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第330卷

经济汇编 礼仪典 第三百二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三百三十卷
经济汇编 礼仪典 第三百三十一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三百三十卷目录

 冠服部总论

  淮南子氾论训

  说苑修文

  中说周公篇

  大学衍义补冕服之章 章服之辨

 冠服部艺文

  舆服志序         后汉书

  舆服志序          晋书

  冕服议        唐长孙无忌

  公卿以下冕服议       杨炯

  衣冠乘舆议        刘子元

  舆服志序          宋史

  舆服志序          金史

  舆服志序          元史

  尼山圣像记        司居敬

 冠服部选句

礼仪典第三百三十卷

冠服部总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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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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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氾论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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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有“鍪而《绻领》,以王天下”者矣。其德生而不辱,予 而不夺,天下不非其服,同怀其德。当此之时,阴阳和 平,风雨时节,万物蕃息。乌鹊之巢可俯而探也,禽兽 可羁而从也。岂必褒衣博带,句襟委章甫哉。

古者,盖三皇以前,鍪头著兜鍪帽,言未知制冠也。绻领,皮衣,屈而紩之如韦袭,反褶以为领。褒衣,吏人之左衣。博带、大带、句襟,曲领衣也。委,委貌。章甫,冠名。

伯余之初作衣也,緂麻索缕,手经指挂,其成犹网罗。 后世为之机杼胜复,以便其用,而民得以揜形御寒。

伯余,黄帝臣。《世本》曰:“伯余制衣裳。”

说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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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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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曰:“触情从欲谓之禽兽,苟可而行谓之野人;安故 重迁谓之众庶;辨然通古今之道谓之士,进贤达能 谓之大夫;敬上爱下谓之诸侯,天覆地载谓之天子。 是故士服黻,大夫黼,诸侯火,天子山龙。德弥盛者文 弥缛,中弥理者文弥章也。《诗》曰:‘左之左之,君子宜之; 右之右之,君子有之’。”《传》曰:“君子者,无所不宜也。”是故 韠冕厉戒,立于庙堂之上,有司执事,无不敬者;斩衰 裳苴绖杖,立于丧次,宾客吊唁,无不哀者;被甲缨胄, 立于桴鼓之间,士卒莫不勇者。故仁足以怀百姓,勇 足以安危国,信足以结诸侯,强足以拒患难,威足以 率三军。故曰:“为左亦宜,为右亦宜,为君子无不宜者。” 此之谓也。

知天道者《冠》,请帮助识别此字。知地道者履𫏋,能治烦决乱者佩觿, 能射御者佩韘,能正三军者搢笏,衣必荷规而承矩, 负绳而准下。故君子衣服中而容貌得,接其服而象 其德,故望玉貌而行能,有所定矣。《诗》曰:“芄兰之枝,童 子佩觿。”说行能者也。

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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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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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谓子曰:“甚矣,古之为衣冠裳履,何朴而非便也?” 子曰:“先王法服,不其深乎?为冠所以庄其首也,为履 所以重其足也,衣裳襜如,剑佩锵如,皆所以防其躁 也。故曰:俨然人望而畏之。以此防民,犹有疾驱于道 者。今舍之曰不便,是投鱼于渊,置猿于木也。天下庸 得不驰骋而狂乎?引之者非其道也。”

大学衍义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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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服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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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臣按:先儒谓衣裳即舜所谓“古人之象五色作服” 者是也,盖衣裳之制始于黄帝,备于尧、舜。

《书》帝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 宗彝,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 汝明。”

臣按:舜欲观古人之象,则是章服在舜之前已有矣。古者自天子以下至于士皆有服章,多少之数,以次而杀,上得兼下,下不得僭上,今世冕服惟天子及亲王有之,自公侯以下皆无有也。

《周礼》:“弁师掌王之五冕,皆元冕,朱里、延纽,五采缫十 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王之皮弁,会五 采玉綦、象邸玉笄。玉之弁绖弁而加环绖。”

臣按:先儒谓冕服有六而云“五冕” 者,祀昊天上帝服大裘则服衮可知矣,大裘与衮同一冕也,此所谓五冕欤?

《司服》“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王之吉 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 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群小祀,则元冕。凡兵事,韦弁 服。眂朝,则皮弁服。凡甸,冠,弁服。凡凶事,服弁服。凡吊 事,弁绖服。大札、大荒、大灾,素服。”

臣按:《虞书》以“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为天子十二章服” ,而其祭祀兼用诸侯之五服者,大章、小章俱备十二之数也。

《司裘》“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中秋献良裘,王乃 行羽物。季秋献功裘,以待颁赐。”

《吴澂》曰:“大裘者,黑羊裘,服之祀天示质也,良裘者王所服之善裘也,功裘者谓人功治之者。”

臣按:用裘以为祭天之服,盖反古始也。天地生人之初未有织纴,惟衣鸟兽之皮而已,其后乃有丝枲之事。

《屦人》:“掌王之服屦,为赤舄、黑舄、赤𫄷、黄𫄷、青句、素屦、 葛屦。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

臣按:所谓“凡四时之祭祀以时服之” 者,若吉祭则用赤舄、黑舄,丧祭则用素屦、葛屦,皆随时之宜。

《礼记》:“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后邃延,龙卷以祭。”

马晞孟曰:“冕之为物,后方而前圆,后仰而前俛,有延在上,有旒在下,视之则延长,察之则深邃。” 臣按:《玉藻》,至邃延言首服之冕,《龙卷》言身服之衣。

《皮弁》,以日视朝,遂以食。

臣按:“此天子服皮弁之礼。”

《论语》:子曰:“服周之冕。”

朱熹曰:“周冕有五,祭服之冠也。冠上有覆,前后有旒,黄帝以来盖已有之,而制度仪等至周始备,然其为物小而加于众体之上,故虽华而不为靡,虽费而不及奢,夫子取之,盖以为文而得其中也。” 臣按:“冕自黄帝以来已有之,至周而其制始备。先儒谓周尚文则有过于文者,周之冕则得乎文之中者也。”

《汉官仪》曰:“天子冠通天冠。”《后汉志》:“通天冠高九寸,正 竖,顶少邪却,迺直下,为铁卷梁,前有山,展筒为述,乘 舆所常服。”

《隋志》:“平冕,俗所谓平天冠也。”

臣按:《晋志》云:通天冠本秦制,前有展筒冠,前加金博山,述郊祀天地、明堂、宗庙、元会、临轩介帻,通天冠平冕,冕皂表、朱绿里,加于通天冠上,前圆后方,垂十二旒。又《通典》谓“宋加黑介帻,齐加玉簪导梁,加冕于上为平天冕” ,意所为通天冠者,先戴之于首,然后加冕于其上欤,至宋通天冠二十四,梁加金博山,附蝉十二,戴此冠则服绛纱袍。

隋文帝听朝之服,以赭黄文绫袍,乌纱帽,折上巾,六 合靴,与贵臣通服。惟天子之带,十有三镮。至唐高祖, 以赭黄袍巾带为常服。

臣按:天子服黄始于隋,后遂因之以为常。

《唐志》:“太宗常以幞头起于后周,便武事者也。方天下 偃兵,采古制为翼善冠,自服之。”

臣按:翼善冠,天子始以为常服,后寻废不用,至宋淳化二年,诏检讨翼善冠制度及所用衣服,自是遂常服之。

《南齐舆服志》:“衮衣,汉世出陈留襄邑所织,宋末用绣 及织成。齐建武中乃采画为之,加饰金银薄,时亦谓 为天衣。”

臣按:此后世《衮衣》之制。

《宋志》:“天子之服,一曰大裘冕,二曰衮冕,三曰通天冠, 绛纱袍,四曰履袍,五曰衫袍,六曰窄袍,天子祀享、朝 会、亲耕及视事、燕居之服也。七曰御阅服,天子之戎 服也。中兴之后则有之。”

臣按:此宋朝一代冕服之制,其间所谓“大裘冕” 者用以郊祀,当时有司及陆佃、何洵直等议论不一,其所制造,或以黑羔皮、或以黑缯代之,或谓其冕无旒,或谓以衮袭之,或者又谓衮冕至大次质明改服大裘,两不相戾,讫无定论。夫祀天之器物一切以素质,故其服亦以质焉,今既不扫地用陶匏,则其服独欲尚质可乎?先王制礼本乎诚,惟专一其内心之诚在乎外者。随时制宜,惟其称而已。

英宗治平二年,李育上言:“冕以《周官》为本,凡十二旒, 间以采玉,加以纮𫄧笄瑱之饰。衮以《虞书》为始,凡十 二章,首以辰象,别以衣裳绘绣之采。东汉至唐,史官 名儒记述前制,皆无珠翠犀宝之饰。盖明水大羹不 可以众味和,云门咸池不可以新声间,衮冕之服不 宜以珍怪累也。”按《开宝通礼》及《衣服令》,冕服皆有定 “法,悉无宝锦之饰。夫太祖、太宗富有四海,岂乏宝玩, 顾不可施之郊庙也。臣愿陛下肇祀天地,躬飨祖祢, 服周之冕,观古之象,复先王之制,祖宗之法。”诏礼官 参定。奏曰:“国朝冕服,虽仿古制,然增以珍异巧缛,前 世所未尝有。国家大事,莫大于祀,而祭服违经,非所 以肃祀容、尊神明也。宜如育言,参酌”《通礼》,一切改造 之。

臣按:冕服之制虽曰华而不为靡,费而不及奢,然

考证

必有中制,不可过也,不可不及也。若魏明之用珊瑚,六朝之用翡翠,宋人之绣《龙锦》《七星》、紫云白鹤,皆非礼之礼也。非礼之礼,且不可以见师长,况用以祀天地祖宗哉?

《章服之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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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舜典》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

臣按:赐服以表功,自唐虞之世已有之。

《皋陶谟》:“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臣按:先儒谓“天命有德之人则以五等之服以彰显之” ,盖爵予之以名,服锡之以器,皆所以彰显夫人之德也。人有是德契合于天,人君承天命以彰显之,命之以爵而必与服俱不过承天之意而已,苟以命德之服而加诸无德之人,岂不逆天意哉?

《周礼》:大司徒“以本俗安万民,六曰同衣服。”

臣按:衣服之制皆有等差,谓之“同” 者,各随其等而为之服,士与士同,庶人与庶人同,不得自为异制也。

《司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 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 服。孤之服,自希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 元冕而下如孤之服。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如大夫之 服。”

臣按:先儒谓冕服之名皆取章首为义,衮冕九章,以龙为首,龙首卷然,故以衮为名。其衣五章,裳四章。鷩冕七章,华虫为首,华虫即鷩雉也。其衣三章,裳四章。毳冕五章,虎蜼为首,虎蜼毛浅,毳是乱毛,故以毳为名。其衣三章,裳二章,此是周时五等之爵及其孤卿、大夫、士朝祭之冕服,各有章数如此。今世古制不行,所谓“朝祭之服,无复有章数矣。”

《弁师》,“诸侯之缫斿九就,瑉玉三采”,其馀如王之事,缫 斿皆就。玉瑱玉笄,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 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

臣按:古者之冠,自天子而下至于大夫皆谓之冕,后世惟天子得谓之冕焉。夫古者冕服之制,上下同用之,但有命数等差耳,后世则有不然者,姑存古制以示后世,使后有作者因今之制、用古之意,庶几有以为复古之渐。

《屦人》:“辨外内命夫、命妇之命屦、功屦、散屦,凡四时之 祭祀,以宜服之。”

臣按:内命夫、卿、大夫、士之在宫中者,外命夫、卿、大夫、士在朝者。命屦,以王命赐之者也。功屦,冬之皮屦;服功裘者。散屦,卑者之素屦也。

《后汉志》注:“光武建武元年,复设。诸侯王,金玺綟绶;公 侯,金印紫绶。九卿以下,秩中二千石;大长秋以下,秩 二千石;校尉、都尉以下,秩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 中外官:尚书令以下,中二千石;丞;正平诸司马以下, 皆千石;尚书、中谒者以下,秩皆六百石;雒阳市长以 下,秩四百石;以上,皆铜印墨绶;诸丞尉四百石、三百” 石、二百石,皆铜印黄绶。

臣按:此汉朝印绶之制,然所谓“金紫” 者,印与绶也,非服色也。

北朝周武帝初服常冠,以皂纱,全幅向后,幞发仍裁 为四脚。

胡寅曰:“君子大复古,重变古,非泥于古也,以生人之具皆古之圣人,因时制宜,各有法象意义,不可以私智更改之也。以周家纱幞一事论之,此后世巾帻朝冠之所自始也。古者宾、祭、丧、燕、戎事,冠各有宜,纱幞既行,诸冠由此尽废,稽之法象果何所则,求之意义果何所据哉?为治莫大于礼,礼莫明于服,服莫重于冠,必欲尽善,其必考古而立制。” 臣按:此后世幞头之始。

隋文帝始服黄,百官常服同于庶人,皆著黄袍。

胡寅曰:“服章之设,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莫卑乎民、莫尊乎天子,上下无所辨,民志何由定?僭乱由此而生矣。隋文俭约,施之宫阃之中、燕私之用可也,与庶人同而坐乎庙朝,俭不中礼,不足以为法矣。”

臣按:衣服者身之章、名器之所寓也,君子正其衣冠则民望而畏之,苟上下同服则混而无别,何以耸下人之观视哉?

唐太宗贞观四年,诏三品以上服紫,四品、五品服绯, 六品、七品以绿,八品、九品以青。高宗上元元年,敕文 武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带;四品、五品服绯,金带;六品、 七品缘银带;八品、九品青𨱎石带;庶人黄铜铁带。永 徽二年,五品以上随身鱼、银袋,以防召命之诈,出内 必合之。三品以上金饰袋。咸亨三年,五品以上改赐 新鱼袋,并饰以银;三品以上,各赐金装刀子、砺石一 具。武后时,督、刺史亦准京官带鱼袋,又改赐“佩鱼”皆 为“龟”,寻复旧。开元以后,百官赏绯紫,必兼鱼袋,谓之 “章服。”

臣按:此有唐一代章服之制,所谓“金紫” 者,金谓鱼。

袋之饰紫,谓衣也,与汉所谓“金紫” ,名同而实异矣。

宣宗重惜服章,有司具绯紫衣数袭从行以备赐,或 半岁不用,其当时以“绯紫”为荣。

臣按:唐自中叶以后,品服太滥,每朝会朱紫满庭而少衣绿者,当时视金紫如韦布,宣宗稍加重惜,人遂以为荣。盖朝廷之所以尊而天下之人所以奔走而趋赴之者,求名与器也。朝廷章服乃名器之所寓,人君必自贵然后人贵之,人人可得则不足贵矣。

《宋志》:“朝服,一曰进贤冠,二曰貂蝉冠,三曰獬豸冠,皆 朱衣朱裳。进贤五梁冠,一品、二品侍祠、朝会则服之, 中书门下则冠加笼巾貂蝉,诸司三品、御史台四品、 两省五品侍祠、朝会则服之,御史大夫、中丞则冠有 獬豸角两梁冠,四品、五品侍祠、朝会则服之,六品以 下亦服之,衣无中单,无剑、佩绶,御史则冠有獬豸角。”

臣按:此宋初朝服之制,一品至九品,其冠之涂金银花额皆同,所不同者其簪导五梁则玳瑁,三梁、两梁则犀也。其服并绯罗袍、白花罗中单、绯罗裙、绯罗蔽膝、皂褾襈、白罗大带、白罗方心曲领、银革带、白绫袜、皂皮履皆同。所不同者,冠五梁者则玉剑、佩晕锦、绶二玉环,冠三梁者则剑佩以银、绶以狮子、锦环以银,“冠两梁者,则剑佩以铜,绶以练鹊锦环以铜” 而已。今朝之制因之而有不同者,惟公、侯、驸马伯有立笔而加以笼巾貂蝉,而文武臣僚皆不得用方心曲领,惟加之祭服,而朝服亦无焉。其馀皆同,惟不佩剑。若夫今日侍祠之祭服,则与唐宋皆不同矣。唐宋皆略准《周礼》,服冕有旒,今制皆与朝服同,惟“易以青衣而加以方心曲领耳。” 臣尝因是而通考之,“宋朝服之冠,虽曰有三,然皆进贤冠也,加以貂蝉豸角,因异其名尔。其制作始于汉,即古缁布冠也,文儒者之服也。前高七寸,后高三寸,长八寸。公侯三梁,中二千石以下至博士两梁,自博士以下至小史皆一梁,晋加为五梁。” 唐之梁数如汉,宋初有五梁、三梁、两梁,而无一梁,其后又加以七梁、六梁,凡七等。我朝则加至八焉。公八梁,侯、伯、驸马及一品皆七梁,二品六,三品五,四品四,五品三,六品七品二,八品九品一也。夫冠有梁,所以别贵贱之等级也。上而天子之通天冠,前后二十四梁,以应冕旒前后之数。人臣之数,则自八而下,以至于一而不及于九者。九者阳数之极也。至是不可复加矣。

宋因唐制,为公服,“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朱、七 品以上服绿、九品以上服青。”其制曲领大袖,下施横 襕,束以革带,幞头、乌皮靴,自王公至一命之士通服 之。

朱熹曰:“自隋炀帝令百官以戎服从一品,赐紫,次朱、次绿,后世遂为朝服。”

马端临曰:“用紫青绿为命服,昉于隋炀帝,而其制遂定于唐,然汉夏侯胜谓《士明经》取青紫如拾芥,扬子云亦言纡青拖紫,西汉章服无所考见,史言祭服用𧘑元,东汉则百官之服皆礿元,而青紫乃其时贵官燕居之服,非微贱者所可服欤?”

臣按:孔子曰“红紫不以为亵服” ,朱子谓红紫间色不正,亵服私居服也,言此则不为朝祭之服可知。呜呼,自元魏之世,凡衣冠礼服皆为所变,一切趋于苟简,是虽华夏之域,其所以为身之章者无复上衣下裳之制,岂但其服色之不正而已哉?自隋以来以紫为大臣之服,我朝始复古制,朝服一以赤,而所谓公服者始革去紫不复用,一洗唐宋以来之旧习。

太宗雍熙元年,出鱼袋以赐近臣。由是内外升朝文 武官佩鱼,服紫者饰以金,服绯者饰以银,后俱以入 衔。

黄履翁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古人所以重报功之典。彼其之子,不称其服,诗人所以讥其无德焉。尝观唐初之所辞受,宋朝之所予夺,其意犹古也。温璋为大理丞,赐以绯衣,以审狱得情也;牛丛为睦州刺史,力辞金紫,以越等不宜也。阳城以处士而赐绯衣,所以旌逸德也。李泌以山人而赐金紫,所以表异能也。” 夫受之者不以为亵,辞之者不以为矫正,唐人别功过之美意也。以三品服赐杨安国,以五品服赐赵师民,重儒臣也。以三品服赐王素,以五品服赐余靖、欧阳修、蔡襄,宠谏臣也。曾致尧之浮躁,不可赐以章绂,则夺之;王文度之伎术,不可加以佩鱼,则抑之。夫予之者不以为徇情,夺之者不以为少恩,此劝惩之微权也。

臣按:鱼袋之制始于唐,盖用以为符契也。其始曰鱼符,左一、右一,左者进内,右者随身,刻官衔、姓名,出入合之,因盛以袋,故以“鱼袋” 名焉。宋因之,其制以金银饰为鱼形,公服则系于带而垂于后,以明贵贱,盖无复如唐之符契者矣。我朝革去前代之

考证

鱼袋不复设,凡常朝参官则制牙为牌,刻其官衔于上。凡“勋、亲、文、武” 四字号,俾其悬于带上以出入禁门,无者则不得阑入焉。其制虽与唐之《鱼符》不同,其所以为出入之防则一也。其诸异乎宋人用以为美饰荣观者欤!

宋初因五代旧制,每岁诸臣皆赐时服,然止赐将相、 学士、禁军大校。建隆三年,太祖谓侍臣曰:“百官不赐, 甚无谓也。”乃遍赐之,岁遇端午、十月一日,文武群臣、 将校皆给焉。

臣按:“此宋朝岁时赐服之制。”

太祖建隆三年,给中书、门下、枢密、宣徽、节度使及侍 卫步军都虞候以上、皇亲大将军以上、天下乐晕锦, 三司使、学士、中丞,内客省使、驸马留后、观察使、皇亲 将军、诸司使、厢主以上簇四盘雕细锦,三司副使、宫 观判官黄狮子大锦,防御、团练使、刺史、皇亲诸司副 使翠毛细锦,权中丞、知开封府、银台司、审刑院及待 制以上,知检院、鼓院同,三司副使、六统军、金吾大将 军红锦,诸班及诸军将校,亦赐窄锦袍,有翠毛、宜男、 云雁、细锦、狮子、练鹊、宝照大锦、宝照中锦,凡七等,应 给锦袍者皆五事。

臣按:“此宋朝给赐锦袍之制。锦凡数样,皆为鸟兽之形,我朝定制,品官各有花样,公、侯、驸马、伯绣麒麟、白泽,不在文武之数,文武官一品至九品皆有应服花样,文官用飞鸟,象其文彩也,武官用走兽,象其猛鸷也。定为常制,颁之天下,俾其随品从以自造,非若宋朝官为制之岁时,因其官职大小而为等第以给赐” 之也。上可以兼下,下不得以僭上。百年以来,文武率循旧制,非特赐不敢僭差,惟武臣多有不遵旧制,往往专服公侯伯及一品之服。自熊罴以下,至于海马,非独服者鲜,而造者几于绝焉。伏请申明旧制,违者治之如律。盖本朝无金紫之赐,所以辨章服者,实有在于斯。

《元志》:“仁宗延祐元年,定服色等第,惟蒙古不在禁限。”

臣按:元朝服色无别,当时虽禁不许服龙凤文,然所谓龙者,五爪一角者尔,其四爪者上下通用不禁,圣朝立为定制,凡品官常服用杂色纻丝绫罗彩绣,庶民止用䌷绢纱布,及凡官“员、军民、僧道人等衣服、帐幔并不许用元黄紫三色,并织绣龙凤文,违者罪及染造之人。” 嗟乎,《礼》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而上下之辨,心志之定,必由于耳目之所见闻,身体之所被服,自其显著者而禁革之,所以潜消其非分之望,密遏其过求之心于隐微之中,此先王制礼之深意,杜乱之微权也。

冠服部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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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服志序》
后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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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曰:“明试以功,车服以庸。”言。昔者圣人兴天下之大 利,除天下之大害,躬亲其事,身履其勤,忧之劳之,不 避寒暑,使天下之民物各得安其性命,无夭昏暴陵 之灾。是以天下之民,敬而爱之,若亲父母,则而养之, 若仰日月。夫爱之者,欲其长久,不惮力役,相与起作 宫室,上栋下宇,以雍覆之,欲其长久也。敬之者欲其 尊严,不惮劳烦,相与起作舆轮旌旗章表以尊严之, 斯爱之至,敬之极也。苟心爱敬,虽报之至,情由未尽, 或杀身以为之,尽其情也;奕世以祀之,明其功也。是 以流光与天地比长。后世圣人知恤民之忧思深大 者,必飨其乐,勤仁毓物,使不夭折者,必受其福,故为 之制礼以节之,使夫上仁继天统物不伐其功,民物 安逸,若道自然,莫知所谢。《老子》曰:“圣人不仁,以百姓 为刍狗。”此之谓也。夫礼服之兴也,所以报功章德,尊 仁尚贤,故礼尊尊贵贵,不得相逾,所以为礼也。非其 人不得服其服,所以顺礼也。顺则上下有序,德薄者 退,德盛者缛。故圣人处乎天子之位,服玉藻,邃延日 月,升龙山车金根,饰“黄屋左纛,所以副其德,章其功 也。贤仁佐圣,封国爱民,黼黻文绣,降龙路车,所以显 其仁,光其能也。”及其季末,圣人不得其位,贤者隐伏, 是以天子微弱,诸侯胁矣。于是相贵以等,相讟以货, 相赂以利,天下之礼乱矣。至周夷王下堂而迎诸侯, 此天子失礼,微弱之始也。自是诸侯宫县乐食,祭以 白牡,“击玉磬,朱干,设锡,冕而儛大武,大夫台门,旅树 反坫,绣黼,丹朱中衣,镂簋朱纮”,此大夫之僭诸侯礼 也。《诗》刺彼其之子,不称其服,伤其败化。《易》讥“负且,乘 致寇至”,言小人乘君子器,盗思夺之矣。自是礼制大 乱,兵革并作,上下无法,诸侯陪臣,山楶藻棁。降及战 国,奢僭益炽,削灭礼籍。盖恶有害己之语,竞修奇丽 之服,饰以舆马,文罽玉缨,象镳金鞍,以相夸上争锥 刀之利,杀人若刈草然而宗祀亦旋夷灭。荣利在己, 虽死不悔。及秦并天下,揽其舆服,上选以供御,其次 以锡百官。汉兴,文学既缺,时亦草创,承秦之制,后稍 改定。参稽《六经》,近于雅正。孔子曰:“其或继周者,行夏之正,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故撰《舆服》,著之 于篇,以观古今损益之义云。

《舆服志序》
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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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乘云效驾,卷领垂衣,则皇帝皂衣𫄸裳,放勋彤 车白马,叶三微之序,舍寅丑之建,元戈玉刃,作会相 晖。若乃参旗分景,帝车含曜。又所以营卫南宫,增华 北极。《月令》:“季夏之月,命妇官染彩赪丹,班次各有品 章矣。”高旗有日月之象,式视有威仪之选,衣兼鞙珮, 衡载鸣和,是以闲邪屏弃,不可入也。若乃正名百物, 补缉四维,疏怀山之水,静倾天之害,功尤彰者饰弥 焕,德逾盛者服弥尊,莫不质良,用成其美。《书》曰:“明试 以功,车服以庸。”《礼记》曰:“鸾车,有虞氏之路也;钩车,夏 后氏之路也。大路,殷路也;乘路,周路也。”而韨火山龙, 以通其意。前史以为圣人见鸟兽容貌,草木英华,始 创衣冠,而元黄殊采。见秋蓬孤转,杓觿旁建。乃作舆 轮,而方圆异则。遇物成象,触类兴端。周因于殷,其来 已旧。成王之会,坛垂阴雨。五方之盛,有八十物者焉。 宗马鸟旌,奚往不格;殷公曹叔,此焉低首。《周礼》巾车 氏建:“大赤以朝,大白以戎。”雅制弘多,式遵遗范。宾入 异宪,师行殊则。是以有严有翼,用光其武;钩膺鞗革, 乃畅其文。六服之冕,五时之路,王之常制,各有等差。 逮礼业雕讹,人情驰爽,诸侯征伐,宪度沦亡,一紫乱 于齐饰,长缨混于邹翫。孔子曰:“君子其学也博,其服 也乡。”若乃豪杰不经,庶人干典,彯鹬冠于郑伯之门, 蹑珠履于春申之第。及秦皇并国,揽其馀轨,丰貂东 至,獬豸南来,又有元旗皂旒之制,旄头罕车之饰,写 九王之廷,于咸阳北坂,车舆之彩,各树其文,所谓“秦 人大备,而陈战国之后车”者也。及凝脂布网,经书咸 烬,削灭三代,以金根为帝轸;除弃六冕,以𧘑元为祭 服。高祖入关,既因秦制,世祖挺英雄之略,总文、景之 资,扬霓拂翳,皮轩记鼓,横汾河而祀后土,登甘泉而 祭昊天,奉常献仪,谓之大驾,车千乘而骑万匹,以幸 姬赵飞燕,置属车间豹尾中。又扬雄所谓“彏天狼之 威狐,张曜日之灵旄,骈罗列布,雾集云合”者也。于后 王氏擅朝,武车常轫。赤眉之乱,文物无遗。建武十三 年,吴汉平蜀,始送葆车、舆辇,充庭之饰,渐以周备。明 帝采《周官》《礼记》,更服衮章,天子冠通天而佩玉玺。魏 明以黼黻之美有疑于僭,于是随章傧略,而损者半 焉。高堂隆奏曰:“改正朔,殊徽号者,帝王所以神明其 政,变民耳目也。”帝从其议,改青龙五年为景初元年, 服色尚黄,从地正也。世祖武皇帝接天人之贶,开典 午之基,受终之礼,皆如唐虞故事。晋氏金行,而服色 尚赤,岂有司失其传欤?

《冕服议》
唐·长孙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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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衣服令》:“乘舆祀天地,服大裘冕,无旒。”臣无忌志宁、 敬宗等勘前件令,是武德初撰,虽凭《周礼》,理极未安。 谨按《郊特牲》云:“周之始郊,日南至,被衮以象天,戴冕 藻,十有二旒。”则天地数也。而此二礼,俱说周郊,与衮 大裘,事乃有异。按《月令》,孟冬,天子始裘,明以御寒,理 非当暑。若启蛰祈谷,冬至报天,行事服裘,义归通允。 至于季夏迎气,龙见而雩,炎炽方隆,如何可服?谨寻 历代,唯服衮章,与《郊特牲》义旨相协。按周迁《舆服志》 云:“汉明帝永平二年,诏采《周官》《礼记》,始制祀天地,服 天子备十二章。”沈约《宋书志》云:“魏、晋郊天,亦皆服衮。” 又王智深《宋纪》曰:“明帝诏云:‘朕以大冕纯玉藻,元衣 黄裳,郊祀天地’。后魏、齐、周,迄于隋氏。”勘其礼令祭服, 斯则百王通典,炎凉无妨,复与《礼经》事无乖殊。今请 宪章故实,郊祭天地,皆服衮冕。其大裘请停,仍改礼 令。又准《新礼》:“皇帝祭社稷,服𫄨冕四旒三章;祭日月, 服元冕三旒,衣无章。”谨按令文,是四品五品之服。此 即三公亚献,皆服衮衣,孤卿助祭,服毳及鷩。斯乃乘 舆章数,同于大夫,君少臣多,殊不可据。《周礼》云:“祀昊 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 享先公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 𫄨冕;诸祀则元冕。”又云:“公、侯、伯、子、男、孤、卿、大夫之服, 衮冕以下,皆如王之服。”所以《三礼》义宗遂有二释:一 云“公卿大夫助祭之日所著之服,降王一等。”又云“悉 与王同。”求其折衷,俱未通允。但名位不同,礼亦异数。 天子以十二为节,义在法天,岂有四旒三章,翻为御 服?若诸臣助祭,冕与王同,便是贵贱无分,君臣不别。 如其降王一等,则又王著元冕之时,群臣并著爵弁, 既屈天子,又贬公卿。《周礼》此文,久不施用,亦犹祭祀 之立尸侑,君亲之拜臣子。覆巢设硩蔟之官,“去蛙”置 蝈氏之职,虽曰古礼,事不可行。是故汉魏以来,下迄 隋代,相承旧事,皆服衮冕。今新礼亲祭日月,乃服五 品之衣,临事施行,实不稳便。请遵历代故实,诸祭并 用衮冕。谨议。

《公卿以下冕服议》
杨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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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太昊庖牺氏,仰以观象,俯以察法,造书契而文 籍生。次有黄帝轩辕氏,长而敦敏,成而聪明,垂衣裳 而天下理。其后数迁五德,君非一姓,体国经野,建邦设都,文质所以再而复,正朔所以三而改。夫改正朔 者,谓夏后氏建寅,殷人建丑,周人建子,至于以日系 月,以月系时,以时系年,此则三王相袭之道也。”夫易 服色者,谓夏后氏尚黑,殷人尚白,周人尚赤,至于山、 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此又百代可知之道也。 今苏知机表奏,请立节文,改章服,奉付礼官学士详 定是非者。谨按《虞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 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以五采彰 施,于五色作服。”由此言之,则其所从“来者尚矣。夫日 月星辰者,象圣王光照下土也。山者,布散云雨,象圣 王泽霑下人也。龙者,变化无方,象圣王应时布教也。 华虫者,雉也,身被五采,象圣王体兼文明也。宗彝者, 虎蜼也,以刚猛制物,象圣王神武定乱也。藻者,逐水 上下,象圣王随代而应也。火者,陶冶烹饪,象圣王至 德日新也。粉米者,人恃以生,象圣王为物之所赖也。 黼者能断割,象圣王临事能决也。黻者两己相背,象 君臣可否相济也。”逮有周氏,乃以日月星辰为旌旗 之饰,又登龙于山,登火于宗彝,尊神明也,于是乎制 衮冕以祀先王也。九章者,法阳数也。以龙为首章者, 衮者,卷也。龙德神异,应时潜见,表圣王深沈达智,卷 舒神化也。又制鷩冕以祀先公也。鷩者,雉也,有耿介 之志,表公有贤才,能守耿介之节也。又制毳冕以祭 四望也,四望者,岳渎之神也。虎蜼者,山林所生也,明 其象也。又制𫄨冕以祭社稷也,社稷者,土谷之神也, 粉米由之而成,象其功也。又制元冕以祭群小祀也。 百神异形,难可遍拟,但取黼黻之相背,昭异名也。夫 以周公之多才,故治定制礼,功成作乐。夫以孔宣之 将圣也,故行夏之时,服周之冕。先王之法服,乃自此 之出矣,天下之能事,又于是乎毕矣。今表状请制《大 明冕》十二章,乘舆服之者。谨按日月星辰者,已施于 旌旗矣;龙山火米者,又不逾于古矣。而云麟凤有四 灵之名,元龟有负图之应,“云有纪官之号,水为盛德 之祥。”此盖别表休征,终是无逾比象。然则皇王受命, 天地与符,仰观则璧合珠连,俯察则银黄玉紫。尽南 宫之粉壁,不足写其形状;罄东观之铅黄,无以纪其 名实。固不可毕施于法服也。云也者,从龙之气也;水 也者,藻之自生也。又不假别为章目也。此盖不经之 甚也。又鸾“冕八章,三公服之者也。鸾者,太平之瑞也, 非三公之德也。鹰鹯者,鸷鸟也,适可以辨祥刑之职 也。熊罴者,猛兽也,适可以旌武臣之功也。”又称藻为 水草,无所法象,引《张衡赋》云:“带倒茄于藻井,被红葩 之狎猎。请为莲华,取其文彩”者。夫茄者莲也,藻者饰 也,盖以莲饰水也,非谓藻为莲。若以莲代藻,变古从 今,既不知草木之名,亦未达文章之则。此又不经之 甚也。又“毳冕六章,三品服之者。”按此王者祀四望服 之名也。今三品乃得用王之毳冕,而三公不得同王 之衮名,岂惟颠倒衣裳,抑亦自相矛楯。此又不经之 甚也。又黼冕四章,五品服之者,考之于古,则无其名; 验之于今,则非章首。此又不经之甚也。国家以断鳌 炼石之功,今上以纬地经天之德,汉称文、景,周曰成、 康,讲八代之乐,蒐三王之礼,文物既行矣,尊卑又明 矣,天下已和平矣,万国已咸宁矣。臣请顺考古道,率 由旧章,弗询之谋勿庸,无稽之言勿听。若夫礼惟从 俗,则命为制,令为诏,乃秦王之故事,犹可以适于今 矣。若夫义取随时,则出称“警”,入称“跸”,乃汉国之旧仪, 犹可以行于代矣。亦何取于变周公之轨物,改宣尼 之法度者哉?谨议。

《衣冠乘舆议》
刘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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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曰:“伏以古者,爰自大夫已上皆乘车,而以马为𬴂 服。魏晋已降,迄于隋代,朝士又驾牛车,历代经史,具 有其事,不可一二而言也。至如李广北征,解鞍憩息; 马援南伐,据鞍顾盼。斯则鞍马之设,行于军旅;戎服 所乘,贵于便习者也。按江左官至尚书郎而辄轻乘 马,则为御史所弹。又颜延之罢官后,好骑马出入闾 里,当代称其放诞。此则专车凭轼,可服朝衣;单马御 鞍,宜从亵服。”求之近古,灼然之明验也。自皇家抚运, 沿革随时,至如陵庙巡谒,王公册命,则盛服冠履,乘 彼辂车。其士庶有衣冠亲迎者,亦时以服箱充驭。在 于他事,无复乘车,贵贱所行,通用鞍马而已。臣伏见 比者鸾舆出幸,法驾首途,左右侍臣,皆以朝服乘马。 夫冠履而出,止可配车而行。今乘车既停,而冠履不 易,可谓唯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也。何者?褒衣博带,革 履高冠,本非马上所施,自是车中之服。必也袜而升 镫,跣以乘鞍,非惟不施古道,亦自取惊今俗,求诸《折 中》,进退无可。且长裾广袖,翼如襜如,鸣珮纡组,锵锵 奕奕,驰骤于风尘之“内,出入于旌棨之间。傥马有惊 逸,人从颠坠,遂使属车之右,遗履不收;清道之傍,絓 骖相续。固以受嗤行路,有损威仪。”今议者皆以秘阁 有《梁武帝南郊图》,多有衣冠乘马,此则近代故事,不 得谓无其文。臣案此图是后人所为,非当时所撰。且 观民间有古今图画者多矣,如张僧繇画《群公祖二疏》,而兵士著芒𪨗者;阎立本画《昭君入匈奴》,而妇人 有著帷帽者。夫芒𪨗出于水乡,非京华所有;帷帽创 于隋代,非汉宫所作。议者岂可征此二画,以为故实 者乎?由斯而言,则梁氏《南郊之图》,义同于此。又传称 “政宜因俗,礼贵缘情。”殷辂周冕,规模不一;秦冠汉珮, 用舍无恒。况我国家道秩百王,功高万古,事有不便, 理资变通,其乘马衣冠,窃谓宜从省废。臣怀此异议, 其来自久,日不暇给,未及抑扬。今属殿下亲从齿胄, 将临国学,凡有衣冠乘马,皆惮此行,所以辄进狂言, 用申鄙见。谨议。

《舆服志序》
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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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圣人作舆,轸之方以象地,盖之圆以象天。《易传》 言“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夫舆服 之制,取法天地,则圣人创物之智,别尊卑,定上下,有 大于斯二者乎?舜命禹曰:“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 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以五采 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周官》之属,有巾车、典辂、司常, “有司服、司裘、内司服等职。以是知舆服始于黄帝,成 于唐虞,历夏及商,而大备于周。周衰,列国肆为侈泰。 秦并之,揽上选以供服御,其次以赐百官,始有大驾、 法驾之制。又自天子以至牧守,各有卤簿焉。汉兴,乃 不能监古成宪,而效秦所为,自是代有变更,志有详 略。”东汉至《旧唐书》皆称舆服,《新唐书》改为车服,郑樵 合诸代为《通志》,又为《器服》。其文虽殊,而考古制作,无 以尚于三代矣。夫三代制器,所以为百世法者,以其 华质适中也。孔子答颜渊为邦之问曰:“乘殷之辂,服 周之冕。”且《礼》谓“周人上舆”,而孔子独取殷辂,是殷之 质胜于周也。又言“禹致美乎黻冕”,而论冕以周为贵, 是周之文胜于夏也。盖已不能无损益于其间焉。不 知历代于秦已还,何所损益乎?宋之君臣,于二帝、三 王、周公、孔子之道讲之甚明,至其规模制度,饰为声 名,已足粲然,虽不能尽合古制,而于后代庶无愧焉。 宋初,衮冕缀饰,不用珠玉,盖存简俭之风,及为卤簿, 又炽以旗帜,华以绣衣,亵以球杖,岂非循袭唐五季 之习,犹未能尽去其陋邪?贻之子孙,殆有甚焉者矣。 迄于徽宗,奉身之欲,奢荡靡极,虽欲不亡,得乎?靖康 之末,累朝法物,沦没于金。中兴掇拾散逸,参酌时宜, 务从省约,凡服用锦绣,皆易以缬以罗,旗仗用金银 饰者,皆易以绘以髹。建炎初,有事郊报,仗内拂扇当 用珠饰。高宗曰:“事天贵质,若尚华丽,非禋”祀本意也。 是以子孙世守其训。虽江介一隅,而华质适时,尚足 为一代之法。其儒臣名物度数之学,见诸论议,又有 可观者焉。今取《旧史》所载,著于篇。

《舆服志序》
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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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圣人制为元黄黼黻之服,以象天地之德,以章 贵贱之仪。夏、商损益,至周大备,不可以有加矣。”自秦 灭弃礼法,先王之制,靡敝不存。汉初犹服𧘑元,以从 大祀。历代虽渐复古,终亦不纯而已。金制,皇帝服通 天绛纱,衮冕偪舄,即前代之遗制也。其臣有“貂蝉法 服”,即所谓朝服者。章宗时,礼官请参酌汉、唐,更制祭 服,青衣朱裳,去貂蝉竖笔,以别于朝服。惟“公服”则又 有紫、绯、绿三等之服,与夫“窄紫服”、“展皂”等事,悉著于 篇云。

《舆服志序》
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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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稽往古,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盖取诸大壮。冕服车舆之制,其 由来尚矣。《虞书》:“舜作十二章,五服以命有德,车服以 赏有功。”《礼记》:“虞鸾车,夏钩车,商大辂。”至周损益前代, 弁师掌王之五冕,巾车掌王之五辂,而仪文始备。然 孔子论治天下之大法于殷辂取其质而得中,周冕 “取其文而得中也。”至秦并天下,兼收六国,车旗服御, 穷极侈靡,有大驾、法驾以及卤簿。汉承秦后,多因其 旧。由唐及宋,亦效秦法,以为盛典,于文质适中之义, 君子或得而议焉。元初立国,庶事草创,冠服车舆,并 从旧俗。世祖混一天下,近取金、宋,远法汉、唐。至英宗 亲祀太庙,复置卤簿。今考之当时,上而天子之冕服, 皇太子冠服,天子之质孙,天子之五辂与腰舆、象、轿, 以及仪卫队仗;下而百官祭服、朝服,与百官之质孙, 以及于士庶人之服色,粲然其有章,秩然其有序。大 抵参酌古今,随时损益,兼存国制,用备仪文。于是朝 廷之盛,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有以成一代之制作矣。 作《舆服志》。

《尼山圣像记》
司居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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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像事神,非古也,其尸礼既废之后乎?汉文翁立学 宫成都,蜀有文翁石室,设孔子坐像,其坐敛跖向后, 屈膝当前。上古以来君臣及七十二弟子绘事两旁。 晋王右军尝简蜀守写仿之。有宋嘉祐中,王公素摹 为《礼殿图》,此像之最古者,然皆汉衣冠也。居敬学,制 邹邑,迁学舍于城西,建孔子庙。时孔、颜、孟三氏子孙, 教授张䇓,习于礼者也。因问立像之制,曰:“古人席地 而坐,高台隆扆,既已失之冕服之度,传讹甚矣。阙里行教像,颜子从后者顾恺之笔;《杏坛小影像》、吴道子 笔,及《近司寇像》,皆汉晋衣冠耳。”《礼记·儒行》篇:“孔子自 言:‘少居鲁,衣缝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此孔子 衣冠也。缝掖,深衣是已;章甫,元冠是”已。深衣以布,身 二幅各四尺四寸;袂二幅亦四尺四寸,杀其袂而圆。 至袪为尺有二寸,不殊裳,其裳十二幅,两傍杀之,领 缘、袪皆缁,束以革带。左右佩有杀无韠,加以大带,纽 约用组黑屦。于是仿文翁石室作石像,章甫缝掖危 坐,谓孔子毓秀尼山,奉而居之坤灵洞,乃问冕之制, 则曰:“散在《礼经》注疏”,虽互有得失,聚而求之,可以考 见,顾读者不之究耳。古者冕服有等,大要冕、弁冠三 者而已。曰冕者,太古谓之缁布冠,加纮𫄧缫斿,则后 王之弥饰也。其冠古以布,而缁之周以纯。其下为武, 谓围首者。武上有冠,以缯为之,屈加于武,内毕有襞, 积向左,或十二,或九或七,或五或三。武贯以衡,衡之 两傍有纩,纩系以瑱,悬以𬘘。冠之上加覆,谓之𫄧。𫄧 旁有纽,贯之于衡,前后垂缫,斿如冠襞积之数。斿以 玉,十二者,五玉,元黄朱白苍贯以五采,缫如玉之色; 九斿七斿三玉,朱、白苍三采。五斿,三斿二玉,朱绿二 采,缫如玉之色。周以纮纮,缭于衡之左端,加之𫄧上, 复缭于衡之右端,绕于颐下,再缭而结之。结者谓之 缨,垂者谓之緌纮,天子朱,卿大夫青,士缁而加以采。 次者,弁以皮韦,皆有会。会谓缝饰,会以玉,如冕旒之 数。会之内以象为之邸,无襞积,贯武以算。𬘘纩瑱缨, 皆冕之制。次者,《冠元冠》是也。《委貌》《章甫》,其名虽殊,其 制相类,如缁布緌等衰,如弁之制,此其首服也。古人 衣身皆四尺四寸,天子长“袂,袂八尺八寸;公侯侈袂”, 袂六尺六寸。服冕者,衣以丝,其色;元冕十二旒者,衣 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绘宗彝、藻、火、粉米、黼、 黻。𫄨绣。华虫以上在衣,宗彝以下在裳。日在左,月在 右,星辰宜画。北极在北。山之性,止而静,龙布升降。华 虫,雉也。宗彝二,其一画虎,其一画蜼。蜼如猴形,以尾 卷物内鼻中。火之性,圜而不锐,白与黑谓之黼,如斧 形;黑与青谓之黻,如两己相背。九章,去日月星辰而 登龙于山,龙有降无升。登藻于衣,七章,自“华虫”以下, 登火于衣,五章。藻、火、粉米在衣。裳黼黻。三章。衣唯粉 米,而裳黼黻七幅,前三后四,两旁无杀,缝其色𫄸,束 以革带,带之前垂韠韠,如裳之色。纰以爵韦。纰谓两 遍,纯以素,纯谓下缘。十二章饰以龙,九章火,七章山, 五章三章无饰。左右佩玉,有珩、璜、琚、瑀、冲牙,贯以蠙 珠,藉以绶,绶有等,上加大带,带以素,十二章朱里,终 辟首卑,九章素带终卑,七章,五章素带,辟垂,三章率 下。辟带纽约用组。赤舄。服弁者,祭服以缁,谓之缁。衣 裳带韠佩绶,如冕之制。朝服以布,天子则素积。祭服, 朝服长袂侈袂,如冕而服弁者,通服元端焉。端身四 尺四寸,袂亦四尺四寸,故有端之名。冠服则元端,上 士元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前元后黄,曰杂,有韠,如 裳之色。带佩有等,黑屦。元冠深衣可也。圭荐之而已, 既荐则共首,非若后世执笏然笏则搢于带间,亦不 执也。执笏自后周始,非古也。既又作子思像于中庸 精舍,孟子像于孟子墓庐,以邹、鲁圣人之居四方,于 此观礼,故刻之《尼山》,以俟好礼者有取焉。

冠服部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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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屈原《楚辞》:“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

唐王维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杜甫诗:“衣冠拜紫宸。”

《贾至诗》:“衣冠身惹御炉香。”

宋陈普诗:“宽博麻衣折角巾,疏慵不似少年身。” 元吴善诗:“道人野服鹿皮冠,曾约茅君驾紫鸾。” 李存诗:“想见高人延客罢,披衣岸帻坐寒青。”

贡师泰诗:“龙宫自与尘凡隔,别有珠衣白玉冠。” 葛逻禄迺贤诗:“绣衣珠帽佳公子,千骑扬镳过柳堤。” 明林春泽诗:“衣冠玉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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