学之意。此正贤不肖 进退之机,天下安危所系。愿以其讲明见之施行。” 《赵善湘传》:庆元二年进士,历观文殿学士。所著有《大 学解》十卷。

《许应龙传》五岁通经,嘉定元年举进士。理宗即位,应 龙首陈“正心为治国平天下之纲。”

《李性传传》:嘉定四年,举进士,进对有崇尚道学之名, 未既其实。帝曰:“实者何在性传对曰:‘在陛下格物致 知,以为出治之本’。”

《杨栋传》:绍定二年进士,除宗正少卿。进对,帝曰:“止是 正心修身之说乎?”栋曰:“臣所学三十年,止此一说。”用 之事亲取友,用治凋郡,察冤狱,至为简易。栋之学本 诸周程氏,负海内重望。所著有《崇道集》、平舟文集。 《包恢传》:恢字宏父,建昌人。自其父扬、世父约、叔父逊 从朱熹、陆九渊学。恢少为诸父门人讲《大学》,其言高 明,诸父惊焉。

《范昭德传》:“昭德在经筵,以《大学衍义》进讲,反复规正 者甚多。”

《道学传》:程颢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 下,循循有序。其弟颐序之曰:“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 孟轲死,圣人之道不传。”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 斯文为己任。自孟子之后,一人而已。

程颐其学本于诚,以《大学》《语》《孟》《中庸》为标指,而达于 六经。

朱熹字元晦,绍兴十八年进士。孝宗即位,诏求直言。 熹上封事言:“帝王之学,必先格物致知,以极夫事物 之变,使义理所存,纤悉必照,则自然意诚心正,而可 以应天下之务。”隆兴元年,复召入对,言:“《大学》之道,在 乎格物以致其知。陛下虽有生知之性,高世之行,而 未尝随事以观理,即理以应事。是以举措之间,动涉” 疑贰,听纳之际,未免蔽欺,平治之效所以未著。淳熙 十五年入奏,有要之于路,以为“正心诚意”之论,上所 厌闻,戒勿以为言。熹曰:“吾平生所学,惟此四字,岂可 隐默以欺吾君乎?”所著有《大学章句》《或问》。

陈淳,漳州龙溪人。朱熹来守其乡,淳请受教。熹曰:“凡 阅义理,必穷其源,如为人父何故止于慈,为人子何 故止于孝,其他可类推也。”淳闻而为学益力,日求其 所未至。所著有《大学口义》。

《儒林传》:“杨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绍兴年进士, 调永州零陵丞。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 得见,以书力请,始见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 服其教,迺名读书之室曰‘诚斋,学者称诚斋先生。 戴溪为太子詹事兼秘书监,景献太子命溪讲《中庸》 《大学》,溪辞以讲读非詹事职,惧侵官。太子曰:‘讲退,便 服说《书》。非公礼。毋嫌也’’。”

陈亮为人才气超迈,喜谈兵,论议风生。郡守周葵奇 之曰:他日国士也,请为上客。”及葵为执政,朝士白事 必指令揖亮,因得交一时豪俊,尽其议论。因授以《中 庸》《大学》,曰:“读书可精性命”之说,遂受而尽心焉。 何基字子恭,尝谓以《洪范》参之《大学》《中庸》,有不约而 符者。著《大学发挥王柏字会之,其言曰:“‘《大学》致知格物’章”,未尝亡“《应还 知止章》于《听讼》之上。

叶味道,初讳贺孙,以字行。少刻志好古,师事朱熹,试 礼部第一。所著有《大学讲义》。

《忠义传》:“陆秀夫字君实,楚州盐城人。景定元年,登进 士第,与众共立卫王,以秀夫为左丞相。虽匆遽流离 中,犹日书《大学章句》以劝讲。”

《玉海》朱文公熹淳熙十六年二月甲子,序《大学章句》, 三月戊申,序《中庸章句》。二书各有或问。

《苏州府志》:“黄士毅字子洪,郡人。幼知向学,尝入闽谒 朱文公,授以《大学章句》,而归正庆元,诋排道学时也。 尝撰《朱子书说、语类》,并自类注《仪礼》。有文集一百五 十卷。端平中,知府王遂为买宅以居,称‘考亭名士。子 芝老,开庆元进士’。”

《处州府志》:“余学古字学道,青田人。繇宝祐间进士,初 任太平州教授。著《大学辩问》一卷,刊于州学。终国子 正。”

《元史赵璧传》:“世祖为亲王,闻其名召见,令蒙古生十 人从璧授儒书,敕璧以国语译《大学衍义》,时从马上 听璧陈辞,说旨明贯,世祖嘉之。”

齐履谦传六经诸史无不淹贯,著《大学四传小注》一 卷。

《李好文传》:至正九年,帝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 命皇太子入学,以右丞相脱脱、大司徒雅不花知端 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言:欲求 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 《孟子》《中庸》。乃摘其要,释以经义,又取史传及先儒论 说有关治体而协经旨者,加以所见,仿真德秀《大学 衍义》之例,为书十一卷,名曰《端本堂经训要义》,奉表 以进,诏付端本堂,令太子习焉。十六年,复上书皇太 子,其言曰:“臣之所言,即前日所进经典之大意也。殿 下以所进诸书,参以《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篇,果能 一一推而行之,则万几之政,大平之治,不难致矣。”皇 太子深敬礼而嘉纳之。

《婺源县志》:“胡炳文字仲虎。幼嗜学,既长,笃志朱子之 学,上愬伊洛,以达洙泗渊源,著有《大学指掌图》。” 《明外史·王守仁传》:“守仁天姿颖敏,年十七,谒上饶娄 谅,与论朱子格物大指。还家日端坐讲读五经,不苟 言笑。游九华归,筑室阳明洞中,泛滥二氏学,数年无 所得。谪龙场,穷荒无书,日绎旧闻,忽悟格物致知,当 自求”诸心,不当求诸事物。喟然曰:“道在是矣。”遂笃信 不疑。守仁既以此自信,故其为教,专提“致良知”三字 为主。以圣人之学,心学也,心即理也,致吾心良知之 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如以吾心 之良知为未足,而必外求天下之广以裨补增益之, 是析心与理为二矣。夫学问思辩笃行之功,虽其困 勉至于人一己百,而扩充之极,至于尽性知天,亦不 过致吾心之良知而已,良知之外无复有加于毫末。 谓“宋周、程二子后,惟象山陆氏简易直截,有以接孟 氏之传,而朱子《集注》《或问》之类乃中年未定之说。”因 作《朱子晚年定论序》,以示学者。于是同时讲学之儒 如罗钦顺辈,皆以为非钦顺数遗书与相诘难。其后 守仁起征,思田、王畿、钱德洪侍坐于天泉桥,有所质 证。畿因著《天泉证道记》,举四语云:“无善无恶心之体, 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 物。”以为守仁所示宗旨。至万历间,顾宪成、高攀龙辈 虽未尝不推守仁,而极辩四语之,而论者又以为 此特出于畿,非守仁本旨也。然自守仁标异趣,学者 翕然从之,多流入于禅。 故宗雒、闽之教者,多诋诃心 学云。守仁既卒,桂萼等言:守仁事不师古,言不称师。 欲立异以为名,则非朱熹《格物致知》之论;知众论之 不予,则为朱熹晚年论定之书。号召门徒,互相唱和。 宜禁邪说,以正人心。万历十二年,大学士申时行等 言:“守仁言‘致知出《大学》,良知出《孟子》。祖述经训,羽翼 圣真,不可谓禅。诚宜崇祀,庶圣化大裨’。”帝从之。 《王艮传》:艮七岁受书乡塾,贫不能竟学,读书止《孝经》 《论语》《大学》,信口谈说中理解。

《罗钦顺传》:世宗即位,历吏部尚书,致仕,里居二十馀 年,足不入城市,日居学古楼,潜心格物致知之学。王 守仁以心学立教,才知之士,翕然师之。钦顺致书守 仁,略曰:“‘圣门设教,文行兼资,博学于文,厥有明训。如 谓学不资于外求,但当反观内省,则正心诚意’四字 亦何所不尽,必于入门之际,加以格物工夫哉。”守仁 得书,亦以书报,谓:“理无内外,性无内外,故学无内外。 讲习讨论,未尝非内也。反观内省,未尝遗外也。”反复 二千馀言。钦顺再以书辨曰:“执事云:‘格物者,格其心 之物也,格其意之物也;格其知之物也;正心者,正其 物之心也;诚意者,诚其物之意也;致知者,致其物之 知也’。自有《大学》以来,未有此论。夫谓”格其心之物,格 其意之物,格其知之物,凡为物也三,谓“正其物之心, 诚其物之意,致其物之知。”其为物也,一而已矣。就三而论,以程子格物之训推之,犹可通也;以执事“格物” 之训推之,不可通也。就一物而论,则所谓物,果何物 耶?如必以为意之用,虽极安排之巧,终无可通之日 也。又执事《论学书》有云:“吾心之良知即所谓天理,致 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矣。 致吾心之良知者,致知也;事事物物各得其理者,格 物也。”审如所言,则《大学》当云格物在致知,不当云致 知在格物,与物格而后知至矣。书未达,守仁已没。 《裴绍宗传》正德十六年,入为兵科给事中,即疏请世 宗法祖定制,言:“太祖贻谋尽善,如造观心亭,揭《大学 衍义》之类,陛下当绎思祖德,而二三大臣尢宜朝夕 纳诲,以辅养圣德。陛下日御便殿,亲儒臣,使耳目不 蔽于淫邪,左右不惑于险佞,则君志素定,治功可成。” 帝嘉纳之。

《姜士昌传》:父宝,字廷善。士昌五岁授书至憔善,以为 宝以父名,辍读拱立,师大奇之。

《高攀龙传》:“少读书,辄有志程、朱之学。四川佥事张世 则进所著《大学初义》,其说一遵古本,诋程、朱章句之 误,请颁天下。攀龙愤,抗疏力驳其谬,其书遂不行。” 《儒林传》张邦奇著《学庸传》,粹然一出于正。

范祖干,岁戊戌十二月,太祖亲下婺州,与叶仪并召 祖干持《大学》以进。太祖问治道何先,对曰:“不出是书。” 太祖命剖陈其义,祖干谓:“帝王之道,自修身齐家以 至治国平天下,必上下四旁均齐方正,使万物各得 其所,而后可以言治。”太祖曰:“圣人之道,所以为万世 法。吾自起兵以来,号令赏罚一有不平,何以服众?夫” 武定祸乱,文致太平,悉是道也。深加礼貌,命二人为 谘议。

黄润玉以《大学》《中庸》词旨渊奥,乃撰《学庸通旨》。 陈真晟笃志圣贤之学,读《大学》《或问》,见朱子重言主 敬,知敬为大学始基。又得程子主一之说,专心克治, 叹曰:“大学诚意为铁门关,‘主一’二字乃其玉钥匙也。” 天顺二年诣阙上《程朱正学纂要》。其书首取程氏学 制,次取朱子论说,次作二图,一著圣人心与天地同 运,一著学者心法天之运。终言立明师、辅皇储、隆教 本数事,以毕图说之意。书入,下礼部议,侍郎郑干寝 其事。真晟归,闻临川吴与弼方讲学,欲就问之。过南 昌,张元桢止之宿,与语,大推服曰:“斯道自程、朱以来, 惟先生得其真,如康斋者不可见,亦不必见也。”遂归 闽,潜思静坐,自号漳南布衣。

蔡烈字文继,力行好学,老而不倦。著有《大学格物致 知传》。

周蕙初未知学,年二十,听人讲《大学》首章,惕然感动, 遂读书。州人段坚,薛瑄门人也,时方讲学于里,蕙往 听之,与辨析,坚大服,诲以圣学,蕙乃研究五经。 湛若水迁南京吏部右侍郎,进所撰《圣学格物通》一 百卷。

魏校,字子才。弘治十八年进士。历太常卿。著有《大学 指归》。

《李经纶传》:“时王守仁、湛若水两家之学盛行于世。经 纶弗善也,申程、朱之意,作《大学稽中传》,颇辟两家之 学,而于朱子格物之说,亦不苟同。”

来知德,其学以致知为本,尽伦为要。谓《大学》之格物, 乃格去物欲,犹孔子“克己复礼为仁”,孟子“养心莫善 于寡欲”之意,皆除去有我之私也。识者善之。

刘文卿肆力撰述,有《大学新编》诸书。

邵宝博稽典籍,有得则书之简,取程子“今日格一物, 明日格一物”之义,名之曰《日格子》。

《苏州府志》:“周木字近仁,常熟人。成化乙未进士。留心 性理,欲以学自名。尝读《近思录》而悟为学之要。《大学》 自经朱子定著,诸儒犹有纷更,木以己见辨正,不为 苟同。”

《高淳县志》:“谷再吉读书淹博,作《大学义补》。”

《歙县志》:“黄训字学古,成化进士。所著有《大学衍义肤 见》。”

《婺源县志》:“江铨字元衡。生有异质,甫八岁,读书了大 义。既长,厌科举业,潜心学问。闻会稽王守仁倡道,遂 往见之,上下其论。所著有《大学论》。”

《江都乡贤录》:“金奇选字幼常。于书无不读,崇尚根本 之学,所著有《大学详说》一卷。”

大学部杂录 编辑

《井观琐言》:凡古书简编错乱,程、朱大儒亦不敢擅为 更张,但云“某当作某”,“某当在某之上,某当在某之前” 而已。惟《孝经大学传》文之错,有经文可依据,故朱子 考而正之。

狂夫之言往顾泾阳,泾凡两兄弟,与余同舟至檇李, 因论事亲若曾子可也何义,余曰:“此句真精神在《大 学》如保赤子心诚求之上。”又问曰:“此又何义?”余曰:“大 约父母之于赤子,无有一件不可志的。人子报父母却只养口体,此心何安?”

《图书编》:尝读《易》,见孔子以大赞干,知大始故也。然干 之所以知大始者,非即在人之明德乎?易知则有亲, 非即明德之必亲民乎?由此有亲有功,可久可大,易 简而天下之理得矣。非即知止而自然定静安虑得 乎?此学之所以为大也。然欲明明德于天下,而推其 功之所先,必先乎致知格物,何哉?干,阳物也;坤,阴物 也。真信得乾坤无形体,而亦谓之物,则格物之义明 矣。是故《易》九卦有曰: “复,德之本也,复以自知。”复小而 辨于物,会而通之,物有本末,物格而后知至,此谓知 本,此谓知之至也,又何待辨哉?噫!物即至善之止,复 见天地之心而壹,是皆以修身为本。但止即止其所 复,修即修其所止,此之谓先天之学,此之谓“《大学》之 道。”学大学叙

问:“《大学》古本,悉遵王文成公表章,是矣。然前云‘明明 德、亲民,止至善’,而当知所止矣,复云‘事物之先后’,何 也?”曰:“前三在举其概,后六先推其详。天下、国家、身、心、 意、知,总是‘明明德、亲民,然杂施不逊,躐等无序,可乎? 故自欲明明德于天下,历推其所先,莫先致知矣。致 知在格物,正所谓‘知止至善也’’。”问:“‘明德与知明,明德’ 与致知,果不同乎?”曰:“姑即明与‘知’之字义分别之。明 其知之全体,知其明之发窍。虽谓明为体,知为用,亦 可也。明之则无所不通,知则随所发窍,推而广之,以 要其极也。”问:“文成谓‘亲民,正以明明德也’。”《或问》中《发 挥》“‘‘仁者以万物为一体’,至精切矣。然明德,知也;一体 之亲,仁也’。曾谓知即仁乎?”曰:“明德一也,知仁皆明德 之别名耳。”盖人心明觉,未有不知痛痒者,医家以手 足痿痹为不仁,谓不自知其痛痒也。孰谓明觉亲爱 有二乎哉?试观孩提之良知,未有不知爱其亲者,大 人特不乎赤子之心耳。问:“明明德亲民,固体用一 原,然必亲民而后谓之自明欤?”曰:“非有意以致其亲 也。《记》云:‘凡生天地之间者,有血气之属必有知,有知 之属莫不知爱其类,况有血气之属者,莫知于人。干 父坤母,民胞物与’,原来国家之民,皆是一体之亲,亦 因其本亲而亲之耳。”问:“明亲无二,孔子于‘爱人知人’ 发之矣,他亦有所证乎?”曰:“‘《易系》谓‘干知大始,干以易 知’,易知则有亲,有亲则可久’,孰谓人道,非天道乎?”问: “明德外无至善,又谓‘学以知止为急务,而止至善外 复有定静安虑,何也’?”曰:“至善即明德之本体,所谓天 然自有之,则不待人力安排,即朱子所谓‘尽乎天理 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是也。果能知止乎天理之 极,则渐渐定静安虑,实有诸己而能得矣。”问:“物犹事 乎,致知在格物,与知止至善,一乎二乎?”曰:“天下国家 身心意知,一物也。有是物,即有是格致、诚正、修齐治 平之事,是物也。有物必有,则本至善也。世有致知而 不止乎至善之物,则故凡致力于国家天下者,有似 乎亲民而昧乎物之本;致力于身心意知者,有似于 明明德而不可以治天下国家。要皆出乎智见之安 排,而不能格乎物耳。”问:“物格知至,则止至善矣。又谓 之‘知本’,何也?”曰:“物有本末,而身为物本。苟徒明义理, 建事功,而身不足法,亦末矣。故云:‘自天子以至于庶 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真能 知修身为本者,此谓知之至也,非即物格知至之谓 乎’?”问:“既云知止,又云‘知本、知至’,何也?”曰:“至善原于天, 修身存乎人。”知本而不知止,固失其本然之天;则知 止而不知本,又失其当然之人。功惟知止至善,而一 本之《修身》焉,尽之矣。以下大学大旨

问:“欲明明德于天下,果欲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 德乎?”曰:“真信得。体用一原,人我无间。如此说亦是。盖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即欲仁是也。况可欲 之谓善!苟不欲明明德于天下,又何以止至善乎’?”问: “孔子十五志学,直至七十,始从心所欲不逾矩,何可 遽责之初学耶?”曰:“格物正以满乎此欲之量耳。子以” 物之大而格之,难乎?夫所恶于上,即《明德》中所同有 者。“毋以使下”,即亲民也。推之上下左右前后,莫不皆 然。始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终焉“从心所欲不逾矩”, 止至善矣。

问:“文成谓‘《大学》之要,致知焉,尽矣,而格物之旨,在格 其不正以归乎正’。”然欤曰:“穷至事物之理,固惧其偏 于外矣。意之所在为物,如意在事亲,则事亲为一物; 意在忠君,则忠君为一物,得无惧其偏于内乎?夫是 物也,原不可以有无、内外、精粗截然二之也。但二先 生虽各有定说,然知性格物之谓,非朱子之言乎?良 知抵用安排得,此物由来自浑成。”非王文成之言乎? 合二先生之言,观其会通格物之旨了然矣。

问:“谈名理,止至善极矣,下文乃举事物言之,果恐人 之涉虚见乎?”曰:“人莫不云:‘这物事不过举有形象者 谓之物,举逐日干办者谓之事;而天下国家身心意、 知,总谓之物;格致、诚、正、修、齐、治、平,总谓之事,谁则知 之?物事自有本末、终始、先后,要在重本始,急先务,谁 则知之?若终生只此一事一物,而物格止至善,尤难知也。所以谓之《大学》,本在修身,先在格物。

问:“‘修身为本’之‘本’,果不对末言乎?”曰:“天之生物,使之 一本,安得有二本也?惟不信格物之物,即物有本末 之物,故有二物,即有二本矣。试观一篇之内,物有本 未?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无 二物也,无二本也,无二知也,二之则不是。”

问:“文成表章,《大学》古本原只一篇,不必分章,不必补 传,是矣。旁注虽云‘归重致知,序则云‘《大学》之道,诚意 而已矣’,似亦以前为经,因提所谓‘诚其意’者起头,故 重诚意’则以下为‘传’,其果然欤?”曰:“既信原是一篇,而 所谓‘又似起头,则二篇矣。独不思‘此谓知本’,此谓知 之至也’。”“‘此谓’二字,得非承上文‘物有本末,物格而后’” 知至。言乎真信得物格知本,为知之至矣,则所谓“诚 其意”者,紧顶知本知至言也。然则谓“诚其意者毋自 欺也”,非即上文“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乎,何也?毋自 欺者,毋自欺其所独知也。致知即诚意实用功处,不 过点出意之好恶,使人于此实致其知而已矣。故“慎 独”二字,包诚意致知言也。独即此一“物也。安得以上 文为经,此为《传》,分作两截耶?”问:“‘诚中形外’,在小人亦 可谓之诚乎?”曰:“圣人指点诚伪之分,莫有切于此者。 如《闲居》为不善,见君子则揜不善而著其善,此是伪 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在小人却知得自家不 善,故这点真心都发露在外,谓非诚之不可掩乎?唯 其诚中形外,几不可”掩。所以君子必慎其独。而曾子 平日谓其严。如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也。

问:“近时提揭《大学》,或致知,或诚意,或修身,而子必欲 依本文,先在格物,何也?”曰:“非予欲先之也,依经文耳。 提修身者,得其本矣。不推其所先,则不格乎物,此本 从何而出?提诚意与致知,则知所先矣。而不知所在, 则物有不格,此知何由而至?故物格则知所先后,知 本知止而知至矣。谓予有意先之,则恶乎敢?”

问“诚意,而下历引《诗》《书》孔子之言,皆广诚意也。诚意 为《大学》之要,非欤?”曰:“‘‘‘格致诚正以修其身’,原只一事。 圣人于其中逐一细细剖析,使人惟精惟一,不可紊, 不可杂耳。盖上文此谓知本,知至己’,包修正诚致在 其内,虽天下国家,皆可举此以措之耳。故杂引《诗》《书》, 不独身心意知,明明德、亲民,止至善’,浑作一团,如‘盛 德至善,民不能忘,虽没世不能忘,而齐、治、均、平,莫不 含蓄在内,故总以知本收之,岂专为诚意发也’?” 问:“《康诰》《太甲》《尧典》皆自明其明德也,《盘铭》《康诰》《周诗》, 得非释‘亲民乎?何为谓亲当作新者,非也’?”曰:“古文原 是‘亲’字,文成谓其不必改耳。况‘日新’承上文,‘自明不 已,则日日新’”作“新民,以至新天命,无所不”用其极。若 不观其会通,惟拘执字义,则日新新命,可以谓之释 新民乎?问:“止至善,乃在仁敬孝慈信,得非专言至善 之散殊耶?”曰:“‘缉熙敬止,见诸君臣父子与国人交,统 体散殊,已兼之矣。是故人伦明于上,小民亲于下’。此 正是圣人明亲之实学也。岂教专空寂,外人伦以求 至善者可同语哉?”

问:“修身紧承上文,知本是矣,此复举身心并言之,何 欤?”曰:“形色,天性也。有是身即有是。忿懥、恐惧、好乐、忧 患之感,只一著于有所,便是心不正,不正便是心不 在一身之间,凡视听饮食亦不自知矣。可见心中好 恶之意,或有发得是处,谓之不诚亦不可。惟稍有沾 滞,便非此心常寂常感之正体也。此所以修身必先 正心。身不专于形骸之末,心不专于方寸之间。忿懥、 恐惧、好乐、忧患,总属之心,而见诸身者,一落于有所, 则心即不得其正。”可见浑身都是心也。如上天生物 之心,盎然太虚之内,日月星辰,风雨露雷,何一非天? 故万象森然,无一能为太虚障碍者。可见身不可有 所,固不专指方寸,亦不专指形体,而“形神浑融”为最 难。

问:“修身齐家,专自好恶言,好恶果足以尽修齐之道 乎?”曰:“人心所发,不越好恶两端。公好恶则通之家国 天下,而各当作好作恶,则行之一身一家而不通。如 亲爱、贱恶、畏敬、哀矜、傲惰,乃人人所必有者。有所且 不得其正,况之其所而僻焉,可乎?盖人心公溥则明 通,偏邪则暗塞,此所以好而不知其恶,恶而不知其 美也。”况溺爱不明,贪得无厌,此尢人之所同患者。只 此两语,凡有身家者,可以谚而忽之哉。

人以一身接应乎家国,天下虽有尊卑、老幼、亲疏、远 迩之殊,而此心之明德则无弗同者。事亲谓之孝,事 君谓之忠,事兄谓之弟,事长谓之敬,恤幼谓之慈,使 众谓之仁。虽曰“其为父子兄弟足法”,而后民法之,要 在先慎乎德,不虑而知,不学而能,一出于天性固有 之良。观诸慈幼一端,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可知也。 彼母之于子,一体而分,真诚恻怛,皆其本性。凡抚摩 鞠育,呼吸相关,抚恤百端,自中肯盖由情真则机 自通,心诚故法自善也。欲明明德于天下国家,一体 流贯,心诚求之,有不与民同好恶也哉?故曰:“如保赤子”,民之父母,孰非其亲亲不容自已者哉?所以兴仁 兴让,兴孝兴弟,殆犹赤子之慕慈母,自有不容已者 在矣。噫!真信此者,始可与语明明德亲民之学 问。《大学》言止至善矣,复言“格物”,言知至矣,“复言‘知本’, 言‘慎独矣,复言‘絜矩’,何欤’?”曰:“《大学》之道一也。明亲必 止乎至善者,尽性也。格物即至善之天,则本即此物, 至善之本诸身,独即此物,至善之原于一矩即此物, 至善四达不悖也。”问:“学贵自悟,乃引《诗》《书》以证之,何 欤?”曰:“‘学必师古’。此说命言学所自始也。故历引《诗》《书》, 见尧舜禹汤文以及卫武”,乃后学之模范也。所以古 之欲明明德于天下国家者,必本于修身,而先于正 心、诚意致知,“惟在格物。”都是如此,岂后世单提直指、 不立文字者可伦哉?

问:“‘《中庸》言教必原之天命,《大学》言学,只归之至善’,何 欤?”曰:“至善即是天命之性而止,至善即是明明德之 极处。所以古人欲明明德于天下,推其所先,只在致 知格物。正以物原统天下国家身心意知,无不包,无 不贯也。故下文证诸《康诰》《太甲》《尧典》《汤铭》,自明不已, 则日新以至于新民新命,无所不用其极,这才是至” 善所当止。如君臣父子与人交,必止于仁敬孝慈信, 而何所不用其极哉。后言“峻命不易”,惟命不于常,无 非教人尽性。至于命也,岂特顾𬤊天之明命,为大学 之真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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