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第023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二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十三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二十四卷


考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二十三卷目录

 学校部艺文四

  新建县学记        明宋濂

  重修安庆府学记       杨溥

  重修武进县学碑记     金幼孜

  重修武进县学碑记      胡濙

  重修同安儒学记       彭时

  重修临桂县学记       周纪

  阳朔县儒学记        吴惠

  顺德县重修儒学记      薛藩

  重修易州学宫碑记      丘濬

  重建梧州府学碑       前人

  重修梧州府学碑      李东阳

  重修深泽庙学记       前人

  重建婺源儒学记      程敏政

  修太康儒学记        吴宽

  吴县修学记         前人

  吴县学射圃记        王鏊

  重修大城儒学记       王瓒

  重建连城儒学记       林华

  褒崇陆氏子孙       王守仁

  涞水县重修儒学记     罗洪先

  陈州修学记         费宏

选举典第二十三卷

学校部艺文四 编辑

《新建县学记》
宋·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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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汉县也,初属丹阳。自吴、晋而下,虽屡更为郡若州, 而县仍旧名不废。其地为东越奧区,号多佳山,水黟 川,为龙前奔,蜿蜒数百里不绝。紫阳、“问政”二山矗起 东南,势若翔凤飞瀑,紫荆诸峰又腾翥于后先,而黄 山正直西北,奇峦之可名者,凡三十六。丹壁翠崖,分 割阴阳,而吐龢降精于无穷。故士之生其间者,或以 “气节著,或以道艺名,时有其人,近代称多士,立言著 书,动足名家。”是固因山川之灵攸锺,其沉𣹢陶育之 者,非立学之所致欤?初学在县署之东,淳祐庚戌郡 守谢堂始建。至大庚戌县尹宋节、至正甲申县丞叶 琛皆葺而新之。壬辰兵起,歙之官庐民舍,焚爇无遗, 而学亦废矣。淡烟荒照,荆榛蔽途,而狐兔或暮出冲 人,识者为之徘徊太息,如是者十年。辛丑夏,张侯齐 来为县,慨然叹曰:“歙为徽国,文公父母之邦,道德之 化,衣被天下,虽时逢尚武,而其乡学可久废乎?”遂请 于指挥使王公而经营之。会故址已更构紫阳书院, 乃于书院之东立表考宜,剪刈荒秽,别畚新土,克其 亏洼,高垲爽疏,有逾“其旧。中峙正寝,象厥正配。黼座 朱几,严事有容。旁图从祀,于两庑间。外敞正门,列以 画戟,法庭端洁,磩平密巩,栏楯翼遮,冲道直修。外为 都墉,树以三门,上应灵星,荧光照焕。庙左别筑讲堂 直斋,以处讲师暨弟子员。不啬不侈,无愆彝宪。”经始 于辛丑九月,考成于明年壬寅八月。侯帅儒师,行释 奠礼。牲币有号,庭燎伊煌,樽俎维旅,法齐苾芬,神来 顾歆,如在左右。观者叹慕,至于咏蹈,佥谓“侯之嘉惠 吾民者深,不可无纪,以贻永久。”于是教谕江材奉币 请文,刻诸丽牲之碑。惟先王之制,由诸子以至公卿 大夫士之子,使之修德学道,春合诸学,秋合诸射,以 考其艺而进退之,是文事武备均出于学也,所以兴 师必受成而行,及其还也,则释奠于学而以讯馘告, 曷尝岐为二哉?自先教湮微,不复获沾先王之泽之 盛,人徒见提幡鼓而简车徒者,乃指为武,殊不知制 胜两楹,折冲千里,而有所谓《诗》《书》之帅也。侯于下车 之初,能汲汲建学于用武之日,可谓知斯道矣。歙之 人士,尚当竭心一力,惇于“明体适用之学。平居之时, 则谈俎豆而攻《诗》《书》,一遇四郊有警,则操戈上马,以 收献馘之功。使议者咸曰:是生文公之邦,而无忝山 川之灵者,庶几不负建学之意。不然,岂予之所敢知 哉?”侯字仲贤,齐其名也。钱塘人,贤而廉行,以中书掾 擢为令。招徕怀集,民欢趋之,遂成市落。县廨驿舍,皆 新作之,而尤急于农功。筑长干、范坑、吕堨三埭,岁以 有秋,其善政盖不一而足。当时相其成者,县丞胡拱 辰、主簿王翮、典史梁栋及江材云。是岁甲辰秋七月 甲子,

《重修安庆府学记》
杨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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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畿内郡,今朝廷慎择守长,以宣政教,为京师冯 翼,笃近而举远也。正统三年春,雁门王《璜子玉》以进 士授中书舍人,历事翰林,来守是郡。谓“政化之兴,系 学校必庶而富,而后有成绩。”于是均徭役,平赋敛,慎 刑罚,恤困穷,由是民日向安,得务本以资衣食。乃惟 学宫岁久朽坏,圣贤遗像日就剥落,无以广士子向“慕之心”,而于祀典弗称。谋及僚友,捐俸廪,购材陶瓦, 父老富民,量力资助。由是百需告备。乃撤敝构,拓旧 址,污者平之,虚者寔之,卑者崇之,隘者广之,剥者饰 之。曾不逾年,庙宇孔侐,仪像孔严。讲堂斋舍,高明宏 敞。储廪有庾,会食有堂,以至士子游憩之所,下逮井 湢,咸底完固。由是丹雘黝垩,轮奂辉映,周旋俯仰,仪 矩森严。告成之日,吏民瞻望起敬,咸谓圣道允为世 所崇,而士子亦知向慕,乐于游学,以希成德。郡博士 建昌吴克谦具始末请记其事。余惟自古学校兴废, 顾上之人躬行何如耳。《传》曰:“君子笃恭而天下平。”本 乎知远之近,知风之自也。成汤克用三宅三俊,四方 丕式其德必曰用协“于商邑”也。方今我圣明在上,懋 昭大德,丕隆治化;畿内守长,尤重其选。王君由禁出 守,克崇学校,教民育才,以副圣心;明良相逢致治之 效,将俪美于唐、虞、三代。斯世斯民,抑何幸欤!是为记。

《重修武进县学碑记》
金·幼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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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进。旧有学,在𣬉陵郡治之东二里许,创自有宋。国 朝洪武初,宰邑者复大而新之,岁久庙学倾圮。永乐 甲辰,训导覃怀逯宏率诸生王忠辈继葺之。时前进 士判陈州白瑜以内艰家居,慨欲协相其成,首捐资 为倡,遂募材鸠工,粗复其旧。明年,改元洪熙。今都御 史熊君概以大理卿巡抚,过郡谒学,尝督有司修葺, “未克讫事。”宣德丁未,鄱阳进士蔡贵来尹兹邑,留意 学政,视学制稍隘,乃捐俸货民之隙地,于棂星门东 创三门,又于后讲堂劝民分地十馀寻,植以竹树,正 泮池之偏,增筑馔堂射圃,使复其常。于是庙貌有严, 堂庑有序,讲诵有所,像设藻绘,焕然一新,至是可谓 大备矣。其郡人礼部尚书胡公濙叹修复之难,念继 葺者之不易,乃来属余记其成。惟人才之兴,本于学 校,而学校之兴,系乎长民者之贤否。今是学之成,虽 创修前后,累累有人,固不俟于宰民者。然非贵之卒 成其功,其能完美壮观若是之盛哉?虽然,君子之政 有先后,而学校之教有本末。贵之为政,能急于兴学, 知所先矣。而世之学者徒事于决科名钓利禄之计, 于夫为学之本漫不以省,是可乎哉?夫微而道德性 命之蕴,显而君臣父子之伦,日用事为之故,莫匪民 彝物则之所在也。学之者必察乎此,端诚意正心之 功,造穷神知化之妙,以达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要, 而后其本立于内。夫如是,则所谓科名利禄之自外 至者,有不足计矣。是固掌教者之任,而宰民者亦讵 能辞其责哉?尚勉焉!端为教之本,以率励其士子,而 振起俗尚之弊。将见异时贤才之兴,皆道德明秀出 而恢弘政治,尧、舜其君民,卓然为当代名臣,则于斯 学岂不重有光乎!是又建学之意,不可以不书。

《重修武进县学碑记》
胡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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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四年己未秋,武进县学教谕鄱阳陶公圭,以书 并事状来京,征予记其庙学兴建之由。盖予昔游泮 庠,敢忘所自而拒之?按状,黄冈朱公恕来令是邑,下 车之初,展谒先圣,环视庭宇,规制逼窄,迫于民居,隘 陋弗称,慨然有扩充撤新之志。白诸郡守广西莫公。 公与议合,朱公即经营措置,凡居民迫于学宫者,悉 购他地易之,民亦乐从。有陆观者,界居讲堂后,则又 不待其易,以地二亩献。由是鸠工度材,辟基既广,悉 撤其旧。改筑殿基,崇六尺;殿列一十八楹,高深各三 丈有奇,广四丈四尺。殿后为讲堂,东西二斋相向,庖 厨附馔。堂之侧,两庑戟门,旧规促陋,今悉闿爽。去戟 门南五十步,作泮池;环砌以石,立二石柱,楣揭“泮宫” 二字。又南十步为育贤门,门东北为储粟之廪,又东 为教官廨舍三区。育贤门内稍东为射圃,中建观德 亭;东西为诸生燕居之室二百楹。其宣圣四配、十哲 肖像,岁久漫漶,悉加彩饰。两庑咸易新主,丹漆炳耀。 昔之隘者已廓、卑者已崇、隳者已植、略者已备,蔚乎! 庙貌之严肃,黉宫之伟观也。经始于正统丙辰春三 月,落成于己未秋九月。规模弘远,工绩坚丽,见者耸 叹。且毗陵为吴季子采地,礼让遗风,终古不泯。凡生 于其地、宦于其邑者,莫不感慕兴起。今邑令朱公建 兹庙学,工费钜万,民不知役,百工趋助。是皆贤令措 置得宜,二尹、王公协恭赞襄,宣扬教化。人咸感激,慕 义兴让,成此伟绩。教谕陶公惧久湮没,无稽,征文欲 垂不朽,故为识其颠末,俾来者有考焉。抑又告夫“同 志居斯地者,尤当好学不倦,慎行修身,出为世用,黼 黻治道,使令名传播,与兹学同,永于不朽,庶上不负 圣朝作养之恩,下不负贤令兴教劝学之意也。吾党 之士,幸相与共勉云。”

《重修同安儒学记》
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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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王政之先务。自古人才用世,造就于学校者居 多;而风俗之成,亦必自学校始。此后世明君贤臣与 良有司所以尽心焉而不敢忽也。不务尽心乎此,其 何以善政治哉!同安在闽,泉为壮邑;其学自宋邑士 陈彦先协谋迁建,士风于是乎盛。迨我皇明统理天 下,因旧更新者屡矣。然葺方毕工而坏不旋踵,岂非“乐就简易而惮改作之难故欤?”天顺二年,刘君珣器 为同安丞,始至,祗谒文庙,退视学宫,慨其弊陋,即欲 兴修,而力未能为。会以公务往藩府,见海贾所市多 良材,乃贷金钱贸载以归。复劝邑义士捐资佐之,遂 庀工赴役。先构明伦堂,次东西斋,次大成棂星门,以 及诸生退休之舍,廪库庖湢之所,靡不改为。惟礼殿 仍旧,而饰像备器亦无不至。已乃经营购民地建阁 堂后,贮《经史》暨奉累朝颁降书籍于其中。适佥宪牟 公按临,尤嘉刘君之志。会其工役,经始于庚辰之冬, 而讫于辛巳之秋,民不知劳焉。逾年,珣器以事赴京, 学门大成,戟门庖厨、垣墙,尽为霖潦摧毁。既还官,乃 谋重加饬治。于时佥宪丰城游公明奉玺书督学政, 以珣器不待程,督而有为,亟加奖励,因规画材用畀 之。于是自殿堂门庑以及垣墙,焕然一新,而规模壮 观,视他学为盛矣。《学训》安成、颜真具书本末,以纪成 绩。嗟夫!为政而必崇饬乎学校者,非徒侈观美,实欲 宁士心而作其怠也。士之安居于是,其可不知自勉 耶?夫自勉者必务进其学,而进学者舍先圣贤其何 法焉?先圣贤远矣,当自近者始。近莫如朱子,朱子之 道学,即洙、泗、濂、洛相传之正也。幸其尝簿同安,兼治 学事,流风馀韵之在人,与格言大训之具于《书》者尚 未泯。学者居其地,思其人,循其言,而实用其力,毋惑 于利欲,毋怠于近功,而安小成,务体道成德于科举 词艺之外,则圣贤之域可造矣。然后居则可以厚风 俗,出则可以辅治理,岂不有光于学校,无负诸君作 兴也哉!学者勉之。珣器世家,吉之、永新,始以才德举 其职贰令,而能尽其心于学校如此,其政之善可知 已。尤当特书为有司劝云。

《重修临桂县学记》
周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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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道,天地之道也。国家生民,不可一日无者,伏 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汤、文、武行斯道于上,孔子明斯 道于下,所谓“继往圣、开来学”者,孔子也。我朝圣圣相 承,尊信孔子之道,内而京师,外而郡邑,皆崇庙祀,冕 旒而南面一视王者,《春秋》有事,与社稷等,甚盛典也。 正统甲子冬,予奉命巡历广右,拜谒孔子于临桂县 “学宫。顾瞻庙庭,石碑具存。稽之始末,盖县学初建于 城东南,再迁于城南旧县治之旁,逮国朝始移置于 此,实宋宣成书院之故基也。洪武乙亥,重加修葺,距 今馀五十载,梁栋墙壁日就毁坏。”予慨欲新之,然未 敢妄作劳民。会有司修饬祀典祠宇,于是布政旴江 揭公稽、富川孙公曰良、按察使金华章公聪,参政上 虞谢公泽,云中武公达,宪副会稽胡公智,参议新昌 甄公完,天台侯公臣,佥宪五羊汤公性方,文江王公 骥,玉山王公受,潮阳萧公銮,毗陵郑公观,湘乡江公 玉琳,偕郡守姑苏吴公惠,佥谋合志,各捐己俸为之 倡。于时同寅安成万公节按节继至,睹而喜曰:“吾辈 读圣贤书,敢忘所自哉?”迺相与襄其成。县令陈鼒又 劝邑之好义者出资补其缺,市材募工,绰有馀饶。经 始于己丑仲夏,落成于是岁仲冬。工善材良,既坚且 美,巍然焕然,不浮于度。庙之制,高二十五尺,广四丈 有奇,袤五丈有半,视旧盖增焉。再逾月而棂星戟门 之仆者以立,欹者以正,腐者以更,规模宏远矣。先是, 御史、三司朔望行礼,皆止府学。至是定议,朔日从府 学,望日从县学。已而众心懽悦,咸以为当。教谕三山 刘和、训导番禺吴贞、仙城陈遗请曰:“是庙更修,式称 瞻仰矣,宜有记以示于后。”予惟孔子后天地而生,知 天地之所以为始;先天地而没,知天地之所以为终。 默运于冥冥之中,而有以裁成;辅相于昭昭之际,谓 其“道非天地之道”可乎?诸生游泳于斯,涵养于斯,瞻 拜起跪于斯,宛然圣人之在心目。宜其于家为孝子, 于国为忠臣。庶几上不负朝廷建学育才之意,下不 负藩臬董事之勤。斯庙之修,岂小补哉!书以记之,使 后为贤有司者皆知所先务云。

《阳朔县儒学记》
吴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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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帝王之治,一本于道。所谓道者,人伦日用之理,初 非有待于外。《孟子》曰:“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 也。建国君民,教学为先,盖以此欤。我国家稽古崇文, 内设国子监,有彝伦堂;外设州、府、县学,有明伦堂,无 非明君臣、父子、夫妇、朋友、长幼之伦。为是道计,学者 不可一日不谨,而治天下必本于此者也。所以弦诵 洋溢,士习丕变,前古弗能及矣。明伦之设,岂小补哉? 阳朔有学,其来已远。历年滋敝,衿佩咨嗟。正统元年, 安成万君来令是邑,首谒宣圣,顾瞻徘徊,乃曰:“学校 不饰,何以兴教化?”于是协谋,计其经费,遂鸠工集材, 修孔殿,建两庑以及棂星门。黝垩丹漆,视故有加。既 而迁旧学门,作后堂、会馔堂,又作读书楼、观德亭、神 厨膳房,靡不具备。惟明伦堂旧隘弗称,乃广厥址,撤 而新之。经始于正统十年乙丑夏五月,落成于是年 八月。高二丈三尺,广三丈九尺,深视高加九尺,左右 翊以祭器书籍之房,规制宏敞,敻加畴昔。教谕萧文 郁以为不可无纪,请予记之。按《郡志》,“阳朔为桂属邑东制邕容、交广之冲,南扼宾峦、岩、象之隘,孤峰绝𪩘, 势险形蹙。令于此者,得以因循岁月为难,况望其以 教化自任,而于风土民俗加之意耶?”若万君者,真可 谓知所本,为,人所难能者矣。呜呼!学校王政之本,人 材,为政之具。诸子生长是邦,遭际圣朝文明之世,讲 业是堂,朝斯夕斯,乌可不思奋然致力于圣贤根本 之学,俾他日出而为政,无愧于为臣事君之道,则庶 几不负朝廷立教建学之意,与邑令用心之勤哉。若 徒窃文艺以资进取之计,则亦奚取焉?予为郡于桂, 方勉力学校,而闻万令祗意不怠,则足以倡夫弛教 无政者,故不辞而记之。万君名霁,字季丙,由庚戌进 士云。

《顺德县重修儒学记》
薛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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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声教四讫,文命诞敷。罗浮介桂岭外,其蕉林荔 浦,皆礼乐所霑濡。望其宫墙,秩如也,胶序井如也,弦 诵其中者,盖诜诜如也。我顺德当南海一区,其建邑 自景泰三年始。宫墙俎豆,虽亦以是岁创新,然经制 多遗漏未备。有钱学士溥之役,则襄毅韩公为政。有 吴司空廷举之役,则中丞李公为政。天运地灵,方斯 蔑如已。至于李侯、胡侯、叶侯、方侯,后先鹊起,庙貌重 新,则载在伦太史、吕广文、梁廷评、梁计部诸载记中 可考,岂非琬琰与桥门并峙者哉?温陵吴侯来莅兹 土,会逢浦江倪侯建浮屠增形胜之后,乐赞其成,又 慨然以修饰学宫为己任。程工计费,悉捐橐以授高 君如璧。陶瓦斩木,甓塈榱栋之资,不浃日而办,不移 月而焕然一新。博士王君一舆、唐君起崧、苏君永泰, 介诸生诣余,请一言以识侯不朽。余不敏,窃谓古之 造士于学者,莫盛于三代庠序,教之为名,人伦之为 实,典谟雅颂,卦爻之为诵,“缟收、端哻、靼綼、綦偪、琮璜、 琚瑀之为佩服;而逶迤周旋、咏歌击拊之为容声。”诸 缙绅学士,类能举之,类能言之。而学之弊,莫盛于后 世。学者束缚于经生之说,甚而至于训诂之凡,亦不 能守,而巧为排调以苟徇之,呻吟呫哔以希异时青 紫,一得志而弁髦随之矣。毋论其精神之所注寓,即 不知礼、乐、射、御、书数为何物,将何取于学也?学士大 夫亦类能訾之,类能著之矣。今有本《诗》《书》《礼》《乐》之教 以自超于流俗,为俎豆宫墙光者,意在斯乎?意在斯 乎?顺德之乡,二百年来,掇巍科、居鼎鼐,功业烂然者, 不可胜数。阔略以至于今,说者不无有风气渐移之 忧。吴侯力举而培葺之,遂有首胪唱秩,编翰二太史, 以为后来辈出者前驱,天运地灵,一时为盛,是在今 日也。夫天地之气,始于西北,盛于东南,西北为阴幽, 东南为阳明。阴幽者属退,阳明者属进。故文王彖《易》 于《升》,曰:“南征吉。”言阳刚在下,当前进也。夫子翼易于 《离》,曰:“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言向阳而物象明也。 嗟夫!物固有之,人亦宜然。吾乡当阳明之象,其道主 阳主进。遥望斗牛,其焕然而亘中天者,又非此中兴 会耶?文命声教,于此益可征也。《诗》曰:“无言不雠,无德 不报。”吾诸士其何以报?吴侯用是纪之稗史,著之惇 史,勒之贞珉,与宫墙胶庠,并垂不朽,是即以报侯意 也。博士王先生一舆,博雅清修,真足师表于一世。沿 牒学宫,又与兹役会。不佞承博士命,故乐记之,以为 多士嚆矢。吴侯名宗周,晋江人。王博士名一舆,南安 人。

《重修易州学宫碑记》
丘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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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昔帝王立教以成治,不惟有学,且有庙。《记》不云乎: “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又曰:“古之教者,家有 塾,党有庠,州有序,国有学。”古人建学,其制如此。又不 云乎?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师。又曰:“皮弁登菜,示 敬道也。”其学有庙又如此。盖明有礼乐,幽有鬼神,用 礼乐以教士,亦昭昭之际,而必致敬于冥冥之中,非 独以报始教者之功德,实所以定入学者之心志也。 三代之制尚矣。自汉以来,郡国之学或立或否,或有 学无庙,或徒有夫子庙而无学。宋庆历以后,始诏郡 县俱立学,学必与庙俱。明建国之二年,即诏天下开 设学校,是时易州为边鄙远地,凡事俱草创,不能一 一如度。肆我文圣并建两京,在近甸中,天光旁烛,德 泽近霈,声教风化,达捷而染深,士风益振以变。乃成 化壬寅夏,汝宁罗山罗绮宪章,以乡贡进士由舍选 授平阳府判,寻制于忧,复授太原,以荐陞知易州事, 本儒雅以饰吏政,毅然以作新学校为治郡第一事。 顾此州学宫堂宇倾圮,庙貌卑陋,与夫教养所需,祭 奠所用,多所废缺。乃谋诸同知林治、判官张俊、许英、 吏目张杰,暨师生耆老人等为之经营规画。凡庙所 有者,若殿庑,若像设之类,咸因其旧而新之。其所未 备者,范铜为笾豆簠簋之属百八十事,爵盏之属三 十二事。凡学所有者,若讲堂,若斋舍之属,或因其废 而增之。其所未备者,“重修学宫廨宇若干间,增修诸 生斋”庐若干间。倾者以植,缺者以完,漫漶者以鲜明。 材良质坚,工善物备,以为经久之计。举合制度如格 式,前此所未有也。起工于成化丙午夏四月,告成于弘治戊申春三月。时主州教事学正苏韶、训导张瑄、 宋律谓“兹役关系为大,不可无纪述”,邀予门生李颐、 同郡庠生侯奎、刘述,奉书币征记于予。大矣哉!礼乐 之道,其为教于天下,不可一日无也。粤自有虞之世, 契作司徒,教以人伦,后夔典乐,以教胄子,则固以是 为教矣。孔子为万世儒教之宗,其示学者以终身《为 学之序》,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则亦不外此以为 教焉。及其适卫,答灵公问,陈以俎豆之事,过武城而 喜子游弦歌之化,则为政者亦必从事于斯可知也。 虽然,岂但当时教者以是为教哉,而一时学者亦莫 不以是为学焉。周兼四代之学,春而诵,夏而弦,秋而 学礼,冬而读书,皆必释奠于先师。凡有释奠之举,必 有合乐之事,与夫上丁习舞释菜,中丁入学习乐,凡 夫一日之内,自昕至晡,一年之间,自春徂冬,无须臾 而不置其身于几筵俎豆之间,属其耳于咏歌节奏 之内,游其心于彝伦道义之中,非僻之心无自而入, 中和之德由是以成,学成而论定,出而列朝著则为 吉士,莅郡邑则为良吏,处庠序则为明师,进而位于 庙堂则为贤宰辅,莫不皆以平日所学于学校者以 治以教。使凡天下之人教者本此礼乐以为教,“治者 本此礼乐以为治。治而施教,而又推此礼乐以教其 后之人,后之人又迭推以教其后之人,俾承传禅续 于无穷。”古之帝王,立教成治也,其本末功效盖如此。 后世则不然矣,天启、皇明,大复古制,列圣相承,本三 代之礼乐以为教。《易》在“光天化日”之下,礼乐之化,接 之近而得之先。而又有贤守如罗君者,承其流而宣 之,修泮宫以育贤才、崇圣道,为列郡倡,其志可嘉、其 绩可书也。用是为之记,俾刻于《丽牲》之碑。

《重建梧州府学碑》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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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郡界,两广间实惟岭南要地。皇上以边徼之弗靖, 命都察院右都御史韩公、平江伯陈公畀以节钺专 征之柄,以总镇两广地。未几,前总兵江公以召去,而 平江伯陈公实来继之。武功告成,边鄙肃清。于时韩 公实任总督之寄,谕于众曰:“武功虽可以遏乱略,然 非圣人之所尚也。所以柔人心而销融其强梗之气, 莫若修文教;修文教莫若兴学校。”公主其议,而前后 两总戎公皆议允合。一时两广藩臬诸公以事在梧 者咸与焉。于是庀材鸠工,大肆兴作。拓其基而大之, 撤其旧而新之。材足而良,工能以劝。都宪视事之暇, 躬为督视,众心齐同,毕力殚艺,曾未逾时,而规制咸 备。中为礼殿,翼以两庑,缭以周垣,广庭重门,一一如 制。郡学峙其左,邑学峙其右,讲诵之堂,斋祭之室,会 集休宿之所,以至庖湢庾廥,凡学所当有者皆备焉。 闳丽静深,为两粤学校之冠。议者谓非特岭以南所 未有,虽中州亦不多见也。父老相与议于乡曰:“向也 室家之不保,何有学校?”士民相与议于涂,曰:“‘向也奔 走之不暇,何有诵读’?呻吟之声,化为弦歌荆棘之所, 变为俎豆伊谁之功?欤是不可不知所自。”于是广西 按察司副使范君、布政司参议黄君,因众心之所愿 欲者,求予文以纪其实,将刻诸石,以垂永久。窃惟有 虞舞《干羽》而有苗格,鲁僖作泮宫而淮南服,孔子亦 云:“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用文德以服远,其来 尚矣。虽然,文德之敷,必在《徂征》之后,盖先有以折其 气,而后有以服其心。苟非大禹先有《徂征》之师,则两 阶之间,七旬之舞,岂能格有苗于万里之远哉?是故 文德武功,必相为用,又必有定所,有常时而后可行 之久远焉。学校者,文德之所从出也。于此明伦,于此 议道,于此同风俗,于此造人材,出征于此受成,振旅 于此献馘,乡则于此饮酒,射则于此比耦,岁时率民 读法之类,咸于此焉行之。开人心忠孝之天,立国家 纪纲之地,扶世教于不坠,广材用于无穷,此先王立 教之大端也。若夫作士气于委靡之馀,折奸谋于萌 芽之始,敛强悍之气以囿之道义之区,斯又其微意 所在焉。公建学立庙之意,其有见于斯乎?予既序其 实,又窃鲁人作诗,诵泮水之义,系之以诗,俾邦人士 颂公之盛德,永永不忘也。《诗》曰:桓桓学宫,于江之浒。 礼殿中峙,翼以周庑。左郡右邑,两庠夹辅。经阁峨峨, 图书之府。讲堂渠渠,论道之所。栖士有庐养贤,有庾 有庖有湢,有庭有户。凡制所有,莫不具举。室千斯楹, 墉百其堵。式完以整。鳞鳞雅雅。如砥之平,如翚之翥。 如日星之丽,如枝干之附。像设惟肖,器用不窳。有事 上丁下丁,降俯于论。鼓钟于舞,干羽。丽牲有碑,荐体 有俎。骏奔在列,心虔貌偻。有翼其趋,千百其侣。訚訚 秩秩,筐筒斯鼓。准员以规,则方以矩。容貌俉俉,衣裳 楚楚。言笑诩诩,和乐姁姁。匪道弗谭,匪善弗取。百粤 之墟,千祀之下。士风民俗,变而中土。如古邹鲁,如汉 颍汝。揆厥所由,夫岂无故?曰安阳公,今之申、甫。柔不 尔茹,刚不尔吐。尔饥而寒,我翼以哺。尔凶而顽,我砧 以斧。不饰而文,不威而武。新宫告成,四方来睹。父诏 其子,孙承其祖。相话以言,铭镂肺腑。曰今学宫,昔为 草芜。倏焉而成,莫非神助。匪惟学宫。我室我处,我田我耕,我子我乳。今我所有,莫非公与?公不自有,归之 当宁。予因民心,代天作语。述此铭诗,以诏终古。

《重修梧州府学碑》
李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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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梧州府附郭曰苍梧县。旧各有学,在东南门外, 学各有庙,中限山川坛。成化初,右都御史韩公雍开 置帅阃,特新学制,徙坛他所,并庙为一次,府县二学, 左右附之,规度甚伟而未甚备,且门地卑湫,为雨潦 所困。诸公继帅,屡欲修之,未暇也。比左都御史邓公 总督于兹,谓总镇王公、总兵毛公曰:“学校,风化之原 也,不可以武事废,不可以遐服忽,盍相与图之?”皆曰 “如议。”乃简于郡属,命知府张吉、同知谢湖凡诸执事, 以其意示之,皆曰:“如令。”于是鸠工度地,会其材物,卜 日兴事,辇土为堤,周百二十步,高六尺,广三倍之。又 凿石以甃其外,又建石为棂星门三,造甓为垣,为丈 百。堂有分斋,殿有翼庑,祭有庖库,居有房室,其故皆 因而新之。庙乐始于韩公,祭器始于元教授吴熙,修 于前知府陈棫,岁久皆敝。于是延师募工,补葺肄习, 举无遗缺,而学之事始备。经始于弘治之丁巳十月, 至戊午五月而成。教授锺琪辈具书请纪成绩,以示 来世。予惟古者文武一道,然禹定绥服,则分文教武 卫而为之制。盖所谓绥服者,文以治内,武以治外,虽 其势不可偏废,而轻重之序有不容紊者。周以六师 统于司马,而受成、献馘皆于学行之,则文之该乎武 可见,为政者亦宜知所重矣。今之司民社者,往往以 期会簿书为急,置教化于不足为其或有疆场之事, 斥堠之警,震撼冲击应接之不暇,则其治内非但不 容于不略,盖必有废而不举者矣。梧为郡,当二广之 冲,营阵所集,戎马所聚,宜无急乎铅椠卷册之间。然 帷幄之筹,兵食之计,以至于望助保障之心,亲上死 长之节,凡所谓“武胄之英、土著之旧”者,皆其所有事 也。况其大者或与于科目之选,出而为台谏、侍从、公 卿、辅相之臣,所以辅德宣力、参天地、赞化育者,由此 焉出。然则其学校之方,惩劝之法,振起磨励之风,不 于此始,亦奚以施哉?夫秉彝之性,人人所同,初不以 远迩疏戚而间,惟狃于气习,然后失之。学之制,所以 明道善俗,风化天下,于皇极之归,义盖如此。或者蔑 视其地,鄙夷其人,不屑乎所谓教,而姑诿曰“缓文而 急武,详外而略内”,则斯土“之不归于极、不用于世也, 亦岂特为士者之责哉?”邓公名廷瓒,岳之巴陵人。起 名进士,称贤守令,明达政体,以兴学作人为己任。折 冲御侮之略,于此盖有馀力焉。固其为士者之幸,而 亦斯地之遭逢也。嗣是以后,安知岭海之徼,无勃然 而兴以副公之意者哉?愿为师弟子者共勉之。姑记 其岁月于碑。张谢皆进士,有善政。予闻之邓公云。

《重修深泽庙学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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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之深泽。旧有庙学。宋元丰间垫于水。元祐初,改 建于城北隅。国朝屡命修治,治辄圮,比岁尤甚。每春 秋祀,朔望谒,则索苇为庐,栅木为扃,苟简毕事,莫有 为久远计者。成化己亥,梁侯骥来知县事,顾其地势 卤泻,叹曰:“兹不再徙,卒无以崇祀。兴教,实惟我责。”属 初政方殷,未究厥志。既逾年,入会其财无缺用者,出 试其民,无弗听令者。又左右谋及群大夫,无违议沮 事者,曰:“可矣。”乃相宜卜吉,筑隰为崇,辟隘为闳,改旧 为新。迁庙于故址西南六十步,而迁学宫于庙。阴庙 之制,为大成殿五楹,东西庑各为楹十。前为戟门,又 前为棂星门。东庑之后,为庖为库,饰宣圣及四配、十 哲故像,造木主,题诸爵氏,制磁为祭“器若干,凡庙之 所宜用者皆备焉。”学之制,为明伦堂,楹数视殿斋,东 西各减堂楹之二。由堂达门,皆缭以屋,为生徒肄业 所。北为馔堂,楹视斋数。又北为廨三区,以居学官。学 之北,辟射圃,中为射堂,楹视馔堂之数,凡学之所宜 用者皆备焉。盖自成化壬寅三月肇工,阅岁而落,则 癸卯二月也。夫孔子之道,天下所尊,用以为治,故庙 有祀,学有教,必先焉而不敢忽。今之有司或异乎是, 其为赏罚黜陟者,非钱谷之出纳,则讼狱之曲直,故 人悉举而殴之,祀可简,教可略,而簿书期会之务,不 容以暂废,罔然莫知也。其有事于庙与学者,或岁计 弗嬴,或民力不裕,或政事有未优,则未免有偏废不 举之“弊,于是惩其偏而弛者亦有矣,可胜叹哉!”是役 也,节冗储,材取之于官,故财足而人不知;出纳明慎, 具有条籍,故用侈而人不疑;经画有术,施为有序,故 事举而他务不废;读令于御史,受成于郡守,而不私 其事,故计定而人不见扼;分职于丞簿,委勤于幕属, 参谋于师儒,而不专其力,故功成而身不自知其为 劳。侯之志固可尚,而才优于治者,亦概见矣。侯字尚 德,陕之咸宁人。考讳亨,举进士,历户、兵、工三部主事。 侯起国子生,拜章丘丞,以最陟知禹城,在深泽,招流 去暴,治声益著。若《城隍坛壝》《仓庾堤堰》,及《养济院》《申 明、旌善亭》《修敝刱》,始皆有成绩,为御史所旌,而庙学 事尢重且劳,故记之。先提学御史为顺德张君奉;今

提学御史为句容戴君仁,知保定府淮阳沈君纯。丞
考证
为归安杨缙,簿为清亭邢敖,典史为山右李华,教谕

为林棠、韩政,训导为蒲台杨聪、武陵周清二训导。实 请记于予。遣诸生走京师赵廷玉、甄成、曹士达、赵洪 云。

《重建婺源儒学记》
程敏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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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之婺源儒学重建,庙学成,学之师生相与走不佞, 请记以诏来学者,谢不敢当。请益坚,则敛衽复曰:“自 虞、周建学,逮今馀三千年矣,《学记》一篇尚见戴氏,后 世之记学事者,孰加此哉?徒见赘尔。自尧、舜以至孔、 颜,又至周、程,而文公、朱子婺源道化所渐,比于邹、鲁, 后之探学本者,孰加此哉?徒取僭尔。虽然,生朱子之” 乡,而服其遗规,亦不敢不竭所闻为吾人诵之。夫上 之育才,与士群居而受之师者,何学哉?程子有言:“言 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今之人有志于圣 学者,孰不谓之妄乎?然自弗思耳。士之希圣,犹射之 向的,其中否存乎人,乌有舍的而从事于射者哉?太 极判而两仪分,五气布,人眇然得之以生者同,而圣 人者独可以参天地,何也?尽其性也。人失其性,而后 视所谓圣者,不啻天渊然。然则上之育才,与士之所 自养者,舍性何以哉?夫性之德具于心,心之为物也 易放,而其要括之一言曰“学。”学之为术也易舛,而其 要括之一言曰“敬。”心非若异端之一于摄念,俗儒之 工于稽貌者也,必贯“乎动静。凡此皆以复吾之性,而 敬也者,圣学始终之枢纽乎?推而极之,积而不已,则 其体天德,其用王道,用有大小,而吾之所养者殆无 施不可也。”自尧、舜以至孔、颜,又至于周子,而其所谓 学者盖如此。乃若穷圣性之原,究心学之妙,而归宿 于一敬,则程子发之,朱子阐焉,实有功于圣门而大 有惠于来学者也。生朱子之乡,而为师者以教,为弟 子者以学,其志所存,亦将有出于斯焉。否乎?执所业 应上之求者无阂也。反躬实践加之意,而得失利害 不挠焉,庶乎此道之不孤,而学校之兴为有益哉!“避 赘”之嫌,而不告人以老生之常谈;“惧僭”之罪,而不勉 人以希圣之大志;自暴弃者也。儒宫鼎新,其学伊始, 窃愿与吾党之士乐成而究心焉。若其学之兴,仆自 宋以逮皇明具有记,其仆则多以回禄之变。今兹所 建者,大成殿十二楹、戟门二十八楹、两庑五十楹、神 厨、宰牲房二十四楹在西;明伦堂十二楹、门屋二十 八楹、两斋四十楹在东;三贤堂、会馔堂、藏书阁、射圃 亭、师生廨舍及诸庖廪祭器,次第就绪。缭以高墉,甃 以砖石,以备不虞。肇工于弘治庚戌十二月七日,讫 工于是岁十一月四日。主兹役者,提调学政监察御 史王公鉴之、知府李公延寿,承委者同知甘公昭,而 通判王公惟节、推官李公珍,皆协力焉。府检校杨君 忠,绩溪知县高君梁,继居婺源,咸与有劳。今知县事 常君济亦作兴是念,而前丞李君应锺、今丞石君俊, 主簿曹君亮,则受分委者也。奖劝相成者,清理戎务, 监察御史吕公璋,县人按察副使汪公进,知府汪公 奎,通判孙公冠暨义民韩思锳等五人,而乡贡进士 汪嵩、王寿,太学生汪文炳暨耆老孙隆等七人,典其 出纳尤谨,用底于成。今之请记者,教谕姚君志仁,训 导潘君绍、朱君桢。桢盖文公九世孙,以孔氏例,特旨 允授本学,俾兼奉祠事云。

《修太康儒学记》
吴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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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所以立者,天子与公卿大夫百执事共之也。而 所谓公卿大夫百执事,非夫人可得而为之,有养之 之地,养之地,学校是矣。其所以养之之道,以之养老, 而寓其礼于俎豆之陈;以之习射,而寓其仪于弓矢 之法;以之受成献馘,而寓其礼于军旅之讲。所谓穷 理致用之术,皆寓于此。虽以纳言而《承庸》之必射侯 以明其心术,虽以六艺而宾兴之必德行,以考其根 本。其取之之道,则又如此精密矣。上即位之初,诏宪 臣提学,特赐之玺书以重其行,慨然欲兴学校、变风 俗,如尧、舜、三代之时。至于八年之春,临轩策士,惓惓 焉犹以学校虽兴而风俗浮靡为虑。臣之钦若于上 下者,固不遑宁处,天下之士感激而“兴起矣。若夫舍 宇之不葺,器数之不饰者,此有司之失职也。”开封之 属县有太康、太康学在县治之北。宣德以来,为河所 圮,且其制卑陋弗称。县令崔侯寿尝修建宣圣殿及 两庑,他未暇为。成化六年,古曹王侯珣来知县事,首 以修复为己任,凡门堂斋庐,悉易其旧殿庑之。故修 者更设圣贤像及祭器于其中,以其馀材建敦教堂, 为宪臣考业之所。缭以周垣,树以棹楔,焕然为一方 伟观。工始于八年之六月,毕于明年之三月。教谕刘 君黻、训导吴君逊、丁君琰与其诸生请予为《记》。学校 者,养士之地,修而饰之,非以为观美,欲士之游于斯 者,进修于斯,讲习于斯,以为上之所取、所用之资也。 譬之“谷粟然,有谷而无仓廪,储之固腐烂而不可食, 然仓廪既完而所储者或稊稗糠秕,亦何用哉?”此今 日宪臣之所督责,县令之所奔趋,不在乎所养之地 而在所养之人也。而今而后,凡来游于斯者,仰焉而视,俯焉而思。升其堂则思游心于高明之域;立其庭 则思立身于平直之地,以倡风俗,以成贤才,以为国 家之用,以答天子之意,其必自兹始也。

《吴县修学记》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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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多属县,惟吴之隶最古。县皆有学,惟吴学之迁为 近。盖学初偪于西城,甚陋。宣德乙卯,周文襄公巡抚 吴中,与知府况侯始迁于今升平桥东。然人复以为 有可改作者,门偏而不直尔。旧贯相仍,皆未暇及。会 诸生言于巡按御史吴君一贯,君以为宜。知县邝侯 璠曰:“此费固无难。”未几,制端整,径亦不迂,而学益 美矣。侯又以师儒宅舍填塞门内,而藏书阁后有菜 圃,复筑而迁之。学前旧有隙地独缺,其西南,又购民 居以广之。至于跨池作梁,临衢树表,凡所倾坏,无不 修治。丁巳春,工既讫,教谕李仁、训导甘泽率诸生来 言曰:“愿有记也。自予家居二年,见邝侯为政精敏,若 修学特其一端耳。惟今之”人,率以改作为劳民,而以 仍旧为省事者,盖出于“鲁人为长府”之说也。夫长府 之制,释者以为藏货财之所,当时改作,或病其卑隘 而新之,未可知者。若然,则以利为意,而刻剥攘夺之 患必不能免,此闵子所以止之,而孔子所以是之也。 如学校之设,聚人才于斯,明人伦于斯,惟患居上者 不知务耳。盖鼓舞振作,使游息之士感动其心,自有 不能已于学者,此正教养之机也。吴君克持宪体,固 不妄举事者,而邝侯作兴之意尤多云。

《吴县学射圃记》
王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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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侯璠治吴之三年,聿新学宫,辟隘抗卑,直回正邪, 门堂庭庑,焕改旧观,而射圃仍在学之西偏。湫隘偪 仄,下无以周步武,上无以崇揖让,侯甚病之。一日谒 文庙,顾瞻其东厥有町畽,问曰:某氏之弃地也,倍直 偿焉。爰始经营。有操书致者曰:“吾长洲之氓某也,而 有地焉,邻吴学宫,敢因下执事献诸。”归之直不受。于 是得地衡五十弓,纵百步,乃始作亭曰“观射。”宾主有 阶,抗侯设醴,洗水篚县,莫不有所。于是学谕李仁等 来请记其事。学之有射圃,非曰不忘武备也,盖亦学 焉,而其礼废久矣。其仪虽具于《仪礼》,顾未有举行之 者。往时御史陈公选董学政于吴,始命两生习之大 江之南,得其仪以还,俾诸生岁时肄之。鏊昔隶郡学, 然邑人也,实备众耦之末,预观周旋揖让之盛,于于 翼翼,似劳也而甚适,似迂也而甚庄。问学之馀,于是 游焉,息焉,揖让焉,独非学乎?即有敖慢怠惰之气,奚 自入焉?盖非唯可以观德也,又可以养德焉。故曰:“仁 者如射。”又曰:“射有似乎君子。”今陈公去吴久,鏊亦窃 官于朝,且三十年,不知吴下诸庠,其射仪尚有昔乎? 抑不能无异于昔者耶?是亦人才风化之所由升降 也。故因射圃之成,为记于石,而因以谂之。

《重修大城儒学记》
王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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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霸州属邑,历五代而悉因之。太祖受天命为中 外主,兴学校,明彝伦,诏修天下儒学,以崇祀夫子,培 植人材也。至正德甲戌,以积雨而颓坏。乙亥冬,董侍 御建中按临,爰命石侯伯荣修葺之。侯承命惟谨,而 不忍疲民之力,乃节缩常费,夙夜指画,捐俸以倡。士 民之好义者出赀为助,择良鸠工,众咸乐趋。将未废 者葺之,已废者复之。易腐以坚,拓隘而厂。始文庙,次 两庑,次明伦堂内外门,次讲堂,次光风霁月亭,以至 庖湢之所,宰牲藏器之房,靡不缮治。复念诸生肄业 无所,增创斋舍八连,刻石揭扁曰“文行、忠、信、《诗》《书》、礼、 乐。”饰以丹雘,缭以周垣,经营有方,规制有度。肇工丙 子之春,迄夏即竣事。君会学之师生释奠以落之。教 谕阶州李茂旸、训导辽阳黄继宗、彭泽陶圻,谓君之 兴是学也,右文崇儒,厥功溥矣,不可无述以彰其美。 遣庠生张愚来桥门征余言以记之。余惟大城为京 兆属邑,皇化覃被,率先他邦,故有司之修学宫也,所 以崇圣祀、端士习也尔。士之为学也,乃不能亹亹焉 殚其力视学宫如传舍然,不既负作养之意乎?学也 者,将以学圣贤之道也。斯道也,精粗本末具在方策, 孰非吾心同然之理乎?学者究极渊微,而形之事为, 知必真知,行必真行,则自身至家以及于天下,何所 施而不获其当?此学校之所以为教也。大城之士,由 今伊始,尚锐志迅激,濯磨刻厉,培其本根而末自茂, 浚其“源泉而流自远。上焉为义理之学,以渐入圣域; 次为科举之学,以显膺禄仕。务使士习之丕变,与学 宫以俱新,不亦伟哉!君名恩,东鲁青城人,明敏有守, 尝丞吾温之平阳,蔚有声华,进陟今职。美政可书者, 如建谯楼、筑城垣、练民兵、备赈济、恤孤独、均徭赋,皆 其章章者,而修学则其先务也。”张子然余言,请书以 归,将勒石学门,以示将来云。

《重建连城儒学记》
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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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县,隶于汀州府。县设学,昔在县治之东南隅,建 于宋绍兴四年。淳熙间县令常訚迁今地。历宋、元季 世,屡遭兵燹,吏是土者,虽或更新之,率皆因陋就简, 前则逼于逵,后则限于池,堂斋之外无馀地,士习业者宿于外舍。是虽有学之名,而造士之实几乎废矣。 正德癸酉秋,佥宪胡公琏奉天子命,来总饬闽兵备, 巡历兹县。莅学谛视,慨然叹曰:“学校为政之首务,颓 圮若斯,所不忍也。”今学宫北凿污池,山川之气泄矣。 于是计费于县之富民,各出其私嬴,鸠工诹日,又更 新之。督课则耆民沈长权、义民童世昌、黄玉奎也。县 令郑君倌、县簿来君锦,则提调之。汀州府同知陈君 衮来会计,又自捐金买学西隅民居地为名贤祠,且 以正方面。继而府推宋君炫皆左右其事。由是式廓 弘邃,坎埳堙塞,屹然一形胜也。凡殿庑之弗称、堂斋 之圮坏者,皆撤而新之。堂之北立祠,以报公之功德。 左介名贤,以彰潜德之光。右介会馔,以为观颐之所。 东西号舍,为子弟修藏之处也。堂前两斋,斋之左,循 大道及黉门,阶序屏摄,仓库庖厨,瓴壁涂垩,莫不秩 秩乎,绳绳乎。自经始至于落成,仅逾三时。县令黄君 理、县丞王君锺岳、县簿黎君琇、县幕俞君仕辉,后先 提调,而规制焕然矣。

《褒崇陆氏子孙》
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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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抚州府《金谿县三十六都儒籍陆时庆告》,看得宋 儒陆象山先生兄弟,得孔孟之正传,为吾道之宗派。 学术久晦,致使湮而未显,庙堂尚缺配享之典,子孙 未沾褒崇之泽。仰该县官吏,将陆氏嫡派子孙差役, 查照各处圣贤子孙事例,俱与优免。其间聪明俊秀, 堪以入学者,具名送提学官处,选送学肄业。务加崇” 重之义。以扶正学之衰。具依准缴。

《涞水县重修儒学记》
罗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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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壬戌,庐陵罗许署涞水教谕。至学宫,屋不覆宇, 坐不安席,籓披级夷羊豕之迹交庑下。言之郡守寅 所。严公嗟曰:“是诚在我。”乃发羡帑若干,邑令冯公复 捐助之。扶倾易腐,周垣四属,庙貌有翼,士获宁序,来 游歌者,相庆殊遭。于是训导陕西曹良贵、辽东周德 昌,以许受学于予,在族为叔,遣使索记。答之曰:“修学 之道有二:有可耳目及者,有不可耳目及者。耳目可 及者,外物也。外物敝者,外物能易之;不可及者,羡帑 之所不能支,人力之所不能制,盖不可见者也。有司 之于学也,为之宫寝门墉,守常度而严奉之,盖其职 也。诵《诗》《书》,时课试,执馈奠,行乎伦理事物之中,无敢 越士人之业也。是职业也,兴废举坠”,人人咸可指据, 一不至群起谯之。惟夫课试《诗》《书》,有悟有背,而馈奠 伦理,或纯或驳,或谨或肆,诚与伪万有不齐,不独有 司法令禁厉固不相关,即处师友父子间莫能矫强。 此则存乎士人之心,耳目所不及矣。心之自知,明于 耳目,得其人固可告语,然未有恻然悯其蒙昧缺失, 而奋然力求兴复,卓然思置身于无过之地,此何说 哉?岂有司法令禁厉不关,故得以自遂与?亦必待人 有难于数遇也。自予闭户,有见于吾心之微,莫详于 《诗》《书》,非入悟者不可以有言;吾心之明,莫切于力行, 非立诚者不可以有进。涞水,故涿郡地,其人多大节 慷慨,急然诺而重信义,必有同予心者。因记《修学》言 之。呜呼!其尚怃然于此否乎?严名清,绍兴人。冯名惟 敏,号海浮,出临胊修学在壬戌秋中,迄冬始罢。

《陈州修学记》
费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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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之学,创于宋熙宁州守陈襄。明洪武三年诏天下 设学养士。当是时,刘恭献守陈,乃即故址而修举其 废坠焉。”嗣是屡坏屡葺,而殿堂斋庑以次告成。葺之 者,在永乐中守,为曹铎;在景泰中守,为唐铨,为万宣; 在成化中守,为戴昕;在弘治中守,为倪诰,为白思义。 迨今逾二十年,向之所葺,复日就于颓坏矣。嘉靖二 年,桐庐叶侯淳奉命来领州事。谒庙之始,周回瞻顾, 仰而叹曰:“政莫先于兴学,兹可缓乎?”于是庀工从事, 先礼殿讲堂,各因其故而新之。次两庑三斋,次内外 诸门,次神库神庖,次习射之圃,次学官之廨,次诸生 会食之所藏修之舍,次名宦乡贤祠,皆更新而撤其 故。尊经无阁,乃复创而为之。视其基,“则隘者拓而弘 矣;视其位,则卑者增而崇矣;视其材,则腐者易而固 矣;视其规制,则昔焉未备者,而今盖罔缺矣。其费多 出经画,而取诸淫祠之毁者,十一其力,率以钱募,而 借于农隙者不能十二三。其日月,则始于是年季夏 之初,而成于季秋之终也。”予弟宁司训于陈,以书述 侯意,欲求予记。既而掌教郭君纲复具事之始末而 来速焉。陈,庖羲氏故都也,其则图画卦以为万世斯 文之鼻祖寔?于是乎在阁之所尊,惟《易》乃六经之源, 非学者所当先治乎?叶侯于是学饬坏取诸蛊,去故 取诸革,图新取诸鼎,《易》桡为隆取诸大过,可谓善于 体《易》者矣。虽然,亦岂徒饰美观以逭吏责而已邪?盖 其教于是者,必如《蒙》之养正,以收作圣之功;学于是 者,必如《兑》之讲习,以求丽泽之益。由是出而用世者, 必如《泰》之拔茅茹以汇,而皆为君子之朋;倾、否、亨、屯, 观人文以贲饰天下,乃侯所以兴学待士之本意也。 吾儒修己治人之道,具在《六经》,为士者探讨服行,皆 当于是乎致力。予特以陈为古圣人作《易》“之地,故因学之成而辄及之。陈士勖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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